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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當詳細的。這些人包括：抓住機會即向人們灌輸美善者、賢能的共和國管 理者，以及想要鞏固共和基礎者。對他們而言，再也沒有比教育問題更重要 的了。」83這段攸關教育改革與為國獻策的文字，實可作為彌爾頓書寫本冊 的最佳注解。
《論教育》實可視為英格蘭17世紀末教育改革的重要參考書，它對現今 欲了解共和政府建立的教育體制，提供了不同面向的探討。而對於研究彌爾 頓思想源頭的學者而言，《論教育》又可作為絕佳的參考文本。畢竟，教育 改革者的論述，不但紀錄本身受教過程的蛛絲馬跡，同時也披露改革背後的 時代現象。《論教育》來自於作者不同階段的衝擊、思維及生活層面的珍貴 經驗，它是1640年代英格蘭教育改革的重要紀錄，並在彌爾頓過世後的1673 年，與彌爾頓詩作正式付梓，適時成為當時探討兒童教育的參考著作。84
第三節、 關於出版自由的討論
「因為書籍並不是死的東西。它保藏著一種生命的潛力，如同作者般的 活力。不僅如此，它還像個寶瓶，把創作者智慧中最純淨的精華保存 起來…禁止好書就是扼殺了理性本身，破壞了瞳孔中的天主聖像。」
85
83 John Milton, Defensio Secunda, in Rufus Wilmot Griswold, ed. Prose Works of John Milton, With A Biographical Introduction, Vol. 2, 503.
84 Blair Worden, Literature and Politics in Cromwellian England: John Milton, Andrew Marvell, Marchamont Nedham,386
85 John Milton, Areopagitica, in Rufus Wilmot Griswold, ed. Prose Works of John Milton, With A Biographical Introduction, Vol.1 (Philadelphia: John W. Moore, 1847), 1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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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出版自由》（Areopagitica）可謂彌爾頓的論冊代表作，86除了是對議 會1643年恢復審查制（Censorship The Licensing Order）的抗議，更富含彌爾 頓對知識的尊敬。如果對照英格蘭當時的狀況，就可發現《論出版自由》這 本論冊也同時是彌頓頓在1643年至1644年對個人經歷及英格蘭政治現況的 回應。1643年6月，長期議會通過法案恢復對出版品的審查制度，根據彌爾 頓於本冊的陳述，審核制的重新執行，與長期議會在1641年11月重新召開後 所發生的一連串政治與宗教衝突有密切關係，導致過去在議會中反抗主教制 度的長老教會派成員，為了一己之私，如今竟透過權力的掌控而成為主教制 度的接續者。87
尤有甚之，1643年9月25日，英格蘭議會派也為自身利益與蘇格蘭簽署
「神聖同盟」（Solemn League and Covenant），目的為提防查理一世與愛爾蘭 天主教會的結合，會對英格蘭議會與新教徒造成威脅。雖然英格蘭議會對蘇 格蘭承諾要「根據神的典範，建立一個改革教會」，但這個結盟卻讓英格蘭、
蘇格蘭和愛爾蘭間的衝突在隔年夏天更形混亂。三方戰爭遍及英格蘭東北與 西北。直到1644年9月，這場戰爭才由佔上風的議會派暫時平息。緊接著議 會派轉由長老教會派主導議事，這包括出版審核制的恢復，及試圖將長老教 會立為宗教派別的主流，以上等等都與當初締結「神聖同盟」的主張大相逕 庭。對彌爾頓個人而言，這群在英格蘭逐漸握有影響力的長老教會派成員，
在1644年也曾對彌爾頓的《論離婚》內容多次抨擊，因此，在《論出版自由》
中，彌爾頓是以法統依據、閱讀的價值、審核制的執行力及其對學術與宗教 的限制清楚論述。其目的在回應議會權力的重組發展，讓議會議員能意識到 審核制的不合時宜，並同時捍衛自己的寫作自由。
86《論出版自由》出版於1644年11月23日，“Areopagitica”的原意為被稱作“Areopagus”的雅典 元老院，其成員是經雅典公民選出的300名代表，由於位居奧林匹克山的西北的「石域」
（Areios Pagos）而得名。
87 John Milton, Areopagitica, in Rufus Wilmot Griswold, ed. Prose Works of John Milton, With A Biographical Introduction, Vol.1, 181-1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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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一 一 一 一） ） ） ） 歷史的 歷史的 歷史的教訓 歷史的 教訓 教訓 教訓
彌爾頓從雅典城邦談起，表示城邦長官僅對無神論或誹謗的文字加以制 止，以及限制不入流的劇作不得演出，但卻並未禁止劇作家創作。88彌爾頓 舉出斯多葛派哲人於西元前155年出訪羅馬的例子來說明對待未知之事的態 度；那年，卡尼底斯（Carneades，214-129 BC）、克利托洛斯（Critolaus，200-118 BC）、戴奧古尼（Diogenes of Babylon，230-150）前往羅馬，要求廢除雅典 的罰金，當時羅馬元老院試圖因煽動之名將其趕出，但執政官小西庇阿
（Scipio Minor，185-129 BC）反以禮接待；彌爾頓又補充，屋大維（Gaius Octavius Thurinus，63-14 BC）也從未制止李維在著作中讚揚龐培（Gnaeus Pompeius Magnus，106-48 BC）。89然而，到了中世紀，教會明令對異端邪說 的書籍加以限制閱讀與出版，並透過焚書和開除教藉等方式強制執行，到了 特倫特大公會議（The Council of Trent，1545-1563）則又有了禁書書目與刪 節索引。90
彌爾頓以這段歷史演變，提醒議員，恢復出版品的審核制度所代表的立 場，絕對與議員們過去對教會制度的檢討形成矛盾。更重要的是，「這條命 令在古代的任何國家、政府或教會中都從未聽過。我們自己祖先們傳承給我 們的法令中也沒有這種規定。」91
88 John Milton, Areopagitica, in Rufus Wilmot Griswold, ed. Prose Works of John Milton, With A Biographical Introduction, Vol.1, 168
89 John Milton, Areopagitica, in Rufus Wilmot Griswold, ed. Prose Works of John Milton, With A Biographical Introduction, Vol.1, 169
90 John Milton, Areopagitica, in Rufus Wilmot Griswold, ed. Prose Works of John Milton, With A Biographical Introduction, Vol. 1, 170.
91 John Milton, Areopagitica, in Rufus Wilmot Griswold, ed. Prose Works of John Milton, With a Biographical Introduction, Vol. 1, 1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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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知。此外，彌爾頓又舉戴奧尼斯烏斯（Dionysius of Alexandrinus，190-265 ） 的例子，93表示異端學說能訓練自省的能力，「不論拿到什麼書都可以讀，因
92 朱利安，或稱作「哲學家朱利安」（Julian the Philosopher），著名的哲學家與作家。
93 戴奧尼斯烏斯，教父俄利根（Origen Adamantius，184/5-253/4）弟子，為三世紀繼居普良
（St. Cyprian，200-258）後最重要的主教。
94 John Milton, Areopagitica, in Rufus Wilmot Griswold, ed. Prose Works of John Milton, With A Biographical Introduction, Vol. 1, 172-173.
95 John Milton, Areopagitica, in Rufus Wilmot Griswold, ed. Prose Works of John Milton, With A Biographical Introduction, Vol. 1, 173-1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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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ographical Introduction, Vol.1, 175.97 John Milton, Areopagitica, in Rufus Wilmot Griswold, ed. Prose Works of John Milton, With A Biographical Introduction, Vol.1, 175.
98 John Milton, Areopagitica, in Rufus Wilmot Griswold, ed. Prose Works of John Milton, With A Biographical Introduction, Vol.1, 175.
99 John Milton, Areopagitica, in Rufus Wilmot Griswold, ed. Prose Works of John Milton, With A Biographical Introduction, Vol.1, 1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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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惡的世界」，絕非柏拉圖（Plato，427-347）《理想國》（The Republic）裡對 知識設限的烏托邦，至於解決罪惡，那便是法律的價值了。回顧創世紀，天 主就並未將亞當置於沒有善惡樹的樂園，因為假使如此，天主所賦予人類的 理智與選擇就毫無用處，美德與善行的存在也就無須再提，而是唯有在罪惡 中成長，在規範的制度中節制，才正是天主創造世界的價值，因為「天主對 一個聖人的成長、成全，比對限制十個惡人的問題要關心的多」。100畢竟再怎 麼設限，思想總會找到傳播途徑，非一紙規範就能達成，否則基督信仰如何 在福音書與宗徒書信出現前就傳遍亞洲呢？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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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四 四 四） ） ） ）審核制對學術的打擊 審核制對學術的打擊 審核制對學術的打擊 審核制對學術的打擊
彌爾頓認為審核員對出版品的審核簽署，是讓知識形同商品般的秤斤論 兩，相對於對作者的嚴苛，卻坐視逍遙法外的罪犯，這已不僅僅是詆毀作者 聲望的奇恥大辱，更是廣義的對不列顛藝術及智慧的踐踏。再者，這也超出 了政府的職責範圍，畢竟「為政者可以做我的統治者，但不能做我的批判 者」。102此外，審核亦是對教士角色的不信任，畢竟「教士們終年宣講，對教 友們早有所感化，然而主政者卻仍堅持教友只能閱讀審核過的文章」。103如此 粗糙的監控只會對學術與宗教產生傷害與嫌隙，並且與當初推翻主教制度的 理想初衷漸行漸遠。
審核制度必須多面向的來做討論，特別是宗教因素。1641年底長議會成
100 John Milton, Areopagitica, in Rufus Wilmot Griswold, ed. Prose Works of John Milton, With A Biographical Introduction, Vol.1, 177.
101 John Milton, Areopagitica, in Rufus Wilmot Griswold, ed. Prose Works of John Milton, With A Biographical Introduction, Vol. 1, 178.
102 John Milton, Areopagitica, in Rufus Wilmot Griswold, ed. Prose Works of John Milton, With A Biographical Introduction, Vol. 1, 180.
103 John Milton, Areopagitica, in Rufus Wilmot Griswold, ed. Prose Works of John Milton, With A Biographical Introduction, Vol. 1, 1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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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改革派隨即以「大抗議書」的通過廢除對出版品的審核。此陋規原來自 國教派把持政府要職的勞德所建制，因此，審核制的廢除同時代表了英格蘭 人終於重獲思想與信仰的自由；然而，長期議會掌權後，隨即爆發與查理一 世的軍事衝突、蘇格蘭誓約派勢力入侵英格蘭，以及愛爾蘭1641年夏天爆發 動亂。種種因素導致三王國間充滿了裂痕與謀合，而透過甫開放的自由出 版，各類評論如雨後春筍。這時掌握英格蘭政權的議會派，擔心各思想派別 的大鳴大放會危及權力運作，因而恢復了當初廣受反對的審核制，而這項命 令也再次箝制了信仰的自由。對此，彌爾頓深不以為然，他認為此舉就如同 當年主教制度的反撲：
這些人不久以前還大聲疾呼地反對主教壟斷學位的授予，還否認教區 對教友的裁判權，現在卻以平民的身分兼掌了這兩種職權，管理最優 秀和最有價值的書籍，以及最卓越的作家。104
如此毫無改革成效的「質變」，讓宗教改革僅空有名義上的轉換，「改革派」
又成了過去被批判的「傳統派」，彌爾頓因此對長期議會如此的政策表達不 滿，認為這讓「學術的自由必在古老的桎梏下發出呻吟」。105
最後，彌爾頓回到「真理」的辯論，並且和宗教改革並行討論。他將真 理譬喻為埃及陰間之神奧塞利斯（Osiris），而這真理的碎塊始終無法收集完 整。然議會的議員們非但不使勁找尋，還設下了搜索的停損點：
如果有人認為我們將停駐這裡，並認為這已是宗教改革的最高境界，
104 John Milton, Areopagitica, in Rufus Wilmot Griswold, ed. Prose Works of John Milton, With A Biographical Introduction, Vol. 1, 183.
105 John Milton, Areopagitica, in Rufus Wilmot Griswold, ed. Prose Works of John Milton, With A Biographical Introduction, Vol. 1, 1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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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當我們進入天國，就會了解他們尚未了解真理。106
彌爾頓認為，改革的最終目的並非為了改變教士祭衣或是除去主教制度，就 連喀爾文教義也並非唯一依歸，因為太過強調單一準則，會將最初的真理遮 蔽，然真理是需要透過討論，層層揭開面紗「在已知的事物上尋求未知」，
如此，教會便會在多方意見中找出和諧。107
總結《論改革》、《論教育》和《論出版自由》這三本1649年之前的作品，
是彌爾頓思想實踐的開端，所代表的意義是對自由的渴望與追求。而這份企 求和當時英格蘭人民亟欲擺脫掌權者對宗教與思想的桎梏大為吻合。具體而 言，這些早年著作，是彌爾頓對時局所提出的批判與自我解答。最終，這些
是彌爾頓思想實踐的開端，所代表的意義是對自由的渴望與追求。而這份企 求和當時英格蘭人民亟欲擺脫掌權者對宗教與思想的桎梏大為吻合。具體而 言，這些早年著作，是彌爾頓對時局所提出的批判與自我解答。最終，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