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逸仙思想與中華民族之復興
黃城
、拉則一一=目
不論稱呼孫逸仙先生為「國父」或「民主革命的先驅者」，也不論是把孫逸仙先生的遺像長年懸掛 鞠躬，或僅在重要節日擺出來亮相一下，對中國歷史和中國人民而去 -7 孫逸仙先生的最重要意義，是在 他畢生思想的原始動機與主要目的，都是為了中華民族的復興。 歷經一百多年的苦難，現今的中華民族，可說已從境遇最悲慘的谷底爬上來了，但是，放眼二十世 紀末的世界局勢，中華民族離真正復興的目標，還有相當遠的路要走。 在建構中華民族未來復興藍圖時，我們不應侷限於某一家一派之思想學說，但也不應忽視它們，尤 其是對於曾經在歷史上大公無私地奉獻過、並且深刻思考過中華民族復興策略的人，我們更應該從其思 想、智慧中來獲得推動歷史進化的動力。孫逸仙思想之所以值得我們重視與探究，其理在此。 輿 復 、之 族 同氏時二十世紀的人類，歷經有史以來幅度最大的「文明大躍升」，在過去九十一年中，小至個人價值觀
叮叮與生活型態，大至國際政治結構、人與大自然關係，以及各種經濟、社會活動模式，無不起了莫大的改
回心 1 山 逸 孫二、甘世紀強權興衰與中國命運
變。中國在世界佔有九分之二左右人口，固定活動的領域約佔地球上面積的十三分之一，但在二十世紀 的大變動過程中，宏觀來說，中國扮演主動性、積極性、創造性與進步?性的程度不是很高，因此，二 十世紀是中國人相當艱難與苦悶的世紀。我們可以簡要地回顧以下若干史實 .. 付一九 00 年 .. 二十世紀來臨時，中國人遭受八國聯軍之役，民族生存陷入空前危機。當時日本明治 維新順利進行，中國則不論自強、中興、變法皆失敗，孫逸仙先生正努力進行國民革命。 口一九一二年 .. 中華民國建立，舊的政治體制崩解，但新的政治、社會、經濟體系遲未產生，中國仍 是多事之秋。 已一九一四 l 八年 .. 發生第一次世界大戰，瓦解了德、奧匈、沙俄三一帝國，成立「蘇聯」'是首次 重大強權興衰現象。 帥一九三三 l 四五年 .. 中國與日本發生長期戰爭，犧牲慘重，中間又加上一九三九 l 四五年的第二 2 次世界大戰，戰後又一次出現世界強權的興衰現象。 回一九四九年。.中國成為分裂的國家，此後的數十年，國際情勢可說是「有秩序的演變」'中國的地 位，以及分裂雙邊的關係'也隨著而起變化。 問一九九 0 年 .. 東、西德完成和平統一，締造人類史上分裂政治實體融合的新範例。 的一九九一年 .. 「蘇聯」瓦解，西歐的集團力量愈趨明顯，二十世紀第三次的強權興衰現象正上演 中 似乎愈接近二十世紀的尾聲，第二一波強權興衰的現象，愈有快速流變的趨勢，愈值得關心中國前途 的人們來摸索探究。在二十世紀的前兩次強權興衰過程中，第一次中國幾乎完全沾不上邊，故在歷史上 留下「五四運動一的紀念傷口，對於這樣的結局，孫逸仙先生早有先見之明，吾人祇要細讀民國六年孫 氏所發表的「中國存亡問題」一文，即可從中得最深刻之體會。
至於第二次的強權興衰過程，中國曾經有過好的時機來參與，但整體而言，初由於國力不足，繼又 本身發生分裂，故在四、五十年代兩極權力結構中，中國又被排擠到旁邊，還是無法發揮積極有作為的 力量。 現在處於第三次的強權興衰變革浪潮中，中國應何去何從?中國能否在二十世紀末，把握良好的復 興契機，完成一百多年來的現代化之夢?這是對全體中國人的重大考驗。
三、中國正「走向天堂也向地獄」
孫逸仙思想與中華民族之復興 面對二十世紀末強權興衰的「第三波」'各主要國家皆在密切注意，也都在找尋對其有利的發展理 論與策略，這是帶有濃厚科際整合程度的「發展理論」或「國家發展理論」逐漸興起的重要背景，也是 孫逸仙思想研究的一個新領域。 各種研究與分析、甚至預測性的論述，所帶給人們的不祇是知識上客觀性的啟示，還容易滲入情感 上主觀性的滿足。對中國人而三一 -7 因為歷經太多的苦難歲月，更容易對於那帶有樂觀、期盼性的說法， 竊竊自喜地接受並宣揚 .• 例如，長久以來留傳於中國人口中的「二十一世紀是中國人的世紀」的說法， 即是一例，它可能滿足若干人的歷史心理，但能不能經得起分析與批判?是大有疑問的。從方法學上來 說，任何結果的產生，都是在條件相符的情況下才可能出現的，因此，對於未來的任何善意期待，都必 須建築在相當嚴謹的條件假設之上，畢竟，未來對任何個人或國家而言，都永遠如狄更斯在「雙城記」 中的那句名言 .. 「我們走向天堂，也走向地獄」 0 準此而觀， MCYDZOF 岳王 DD 已 FEn-o 〉 σ 自已的口的在其合著的「二 OO0 年大趨勢」(目的 mEZDr NCCC) 一書中，對東亞前景的推測就比較具有說服力 .. 「雖然日本是太平洋邊緣最進步的國家，東亞和 東南亞都是全世界成長最迅速的地區。中國大陸和亞洲四小龍文化與商業資產豐厚，中國大陸如果沿資三民主義學報第十九期
本主義的道路走下去，在二十一世紀的後半期，一定會威脅到日本的經濟領導地位」'以事實做基礎，
配合!適當的條件假設，所推測出來的結論，總是比較站得住腳的。
男一本引人注目的論著，是耶魯大學教授
EE 悶。口口。身所著「世界強權的興衰」 (HdoEZDE Z= 。三百白『 OOH 可。建立∞)，他對身處強權興衰第三波的五個主要力量之未來，做了相當大膽的預測， 照他的說法是 付中國||左右逢源， 口日本 |l 進退維谷， 日西歐||得失並存，四蘇聯||矛盾重重，
由美國|!相對衰落。
看了這樣的分析，或訐中國人又會得到鼓舞，不過，樂觀的前景，仍是有條件的，正如書中所說 ..「物質上的困難，嚴重地束縛著中國，但是經濟的發展正使這種情況不斷改善。如果經濟的發展能持續
下去，那麼這個國家將在數十年之內發生巨變」
D上揭兩書之觀點，雖不一定是金科玉律之論，但對我們今天探索中國前途而言，仍具相當參考價
值，至少它從世界體系的觀點來看中國未來，以及注重資料的研析，和方法上的一些進步意義，日疋值得
我們重視的。 4 在中國分裂了四十三年，二十世紀還剩八年就要結束的時刻，來思考中國的前途，仍有撲朔迷離的感覺，狄更斯的「我們走向天堂，也走向地獄」之名言，令人深有同感，也深懷戒懼。
從樂觀的發展面來看，中國是處於二十世紀以來最良好的復興時機，其理由有三 .. H 現在是中國一百多年來外患威脅較輕的階段 .. 蘇聯瓦解之後，「獨立國協」運作久不成形，俄羅斯孫逸仙思想與中華民族之復興
的復興還有漫長道路，至少到二十一世紀初期，北方邊患大大減輕，這是一百多年所未見。至於日
本經濟實力雖強，但以戰爭條件論，二十年之內不致威脅到中國，其他國家更不足慮。因此，就國 家整體發展環境而言，這是本世紀最有利的時機，如能妥訂發展策略，當可收事半功倍之效。 口大陸已開放改革了十多年 .. 不但使國民經濟得到大幅改善，更在各種領域襄產生重大變化，這一改 革開放趨勢沒有因「六四事件」變調，更在近數月中，由鄧小平的南巡講話加以確定，從發展趨勢 來看，似乎可以在中共「十四大」中得到貫徹，使大陸具備更進一步發展的可能。 日台灣的快速發展提供很多經驗 .. 這些經驗使中國人相當程度地恢復了民族自信心，它不但讓今天的 台灣人民能過著中國歷史上最高消費水準的生活，同時提供給大陸的開放改革很多的經驗與借鏡， 如果海峽兩邊的善意互動能持續下去，對於未來中國的前途，必能發揮相當地作用。 從這三一個理由來看，中國在二十世紀末，實在是處於最有利的發展良機。但，我們若從悲觀的角度 來看，則中國的前途也可能是充滿危機的，其理由亦有三 .. H 兩岸關係能否理性開展?由於四十多年的分隔，兩岸之間的若干關係是非常薄弱的，譬如彼此的誠 意與善意要為對方接受，就不是很容易建立的，往往會因為執行的不當，使關係呈現緊張甚或倒 退。中國現今雖說外思減輕，但更不容訐出現內戰，否則現今武器之毀滅力量，足可使中國在二十 一世紀還復興不起來。但兩岸間確實有些不確定的因素，無法令人安心，一旦兩岸捨和平而就武 力，則兄弟情感的破裂將百年難合，而中國也將永遠埋下不安的種子。 口誰能保證大陸繼續開放?眼前鄧小平的路線是維持著局面，連陳雲也公開表態支持了，但一個靠人 說了算話的體制，基本上是脆弱的，誰能保證鄧小平之後的路線?這是很多人關心的，大陸能否步 上長治久安的道路，建立「法治國」是必走道路，但假如走的不是這條路，那麼，各種目前流傳的 猜測萬一成真，中國也必將前途坎河了。 5三民主義學報第十九期 日台灣的民主政治能否良性發展?從某些現象來觀察，台灣現階段的民主政治，確有為人詬病之處， 也往往成為大陸方面挪瑜的對象。究竟台灣政壇的一些現象，是過度性質的?還是基於傳統性、文 化性的病源，有待深入分析，但今天卻是誰也不敢說台灣的民主政治會不會朝向理想方向來提升或 墜落。不過，萬一台灣的民主政治之病態遲遲不能痊癒'確會使整個中國的民主前途蒙上陰影，將 使大陸的政治發展更不容易打開一條光明的出路。 因此，總結來說，中國現在正處於歷史的十字路口，我們到底一要走向天堂、或是地獄，端賴我們謹 慎地跨出每一個步伐。
四、孫逸仙思想與民族復興
孫逸仙思想在中國現代思想史上，有其獨特之地位，即就世界性之意義而言，也愈來愈多現象顯 示..
孫逸仙思想具有相當濃厚的世界性價值，也具有相當進步的未來學性質。孫逸仙思想雖產生於十 九、廿世紀之間，但由於其精確的科學基礎，以及宏闊的時空視野，使得他的思想對後代仍深具價值。 尤其他對中華民族的危機之由來，以及復興民族的途徑，皆有悲憫而深刻的思考，使得我們今天在探討 同樣的命題時，可以借重他的智慧，來發現最好的民族復興之路。 我們當然不應該把今天所面臨的所有問題，都丟給孫逸仙先生，要求他像阿拉伯神燈裹的巨人那 般，給我們十全十美的答案。不過，我們假如能懷抱謙虛誠摯的態度，來面對民族復興的莊嚴課題，那 麼，從孫逸仙思想的魯殿靈光之中，我們確可獲得很多的歷史教訓與智慧，有助於我們走出一條具有進 化意義的新道路。 落實到結構與制度的層面，來相對應探討孫逸仙思想與民族復興的關係'牽涉到具體發展策略的討論，爭論性較高，不在本文論述範圍，姑存而不論。僅從民族復興的統整性大方向來看，孫逸仙思想與
6廿世紀末的中華民族之復興，最具有啟發性的關聯焦點有三 .. 付是大公無私與和平謀國的精神 .. 對一個政治人物而 ---7 「大公無私」不是嘴巴說的，而是看他是否 真能放棄既有的權力地位，以此觀之，孫逸仙先生確是國史上少見政治人物，他的思想，不為自家 想，也不是一黨之私想，而是為國家天下想，這是今天的中國最需要的，也是中國人懷念孫逸仙先 生的地方。至於孫逸仙先生的和平謀國之思想，更處處表現在其一生之言行中，並且認為和平是中 國的固有道德，也是「王道文化」的真精神所在，這對於今天尚處分裂的中國，尤其富於意義。我 們固然要在國際社會扮演維護和平的角色，對於海峽兩岸關係的促進，尤其要堅守和平統一的原 則，絕對不可將好不容易累積起來的國力，耗在戰爭上面，如此則中國終有統一復興之希望。 口是孫逸仙先生推動中國現代化的先後次序值得我們採用 .. 在「建國大綱」中，孫逸仙先生明白指 出
..
建設之首要在民生(第一一條)，其次為民權(第三條)，其三為民族(第四條)，這是非常重 要的本末次序，值得海峽兩岸當政者注意。台灣過去凹十多年的發展次序，基本上是本此方針進行 的，獲得不錯成效。今後大陸的發展，應該好好體察孫先生的這一遺教。更重要的，兩岸關係的演 7 孫逸{山思想與中華民族之復興 進，最佳途徑其實也在其中了，在近程以各自發展經濟，提高生產力與國民所得，並促進雙邊經貿 合作為實務。中程則漸次謀求社會之相互禱化，以及政治系統上之相融，這是水到渠成之事。最後 則完成統一二達到復興中華民族之目的。這樣的過程，是相當理性且符合兩岸人民共同利益的，如 果錯亂了程序，貪功躁進，恐怕欲速不達，甚至南轅北轍，這是值得兩岸決策人士深思的。 日孫逸仙先生認為民族復興的重要方法之一，是發揮文化創造力，在學術技事上成為世界先進國家， 才能真正奠定中華民族的地位。這也正是值得海峽兩岸知識界共同深思的一點。未來的中國，如何 在文化上掙脫對西方的倚賴，創造進步且具特色的新文化，能與西方文化分庭抗禮，甚至超越西方 文化，取得人類文化工流的地位，這是一條漫長的路，但是以中華民族的天賦條件，加上佔有全人三民主義學報第十九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