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結果分析與討論
第二節 研究問題二
研究問題二：在篇章的承前部分中， 「其實」與「事實上」之「反預期」與
「進一步闡述」的分佈比例為何？該分佈是否與這兩者之範距大小有關？
研究假設二： 「其實」與「事實上」均有「反預期」與「進一步闡述」兩方 面的語義功能，但兩者有不同的比例，並且與其範距有關。
在下文中，我們首先呈現「其實」和「事實上」在篇章上的「反預期」
與「進一步闡述」的分佈比例，再根據所得的數據，對「反預期」與「進一 步闡述」的功能，透過語義連貫與詞彙銜接，加以討論。
一、 「其實」和「事實上」在「反預期」與「進一步闡述」的比例
筆者根據語料庫的數據統計，將「其實」和「事實上」之「反預期」與
「進一步闡述」的比例數據，呈現於下，如表四-5 與圖四-4 所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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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四-5：「其實」和「事實上」之「反預期」與「進一步闡述」的比例 篇章中的承前
中文詞彙特性素描系統 聯合
其 實
句內
反預期 31 64.6% 30 66.7%
進一步闡
述 17 35.4% 15 33.3%
小計 48 100% 45 100%
句外
反預期 35 67.3% 23 41.8%
進一步闡
述 17 32.7% 32 58.2%
小計 52 100% 55 100%
總計 100 100
事 實 上
句內
反預期 7 46.7% 3 50%
進一步闡
述 8 53.3% 3 50%
小計 15 100% 6
句外
反預期 34 40% 27 28.7%
進一步闡
述 51 60% 67 71.3%
小計 85 100% 94 100%
總計 100 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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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反預期」比例為 41.8%，而「事實上」則為 28.7%，顯示出「其實」在 句外的「反預期」 （41.8%）功能亦高過「事實上」 （28.7%）。根據以上的數 據顯示， 「其實」無論在句內（66.7%）或句外（41.8%）範距，在「反預期」
的功能上，均勝過「事實上」 。可見在中文詞彙特性素描系統中， 「其實」的 主要功能為「反預期」。
綜上所述，我們發現「其實」 ，在兩個語料庫中，且無論在句內或句外 範距其「反預期」的功能均高於「事實上」 。
總的來說，我們發現「其實」與「事實上」 ，無論是在哪個語料庫，或 在句內或句外的範疇，其「反預期」與「進一步闡述」的承前功能，皆呈現 了高度的一致性。即「其實」的主要功能為「反預期」 ，而「事實上」的主 要功能為「進一步闡述」 。因此，本論文的研究假設二只得到部分支持：即
「其實」與「事實上」在「反預期」與「進一步闡述」的承前功能上確有不 同的分佈，然其分佈卻不受範距的影響。換言之， 「其實」主要表達「反預 期」 ，而「事實上」主要表達「進一步闡述」 ，無論是在句內或句外的範距。
究其原因，極可能與「其實」與「事實上」兩者的歷時語義相關。即根 據本論文前文的歷時探源， 「其實」一開始的用法即為「反預期」 ，而後才演 變出「進一步闡述」的功能；而「事實上」則是一開始便有「進一步闡述」
的用法，之後才演變出「反預期」的功能。可見「其實」（反預期）與「事
實上」（進一步闡述），在本論文的共時語料中，所呈現的功能對立，可能
源自兩者在歷時語源一開始的語義差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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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其實」和「事實上」之「進一步闡述」與「反預期」的示例
以下將檢視「其實」和「事實上」的「進一步闡述」與「反預期」 ，並 於下文一一舉例詳述之。
(二) 「其實」和「事實上」的「進一步闡述」
2.1 「其實」和「事實上」句內的「進一步闡述」
詞語 A 「其實」∕「事實上」 + 詞語 B 語義
圖四-6：「其實」和「事實上」的進一步闡述語義行進方向
如上圖-6 所示， 「進一步闡釋」的功能是針對前文作補充說明，所以其 語義行進的方向是順向的，本論文將從語料中列出在句內的「其實」，並進 行討論，如下所示：
（85） 我的留學經驗：協助殘障生（Sam Wang）各位網友新春快樂！這兩 個月中國時報有一欄留學經驗談，一直躍躍欲試，可是又受不了被退稿的 滋味，想想就乾脆來跟各位聒噪了。我想要談的是我在加拿大留學時的義 工經驗。我在求學時，有一次在公告欄上看到徵求協助殘障的義工，我立 刻就去報名了。我當時的想法是，除了助人之外，當義工其實也有很多好 處。第一，可以當作運動，如推輪椅。第二，可以交朋友，理由很明顯。
第三，可以練習英語：交外國朋友不就可以練習英語了？我在 Student Affairs Office 留下了聯絡電話，他們有需要就打電話找我，我只要有時間 就去幫忙。
（中文詞彙特性素描系統）
在例（85）句中， 「其實」乃是對上文「協助殘障的義工」的好處，加 以進一步闡述，如可「當作運動」、「交朋友」和「練習英語」等。以下再 看「事實上」的句內例子，如下例（86）所示：
（86） 中國人的書法，最能表現個性。從一個人的字，可以看出他的修養和 性格。中國人寫字的目的，不僅是為了把字寫得漂亮，同時也是為了陶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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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情。繪畫也是一樣，藉著畫面上簡單的幾筆，來表現自己的想像。所以 中國人看畫，事實上也是在心裡作畫。也許有人會問，中國的山水畫家為 什麼老是喜歡畫一些簡陋的茅屋，而不畫高大的建築呢﹖這是因為中國人 覺得物質生活是短暫的，人的精神卻是永恆的。一個人如果領悟了天地的 遼闊，山水的悠久，他還能不覺察自己的渺小，而變為謙虛嗎﹖
（中文詞彙特性素描系統）
在上例（86）中， 「事實上」乃是對前文「繪畫也是一樣，藉著畫面上 簡單的幾筆，來表現自己的想像」 ，之進一步說明，帶出下文的「中國人看 畫 …也是在心裡作畫」的解釋，即所謂的「進一步闡述」。
2.2 「其實」和「事實上」句外的「進一步闡述」
現在，再來看「其實」在句外的進一步闡述，如下例（87） ：
（87） 儘管是「快樂慢慢跑」跑團一員，林旻昌的全馬最佳個人成績 3 小 25 分可一點也不是「慢慢跑」；除了跑步，林旻昌更傲人的是，經營了 20 多 年的「永樂担仔麵」名聲遠播，征服了日劇「美食不孤單」男主角的胃，遠 來採訪拍攝。原本是幫忙老同事一塊開麵店，隔年接手獨自經營，林旻昌 從白領族搖身一變為麵店老闆，一早得到市場採買、補貨，每天忙到晚上 10 點才打烊；緊張、壓力讓他有胃脹氣、打嗝的毛病，加上天冷時又會鼻 塞過敏，後來是陪著母親到住家附近的學校打太極拳時，林旻昌試著跑操 場，一跑就是 10 圈，「跑完一點都不覺得累，而且是通體舒暢。」於是林 旻昌開始每天一早先到河濱公園跑步，再趕到市場補貨，下午趁客人少的
空檔稍稍休息一下，「雖然有點累，但胃脹氣、鼻塞和打嗝的毛病全好了。」
或許就是為趕著去補貨，林旻昌練跑的速度也就加快，還被跑團封為「一 哥」；「其實他跑得快，還有一大祕訣。」好友爆料，林旻昌有一只跑步 表，電池待機只有 4.5 小時，有次他就是戴著表陪跑友參加一場 50 公里的 超馬賽，結果跑到 37 公里時，手表因電池蓄電量快到底了而發出警示聲，
林旻昌見狀只好「忍痛」丟下「慢慢跑」的跑友，自個兒快馬加鞭，趕在手 表電池耗盡之前奔回終點，也跑出好成績。
（中文詞彙特性素描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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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例（87）中， 「其實」乃針對前文的「被跑團封為一哥」的進一步 說明，即
「他跑得快，還有一大祕訣」 ，亦是
「進一步闡述」的功能。以下為「事 實上」位於句外的例子：
（88） 很多時候，他們表現得「既保守又激進」、「既含蓄又開放」、「既寬容
又固執」、「既自卑又自大」…。不瞭解客家人這種性格特徵的人，也許會
覺得客家人常常在處理事務上表現出「矛盾」的面貌。事實上，客家人這 種性格特徵的形成，和客家人在歷史、地理上的經驗有密切的關係。較之 善於航海、貿易被稱為「東方腓尼基人」的福佬人而言，客家人自古以來，
毋寧是一個更典型的「農耕民族」，「耕讀傳家」一向是客家人最嚮往的「幸 福家庭」的典型。由於這種農耕「勞動者」的個性，客家人自古便不擅經商 貿易（大家可查察，目前中華民國工商名人榜中有幾個是客家人？）也因
由於是「農耕民族」，因之它的文化，便呈現出農耕民族典型的「保守」特
性，更加上客家人在歷史上南遷較遲，東渡台灣也遲於福佬人，因此客家
村落大都僻處山林之地，地理上的封閉更加深了客家人的「保守性」。但地
處荒僻之地的民族，先天上為了和大自然博鬥，卻又具有較驃悍的種性，
另一方面，客家人又重視文化教育；一個驃悍又有知識的種族，在遇到現 實生活窘迫的饑荒之年，就更容易走上「革命」的道路。
（中文詞彙特性素描系統）
在上例（88）中， 「事實上」的功能，乃是針對上文「覺得客家人常常在 處理事務上表現出「矛盾」的面貌」，加以進一步說明，即「這種性格特徵 的形成，和客家人在歷史、地理上的經驗有密切的關係」，亦是「進一步闡 述」的功能。
2.3 「其實」和「事實上」句內的「反預期」
根據謝佳玲（2006）的情態詞分類，「其實」是具有背離預期意義的情
態副詞。依照前人的說法，我們將「其實」和「事實上」的語義進行方向設 計如下圖四-7 所示：
詞語 A 「其實」∕「事實上」 - 詞語 B 語義
圖四-7：「其實」和「事實上」的反預期語義行進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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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 江定宇的作品將會提供你一個摸索、探險的「視覺環境」，讓你有機 會創造出屬於你自己的視覺經驗。假如你從兩公尺以上的距離看去，這些 作品表面上都平淡無奇。但是假如你願意走近一點（近到看不見畫框），
先不要管這些作品美不美，只是細細地去觀察、品味畫布上所展現的紋理，
你卻有機會發現：這些作品在視覺上其實蘊含著相當程度的變化。然後，
假如你再更有耐性地前後變換你和作品的距離，你將會發現：隨著距離的 變化，這些作品給你的感覺也會跟著產生細微的變化。當你對每件獨立作 品的感覺已經飽和而不再加添時，你可以試著站遠一點，把同一系列的聯 作同時收入眼簾。這時候，你很可能就不會再堅持說這些作品平淡無奇了。
（中文詞彙特性素描系統）
在
（89）例中， 「其實」帶出前文中的「
平淡無奇」與下文中的「
相當程度的變化」之間的「反預期」功能。以下接著
檢視「事實上」的例子：
（90） 調查局昨（30）日搜索和碩總部等九個處所，約談涉案五人到案，全 案朝背信等罪方向偵辦。檢調發現，和碩四名研發工程師於 2012 年在非 洲塞席爾共和國設立一家電子公司，找來劉姓同學入夥，專門在台灣處理 採購、投標等事宜。這家公司表面上是非洲外商，事實上是在台灣運作。
和碩需要訂單時，工程師會事先知道數量與底價，就告知劉男。其他公司 要一個月才能出貨，但劉男能在數天內交貨，價碼也符合底價。和碩自 2013 年 4 月至今年 5 月，共向該海外公司訂購 100 萬美元（約新台幣逾 3,000 萬元）散熱材料。
(聯合知識庫) 在上
例(90)中，「事實上」帶出前文「非洲外商」與後文「在台灣」 ，之 間的「反預期」功能。
2.4 「其實」和「事實上」句外的「反預期」
（91） 報載台灣抗生素抗藥性增加，其實，多數民眾有錯誤的觀念，感冒有
喉嚨痛一定要服消炎藥（抗生素）。在醫院看診時，常有病人感冒喉嚨痛，
要求開像「安比西林」的口服抗生素，亦有先前自行到藥局或上網購買抗 生素，服用無效再來看病。其實，單純的感冒是濾過性病毒感染，多半會 有喉嚨痛，除非有合併二度的細菌感染，譬如化膿性扁桃腺炎、急性化膿 性中耳炎、細菌性支氣管炎、黴漿菌肺炎或泌尿道感染等，才需要服用抗 生素。否則單純的感冒，服用了反而促使體內未發病的菌落產生抗藥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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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真正合併細菌感染時需要使用抗生素，治療效果就大打折扣，可能要用 到第二線或第三線抗生素。其實治療感冒，除了國內核准抗Ａ型感冒的製 劑 Amadatine 外，或事前施打感冒疫苗預防外，一般皆以症狀治療為主，
如以阿斯匹靈或普拿疼治療頭痛、肌肉痠痛，以抗組織胺治療流鼻水或鼻 塞，以止咳和化痰藥，治療咳嗽、咳痰，其目的是減輕感冒的不舒服症狀，
其實多半靠自己的免疫力痊癒的。除了藥物外，多休息、多喝溫開水，少 去人多的公共場所，如電影院、百貨公司，以減少二度細菌的感染，乃是 治療感冒的不二法門。
(
中文詞彙特性素描系統)
從上例（91）中可看出， 「其實」帶出前文「
感冒有喉嚨痛一定要服消炎藥（抗生素）」，以及後文「除非有合併二度的細菌感染，譬如化膿性扁桃腺 炎、急性化膿性中耳炎、細菌性支氣管炎、黴漿菌肺炎或泌尿道感染等，才需要服 用抗生素」兩者之間的「反預期」功能。
（92） 蔡忠紘指出，高尿酸血症是指血液中尿酸濃度過高，男性超過 7 mg/dL，
女性超過 6 mg/dL 都要注意。高尿酸血症主因，包括不健康的飲食、喝酒、
肥胖、腎功能異常及不當使用利尿劑。蔡忠紘指出，根據最新醫學研究，
高尿酸血症合併痛風的病人，更容易合併心臟病、高血壓、高血脂、糖尿 病及腎功能不全等其他慢性疾病，死亡率增加近 2 倍。民眾控制血壓、血 糖、血脂等傳統三高慢性病同時，也不能輕忽高尿酸血症與痛風對身體的 傷害。蔡忠紘表示，許多病患常誤以抽血的尿酸數值來判別關節痛是否為 痛風，事實上，急性痛風發作時，血中尿酸值反而降低。許多關節炎的症 狀類似痛風，要給醫師診治才能確定病因。尿酸過高的人，發生過一次痛 風就應終身治療。
(聯合知識庫)
在上例（92）中，「事實上」乃是帶出前文「許多病患常誤以抽血的尿
酸數值來判別關節痛是否為痛風」 ，與後文「急性痛風發作時，血中尿酸值 反而降低」之間的「反預期」功能，用來說明利用尿酸數值來判別關節痛是 否為痛風，並非一個很好的指標。我們也注意到，在上例中，表「反預期」
的「事實上」，常與轉折連詞「反而」等連用。這是因為「事實上」一開始
的主要功能即為「進一步闡述」。因此，當「事實上」欲表達後期方演變出
的「反預期」功能時，往往透過與轉折連詞的搭配，來體現該功能。有關「事
實上」與其他轉折詞語的搭配情形，可在後續研究中進一步探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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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其實」內部的語義功能
就「其實」本身的內部語義而言，在中文詞彙特性描述系統中，其句內 與句外的「反預期」功能分別為 64.6%與 67.3%，均較其「進一步闡述」功 能的 35.5%與 32.7%為高。就聯合知識庫而言，其句內與句外的「反預期」
功能分別為 66.7%與 41.8%，而其「進一步闡述」的功能則為 33.3%與 58.2%。
從以上數據得知，除了句外聯合知識庫的句外範距之外，「其實」在兩個個 語料庫中的主要功能皆為「反預期」，顯示「其實」的功能為：「反預期」>
「進一步闡述」，如下表四-6 所示：
表四-6：「其實」在句內與句外範距之「反預期」與「進一步闡述」的比例 中文詞彙特性素描系統 聯合知識庫
其
實
句內
反預期 31 64.6% 30 66.7%
進一步闡述 17 35.4% 15 33.3%
小計 48 100% 45 100%
句外
反預期 35 67.3% 23 41.8%
進一步闡述 17 32.7% 32 58.2%
小計 52 100% 55 100%
總計 100 100
以上數據大致符合本研究於歷時探源之結果，亦即「其實」一開始便是
「反預期」的用法。換言之，「其實」的「反預期」語用功能，同時體現於
句內與句外範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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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事實上」內部的語義功能
就「事實上」本身的內部語義而言，在中文詞彙特性描述系統中，其句 內與句外的「進一步闡述」功能分別為 53.3%與 60%，均較其「反預期」功 能的 46.7%與 40%為高。就聯合知識庫而言，其句內與句外的「進一步闡述」
功能則分別為 50%與 71.3%，而其「反預期」的功能則 50%與 28.7%。從以 上數據得知，「進一步闡述」的功能，在句外的範距中，無論在中文詞彙特 性描述系統（60%）或聯合知識庫（71.3%）中，皆大於其「反預期」 （40%；
28.7%），的功能，顯示「事實上」的句外篇章功能為： 「進一步闡述」>「反 預期」，亦符合本研究於歷時探源之結果，亦即「事實上」一開始便是「進 一步闡述」的用法。然而，「事實上」在句內的範距中，無論在中文詞彙特 性描述系統或聯合知識庫中，其「進一步闡述」 （53.3%；50%）與「反預期」
（46.7%；50%）的出現頻率大致相同，顯示「事實上」的句內篇章功能為：
「進一步闡述」=「反預期」，如下表四-7 所示：
表四-7： 「事實上」在句內與句外範距之「反預期」與「進一步闡述」的比例 中文詞彙特性素描系統 聯合知識庫
事
實
上
句內
反預期 7 46.7% 3 50%
進一步闡述 8 53.3% 3 50%
小計 15 100% 6 100%
句外
反預期 34 40% 27 28.7%
進一步闡述 51 60% 67 71.3%
小計 85 100% 94 100%
總計 100 100
以上數據顯示「事實上」只有在句外範距時，其「進一步闡述」的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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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大於「反預期」的功能。至於在句內範距時，「事實上」的兩種語義功能 則無顯著的差異。換言之， 「事實上」 「進一步闡述」的篇章功能，主要體現 在句外範距。
三、 小結
本節歸納研究問題二之發現，首先在中文詞彙特性素描系統中， 「事實
上」的「進一步闡述」功能，在句內和句外分別為 53.3%和 60%，較「其實」
的 35.4%和 32.7%為高，顯示「事實上」在「進一步闡述」的功能較強。而 在聯合知識庫方面，「事實上」的「進一步闡述」的功能，在句內和句外分 別為 50%和 71.3%，較「其實」的 33.3%和 58.2%為高，亦顯示「事實上」
在「進一步闡述」的功能較強。
其次在
中文詞彙特性素描系統中， 「其實」的「反預期」功能，在句內和 句外分別為 64.6%和 67.3%，較「事實上」的 46.7%和 40%為高，顯示「其 實」的「反預期」的功能較強。而在聯合知識庫方面， 「其實」的「反預期」
功能，在句內和句外分別為 66.7%和 41.8%，較「事實上」的 50%和 28.7%
為高，亦顯示「其實」的「反預期」的功能較強。
在「中文詞彙特性素描系統」和「聯合知識庫」兩個語料庫中， 「其實」
在句內分別有 48 筆（100%）和 45 筆（100%），均形成句尾焦點。可見「其 實」在句內乃表達「局部連接」功能（張文賢，2009）。再者，「其實」在 句外分別有 52 筆（100%）以及 53 筆（96.4%）的對比焦點。可見「其實」
在句外乃表達「整體連接」功能（張文賢，2009）。以上的數據支持了本研 究的假設：即，「其實」在句內呈現小範距，形成句尾焦點；而「其實」在 句外呈現大範距，形成對比焦點。唯在聯合知識庫中，有 2 筆（3.6%）的句 外語料乃呈現句尾焦點，乃是受「補述用法」的篇章制約。
另一方面， 「事實上」在兩個語料庫的句內，分別有 15 筆（100%）和 6 筆（100%），均形成句尾焦點，顯示其功能乃表達「局部連接」 。其次， 「事 實上」在句外分別有 83 筆（96.6%）和 88 筆（93.6%）的對比焦點，顯示其 功能乃表達「整體連接」 。以上的數據支持了本研究的假設：即「事實上」
在句內呈現小範距，形成句尾焦點；而「事實上」在句外呈現大範距，形成
對比焦點。唯在中文詞彙特性素描系統中有 2 筆（2.4%）的句外語料呈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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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焦點，乃是受「特殊句式」的篇章制約；聯合知識庫中，有 6 筆（36.4%）
的句外語料呈現句尾焦點，分別受「補述用法」及「從整體到部分」關係的 篇章制約。
綜上所述， 「其實」和「事實上」在範距大小與焦點分佈的互動上，其 篇章功能相當一致。即，兩者在句外範距皆表達對比焦點，而在句內範距皆 則表達句尾焦點。
就「其實」本身的內部語義而言，在中文詞彙特性描述系統中，其句內 與句外的「反預期」功能分別為 64.6%與 67.3%，均較其「進一步闡述」功 能的 35.5%與 32.7%為高。就聯合知識庫而言，其句內與句外的「反預期」
功能分別為 66.7%與 41.8%，而其「進一步闡述」的功能則為 33.3%與 58.2%。
從以上數據得知，除了句外聯合知識庫的句外範距之外，「其實」在兩個個 語料庫中的主要功能皆為「反預期」 ，顯示「其實」的功能為： 「反預期」>
「進一步闡述」。
就「事實上」本身的內部語義而言，在中文詞彙特性描述系統中，其句 內與句外的「進一步闡述」功能分別為 53.3%與 60%，均較其「反預期」功 能的 46.7%與 40%為高。就聯合知識庫而言，其句內與句外的「進一步闡述」
功能則分別為 50%與 71.3%，而其「反預期」的功能則 50%與 28.7%。從以 上數據得知，「進一步闡述」的功能，在句外的範距中，無論在中文詞彙特 性描述系統（60%）或聯合知識庫（71.3%）中，皆大於其「反預期」 （40%；
28.7%），的功能，顯示「事實上」的句外篇章功能為： 「進一步闡述」>「反 預期」，亦符合本研究於歷時探源之結果，亦即「事實上」一開始便是「進 一步闡述」的用法。然而，「事實上」在句內的範距中，無論在中文詞彙特 性描述系統或聯合知識庫中，其「進一步闡述」(53.3%；50%）與「反預期」
（46.7%；50%)的出現頻率大致相同，顯示「事實上」的句內篇章功能為：
「進一步闡述」=「反預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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