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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結果分析

第二節、 鄉村型態居家照顧者的置身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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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鄉村型態居家照顧者的置身處境

研究者經過對訪談文本資料進行反覆沈浸閱讀,取得對通篇描述的理解後,將內容 做意義單元的拆解與改寫,並從中進一步找出主題,而後形成個別受訪者的置身處境結 構撰寫。而後,邀請兩名訪談者協助確認置身結構內容是否呼應其生命經驗,並邀請回 饋與提出需修正之處。經與兩位受訪者閱讀後,進行第三次訪談,兩位受訪者皆表示內 容無誤也無需再另做補充。

一、受訪者A 的置身結構

A 自青少年時期離家後,長年於外縣市生活打拼,於城鄉移動間認定了自己選定建 立核心家庭的位置為其安身立命、舒適且熟悉的家(故鄉)。而照顧事件的進入,使得 A 由在核心及原生家庭間往返照顧,到後來受被照顧者(父母親)狀態跌落影響而決定 留下成為全職照顧者。這一連串的經驗、感受與抉擇,都是艱難且重大的。與原生家庭 關係的距離平衡,亦受疾病進入原生家庭的衝擊而打亂。「回」到原生家庭照顧父母親,

卻面臨出乎意料的關係風暴,原以為從容面對,卻在實際生活中感受到無法如想像般從 容。一直以來能維持與控制得當的自己的生活,但在照顧父母的這件事情上,似乎總是 充滿了未知與突發狀況。回到原生家庭與父母同住,卻反而感覺到陌生與寂寞,感受到 的是對另一個家(核心家庭)的鄉愁。

對 A 而言,回到原生家庭照顧父母親帶出的是自我生活處境的切割。兩地距離之 遙,無法隨時往返,決心移動同時意味著要離開自己熟悉喜愛的故鄉與工作,是一種生 活規劃的切割。需要果決,無法留戀。是一段決心的躍入。而此兩地的生活處境,是「故 鄉」對比「兒時成長的家」。回到原生家庭照顧父母親,對A 而言是一種脫離舒適圈且 相對艱難的處境:生活受被照顧者症狀不定時的變化跟著變得不可控制、長年與家人互 動出的舒適距離在突然拉近後須重新面對關係脈絡、需要暫停自己的生涯規劃、離開核

到自我關照的轉向。Von Peter(2010)提到,醫療場域裡的時間結構會影響到接受醫療 者的時間概念與經驗,而醫療時間經常是與利潤及生產力有所連結的。醫療時間的商品 化,使得時間成為可以用來花費、購買、投資和保存(Frankenberg,1988)。進一步地,

林耀盛、李弘毅(2016)指出,醫療場域的時間,是藉著生物技術而進行生命治理的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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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受訪者 A 置身結構圖

圖4-1 顯示出一種「並存著對他者牽掛與和諧相處的回鄉狀態」的居家照顧置身結 構。對 A 而言,相較於原先存有衝突、碰撞、磨合的無居家感的原生家庭,核心家庭 的存在是充滿吸力的舒適寓居之處。

然而,受到照顧事件的進入,於父母家人面容性召喚、及自我與整體家庭條件的衡 量下,A 選擇成為父母的主要照顧者,以專職照顧父母親回應召喚。於原生家庭與核心 家庭間往返照顧,處境雖非平順,但仍於此狀態中維持著一種對他者牽掛與和諧相處的 回鄉狀態,帶出個體此在的基本特徵。此時,原生家庭帶出了許多回憶,如同回憶並不 紀錄具體的時間綿延,因為我們無力重新活化那些已消逝的時間,唯有透過空間,在空 間中才得以發現(Bachelard, 1969/2003)。如此,從照顧他人到居家感的此有特性開展,

從空間處境進一步拓展時間向度,也生成由照顧他人到自我關照的轉向。

二、受訪者B 的置身結構

對 B 而言,家中許多事情的分擔是身為大家庭一份子(媳婦)要做的事情,對於 成為婆婆的主要照顧者,呈現出被婆婆與夫家大家庭選中並認可的意象,對 B 而言是 早已預料過且願意的。然而,實際的情況在被照顧者(婆婆)、外籍看護、及大家庭的

(uncanny)。

另一方面,照顧事件進入居家處境,也讓 B 經驗到受限的身體感。這樣的感受具 體顯現於生活狀態與日常計畫的受限。雖然沒有被規定、平時也有外籍看護協助照顧,

B 於日常行事上仍不自主惦記著家裡有人而變得不太敢出門,在家裡能做的事情也較有

家感狀態(uncanny),如同 Barnard(2002)指出,Lacan 對於主體的界定時刻,在於自 身與他人的關係,這個主體時刻,並非一種意識事件或知悉事件,因而很難被自我所掌 控。這樣的主體時刻是發生於怪誕詭譎的(uncanny)、殊異可怖的(unheimlich)空間,

在這樣的空間裡主體遭逢到他人充滿曖昧性和謎樣般的慾望,因而感受到照顧他人的情 感與責任的深刻意義究竟為何的質問。

同時,婆婆聲音的哀嚎,成為一種客體小a 的對象,聲音的傳遞是一種他者的凝視,

是主體的(Lacan, 1981)。如此,也擔保了照顧關係的持續,是自我壓力也是他者續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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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狀態。匱乏自身才是原物(Das ding),這是一種保存著缺失的慾望的倫理機緣的遭逢,

帶出人的受苦流當、受苦延宕或受苦輪迴,或其他感受、方向與意涵(林耀盛,2016a)。

受訪者 B 的居家照顧經驗,開啟了他對於非實有的某物的深度凝視,於照顧的過程中 引領著照顧者持續進行自我的探詢歷程。

4-2 受訪者 B 置身結構圖

圖4-2 顯示出一種「受外籍看護衝擊而產生居家感的動態波動」之居家照顧置身結 構。對 B 而言,文化母體中媳婦樣態及其對舒適的家樣態的想望填滿其日常行事與對 家的維持,而於幾十年的「媳婦」角色日常間,經常性的透過「接受」、「鼓勵自我」等 方式維護著己心所向的居家感。

然而,照顧事件直接性的進入(如,婆婆的哀嚎聲)及外籍看護的現身衝擊,打破 了B 長久以來對於家與自我樣態的控制與維持,撼動了居家感受。外籍看護的現身(主 要照顧者的替代、受雇但卻不受自己控制等),意外打擊著 B 於大家庭中的自我認同。

如此的照顧事件,其實反向帶出了 B 對居家感、對自我處境、及對自我情感的波動與 探詢的持續性歷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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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巨大的落空。被照顧者(配偶)雖然在面前(仍然堅強、仍然愛乾淨),卻像隔在不 同的世界。氣切的遺憾隨著身體狀況慢慢枯萎而變得越來越強烈。當時的「未知」為現 下的苦襲來又一波的難。

另一方面,於居家照顧處境裡,同時兼顧龐雜耗時的工作內容,也讓 C 於過程中 經驗到分身乏術的疲累感。原先將對配偶的照顧與家中經濟狀態的維持排在最優先位置,

照顧自己是次要的(睡眠與飲食時間都被彈性調整、受傷也無法排出時間去醫院而選擇 成藥等較快速的方式緩和)。然而,隨著時間拉長,C 經驗到個體是無法完全替他人也 無法全然躍入他人的生命裡的,因著他人面容而為他人的同時也感受著自己的泥淖深陷,

而開始有所妥協與協調整體家庭力量的分配。於某程度受制於照顧日常的同時,某程度 也主動開始回到自己的生活。對C 而言,照顧的歷程使其沒有心力去想到多餘的事情,

但也在這樣「累心」的歷程裡,覺知到時光的流逝與生命的不可控制(在照顧裡彷彿只 剩下照顧者與被照顧者)。

珍珠意象的意涵,如林德祐(2016)指出,「沙子入侵了牡蠣,牡蠣為了自我防衛,

會分泌生命汁液將沙子裹住,於是產生的質地堅實,光華璀璨的珍珠。心理韌性的繁複 與力量,都包含在這一個簡單意象中」。不過,C 的配偶最終仍面臨氣切的處境。如此 的抉擇,也包覆在C 提到的珍珠意象,顯示心理韌性的展現。如研究一、二訪之間,C 開始與被照顧者談到身後事的安排,雖然被照顧者並不願與其討論,但兩訪之間,有某 些狀態啟動了這樣面對死亡的討論與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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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受訪者 C 置身結構圖

圖4-3 顯示出一種「照顧者與被照顧者共同形構猶如珍珠提煉/砂礫包覆的居家感」

之居家照顧置身結構。對 C 而言,疾病與照顧事件的闖入,反而更是堅定其與被照顧 者間同甘共苦的居家感受。於疾病與照顧事件的打擊下,C 與被照顧者相互扶持,共同 抵抗「入侵的砂礫」,乘著猶如提煉「珍珠」般守護性的力量,展現出心理韌性的繁複。

只是,長久處於此狀態下,C 亦經驗到照顧者與被照顧者間狀態與處境畢竟已不同,而 逐漸開展出面對醫療抉擇(氣切)、死亡、及身後事的直面與探詢。

此時的居家照顧,顯示災難不是唯一的驚悚,於生命末期照顧間(亦如,癌症病房、

安寧病房)存在著許多生與死的抉擇,許多痛苦的生(氣切、腸造口等)與恐懼的死之 間,發生許多倫理的決斷(余德慧、林耀盛,2012)。珍珠意象的隱喻力量,使得死亡 事件進入論述的臨床現場,不談大觀念,亦不求澈念,卻在死亡事件的多層次流動著照 顧者與被照顧者的居家共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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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受訪者D 的置身結構

D 於初嫁到這個陌生之地時,曾於許多部分感到不適應(風土人情、天氣、語言等),

然而,夫家人於當地已居住幾十年,D 於「進」到該地方時,亦感受到猶如自家人般的 款待,這些盛情由四面八方湧進:源自夙緣性及姻親性關係的家人、經常碰見的左鄰右 舍、甚至擴及整個社區場所,這裡的鄰里、家人及整體地景共同營造與散發出一種全社 區的居家感,多年比鄰而居的鄰人猶如家人,他們以家人稱謂、彼此關照,於日常及有 需要時主動招呼彼此(鄰里照應力於一般性協助中比夙緣關係的家人們更頻繁也更優 先)。隨著長時間投入及該地域盛情但日常親切的款待性共處,D 也逐漸於在地生活感 到安適,而慢慢融入當地的自家人氛圍中。社區鄰里間具有自然湧現「守望相助」的力

然而,夫家人於當地已居住幾十年,D 於「進」到該地方時,亦感受到猶如自家人般的 款待,這些盛情由四面八方湧進:源自夙緣性及姻親性關係的家人、經常碰見的左鄰右 舍、甚至擴及整個社區場所,這裡的鄰里、家人及整體地景共同營造與散發出一種全社 區的居家感,多年比鄰而居的鄰人猶如家人,他們以家人稱謂、彼此關照,於日常及有 需要時主動招呼彼此(鄰里照應力於一般性協助中比夙緣關係的家人們更頻繁也更優 先)。隨著長時間投入及該地域盛情但日常親切的款待性共處,D 也逐漸於在地生活感 到安適,而慢慢融入當地的自家人氛圍中。社區鄰里間具有自然湧現「守望相助」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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