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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分析與討論

第二節 空間與認同

筆者在田野記錄的活動中,發現一個有趣的觀察,為什麼各項活動的行程 表,並沒有地景的介紹與停留點的說明。詢問報導人C1F1 為什麼不把活動做成 手冊,並將地點的歷史文字化呢?報導人C1F1 回答我說:大家認為不用哇!也 沒人提過。活動中所有停下來的地方,完全是由耆老與部落人士所引導。筆者發 現,事後將原來停留的地景與地景背後的歷史記憶做耙梳,串連出來的就是平和 部落的傳統生活空間範疇。 筆者在上一節提到,排灣族人透過地景的歷史敘事 建構出群體的集體記憶。更進一步來看,筆者認為,平和人透過「攀登北大武山」

與「返回舊部落」活動,藉由活動中介紹的地景,一點一點建構出平和部落傳統 領域的空間範疇。這個空間範疇並不是繪製出來的,而是經由身體與地景的記

憶,感知體現出來的。

景 平和舊部 平和舊部落

圖 35 地景建構的空間範疇 資料來源:筆者繪製

筆者認為這個被人所感知到的空間範疇,並不是地理界線上的區分,而是一 種歷史記憶的形塑。範疇內包含有真實的地景、人群的活動,祖先的歷史及範疇 內發生的事物。藉由這個空間範疇的繪製,不但讓平和人追認自己與祖先的關 係,也耙梳了平和部落歷史的發展,更確定了人群之間互為存在的事實。而這樣 的過程,筆者認為就是聚落認同的實踐,是平和人認知到自己與其他聚落之間的 差異,更是一種認同追求的過程。報導人K1M1 提到舊部落領域發展時提到,這 些舊領域的分配,只有53 戶當初遷村下來的人,才有權力。那些已經搬到武潭 或其他部落的人,因為已經離開平和了,所以沒有權力分配,他們離開就已經放 棄了。謝繼昌提到認同的概念時曾指出,人我的區辨不一定來自祖嗣的關係,而 可能來自做甚麼、住在何處等的共同經驗。換言之,實踐與經驗可以決定關係與 結構。(謝繼昌 2003:143)

筆者在撰寫碩士論文尾聲時,報導人 H1M1 告訴筆者,7 月份時平和部落 要再舉辦「返回舊部落」活動,相較前幾次的活動,這次活動有一個很特別的地 地

平和舊部落

北大武山

平和新部落

感知的空間範疇

方。這次要從當初平和部落,民國 53 年遷村的路線再重新走過一次返回到舊部 落領域。劉榮樺(200:3)引用美國考古學著 Mills 指出:

在人群遷徙過程中,並不是單一人群一直保持明確的社群邊界,

現在居住在同一地的人群,可能有不同的遷徙源頭,不同的遷徙 原因;雖然移民彼此有著不同的來源地,但是可能藉著相似的遷徙 路徑或是遷徙原因,追憶傳說中的原鄉,讓人群產生了獨特遷徙路 線的共同記憶,並成為每個人的認同的基礎(Mills 2004 :6)。 筆者認為由以上的研究顯示,空間不只生產了歷史,也經由人群的活動生產 了認同的記憶。人類學家 Weiner 在《Inalienable Possessions》書中說到:

有些財產,不管是物質性的或非物質性的,對擁有他們的個人 或群體而言,是不能和他人交換或出售的,而必須盡量被保存。

這些財產的價值不是來自於交換的價值,而是來自於它們具有界 定擁有者的身份之力量。對於擁有者而言,這是一種絕對的價值,

也是一種超越的價值,使它們能夠超越可交換物的範疇而進入不可 被交換物的範疇之內。它們不僅僅能夠提供宇宙論上的真實認證,

確認擁有者和祖先或起源的關連為真實,也能為擁有者製造出和他 人或他群的差異。而這些不可分離財產的遺失、損壞或轉讓,都有 可能會對擁有者的身份認同和權威造成損害。(Weiner1992:37)

因此對排灣族人而言,面對變遷的社會傳統生活領域的重要性,不在於地上 物的生產與土地的利用價值。而在於土地能連結祖先的智慧、傳承祖先的文化,

並成為人群認同的起點。對於平和人而言,聚落空間是一個說歷史的開始,透過 地景事物的貫時性與永恆性,平和人用身體經驗了部落裡所發生的事物,並巧妙 的避開具有爭議的部分,且透過實踐將傳統與現代的變遷與轉化,刻印到平和人 的記憶裡,成為聚落認同與認識自己的開始。

第六章 結論與展望

第一節 結 論

筆者透過上述的研究,指出了排灣族人對於空間的定義。空間對排灣族人而 言,不只是一個生活的空間。筆者認為排灣族的空間觀主要指涉三個概念:第一,

空間內的地景,是連結排灣族人生活知識、宇宙觀的重要線索,因此地景具有一 種串連空間範疇的意義。第二、透過對空間範疇的感知,排灣族人進行一種過去 與現代串連的自我認識的過程,瞭解到空間範疇內過往與現代的人群活動,並成 為集體記憶的一部份。第三,空間是一種區辨他者與自我的體現。透過對空間範 疇的感知與集體記憶認識,排灣族人瞭解到己身生活的空間與他者生活的空間,

存在全然不同的差異。因此看似文化象徵一致的排灣族人,透過空間進行一種深 層且隱而不見的區別,做為認同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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