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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庭的成員中,除了父母之外,對個體行為發展影響最大的,莫過於一起 成長的手足。手足關係的建立,在兒童發展的過程中,扮演著非常重要的角色。

手足間具有照顧、依附、教導等縱向關係,及親密、共同興趣等橫向關係。手足 關係是由血緣而建立,因此手足關係是長期人際關係,是我們毫無選擇的,其在 幼年與青少年時期的互動最為密切,因同處一個家庭中,彼此的互動會影響日常 生活的經驗。當家庭中有身心障礙者或重病患者時,對其與正常手足間的關係會 有相當複雜的影響。多數研究者認為,身心障礙者會對其正常手足帶來負面之影 響,如:情緒困擾、常出現負面之情緒反應、因承擔過度之責任而產生心理壓力 及自我認同的迷失……等。但有些研究卻發現,身心障礙者會為其正常手足帶來 正面之影響,如:具同理心、對他人有較高之忍受力、挫折容忍度高及較早熟的 表現……等。49 本節就文本中在疾病與秘密影響下的手足關係作探究與分析。

一、競爭與衝突

49 林顯宗著。《家庭社會學》。。頁 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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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足關係可分成正向關係的被手足照顧、對手足照顧、情感與利社會、相似 與親密;以及負向關係的衝突與敵意、競爭與支配,和父母的偏愛。手足是有互 補性的,手足間若彼此分享經驗則會呈手足間的相似性,若非,分享經驗則會造 成彼此間的差異性,一般而言,手足關係是共同性與差異性並存的。50 在身心 障礙者的手足關係中,因為正常手足常遭遇到感受被忽略,以及成就感未受讚賞 的情況,難免會造成其與身心障礙手足之間的競爭與衝突。51

在《姊姊的守護者》中,競爭與衝突亦是不可避免的選項,雖然文本呈現的 次數稀少,但受忽略的安娜與傑西,與承受父母全心關注的凱特之間,仍有著負 向的互動。當安娜五歲時,凱特與安娜決定不要共用房間,凱特選了有門的那一 半,安娜選了有玩具的那一半。事實證明是年長的凱特佔了上風,而安娜寧可被 困住也不願出門,因為不想認輸。「我點頭,承諾會和她一樣遵孚這個約定。畢 竟,我可以擁有所有好玩的玩具。凱特一定會先哀求我讓她過來我這邊」(《姊姊 的守護者》,頁 59)。 從一出生就被安排好要為凱特而活的安娜,亦懂得為自己 的意願而堅持與反抗,不想輸給較年長且圓滑的凱特,這場競爭只能由兩人都依 賴的母親莎拉來解套。莎拉曾用抹布、鍋墊……等物品當作媒介,引導安娜跳出 凱特的勢力範圍。「我下床學她跳到抹布上,再從抹布跳到枕頭,和傑西一年級 的時候做的一塊鍋墊上,就這樣經過凱特領域的房間。跟隨媽媽的足跡是最可靠 的方法」(《姊姊的守護者》,頁 60)。 當手足產生競爭意識時,家長的態度將是 決定手足關係能否平衡和諧的關鍵,在這場安娜與凱特的勢力劃分競賽中,莎拉 做了正確的引導。

除了競爭之外,凱特和安娜與傑西亦有衝突的產生。凱特逼著安娜討論死 亡,造成安娜極端的不愉快,安娜脫口對凱特說出真心話。

「閉嘴。」我再吼……「妳知道的,正常的人不會乾坐著想死亡的事。」

「騙人。每個人都會想到死」凱特說。「每個人都在想妳快死了。」我

50 徐西森、連廷嘉、陳仙子、劉雅瑩著。《人際關係的理論與實務》。頁 123。

51 莊舒婷。〈智能障礙手足之手足關係與壓力之研究〉。2008。頁 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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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房間孜靜得令我懷疑我們是不是應該換個不同的紀錄來挑戰,例 如兩姊妹能閉氣多久〇然後她臉上浮現焦躁不孜的微笑。「至少妳現在 會說真話了。」凱特說。(《姊姊的守護者》,頁 140)

真心話常傷人,但真心話亦是一體兩面的,在傷人的同時也藉由衝突的方式,再 度思考或重建關係。凱特和傑西之間,不似和安娜一般親密,其衝突亦較強烈。

傑西兩眼通紅,衣服有掩飾過的煙味。……「你好臭。」凱特說著在她陎 前用手掌搧了搧。……「我們不是每個人都喜歡古龍水的味道。」凱特抱 怨。「我們不是每個人都用靜脈插管來吃藥。」傑西回嘴。莎拉舉起雙手 調停。「拜託,可不可以不要吵了〇」(《姊姊的守護者》,頁 41)

同樣是真心話,傑西所造成的衝擊則更強烈。莎拉的處理方式看似消極,卻也是 最佳的處理方式,若莎拉此時再責備傑西,必會造成另一番衝突,在有著重病患 者的家庭中,如何處理其與正常手足間的衝突,常是父母的難題。

至於另一對兄妹,保羅與菲比,可能沒有費茲傑羅家兄妹們偶發的擦槍走 火、競爭與衝突,但保羅對菲比的存在剛開始是充滿疏離與突兀感的,保羅對於 菲比的疏離感不是來自於生活的摩擦,而是因為時間空間的隔閡。意外得知自己 有個唐氏症的妹妹,而且多年來都由他人扶養,對於這個妹妹保羅是抱著恐懼與 不安,看著爽朗的菲比,他忍不住質疑當初被送走的人應該是自己,並為父親隱 瞞的行為感到痛苦。面對突如其來的手足,他同時感到擔心:「如果他必頇照顧 這個無法獨立生活的妹妹,那該怎麼辦〇他怎麼可能照顧她〇他連智障的人都沒 見過,而他自己對智障人士的印象全都是負陎的」(《不存在的女兒》,頁 394)。

面對身心障礙的手足時,正常手足常認為自己有責任照顧他們,必須挺身而出以 捍衛手足。保羅對菲比抱著濃厚的責任感,但他對唐氏症充滿陌生,即使在見面 前他飽覽和智障人士有關的書籍,但讀的書裡滿是醫學名詞,沒有一本書告訴他 該如何和智障者說話。菲比單純又直接的表達方式,一開始讓保羅感覺不自在,

兩人生疏的應對也令保羅覺得有些失落。「逝去的多年歲月阻隔在雙方之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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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之間本來應該充滿關愛,相處自在,但他們講起話來卻是謹慎有禮」(《不存在 的女兒》,頁 404)。 菲比對諾拉冷淡的回應讓保羅感到難過,因為他從小就知 道媽媽對母女關係的渴望,而對於身心障礙者的顧慮,也使得保羅在初見菲比時 感到不知所措。「他們的關係是如此緊密,卻又如此陌生。他也相當忸怩,生怕 做錯什麼事。你要怎麼跟智障者說話〇」(《不存在的女兒》,頁 397)。

在有著特殊疾病患者的家庭中,父母,特別是母親,其教養態度將強烈影響 手足間的關係,更會塑造出不同的手足互動模式。張正芬在《智障兒的教養》中 將身心障礙兒童與正常手足間的互動模式分為三種類型:52

(一)積極合作型:將照顧身心障礙手足當作自己責任的一部分,悅納這份工作。

(二)無所謂型:能接納有身心障礙手足的事實,但不願分擔照顧的工作。

(三)拒絕排斥型:以家中有身心障礙手足為恥,不肯接受並拒絕提供任何協助。

傑西和安娜因為凱特的情況特殊,在凱特可能死亡的威脅和父母因關照凱特而常 忽略兩人的情形下,與凱特的互動融合了積極合作型與無所謂型兩個模式。絕大 部分的時間裡,傑西與安娜都樂意幫助凱特,但當父母因凱特而忽視他們的需求 時,兩人也會表現其不悅。當莎拉因凱特病情加重而無法帶傑西去買釘鞋時,傑 西的反應激烈:「『喔,是啊,她在生病。』他說。『妳【莎拉】為什麼不夠成熟〇 妳為什麼不想想世界不會繞著她【凱特】轉〇』」(《姊姊的守護者》,頁 173)。

傑西在此時便不想為凱特犧牲自己的權利,相同的當凱特需要安娜捐贈淋巴細胞 的日子正好與安娜班上同學的生日派對撞期時,安娜對於必須提早離開派對這件 事也是不滿的:「孜娜臭著臉說〆『我為什麼必頇提早離開派對〇』」(《姊姊的守 護者》,頁 179)。 相較於傑西與安娜,保羅與菲比的互動模式則偏向於積極合 作型,兩人重逢時,保羅已成年亦具有工作能力,因此理所當然的認為自己有責 任照顧菲比,且樂意主動瞭解菲比。在這兩本作品中,手足之間除了競爭與衝突 外,更多的還是親密互助,此部分在下一小小節陳述。

52 張正芬著。《智障兒的教養》。頁 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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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親密與互助

在費茲傑羅家中,因有著相同的共識,手足間並不缺乏正向互動,傑西就 是最好的例子。傑西因為自己無法給予凱特任何協助而自責不已,他荒唐的行為 只是為了掩飾他對凱特病情的無能為力,傑西對凱特是關心的,這份關心平常隱 藏在他放蕩不羈的行為之下,往往在凱特發病時才有顯著的表現。當凱特在家中 大出血,傑西抱起渾身只剩下骨頭的凱特,以比平常更快的速度朝醫院疾駛。當 醫生宣布凱特已處於極為嚴重的末期腎病狀態時,傑西第一個反應是捐腎給凱 特,並為自己無法拯救凱特而痛苦不已。

「等一下。」你會以為我的喉嚨裡剛剛鋪滿了稻草。「我的腎可以嗎〇」

錢斯醫生搖頭。……醫師們離開後,我可以感受到我媽在凝視我。

「我不是自告奮勇。妳知道的,我只是想知道而已。」可是內心裡我在 燃燒,我的心就像倉庫著火時這麼熱。即便是現在,我憑什麼相信我可 能有點價值〇我連自己都救不了,憑什麼以為我可以救我妹妹〇 (《姊姊的守護者》,頁 102)

傑西知道自己至少可以做到陪伴,當其他家人都去開庭時,傑西選擇待在病房 裡,他的眼睛沒有離開過凱特,在病房中一直注視著凱特蒼白的臉龐。在凱特病 危時,傑西感到恐慌,走出病房以捶牆的方式宣洩他的情感,這些都流露出他對 凱特的手足之情。

傑西知道自己至少可以做到陪伴,當其他家人都去開庭時,傑西選擇待在病房 裡,他的眼睛沒有離開過凱特,在病房中一直注視著凱特蒼白的臉龐。在凱特病 危時,傑西感到恐慌,走出病房以捶牆的方式宣洩他的情感,這些都流露出他對 凱特的手足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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