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病研究甘苦四十年

植病研究甘苦四十年 ¹

林益昇教授 亞洲大學生物科技系

摘 要

「退場時，背影要很美」是何等的境界。我在美國華盛頓州立大學拿 到博士學位（1978年）後，一直到1988年，整整在農試所待了十年，期間 我很會做實驗，但不會解決農民的問題，不過我卻建立了許多的人脈。後 來我轉到中興大學，一待就待到2009年。我的研究主題包括水耕蔬菜根腐 病與豌豆芽菜根腐病、三品苦瓜、四腳絲瓜、洋香瓜黑點根腐病、薑軟腐 病、茭白筍基腐病與矮化症（產期調控）與胡瓜萎凋病等，都是用最簡單 的方法來解決我們植病的問題。要用這種自然智，除了實驗室內的基礎原 理探討之外，另要找到得了研究癌的農民來進行田間試驗，來解決實際的 問題。在實驗室團隊的研究工作，就像大家舞動著相同的舞步，你跟著我，

我跟著你，這種感覺類似於打美式足球，然後我（四分衛）喊「give me nine」，

你就喊「nine」。那時候我們的眼神，就是那個眼神，我們成為一體，我們 面朝前方，目標一致，勇往直前，永不懈怠，奮鬥再奮鬥，這就是我最享 受的時刻。禪宗有句話「我眼本明，因師故瞎。」這句話是說「我的眼睛 本來雪亮得很，就是因為老師教錯了，把我教的變成笨蛋。」我已六十四 歲，要退休了，針對這一點，我是非常警惕的，雖然我們都憑良心教學，

但是有時候還是會教錯。現在亞洲大學找我去任教，竟然是看上我的第二 專長─通識教育。我不知道什麼時候，通識教育變成了我的第二專長。最後，

布希總統在一次電視演講中講了一句話：“We are going to stay, and fight.”

聽懂了嗎？我們要stay and fight，要把目標咬住不放。我們的生命是永遠的

1 本文是林益昇教授之退休講演稿（July 24, 2009）。

續流，我們是一直在流動的。

關鍵詞：病害研究、基礎研究、田間試驗、團隊合作、通識教育、第二專長

前 言

1-1.「離開時，記得關燈」(盡本份)

「退場時，背影要很美」(何等境界)

很多人講，你要退休了，離開的時候要記得關燈。我看了前海基會會 長辜振甫先生的傳記，因為他喜歡演平劇，最愛唱空城計，所以他說退場 的時候背影要很美。若拿上述兩句話相比較的話，個人認為前者是盡本分，

而後者的境界比較高。

1-2.「告訴人民，我已盡全力了。」(死而無憾？)

「我的圍棋棋力還未上段啊！」(還在談戀愛)

「讓我再吃個麻糬。」(什麼意思？)

這是人要過世前常被人家問的一句話：「XX，您還有什麼話要交代 嗎？」

第一句話是維多利亞女王的回答，她說她已經盡力了，她覺得死而無 憾？我認為這個也只是盡本份。

第二句話是有一個女作家，今年的台灣文學獎得獎人，她從台北搬回 彰化二林，因為爸爸年紀大，她希望回去一邊寫散文，一邊跟爸爸住一段 日子。結果她爸爸就在這段期間過世了。爸爸嚥氣前她問道：「爸爸你還有 什麼話要交代嗎？」她爸爸說：「真可惜，怎麼我圍棋棋力還未上段啊！」

這是告訴我們什麼呢？我們上了年紀或退休以後，一定要再談戀愛。這裡 說的談戀愛，可不一定是跟異性談戀愛，像這位爸爸就跟圍棋談戀愛。還 有我知道我們敬愛的郭孟祥老師，雖已退休多年，現在都還在看日文版食 用菌的專書。

那麼第三句話呢，是宋朝有個和尚，叫什麼名字我忘記了，他要過世 前，把他的徒弟都叫到身邊，「來來來，坐到這裡，我這個老和尚要過世了。」

小和尚問道：「師父啊！你還有什麼事情要完成的沒？」他想一想說什麼好 呢？嗯，想到麻糬很好吃啊！於是説道：「這樣就死去太可惜了，可以讓我 再吃一個麻糬嗎？」這是什麼意思？

請看這張照片，我們民國五十八年級的畢業照，看那個時候我們的老 師們，你有何感想？我剛才還說呢，讓我再吃個麻糬怎麼樣？再看下一張 照片，這是去年帶我太太來到 DC 的華盛頓紀念碑前的那個廣場，度蜜月 啊！因為我結婚的時候正擔任系主任，很忙。我的長官說：「哎呀！人家在 家裡也可以度蜜月的。」所以當時就沒去度蜜月，這是我的過程呢。我在 這裡有一點感想，我要再吃個麻糬啊。

正見與不正見

2-1. 慢跑與入禪

我常常講一個叫做正見，一個叫做不正見的，這有點是佛經裡面的名 詞，但是可以套在這裡使用。我喜歡慢跑，在座有很多同學都跟我在操場 慢跑過的，你是否會覺得慢跑很無聊嗎？我就去看書，看日本人寫的書說 慢跑會入禪。這個禪字的左邊是個「示」字，右邊是一個「單」字，合起 來就是「示單」，換句話說，你在同一個時候，重複做很單純的動作，你就 會入禪。例如和尚教人家重複唸「南無阿彌陀佛」的佛號就會入禪，對不 對？如果按照這樣來講，換做唸什麼「雞屎鴨屎」，應該也會入禪啊，對不 對？你們看著這就是我跑步的動作(原地做跑步動作)，我是不是像瘋子？

日本人說你很單純的做這種動作四十分鐘，你就會入禪，所以有一天 我就入禪了。我在中興大學跑步的時候覺得有一股真氣，從背脊骨由下上 來，你知道嗎？我跑步的時候，操場的草皮皆為我歡呼，「萬歲！萬歲！林 教授萬歲！」所以那一陣子我非常得意，逢人就講我跑步跑到入禪。有一 天我到高雄出差碰到我高中同學，他是中醫師，他聽我吹完牛皮後，就很 不可思議的看著我，問我那一股真氣上來後，有沒有沿著任脈再下去?我說 沒有啊！倒像岳飛寫的滿江紅，「怒髮衝冠」，頭髮都往上飄哩。他再叫我

伸出手來，並幫我把脈，再翻翻我的眼皮看一看，然後說：「你不能跑了。」

我問「為什麼？」他說：「再跑就會休克，如果不相信，健保也不要花什麼 錢，你去檢查，你一定是血脂肪過高，所以你跑步的時候，或許氧氣一時 夠不到或是什麼的。」回來後，我半信半疑跑去抽血檢測。果然被他講中 了，我是血脂肪過高。所以跑步跑到所謂入禪，認為自己身體好，達到一 個什麼境界，那叫做「不正見」；如果跑步會有入禪的現象，而知道是身體 不適，這才叫做「正見」。所以我們對很多事情是不知真假的。

2-2. 鑑定古董 (不知真假)

譬如說，我們到故宮參觀，問那個教授說：「我要怎麼知道那個古董是 真的啊？」他說：「你要先知道什麼是假的啊！要不然你怎麼知道是真的。」

聽了以後就覺得不對啊！就再問一次：「那我要怎麼知道什麼是假的啊？」

他說：「笨蛋！你當然要先知道什麼是真的啊！」所以我們永遠不知真假。

譬如說我現在這裡再套一句話：「大家都知道海洋裡面至少有一滴水，但是 很少人知道一滴水裡面有海洋。」你有了解什麼嗎？

2-3. 『我眼本明，因師故瞎。』

禪宗的這句話是說我的眼睛本來雪亮得很，就是因為老師教錯了，把 我教的變成笨蛋。你有沒有看到很多學生進了實驗室後，越教越笨啊！這 不是學生的錯，而是「老師，你教錯了。」我是當老師的，我已六十四歲，

要退休了，針對這一點，我是非常警惕的，因為我們不知道什麼是真的，

什麼是假的。雖然我們都憑良心教學，但是有時候還是會教錯的。大家可 以看到我這張照片，我這一生不管是跟農民演講或跟學生上課，我是常常 在演講的，這是講到最後我的一個感想。

植物病理學家的基本功

3-1. 口袋裡的五百元 (弄清楚庫克氏法則)

我常跟我的學生講「口袋裡的五百元」來比喻庫克無法則之盲點。譬 如說晚上睡覺前放了五百元於口袋內，明天早上起床時口袋裡還有五百元

嗎？有呢？或者沒有呢？為什麼呢？

第一種情況是我太太因為買菜缺五百元，趁我熟睡未醒時，摸了我的 口袋就拿走了，所以我起床的時候口袋裡沒有五百元。另一種情況是口袋 裡還有五百元，但記得是一張新鈔，怎麼一夜之間就變成舊鈔？原來我太 太上過市場後，已經將大鈔找開了，回來時我還熟睡未醒，她就把從市場 找回來的五百元舊鈔，放回我的口袋裡，所以變成舊鈔。

我說植物病理學家就是在做庫克氏法則，看來簡單，其實不然，很多 病害的庫克氏法則是很難完成的，你要熟悉「口袋裡的五百元」的這種基 本功。

3-2. 三十二張馬鈴薯煎餅 (抱死植病精神)

第二個植病的基本功，即是舉例「32 張馬鈴薯煎餅」來講解我們常抱 死植病精神。有位植病系的同學，因為他爸爸認為植病不賺錢，所以畢業 後再去學「後中醫」，現在已經當了醫師，但他仍以植病精神行醫。有一天 有個裁縫匠因咳嗽來看病，好像很嚴重。他就先做了一些檢查，請患者下 個禮拜再來看結果。我們這位醫生趕緊拿出植病精神─查文獻。結果查出是 肺腺癌。下禮拜那個裁縫匠來了，醫生說：「是肺腺癌，我已查過文獻，肺 腺癌沒藥醫啦，沒辦法啦，你回去等死吧。」裁縫匠說怎麼這樣。醫生說：

「我告訴你，我們植病系的精神是要查文獻的，我查到的文獻都說肺腺癌 是沒救的，你只剩三個月的生命，回去做些你高興的事吧！」於是裁縫匠 就哭哭啼啼的就回去了。

當醫生的，給人家講這樣的話，內心是很困難的，對不對？所以過了 三個月，醫生特地到裁縫匠的店舖去看看，結果看到這位西裝師父正翹起 腳，吹著口哨，正在使用熨斗哩。「咦！你怎麼還沒死？」他說：「謝謝醫 師，因為你建議我回來做我高興的事情。我就是最喜歡吃馬鈴薯煎餅，所 以我太太就做了許多馬鈴薯煎餅，我一口氣就吃了32 張，我就沒死啊！」

這位醫生趕快提起另一個植病精神，拿出筆記本寫下：「如果一個人患肺腺 癌，只要吃32 張馬鈴薯煎餅就不會死。」這是事實阿！你們有在寫實驗室 日記嗎？

後來又有一個鞋匠來看病，他一檢查，唉呀，也患肺腺癌。他說：「我 告訴你啊，偏方呢，知道嗎？以前沒有人知道喔，現在知道了，你回去吃 32 張馬鈴薯煎餅，肺腺癌會好的，有例子啊！」這個鞋匠就很高興的回去 了。過了一陣子，這位醫生也跑到鞋匠家去看看，結果看到他家的門口貼 了兩個字─「忌中」，就是有喪事啦！「咦？不是叫他吃 32 張馬鈴薯煎餅 嗎？」他太太說：「有啊！就是吃了32 張，一張也不少，但是還是死啊。」

這位醫生，此時又發揮植病精神，拿出筆記本記下：「一個人若得肺腺癌，

吃32 張馬鈴薯煎餅後，如果他是裁縫匠，會好；如果是鞋匠，就會死。」

各位同學，這是老師教的植病基本功嗎？做研究的人可不能抱死植病精神 喔！

什麼是創造性的活動？(人之異於動物)

4-1. 我們談過植病精神之後，就要講創造，創作。人跟動物有什麼不一樣？

如果是一條狗，牠就要長的像一條狗，生活得像一條狗，死去的時候也像 一條狗，這個叫做宿命。從沒有狗來跟我們說，牠要當植物病理學家或是 會計師。但是人就不一樣，人的生命是一塊白板，你怎麼寫你就會變成什 麼。你要當科學家，你要當農夫，你要當運動員，你要當什麼都可以，你 是自由的，只要你寫上去就是創造。那麼如果今天我們想要創造，坐在這 裡這樣想喔，想要創造什麼東西就會創造嗎？我告訴你，門都沒有。那麼 人類是怎麼創造的呢？人類創造不是創造以前你沒有的新東西，而是由我 們自覺有一個價值的理想所引導，同時他會對心內心外一切不相干的阻礙 加以排除或超化，然後很重要的你要持續這種心境而不間斷，就是說人要 有一個理想在活，要有一個理念，要有一個目標，這個叫做精神。因為你 這樣子做，會間接的改變環境，有一天就會發現你創造了東西。很有學問，

口若懸河像我現在在這裡講這只是以前努力過，目前習慣之，不是精神。

4-2. 舉例說明：我講這種東西，有時候會講得讓大家聽不清楚，所以常喜 歡舉例。

(1) 寫雜感不須甚麼精神；寫長文或千錘百鍊之短文，橫說豎說歸宗一旨，

排除和駁斥不相干之概念與錯誤，便要精神。

(2) 準時上下班不須精神；成就一事業，躹躬盡瘁，便須精神。

(3) 塗鴉不須精神；作一數年才能完成之壁畫，雖貧病交加仍手揮不停，

便須精神。

(4) 偶作善事不須精神；而發心成佛作祖，使天理流行不斷，便要精神。

(5) 學者提理論，藝人創造風格，都須精神。

那一天我才跟謝文瑞老師談到這一點，我雖然不喜歡周杰倫的歌，但 是我很佩服他創造風格的精神。

4-3. 「舉世而譽之而不加勸，舉世而非之而不加沮。」、「雖千萬人，吾往 矣。」

我講這麼多是在傳遞什麼訊息？就是說當我們憑著理念在努力的時 候，即使有千軍萬馬都擋我不住。你誇獎我，你批判我，都無所謂，我還 是按照我的理念勇彺直前。

4-4. 我們的創作品

◎1978-1988 年只會做 ‘Me too experiments’(不會解決問題)

我有沒有創作什麼東西呢？從1978 年拿了博士學位以後，一直到 1988 年，整整在農試所待了十年，期間我只會做me too experiments，人家做什 麼我就跟著做什麼，不會解決問題。那個時候邱人璋老師在農發會，他告 訴我「當教授就是要解決問題啊！」尤其在農試所這種單位，農民也這樣 跟我講。那個時候汪碧涵老師就在我的實驗室裡當學生。這十年我沒有成 功的防治過任何一個植物病害，我在幹什麼啊？告訴你，我建立了人脈。

各位同學，這一點是很重要的，你要建立人脈。然後在這裡也可看得出來，

國家培養人才是要長期進行的的，我承受國家栽培之恩。再強調一下，我 於 1978 年取得博士學位，到 1988 年，我不會解決問題，我不會防治一個 病害，卻做很多實驗啊，但是就沒有解決問題，怎麼了？坦白講，期間我 幹了十年的系主任，對研究工作是很傷的。當年我幹系主任期間總共辭職

三次，萬所長都不讓我辭，後來換了一個所長，我不用辭，就自動下臺了。

他是我的恩人啊！我有被釋放出來的感覺。後來我轉到中興大學來，一待 就待到2009 年。

◎1988-2009 年的一些作品

(1) 水耕蔬菜與根腐病(Pythium myriotylum)與 (2) 豌豆芽菜根腐病(P. aphanidermatum)

剛到中興大學時，擺開行政工作以後，我研究水耕蔬菜以及豌豆芽菜 根腐病，那時是黃淑華小姐和黃晉興先生跟我一起打拼。藉著這些計畫的 進行，在長輩、師長和朋友們(都是我的恩人)的呵護下以及在農委會和農林 廳的補助下，我建立了溫室和實驗室的設備。我講這麼多就是要表明，如 果你是剛從學校出來，你就要努力建立人脈，將來才有辦法做事。那時也 邀請 Dr. M.E. Stanghellini 從美國過來，在中興大學舉辦有關 Pythium 的 workshop。就這樣，我就牛刀小試，第一次會解決植病的問題(好高興)。直 到現在水耕蔬菜的業者仍一直找我幫他們解決病害問題。

(3) 三品苦瓜

得研究癌的農民有如木拉那斯魯丁 (自然智與後得智)

我在中興大學努力多年，終於做了一個三品苦瓜。很多人都聽過我那 三品苦瓜的演講，今天再講就沒有意思了，但是我要在這裡告訴大家，就 是如何將「自然智」與「後得智」應用於我們的植病研究裡。我們因為受 植物病理的科班訓練，所以一碰到問題的時候 我們的腦袋老早就隨著老師 的那套想法(後得智)想下去，往往無法解決問題。

我們得用自然智 (燒知燒，冷知冷)，才有辦法解決問題的。請你想想 看，當苦瓜萎凋病嚴重發生時，誰最關心這個病害？最關心的就是農民啊，

對不對？所以研究人員要常去和他們哈拉，然後他們就會講出很多想法。

有些農民好像得到了「研究癌」，不做研究就會很難過，他們自己出錢出力，

做了很多嘗試。

舉例來說，以前有一個老處女生病，每天都失眠，她對醫生說：「大夫 你有所不知，每天晚上從床鋪底下會跑出一個男人想欺負我，好恐佈喔！」

醫生給他吃什麼藥都沒辦法治癒。那天就碰到她的木匠姐夫，名叫木拉那 斯魯丁。木匠姐夫就說：「你們都離遠一點，今天晚上讓我進去她的房間，

讓我來想辦法。」其他人想，人家是小姐耶，所以都來到房間外面聽消息。

只聽到那個老小姐在那邊大叫：「你怎麼可以這樣？你不可以這樣啊！你真 該死。」木拉那斯魯丁說：「這種事情妳老早就該做了，現在做還未遲啊！」

外面的人聽了都熱血沸騰，到底他在裡面給人家做什麼治療啊。碰一聲，

門被打開。只聽木拉那斯魯丁說：「治好啦！哼，怎麼樣，現在沒有床鋪底 下了，還會有多少妖魔鬼怪要從床鋪底下出來？」原來他把那張床的四支 腳給鋸斷了。

自然界都是用最簡單的方法來解決我們植病的問題，一些生態裡面的 演化事實也都差不多啦，要用這種自然智，要找到這種得研究癌的農民來 進行討論。

(4) 四腳絲瓜(略)

(5) 洋香瓜黑點根腐病(略)

(6) 薑軟腐病(Pythium myriotylum)

我想要講的就是薑軟腐病，這個題目我做了好久，現在年紀比較大了，

也不喜歡吹牛皮，其實我把薑軟腐病防治住了。那為什麼你們都不知道呢？

因為一清專案把大哥抓去關之後，二哥變的很厲害，所以現在田裡嚴重的 病害已經不是軟腐病，而是叫做「賓拉登」，賓拉登就是薑的青枯病。你想 知道怎麼防治軟腐病的嗎？其實說穿了也不值錢。我們到名間鄉看看軟腐 病不嚴重的薑田，就是那些輪作種過鳳梨的啊。種鳳梨最大特色就是使用 許多的尿素，所以就把尿素拿來用用看，結果就治好了軟腐病，你們不是 也用磷酸來防治phytophthora，還是尿素來治這個東西，但是他就變成了賓 拉登，目前仍束手無策。

(7) 筊白筍基腐病與矮化症(產期調解)

這是我博士班學生，黃晉興先生，他做埔里美人腿基腐病的研究，TVBS 給他做了20 或是 30 分鐘的特別報導其產期調節。因為這是他的博士論文，

我不講太多其內容，我只講我的重點。茭白筍基腐病，曾國欽老師說是細 菌所引起的，黃晉興說是Pythiogetum 所引起的，有爭論，這是科學界常有

的事。當晉興來找我指導博士論文的時候，我就建議做茭白筍病害的題目。

他認為不行，因為他已經做四年了，卻仍渾沌未明。我說打起精神再做做 看，結果他去做了一個排水處理，就是說在夏天，做田間排水，想避開嚴 重發病的環境(逃病)。結果第一季的茭白筍的種植時間勢必往前移，就會碰 到低溫，而茭白筍在低溫環境下，就會產生一種病害，叫做「矮化症」。我 告訴晉興：「你要像我看遍苦瓜田一樣，請你去看遍所有的茭白筍田，除了 看發病田之外，也請看那些未發病田。你也要找到那些得「研究癌」的農 民，跟他們討論為何不發病啊！閒話少說，後來農民就講啊，那路旁有路 燈的茭白筍田少有矮化症。哈！晉興就做了三、四年的研究，結果成功的 用燈光防治茭白筍矮化症，這個貢獻非常大，至少也讓埔里地區多賺幾億 元，但是很難寫成博士論文(按住不表)。我今天說這個過程的重點是什麼 呢？請仔細聽了：「很多事情，因為我們決定這樣子做，所以你後面會出現 那樣子的問題。後面有什麼問題？就是基腐病啊！細菌引起的嗎？真菌引 起的嗎？有爭論，又無法防治。現在我們轉一個方向來進行，也就是提前 種植茭白筍，那些跟基腐病有關的問題都消失了，變成矮化症的問題，而 矮化症是較容易防治的。」這個題目講到此為止。

(8) 胡瓜萎凋病 (Fusarium oxysporium f. sp. Cucurmerinum)(略)

4-5. 未來可能作品

◎醫師說：「教授35 年次，又是學農，應該屬於當年聯考沒考上醫學院的 那一群。」

很多人問我退休以後還工作不？我說，生命裏沒有所謂的休止符啦。

我在這裡要跟各位報告一下，因為我要去亞洲大學執教，人事室就要求我 到醫院檢查身體。我碰到那個醫生年紀跟我差不多，他是台大醫學院畢業 的。「教授要去亞洲大學嗎？請去拿一張單子填一填，並交150 元。」他還 問我現在幹什麼工作？我說在中興大學教書啊。醫生邊聽邊蓋章，然後忽 然說：「喔！35 年次，你教植物病理啊！農學院喔，你就是屬於當時沒考上 醫學院的那一群。」各位同學，我們那個時代的大專聯考是分為甲、乙、

丙三組，考丙組的就是想考醫學院的，考不上就去讀農學院，就是這群人。

你們現在運氣好的，醫學院考不上可以跨組填志願，我們那時候不行，醫 學院考不上就是讀農學院。這醫生說的話，如果出自我口，我就是謙虛啊。

但是台大醫學院畢業的跟我說這種話是什麼意思？他是什麼意思？你們認 為是什麼意思？有同學說令人聽了不舒服，但是我看著他的臉，卻起了憐 憫之心。我怎麼會有憐憫之心？告訴你：「台灣有很多醫生，他們人生的高 潮一直停留在19 歲；到現在都已經 60 歲了，還念念不忘 19 歲時考上台大 醫學院的人生高峰。」同學們啊，生命應該是個續流，沒有停止的。

(1) 金線連莖腐病(Fusarium oxysporum) (略)

科學家的特性

所有能取得一定地位的科學家，都是頗具野心並辛勤工作的人，從來 就沒有所謂的「朝九晚五」的科學家，許多科學家一天工作將近15、17 小 時，或至少在他們事業的某一階段是如此。然而大部分的科學家都有廣泛 的興趣，有些甚至是業餘的藝術家，形形色色，有外向、內向、多產，有 的專注於撰寫少數主要的書籍或論文，沒有一定的性格來刻畫典型的科學 家。做一名生物學家，並不代表擁有一份工作，而是你選擇了一種生活方 式。(注意培養第二專長)

我這裡寫著：「要注意培養第二專長」。人家找我去亞洲大學，竟然是 看上我的第二專長─通識教育。我不知道什麼時候，通識教育變成了我的第 二專長，但是，你一定要有第二專長。

請看這一張照片，他是我的師公 Dr. W.C. Snyder，你知道嗎？謝文瑞 老師是Dr. Snyder 的關門弟子，他退休前最後的一個弟子。而我的老師 Dr. R.

J. Cook 也是 Dr. Snyder 的弟子，所以論輩份的話，謝文瑞老師應該是我的 師叔。 Dr. Snyder 和孫守恭老師合作 10 年，晚年的時候，他還常帶 Dr. Sherry Smith 一起來台灣的。有一次，Dr. Snyder 來台灣的時候已經退休了，他到 農試所看我 ，閒聊時我就請教 Dr. Snyder：「您覺得退休像什麼樣子？」他 說：「退休像老女人在穿胸罩。」這是什麼意思？他要我去問Sherry，我就 去問sherry，老女人穿胸罩是什麼意思？Sherry 說：「你聽他的？不要理他。」

我敘述這件事情，謝文瑞老師一定能體會其中之妙的。Dr. Snyder 是很樂 的，「Sherry 是怎麼講的啊？」他問，我說我問不到答案啊，請開示吧。他 說：「老女人和年輕女人穿胸罩不一樣之處，就是兩位都做相同的工作，但 是前者的位子低了。」這就是退休。這是科學家的特性之一，沒有一定的 性格來刻畫典型的科學家的。

師生(徒)關係

6-1. 老師跟學生叫「師生」，師父跟徒弟叫「師徒」，師生和師徒是不一樣 的。師生是一人對眾人，所以老師講話一定都是講冠冕堂皇正面的話。你 有沒有看過一個老師罵全班的，不會嘛，又不是頭殼壞去，怎麼可以罵全 班？對不對？這中間的意義大為不同，因為老師是對眾人傳授知識，師父 是對個人示範啟發智慧。你可以遠離老師或保持距離，但是對師父你則要 靠近一點，我跟學生講，你聽到了嗎？要靠近一點。我們從這方面來看，

大學部的學生與教授的關係的比較像師生，但是研究生跟指導教授的關係 就比較傾向於師徒了。

6-2. 所以師父就要傳法給他的徒弟，傳法最初是建立在方法的授受，是比 較淺薄的知識性層面，任何人都有平等的機會接受方法的訓練。但要進一 步開發智慧而有所創作，最後要達到師徒之間的心心相印，整個過程都是 非常嚴格慎重。

我今天為了勉勵同學，不是在這邊show off，我拿出這張，是 1978 年 的畢業典禮，我在Washington State University 獲頒博士學位的照片。請看 畢業生站一行，指導教授站一行，輪到你的時候就是這樣，兩個人同時走 到前台來。後面這位是我的指導教授，前面這位是我，當Dr. Cook 為我掛 上披肩，並在耳旁輕輕的說：”Congradurations, Dr. Lin.”的剎那間，我就成 為一個博士。請看站立旁邊的校長和教務長，他們只有觀禮的份。我的博 士學位不是校長也不是教務長給我的，是我的指導教授給的。這就是我在 強調的師徒關係。

(1) 「彼可取而代之。」(英雄) 和 (2)「有為者當若是。」(豪傑) 我說要勉勵同學就讓我想起來，想起來什麼？秦始皇有一次出遊的時 候被兩個人看到。一個叫楚霸王，看到秦始皇的威風後，講了一句話：「彼 可取而代之。」另一個人是漢高祖劉邦，他也看到秦始皇出遊，他說：「有 為者當若是。」你看楚霸王是英雄耶，「彼可取而代之？」將對方殺死？革 命喔。再看那個劉邦，「有為者當若是」是豪傑的表現。所以兩個人的高下 立判，當然楚霸王輸，劉邦贏。我之所以談這個例子，就是勉勵同學們，

你將來也會獲頒博士學位，有沒有這樣子想啊？你將來也會獲獎啊，你將 來也會什麼的？你要本著「有為者當若是」的理念。

6-3. 剛才講這師生之間的關係，從老師對學生的重要性來說，如果一個人 沒有師承或不經老師指導，只靠自修有了成就的話，可能進入一個階段以 後，會自大、傲慢、自以為已經證了最高的境界，而不自知實際的程度。

如果有老師隨時指點你的錯誤，隨時鞭策你上進，就可以避免停頓在不成 熟的階段，自我陶醉。師徒之間的關係，就是在這不斷的指導、不斷的鞭 策、和不斷的印證中日益密切，師父或許不能實際給你什麼東西，但會指 點一個方向，幫助你完成預定目標，但必須學生自己肯努力學習。

我要在這裡講一個感想，如果學生自己想要學，老師不費力，你知道嗎？

稍微引導一下即可；如果學生自己不想學，這個老師會累死的，我的感觸 很深。

6-4. 剛才是講老師對學生，從學生對老師的重要性來說，師父也需要有學 生，如果老師座下有幾位出格大器，非常勇猛精進的話，就會激勵老師也 加緊學習，逼著自己也要上進，境界一天天的往上提升，如「水漲船高」， 產生「教學相長」的效果。因此師徒之間在專業上的進步，也是互相影響、

互為因果的。老師沒有高明的學生，老師不會進步。 但高明的弟子，不一 定出自名師之門，然而卻又大都出自名門，明師難求，能遇明師是一大福 氣。明師的教育方法是非常活潑的，沒有一成不變的規則，因人施教。因 此在同一師門造就之下的許多學生將各有風格、各有機用、各有方法，會

開創出各種不同的成就。請看這張照片，碧涵啊！那個時候還很年輕，那 個時候我還有很多頭髮。

6-5. 師生的互動

(1) 啟蒙植病世界 (郭孟祥)

所以師生之間有這麼多關係呢，我在這裡要講幾句感恩的話，是講不 完的，但我舉幾個例子來講。郭孟祥老師是我的啟蒙恩師，我光寫「啟蒙」

兩個字就夠了。我發現，一生做到要退休的時候，心裡記住的還是啟蒙恩 師講過的話。

(2) 『教植物病理學的密訣是帶到田間』(孫守恭)

孫老師以身作則，顯示植物病理學教學的秘訣是帶到田間，現在很多 研究人員都不到田間走動。請問孫老師：「是不是這樣子啊！」

(3) 『當教授就是要解決問題』(邱人璋)

邱人璋老師因為他在農委會都碰到實際的問題，他告訴我：「當教授就 是要解決問題。」我都記在心裡，要解決問題。

(4) 『總要讓這個世界能夠運轉』(貢穀紳)

貢校長現在在美國，否則他今天會來，「總要讓這個世界能夠運轉啊！」

這就是貢校長的教誨。

(5) 『記住學生的名字』(林奕耀)

林奕耀老師是我念大學時候的班導師，他都會記住學生的名字。他告 訴我：「益昇啊！要記住學生的名字喔！」我告訴你們啊！我們系上有兩個 老師很厲害的，一個是孫守恭老師一個是林奕耀老師，你住在哪裡，你的 祖宗八代和親戚什麼的，他都知道啊。

(6) “Never give up, never stop.” ( R.J. Cook)

我的老闆Dr. R. J. Cook 說”Neiver give up, never stop.”美國人都這樣，

永不放棄永不停止，要你一直往前衝。

(7) 上面講的是我的老師，那我的學生呢？

我上通識教育的課就有大量的學生。請看這張照片，我有粉絲學生喔！

這是亞洲大學的學生，也會寫卡片來。還有我的導生班，那一天弄來這張

大卡片，還送花，要吃割包，還要聽我演講。我在這裡舉個例來講，有個 同學寫e-mail 來，他已經畢業十年了，他寫道：「老師當年您在課堂上講的 那句話我聽進去了。」唉呀，那一句話感動了學生嘛，原來是這句話：「當 我們在生命的牌戲裡，沒拿到好牌那也沒辦法，只有盡量利用這些壞牌打 出一個好局面。」

有些女孩說我要有瑪麗蓮夢露的身材，但是妳沒有拿到好牌，你就只 有盡量用這個壞牌打出一個好的局面，否則妳只有回去跟媽媽講，再擠進 去子宮裡面，再重新出世一次。但現在來不及了呀，因為已經出世了呀。

有人就註定有糖尿病了，知道嗎？這個就是沒有辦法的。這句話我也要送 給沒有好記憶力的同學，很多同學說他記憶力不好。我說如果只是有限的 才能，為了能夠徹底進行你的研究工作，你要把日常生活中的小細節盡量 忘掉，因為他們是記憶力的寄生蟲，使用你堅強力與抵抗力，深深地專注 於你研究之問題，三摩地之渾然忘我，像黑板一樣的腦袋，可擦、可寫。

很多人的腦袋就是不能擦又不能寫，或者你如果只能寫不能擦，沒多久你 就頑固了；你如果只能擦不能寫，我跟你說沒多久就癡呆的。

通識教育(略) 朝三的法則 (略)

「大」的思維法則 (略)

完結篇?續篇？

最後，我要講一個結束，到底是完結篇？還是續篇？

10-1. 最享受什麼？

我要退休了，我這一生從十九歲進入中興大學學植病，到現在已將近 四十四年了，我最享受的是什麼？往往不容易回答，我就喜歡舉例子來說

明。我在美國念書的時候，那時候美式足球舊金山四九人隊的四分衛名字 叫Montana，他們那年得了總冠軍，記者訪問：「什麼最令你感動？」Montana 說：「最令我感動以及難以釋懷的魔幻時刻，不是觀眾的歡呼，也不是獲得 總冠軍的剎那喜悅，不是的。」「那是什麼呢？」他說：「當我們在球場上，

擺開進攻的陣勢，大家面向前方，目標一致，那時，其他隊員看著我的那 個眼神，那個眼神啊！」你們了解美式足球嗎？當大家面向前方，目標一 致，那個時候，那個四分衛大叫” Give me nine, give me ten...”在那裡用暗號 的時候，所有的球員都看著他的眼神，他說，那個就是他最為享受的魔幻 時刻。

我們這裡有很多同學一定要了解，我們一個小小實驗室的團隊，在做 三品苦瓜研究的時候，我們舞動著相同的舞步，你跟著我，我跟著你，然 後我喊「give me nine」，你就喊「nine」。那個時候我們的的眼神，我們是 一體的，你如果到我研究室，卻沒有達到這個魔幻的時刻，你我就離遠了。

你知道那個眼神嗎？就是那個眼神啊，我們成為一體，我們面朝前方，目 標一致，勇往直前，永不懈怠，奮鬥再奮鬥，這就是我最享受的時刻。

10-2. 想留下什麼？

我曾經在我的賀年卡這樣寫著：「我們來拜訪地球，結束的時候不能帶 走什麼東西，但是，可以留下東西，值此佳節，謹奉上本人擬在將來留下 的候選作品之一(三品苦瓜ＤＶＤ光碟片)，敬請鑑賞。」在座很多人都有拿 到我這個三品苦瓜DVD 的光碟片。將來我死了，墓碑上面要放這一片，這 個只是候選作品，什麼叫候選作品？就是以後還有啦，不一定只有這個而 已，所以我在這裡就要講一個Sumeru 山的故事與大家分享。

Sumeru 山是一座聖山，聽說人類當過世界之王的，過世的時候就可以 在這座聖山上簽名，我們人類有誰當過世界之王呢？據說亞歷山大帝當了 世界之王之後，曾跑到Sumeru 山來看看。聖山的守門員認為亞力山大帝來 了便可以簽名，但亞力山大帝不肯簽名，「你沒有一個典禮啊，我簽名給誰 看，要弄一個簽名大典，我後宮佳麗三千，文武百官都要來觀禮啊。」守 門員說有必要這樣嗎？你就簽名，來了就簽啊，不是很方便嗎？亞力山大

帝說：「不、不、不，我一定要弄一個偉大的典禮。」守門員說：「這樣啦，

不用這樣爭執，你先進來簽名，將來如果有個典禮，那也只是揭牌，做做 樣子的。」說的也是，亞歷山大帝就走進去一看，是座琉璃山，鑽石山，

好漂亮的一座山。「簽名位子在哪裡啊？」守門員說：「就在那裡啊，你去 看，這鑿子啊什麼的順便拿去。」亞歷山大帝前去看呢，嗯，上面密密痲 麻的，通通是名字啊。「要簽在哪裡啊？」守門員說：「又簽滿了嗎？好啦 好啦，你就隨便把上面的任何一個名字鑿掉，然後簽上你的名字。」亞力 山大帝說：「怎會是這樣子的？」守門員說：「要不然你是要怎樣？從我的 歷代祖先以來，我們都守這座山，這種事情看太多了，就沒位子了啊。」

亞力山大帝說：「這樣我不簽啦。」守門員說：「你不簽了？不簽的話就把 鑿子還給我。從我的歷代祖先來到現在，就看過很多像你這樣有志氣的人，

不簽就回去吧。」亞歷山大帝就很失望的就走了。留名有用嗎？

我給各位看一下這張照片，這是我媽媽帶我姪兒去拜拜，但是我現在 給你看呢，不是讓你看我媽媽，也不是讓你看我姪兒，我是讓你看右邊那 個柱子。那個柱子你可看清楚了呢，你想留名嗎？這根柱子開價二十五萬，

五個人認捐，每人五萬。我捐了五萬，他們就在柱子上刻上我的名字。這 個廟如果存在三百年，我就留名三百年，我的方法是不是比較好？我現在 在這裡講啊，你們認識我叫林益昇啊，感覺會不一樣。請看右邊那個名字，

叫鄭陸的，你認識她嗎？誰是鄭陸？她名字留在那邊有什麼用？告訴你，

留這種名字無用啦，要留就留下像「達爾文」這樣對人類文明有貢獻的名 字。

10-3. 想再做什麼？

(1) 做有「幸福感覺」的事情。

(2) 中國學者說：「幸好文革時期，有北大的名教授被下放到邊陲地帶來教 導我們，否則像我們這種鄉下小孩，很難能遇明師啟發。」

(3) “We are going to stay and fight.” (President Bush)

我想再做什麼？我要做有「幸福感覺」的事情。我喜歡吃芒果，一次 吃二十到二十五粒，一下子吃很多芒果，是土芒果喔，不是愛文。吃二十

五粒後打一個長嗝呢。這個日本話叫「喜阿哇寫」，你就會覺得很幸福的感 覺。

第二點說明我要去亞洲大學的心情。中國學者說：「幸好文革時期，有 北京大學的名教授被下放到這種地方來教導我們，否則像我們這種鄉下小 孩，很難能遇名師啟發。」我在吹牛皮啊，亞洲大學的學生會抗議嗎？但 是我就本著這種心情。

最後，我用這個做結束，這是布希總統有一次在電視上演講時，因為 他要打伊拉克，他講了一句話：”We are going to stay, and fight.”同學們！我 這是講給同學們聽的，聽懂了嗎？我們要 stay and fight，要把目標咬住不 放。我們的生命是永遠的續流，我們是一直在流動的。

我的演講到這裡，謝謝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