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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魂的真相

一、靈魂的存在:

(一)人類的靈魂

安徒生個人深受基督教思想影響,肯定人類的靈魂在死後依然存在,而且靈 魂可以永恆不滅,靈魂的來去快速如飛,身體死亡後靈魂迅速飛往另一個國度,

至於這個國度到底是什麼情景?在《貝脫、比脫和比爾》裡只說那是一個永恆的 國度,可是沒有人可以進一步說明:

人的靈魂到來的時候像一顆流星,飛走的時候也像一顆流星,但是它不 再躺在一朵花裡,或睡在蓮花辦下做夢。它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它飛到 永恆的國度裡去;不過這個國度是什麼樣子的,誰也說不出來。誰也沒 有到它裡面去看過,連鸛鳥都沒有去過,雖然他能看得很遠,也知道很 多東西。114

在《賣火柴的女孩》、《天使》、《墓裡的孩子》、《最後的一天》、《彗星》、《母 親的故事》則明確地說靈魂是飛往上帝那裡去。賣火柴的女孩瀕死前看見死去的 祖母,請求祖母將她帶走,祖母抱起她,摟在懷裡,然後她的靈魂和祖母一起飛 走。「她們兩人在光明和快樂中飛走了,越飛越高,飛到既沒有寒冷,也沒有饑 餓,更沒有憂愁的那快地方──她們是跟上帝在一起的。」115靈魂飛向永恆的國 度,一個有上帝同在,光明、快樂無憂無慮的地方。

(二)動物與靈魂

動物和人類一樣有生命,也有出生、成長、繁衍和死亡的歷程,有的動物生

114 《安徒生童話全集(四之一)》153 頁

115 《安徒生童話全集(四之三)》448 頁

命短促,有的動物的壽命比人類長。不管長還短,動物有沒有靈魂?是否動物一 旦死亡就化為泡影消失了?人類雖然壽命比一些動物短,但身體化為塵土,靈魂 卻可以永存。在安徒生童話故事裡,人類有不滅的靈魂,但是動物可就沒有那麼 幸運了,人魚悠遊海底世界,雖然可以活上三百年,終究要化為泡影。

「我們可以活到三百歲,不過當我們的生命結束時,會變成水上的泡沫、、

相反的,人類有一個靈魂;它永遠地活著,即使身體化為塵土,它仍是活 著的。它升向晴朗的天空,一直升向那閃耀著的星星!正如我們浮到海面、

看到人類的世界一樣,他們升向那些神秘的、華麗的、我們永遠看不見的 地方。」116

在安徒生童話故事裡有以下兩種安排,讓渴求獲得不滅靈魂的動物得償所 願。其中一個方法是藉由和人類真正彼此愛戀,締結正式的婚姻,從人類那裡分 得一個新的靈魂,也就是從人類的靈魂裡複製了一個新的靈魂,再由人類轉贈給 動物。

「只有當一個人愛妳,把妳當做比他父母還要親密的人的時候;只有當 他把全部的思想和愛情都放在妳身上的時候;只有當他讓牧師把他的右 手放在妳的手裡、答應現在和將來永遠對你忠誠的時候,他的靈魂才會 轉移到妳的身上,妳才會得到一份人類的快樂。他就會分給妳一個靈魂,

而同時他自己的靈魂又能保持不滅。但是這類的事情是從來不會有的!」

117

這種事還不曾發生過。另一個方法是經由善行和努力,先到精靈的世界等待

116 《安徒生童話全集(四之四)》15 頁

117 《安徒生童話全集(四之四)》16 頁

三百年,之後才有機會獲得不滅的靈魂。:

「人魚是沒有不滅的靈魂的,而且永遠也不會有這樣的靈魂,除非她獲 得了一個凡人的愛情。她的永恆的存在要依靠外來的力量。天空的女兒 也沒有永恆的靈魂,不過她們可以通過善良的行為而創造出一個靈 魂。、、三百年以後,當我們盡力做完了們可能做的一切善行,我們就 可以獲得一個不滅的靈魂、、、妳,可憐的小人魚,像我們一樣,曾經 全心全意地為那個目標奮鬥;妳忍受過痛苦,妳堅持下去了;妳已經超 升到精靈的世界裡來。通過你善良的工作,三百年以後,妳就可以為自 己創造出一個不滅的靈魂。118

三百年只能算是一個概數,中間仍充滿許多變因,兩種方法都是困難重重,

機會十分渺茫。

二、靈魂的歸向

人死後靈魂歸向何處?在安徒生童話故事構築的死後世界裡,按照靈魂的狀 態歸於不同之處,超昇的靈魂到上帝那裡去,也就是光輝燦爛、充滿幸福的天堂;

沉淪的靈魂則到魔鬼所在的骯髒、痛苦的地獄;有的靈魂不在天堂也不在地獄,

在此暫且命名為「異界」,是一群飄蕩的靈魂,化為「幽靈」、「鬼」,它們不 是靜態的存在,會以不同方式參與活人的事務。

在安徒生童話故事中天堂、地獄、人間各自以不同的時間速率存在。在《烏 蘭紐斯》裡,天上的三分鐘等於地上的三百年「聽你唱歌還不到三分鐘,而就在 這片刻裡,三個世紀已經過去了。」《沼澤王的女兒》裡則是「在天上過的三分 鐘,恰恰是地上的一整夜!」不管天上的三分鐘是地上的一整夜或是三世紀,都

118 《安徒生童話全集(四之四)》29 頁

是在形容天堂的時間飛快。地獄的時間和人間的時間相比,地下的世界時間呈現 固結的狀態,《踩著麵包走的女孩》英格兒的母親在悲傷中老去、死亡,新一代 的兒童傳述英格兒的故事,英格兒在地獄裡仍然保持雕像的模樣。

(一)超昇的靈魂

已經得到安息的靈魂,享受永遠的幸福,歌唱飛翔,親近上帝,變成天使,

地位尊榮。「無垠的太空中處處都是上帝的天國,上帝的愛充滿了靈魂的全身。、、

我們一步一步地接近榮光,在上帝的支持下,走進永恆的光明中去。」119上帝的 愛托起為罪而自慚形穢的靈魂,終於飛進永恆的國度。

(二)沉淪的靈魂

安徒生筆下的兒童有天真、可愛人性善良的一面,也有虛榮、驕傲人性惡的 一面。執迷不悟的靈魂沉淪到地獄裡,《踩著麵包走的女孩》中的英格兒就是如 此。英格兒先是沉入「沼澤女人的酒廠」再被魔鬼和他的老祖母帶到地獄,變成 一尊石像,骯髒、饑餓、身體僵硬。

人間的聲音會傳達到地獄,地獄的聲音卻傳不到人間,因為他們講著話,但 是卻沒有什麼聲音發出來。地獄時間的流速和人間不同,地上的歲月一年一年地 過去了,而地獄一點也沒有改變。在一片指責聲中只有一個小女孩為英格兒流 淚,當她年老死去成為天使仍記掛著英格兒,這樣的愛征服英格兒,她悔罪得寬 恕:「於是僵化了的英格兒就化做一陣煙霧;於是一隻小鳥,以閃電的速度,飛 到人間去。」、、它變成海燕橫渡大海「誰也不知道它飛向什麼地方去了;有的 人說,它直接飛向了太陽。」120

沉淪的靈魂有機會脫離地獄,關鍵在於靈魂的真心悔悟,但是脫離地獄的靈 魂卻變成動物,如英格兒變成飛鳥海燕。

119 《安徒生童話全集(四之一)》242 頁

120 《安徒生童話全集(四之三)》245 頁

(三)飄蕩的靈魂

有些沒有沉淪到地獄也未超昇到天堂的靈魂,尚未就定位。這種處於不明狀 態的靈魂,隨著他們生前與他人關係的好壞,對活人的生活產生不同程度的影響 力;有的造成生活失序,帶給活人恐懼;有的受人之恩,懂得前來報恩;有的被 人陷害,伺機報仇;有的靈魂對陷入困境的人伸出援手;或是心願未了,尋找機 會補償。在安徒生童話故事裡,靈魂除了會報恩、報仇、救助、索願,有時也會 發生走失的現象:

1、走失

那個死去了的牧師從天國來參加赫爾珈的婚禮的,赫爾珈誠懇地祈求准許她 向天國望一眼,向天父望一眼,牧師滿足赫爾珈的懇求:「於是他把她在和諧的 音樂和思想的交流中帶到光華燦爛的景象裡去。現在不僅在她的周表達出來。」

121在短暫的交會中,赫爾珈重回宮中,令她大感吃驚地是周遭的一切全都改變 了:「在天上過的三分鐘,恰恰是地上的一整夜!」自己變成幾百年前的故事人 物,太陽出來時,她化成美麗的、比空氣還純潔的一條人形光帶向天上飄去,身 體則化做塵土。122赫爾珈在婚禮那天不見了,等她回到現實世界,這個走失的靈 魂才發現婚禮、新郎還有自己早已成了幾百年前的故事了。

修道院裡年輕的修道士烏蘭紐斯,他負責管理修道院的藏書室。一天早晨在 花園裡,他追逐一隻唱著奇怪又好聽的歌的小鳥,直追到樹林中,最後無功折返。

在他回到修道院時,遇到其他修士,個個對他的出現面露恐懼之色,斥責他為「污 濁的靈魂,待他走進藏書室查考編年史,史書上記錄他在三百年前就已經失蹤 了,這時才發現自己竟是個走失的靈魂。

「啊,林中小鳥!是你唱的歌嗎?」這個陌生人修道士說,嘆了一口氣。

121 《安徒生童話全集(四之四)》154 頁

122 《安徒生童話全集(四之四)》155 頁

「我跟著你,聽你唱歌還不到三分鐘,而就在這片刻裡,三個世紀已經 過去了。你給我唱了一曲關於『永恆』的歌。但現在我理解了。我自己 也不過是一粒塵土。」他說著就低下頭來,接著他的軀體就在塵土中消 失了。123

自己是無法察覺已經成為走失的靈魂,透過旁人的反應才意識到,一旦意識 到自己的處境,身體就立刻化為塵土。

2、報恩

《旅伴》由《鬼》這篇作品改編,原是一則流傳於丹麥的民間故事,很典型 的「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民間故事色彩。善良的約翰奈斯在父親死後孤單一人 走向世界,在教堂遇見還未下葬的死人:「教堂的中央停著一具開著的棺材,裡 面躺著一個還沒埋葬的死人。約翰奈斯一點也不害怕,因為他的良心很平靜;同 時他也知道的很清楚,死人是不會害人的。能害人的倒還是活著的壞人。」124

但是有兩個人為了錢財要把這死人扔到教堂門外,要叫他像一隻狗似地躺在

但是有兩個人為了錢財要把這死人扔到教堂門外,要叫他像一隻狗似地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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