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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也不是因為成員有共同語言或文化的相似特質,而是在面臨被納入漢人 社會主導的經濟體制後,相對於所有「漢人」所處的集體不利位置,而界定 出來的族群。

…行動者為了界定出範圍較大的「潛在團體」,必須訴諸時代較為久遠的共 同淵源或文化特質,以克服眼前的文化或社會分歧對集體行動造成的障礙。

尤其是在現代民主政治制度中,潛在群體大小和政治權力的高度關聯,更提 供了行動者在界定潛在的行動團體時,選擇範疇較大的群體,以增加其政治 實力的誘因(王甫昌,2018:67-70)。

在王的文字中,清楚地描述了社會位置作為動機,行動者會為了抵抗,而透過訴 諸共同淵源或文化特質,建構出較大的團體以增加其政治實力。易言之,在社會 位置被強烈感知的時候,它成為一個驅力,使弱勢群體之間選擇性地忽視彼此的 差異,進而透過建構的方式,去塑造出一個新的認同,以達到結盟並增加抵抗實 力的目的。

他認為在眾多的文化差異中,這些想像與劃分之所以生成,其要素在於與文 化身份重疊的共同不利處境,以及追求改善族群整體不利情況的運動組織出現

(王甫昌,2002:136-137),而「泛原住民族認同」之所以出現,乃是因為原住 民在台灣社會中弱勢地位的歷史形成,以及台灣政治反對運動對政治環境的影響

(王甫昌,2002:141-158)。換言之,泛原住民族認同之生成關鍵,在於族人長 期在臺灣社會中處於弱勢的位置,且恰逢政治環境劇變之時;以至於族人傾向於 忽略各族之間的差異和部份歷史,相對於「漢人」,形成了一個「原住民」的群 體,在組織的領導下試圖改變處境。

也就是說,泛原住民族認同是一種相對於漢人的想像,且是在一九八○年代 以後的產物,它有著弱勢者從事社會運動的工具性和抵抗意涵。無獨有偶的是,

在國際上的泛非洲認同、泛印地安認同,或是泛伊斯蘭認同,都有著類似的生成 邏輯;它們多從弱勢者的角度出發,透過更大的歷史、地緣,或信仰來凝聚彼此,

也同時消弭歧異,以求對抗強勢者的入侵與宰制。

而這些認同的建構與本論文的連結之處在於,泛族群認同的出現將彼此各異 的族人以「社會位置」的方式作了統整,筆者亦不打算以各民族的方式去進行論 述,而是以泛族群、以社會位置、以跨族別的群體的角度去書寫。總言之,在這 些認同理論的回顧上,似乎更將本研究的主要關懷向建構論推進,也就是泛族群 認同和人群的社會位置,與其自我表述和政治參與有著關鍵且正向的關聯。

四、 無地方性的啟發

在本研究進行的途中,筆者發現到了發生於諸位報導人的一個過程。此過程 涉及了身份與地方的認同與想像,而此過程的動態走向依序如下所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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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對於身份和族群認同的認知較淺,關於這兩者,其整體表現是迷惘和焦慮的 2. 在接觸社團和北區原住民族學生群體之後,在其脈絡的實踐下漸漸對於身份

和族群認同有了較深厚的認識與思考,其迷惘和焦慮則轉移至「家」的想像,

對於部落和土地有著想像式的鄉愁

3. 長期在移動的模式下生活,並不斷地去理解臺灣原住民族的議題和當代處境,

對於自我與原住民族的社會位置有了認識。其迷惘和焦慮較難以被觀察到,

有著正向且肯定的自我認同與族群認同

簡言之,這是一個心理狀態逐漸在移動中趨於穩定的過程。儘管程度不同,但這 樣的過程確實反映於報導人身上。在發現此過程後,筆者認為其中有著「啟蒙」、

「自我詮釋與認知秩序的獲得」,以及「對於一地之渴望的消逝」。於是筆者在既 有的文獻之外,試圖尋找可以解釋如此過程的對話理論。

也正因此,筆者傾向於以「無地方性」作為分析與書寫的對話理論。於此,

便在這裡針對所要使用之無地方性的概念進行說明。首先,瑞爾夫於《地方與無 地方性》( Relph E. 1976)中提到了地方侵蝕的議題,他在文中關心的是:越來越 難感受到透過地方來與世界產生聯繫(Tim Cresswell, 2006, 王志弘等譯:74)。瑞 爾夫將人類的地方經驗區分為內在性與外部性的經驗,「內在於一個地方,就是 歸屬並認同於它,越深入內在,地方認同就越強烈」;與此對立的極端,是存在 的外部性牽涉了與地方的疏離,是源於身為存在之圈內人的不假思索歸屬感的對 立面(Tim Cresswell, 2006: 74)。換言之,後者是抱持著對於地方的不真實態度,

即不具地方感,也不欣賞地方的認同。

瑞爾夫認為,在現代世界裡這樣的無地方性圍繞著我們,其特徵是無法與地 方建立真實的關係,而導致這種狀態的因素或過程則是多樣的,除了大型企業、

中央威權,也包括了大眾傳播和文化的無所不在,瑞爾夫更寫道,這種情形尤其 要歸咎於觀光業,因為它鼓勵了地方的迪士尼化(disneyfication)、博物館化和未來 化(Tim Cresswell, 2006: 75)。瑞爾夫亦將無地方性連結至移動性,並認為後者是 無地方性之元兇之一。公路,作為一個範例,「從每個地方出發,卻不通往任何 地方」。綜言之,瑞爾夫所言的無地方性,指出了現代社會與資本主義將特有地 景、地方風土和地方的多樣性連根拔除;現代工業文明打造的無地方感地景取而 代之;同時削弱了人們對地方的認同與情感,在時空壓縮的移動下,產生了每處 皆予人相同且枯燥乏味的經驗。在現代消費社會,因觀光產業和時空壓縮所導致 地方受到侵蝕的例子於臺灣便不勝枚舉,最佳的例子便是各地的觀光夜市和一條 條以當地為名的老街,他們看似是在提供特殊的地方經驗,但實質上卻僅是以懷 舊想像為包裝的貨物銷售,既不獨特也不在地。

在瑞爾夫以這樣的無地方性概念去詮釋現代社會後,段義孚於多年之後重新 使用了這個概念。段義孚 2010 的著作《Religion: From Place to Placelessness》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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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變為家園的重要機制之一(葉淑綾,2014:438-439)」。於此,若以上述之無地 方性的概念詮釋之,正是宗教作為族人生活核心概念的情境下,使他們在都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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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段義孚、Relph、Buttimer 與 Seamon 關於地方(place)的論 述、Lefebvre 對於空間三元辯 證關係之論述,以及 Certeau 弱勢者以空間使用與日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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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i- 1:人群與空間互動概念圖。

而在政治地理學家阿格紐(Agnew J. 1987)所勾勒的地方作為「有意義區位」的三 要素中提到了地方感,並以這樣的文字描述之:「人類對於地方有了主觀和情感 上的依附」,換言之,正是在互動中有了這層關係,空間遂由區位(地表上的客 觀座標與位置)和場所(社會關係的物質環境)成了關乎主觀經驗、意義與情 感的地方。筆者將這樣的概念以圖 i-2 表示:

圖 i- 2:地方生成概念圖。

透過如此的概念,筆者得以用有別於其他都市原住民研究的觀點去進行北區原住 民族學生的研究。易言之,由空間轉變成地方的概念,為本研究提供了描述北區 原住民族學生的生活空間之依據與對話可能。

然而,上述的空間與地方概念雖是本論文在研究時主要的對話理論,但關於 空間與地方的邏輯與脈絡不僅是如此。社會文化地理學者 Tim Cresswell 談到地方 時如此寫道(Tim Cresswell 2006: 21-22):

…地方也是一種觀看、認識和理解世界的方式。我們把世界視為含括各種地 方的世界時,就會看見不同的事物。我們看見人與地方之間的情感依附和關 連。我們看見意義和經驗的世界。有時候,這種觀看方式似乎是抗拒世界理 性化的行動,而世界理性化正是重視空間甚於地方的觀看方式。

在以地方的透鏡去觀看生活的時候,對於一地的觀看是關乎情感而非物質或理性 的;如此脈絡下,形成了諸如「我們的地方」的情感投射,它牽連到群體對於一 地的認識、實踐與認同,更進一步與群體如何製造集體的認同和記憶有了關聯。

換言之,透過地方的凝視所看到、理解到的意義與經驗,有時候影響了一個群體 主觀和情感上的依附

賦予意義

人群

地方

經驗得以產生 賦予意義

人群

空間

經驗得以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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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集體的認同和記憶方面的建構。

也因此,筆者便依循著這樣的思考,在研究過程中構思出圖 i-3 這樣的模組,

圖中描述了空間與地方之經驗使學生感知到社會位置,並形成泛族群認同。

圖 i- 3:空間與地方之經驗使學生感知到社會位置,進而形成泛族群認同。

在這個認同建構的動態過程裡,強調了空間與地方在社會位置的感知,以及認同 形成的過程中所發揮的影響。同時也再次確立了本研究以空間理論的觀點去進行 研究與論述的立場。

此外,在本研究以學生的泛原住民族認同為主要的研究關懷之一時,學生的 泛原住民族認同所反映的無地方性與地方性之辯證關係,亦成為本研究關鍵的發 現之一。於是,筆者結合了前述幾張概念圖所傳達的,以及這組存於泛原住民族 認同的辯證關係,繪製了下圖,作為本論文的概念架構。

圖 i- 4:本論文的概念架構示意圖。

北區原住民族學生的 泛原住民族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