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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應貴在〈土地、家與聚落 東埔社布農人的空間現象〉一文中,試著從東 埔社的歷史脈絡,來看待空間被利用的情形,並由此知悉東埔社布農人對於空間 的理解。他指出:

東埔社的布農人傳統的空間現象可分為土地、家與聚落三個層 面,後者由前者轉換而來。三者是在同一土地的基礎上構成了一內 在一致而相關的系統…在他們傳統的空間現象中,「空間」實際上是 指涉三類不同的觀念:一類是由物質本身或物質所建構出來的,是 自然的地理形式或建構的環境。第二類是一種關係,包括位置及方 向。第三類則指人在空間上的活動而能造空間性質改變的文化習 慣,包括文化觀念與實踐(黃應貴 1995:123-124)。

筆者認為黃應貴這樣的論述,提供人類學研究者一個更寬廣的視野去關懷 及理解研究對象對於空間的不同層次思考。換言之,對於人來說,空間的意義不 止停留在人與土地的利用,亦或是成為人標誌位置及方向的記錄,而是人與人之 間活動的記憶與共同有的思維所建構而成的一種關係,因此,對於空間的研究,

必須從當地人對生活的實踐裡覺察其文化的脈絡與運作體系。陳玉美(1995)在

〈夫妻、家屋與聚落:蘭嶼雅美族的空間概念〉一文中,透過蘭嶼人不同層次的 空間意涵,探討蘭嶼人空間概念的行塑與實踐。其文本提及的三個空間分別是,

島嶼、家屋及聚落,這三者看似指涉不同的範疇與意義,但作者透過日常生活的 語彙、活動及飛魚季裡的儀式行為與運作,呈現出三者所共有的象徵符號與邏輯 思維。筆者認為,這樣的視野提供空間研究更大的研究背景,透過三者的交相討 論,得以探究更細微的社會文化意義,並賦予空間研究更多的學科整合與研究議 題。順著這樣的脈絡,筆者希望將空間的研究,結合當代議題與人類學其他面向 的討論,並試著從中理解排灣族更深層的社會文化與結構。

一、 排灣族空間研究回顧

蔣斌與李靜怡(1995)於<北部排灣族家屋的空間結構與意義>一文中,

探討了家屋社會(house society)概念與排灣族之間的關係,這使得後續排灣族研 究都延續此一脈絡。研究中認為,家屋是排灣族社會重要的空間概念,包含排灣

念,在排灣族人生活裡究竟有何意義呢?這實為一個值得研究的問題。筆者認為

景,區分成三個階段來理解。筆者依文獻資料的脈絡依序整理為三個時期。分別 是還我土地運動、部落地圖繪製、及舊部落領域踏查。接下來,筆者以這三個階 段為主要依據,最相關文獻的探討。

(一)第一階段:還我土地運動

民國七十七年(1988)至民國八十二年(1993),台灣原住民族總共發動了 三次還我土地運動,綜觀其主要的訴求為:原屬於原住民土地的山地保留地,需 全面發放保留地的所有權;國家未經原住民同意不能任意徵收原住民土地,而當 時最主要的論述則是提出人與土地之間密不可分的關係。夷將、拔路兒在〈台灣 原住民族運動發展路線之初步探討〉一文中認為,當時「土地就是生命」、「土地 就是母親」的論述,從參與運動本身的高度動員現象來看,可以印證原住民這種 對自然大地傳統的價值觀之確立。(夷將․拔路兒1994)筆者認為在此一時期,

最重要的意義在於,原住民族提出了自己對於生活空間範疇的主體論述與價值 觀。原住民族認為土地與族群之間有者密不可分的連結;土地是文化的根基,唯 有擁有土地才能對族群、文化有所依歸與認同。然而當時的相關研究,卻甚少與 這樣的議題對話,大多將其研究視角集中於原住民土地政策及原住民社會運動發 展的探討,而忽略了提出訴求的族群本身,是否有其對於空間範疇的獨特解釋與 思考脈絡。

(二)第二階段:部落地圖繪製

還我土地運動的精神持續到90 年代,隨著台灣社會政黨輪替之後,原先體 制外的運動者成為綜管原住民政策發展的行政單位決策者,對於空間範疇的思 維,也因為這樣的轉變而由體制外走入到體制內。這其中最為重要的發展莫過於

「部落地圖」(community mapping)政策的推動。部落地圖的概念源起於 1970 年代的五大湖區,其強調在地者的觀點與參與。透過實際的繪圖過程,建構一個 屬於己身的在地知識建構,並由此記錄歷史發展的軌跡。台邦․撒沙勒於〈畫一 張會說故事的地圖-魯凱族部落地圖的初步經驗〉一文中敘述部落地圖發展的情 形:

1997 年 4 月,『魯凱族自然資源保育基金會籌備處』與『好茶 社區發展協會』合作舉辦了『舊好茶古道尋根、地圖繪製、獵區 標定』活動,這是台灣原住民第一次部落地圖繪製的實際行 動……劉炯錫和台邦.撒沙勒在 2001 年引進了地理資訊系統

(GIS)的技術,在老人家的指導之下,藉著環境人類學傳統使 用研究的方法(Traditional Use Research Approach),配合現 代科技完成了初步的魯凱族部落地圖,記錄了好茶部落土地利用 的傳統知識,例如遷移路線、部落關係、傳統土地利用型態、領 域界限、傳統資源權屬體系、獵區、文化及神聖空間、生態知識 等等。(台邦․撒沙勒 2001:132)

自民國九十一年(2002)起,行政院原住民委員會開始實施「傳統領域調查」

活動。在這樣的時空背景下,原住民社會或是相關學術研究都開始藉由部落地圖 的議題,發展人與空間的論述。林益仁於<部落地圖與原住民社會發展初探>一 文中,揭示了部落地圖的定義:

部落地圖,簡單的說是運用製圖的方法,將部落的傳統知 識、歷史文化、自然環境資源、相關的社會經濟狀況以及未來 的發展願景,透過部落集體的參與,並從空間的理解方式來記 錄以上事務的過程。因此,部落地圖不僅僅是一張圖,而是一 個個不同主題的故事,以及許多部落集體的生活經驗。更重要 的是,這是一個由部落民眾自己來說故事的社會過程,不同於 口述歷史的是,它是從豐富的空間意象出發的。因此,部落地 圖是一個社群認同的過程。Fox et al(2001)認為部落地圖所 強調的是在政府所釐定的官方地圖之外的另一種選項。

(林益仁,2002:68)

筆者認為從上述的文章裡,帶出一個值得繼續深究的議題。林益仁指出的社 群認同,筆者認為是透過繪製地圖的過程中,知悉部落過去曾發生的歷史及知 識,並藉由這樣的認識,產生了對於部落的認同。然而,筆者認為,既然部落地

圖示一個說故事的過程,當地人是否在部落地圖概念未引入原住民社會時,已透 過屬於自己的方式,來描繪、紀錄部落的空間範疇?這實為部落地圖研究可探詢 的議題。

台邦․撒沙勒與劉子銘(的〈部落地圖與資源保育—魯凱族之試行經驗〉一 文中,則是討論藉由部落地圖的繪製,可促進原住民參與生物多樣性的保育工 作,並對於生活範疇的自然資源作更有效的管理。其中對於傳統原住民的知識傳 遞,他們提出對於原住民社會的關懷:

部落地圖的目的。是將原住民對土地的認知,予以具體呈現。

對原住民而言,族人的親身體驗與部落的口傳歷史,是人與自然 連結演化的過程和結果。隨著時間的流逝,人對土地的了解,藉 由親近自然和口耳相傳的過程,成為族人共同的歷史記憶。然而 在目前社會結構急遽轉變,傳統知識的傳承方式已難以維持,使 得原住民文化逐漸式微…要挽救這些人類無價的文化資產,唯有 將他們的傳統知識予以文件化,部落地圖就是將部落傳統文化文 件化的工具之一。部落地圖的特色是它可以利用點、線、面的連 結,呈現當地居民對土地的經驗與觀點,地圖中任何的標記,可 以反映當地人民對土地的感情及對鄉土的認同。(台邦․撒沙勒、劉子

銘 2001:36)

這樣的說法顯示,在部落地圖的繪製過程中,地名、地景都有其詳實的紀 錄,這可以從中體察到原住民族對於自然環境的理解,並做為自然資源維護的有 力依據。然而,筆者認為文件化固然是一種保存文化的重要媒介,但是透過實際 走訪的踏查活動,當地人會建構出現代科技所繪製的地圖之外,另一個對於空間 範疇的在地思維。當地人藉由這樣的空間思維實踐,可以理解族群更深層的社會 文化與結構。筆者認為這樣的過程,可以使人群凝聚更多的記憶與情感,並不是 文件閱讀所能取代的。因此,綜合上述兩者的研究,繪製部落地圖本身是一件有 意義的工作,也成為維持文化的重要工具。但是筆者認為,繪圖及探詢舊部落領

域的過程,其所能傳達的情感及知識,應才是認識族群更細緻思維的重要開端。

於己身較為有利的記憶片段,並試著融合進入集體記憶裡。

2.歷史敘事的傳統

然而在集體記憶的建構裡,什麼是可以排除各方權力競逐而成為一個社會集 體象徵呢?楊淑媛(2003)認為地方性的敘事傳統與社會脈絡的規範,可以成為一 個歷史建構的基礎。筆者認為這代表著一個聚落有其獨自發展的敘事思維與權力 規範。楊淑媛以霧鹿布農人的田野為例指出:

他們的記憶主要是透過彼此之間的對話來建構和爭辯…

布農人有自己的歷史敘事傳統,也就是他們稱為

palihavasan

的範疇。…包括神話、禁忌、規範、故事、祖先的遷移過程...

霧鹿布農人強調講述

palihavasan

是很慎重其事地,聽的人也會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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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很慎重其事地,聽的人也會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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