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公務機密維護宣導
─吉人辭寡， 恭謹保密到家─
美國總統川普多言頻生風波，他的幕僚也不遑多讓，動輒對外爆料，
指出川普性格不穩、決策魯莽，很可能危害國家。長官與部屬均多嘴多舌，
缺點讓世人皆知，實在可嘆。如果川普及其官員能像西漢的石奮般，恭謹 任事，或許政策推展就能順利許多。
2018 年歲末年終，《紐約時報》刊載白宮官員的匿名投書，而激怒了 美國總統川普，在華府圈掀起政治風暴，也引發媒體倫理的激烈辯論。早 在 2017 年 2 月，35 位精神病專家毫不客氣地在《紐約時報》發表公開 信，指出川普總統「情緒極度不穩」。同年 12 月，專研暴力行為的耶魯大 學精神醫學教授李（Bandy Lee），向國會議員簡報時也說，川普的心理健 康「快崩潰了」。最近，川普身邊的高級官員也忍不住投書《紐約時報》，
指出川普性格不穩，決策魯莽，很可能危害國家。各界判斷這位「吹哨者」，
出自川普周邊的親信。 1970 年代揭發尼克森總統水門案，現為《華盛頓 郵報》記者兼副總編輯伍華德（Bob Woodward），2018 年 9 月 11 日 出 版新書《恐懼：川普入主白宮》（Fear： Trump in the White House）揭 露白宮官員的生活「苦不堪言」，這本書已躍居亞馬遜暢銷排行榜第 1 名。
總統的左右眾叛親離，動輒對外爆料，已經引發許多不滿與紛擾；川普多 言頻生風波，實在可嘆。他的左右官員如果像西漢的石奮，恭謹寡言，安 靜輔佐主上，或許世界就 能風平浪靜許多。
西漢年間有個官運亨通的家庭，家長名為石奮，全家子孫為人都以恭 謹異常，著稱於世。劉邦發現石奮恭謹個性，延攬到身邊擔任「中涓」要 職，「中涓」的任務特殊，與「舍人」不同（註：一般貴族多有「舍人」職 位，如藺相如為繆賢的「舍人」。李斯未發跡前，也自請為秦國丞相呂不韋 的「舍人」。「舍人」是寄身於貴族、權要門下的人員，性質相當於僕人與 賓客之間，近於食客）。「中涓」工作類似機要或秘書職務，經常在君主的 身邊貼身服務，要負責接待來訪貴賓，當然更要留意君主辦公處所的衛生 事宜，所以「中涓」 可說是君主的左右手。 部分官員尤其喜歡探聽君主 的飲食喜好、偏愛對象以及行止動向等；另外，人事異動消息，也是群臣 最有興趣追問的話題；由於「中涓」天天隨侍在君側，所以「中涓」成為 有心人打探消息的最佳對象。石奮初遇劉邦，就被他看上、加以重用，一 定是有原因的。大家讀太史公〈萬石張叔列傳〉，都認為石奮為人的特色，
就是「恭謹無與比」。石奮一向恭謹異常又沉默寡言，很少說話，即使開口 了，也只有三言兩語，要言不繁。石奮為官待人的特色，確有亮點，〈萬石 張叔列傳〉就記載到劉邦與石奮初遇的對話情境：漢高祖劉邦東擊項羽，
2
路過河內郡，當時石奮 15 歲，只是個小吏，因工作機會而服侍高祖。高 祖跟他講話，非常喜愛他的恭敬態度，問道：「你家裡有那些人？」石奮說：
「我有母親，不幸失明。家裡貧窮。還有個姊姊，會彈琴。」高祖又問：「你 願意跟我走嗎？」石奮說：「願意。」由兩人簡短對話語境得知，劉邦一向 知人善任，看人的眼光向來很精準，例如張良、陳平、韓信、酈食其等等 一流人才， 雖都不是他的同鄉，卻被逐一攬才重用， 他們也都傾全力為 劉邦效命。劉邦是混跡江湖長大的，江湖上黑白兩道人來人往，大多人闖 蕩江湖都沒有好下場，但唯獨劉邦能混得與眾不同，為什麼？因為劉邦的 眼光獨到。從他第一次遇到張良相談之後，張良驚呼說，劉邦都聽懂他講 的話，真是一位「殆天受」 的神級人物，由此可知劉邦具有不凡的領悟力 與高瞻遠見，至於機要人選的最最重要條件就是守口如瓶、滴水不漏，劉 邦看上石奮的，正是他的人格特質─態度恭謹而沉默寡言。西洋人常說沉 默是金、能言是銀。又說，會發光的東西，並非都是金子。其實不說話的 人，並不是口才不好，更不是笨蛋。默不吭聲到了極點，只消運用肢體語 言傳達意涵、穿透力更深、想像力更為豐富，他的行動感染力會更加動人 心弦。
《史記》有關石奮的事蹟，除上列〈萬石張叔列傳〉外，僅〈陳丞相 世家〉記載一段石奮無言的動作：「（陳）平遂至修武降漢，因魏無知求見 漢王，漢王召入。是時萬石君奮為漢王中涓，受平謁，入見平。平等七人 俱進，賜食。」試讀這段簡短的描述性字句，石奮身為「中涓」機要職務，
對於漢王、陳平、魏無知等利害關係人，都不發一言，事後發展也都沒有 任何牽連關係，不像魏無知後來還挺身為陳平辯護。反觀石奮在此時、此 地出現，看似尋常無奇、無關痛癢，好像可有可無，其實不然。當時石奮 拿著名刺，帶著陳平進入帳內，引薦給劉邦認識；而石奮穿梭在劉邦與陳 平等一行人間，沉默無語地完成機要中介責任。太史公簡單一筆，呈現了
「中涓」應有的角色及分際，也道出了石奮之沉默寡言天性。劉邦一向知 人善任，也自以為豪。事後證明，石奮適才適所，後來他一家五口都高居 官位，幼子還被漢武帝拔擢為御史大夫、丞相。石奮家族不僅當時為帝王 與太后重用，也是群臣豔羨學習的榜樣。追根究柢，關鍵在於他為官戰戰 兢兢到家、恭謹保密到底的特質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