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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的保存期限依照守密的條件、環境而有所不同,在兒少小說中有各種不 同的例子。以暢銷小說「哈利波特」系列為例,各集之中皆有一個待解的謎團,

而解除謎團的祕密通常都與當集的劇情主軸相關,秘密的保存期限大概都是一個 學期,在學期末哈利等人便會解開秘密,讓讀者得到解謎的暢快。但,在「哈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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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特」系列中確實也有些秘密的保存期限長達數年,甚至十幾年。例如:石內卜 身分的秘密。

秘密的潛伏期長短影響了小說情節的進展,潛伏期短的祕密讓劇情懸疑緊 張,令讀者讀來淋漓暢快,《哈利波特》第一集中,當奎若教授的真實身分被揭 開的那一剎那,讀者瞬間跟著主角一同恍然大悟,原來覬覦魔法石的並不是石內 卜,而是被佛地魔附體的奎若教授,而佛地魔的陰謀也隨之被揭露,在這秘密終 結的剎那,讀者得到了解惑的痛快感。潛伏期長的祕密則帶給讀者無窮的餘韻,

在《追風箏的孩子》中,當阿米爾回到阿富汗從摯愛的叔父拉希姆.汗的口中得 知哈山的身世秘密後,潛伏在阿米爾心中二十多年的不解與缺憾,在那一刻得到 了解答,讀者們彷彿也跟著阿米爾呼出了鬱結在心中的失落,在讀完小說之後,

仍然會為這個秘密而再三低迴,甚至會開始回溯劇情,用自己的觀點重新詮釋小 說。

因此,如何決定劇情中秘密潛伏期的長短,便考驗著作者們的功力,而秘密 的生命週期也端賴小說主軸的走向來決定。秘密的潛伏期與揭密的時機,左右了 劇中人物的形象塑造,影響劇中人物的心理狀態,對劇情來說有著相輔相成的關 係。本節探討兩部研究文本中的秘密潛伏期,並析論其對於劇情與角色塑造的影 響。

一、不得不說的秘密

對《姊姊的守護者》中的費茲羅傑家而言,沒有任何事比讓凱特活著來得重 要。在這樣的壓力之下,每個成員都有其難處。照常理來說,費茲羅傑家應該像 是個陷入危機失衡的家庭,但就如訴訟監護人茱莉亞所說的一樣:「這是一個有 人細心照料的花園」(《姊姊的守護者》,頁 113)。 而照料這花園的正是家人們 對凱特的愛,這份愛意可以說是一種共同的「家庭人格」。約翰.布雷蕭(John Bradshaw)33 在《家庭秘密 —— 重返家庭的新契機》中提到:「家庭人格如同

33 約翰.布雷蕭(John Bradshaw)是美國心理工作者,他透過大眾傳播媒體講述家庭理論,並 以自身經驗,寫出《家庭的秘密 —— 重返家庭的新契機》、《家庭會傷人》等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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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人格一樣也擁有獨特的需求。家庭人格是甫一個集體意志所引導,這個集體 意識是家庭成員所共有的基模的總合,這些集體意識不傴存在每個成員的腦海 中,也存在於他們彼此之間。集體性的人格,也擁有意識及潛意識的層陎」。34 費 茲傑羅家的每一個成員,都希望自己能讓凱特免於病痛的折磨,在這份「家庭人 格」的共識之下,即使家人間有再多的衝突也不會改變他們對於保護凱特的念 頭,因為這個念頭,使得費茲羅家得以坦誠的接受秘密,讓秘密的潛伏期縮短。

莎拉對凱特的執著無庸置疑:「只要有關凱特的事,她誰的話都不信。她快 步走上樓,發現我姊姊歇斯底里的坐在床上,就像她的世界又崩潰了」(《姊姊的 守護者》,頁 13)。 布萊恩對女兒的患病亦是不願向命運妥協:「我們每個人在 受命終結時都會死,但不該是這樣的,不該甫我來送走正值青春年華的凱特」(《姊 姊的守護者》,頁 47)。 看似離經叛道的傑西,時常懷抱著失去凱特的恐懼。

「我詴著不自後照鏡去看她蒼白的小臉。你會以為,長久以來你已經司空見慣 了,你以為這種時刻應該不會這麼震驚。我們不能問的問題擠壓著我的每一次脈 動〆這次她會死嗎〇她會死嗎〇她會死嗎〇」(《姊姊的守護者》,頁 27)。 安娜 更是家中與凱特最貼近的人。「每次她的病重一點,她的臉色就更蒼白一點,我 害怕有一天醒來會完全看不到她」(《姊姊的守護者》,頁 14);「蒸騰的熱氣包圍 著我,一會兒後,我聽到開門聲和關門聲,刀割般的冷空氣接踵而至。想到會失 去她,我也受不了」(《姊姊的守護者》,頁 19)。

因著全家人的共識,使得凱特和安娜的秘密在眾人的關心下,無法隱藏太 久。除此之外,疾病與醫療自主權訴訟的過程亦是決定姊妹倆秘密不得不公開的 最大因素,作者在凱特患病的情節安排與疾病設定,也對秘密的潛伏期長短起了 關鍵性的影響。作者安排凱特所罹患的是「急性」前骨髓白血病,病情瞬息萬變,

並造成凱特身體器官極大且快速的耗損,在凱特急需安娜腎臟救命的情況下,安 娜提出醫療自主權主張的原因,便成為眾人急欲得知的一件事。醫療自主訴訟的

34 約翰.布雷蕭(John Bradshaw)著,鄭玉英、趙家玉譯。《家庭秘密 —— 重返家庭的新契機》,

頁 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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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程更推波助瀾了秘密的揭露。提起訴訟需要委任律師,安娜找上的是看似功利 現實的坎貝爾,在合作的過程中,兩人發現彼此在親情中的處境是類似的。這份 惺惺相惜的信任,使得坎貝爾願意暫時跳脫自身的利益,真心的為安娜著想,幫 助安娜達成她的願望,也讓安娜願意在坎貝爾的引導下,說出提出訴訟的原因,

秘密才得以在凱特失去捐贈機會之前公布。

二、絕對不能說的秘密

潛伏期長的秘密,最大的成因在於錯失太多可以說出秘密的機會,而不說的 原因通常是源自「害怕被家庭其他成員得知的恐懼與焦慮」以及「私密訊息本身 所帶來的罪惡或羞恥情緒」。大衛有著被貧窮和疾病夾擊的夢魘,使得他將疾病 與痛苦、歧視畫上等號,盡力的想遮掩這個有著疾病隱喻的過去,並選擇告別這 樣的過去,試著重新塑造一個身分地位都不輸人的形象。這樣的過去,促使他隱 藏了唐氏症女兒存在的秘密,一隱藏就是至死方休。而致使秘密塵封多年,則是 由於大衛是孤軍奮鬥的,無論是在原生家庭或是他自己建立的家庭中,都沒有成 員可以讓大衛分享秘密。雖然護士卡洛琳也知曉這個秘密,但卡洛琳對大衛的愛 慕和不諒解,使她帶走菲比並且不願意和大衛聯絡。「她從來就沒有開啟過自己 的感情,直到從亨利醫生手中接過寶寶。某種情懷開啟了,而她無法加以阻擋,

她感到既害怕又興奮,糾結在心中。她今天就可以離開這裡,到其他地方展開新 生活,況且不管她打算拿寶寶怎麼辦,自己都非走不可」(《不存在的女兒》,頁 74)。 卡洛琳不願菲比待在不見天日的療養中心,憐憫是她帶走菲比的主因,剩 下的則是她對大衛的私心,從見到大衛為病人無私付出的那刻起,卡洛琳便傾心 於大衛。即使親眼見到大衛拋棄菲比的無情,卡洛琳仍是無法將大衛與壞人畫上 等號,而她心中對大衛的情愫,促使她義無反顧的帶著菲比到大衛的故鄉定居,

並每月將記錄菲比成長的信件寄給大衛,保留他們之間的牽絆關係。「真是奇怪 的感覺。這番話讓她恨透了他,但這一刻又覺得他們親密極了,以前從來沒有這 種感覺。此時此刻,他們因為某個重大秘密而瓹生了牽連,不管未來如何,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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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脫離不了干係」(《不存在的女兒》,頁 72)。 這維持了大衛和卡洛琳以及菲 比之間的聯繫,作者也藉此發展了分別以大衛和以卡洛琳為主的雙主軸劇情,使 讀者清楚看見大衛因送走菲比所失去的快樂時光。

卡洛琳不願讓菲比存在的秘密曝光的另一原因,是她對諾拉若的敵意。卡洛 琳曾認為自己是最懂大衛的人,對她來說,柔弱的諾拉沒有力量可以面對菲比的 存在。「這些年來她一直對諾拉〃亨利存有芥蒂,告訴自己說諾拉帶點傲氣,慣 於孜逸,頤指氣使,說不定是那種會把菲比留在療養院的女人」(《不存在的女 兒》,頁 247)。 帶有著嫉妒的心理,致使卡洛琳無意揭開秘密,並選擇帶著菲 比在遠方生活,直至在攝影展上與大衛重逢,卡洛琳才了解對大衛的愛慕是多麼 的虛幻不實,放下對大衛執念的她,在大衛死訊傳來之時,終於向諾拉揭露這個 埋藏多年的秘密。

除了卡洛琳的刻意隱瞞之外,致使秘密潛伏多年的最大原因則出自於大衛 本身的心理障礙,與疏離的家庭關係。大衛在青年時期,無力拯救患有先天心臟 疾病妹妹瓊兒,因此決心從醫;無力改變家庭的貧窮,所以揮別故鄉到大城市打 拼,力求出人頭地。「每天早晨,他在辦公室門口小站片刻,檢視自己潔淨、單 純的世界〆儀器整齊排列,檢查臺上鋪著潔淨的白布。表陎上看起來功成名就,

但他從未滿足於自己冀求的驕傲與自在」(《不存在的女兒》,頁 154)。 他立誓 不再讓自己與家人受疾病與窮困所擾,他的英雄主義使他無法說出菲比存在的事 實。

長年隱瞞秘密的壓力讓大衛個性更封閉,與家人的關係變得更疏離。諾拉開 始感受到和大衛之間有著不明的距離,「這個在百貨公司裡,手上拿著一件珊瑚睡 袍的陌生人,當時看起來似曾相識,就像某個熟識但多年沒見的男子。現在結婚 一年了,她幾乎不認識他。『大衛』她說。『我們之間到底怎麼了〇』」(《不存在 的女兒》,頁 58)。 大衛的疏離導致後來諾拉拒絕向他吐露心聲。「此時的她遠 離五光十色的派對,但還是帶著心中的悲傷,就像手中抓著一塊黑色的石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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