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李惠堂生平背景與香港南華足球隊 之發展 之發展
第三節 李惠堂在南華、樂華足球隊之過程
一、 香港南華足球會
(一) 李惠堂在香港南華足球隊
本港華人足球隊之成立，實肇於1908年，時在前清光緒三十年，由一群英 文書館學生所組織者，初名為「華人足球隊」，1910年由莫慶與梁玉堂等改組為
「南華足球會」98。南華體育會是以足球為主的的綜合性民間體育組織。先後組 織過游泳、排球、籃球、壘球等多項比賽，提高了香港同胞對體育的興趣，它在 中國近代足球史上乃至中國近代體育史上佔有重要地位99。1908年香港華人第一 個足球組織「南華足球會」成立，在此期間，侵港的英國海軍、陸軍及皇家等一 些組隊相繼成立足球會。
李惠堂自小就喜愛踢球，球技日漸進步，17歲身體轉為魁偉，身手驚人，
他的射門就像子彈和砲彈一樣100。同村父老認為可以造就，經不起南華會前輩的 慫恿和勸導101，翌年1922年加入南華體育會為球員，代表該會出賽，頭角崢嶸，
屢獲好評，當時其父已改初衷，訓勉愛子，應以大無畏精神出場競逐，並以正心 術、重氣節為個人立身大本102。特對他教訓道:「如果你要踢足球，你首先必須具 有膽色，大膽去踢，否則，你就乾脆不要踢，專心讀書罷了。」李惠堂聽了父親 激勵的話，膽子不覺壯了起來，決心放膽去踢，務求踢得更出色，終於在半年後，
他升上了甲組，擔任右輔103。
1923年由南華乙組升上甲組，18歲那年，香港南華體育會主辦夏令杯足球
98南華體育會，《南華體育會六十週年會慶特刊》，香港：南華體育會，1970。
99關文明、樓杭英〈香港南華體育會與中國近代體育〉，《浙江：浙江體育科學雙月刊》，第19 卷 第2 期），1997。
100訪談高庸，2016.02.28 下午 3 點 30 分於台北市大佳河濱公園迎風足球場。
101李爾康，〈我所知道的李惠堂〉，《傳記文學》，第35 卷第 3 期，1979。
102鄒瑛，《李惠堂先生紀念集》，香港:五華旅遊同鄉會，1982。
103廖淑倫，〈享譽國際體壇的球王李惠堂〉，《名流雜誌〉，香港，1976.05。
39
賽，李惠堂參加了大坑隊，結果榮獲冠軍，李惠堂因此被選為我國家代表隊，在 他獲選時不少人嘖嘖稱奇。隔年到日本東京參加第六屆遠東運動會，從此揭開他 一生獻身足球的扉頁104。在香港初露頭角，便為南華首次奪得甲組聯賽冠軍，後 來到戰前中華體協甲組聯賽共得8次冠軍，特別銀杯共得9次冠軍105，直至1947年 解甲為止，先後馳騁球場共有25年之久。
李惠堂25年足球生涯，其中1925年至1930年在上海五年，1932年至1934年 在爪哇兩年，1935年代表香港參加上海的全運大會，問鼎而歸，這是他僅有一次 的參加全運(1930年雖也代表上海參加，但退居帷幄未參賽)，當時香港與廣東冠 軍之爭，觀眾逾10萬人，為全中最重視的比賽，上海時報以紅字大標題刊出「李 惠堂三箭定天山」者，所指即此也106。1942年至1945年在戰時後方三年，其餘14 年都是為南華效力，為南華奪取錦標不可勝數，並為南華遠征各地107。
(二) 香港南華足球隊遠征澳征
1923年時南華隊遠征澳洲，是我國足球史上破天荒的壯舉，他們共出賽了 24場，獲得8勝7和9敗的成績，共計射入63球。李惠堂個人就射了31球，失球數 為54，比較後也是得分多於失分。當時球隊出國遠征，交通沒有現在方便，他們 從香港坐了20天的輪船才到達雪梨，在船上沒有練球，每天由領隊莫慶率全隊做 體操108。
第一仗於8月11日在雪梨展覽會場對全澳洲實力最強的新南威爾斯聯隊，下 午四點開賽，下午兩點半已座無虛席，迫使得將球場大門關上，估計當天有數萬 名觀眾，後來的便無法進場。當地僑胞也認定這天是個特別高興的日子，成群結 隊的臨場助威，那種愛國家愛同胞的一片丹心，李惠堂感動流淚不已。開賽不到 五分鐘，南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攻勢連下兩城，在場觀戰的澳洲人目瞪口呆，不
104魯夫，〈忠肝義膽高風亮節愛國球王李惠堂的生平〉，《中華足球半年刊》，第十七期，1979。
105老康，〈遙悼球王李惠堂〉，《民生報》，臺北，1979.07.06。
106李爾康，〈我所知道的李惠堂〉，《傳記文學》，第35 卷第 3 期，1979。
107穿山甲，〈悼念李惠堂先生〉，《香港時報》，1979.07.05。
108李爾康，〈我所知道的李惠堂〉，《傳記文學》，第35 卷第 3 期，1979。
40
相信真有其事，但後來終因體力不繼，筋疲力竭，被對方追成三比三成平手，結 束了這一場扣人心弦緊張精彩的球賽。這一仗李惠堂表演得最為出色，當天晚上 由主辦人獲頒名貴的獎章，這個獎章做得很精緻，上面嵌有中澳兩國的國旗(當 時的國旗尚為紅黃藍白黑五色)，李惠堂獲得後一直帶在身上，二三十年間一刻 不離109。第二天當地報紙立即改變態度，以「中國青年智勇雙全，不可輕視」為 標題，讚揚中國隊的球藝110。
年來最令余不能忘懷之球賽，為1923年南華征澳在雪梨新南威爾斯隊之一 場，余倖為我隊獨中三球，攀成和局，獲獎名貴金章一面，被判為是賽表演最佳 之一員111。
圖1-11 1923年8月11日南華與新南威省聯隊對抗，李惠堂獲得表演最佳特獎
資料來源: 李惠堂，《球圃菜根集》，香港:前鋒體育書報社，1948。
李惠堂因為最會射門，只要他在陣中凡遇到12碼罰球機會時，都由他主踢；
他記得1923年南華隊遠征澳洲時，第三場比賽雙方勢均力敵，戰成2比2平手，在 離完賽前三分鐘，南華隊得到一個罰十二碼的好機會，他卻沒把握住。這球由李
109李爾康，〈我所知道的李惠堂〉，《傳記文學》，第35 卷第 3 期，1979。
110汪清澄，〈球王李惠堂七十憶往〉，《足球季刊》，1974.10。
111李惠堂，《球圃菜根集》，香港:前鋒體育書報社，1948。
41
惠堂主踢，他上前把球放在罰球點時，準備起腳射門，在極度緊張下，因為求勝 心切，本來目標對準死角，但結果卻踢歪，應勝而未勝，隊友們都埋怨他斷送了 這個勝利的機會，他自己當晚也懊悔到不能睡覺；想不到第二天報紙翻開一看，
卻大肆讚揚南華隊的運動道德好，說中國是文明之邦，裁判不應該判的十二碼球 都不要，故意放棄這個獲勝的機會，對此舉動推崇備至112，可見李惠堂在當時澳 洲的名氣之大。
圖1-12 訪澳之旅，與雪梨首戰賽前之照
資料來源: 張素珠主編、張生平，〈亞洲足球王-李惠堂〉《臺灣百年體育人物誌第二輯》，臺
北：臺灣身體文化學會，2007 年。
在足球剛處於起步階段，當時在場上奔馳的球員是沒有號碼的，他們穿著 顏色相同球衣在場上縱橫，由於沒有號碼便產生了許多麻煩，例如無法知道哪個 球員攻進了球，教練也很難排兵布陣，在觀看一場比賽時，也可以判斷場上球員 踢的是什麼位置；李惠堂在足球場上的黃金歲月中就跟他的9號球衣一樣，是他 的「註冊商標」113。第九這個名詞是廣東俗語表示不好或不行的意思，但是他的 號碼依照位置編排，就正式第9這不詳的數字。1923年南華隊第一次遠征澳洲，
李惠堂踢左內鋒，當時排號碼是守門員從零號排起，剛巧輪到他是9號，之後二 十幾年便和這個號碼結下了不解之緣，而後來的柏林奧運照字母排號，球王又排
112李爾康，〈我所知道的李惠堂〉，《傳記文學》，第35 卷第 3 期，1979。
113孫鍵政、楊武勳，〈李惠堂的真實世界〉，《聯合報》，臺北，1973.07。
42
第9，後來守門員從1號排起，球王打中鋒，也是排第9114。李惠堂這個號碼無意 中留下了一段情史，當時征澳時，有一位美麗的澳洲小姐場邊拚命地鼓勵他，叫 著「勇進吧，第9號」，球王邊踢球邊回頭，賽後彼此談心，後來這位小姐竟追 到雪梨來看球王，定要隨球王回香港做終身伴侶，那時他尚未結婚，球王感謝她 的深情，但無法接收她的美意，送船道別時，彼此都留下眼淚115；為了紀念這段 戀情，在李惠堂著的「魯衛吟草」這本書中的一首詩，寫道:「澳洲有女垂青注，
頻向場前喚代名，好夢難成春色暮，此心常繫百年情116」。
李惠堂在晚年勉勵青年後輩時，經常告訴他們球技好壞，完全看個人努力 與發奮，與球衣號碼無關117；在足球場上的黃金歲月中，而他的9號球衣更是上 海、香港與南洋華僑球迷們稱呼他的代名詞。
(三) 左脛骨、右手骨重傷
球王李惠堂雖然天縱英才，擁有一身好本領和人人稱羨的好體格，在征戰多 年鮮少受過重傷，唯二兩次分別是左脛骨斷裂和右手骨粉碎性骨折。在他的日記 記載著1937年08月08日下午6時25分，在爪哇三寶壟球場對當地選手隊；因為前 一天南華隊隊實力較差的土選隊，竟以2比2被迫成和局，不然這場比賽該由他休 息，就可逃過下半場的橫禍，他記得很清楚當時下半場以踢過30分鐘，還差三分 鐘便結束比賽，當時南華隊以1比0領先，他在十五碼地帶，等待一個左腳射門的 好機會，對方左衛緊緊追來，他舉腳射門時已預知會受傷，但沒想到會被踢斷脛 骨那樣嚴重。他為了要爭取較好的戰果，決定冒險一試，當他受傷倒地後，拖了 球襪發現用竹條做的護脛位置歪了幾吋，導致脛骨失去保護，雙方相撞力量過大 而折斷了，裁判判對方犯規，由馮景祥主罰12碼，最終南華隊以2比0獲勝。當時 在看台上有位在荷蘭畢業的骨科醫生，他認定球王是脛骨斷了，於是被送往醫院，
114李爾康，〈我所知道的李惠堂〉，《傳記文學》，第35 卷第 3 期，1979。
115李爾康，〈我所知道的李惠堂〉，《傳記文學》，第35 卷第 3 期，1979。
116李惠堂，《魯衛吟草》，香港:建安印務公司，1974。
117宋永祥，〈球王李惠堂軼事追述〉，《中原雜誌》，1979，頁 15。
43
腿部痛苦難堪。球王躺在醫院不能入睡，想到踢球15年來從未受過重傷，在床上 他曾做了一首斷脛嘆的詩118:「獵犬山中喪，將軍陣上亡，人生多劫運，脛斷苦初 嘗」。
入院第二天，一名警長探問李氏，他認為已冤家宜解不宜結，做了一個順水 人情，證明對方不是故意傷人119。踢斷球王脛骨的那名球員曾捧著鮮花、蘋果到
入院第二天，一名警長探問李氏，他認為已冤家宜解不宜結，做了一個順水 人情，證明對方不是故意傷人119。踢斷球王脛骨的那名球員曾捧著鮮花、蘋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