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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吳徽語小稱類型

3.3 太湖片

3.3.1 蘇州

究》(華中理工大學出版社 1996),蘇州話的「兒」字有三個讀音:

[i13](陽平),白讀,用於「~子」;

[0](輕聲),白讀,只用在少數詞後作兒尾;

[l13](陽平),文讀,用於「~童」、「~子」。

作爲小稱標誌,「兒」[0]殘存於以下詞語中(據葉祥苓《蘇州方言詞典》,

江蘇教育出版社 1993。原書「兒」字寫作「五」;調值用五度標記法的符號表示,

現改為數字;送氣符號用單引號,現改為上標:

本字應爲「女「兒[nø130]:女兒

筷兒[ku513-550]:筷子

小娘兒[siæ51ia13-330]:女孩兒

小幹兒[siæ51550]:小孩兒

本文發現蘇州話的小稱只殘存於幾個稱謂詞語和稱「筷兒」一詞,形式只有 音節型的[0]。

文讀音「兒」[l13]也在個別詞語裏充當小稱標誌,這也許是普通話影響的結 果。如(據葉祥苓《蘇州方言詞典》,江蘇教育出版社 1993。原書調值用五度標 記法的符號表示,現改為數字:

扒兒手[bo

13

l

13-33

s

51-21

]:扒手 3.3.2上海

許寶華、湯珍珠主編《上海市區方言志》(上海教育出版社 1988),第 411-

412 頁:

(3)兒[23]

5

。用後綴「兒」構成的詞只有一個:囡兒。另有「麻 將」[mo23-22 tia34-44],可能是「麻雀兒」[mo23-22 tia5 23-21]變音 而來的(「雀」字的較古形式應該是讀尖音的),自成音節的兒尾變 成鼻化。「蝦」[hø53]可能是從「蝦兒」[ho53-55 23-21]音變而來的。

陳忠敏〈寧波方言「蝦豬雞」類字聲調變讀及其原因-兼論漢語南方方言表 小稱義的兩種語音形式〉(1992:73)中曾提到上海郊縣話:

「蝦」應有兩種讀法ho53-hø53(按53為陰平調);「貓」也應有兩種 讀法m53-ma53,前者是非小稱形式的讀音,後者為小稱形式的讀 音;……現在「蝦」只讀 hø53,「貓」只讀 ma53,「大蝦」也讀 hø53;

「大的貓」也讀 ma53,即用原先小稱的讀音形式來泛指一切的「蝦」

「貓」。

錢乃榮〈上海話語法〉(1997:33-34)文中一段談到上海話的小稱現象:

兒 上海話中用後綴「兒」讀音[]的名詞只殘存幾個了。如:「女 兒」讀作「囡五」[nø22  44](「五」是同音字,實際上就是「兒」)

(對比「外甥囡[22 sa5531]」沒有「兒」尾),有的後綴「兒」

[]與前音節的韻母黏合成鼻化音,如:「冰凌兒」讀「凌鐸似應作「凙「——

引者注兒」[li22 d44](對比江陰話「凌鐸似應作「凙「——引者注[lin21 do44]」不 兒化,作「麻雀牌」解的「麻雀」上海話讀「麻雀兒」[mo22tia

44

],

寫作「麻將」(對比上海市郊奉賢話作鳥解的「麻雀」[mo42 ti22] 不兒化),上海市寶山區「貓」讀「貓兒[ma52]」(對比其他區「貓 [m113]」不兒化)。有的後綴「兒」與前音節韻母黏合改變韻母讀音

後,鼻化音又失落,如上海話讀「蝦兒」[hø52],與「蝦」[ho52]兩 種讀法並存(上海市郊奉賢東鄉話「豆腐花」讀作「豆腐花兒」[d22

vu5531]」可作參照)。

錢乃榮〈上海語言發展史〉(2003:156-157)文中談到上海話的小稱現象:

150年前,「個兒」讀「幹」kun [kø],如:「鉛字印仔下去要水裏逐 幹逐幹淨清爽。」(103頁。鉛字印下去以後要一個一個清爽),「第 個腳爐要賣幾錢一幹?」(89頁)從後例前後「個」、「幹」的用法 可見「幹」是「個」的兒化,在當時己經兩用。今已完全失落兒化,

讀「個」[/]。「一歇」讀[i3 i4],「一歇兒」讀[i3 in4],

掉落鼻音又讀[i3 i4]。這幾個讀法在今上海郊區還在使用。現今區 域已失去鼻音,只讀「個」和「一歇」。

從以上的四段引文我們就可以看出,就上海市區話來看,只有個別的殘存小 稱,語音型式上有音節型(例如囡本字應爲「女」兒)、鼻化型(例如凌鐸、麻雀)、 變韻型6,即詞經過兒化後,韻母母音發生變化,但是無鼻尾或鼻化,是鼻化脫 落所致。例如蝦(「蝦兒」讀作[hø

52

]、[ho

52

],是「蝦兒」失去鼻音後造成),

另外郊區奉賢東鄉話「豆腐花」[d

22

vu

55

ho

31

]讀作「豆腐花兒」[d

22

vu

55

31

] 三種類型。單就上海話而言,例子極少,或許可以視為境外方言影響的結果。但 是一直到現今的中、老年還能說出兩讀[hø

52

]、[ho

52

],而年輕人卻已只讀[ho

52

] 的情況。並聯繫到北部吳語早期文獻資料小稱盛行的情況及周邊其他吳語方言

(尤其是南部吳語小稱類型如此豐富)來看,可以推論出應該是本方言的個別殘 存現象。只是這種殘存小稱詞已經「化石化」了,或者說小稱形式退化的方言(陳 忠敏1992:72),簡而言之,它們的語音形式已經固定下來,意義上也已不具小 稱的含義。

3.3.3嘉定

湯珍珠、陳忠敏《嘉定方言研究》(1993:12),本段原文的調值用五度標記

6 變韻型為本文嘗試提出。不同於音節型、鼻化型、鼻尾型、變調型、混合型。

法的符號表示,現改為數字:7

「蝦hø53、囡nø53/nø13、雀tsia53、貓ma53/ma31、頭d31」都是 兒化詞。吳語太湖片本來有豐富的兒尾詞,明·馮夢龍編的蘇州一帶 民歌集《山歌》、《桂枝兒》就可以看到大量的兒尾詞。目前,兒尾 詞或兒化形式大多消失,但一般會在常見的細小動植物、器具及小 輩 昵 稱 的 讀 音 裏 殘 存 下 來 。 嘉 定 話 「 蝦hø53、雀麻 ~tsia53、貓 ma53/ma31」是對細小動物的昵稱,「囡nø53/nø13、頭丫~d31」是 對小輩的昵稱。

由該書的第 11-12 頁的分析可見,嘉定方言的「蝦hø53、囡nø53/nø13、雀

麻~tsia53、貓ma53/ma31」其語音經過的音變過程應該是本音加鼻尾(兒13)之 後再發生鼻化或脫落而變來的。例如說「頭丫~d31」先由「頭dø31」+「兒13」

合音成[dø],因爲嘉定方言裏沒有[ø]韻母,所以變成了相近的[]。

嘉定是上海的郊區,它的殘存小稱詞比上海市區話略多,可能是方言變化較 慢之故。這也進一步的表明北部吳語的小稱是本有的,而且北部吳語經歷小稱形 式退化的變化。

下面作者就舉幾個嘉定的例子來說明本文所分出的「變韻」型,湯珍珠、陳 忠敏《嘉定方言研究》(1993:11),本段原文的調值用五度標記法的符號表示,

現改為數字:8

(1)蝦 hø53 嘉定話「蝦」讀hø53。「蝦」《廣韻》胡加切,假攝開口二等 麻韻曉母字。對應於嘉定話裏相同音韻地位的其他麻韻字,如「家k53、牙31、

丫o53」等字比較,「蝦」讀hø同山攝開口一等字。「蝦」讀[hø53]可能是「蝦兒」

二字的合音。在中古「蝦」的韻母,是不帶鼻音韻尾,跟山攝一等字韻母(帶鼻 音韻尾[-n])主要母音相似,則「蝦」:*ha+「兒」i/>*han,即與山攝一等 字韻母混同,而後「蝦」*han跟山攝一等字再一起經歷演變而成爲今天的[hø]。

那麼在産生「蝦兒」這個小稱詞的時候,嘉定方言中的山攝一等字韻母應該 還讀[an],也就是說,嘉定方言的小稱具有比較長的歷史。這樣的現象可以進一 步證明在古代北部吳語是曾有過鼻尾型小稱的這個推斷。

7 湯珍珠、陳忠敏《嘉定方言研究》: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 1993。

(2)囡 nø53/nø13 嘉定話「囡」讀[nø53]或[nø13]。「囡」不見於《廣韻》、

(4)貓ma53/ma31 嘉定話「貓」讀 ma53/ma31。「貓」《廣韻》武瀌切又 武交切,效攝開口二等肴韻明母字。讀作ma53/ma31 卻不讀同其他的肴韻字「包 p53、跑b31、茅m31」等字。中古幫系字對應於嘉定話今讀作[a]韻母的,屬 梗攝開口二等字,例如「彭ba31、孟ma1、猛ma34/ma31」等字。「貓」讀 ma53/ma31 可能是「貓兒」的合音。由於肴韻、梗攝開口二等韻古音韻母的主要母音相近,

很多很多菜②生的葷素菜蔬的統稱:買何~買什麽菜蔬∥「菜」在「小」字後 都讀同「攙」tsæ55,其他場合都讀 ts33(第144頁)

(3)麻將mo24 tia55 ①麻雀:~肉蠻好喫個②娛樂或賭博用具:

~打麻將(150頁)

(1)崇明話「女」字今讀[i

242

](陽上),「囡」的讀音[nø

55

]韻母對應於山 攝字相同,例如單端[tø]、攤炭[tHø]、難暖[˙nø]、幹肝[kø] 等,聲調爲陰平。聯 繫到上海等地「囡」的來源,可以認爲崇明「囡」的韻母是「女」字較早的讀法

(《廣韻》二切,尼呂切,泥母語韻切。尼據切,泥母禦韻)加上[n]尾讀同山攝 字,然後脫落鼻尾而形成的,聲調陰平[55]調值可能是個小稱調。

(2)「菜」一般情況讀作[ts

33

],如疏菜、菜園、菜瓜、青菜、烏菘菜、黃 芽菜、菜子、菜花、小青菜等等。「菜」字,《廣韻》倉代切,屬蟹攝代韻開口一 等清母字(陰去),讀作[ts

33

]符合崇明話的古今語音演變規律,例如「猜」也 讀[ts

55

]。但是加在「小」字的後面時則讀作[tsæ

55

](同陰平調),讀同咸攝的

「攙」《廣韻》(楚銜切),例如「小小菜小菜兒、小菜地菜地、小菜場賣菜的集市所在地、小菜 汁水菜湯」。可以推測,崇明話的「菜」曾經存在一個帶鼻尾的小稱形式為「菜兒」,

例如[tsæn

55

],後來崇明話咸攝經歷脫落鼻尾的語音規律,「菜」也就與其他鹹攝 字脫落鼻尾而讀同一個母音韻母[æ]。同時,蟹攝開口一等去聲代韻字仍與蟹攝 開口一等咍韻字保持區別,即[æ] :[],聲調陰平[55]調可能是個小稱調。

(3)「麻將」的「將」應該是由「雀兒」合音而來的,聲調一般方言讀陰去,

但崇明話讀作陰平,很可能也是小稱調。

3.3.5蕭山

大西博子《蕭山方言研究》([日本]好文出版 1999)第 145 頁:

在蕭山話裏,帶兒尾的詞語除了「撮頭兒」(扒手)[ts33 dio55 l31 ] 以外,至今還沒聽到其他的例子;至於兒化韻的詞語也極少見。其 實蕭山話的兒化形式爲鼻化,即後綴「兒」[] 與前音節的韻母黏 合成鼻化音,如「囡」(女兒)[n44]<「女」[y]+「兒」;「秤管塘」

(冰錐)中的「塘」 [d23]<「鐸」[do]+「兒」;「麻將」中的「將」

[tia44]<「雀」[tia]+「兒」。這些兒化韻詞也見於其他的吳語裏。

失。據六十年代的調查記錄(傅等1992,149),當時把「筷子」叫 作「筷」[ku44](有鼻化),但今天已經不帶鼻化音,讀[kua53]或 [kue53]。

可見在蕭山方言裡,有一個「兒」讀[l]的兒化詞:「撮頭兒」(扒手)

[ts

33

dio

55

l

31

] 。這樣作為音節型的「兒」綴詞,同樣的情形在蘇州(前文已 舉)也有一例:扒兒手[bo13 l13-33 s51-21]:扒手。

這並非本土、傳統的形式,可以視為在普通話或官話型兒化音強勢的影響下 而産生的新一代的小稱,這是吳語小稱演變過程中新産生的一個趨勢。(蕭山也 許是在杭州話影響下産生的,但性質上是一樣的。)

經由蕭山話的「筷兒」到「筷」的變化濃縮出吳語小稱消亡的歷史。

3.3.6紹興

紹興市地方誌編纂委員會編《紹興市志》(浙江人民出版社1996)第五冊卷 43 方言第 2980 頁,右上角的數字為調類,2 是陽平,4 是陽上:

糖:d2。「」和「兒」的合音。如「秤管糖」,簷下所垂冰錐。「糖

「的本字似應作「凙兒「——引者注

□:di4。「弟」和「兒」的合音。

囡:nø2。「女」「兒」的合音。「女」紹興音no4。如女孫。

此外,王福堂〈紹興話「偐子」本字考〉(第三屆國際吳方言學術研討會論 文,2003 年 3 月 29-30 日,上海)裏有兩個例子:

大伯兒大伯子(未記音,用同音字「綳」代替「伯兒」)

燕伯兒蠢人ie3pa (未標調)

曹志耘 2002 年調查的紹興縣平水鎮方言的例子:

nø231:女兒;女孩兒

di213-23 di213-31:弟弟

m21-52 m21-0:妹妹

由此可見,紹興話的殘存小稱有鼻尾和鼻化兩種形式,而主要出現在稱謂詞 語裏。

3.3.7 寧波

湯珍珠、陳忠敏、吳新賢《寧波方言詞典》(江蘇教育出版社1997)第 17 頁,本段調值用五度標記法的符號表示,現改為數字;送氣符號用單引號,現改 為上標 :

寧波話裏的「鴨」字:《廣韻》烏甲切,為入聲韻字,在「鴨蛋、鴨毛」中 讀作[

5

],在「一隻鴨、小鴨」中讀作[

35

];「腳」:《廣韻》居勺切,為入聲韻 字,在「腳骨、腳爪」中是[ti

5

],在「拐腳、爛腳」中是[tia

35

]。9其中,「鴨」

讀作[

5

] [

35

]和「腳」讀作[ti

5

][tia

35

] 的兩種說法都是當地的口語形式。從 韻上的變化來看,在寧波話讀作[]的都是中古咸山兩攝的字(如爿飯等),依據

讀作[

5

] [

35

]和「腳」讀作[ti

5

][tia

35

] 的兩種說法都是當地的口語形式。從 韻上的變化來看,在寧波話讀作[]的都是中古咸山兩攝的字(如爿飯等),依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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