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文獻探討
第四節 華語生肖成語與越語生肖成語在詞彙與象徵意義上比較分析
關英偉（2000）認為一個社會團體的人們往往把主題的文化價值觀念和情感的好壞 塗抹到動物身上，使動物因而也有了好壞之分。動物指稱也因此有了褒貶之分，其中生 肖動物並不是例外。對於十二種生肖動物的象徵意義來說，它們的象徵意義基本上不是 單一的一種，而是有好義、壞義；有褒義、貶義或有正面、負面。一般來說形體強壯優 美有價值的生肖動物，容易獲得人們褒義的評價；相反，形體醜陋有害無益的動物，就 往往會得到貶義的評價。前者的指稱義大體屬於正面意義、積極的；而後者的指稱義一 般屬於負面意義、消極的。造成這樣多種多樣的意義一方面是這種生肖本身的性格特 性，生活方式以及對人類的影響所造成的，因此人類將生肖動物的特性及人類的評價用 於成語與文化中。另一方面，也存在人類強加於動物身上的人類的性格特徵。人類對動 物的好惡、評價受到各個語言使用團體的社會生活方式、地理環境條件、道德觀念、宗 教信仰等因素的影響。因此，每種生肖動物在成語中的形象與象徵意義會明顯地反映每 個民族文化內涵、而它們還具有各自獨特的人民意義與色彩。隨著時間的變化、時代的 變遷，人類的觀念與意識也改變，生肖動物的形象與象徵意義隨著變化而發生改變。舊 的傳統觀念若對於新時代不符合就逐漸地消失，而新的看法也會日益發展。所以，在動 物象徵的意義好壞、褒貶都隨著人類社會的發展而產生了不少變化。
越南是漢字文化圈裡的國家之一。由於地理與歷史條件，中華與越南兩民族自古以 來就有了悠久的交流過程。據梁凱（2003）的研究認為，在清朝的時代中華文化繼續廣 大的傳播影響越南，特別是語言與文化的兩方面。現代越語裡還有60%是漢語借詞。因 此，越語成語可分成純越語成語與漢越成語兩大類，其中漢越成語與華語成語之間的詞 彙大致上是相同的。從《中華成語辭典》和《越南成語辭典》兩書研究者收集了30條華 語生肖成語在詞彙與象徵意義跟30條越語生肖成語有關。這節的目的是對有關的華語生 肖成語與越語生肖成語在詞彙與象徵意義進行對比分析。透過綜合與分析的過程，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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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把兩者分成5類。對於每一類，研究者都將兩者放在表格上進行對比。
華語生肖成語與越語生肖成語在詞彙與象徵意義上的分類
（一）詞彙相同，生肖動物表達象徵意義相同
華語進入越南之後，還有部份到現代還留在越語裡。因此，有不少越語成語與華語 成語在詞彙上是相同的。在詞彙相同的這一類，越語生肖成語分成純越語生肖成語與漢 越生肖成語的兩小類，其中漢越生肖成語都由中華文化的來源進入越南而成。在60條成 語中，屬於第一類的成語總共有18條。
1、 華語生肖成語與越語生肖成語的分析表
華語生肖成語 越語生肖成語
1 天馬行空 Thiên mã hành không 譯：天馬行空 詞彙用字 兩者成語都用「馬」的形象來比喻氣勢豪放、不受拘束。
生肖之象徵 「馬」都象徵為不受拘束或擺脫拘束、自我放縱的人事物。
2 馬到成功 Mã đáo thành công 譯：馬到成功 詞彙用字 兩者字面上都形容一出馬就獲得成功。
生肖之象徵 「馬」都象徵為軍隊之意象。
3 畫蛇添足 Vẽ rắn thêm chân 譯：畫蛇添足 詞彙用字 兩者成語都描寫給蛇畫足的形象。
生肖之象徵 「蛇」都象徵為需要遵守的自然常理。
4 牛頭馬面 Đầu trâu mặt ngựa 譯：牛頭馬面 詞彙用字 兩者成語都用「牛」、「馬」形容人的面貌、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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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肖之象徵 「牛」、「馬」都象徵為面貌醜陋、性格凶惡。
5 守株待兔 Ôm cây đợi thỏ 譯：守株待兔 詞彙用字 兩者都描寫守著樹，等待兔子跑來撞死。
生肖之象徵 「兔」都象徵為僥倖的成功、不勞而獲的利益
6 雞毛蒜皮 Lông gà vỏ tỏi 譯：雞毛蒜皮 詞彙用字 兩者都指無價值之物：雞毛，蒜皮。
生肖之象徵 「雞毛」都象徵為小事或毫無價值之物。
7 雞鳴狗吠 Gà gáy chó sủa 譯：雞鳴狗吠 詞彙用字 兩者都描寫雞鳴，狗吠。
生肖之象徵 「雞」、「狗」在兩民族成語都象徵為安居樂業的生活。
8 牝雞司晨 Gà mái gáy dở 譯：牝雞報曉 詞彙用字 兩者都描寫母雞報曉。
生肖之象徵 「牝雞」在兩民族成語都象徵為婦女竊權亂政。
9 龍盤虎踞 Long bàn hổ cứ 譯：龍盤虎踞 詞彙用字 兩者都通過龍、虎的形象來形容地勢險要。
生肖之意象 「龍」、「虎」在兩個民族成語都象徵為險要雄偉之地勢。
2、 小結
在綜合與分析的過程當中，研究者發覺從九條越語成語中，有六條的來源是從華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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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語來的，包括「天馬行空」、「馬到成功」、「畫蛇添足」、「牛頭馬面」、「守株 待兔」與「龍盤虎踞」。其實它們都是漢越生肖成語，因此詞彙與生肖動物代表之意象 上跟華語生肖成語完全一樣。
此外，透過生肖成語的象徵會更瞭解中華與越南古人的傳統觀念。古代兩民族社會 時「重男輕女」的這種觀念還深刻的存在。婦女的地位並不受到重視，干涉到男生的事 被視為不可接受的行為。從兩民族的「雞」字生肖成語裡都會明顯地反映這點。關於第 一類可見華語生肖成語與越語生肖成語之間存在著不少相同處。這樣會幫助學習華語成 語的越南學生，除了能很快地掌握成語的意思，而且還能更深入地瞭解中華與越南的相 同文化特色。
（二）詞彙相近，生肖動物表達象徵意義相同
兩者在表達的方面儘管存在著若干不同處但象徵意義還相同。由於越南受到中華文 化印象較深刻，因此對於生肖動物多種多樣的觀念、思想也跟著中華人民的思想較類 似。屬於第二類的中華與越語生肖成語個別共有9條。
1、 華語生肖成語與越語生肖成語的分析表
華語生肖成語 越語生肖成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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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口蛇心 Khẩu phật tâm xà 譯：口佛心蛇 詞彙用字 兩者用字基本上是相同，但字面的順序不一樣。
生肖之象徵 「蛇」在兩者都象徵為惡毒之心懷。
2 投鼠忌器 Ném chuột còn ghê cũi bát 譯：投鼠怕碗櫃破 詞彙用字 兩者用不同的詞彙來描寫。
生肖之象徵 「鼠」在兩者都象徵為被打擊的對象。
3 無牛捉馬耕田 Không trâu bắt bò đi cà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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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無水牛逼黃牛耕田 詞彙用字 兩者用不同的對象來描寫，華語用馬，越語用黃牛。
生肖之象徵 「牛」在兩者都象徵為辦事所需要的條件。
4 教猱升木 Dạy khỉ leo cây 譯：教猴爬樹 詞彙用字 兩者字面上基本上相同，只是所描寫的對象不一樣。
生肖之象徵 「猴」在兩者都象徵為壞人。
5 狗仗官勢 Chó cậy thế chủ 譯：狗仗近家 詞彙用字 華語裡狗依靠官勢而越語裡狗依靠有勢力的主人。
生肖之象徵 「狗」都象徵為倚仗主人的勢力欺負別人的走狗。
6 狗急跳牆 Chó cùng dứt dậu 譯：狗跳籬笆 詞彙用字 兩者描寫狗在急忙時的行動，但詞彙有所不同。
生肖之象徵 「狗」都象徵為逼上絕路就採取極端行為的人。
7 殺雞取卵 Giết gà lấy trứng 譯：殺雞取蛋 詞彙用字 兩者詞彙上基本相近。
生肖之象徵 「雞」都象徵為為了眼前微小的好處而損害長久的利益。
8 打雞罵狗 Chửi mèo mắng chó 譯：罵貓罵狗 詞彙用字 兩者咒駡的對象不同。
生肖之象徵 「狗」在兩者都象徵為被咒駡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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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狗不嫌家窮人 Chó không chê chủ nghèo 譯：狗不嫌貧窮的主人 詞彙用字 基本上兩者都描寫不管主人情況如何狗都不嫌棄。
生肖之象徵 「狗」在兩者都象徵為忠誠的人。
2、 小結
在越語生肖成語的9條之中，研究者發現「Khẩu phật tâm xà」（口佛心蛇）這條成 語來源於中華佛教轉入越南。進入越南社會之後，由時間與歷史的緣故，加上為了符合 當地人語言表達的方式，因此它就跟中國原版「佛口蛇心」有差異。
在研究的過程中，大部份的華語成語都來源於典籍或文學作品，但屬於這一類的兩 種成語都帶著濃厚的各民族文化特色與生活習慣。以老鼠而論，牠對人類生活造成多大 損失。在兩民族眼裡牠早被視為非常討厭、要排除之物，譬如：「投鼠忌器」或「ném chuột còn ghê cũi bát」(投鼠怕碗櫃破)。因此人們賦予牠身上多樣不好的象徵意義。
透過生肖象徵分析之後可以找出兩民族思想觀念的不少共同點。譬如西方人對於狗 十分寵愛，賦予牠各種美好的品德，而中華與越南人民的觀念並不完全認同，認為牠有 好也有壞的兩方面。「狗」在兩者都象徵為忠誠之人：「狗不嫌家窮人」或「chó không chê chủ nghèo」（狗不嫌貧窮的主人）但牠的形象並不是十全十美，代表著不少不好的 人類品行。由此還象徵為被人類咒駡之物，如：「打雞罵狗」或「chửi mèo mắng chó」
（駡貓駡狗）等。總之，從這麼多的相同處讓越南學生會覺得，學成語並不是跟他們想 的這麼難，而成語其實跟平常生活有密切的關係。這也是促使他們對兩民族的成語產生 更多的興趣。
（三）詞彙相近，生肖動物表達象徵不同
語言易受各種因素影響而產生了變化。雖然受影響但越南也有獨特的本身文化。同 樣一種生肖但在不同文化當然所表達的象徵也有所不同。這就明顯地反映出每個民族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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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的文化特徵、傳統觀念、思想等。屬於第三類一共有4條。
1、 華語生肖成語與越語生肖成語的分析表
華語生肖成語 越語生肖成語
1 老馬識途 Ngựa quen đường cũ 譯：馬識老路 詞彙用字 兩者都描寫馬的特徵就是對路途的記憶力很好。
生肖之象徵 華語成語裡，「馬」象徵為具有豐富經驗的人，具有褒義。
越語成語裡，「馬」象徵為惡性難改的人，具有貶義。
越語成語裡，「馬」象徵為惡性難改的人，具有貶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