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潛能式與情態詞「能」的關係
第四節 情態詞「能」的情態類型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
Na tiona
l Ch engchi University
（三）義務情態：
「動詞/形容詞＋不得」這個形式可以和單音節動詞搭配，表現義務情態下 的「禁止義」。
第四節 情態詞「能」的情態類型
3.4.1 情態詞「能」的情態類型
相較於潛能式，情態詞「能」和動詞的結合性更高，基本上只有一個原則，
就是出現在動詞前面，不限動詞類型，不論是單音節動詞或是各種複合詞，例如 述補複合動詞（如例 137）或是述賓複合動詞（如例 138）等等，都不違反語法 規則，因此能更自由的表現情態。前人的研究中提出「能/不能 VC」可以表現的 情態「潛力、認知、義務」三種情態，本文也認同前人的研究結果，因此不再辯 證情態詞「能」的情態類型，而是要將重點放在潛能式與情態詞「能」的關係上。
137. 只要能打開智慧之窗，我們便會相信生命是有重要意義的。
（述補複合詞／潛力情態）
138. 目前正是創業維艱之際，自己並無把握能投資多少心力在婚姻中。
（述賓複合詞／潛力情態）
139. 天這麼冷，又下著雨，她怎麼能如此冒失地跑了上來，又穿得如此單薄呢﹖
（單音節動詞／認知情態）
140. 比如說，做個好女人，在家裡是不准唱歌也不能開懷大笑的。
（動詞片語／義務情態）
3.4.2 情態詞「能」和潛能式所能表現的情態類型比較
這個小節要討論潛能式和「能/不能 V C」代換時的情形。根據前面的分析與 討論，本文在這一章歸納出情態詞「能」和潛能式所能表現的情態類型。
‧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
Na tiona
l Ch engchi University
情態詞「能」 潛能式 認知情態 ○ ○ 「v 不/得 c」
義務情態 ○ ○ 「v 不得」
動力情態 ○ ○
「v 得了/不了」
「v 不/得 c」
「v 得/不得」
評價情態 × ×
表十：情態詞「能」和潛能式所能表現的情態類型比較
因為兩者都能表現認知情態和動力情態，所以不少句子可以彼此代換，如例 141a、141b，不過也有不少潛能式不能互相替換。下一個小節中，本文將試著找 出影響兩者之間代換的因素，例如：補語的性質、情態的來源或是其他。
141a. 美好的人生到底怎樣才能建構出來？
141b. 美好的人生到底怎樣才建構得出來？
第五節 潛能式與情態詞「能」的關係
3.5.1 文獻上的研究成果 3.5.1.1 屈（1999）
確定了潛能式和情態詞「能」的情態類型後，接下來要討論關於潛能式與情 態詞「能」之間的關係，過去也有不少文獻討論過，整理如下。
屈（1999）的研究中表示：可以在「潛能式」出現的述補複合詞出現在情態 詞「能」的句子中時，不一定合語法，如例 142a、143a 不能改為例 142b、143b。
因為「買不起、來得及」這一類的潛能式已經成為慣用語，因此無論在任何情況
‧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
Na tiona
l Ch engchi University
下，都不能用「能 VC」來取代。
142a. 他買不起這麼貴的手錶。
142b. *他不能買起這麼貴的手錶。
143a. 我們來得及參加最後的宴會。
143b. *我們能來及參加最後的宴會。
有一些述補複合詞可以出現在「潛能式」也可以出現在情態詞「能」後面，
但是雖然都合語法，表現的語義卻不同，也就是說彼此不是對應的形式，如例 144 和例 145a 兩個句子都是合乎語法的，卻不能彼此對應，例 144 中的潛能式
「搬得走」是表現主語的潛能，例 145a 的「能搬走」卻必須藉由更充分的語境 才能判斷是表現潛力情態還是允許情態，如例 145b 是潛力情態、例 145c 是允許 情態。
144. 他搬得走這些書。
145a. 他能搬走這些書。
145b. 他的力氣很大，能搬走這些書。
145c. 這些書都不要了，他能搬走這些書。
屈所提出的這個現象，也就是本文想要探討的主題，對於這個現象，屈表示
「潛能式」和情態詞「能」之間最基本的差異為下列三項：
(一)肯定主客觀條件允許實現某個條件、結果、變化或傾向的潛能時，用「能 VC」、「V 得 C」、「能 V 得 C」這三個形式都可以。
146a. 我今天能寫完這些作業。
146b. 我今天寫得完這些作業。
‧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
Na tiona
l Ch engchi University
146c. 我今天能寫得完這些作業。
(二)否定主客觀條件實現某個條件、結果、變化或傾向時，可用「V 不 C」來表 示。
146d. 我今天寫不完這些作業。
(三)但是表示情理上的「允許或是許可」時只能用「能/不能 VC」。 147. 你不能吃光全部的點心。
多數的文獻一般也認同上述的看法，此外，劉（2001）更進一步表示「V 得 C」多用於「實現某種結果或趨向比較勉強或把握不大」、「委婉的表示否定」這 兩種情形。而胡（2003）與屈、劉兩人的說法也沒有衝突，並且表示「V 不 C」
適用於「主觀期望，客觀無法達成」時，「願而不能」的情形，所以偏向說明客 觀條件的限制，但是可以表現「主觀能夠」、「客觀允許」兩種情形。
3.5.1.2 本文的研究方向
本文認為屈（1999）所列出的三大項說法雖然是值得參考的大原則，不過觀 察實際的語料後，會發現其他情形，如例 123 中的潛能式，並不是表現補語被實 現的潛能，而是表現義務情態下的禁止義。
148. 來路不明的藥物，碰不得！
另外，本文認為劉（2001）提出了「委婉的否定」和「某種結果或趨向比較 勉強或把握不大」時，否定形式通常用「V 不 C」，「不能 VC」的用法較少見，
如例 149 的否定問句多為例 150，少用例 151，因為「不能 VC」主要用來表示
「人對於某事物的看法、主張」，也就是說「不能 VC」通常用於直述句。劉表 示表現禁止義時應該用「不能 VC」，但是又說「委婉的否定」和「某種結果或 趨向比較勉強或把握不大」時，否定形式用「不能 VC」的情形較少見，也就是 不否定「不能 VC」還可以用來表現禁止義以外的情態。
‧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
Na tiona
l Ch engchi University
149. 我說不定做得到！
150. 我做不到嗎？
151. 我不能做到嗎？
3.5.2 潛能式和「能 VC」替換的情形
3.5.2.1 潛能式和「能 VC」替換的情形：「潛力情態」
(一) 潛能式和「能 VC」替換的情形：
「能 VC」表現潛力情態時，可以三種不同的情形：
(1)有生主事者內在具備的條件(主事者取向/未實現的事件)
(2)外在環境使有生主事者具有的條件(主事者取向+情況取向/未實現的事件) (3)非有生主事者具備的條件、能力(主事者取向/恆為真的命題、未實現的事件) 當能表現上述的任一種情態時，潛能式和「能 VC」的代換規則是什麼？屈
（1999）表示「能/不能」傾向於強調主事者執行一項行動的能力，而「潛能式」
則傾向強調允許或不允許執行者做這件事的外在環境，因此潛能式和「能 VC」
互換時，必須是用來強調主事者的能力時，而且主事名詞必須出現在句子中，或 是可以由句子判斷出主事名詞的存在時。以下列兩組句子為例，用潛能式的例 152a 的表達能力優於用情態詞「能」的例 152b，因為這兩個句子不是要表現主 事者是否有吃飽的能力，而是客觀環境是否能讓主事者吃飽，所以不能用「能 VC」。
152a. 吃米飯，南方人才吃得飽。
152b. ?吃米飯，南方人才能吃飽。
而例 153a、153b 同時包含了主事者、受事者，所以可以用潛能式「洗得乾
‧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
Na tiona
l Ch engchi University
淨」來強調洗襯衫的客觀狀況，也可用「能 VC」來強調主事者「我們」的能力。
153a. 這件襯衫，我們洗得乾淨。
153b. 這件襯衫，我們能洗乾淨。
但是例 153c、153d 只有受事者，主事者並未出現在句子中，所以用潛能式
「洗得乾淨」來強調洗襯衫的客觀狀況比較恰當。
153c. 這件襯衫洗得乾淨。
153d.?這件襯衫能洗乾淨。
本文根據上一節的結果，檢驗了許多可以出現在潛能式的述補複合詞，發現 屈所提出的條件固然可以確定潛能式和「能 VC」代換後，情態沒有改變，但是 卻不是代換時的必要條件，以下面的幾組例句來說明：
下面這兩組例句(例 154a、155a 是前文忠出現過的例句)強調的是主事者的 能力，而且確實都可以將 a 句中的潛能式代換為 b 句中的「能 VC」，這確實符合 屈所說「用來強調主事者的能力」的條件。
154a. 每年清明我都要回老家，只要走得動我都會回來。
154b. 每年清明我都要回老家，只要能走動我都會回來。
155a. 初生小狗多久站得穩？
155b. 初生小狗多久能站穩？
但是「能 VC」也可以用來強調外在的客觀環境限制是否允許主事者實現補 語所描述的狀態或變化，如例下面三組例句(例 156a、157a、158a 是前文出現過 的例句)，如果將 a 句改為 b 句，也可以被接受，但是例句的情態來源有些模糊，
難以確定來自外在條件還是主觀能力，而且這三個例子也不符合「主事名詞必須
‧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
Na tiona
l Ch engchi University
出現在句子中，或是可以由句子判斷出主事名詞的存在」的判斷準則。
156a. 因為不完美，才學得會珍惜，才有向前走的動力。
156b. 因為不完美，才能學會珍惜，才有向前走的動力。
157a. 這只是小問題，當然改善得了。
157b. 這只是小問題，當然能改善。
158a. 有人在水裡推，有人從岸上拉，才搬得上去。
158b. 有人在水裡推，有人從岸上拉，才能搬上去。
本文認為雖然潛能式傾向表示在主事者主觀意志願意的情況下，體能優劣或 是體力是否許可達成補語所描述的變化或是狀態，而情態詞「能」強調的不是主 事者的主觀意願，而是表示與生俱來的能力，或是在某種環境下「使能」(enabling) 有的能力，所以「走動」、「站穩」、「改善」、「學會」都是能夠表現主事者的能力 的述補複合詞，所以在「能 VC」和潛能式兩種形式中，所表現的情態並沒有差異。
那麼，為什麼能夠表現主事者的能力的述補複合詞，在「能 VC」和潛能式兩 種形式中，所表現的情態並沒有差異呢？本文認為這是因為雖然「能 VC」情態描 述的範圍在語序上應該包含述語和補語，但是多數的述補複合詞在「能 VC」和潛 能式的結構中表現的情態都是以補語為焦點。如例 159a 和例 159b 的焦點都是
「懂」，而不包含「聽」，如例 160a 和例 160b 的焦點都是動相標記「完」，而不包 含「寫」。
159a. 手機聽得懂 20 種語言？
159b. 手機能聽懂 20 種語言？
160a. 你今天能寫完全部的作業嗎？
160b. 你今天寫得完全部的作業嗎？
‧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
Na tiona
l Ch engchi University
而且第六類述補複合詞（[Vt \ (A>Ve)]Ve）因為詞與內部結構緊密，甚至有 詞彙化的傾向，如「能縮小、能升高、能改善、能澄清」以「能 VC」的形式出 現的時間比「V 得 C」多，也比較自然，如例 161a 比例 161b 來得自然。
161a. 胡溫能縮小中國的貧富差距嗎？
161b. *胡溫縮得小中國的貧富差距嗎？
用來表現某物有某個用途時，以「能 VC」的形式出現也比「V 得 C」自然，
如例 162a、163a 比 162b、163b 自然。
162a. 真正能縮小毛孔的有效成分。
162b. *真正縮得小毛孔的有效成分。
163a. 配上風趣的卡通圖案或許更能提升學習興趣。
163a. 配上風趣的卡通圖案或許更能提升學習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