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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蓋斯柏格的影響

第二節 與音樂人的情誼

根據《留聲機雜誌》在蓋斯柏格逝世隔月所刊載的弔念文章,可得知蓋斯柏 格於唱片界服務時,與夏禮亞賓、吉利、帕德瑞夫斯基以及艾爾加之間擁有深厚 的情誼,151 於蓋斯柏柏格的回憶錄中,更為夏禮亞賓以及艾爾加二人各自撰寫一 個章節。在此以蓋斯柏格所親自尋訪而後參與錄音的兩位聲樂家,以及蓋斯柏格 於電氣錄音時期製作其所有唱片的艾爾加,深入撰述蓋斯柏格與三人之間的關 係。

夏禮亞賓,與卡路索同在 1873 年出生,並且皆為當代耀眼的明星,兩人合作 演出古諾(Charles Gounod, 1818-1893)的《浮士德》時,夏禮亞賓的表現幾乎奪走 卡路索的風采。152 早期,男低音總只能在歌劇中扮演次要的角色,且技巧常不如 男高音,然而,夏禮亞賓的演唱技術,卻提升了男低音在世人面前的形象,不再 只是擔任襯托男高音與女高音的綠葉。153 在 1898 年夏禮亞賓 25 歲時,當代樂評 羅札諾夫(Edward Rozanov, ?)便評論:夏禮亞賓提升了音樂的新頂點,〔他在〕歌 劇舞台上運用了鮮少被使用的戲劇性詮釋方式。154 他精湛的演唱技巧與戲劇性地 詮釋方式,使世人將夏禮亞賓與穆梭斯基(Modest Petrovich Mussorgsky, 1839-1881) 歌劇《鮑里斯‧戈度諾夫》(Boris Godunov, 1868-9)中的鮑里斯相連結【圖 4-8】,

除了俄國歌劇,在法文歌劇如古諾《浮士德》中的梅菲斯特(Mephistopheles)【圖

151 Perceval Graves, ―Fred Gaisberg with Chaliapin,‖ The Gramophone, October, 1951, under http://www.gramophone.net/Issue/Page/October%201951/15/785786/FRED+GAISBERG (accessed July 1, 2011)

152 Nigel Douglas, More Legendary Voices (New York: Limelight Editions, 1995), 38.

153 Gronow and Saunio, 20.

154 ―Chaliapin rose to new heights of musical, and dramatic interpretation rarely seen on the operatic stage.‖ Douglas, 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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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左】,以及義大利文歌劇中羅西尼《塞爾維亞的理髮師》(Il Barbiere di Siviglia, 1816 )中的巴希里歐(Don Basilio)【圖 4-9,右】…等角色詮釋亦精彩亮眼。在演出 每一個歌劇角色時,他將自己的靈魂投注其中,每一個表情、動作以及演唱時的 詮釋,皆如同劇中人物真實地出現在舞台上,完美地結合了聲樂、音樂以及戲劇 的元素,當義大利作曲家玻伊多(Arrigo Boito, 1842-1918)聆聽完夏禮亞賓演唱其歌 劇《梅菲斯特》(Mefistofele, 1868)中梅菲斯特一角時,歡欣地宣稱:直到現在我才 了解,我終於找到了我的惡魔。155

【圖 4-8】夏禮亞賓於莫斯科柏修伊劇院(Bolshoy Theater)演出《鮑里斯‧戈度諾夫》

時的劇照,左圖為 1911 年拍攝,右圖則為 1913 年所留影。取自 Fyodor Ivanovich Chaliapin, Chaliapin; an autobiography as told to Maxim Gorky, with supplementary correspondence and notes, Translated, compiled and edited by Nina Froud and James Hanley (London: MacDonald, c1968).

【圖 4-9】圖左為夏禮亞賓於 1895 年所扮演的梅菲斯特,圖右則為 1913 年扮演巴 希里歐的劇照。取自 Chaliapin, Chaliapin.

155 ―Only now do I realize that up to this time I never had any but poor devils.‖ Ibid., 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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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斯柏格於 1900 年開始與夏禮亞賓接觸,在最初接洽他與留聲機公司合作時,

便曾傷透腦筋,156 而要讓這位男低音參與錄音,對於任何人而言,亦是一件費勁 的差事。通常,為了能使夏禮亞賓的聲音是在開嗓的狀態,錄音時段都安排在晚 上 8 點之後或者深夜,而接他去錄音室的任務便總是落在蓋斯柏格頭上。如果他 嗓音狀態好,這是一件輕鬆的差事,但若是他對當日的狀態不滿意,當蓋斯柏格 到達他富麗堂皇的家裡時,經常會發現他正在床頭生氣,並且會間歇式地咳嗽,

以證明自己當日不可能被指望錄音,然後,他可能會清清喉嚨,叫人拿來一個喉 鏡,由可憐的僕人一邊支著鏡子,一邊他檢查他的聲帶是否紅腫。在如此心情下 的夏禮亞賓是最難相處的,僕人若是恐懼地顫抖著,有時連鏡子也拿不穩,這時 只能挨主人的耳光。在這些情形下每個人的心情都不會舒暢,但是為了能讓他去 錄音室,蓋斯柏格也只能努力地安慰他,畢竟錄音室內,還有許多人正等著夏禮

156 請參閱本文第二章第二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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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賓到場,除了留聲機公司的錄音工作人員之外,有時更包括合唱團以及樂團,

靠著蓋斯柏格的三寸不爛之舌,才使得這位嬌貴的男低音漸漸消氣,順利進行當 日的錄音程序。如果他的聲帶沒有紅腫的跡象,夏禮亞賓會開始唱歌,若是歌聲 順暢、豐富而且柔軟,他會笑一笑,這時在場的人幾乎都欣喜無比,並且趕緊幫 他換衣服。157 蓋斯柏格與他的情誼,便是在這一次次的錄音工作中逐漸建立。

除卻在錄音的合作之外,在 1914 年與 1920 年代,蓋斯柏格對於夏里亞賓與 其家人亦給予莫大的援助。1914 年,正值第一次世界大戰的開端,此時的夏禮亞 賓正與家人們以汽車代步的方式,在歐陸進行旅遊,蓋斯柏格的日記裡記載著:

下午回到家時,發現整個夏禮亞賓家族齊聚在家裡的客廳…,汽車與行李箱 皆在歐洲旅行期間被沒收了,在前往紐卡斯爾(Newcastle upon Tyne)返回聖彼 得堡的路途中,〔他們現在屬於〕難民。158

全家成了難民的夏禮亞賓卻直抵蓋斯柏格的住處,若只是欲尋求留聲機公司的協 助,那麼該找的應是留聲機公司的經理人,而非蓋斯柏格這位錄音師,此外,蓋 斯柏格亦在他們入住之後,儘快地協助安排夏禮亞賓家族經由挪威、瑞典返回俄 國,159 在戰亂時期如此費心地安排夏禮亞賓家族的返家路線,更可看出兩人之間 的情誼。

那麼,在 1920 年代又發生了什麼事呢?當時的俄國於十月革命之後,形成了 共產國家,在困頓的生活狀態之下,夏禮亞賓興起離開俄國的念頭。1919 年,英 國作家魏爾斯(Herbert George Wells, 1866-1946)被邀請至俄國慶祝革命成功時,順

157 Fred Gaisberg, ―Chaliapin as I Knew Him,‖ The Gramophone, May, 1938, under

http://www.gramophone.net/Issue/Page/May%201938/3/733522/CHALIAPIN+As+I+KNEW+HIM (accessed July 1, 2011)

158 ―Coming home one evening I found the entire [Chaliapin] family assembled in my

drawing-room… Motor and trunks confiscated as they toured Europe, [they were now] refugees on their way to Newcastle [upon Tyne] to travel to St Petersburg.‖ Moore, Sound Revolutions, 184.

159 Nikulin, A.《世界著名男低音歌唱家 夏利亞賓傳》(Chaliapin). 范樂善 譯 (北京:音樂出 版社,1956), 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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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至夏禮亞賓於列寧格勒(Petrograd)的家中作客,回程時,夏禮亞賓塞了紙條給他,

請他轉交給蓋斯柏格,紙條中寫著尋求援助的訊息,並請求蓋斯柏格協助他離開 俄國。1921 年,當饑荒在俄國漫延時,美國人組成一個龐大的救濟組織(Relief Fund with Herbert Hoover),蓋斯柏格便趁機隨行在其中,藉此機會至里加(Riga)與夏禮 亞賓會面,但路途中困難重重,搭乘火車時便時有部分乘客必須下車或者被扣留 的情況發生,9 月初,蓋斯柏格終於和夏禮亞賓碰面,這位喜愛穿著華服的男低音 衣衫襤褸,看起來淒涼不已,蓋斯柏格建議夏禮亞賓恢復戰前的合約,並且給予 他 200 英鎊,使其能夠重新生活。160 雖然夏禮亞賓仍然去意堅決,但是,共產國 家人民在此時欲前往英美國家卻成了艱鉅任務,蓋斯柏格僅能安排夏禮亞賓以隨 行救濟組織舉辦音樂會的方式離開。在等待前往英國的簽證過程中,夏禮亞賓即 分別在里加與利包(Libau)舉辦了音樂會,而在取得簽證之後,便開始履行簽證上 允予倫敦行的條件,於倫敦舉辦了 5 場救濟饑荒的音樂會。161

1921 年於倫敦舉辦的音樂會,是倫敦人第一次聽聞夏禮亞賓演唱歌劇之外的 曲目,他演唱樂曲以戲劇性歌曲、藝術歌曲為主。音樂會裡提供了英文歌詞,使 聽眾可在他念出曲目後閱覽,以瞭解樂曲的意涵,而將歌詞由俄文翻譯成英文的 工作便是由蓋斯柏格製作,此外,這位好友親自到場聆聽夏禮亞賓的排練和演出,

且教導夏禮亞賓英文標題、曲目的發音,在夏禮亞賓接受報紙採訪時亦兼任翻譯。

而關於安可曲的選擇,蓋斯柏格亦從旁協助挑選,當夏禮亞賓因為當地沒有俄國 聽眾而取消俄文安可曲目時,蓋斯柏格卻建議他演唱俄羅斯的傳統民謠《伏爾加 船夫歌》(Song of the Volga Boatman),起初夏禮亞賓拒絕這個提議,認為這只是一

160 Feodor Chaliapin, Man and Mask: Forty Years in the Life of a Singer (London: Victor Gollancz Ltd, 1932), 355.

161 Moore, Sound Revolutions, 223-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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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齊唱歌曲,此外樂曲的樸實旋律、早已為俄羅斯民眾所熟知的重複歌詞只有俄 羅斯人才能欣賞,但是蓋斯柏格反而認為此曲可以使外界瞭解俄國革命之前,俄 國人民所處的環境,仍然堅持將此曲放入夏禮亞賓的音樂會曲目,並且說服演唱 者,與他一同創作數個詩節的歌詞、加入力度記號,再由演唱者信任的作曲家科 內曼(Koenemann, ?)為其配置適當的鋼琴伴奏,最後,在科內曼所創作的數個版本中,

夏禮亞賓終於接受了現在唱片中聽眾們聆聽的版本,日後的演出裡,若是這首安 可曲被刪除還會遭到聽眾們嚴重的抗議,也因為蓋斯柏格的安排,夏禮亞賓於此 建立了屬於自已的經典曲目。162

1922 年,夏禮亞賓轉而前往美國演出,在夏禮亞賓宣稱,除非蓋斯柏格與他 同行,否則拒絕至美國演出的條件之下,蓋斯柏格因而一同前往。俄國革命期間 的困頓生活,使得夏禮亞賓的聲帶對於日後冰冷環境變得更為敏感,此外,因聲 帶的過度使用,致使音樂會必須延期,這對經紀人而言,是件非常苦惱的事情。

在當時,音樂會在歐陸若是取消,只需在音樂廳或者歌劇院門口的布告欄張貼取 消演出的訊息,不到幾小時的口耳相傳,眾人皆知音樂會取消的消息,但是這在 英國與美國這類的大城市就行不通了!163 當夏禮亞賓在美國大都會歌劇院的演 出時,又再次因為喉炎的關係,延遲音樂會兩次了,至第三次演出當天,他的聲 音然仍不見起色,除此之外,醫生更囑咐夏禮亞賓現今的聲音狀況無法演出,若 執意如此可能將無法再演唱,為此,兩位美國經紀人以及蓋斯柏格雖然都傷透了 腦筋,但仍然決定先帶著夏禮亞賓驅車前往曼哈頓歌劇院(Manhatan Opera House)。

抵達會場之後,聽眾已經躁動不堪,但為了夏禮亞賓日後的演唱生涯,只能請美 國地區的經紀人出面,至台上宣布音樂會取消的訊息,聽著布幕外聽眾們的怒吼,

162 Gaisberg, The Music Goes Round, 71.

163 Moore, Sound Revolutions, 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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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紀人乎魯克(Solomon Hurok, 1888-1974)實在沒有勇氣以他不流暢的英文面對,而

經紀人乎魯克(Solomon Hurok, 1888-1974)實在沒有勇氣以他不流暢的英文面對,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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