第三章 日本法濫用公司分割之詐害行為撤銷權與否認權
第四節 關於公司分割中債權人保護之重要修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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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節 關於公司分割中債權人保護之重要修正
濫用公司分割情形中，判決見解或學說在解釋論上發展出許多 補強債權人保護之方式，除了會社法已存在的公司分割無效之訴，
判決亦有承認以其他規範或法理基礎否定濫用公司分割行為，包含 日本民法第 424 條詐害行為撤銷權、日本破產法之否認權、一般性 之法人格否認法理、類推適用會社法第 22 條第 1 項等。而在解釋論 發展成熟後，在立法論上各界有期待積極修法的聲音。
第一項 會社法之修正內容
以關於濫用公司分割行為的判決實務為契機，學界多提倡以立 法方式改變現行公司分割制度受濫用而對債權人保護不周之情況，
2011 年 12 月公佈之會社法修正草案（原文為「会社法改正の見直し に関する中間試案」）揭示了有關詐害的公司分割之債權人保護規定。
2014 年（平成 26 年）會社法的重要修正（下稱「本次修正」），增訂 公司分割制度下債權人保護之相關條文，並於 2015 年 5 月 1 日施行。
本次修正主要為被分割公司之特定債權人於分割後的法定履行 請求權規定，得依對象區分為被分割公司未知悉之債權人保護規定
365，以及詐害的公司分割中債權人保護規定。本節將探討詐害的公 司分割之債權人保護規定。
現行實務肯定詐害的公司分割行為（又稱「濫用公司分割行為」）
下既存債權人之保護措施之一為日本民法第 424 條詐害行為撤銷權，
惟適用所生之法律效果與公司分割之性質未必契合。例如因分割而 繼承之資產現物返還可能造成繼承公司利益損害之結果，又或者因
365參照本文第二章第三節第四項第一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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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直接履行請求權雖保護既存債權人，惟反面將可能使繼承公司 遭受不當損害，故立法者亦增訂直接履行請求權之適用限制。首先，
參考日本民法第 424 條第 1 項但書，在吸收分割效力發生時既存公 司對有害既存債權人之事實未知悉者，則無直接履行請求權之適用
（會社法第 759 條第 4 項但書369）。而在新設分割類型下，所謂「新 設分割之效力發生時」，係指新設公司成立之日，故在效力發生時為 止，新設公司尚不存在，且新設公司之設立者為被分割公司，故不 要求新設分割之主觀要件（參照會社法第 764 條第 4 項370）。
再者，在人的分割類型中，因既存債權人亦屬債權人保護程序 之對象，得對公司分割提出異議，立法者認為並無以直接履行請求 權保護既存債權人之必要。故直接履行請求權排除人的分割類型之 適用（會社法第 759 條第 5 項、第 764 條第 5 項371）。
而在行使期間上亦有限制，立法者認為，直接履行請求權將生 與日本民法詐害行為撤銷權以價格賠償方式取代現物返還類似之效 果，應與詐害行為撤銷權有同樣之行使期間規定，遂規定繼承公司 因直接履行請求權而負擔債務履行之責任時，該責任以被分割公司 知有害債權人而為公司分割行為時起二年內，既存債權人未為請求 を負う場合には、当該責任は、新設分割会社が残存債権者を害することを知 って新設分割をしたことを知った時から二年以内に請求又は請求の予告をし ない残存債権者に対しては、その期間を経過した時に消滅する。新設分割設 立株式会社の成立の日から二十年を経過したときも、同様とする。
７ 新設分割会社について破産手続開始の決定、再生手続開始の決定又は更 生手続開始の決定があったときは、残存債権者は、新設分割設立株式会社に 対して第四項の規定による請求をする権利を行使することができない。」
369參照前揭註 367。
370參照前揭註 368 。
371參照前揭註 367、前揭註 3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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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未為請求之預告者，因期間經過而消滅。效力發生日起經過二十 年者，亦同（會社法第 759 條第 6 項、第 764 條第 6 項372）。
最後，本次修正亦規定直接履行請求權於破產程序中行使之限 制，基於破產程序開始後，破產債權人之平等較為優先，故被分割 公司決定開始破產程序或重整程序時，既存債權人對繼承公司不得 行使直接履行請求權（會社法第 759 條第 7 項、第 764 條第 7 項373）。
另外，除公司分割章節之增訂外，立法者亦考量到營業讓與中，
受讓公司未繼承債務之債權人有因營業讓與受有損害之虞，故亦新 增營業讓與之債權人直接履行請求權規定（會社法第 23 條之 2374）。
第二項 直接履行請求權之相關爭議 第一款 直接履行請求權之性質
在 2011 年之會社法修正草案說明（下稱「草案說明」）375與立
372參照前揭註 367、前揭註 368。
373參照前揭註 367、前揭註 368。
374會社法第 23 條之 2：「譲渡会社が譲受会社に承継されない債務の債権者
（以下この条において「残存債権者」という。）を害することを知って事業を
譲渡した場合には、残存債権者は、その譲受会社に対して、承継した財産の 価額を限度として、当該債務の履行を請求することができる。ただし、その 譲受会社が事業の譲渡の効力が生じた時において残存債権者を害すべき事実 を知らなかったときは、この限りでない。
２ 譲受会社が前項の規定により同項の債務を履行する責任を負う場合には、
当該責任は、譲渡会社が残存債権者を害することを知って事業を譲渡したこ とを知った時から二年以内に請求又は請求の予告をしない残存債権者に対し ては、その期間を経過した時に消滅する。事業の譲渡の効力が生じた日から 二十年を経過したときも、同様とする。
３ 譲渡会社について破産手続開始の決定、再生手続開始の決定又は更生手 続開始の決定があったときは、残存債権者は、譲受会社に対して第一項の規
定による請求をする権利を行使することができない。」
375法務省民事局参事官室，会社法制の見直しに関する中間試案の補足説明，
商事法務，1952 期，頁 56，2011 年 12 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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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者對本次修正之說明（下稱「立法說明」）376中均有提到現行法雖 以日本民法第 424 條詐害行為撤銷權為救濟手段，惟不應委由民法 之一般原則處理，故在詐害行為撤銷權外，於會社法訂定直接向繼 承公司請求債務履行之規定，更為適切。立法說明明示直接履行請 求權並非為了全體債權人而保全債務人之責任財產，基於此差異，
直接履行請求權係針對公司分割於會社法中新設置之請求權，而非 日本民法第 424 條之具體化特別規定。
甚者，二者在程序面與法律效果均相異，程序面上，首先直接 履行請求權得不經訴訟直接向繼承公司請求，詐害行為撤銷權則限 於訴訟為之。再者，在被分割公司進入法定破產程序後，為求債權 人間之平等，會社法不承認既存債權人個別行使直接履行請求權，
而係依情形由破產管理人繼承之，並轉為破產管理人行使否認權之 訴訟。至於直接履行請求權是否由破產管理人繼承而行使，因權利 性質為既存債權人之固有請求權，破產債權人不該當權利主體適格
377。
法律效果上，詐害行為撤銷權為使財產回復至行為前之狀態以 保全責任財產之制度，以逸出財產的現物返還為原則。反之，直接 履行請求權之效果並非取回逸出財產，逸出財產仍為繼承公司所有，
僅將其認定為既存債權人得請求之責任財產範圍。有認為直接履行 請求權係基於詐害行為撤銷權之責任說而來378。是以，現行法詐害 行為撤銷權並未採取責任說之前提下，直接履行請求權應認為係獨 立於詐害行為撤銷權之制度。
376 坂本三郎等，前揭註 366，頁 20 以下。
377 坂本三郎等，前揭註 366，頁 26。郡谷大輔，詐害的な會社分割における債
權者の保護，商事法務，1982 號，頁 18，2012 年 11 月。
378岡正晶，濫用的會社分割，ジュリスト，1437 期，頁 69，2012 年 2 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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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款 「有害債權人」之解釋 第一目 詐害性之判斷基準
基於立法說明，「有害債權人」之要件，係參考日本民法第 424 條詐害行為撤銷權之要件，詐害行為撤銷權中，債務人之財產處分 行為造成無資力狀態且明知有害債權人時，為典型的詐害行為。相 同解釋下，被分割公司以分割行為害及債權人之債權實現時，即該 當「有害債權人」之要件379。
然而，基於公司分割態樣之複雜性與分割後後續行為亦有詐害 性之可能，立法說明似不足以明確界定濫用公司分割行為之範圍，
且直接履行請求權不以繼承債權人有惡意為必要，故亦有濫用直接 履行請求權之可能性，是以，將詐害性要件之解釋基準明確化為修 法後的當務之急。若直接履行請求權之詐害性應比照詐害行為撤銷 權之判斷標準，抽象性而言，以通說所採之主客觀關連說，以債務 人之整體財產減少使得債權人無法完全受償之客觀要件，以及債務 人有詐害意思之主觀要件，輔以行為之目的、動機之正當性等要素 為綜合且相關的判斷。亦即，實際上之判斷基準為客觀要素與主觀 要素之互相消長，若客觀的詐害性較弱，則要求須具備較強的主觀 的詐害意思。
現行日本民法詐害行為撤銷權之詐害行為，實務及通說承認係 指廣義的詐害行為，如前述現行日本民法之修正方向以日本破產法 為藍圖，包含狹義的詐害行為與偏頗行為，並將行為態樣明文化
（參照本章第三節第三項第三款）。故基於立法說明所稱直接履行請 求權詐害性要件與日本民法第 424 條為相同解釋，學者認為直接履
（參照本章第三節第三項第三款）。故基於立法說明所稱直接履行請 求權詐害性要件與日本民法第 424 條為相同解釋，學者認為直接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