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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集》在蒙、藏地區的發展

第五章 密教

第三節 《密集》在蒙、藏地區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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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sacral kingship」)的主題,Ronald Davidson 認為神聖權威是密續系統的結 構性元素之一,譬如說,神聖權威會影響到許多密續系統之內「制服」

(「subjugation」)的行為,「制服」之類的動作是為了強化國王的身分認同,將 制服者的上層位置與被制服的下層位置這兩者的角色弄得很清楚。Davidson 提出

《勝樂金剛》密續系統的敘述做為例子,在這個故事裡面,佛神制服地方神,呈 現佛教比地方宗教強勢的狀況(見 Davidson 2002年與1991年的討論)。《密集根 本續》偶爾也有類似的內容。「制服」和「國王神聖權威」來自特定的生活方式,

也就是帝國性的版圖佔領及殖民意識,這反映出和游牧社會的遷移習慣、薩滿入 迷出神的「浮游」儀禮等等相當不同的文化背景。

因此,《密集》之類的密續系統及定居社會中帝國統治的政治系統相似。不 過,對此,Geoffrey Samuel 提出了不同的解釋,對他而言,所有密續系統都算是 庶民的佛教,密教適合無政府社會,因此,密教在西藏中的發展是由於西藏缺乏 中央政府(Samuel 2005年及2008年)所導致的。但是 Samuel 的理論似乎沒有注 意到密集長期被制度化的歷史,而且忽略了宗喀巴宗派的發展,因為宗喀巴的宗 派本來就是依靠衛藏地區乃伍東(藏:sNe’u-gdong)氏族的資助,才得以生存。

而格魯派大規模的發展則來自蒙古貴族的支持,包括俺答汗土默特萬戶的資助和 固始汗的軍力。換句話說,密教的生存需要中央性政府以及大型定居佛教制度的 支持。

第三節 《密集》在蒙、藏地區的發展

佛教傳到西藏之後,藏傳佛教的信徒持續保有波羅帝國的佛教機構及其「制 度化」的趨向。當然,密續系統在藏傳佛教中仍占有重要的地位,它依然在地方 上不斷進化,密續在格魯派之下的發展特別是如此。儘管密續的連續活力,藏傳 佛教仍然按照其文字性的物質傳統及帝國性的意識形態,不得不持續「制度化」。 在本段中,筆者特別要探討的是密集在藏傳佛教的範圍,尤其是密集在格魯 派的發展,因為十六、十七世紀的蒙古社會就是格魯派最重要的發展時期。密續 系統在格魯派中有著相當複雜的歷史發展,格魯派早期的領導人重複主張特定的 教義傳統,包括密教與「顯教」兩個信仰方式的聯合。此聯合系統被格魯派始祖 宗喀巴再度組織化,他寫了很多注疏文獻,建立密教與顯教兩個傳統中不同教義 的聯合理論基礎,如其《密宗道次第廣論》(藏:sNgags-rim Chen-mo)。

宗喀巴的教義系統特別注重密集的聖者流,傳說文殊菩薩(梵:Mañjugoṣa、

藏:'Jam-dpal-dbyangs)直接告訴宗喀巴研究「月稱上師所評論的《密集根本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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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sang Chökyi Nyima 2009:240)。宗喀巴決定研究密集也能解釋他為何聯合密 教、顯教的教義,因為月稱的名字有象徵顯教中觀論哲學的意義,且宗喀巴及其 徒弟都認為密集的月稱與中觀論的月稱是同一個人。

當然,宗喀巴對於密集的理解不限於月稱的著作,相反地,宗喀巴對於《密 集》的眾多研究,包含了徹底的註疏文獻以及不同教派的老師及傳統。藏傳佛教 的史書《宗義書水晶鏡》(藏:Grub-mtha' shel gi me-long)在宗喀巴的傳記中提 出他所研究的註疏宗派包括:「瑪爾巴(噶舉派的祖師之一)、寇洛察瓦(藏:'Gos Lo-tsa-ba Khug-pa Lhas-brtsas,十一世紀)、阿底峽(藏:A-ti-sha,噶當派的祖 師,十一世紀)、聖者流、智慧足流、薩欽貢噶寧波(Sa-chen Kun-dga' sNying-po,

十一世紀)等等,以及他們梵文、藏文註疏的傳統」(Losang Chökyi Nyima 2009:

227)。宗喀巴也在布敦仁欽珠(藏:Bu-ston Rin-chen-grub,1290-1364)第一代 的兩個徒弟前學習密集,宗喀巴主要的上師是智薩迦派慧足流的仁達瓦循努絡追

(藏:Red-mda'-ba gZhon-nu bLo-gros,1349-1412)。《宗義書水晶鏡》也提出構 成宗喀巴密集教義系統的二十多本佛經文獻。總之,除了和中觀論的關聯之外,

密集在格魯派中的內容主要建立在藏傳佛教的注疏以及密集在印度文獻中的篇 章。

宗喀巴的教義系統構成了格魯派,但是,宗喀巴的宗教系統組織(跟噶舉派、

薩迦派的)則是以阿底峽(梵:Śrīmat Dīpaṃkaraśrī,982–1054)的宗教系統為 基礎,且阿底峽被宗喀巴視為榜樣。阿底峽對整個藏傳佛教的發展很重要,因為 他的生活顯示出佛教制度從波羅帝國往西藏社會的遷移。他本來是孟加拉人,到 過佛教世界的許多地方,包括東南亞爪哇島,之後擔任超戒寺的住持,後來再到 西藏的古格王朝過了三年。根據十八世紀的《宗義書水晶鏡》指出:「他領所有 大寺院 / 於摩揭陀[梵:Magādha],如超戒寺 / 見過無量本尊[梵:Iṣṭha-de atā、

藏:yi-dam]神 / 對於三寶法與密續無所不知」(見 Losang Chökyi Nyima 2009:

98)。

由於密集在超戒寺的普遍,阿底峽肯定對密集相當熟悉。儘管《密集》之類 的密續體系都包含性交的儀式,他卻主張僧界對於性交的禁戒,需

獨身生活持戒。阿底峽《菩提道燈論》(梵:《 odhipathapradīpa》):

初佛大續中,極力遮止故,密與慧灌頂,梵行者勿受。

倘持彼灌頂,安住梵行者,違犯所遮故,失壞彼律億。

其持禁行者,則犯他勝罪,定定墮惡趣,亦無所成就。

(法尊法師譯於廣濟寺1978年,英文翻譯見 Davidson 1995:301)

Ronald Davidson 認為,儘管阿底峽禁止喇嘛參與高級密續的儀式,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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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性交活動僅限於俗人,或是已經在儀式中被視覺化(visualization)。將 性交轉為儀式的做法重新定義了「祝聖」(或「灌頂」,英文:consecration)的本 質,因此,肉體的性交本來就不被允許,喇嘛只能用視覺化的方式來進行《密集》

所描述的性交儀式(Davidson 1995:292)。喇嘛「解答禁止」的方法反映出密續 傳統被超戒寺之類大寺院制度化的過程,跟密集註疏文獻的哲學化、理論化相同,

密續和類似密續系統的論述(discourse)跟帝國性大寺院的倫理越來越融合,且 傳播至西藏。

阿底峽十一世紀收藏於西藏的畫像可以證明他的宗教系統相當偏向文字性,

以及其宗教系統在藏傳佛教的持續性。圖畫上的阿底峽左手拿著一般印度式的貝 葉書,右手也有佛像之類的教法手印,左手與右手的相等顯示其價值觀,建立宗 教修養與文字物件的實體關聯。畫圖上的貝葉經文可以視為一般南亞佛經的樣子,

狹小長方形的一套貝葉,一手能拿。一般藏文佛經有同樣的形狀,但是比較大。

印度式的佛經在西藏寺院裡面本來就較為普遍,如Rāhula Sānkṛtyāyana 1936年在 薩迦寺院所發現的梵文佛經倉庫(見Sānkṛtyāyana 1937,引用於 Steinkellner 2004:

14–17)。印度文化傳統在藏傳佛教裡具有某種權威。阿底峽在圖像上的黃色帽子 也很像格魯派的風格,不像其他宗派戴紅色、黑色等等帽子,宗喀巴的宗教系統 持續認同阿底峽的物質和教義文化。

波羅王朝的寺院制度也在西藏複製。到了宗喀巴時,印度的佛教寺院制度差 不多經過一百多年的衰落(不是一下子被伊斯蘭教毀滅,參見 Elverskog 2010),

所以寺院制度是一半「複製」、一半「遷移」往西藏的。移動的過程包含波羅帝 國高僧的社群(如阿底峽),因此也包括他們的社會及文化行為。而且,在西藏 所建立的大型大學式佛教寺院變成了傳播這些行為的中心。

某些密教行事注重「悉曇」的獨立修養,傳統密教故事中的悉曇不一定尊重 佛教的戒律(例如西藏所謂「八十四大悉曇」)。但是阿底峽與宗喀巴的宗教系統 則是反對非佛教的趨向,再三主張喇嘛戒律的重要性,提升喇嘛社群的身份。在 中國帝國的歷史中,密教的出現看起來似乎隨著「征服王朝」的發展,好像非中 國的征服社會在統治中國時自然地將外夷宗教(如密教)帶進去,不過,印度佛教 與藏傳佛教在中國的的發展卻不限於被征服的中國。密教在中國的發展和非中國 的社會未必有關,密教只是需要一個重視外國僧人的帝國朝廷,例如在明朝,很 多皇帝提供朝廷的資助給藏傳佛教。

在印度寺院制度減弱之後,大部分的密教喇嘛在西藏的寺院制度內修煉,當 時密教喇嘛不一定只限於印度人或藏人。學者卓鴻澤提出:所謂「蕃僧」或「喇 嘛」在明朝可以是指任何修習佛教的僧人,跟其出身的民族無關。元朝時已經有 漢人的藏傳佛教「蕃僧」。連明武宗都有穿僧裝的習慣,他最喜歡的喇嘛是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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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姓高。(Toh 2004:206)。

密教喇嘛的身份是喇嘛社群中更高級的位置。根據宗喀巴的《密宗道次第廣 論》(藏:sNgags Rim Chen-mo)指出:「密教修養是秘密的,因為暗藏的才成就,

不恰當的容器就不能受教」(英文翻譯見 Hopkins 1980:47)。修養密集的喇嘛數 量有限,且密集的教練也限於寺院系統之內。

Georges Dreyfus 描述了哲蚌寺傳統上的教育組織,有七所僧院:四所(藏:

sGo-mang、bLo-gsal-gling、Shag-skor、rGyas-pa)屬於般若波羅蜜多與中觀論的 研究,一所戒律僧院(藏:'Dul-ba)致力於戒律與一般的小乘傳統,一所(藏:

bDe-yangs)專門從事邏輯與認識論,最後,密咒僧院(藏:sNgags-pa)致力於 學習、修養格魯派三位主要密續神的系統:密集、閻曼德迦、勝樂輪(或勝樂金 剛)等等(Dreyfus 2006:5)。

信徒在1475年建立了拉薩附近的上密僧院(藏:rGyud-stod),專門學習密集 及另外兩種主要的密續系統。哲蚌寺與上密僧院在拉薩附近所建立的場所本來主 要依賴乃伍東貴族的資助,和超戒寺依賴帝國政府對佛教的資助而完成的情形很 類似,換句話說,密教寺院像很多佛教寺院,需要定居性、有政權的組織資助才 能存活。

在十六世紀前葉的宗派之間的競爭狀況下,宗喀巴宗派的發展限於特定的地 方,真的需要資助者繼續存在。因此,十六世紀蒙古萬戶的發展對宗喀巴的宗派

在十六世紀前葉的宗派之間的競爭狀況下,宗喀巴宗派的發展限於特定的地 方,真的需要資助者繼續存在。因此,十六世紀蒙古萬戶的發展對宗喀巴的宗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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