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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將針對《慾望城市》劇中指涉具體性行為的情色用語,提供整理分析及 建議譯法,包括最常見的 sex、make love 與 sleep with,以及較為俚俗的口語 用法 fuck 和 screw,還有指涉性高潮的 orgasm、come 兩字,最後則是廣泛 性行為的口交用詞 blow job 及 give head。

(A) Sex

在英語所有的情色用語中,sex 一字及其相關字詞的用法最為普遍,常以 sex 作為性行為之指稱。《慾望城市》影集也不例外,劇中 sex 一詞的譯文例 子不勝枚舉,語料十分豐富。然而中文的字幕譯者處理 sex 的用法時,是否需 要一律譯為「性」或者「性愛」一詞,便有待進一步探討。中文是意象豐富、用 字精妙的語言,情色相關的詞彙非常多元,有文雅隱晦的說法,也有新潮有趣的 用詞。若譯者運用得當,定可大幅增加觀賞的樂趣,將《慾》劇的娛樂及喜劇效 果發揮到最大。首先在此列舉《慾望城市》影集台灣中文字幕 sex 一字的翻譯 佳例,並分析其譯法策略。

例 原文 字幕佳譯

1 The sex was incredible. 我們在床上水乳交融

2 True romance cannot exist without good sex.

沒有魚水之歡//就不算真正的浪漫

3 Isn't it better to find out if the sex is good before anybody's feelings get hurt?

心碎之前先看性趣合不合//不是比較好 嗎?

4 You can either struggle to find a relationship, or just go out and have sex like a man.

你不是努力地尋覓天賜良緣//就是跟男人 一樣出外打野食

5 He just said, ''Sex is dirty.'' 他剛說“羞羞臉,在嘿咻”

6 We've known him for 10 years. Haven't we all had sex with Danny?

我們認識他十年了//不都跟他有一腿嗎?

(例一)

【原文】It's like that guy, Jeremiah, the poet. The sex was incredible.

【字幕】就像那個名叫傑瑞米的詩人//我們在床上水乳交融(第一季第一集)

(例二)

【原文】Charlotte: The Victorians valued romance.

Samantha: True romance cannot exist without good sex.

【字幕】(夏綠蒂)維多利亞時代注重浪漫的感覺

(莎曼珊)沒有魚水之歡就不算真正的浪漫(第一季第六集)

例一與例二中,The sex was incredible 以及 good sex 兩句,譯者並不採 取「性很美好」之類的直譯方式,而是妥善運用中文慣用的成語「水乳交融」以 及「魚水之歡」,將性愛的美妙傳達給觀眾,在此列為 sex 一詞的佳譯。

(例三)

【原文】Isn't it better to find out if the sex is good before anybody's feelings get hurt?

【字幕】心碎之前先看性趣合不合//不是比較好嗎?(第一季第六集)

此例中,影集四位主角討論第一次約會是否該與對方發生關係。夏綠蒂主張 第一次約會便與男方上床,男方會因輕視而甩了女方,莎曼珊卻認為就算到了第 十次約會才上床,一樣有可能被甩掉,不如趁感情尚未投入過多時,先確定彼此 在床上有一定默契。譯者將 if the sex is good 譯為「性趣合不合」,利用現代常 見的說法,以「興趣」與「性趣」的諧音製造語言的趣味。

(例四)

【原文】You can either struggle to find a relationship or just go out and have

sex like a man.

【字幕】你不是努力地尋覓天賜良緣//就是跟男人一樣出外打野食

(第一季第一集)

例四的主題在探討為何事業有成的女人,難以順利覓得另一半。莎曼珊認為 女強人有兩個選擇,要不就是在情海中浮沈,努力尋求理想的伴侶,要不就是和 男人一樣拋開矜持與顧忌,不談情說愛,只滿足身體的需求。譯者運用「出外打 野食」的中文慣用語,巧妙呼應 go out and have sex like a man 的說法,不僅 傳達原文的意義,還透過字幕翻譯為影集增添語言的趣味。

(例五)

【原文】Charlotte: Harry, Brady can’t be anywhere near this conversation.

Harry: I think it may be too late. He just said, ''Sex is dirty.''

【字幕】(夏綠蒂)哈利//別讓布萊迪聽到我講電話

(哈利)來不及了//他剛說“羞羞臉,在嘿咻”(第六季第十五集)

此例中,夏綠蒂和老公哈利在床上親熱,卻被米蘭達的兒子布萊迪撞見,夏 綠蒂緊張萬分,擔心會因此造成布萊迪一生的陰影,連忙打電話給米蘭達求救;

哈利不禁調侃她大題小作,孩子連話都不太會說,根本不知人事。原文僅平鋪直 敘地說 Sex is dirty,但譯者以小孩的口吻譯為「羞羞臉,在嘿咻」,譯文妙趣橫 生,令人莞爾,可謂佳譯。

(例六)

【原文】He's cute, straight, and we've known him for 10 years. Haven't we all

had sex with Danny?

【字幕】他可愛、不吸毒//我們認識他十年了//不都跟他有一腿嗎?

(第四季第一集)

例六中,四位女主角談起訂婚派對的男主角丹尼,莎曼珊半開玩笑地指出他 長得帥,又不是男同志,這群女性好友認識他長達十年,不都和他發生過關係嗎?

儘管此句 straight(異性戀)一字誤譯為「不吸毒」,cute 譯為「可愛」也與「長 相帥氣」的原意有所偏差,不過譯者處理 Haven’t we all had sex with Danny 一 句的翻譯策略卻值得肯定。「跟他有一腿」的道地化說法正好符合說話者略帶戲 謔的語氣以及非正式的語境,在此列為 sex 的佳譯例子。

儘管偶有佳譯的例子,中文譯者在處理 sex 及其相關用詞上,普遍的翻譯 問題仍在於過於直譯。只要碰到 sex 一字,往往對應為中文的「性」,譯法呆板 單調,充滿生硬的翻譯腔,用詞不夠靈活豐富。以《慾》劇第二季第十四集為例,

sex 一字固定直譯為「性」、「性愛」或「性相關字詞」的頻率,便在一集約二十 八分鐘的影集內高達八次,包括「享受性愛」(having great sex)、「她的性對象」

(the person she was having sex with)、「性太美好」(the sex is so great)、「性 關係」(a passionate sexual connection)、「在性生活令我愉快」(I love in sex)、

「只把他當作性愛的對象」(limit your contact with him to just sex)等等,用法 制式而浮濫。以下針對 sex 一詞的直譯問題,列表舉例如下:

例 原文 字幕中譯 建議譯法

1 A fuck buddy is a guy you dated once or twice and it didn't go anywhere... but the sex is so great

做愛夥伴就是約過幾次會的 人//你們之間的性太美好了

炮友就是約過會不來電//但 在床上默契十足

2 Look at her. She screams sex. It's so honest.

你看她//她的尖叫暗示著 性,如此坦率

她的叫聲讓人想入非非//毫 不掩藏

3 That what I hate in life, I love 我日常生活中討厭的//居然 我在生活中討厭的//在床上

in sex?

How about if you limit your contact with him to just sex?

在性生活令我愉快 before Cats was on Broadway.

“貓”在百老匯上演後//我就 沒有過很棒的性愛

“貓”在百老匯上演後//我的 性生活就乏善可陳

5 I needed to let go... and appreciate him for what he was. Truly mind-blowing sex.

不如試著欣賞他//和他令人 romantic at all. You have to talk just sex talk. ''Fuck me, and get out.'' nothing but sex.

這個男人來這裡只是為了性 這男人來找妳只是想打一炮

9 Aside from flatulence and bloating... is all I can think about is sex.

Miranda: He's like ''diala-ick.''

Charlotte: You mean you just call this guy up when you're, you know, horny?

Miranda: Yes!

【字幕】(凱莉)做愛夥伴就是約過幾次會的人//你們之間的性太美好了//所以 一直留著他

(米蘭達)就像隨傳隨到的小弟弟

(夏綠蒂)你只是…//在性欲來時打給他?

(米蘭達)沒錯(第二季第十四集)

例一中,影集四位女主角熱烈討論著自己的 fuck buddy,也就是不適合正 式交往,卻擁有性愛美妙體驗的對象。其中「做愛夥伴」一詞在中文的表達中並 不常見,在此不適合採取直譯方式,建議譯為「炮友」或「床伴」。另外,「你們 之間的性太美好了」一句也太貼著字面翻譯,充滿生硬的翻譯腔。建議譯為「炮 友就是約過會不來電//但在床上默契十足//所以一直留著當備胎」,這樣的譯法 較為自然通順,可將原文訊息傳達得更完善,情色的語彙上也更加豐富。

(例二)

【原文】Look at her. She screams sex. It's so honest. I wish I could be more like that.

【字幕】你看她//她的尖叫暗示著性,如此坦率//真希望我能多像她一點

(第三季第十三集)

例二中,影集四位女主角到洛杉磯度假,夜間來到一家熱鬧酒吧,酒吧內放 置一台電動機器,可讓人坐上鞍座,享受牛背上的刺激快感。米蘭達不禁羨慕那 位電動牛仔女郎能盡情叫喊,展現放蕩而性感的風情。「她的尖叫暗示著性」一 句貼著字面直譯,並不是自然流暢的中文表達,況且此處的 scream 一詞並不 是真正的「尖叫」,可譯為「她的叫聲讓人想入非非」,甚至「她的叫聲騷到骨子 裡」,才是中文慣用的說法,同時準確表達出原文的意涵。

(例三)

【原文】Miranda: That what I hate in life, I love in sex?

Carrie: So, how about if you limit your contact with him to just

sex?

【字幕】(米蘭達)我日常生活中討厭的//居然在性生活令我愉快

(凱莉)你乾脆只把他當作性愛的物件(第二季第十四集)

此例中,米蘭達向凱莉分析自己奇特的擇偶傾向,米蘭達最近交往的律師常 對周遭的人頤指氣使,她在現實生活中厭惡這種特質,但在床上卻莫名受到吸 引。What I hate in life, I love in sex 一句譯為「居然在性生活令我愉快」,太貼 著原文字面直譯,不夠自然通順。建議譯為「我在生活中討厭的//在床上卻讓 我意亂情迷」(或「讓我神魂顛倒」),以避免翻譯腔過重。另外,「你乾脆只把他 當作性愛的物件」一句,「性愛的物件」並非中文慣用的詞語,觀眾讀來相當突 兀,語句也過於累贅拉雜。不妨譯為「妳乾脆只當他是上床的對象」,或引用較 為新潮的「炮友」一詞,譯為「妳乾脆當他是炮友就好」。

(例四)

【原文】He seems hot. It's exciting. I haven't had good sex since before Cats was on Broadway.

【字幕】他似乎很辣,讓人興奮//“貓”在百老匯上演後//我就沒有過很棒的性 愛(第二季第十二集)

例四中,凱莉的男同志好友史丹佛向她坦承,自己在網上以匿名方式體驗網 路性愛,如今網友約他出來進行「真槍實彈」的火辣約會,他不知該不該赴約。

首先,He seems hot. It’s exciting 一句照字面直譯為「他似乎很辣,讓人興奮」,

句子明顯充滿翻譯腔,不是最適當的表達方式。原文的 hot 一詞形容男女皆可,

但中文的「辣」通常指稱性感辣妹,很少說「那男人很辣」;建議譯為「他好像 是個猛男,害我好期待」(或「好興奮」),比較合乎中文習慣。此外,I haven't had good sex since… 一句也直譯為「“貓”在百老匯上演後//我就沒有過很棒的性 愛」,譯法不夠通順自然,可以譯為「“貓”在百老匯上演後//我的性生活就乏善

但中文的「辣」通常指稱性感辣妹,很少說「那男人很辣」;建議譯為「他好像 是個猛男,害我好期待」(或「好興奮」),比較合乎中文習慣。此外,I haven't had good sex since… 一句也直譯為「“貓”在百老匯上演後//我就沒有過很棒的性 愛」,譯法不夠通順自然,可以譯為「“貓”在百老匯上演後//我的性生活就乏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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