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學生文言文課程經驗的影響因素

高中生的學習現場是一方充滿豐富訊息的場域。因為從各種不同成長背景走 來的「人」在其間彼此互動，而「人」是複雜多元的。故而，影響高中學生學習 文言文的因素蓋多。本節所列蓋僅冰山之一角。

然而，雖僅一角，卻實屬冰山。其于觀想冰山之壯，應有所益。

本節自此回研究訪談所搜集之訊息中，整理出高中學生文言文課程經驗的影 響因素四項：「過往學習累積」、「師長的影響」、「成長意義追尋」、以及「個人獨 特經驗」。

壹、過往學習累積

我們首先論及者是，深信「累積」之談：

一、累積式學習

甄藝在訪談中，自信地說：「我覺得文言文是要用累積的啊！就是你平常就要 看啊！」（20170515_002_S33+S39+S23_樓梯）。在那次的訪談中，甄藝讓我覺得由 於她擁有相當豐富的文言文閱讀經驗，所以當她面對文言文的時候，有一種特別 的自信。「累積」或是「平常就看」除了能夠增加對于文言文的熟練度之外，它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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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考試似乎也能起相當正向的功效。甄藝便舉了個例子以強調「累積」之效

（20170515_002_S33+S39+S23_樓梯）：

我寫文言文，我會看一下作者跟他寫的，就是出處……比如說：你看到什麼陶 淵明之類的，你就會記得，陶淵明他之前做過什麼事，什麼什麼的。就是，我 覺得就是：平常就是要累積！

安室雖不似甄藝般在言語上強調「累積」之功，但卻在實際的行為中，時時 實踐積累的工夫。安室自言，在國小和國中時期，自己常會留心琢磨學校所張貼 的文言標語，或在課內課外讀物上與文言句子逢遇之際，停下來去思考其中的意 涵。因而自信地表示：「我對文言文［的學習］……基本上應該是沒有斷掉。」

（20170605_001_S24+S41_輔導室小間）

另外，祐誠則自覺課外閱讀對于文言文學習的助益。祐誠說：「三國演義、水 滸傳、西遊記，我大概都看過。……比較趣味，但是也有幫助。」

（20170517_001_S9+S13_L 椅）

從上陳的訊息觀之，無論是甄藝、安室或祐誠，他們無不在課內課外默默地

「累積」文言文的學習經驗。他們相信，這些「累積」或多或少地幫助了他們現 前的文言文學習之旅。

其次，是被眾多學生所共享的幼童時代的文言文學習記憶：

二、從小就開始背的文言經驗

當我向學生拋問：你們最早的文言文學習經驗始自何時？「幼稚園」與「國 小」是極為常有的答案。並且，「背起來」──可能是「有韻律」地「背起來」──

似為大家所共享的學習實況。

試聽！你們最早的文言文學習經驗始自何時？「小一有時候會背」甄藝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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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國小就有。」雲婷說。「小一就有。」杰文再隨著說。（20170515_002_S33+S39+S23_

樓梯）。「我從幼稚園就開始背。」安室道（20170605_001_S24+S41_輔導室小間。）

「我也是幼稚園」宇鴻亦道（20170517_001_S9+S13_L 椅）。安沂也如此地說：「如 果要算很小的話，可能幼稚園就開始背唐詩了。」（20170602_001_S19+S32_輔導 室小間）

至於學習實況，請再聽！「就把它背起來而已。沒有去懂它是什麼意思。」

甄藝說（20170515_002_S33+S39+S23_樓梯）。安沂也說：「老師叫我們背，我們就 背。也不知道它是什麼意思。」（20170602_001_S19+S32_輔導室小間）。

雲婷則回憶著說（20170515_002_S33+S39+S23_樓梯）：

就像是一首歌！就是把它背起來之後，［感覺就會一直知道］下一句是什麼。

但是其實你還不是很懂它的意思是什麼。

提及「像是一首歌」的「韻律」感覺，宇鴻也帶著類似的記憶

（20170517_001_S9+S13_L 椅）：

那個時候就是，也不太懂它是什麼意思。就覺得它是，對，就是唸起來很…很 流暢、很順，有韻律。

至于所唸者，彷彿也相類似。甄藝言：「有時候背《弟子規》、背《三字經》。」

（20170515_002_S33+S39+S23_樓梯）。宇鴻說：「要背誦那個叫《三字經》跟《弟 子規》。」（20170517_001_S9+S13_L 椅）。彥嵷讀的則稍稍不同。他在訪談中忽然 思及過往的學習經驗，回想道：「國小小一的時候，背的論語！」

（20170605_001_S24+S41_輔導室小間）。但是，彥嵷所讀縱非《三字經》或《弟 子規》，亦咸同屬儒家傳統啟蒙經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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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觀此方所述，眾多的學生都在幼稚園或國小階段，即開始背那（或有韻律 的）儒家傳統啟蒙經典。至乎那始自幼童時期的學習經驗對于後來的文言文學習 之影響，其蓋為安室所說的：「我覺得，我可能是從小就背那個東西，所以長大才 會對它有一點印象。」（20170605_001_S24+S41_輔導室小間）

最後，是來自安沂的親身體會：

三、幼時閱讀文言相關的白話故事亦有幫助

安沂回憶自己年幼的時候，閱讀許多的兒童課外讀物。而在那些兒童讀物之 中，有與中國古代文獻相繫者：或直接翻述中國古代故事，或脫胎化轉自華夏遠 古的文字。

安沂小時候閱讀這些吸引小朋友的故事之時，蓋無從得知，這些故事將在自 己未來的文言文學習路途之中，為自身帶來更多的情感聯繫，從而生發更強的學 習興趣。然而，這些故事確實為安沂帶來了這些不同。

試聽那直接翻述自中國古代故事的讀物對安沂的影響

（20170602_001_S19+S32_輔導室小間）：

我很喜歡一套漫畫，然後它是講「楚漢相爭」的。然後，我在考卷上看到《史 記》描述的那一段，然後……雖然說好像題目可能沒問那麼多，可是我就想把 整篇看完。

且讓我們再聽一則脫胎化骨自華夏遠古文字的讀物對安沂的影響

（20170602_001_S19+S32_輔導室小間）：

有一篇文言文就是講說，有一個人要買鞋子。然後，結果他自己先量了那個模，

然後去那邊又忘記帶模，然後又回家。然後，那個店又關門了。……我小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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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的故事就是〈大象爺爺要買鞋子〉。……它就是把牠講的很可愛，然後就是 有聽過。……後來我在考試的時候，就寫到那篇，聽起來就是「大象爺爺」耶！

然後就感覺，就有「對到」！

由安沂的經歷分享，吾人得以窺知：縱使僅是兒童時期所閱讀的孩童讀物，

只要與中國著名之文言資料相關，都有可能在日後的文言文學習之中，發出預期 之外的教育效果。

以上所談乃「過往學習累積」部分，其述已全。接著，是下一個部分。

貳、師長的影響

老師會影響學生，蓋非新聞。然而，老師可以運用何種方式正向地影響學生，

以及，老師會對學生產生什麼樣子的影響，就會是有意義且有趣的探索了。

在這「師長的影響」部分，我們先要來聽聽，三位學生蒙受師長栽培的真實 故事。

一、教師的栽培會引發學習動力 我們先來聽一位女孩的故事：

（一）一個女孩的故事

女孩安室在回顧自己學習文言文的旅程之時，提到了一位很栽培自己的國中 國文老師。

安室說，那位國中國文老師會給她一些文章，其中會有文言文的作品。然後，

安室會與該位師長討論那些文字。安室自道：「我覺得我對文言文的興趣，應該是 從那個時候開始的」（20170605_001_S24+S41_輔導室小間）。

在國中那段課業壓力繁重的日子，大概不是所有學生都會欣賞教師的「額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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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懷」。安室就面臨了同儕此般的質疑。面對那片片疑惑，安室心底篤實，而心心 朝向師長的提攜，駁道：「因為他給我的那些東西就不是那種白話文的那種文 章，……文言文的東西……很短」（20170605_001_S24+S41_輔導室小間）。然而，

仔細聽安室對該位師長的回憶，概會明白，安室擁戴那位師長的心心念念，蓋非 純粹的教材選擇，而是老師對她的真實照顧。安室提到（20170605_001_S24+S41_

輔導室小間）：

老師會，就是花時間，問我說：「這是什麼意思？妳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有時候……我就不敢講，因為我怕自己講錯。然後，老師就會鼓勵我去解釋。

其實，該位教師對安室的提攜，並不僅止於課外的補充教材。即便是全班同 學皆有的課程資料，安室也蒙獲了師長的特別關照。安室回憶道

（20170605_001_S24+S41_輔導室小間）：

他會，就是額外印一些……就是比較有難度的考卷發給全班。那，有時候，大 家不會寫或什麼，然後，老師有的時候就是，發下去讓我們自己練習。那他有 時候，會把我找過去，就是問我對這個文章有什麼看法之類的。

該位教師的點滴灌溉，確實讓安室的心窩釀出一甕對于文言文的學習熱情了。

安室自陳（20170605_001_S24+S41_輔導室小間）：

這個東西［文言文］，我之前一直沒辦法搞懂它。我很想要去，有這種能力可 以讀懂它。就是有一種想要征服它的感覺。

聽完了安室女孩的故事，我們再來聽聽兩位男孩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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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兩個男孩的故事

1.第一個男孩

首先，我們先聽祐誠的成長舊事。

祐誠回想起自己國小的時候，說自己在國小階段，「非常地頑皮，然後常帶麻 煩」（20170517_001_S9+S13_L 椅）。祐誠的老師為了處理這般景況，便教祐誠去 看書，為的是讓祐誠少惹麻煩。在那樣的境況裡邊，老師主動地帶了一本書給祐 誠閱讀。

祐誠回視那段時光，記得（20170517_001_S9+S13_L 椅）：

第一本是白話文的。後來，我很快就把那本書看完了。啊就對看書有興趣了！

後來，老師第二本就給我一本文言文的，好像是唐詩詩集的樣子，對！然後我 就把它也看完了！

由於這般因緣，祐誠便踏上了自己的文言文之旅。他說：「就大概從那時候開 始，就會去找一些比較古文的東西來看」（20170517_001_S9+S13_L 椅）。

在那學習旅程之中，祐誠會主動地和家長要求添購文言文讀物。像當初開始 對《古文觀止》產生興趣之際，便會「跟爸爸說要買，對！就買一本，一大本回 來！」（20170517_001_S9+S13_L 椅）。當回憶起過往的課外閱讀，祐誠依稀還記 得（20170517_001_S9+S13_L 椅）：

那時候，看了有關「三國」的東西，就去找〈出師表〉，然後，還有一些曹操 寫的東西。就是那個什麼跟「烏鴉」有關的啦！對！就是那首詩！那後來就去 買了《古文觀止》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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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過了那些風景，回思它們在自己身上留下來的影響，祐誠說

（20170517_001_S9+S13_L 椅）：

學文言文就是，後來，就是看了一點之後，就覺得學校的文言文比較簡單了。

對！比較簡單了！

聽了第一個男孩祐誠的故事，我們且再來聽另一位男孩的故事：

2.另一個男孩

男孩漢誠之能興趣盎然地跨進廣闊的閱讀世界，進而踏入文言文的殿堂，起 初，也是由他的師長在前方領引的。

漢誠擁有喜歡看書的心靈活泉，尤其面對課外書，泉水尤其澎湃。而溯及那

漢誠擁有喜歡看書的心靈活泉，尤其面對課外書，泉水尤其澎湃。而溯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