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童文學研究所碩士論文

國立台東大學

兒童文學研究所碩士論文

指導教授：杜明城 先生

作為兒童文學的中國古代寓言 作為兒童文學的中國古代寓言 作為兒童文學的中國古代寓言 作為兒童文學的中國古代寓言

研 究 生： 施彥汝 撰

中 華 民 國 九 十 九 年 一 月

感 感 感 感謝 謝 謝 謝詞 詞 詞 詞

回憶伏首案頭的日子，總是拖著疲憊的身軀與文字作戰，即使知道隔日還有 另一個戰場等著我，也堅持每天要打完這場與論文之間例行的戰爭。雖然有時腸 枯思竭、毫無頭緒；有時焦頭爛額、不知所措，但這些難熬的日子，終究在不斷 流逝的時間裡成為了過去。當凱旋之歌輕揚，即將脫下戰袍的此時，除了難掩內 心的喜悅與激動外，也油然生起濃厚的感謝之情。因為我知道，若不是在背後那 些支撐我的強大力量，勝利的號角不會在此時響起。

感謝如將軍般引領我的杜明城老師。遇見博學多聞的杜老師是我進入兒文所 最幸運的ㄧ件事。每當在論文寫作上遭遇困境，老師總會在談笑中解開疑難，在 問答中治癒雜症，讓我茅塞頓開，感受那股醍醐灌頂的暢快！跟隨杜老師學習，

是一種如沐春風的享受。

感謝林文寶老師及董恕明老師在論文上所提供的寶貴意見。因為這些建議，

得以讓這篇論文有更多不同的發揮空間，創造更臻於完善的可能。

感謝跟我一起並肩作戰的好友―佩容。思慮清晰、堅持完美的她常常是我諮 詢與學習的對象，若無她的陪伴，我將忍受「獨學而無友」之孤寂，且落於「孤 陋而寡聞」之窘境。

感謝在報考兒文所之時筆記相助的同事兼學姐―淑珠老師。同樣畢業於兒文 所的淑珠老師，不但是我在教學上互相切磋的夥伴，更是我在就讀兒文所時從旁 鼓勵我的好學姐。由於她的熱心幫忙，讓我得以免除了許多在課業上所遇到的困 惑。除此之外，也要一併向所有關心我且替我加油的好同事們致上最深的謝意。

感謝總是在背後默默幫助我、提供我任何需求的父母。猶記那段趕著上課的 日子，母親總在上課前準備好熱騰騰的晚餐，讓我不致錯失享用佳餚的機會。回 顧那段埋首寫論文的時光，父親總會擔起照顧我兩個兒子的責任，使我能在有限 的假日裡，完成既定的進度。他們是我最穩固、最溫暖的大後方。

感謝我的公公婆婆。他們總將「不要太累，身體重要」掛在嘴邊，雖然只是

簡單的兩句，但對我來說，那是一劑強心針，讓我能以更有力、更穩健的腳步堅 持下去。

感謝我的大姐及二姐。每當我陷入瓶頸、心情煩悶之時，她們不忘給我最強 大的精神力量，並在必要時，以過來人的角度審視我遭遇的問題，提供最有效率 的協助。

最後，我要感謝在這段日子裡，無論在照顧小孩上，抑或在處理家事方面，

都必須一肩扛起責任且毫無怨言的老公―揚志，若非他的體諒與付出，我將無法 順利地打完這艱辛的ㄧ仗；若非他的貼心與細心，為人母親應盡的義務將會因此 而荒廢。當然，不能忘記感謝我的兩個寶貝兒子：謝謝蘇緯理解媽媽忙於論文的 苦處，總是懂事且獨立地完成許多事，並在我論文完成時高興地昭告天下；謝謝 蘇磊表現出超齡的自我管理能力，並在必要時給予我最甜蜜的擁抱，讓我能頓時 充滿戰鬥力。

感激之情溢於言表，我僅能以這有限的篇幅，傳達我最誠摯的謝意：謝謝您 們！您們真的辛苦了！

彥汝 2010.1.20

作為兒童文學的中國古代寓言

施彥汝

國立台東大學兒童文學研究所 摘 要

寓言是藉著小故事表達人生哲理與道德教訓的一種文學體裁，「故事」是它 的軀幹，「寓意」是它的靈魂。「故事」離開了寓意，便失去它的精神；「寓意」

缺乏「故事」的支撐，便易流於枯燥。因此寓言必須具有說理的功能，才能具有 意義；必須包含濃厚的趣味性，才易於為人接受。中國古代寓言源自於民間文學，

屬於民間故事的一環，對於兒童來說，實屬於不可或缺的精神食糧，由此得知，

中國古代寓言與兒童的關係是非常密切的，故其隸屬於兒童文學的範疇，具有其 合理性。寓言除了能在教育上提供教師所需的情境及經驗，取代說教式的道德灌 輸外，也具有詼諧含蓄、誇張諷刺等吸引兒童的表達方式，透過充滿故事性的寓 意，傳達給兒童正確的處世之道，頗具有潛移默化的效果。是故中國古代寓言雖 非因兒童文學而產生，卻具有兒童文學之特質與功能。無奈在臺灣的兒童文學領 域中，中國古代寓言始終無法取代《伊索寓言》，成為寓言研究之主流，實為臺 灣兒童文學界之損失。故本研究擬以中國古代寓言與兒童的關係為主幹，先探究 中國古代寓言的起源，再深究其定義、類型，以及如何進行中國古代寓言的改寫，

以符合兒童閱讀的喜好。此外，也將從情節與結構的編排、角色與表現手法等歸 納出吸引兒童閱讀的原因，並與《伊索寓言》作一比較，以彰顯中國古代寓言的 獨特之處。研究的目的，除了強調中國古代寓言具有兒童文學之特色功能外，也 藉此傳達其高度的閱讀及研究價值。

關鍵詞：民間文學、民間故事、中國古代寓言、兒童文學、改寫技巧

Ancient Chinese Fable as Children Literature

Student: Si Yen Zu

Graduate School of Children Literature, National Tai Tung University

Abstract

Fable is a literature style which embodies the philosophy and morale by adopting little story; story is its trunk, whereas the implied meaning is its spirit; if the implied meaning lacks the support of the story, such fable is likely to turn boring, hence a fable must be with logical mind to be meaningful; must be with full of interest to be acceptable by common persons. Chinese ancient fables originate from civil literature, and belong to a sector of civil stories, which were necessary metal foods for our children, so as to be closely related to the children. Fable can not only furnish our teachers with required situations and experiences instead of moral preaching, but also exhibit implied, humorous, exaggerating, ironical expressions, through story and implication, to convey proper life value to our children. Though ancient Chinese fables did not result from children literature, they did possess the feature and function of children literature. However, in the field of Taiwanese children literature, these Chinese ancient fables can＇t really replace the Aesop fables, and failed to become the main stream of fable study, this is really the loss of Taiwanese children literature.

Therefore, this research intends to adopt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ancient Chinese fables and children as main focus, figuring out the original of ancient fable, studying their definitions and types, so as to retell them to further engage the interests of children. Additionally, it also integrates the reasons of engaging children＇s attention through the structure and planning of the fables, thereby

comparing ancient fables with Aesop, in order to exhibit the characteristics of ancient Chinese fables. Research purposes cover focusing the features and functions of ancient fables and delivering the high values of reading and research.

Key words: civil literature, civil story, ancient Chinese fable, children literature, retelling skill

目 錄

第一章 緒論 ……… 1

第一節 研究動機與背景 ……… 1

第二節 研究目的與問題 ……… 4

第三節 研究方法和步驟 ……… 6

第四節 研究範圍與限制 ……… 8

第五節 中國古代寓言之相關研究 ……… 10

第二章 民間故事與中國古代寓言 ……… 14

第一節 中國古代寓言乃民間故事之血脈 ……… 14

第二節 中國古代寓言與改寫 ……… 20

第三章 中國古代寓言與兒童 ……… 31

第一節 寓言的演變與作家寓言 ……… 31

第二節 寓言的類型 ……… 45

第三節 適合兒童的寓言改寫 ……… 53

第四章 中國古代寓言的文體特色 ………62

第一節 中國古代寓言的結構 ……… 62

第二節 中國古代寓言的形象 ……… 73

第三節 中國古代寓言的基本手法及技巧 ……… 90

第五章 結論與建議………105

第一節 中國古代寓言對兒童的價值……… 105

第二節 中國古代寓言在國語文教學上的運用 ………109

參考文獻 ……… 114

第一 第一 第一章 第一 章 章 章 緒論 緒論 緒論 緒論

第一節 第一節 第一節 第一節 研究動機與背景 研究動機與背景 研究動機與背景 研究動機與背景

「我認為，小孩子是學不懂你教他的那些寓言的，」盧梭在《愛彌兒》(Emile) 一書提到：「因為，不論你怎樣努力地把那些寓言寫很簡單，然而由於你想通過 去進行教育，所以就不能不在其中加一些小孩子無法理解的思想。」

¹

又說：「即 使是拉•封登的寓言，不論它們是多麼簡單和動人，愛彌兒都是不背誦的，因為 寓言中的話並不就是寓言，就像歷史中的文字並不就是歷史一樣。……寓言固然 可以使他們高興，但同時也會使他產生謬誤，毫不考慮他們受了杜撰的事情迷 惑，就必然會遺漏真理，毫不考慮這樣教法雖然可以使他們覺得有趣，但也妨礙 了他們從其中得到益處。」

²

盧梭反對孩子閱讀寓言是有其道理的，他認為無論 是拉•封登寓言，抑或《伊索寓言》，對小孩來說都有負面的影響。盧梭舉了狐 狸騙烏鴉嘴裡的肉一則為例，說明小孩子看了，不但不會同情被騙的烏鴉，反會 羨慕善騙的狐狸。盧梭還認為寓言會將純樸的孩子教得更為複雜，失去了天真，

所以要不得。深究寓言之所以要不得，是因為它把純樸的孩子教得簡單了，幼稚 了，以為人事裡是非的分別、善惡的果報，也像在禽獸中間一樣的公平清楚，深 信此種道理的結果，就是長大了之後，處處踫壁上當。不過盧梭反對的寓言，指 的是以動物為主的《伊索寓言》，以及取材自《伊索寓言》的拉•封登寓言，因 為它們皆教導孩子錯誤的用辭、艱深的字眼、輕蔑的語氣，以及不符合動物本性 的角色性格，甚至是爾虞我詐的人際關係。這對於一向以《伊索寓言》為世界寓 言標竿的人們來說，無疑是最為聳動的一段言論。

那麼，寓言就真的是一無可取嗎？盧梭在《愛彌兒》中也提到：十五歲開始，

青少年的慾念日益增長，處於狂風暴雨似的轉變時期，應進行道德品質的教育。

他認為道德教育的作用是促使人的心中產生善良、博愛、憐憫、仁慈以及所有一

1盧梭著，李平漚譯，《愛彌兒》，（臺北市：五南出版社，1989 年 12 月），頁 123。

2同上註，頁 122。

切自然而然使人感到喜悅的溫柔動人的情感，防止產生妒忌、貪婪、仇恨以及所 有一切有毒害的慾念。其實施的途徑是通過人去研究社會，通過社會去研究人。

至於道德教育的內容，則是學習歷史知識、實用哲學和寓言故事，而不是純理論 的東西。他並提到道德教育的方法是重在道德實踐，反對空洞的道德說教。只有 通過道德實踐，把在學校裡獲得的知識應用於實際生活，才可以培養善良的感 情，正確的判斷和良好的意志。³換言之，施以寓言教育，除了得考量孩子的年 齡之外，寓言內容及主角也是必須注意的。中國古代寓言故事的主角大部分是以 人物為主，有別於以動物為主的《伊索寓言》，內容取材則來自於現實生活，既 沒有《伊索寓言》的荒謬，也沒有拉•封登寓言的無稽。透過它，不但能去研究 社會，也能透過社會去研究人。於是，中國古代寓言的適讀性與教育性，就顯得 略高一籌了。因此，若能以中國古代寓言作為兒童閱讀的選擇，便能讓道德觀念 以活潑的面貌入主兒童的內心，達到潛移默化的教育效果。

除了教育的意涵外，盧梭對於寓言是否能帶給兒童閱讀的樂趣，答案是相當 肯定的。趣味是引起閱讀動機與延續閱讀喜好的元素，若失去趣味性，也就喪失 了兒童文學的精神。中國古代寓言除了具有多樣豐富的故事內容，更運用了吸引 兒童閱讀的寫作手法，再加上善於在情節的安排上製造空白，給予孩子填補空隙 的趣味，這都是中國古代寓言優於國外寓言的最佳佐證。

中國是東亞寓言體系的發源地與中心，與印度為中心的南亞中東寓言體系，

以及以希臘為起點的歐洲寓言體系，形成了世界三大寓言系統。但是即便如此，

中國人自己以及國外大多數朋友，對於中國寓言仍舊是缺乏了解。究其原因，不 外乎是國人普遍認為《伊索寓言》才是世界寓言唯一祖師的自卑的錯誤認識外，

國人未能積極向國外介紹我國在寓言方面的成果，也是其中一項重要的因素。⁴一 九八五年，中國大百科全書出版社與美國不列顛百科全書公司合作編譯出版的

《簡明不列顛百科全書》中，對於「寓言」詞條的釋文，舉了印度、埃及和希臘

3盧梭著，李平漚譯，《愛彌兒》，（臺北市：五南出版社，1989 年 12 月），頁 123。

4陳蒲清，《寓言文學理論•歷史與應用》，（台北：駱駝出版社，1992），頁 2。

的動物寓言作為解釋，以及介紹了伊索、巴布里斯、法國的拉封登、英國的 J•

蓋依、美國的 J•C•哈里斯、英國的吉卜林等寓言大家作為各時期的代表人物，

但其中卻隻字未提中國寓言。⁵ 這對於擁有上千年寓言歷史的中國，可謂是最大 的漠視。

基於以上對於中國古代寓言的了解，我們可以清楚的理解：中國古代寓言有 別於盧梭所反對的《伊索寓言》，它值得成為愛好寓言者的研究對象。因此，身 為擁有豐富寓言資源的國家之一員，有責任發揚與延續這項令人驕傲的國粹；身 為一位專業的國文教師，運用寓言的教育功能，達到啟迪智慧的目的，是責無旁 貸的義務；身為一個母親，帶領孩子走進寓言的有趣世界，以豐富他們的生活經 驗，更是不容忽視的重要工作。

5陳蒲清，《寓言文學理論•歷史與應用》，（台北：駱駝出版社，1992），頁 2-3。

第二節 第二節 第二節

第二節 研究目的與問題 研究目的與問題 研究目的與問題 研究目的與問題

寓言，是一種篇幅短小的文學體裁，藉由故事的軀殼，將隱含寓意的靈魂注 入其中。這種借重比喻及啟發的表達技巧，往往具有點化人們心智的神奇效果。

在兒童文學的領域中，寓言無疑的是珍貴的座上賓，它帶給兒童們的教育力量，

絕對是不容忽視的。

中國文明雖已有五千多年的歷史，但中國寓言見於書面記載的歷史並不長。

根據陳蒲清在《世界寓言通論》一書中所提到：「根據世界寓言通例，寓言大都 萌芽於奴隸社會時期，且早期寓言往往以動物故事為題材。中國從前三千紀晚期

（夏啟時代）即已進入奴隸社會，不可能遲至幾千年之後再產生寓言；而且，現 存古代寓言卻極少動物故事。我們認為，最合理的解釋是這些動物故事沒有被記 載下來。」⁶由此推論，中國寓言的產生年代，遠比書面記載來得久遠，在世界 寓言的存在年代排名上，也許不亞於現存世界最早的寓言先驅── 蘇美爾寓 言。但即使有這些日積月累的優勢，無法得到國內及國外人士的青睞，卻也是不 爭的事實。中國古代寓言的傳播方式是直線式的，在每個時期的發展過程中，除 了表現出當代的文化觀念、人民的生活方式之外，也能吸收外國精華的特點，如 漢代時佛經寓言的傳入，以及明代時受到希臘寓言的影響，產生了作家爭相仿作 的現象，使得中國寓言呈現出多采多姿的樣貌。譚達先先生根據中國寓言的題 材，將中國歷代的寓言，歸納出三十三個類型，可說是將現實人生一般可見且 具有代表意義的現象都包羅進去了。⁷由此得知，中國古代寓言所涵蓋的人生經 驗，是一本兒童成長的行為指南，在兒童人格養成的過程中，提供了明確的指導 方針。

除了題材廣泛的特色，高明巧妙的技法及活潑多樣的呈現方式，亦是中國古 代寓言引以為傲之處：譬喻、誇大、對比、擬人等技巧的安排，加深了兒童閱讀 之興趣；幽默、懸疑、諷刺、象徵等方式的展現，更活化了故事之情節。因此閱

6

陳蒲清，

《世界寓言通論》，（湖南教育出版社，1990），頁 155。

7

林文寶•徐守濤•陳正治•蔡尚志合著，《兒童文學》，（台北：五南出版社，1996）

，頁 273-277。

讀中國古代寓言，好似在心靈進行一場正邪交戰的遊戲，讓兒童自然而然地從中 體會出真義。由此可見，中國古代寓言除了具有教育性，更包含了濃厚的兒童性 及遊戲性，具有兒童文學的特質。

中國文化的博大精深，成就了許多歷久不衰、歷久彌新的優良傳統，中國古 代寓言無疑是其中最值得發揚與流傳的一顆明珠。所以研究者想藉由本研究來了 解中國古代寓言如何具有兒童文學的特性，以及它如何藉由故事提供間接的人生 經驗，達到寓教於樂的效果。基於以上的目的，可以歸納出下列幾項欲探究的主 題：

（一）中國古代寓言的起源為何？

（二）中國古代寓言如何演變？

（三）中國古代寓言改寫的原則為何？

（四）中國古代寓言的類型有哪些？

（五）中國古代寓言的結構、角色及表達手法與《伊索寓言》有何異同？

（六）中國古代寓言對兒童的價值為何？

（七）中國古代寓言如何運用在國語文教學上？

第三節 第三節 第三節

第三節 研究方法和步驟 研究方法和步驟 研究方法和步驟 研究方法和步驟

中國寓言的數量龐大，名家輩出，除了詩歌之外，可說是最早發展的文學形 式。先秦時期，直觀性和形象性是當時語言表達最顯著的特徵，是故當時的說客 策士為了闡明自己之思想觀點，常將抽象的義理，藉由具體可感的事物加以體 現，因此寓言的形式只是為了「明道」的一種手段，並非是創作的目的。兩漢以 後，由於抽象邏輯思維的發展，寓言這種修辭手段便在莊重嚴正的理論與歷史著 述中被置換出來，但寓言在形式上具備的特有價值，並不會因此而消亡，反而成 為文人抒發情感與寄託思想的酒杯。一直到了晚明，寓言不但依然保有說理抒懷 之特色，同時也益趨於通俗化與生活化。⁸總而言之，寓言故事塑造了典型的人 物形象，並根據現實生活及社會現象設計了故事情節，藉由寫人、敘事、對話及 語言等方式，讓讀者輕易地從中感受到其巧妙的藝術手法，同時也無形中領略其 隱含的義理。本研究乃以《中國寓言全集》一書為研究文本，欲從中發掘中國古 代寓言中的兒童文學。此書遴選自先秦至晚清，共計一百四十餘家，八百餘則的 中國古代寓言，每則所論及的主題內容，或同或異，包羅萬象。為了能更深層地 品嘗中國古代寓言之芬芳，本研究所採取的具體的步驟如下：

壹 壹

壹 壹、 、 、 、參考專家學者之著作及其他相關論述 參考專家學者之著作及其他相關論述 參考專家學者之著作及其他相關論述 參考專家學者之著作及其他相關論述

首先先進行專家學者及其他相關論述之探究，從中印證中國古代寓言在兒童 文學領域受忽略的事實。對於中國古代寓言的起源，以及寓言的基本理論依據，

則選擇了陳蒲清、凝溪、李富軒及李燕、吳秋林等人之著作為主要參考對象，並 參酌其他寓言研究之期刊專書，除了釐清寓言之定義，也藉以了解中國古代寓言 的特質所在。同時，也透過蒐集整理，將論及兒童文學定義及特質的理論或期刊 加以歸納分析，以便於與中國古代寓言之特質作一謀合，預期研究結果將會使兒 童文學與中國古代寓言之間的關係聯繫地更加緊密。至於如何對中國古代寓言進

8馬亞中、吳小平，《中國寓言全集》，（北京：新世界出版社，2007），頁 3-8。

行改寫的部分，則主要參考林文寶的《兒童文學故事體寫作論》，以及林守為的

《兒童文學》等專書，輔之以其它對於改寫原則之論述，以便能掌握符合寓言改 寫之精神。

貳 貳 貳

貳、 、 、 、閱讀研究文本並做重點歸納 閱讀研究文本並做重點歸納 閱讀研究文本並做重點歸納 閱讀研究文本並做重點歸納

繼蒐集文獻資料之後，則著手進行研讀文本的工作。此階段將分別從中國古 代寓言內在的主題內容及外在的表現技巧兩方面進行剖析。內在主題方面，針對 題材來源、寫作背景深入了解，以期能掌握作者欲表達的原因，進而揭露其隱含 之寓意，藉此提綱挈領地理出中國古代寓言所涵蓋的中心思想，如何提供兒童道 德成長的間接經驗。表現技巧方面，則從寓言的藝術手法著手，如角色安排、謀 篇布局、人物刻劃、修辭技巧等，從中歸納出中國古代寓言為何能受兒童喜愛的 原因，以及如何符合兒童文學之精神。此外，也須參考各家寓言改寫之範本，才 能在不改變原作品內容及精神的前提下，選擇出最能彰顯時代意義及吸引兒童閱 讀的改寫版本，以利分析工作之進行。

參 參

參 參、 、 、 、進 進 進 進行比較及分析 行比較及分析 行比較及分析 行比較及分析

探究前人研究成果及參考寓言理論專書的同時，也必須進一步採用比較的方 式來釐清中、西方寓言定義之異同，以確立中國古代寓言的意義。為了凸顯中國 古代寓言的與眾不同，在論述的過程中，研究者會將中國古代寓言與《伊索寓 言》、《古羅馬寓言》等世界經典寓言作一比較，以明白中國古代寓言與國外寓 言在題材、角色、寓意及技巧上有何異同，以及為何優於各國寓言的緣由，以強 化中國古代寓言屬於兒童文學領域之原因。在選取寓言範本方面，無論是中國古 代寓言，或是國外的經典寓言，都會先針對論述項目的需要，分別比較出其中富 有特色且適合舉例說明之範本，使分析的工作更臻於完善。當然，改寫版本的選 取，也必須從用語、故事性、趣味性、時代性等方面，比較出較適合兒童閱讀的 範本，繼而爬梳出寓言改寫須遵守的原則。

第四節 第四節 第四節

第四節 研究範圍和限制 研究範圍和限制 研究範圍和限制 研究範圍和限制

本篇論文是以馬亞中、吳小平主編的《中國寓言全集》為研究文本。該書於 二○○七年十一月由北京新世界出版社出版。馬亞中在本書前言提到：「編撰本 書的一個重要動機，就是想為推動中國寓言、笑話的研究聊盡綿力。」⁹基於此 項原因，本書極盡所能地將中國古代寓言中所蘊含的真知灼見發掘出來，期盼讀 者能受到理性的啟迪。研究者也欲藉此研究文本，將中國古代寓言的外在形式及 內在含蘊，盡可能地呈現予兒童讀者，除了能讓兒童們接受中國文化的洗禮，也 能讓孩子們在面對兒童讀物之時，多一個值得選擇之對象。

壹 壹 壹

壹、 、 、 、研究範圍 研究範圍 研究範圍 研究範圍

《中國寓言全集》的出版背景乃是鑒於本土寓言在讀者中的普及程度和影響 力遠不及舶來品大，為了整理並普及博大深遠之中國寓言，以便全面梳理中國歷 代寓言的燦然成就，於是編者遴選先秦至晚清一百四十餘家，八百多則之寓言，

以資讀者欣賞參考。數量之大，在近年的寓言專書中，可說是無出其右者。再者，

本書所選之寓言皆分成四個部分：原文、注釋、意釋及解說。其中於解說方面具 有其獨特視角，因其不囿於寓言本身，而是擴及於現代社會，意在借古諷今，以 達到針砭時弊的目的，供讀者作為借鏡。對於難以理解之語意詞彙、器物圖像，

本書也能附加插圖予以參考，並附註插圖之來源。更難能可貴的是，本書會將所 收錄寓言之作者，分別先做一介紹，再將其作品分述於後。故以此書為研究文本，

誠因其具有代表性之意義。至於本篇論文中，因比較之需要而論及的各國經典寓 言，則是以吉林人民出版社於 2005 年所出版的《原本名譯世界經典寓言全集》

一書作為對照文本。

貳 貳 貳

貳、 、 、 、研究限制 研究限制 研究限制 研究限制

根據專家粗略的估計，中國古代寓言的創作數量，高達兩千餘則，是歐洲寓

9馬亞中、吳小平，《中國寓言全集》，（北京：新世界出版社，2007），頁 9。

言難以比肩的。¹⁰而《中國寓言全集》所選取之寓言在數量上雖已可觀，但與兩 千多則的寓言總數，實有小巫見大巫之憾！因此，對於《中國寓言全集》並未收 錄之寓言，便無法納入研究範疇的情況，乃是本篇論文受限之一。此外，本研究 主要探討兒童如何從中國古代寓言的內容及表現手法獲得閱讀之趣味，因此對於

《中國寓言全集》一書中的插圖，並未納入討論的範圍，此乃受限之二。針對採 用《原本名譯世界經典寓言全集》¹¹來作為對照的文本，也是僅就其內容情節、

表現手法進行分析，其他值得談論卻未能談及的部分，只能空留遺珠之憾，此乃 是受限之三。

10馬亞中、吳小平，《中國寓言全集》，（北京：新世界出版社，2007），頁 2。

11吳廣孝、李海，《原本名譯世界經典寓言全集》，（長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5）

第五 第五 第五

第五節 節 節 節 中國古代寓言之相關研究 中國古代寓言之相關研究 中國古代寓言之相關研究 中國古代寓言之相關研究

關於「寓言」的研究論文或期刊，大都屬於中國文學系的研究領域，甚少以 兒童文學的眼光予以看待。綜觀中國文學系中關於寓言的研究論文，可分成兩大 研究範圍：其一是針對個別寓言著作進行研究；其一是綜合性論述。個別寓言著 作研究方面，大部分集中在《莊子》、《戰國策》、《孟子》、《韓非子》、《墨子》、《呂 氏春秋》六本書上，且多將焦點擺放於作者之思想、背景及其內容形式方面；而 綜合性論述則多數是以先秦寓言為研究對象。因此若要一探中國古代寓言千年歷 史之究竟，就得多方察看先前各前輩所辛勤耕耘之成果。另外在兒童文學研究論 文中，關於寓言方面的論述相當有限，且也只局限於《莊子》一書，雖也有少部 分之研究對象為探討中國經典書籍，但都不是以寓言為主。以下將從兩大類之研 究論文進行探討：一、作為中國文學的中國古代寓言；二、作為兒童文學的中國 古代寓言。

壹 壹 壹

壹、 、 、 、作為中國文學的中國古代寓言之論文 作為中國文學的中國古代寓言之論文 作為中國文學的中國古代寓言之論文 作為中國文學的中國古代寓言之論文

羅賢淑在《莊子書寓言故事研究》¹²中，認為《莊子》一書的文學性主要表 現在寓言，且書中的寓言故事精采生動，予人深刻不忘的妙致。而針對寓言的來 源，作者則將其分成古代神話、歷史傳說、民間故事、作者自創四個部份。並從 寓言故事本身的內涵及其對後世文學的影響做分析，以明其文學性，試圖具體呈 現出莊子寓言故事的文學之美與哲理之真。

吳福相《呂氏春秋寓言研究》¹³則在探討《呂氏春秋》之寓意、題材、結構、

體類、故事、評論、藝術、思想、影響，以彰顯是書在我國寓言史上之地位與價 值。除此之外，也闡明是書之主要題材為古代神話、歷史傳說、民間故事及文人 創作所組成，並皆有獨特之來源、內涵與特色。最後並提出其對後世寓言、詩文、

小說之影響，以明其寓言之價值。

12羅賢淑，《莊子書寓言故事研究》，（文化大學中國文學研究所碩士論文，1994 年）。

13吳福相，《呂氏春秋寓言研究》，（文化大學中國文學研究所博士論文，1998 年）。

一樣是以《呂氏春秋》為研究文本的葉淑美，在《呂氏春秋寓言研究》¹⁴中則 針對較具特色的主角作討論，如呂書寓言中特殊的主角—動物、如愚蠢幼稚、僵 化昏庸、怪誕荒唐、虛偽不實、陰險狡滑的宋人、楚人、齊人、婦女等，個個人 物，個性鮮明、栩栩如生。針對《呂氏春秋》寓言主題思想內容的剖析，則從政 治思想、教育思想、音樂思想、及處事邏輯四個主軸來論述。手法方面，分別從 誇張、擬人化、引用、譬喻等基本技巧著手，表現故事的生動性。

林金龍《韓非子寓言研究》¹⁵首先對寓言的藝術特徵作一全面的觀照，再敘及 先秦諸子使用寓言來寓理擬象，取譬為喻的心理動機。對於「韓非子寓言取材與 其分類」部分，則著重於歷史故事的探討，亦言及動物故事的淵源，及其書擷取 民間流行傳說之一有趣現象，並檢討韓非子書中寓言使用時所呈現的風貌及其優 缺點，與對後世類書、成語的影響。

跳脫先秦諸子的寓言著作，于學玉的《蘇軾寓言研究》¹⁶則以蘇軾的散文寓 言為主,研究的範圍包括蘇軾文集,東坡志林及艾子雜說三書。作者將蘇軾寓言的 題材分成歷史舊聞,民間傳說,自身遭遇及動植物故事四類，並表現蘇軾寓言的藝 術特色及技巧。藉此證明蘇軾在寓言史上之重要地位。

黃明慧《劉基郁離子寓言研究》¹⁷則是抒發劉基的政治思想與人生哲學，《郁 離子》一書綜合先秦哲理寓言與唐宋諷刺寓言的思想特色，全面揭露元末明初之 際朝政頹敗民生凋敝的社會百態。作者從寓言的流變，寓言的定義、要素、發展 做概要性的論述；再依寓言的結構與篇幅、形象與手法、風格與美學效應來討論 寓言應具備的基本要求。並且說明《郁離子》寓言與先秦寓言、柳宗元寓言並稱 為我國古代寓言三次高峰之一的緣由。

從以上中國文學系所論述的「中國古代寓言」，可以了解「寓言」的源頭來 自於神話、傳說、民間故事及文人創作的說法，幾乎是無庸置疑的。只是大家在

14葉淑美，《呂氏春秋寓言研究》，（臺南大學中國文學研究所碩士論文，2008 年）。

15林金龍，《韓非子寓言研究》，（東海大學中國文學研究所碩士論文，1985 年）。

16于學玉，《蘇軾寓言研究》，（高雄師範大學國文研究所碩士論文，1998 年）。

17黃明慧，《劉基郁離子寓言研究》，（高雄師範大學國文研究所碩士論文，2003 年）。

論述之時，對於寓言的欣賞角度，始終局限於文人創作時的形式手法、思想心理 及時代背景，而忘了探求當時接觸寓言最深最廣的黎民百姓如何深受寓言的影 響，如此一來，不免讓人產生文學只為少數人服務的負面觀感。文人雖然是以創 作當作抒發抱負的管道，但對於只能靠文人的作品汲取知識或享受口說耳聞之樂 的平民百姓，其能引起的波瀾，也許更為壯闊！文學是為大眾服務的，若只是站 在特定的高度欣賞文學的美好，將無法讓多數人產生共鳴，甚至會因此忽略了更 深層的社會意涵。是故研究者認為既然寓言來自於與大家關係密切的神話、傳說 及民間故事，可見它是一種親民的文學體裁，因之對於寓言的論述，就不能只限 制在文人的思考，而是要立足於接受這些作品的廣大民眾如何受到它的啟發與影 響。本論文就是基於這個角度來探討孩童如何受到寓言的薰陶及如何從中增添閱 讀之樂趣，如此才能真正探求寓言更深層的內涵。

貳 貳 貳

貳、 、 、 、作為兒童文學的中國古代寓言之論文 作為兒童文學的中國古代寓言之論文 作為兒童文學的中國古代寓言之論文 作為兒童文學的中國古代寓言之論文

在兒童讀物市場被國外翻譯著作佔據大半的今日，兒童文學的研究方向也深 受影響。近幾年，在兒童文學的相關研究論文當中，與中國古代寓言有關的論文 篇數實在是屈指可數。以下分別加以說明：

洪志明的《隱藏與揭露──寓言的寫作技巧研究》¹⁸是以寓言寫作技巧「隱 藏與揭露」為研究標的，並探討寓言的特殊性、兒童讀者的閱讀心理、成人作家 創作寓言應有的考量、寓言的寫作技巧等面向。作者發現兒童讀者具有遊戲性的 偏好，對於推理性的閱讀具有高度興趣，因此會根據文本所遺留的線索，主動填 寫空白的部分，獲得遊戲性的快樂。填寫的過程中，他們會發現文本中的寓意，

還能鍛鍊思考能力。洪志明著重寓言的表現手法如何帶給兒童遊戲的情趣，但對 於寓言的內容則非其討論的範圍，因之從中無法了解中國古代寓言故事對於這些 小讀者們有哪些重要的啟發意義。不過寓言的確能製造閱讀的情趣，則可由此篇 論述得到證明。

18洪志明，《隱藏與揭露──寓言的寫作技巧研究》，（台東大學兒童文學研究所碩士論文，1999 年）。

廖杞燕的《莊子兒童版寓言研究》¹⁹則是在探討《莊子》一書有哪些內容適 合改寫、改寫的文本如何增加寓言的故事性，以及改寫文本有哪些技巧等。此外 也談及改寫寓言的情節組織和文字的部分，了解寓言如何經過改寫後更適合於兒 童閱讀。作者只研究《莊子》寓言的一部分，並限制在兒童版的改寫文本，分析 內容和形式的向度也只有主題、人物、情節組織和文字，改寫技巧的研究也有局 限性，故無法深入研究。

林安德《莊子寓言及其譬喻概念》²⁰，主要在探究《莊子》一書中的寓言及 其寓言和「譬喻概念」之間的關連性。並以雷可夫（George Lakoff）與詹森（Mark Johnson）所著之《我們賴以生存的譬喻》為理論對應，進行分析。作者先從《莊 子》及其寓言進行簡介，再分別由《莊子》中的角色、題材、主題等面向討論《莊 子》的寓言，以及寓言中的「譬喻概念」。最後總結《莊子》書中角色、題材與 主題之間與譬喻概念的關連性。此外，也就《莊子》中的譬喻概念特性，提出改 寫之建議。此篇論文主要在討論《莊子》寓言的譬喻技巧，但卻未言明《莊子》

的寓言故事與兒童間的關係，不免有落於中國文學研究窠臼之嫌。

由以上論文的研究篇目，可以清楚了解：在兒童文學領域中，投入中國古代 寓言研究者相當有限，研究對象也甚為狹隘。對於擁有豐富寓言資產的寓言古 國，是有必要予以振興發揚的。

19廖杞燕，《莊子兒童版寓言研究》，（台東大學兒童文學研究所碩士論文，2004 年）。

20林安德，《莊子寓言及其譬喻概念》，（台東大學兒童文學研究所碩士論文，2006 年）。

第二 第二 第二 第二章 章 章 章 民間故事與中國古代寓言 民間故事與中國古代寓言 民間故事與中國古代寓言 民間故事與中國古代寓言

中國古代寓言的產生雖遲於神話，但卻比一般敘事作品來得早。在世界寓言 發展史上，它的起源年代雖非三大體系之祖，但由現存的資料推判，其產生年代 極有可能更早於文獻記載。畢竟口傳的形式總是較文字的流傳形式來得早。而針 對中國古代寓言內容的取材模式，據李惠芳在《中國民間文學》一書中所談到關 於民間故事的歷史追溯，可清楚得知中國古代寓言所包含的主題內容，相似於格 林兄弟的《格林童話》，題材源自於民間文學。民間文學中的民間故事，屬於兒 童故事的一環，但一直以來，臺灣對於中國古代寓言的研究，總是將之置於中國 文學系的範疇，甚少以兒童文學的眼光看待，故對於其定位之問題，是值得探討 之議題。再者，中國古代寓言中的主角，大都是以人物為主，有別於以動物為主 的《伊索寓言》，但即使如此，其中仍不乏適合兒童讀者閱讀之作品，故改編自 中國古代寓言之寓言故事，也常見於兒童讀物及教科書上。而改編是否能不失其 含蘊精神，又能兼顧兒童閱讀的需要，也是必須注意的課題。歷年來，關於中國 古代寓言的研究論文不少，但論述重點幾乎皆以成人的角度予以討論，鮮少以兒 童的需求作切入重點，這也是研究者想要討論之處。歸納以上的論點，本章將分 成以下兩節來討論：第一節先釐清民間故事與中國古代寓言的關係；第二節則說 明中國古代寓言如何基於改寫原則進行改寫，並言明寓言的定義，作為取材之準 則。

第一節 第一節 第一節 第一節 中國古代寓言 中國古代寓言 中國古代寓言乃 中國古代寓言 乃 乃 乃民間故事 民間故事 民間故事 民間故事之血脈 之血脈 之血脈 之血脈

民間故事是古代兒童汲取知識、發揮想像、增進生活經驗的寶庫，因此與兒 童的生活息息相關。本節擬透過對民間文學定義的探討，了解民間故事與兒童之 間的緊密聯繫，藉以明白中國古代寓言是屬於民間故事的範疇，進而說明中國古 代寓言是適合兒童閱讀的。本節分成二部份來討論：一是民間文學的定義與民間 故事的分類；二是中國古代寓言的定位問題。

壹 壹

壹 壹、 、 、 、民間文學的定義與民間故事的分類 民間文學的定義與民間故事的分類 民間文學的定義與民間故事的分類 民間文學的定義與民間故事的分類

一 一 一

一、 、 、 、民間文學的定義 民間文學的定義 民間文學的定義 民間文學的定義

中國現代學者著眼於民間文學的研究，是從一九一九年「五四」新文化運動開 始的。它的歷史雖然不夠悠久，但由於中國民間文學本身深厚的底蘊，以及該學 科自開創之日起，一直追蹤世界學術前沿的努力，所以在這不到一個世紀的時間 裡，還是取得了相當的成績。既然關於民間文學的研究成績斐然，因之對於民間 文學的意涵就得要有所了解。徐蔚南在《民間文學》一書中說：「民間文學是民 族全體合作的，屬於無產階級的，從民間來的，口述的，經萬人的修正而為最大 多數人民所傳誦愛護的文學。」²¹徐蔚南認為民間文學來自於社會各個階層，但 在解釋時又說作者是不識字的流氓乞丐，或者是販夫走卒，到底應是何種階層的 人，並沒有說得很確切，令人感到含糊。雖然這個說法不甚明確，但影響頗大。

如王顯恩的《中國民間文藝》一書之第二章，對於民間文學的解釋，顯然留著徐 氏的影子。王顯恩將「民間文藝」及「民間文學」視為相同的詞義，並加以解釋 說：「民間文藝就是民間的文藝。詳細一點說，民間文藝就是：『全體的產生於民 間，口頭的流傳於民間』的文藝。再詳細一點說，民間文藝就是那『民族全體所 合作，屬於無產階級的，從民間來的，口述的，經萬人的修正而為最大多數人所 傳誦愛護的。』」王氏認為民間文藝具有極廣的領域，它是小孩的文藝，同時也 是老翁老嫗的文藝；它是男子的文藝，同時也是婦女的文藝；它是婢女童僕的文 藝，同時也是奶奶小姐的文藝；它是務正業者的文藝，同時也是流氓江湖漢的文 藝；它是健全者的文藝，同時也是殘廢者的文藝。²²王顯恩在同書第三章中，也 從作者所屬的階級這一角度出發，給民間文學下過一個定義：「民間文藝是民間 平民所創作的平民文藝。」他並從各個不同的作者著想，認為民間文藝就是「兒 童文學」、「婦女文學」、「農民文學」、「其他（如瞽者、流氓、江湖漢）文學」、「口 耳文學」，「遊戲文學」（正文學）、「人情文學」（神怪文學）、「寫實文學」（浪漫

21徐蔚南，《民間文學》，（上海：世界書局，1927），頁 6。

22譚達先，《中國民間文學概論》，（臺北市：貫雅文化出版社，1992），頁 2-3。

主義文學）等等。²³由此可見，王顯恩的說法與徐蔚南對於民間文學的定義及範 圍，是完全一致的，只是解釋時比徐氏多加了些補充，即說明作者是「民間平民」、

「兒童」、「婦女」、 「農民」。由此判斷，民間文學是古時兒童獲取知識、娛樂 遊戲的泉源。除了徐蔚南及王顯恩的說法，還有不少人曾對民間文學下過定義，

如一九三八年，鄭振鐸在《中國俗文學史》的第一章裡說過：「何謂俗文學？俗 文學就是通俗的文學，就是民間的文學，也就是大眾的文學。」²⁴此項說法將俗 文學等同於民間文學，至於通俗的、民間的、大眾的文學，作者究竟是哪一階層 的人居多，則並未說明清楚。不過可以肯定的事：民間文學適合各種年齡層的人 民，當然包含了兒童。此外，李惠芳在《中國民間文學》中提到什麼是民間文學，

他認為：「民間文學，是廣大民眾集體創作、口頭流傳的一種語言藝術。它運用 口頭語言敘述故事，展示生活，塑造形象，抒發情感。它是廣大民眾生活的組成 部分，是它們認識社會、寄託願望、表達感情的重要方式之一。」²⁵李惠芳對於 民間文學的定義較偏重於功能性的解釋，至於創作的對象依舊是指廣大民眾，並 強調傳遞方式著重在語言敘述為主。在教育未能普及的時代，口語的敘述本屬最 基本的表達方式，故民間文學自然成為兒童最易親近也最能理解的文學種類。除 了李惠芳之外，劉守華及巫瑞書主編的《民間文學導論》一書中也提到：「民間 文學是人民大眾（主要是勞動人民）口頭創作、口耳相傳的語言藝術。它既是人 民生活、思想與感情的自發表露；又是他們關於科學、宗教即其他人生知識的總 結；也是他們的審美觀念和藝術情趣的表達形式。」²⁶ 此項說法明確地說出民間 文學主要由勞動人口口頭創作而來，內容取材於生活、思想、科學、宗教及其他 知識，涵蓋的範圍更為廣泛，可說將民間文學的定義表達得最為完整。

綜合以上各家對於民間文學定義的說法，研究者對民間文學給予以下的定義：

「所謂民間文學，即是通俗的文學。它來自於社會各個階層人民的集體創作，

23譚達先，《中國民間文學概論》，（臺北市：貫雅文化出版社，1992），頁 3。

24鄭振鐸，《中國俗文學史》，（北京：東方出版社，1996），頁 1。

25李惠芳，《中國民間文學》，（武漢：武漢大學出版社，1999），頁 13。

26劉守華、巫瑞書主編，《民間文學導論》，（武漢：長江文藝出版社，2001），頁 5。

它是口頭流傳的語言形式。它的內容，著重在表達人民的生活思想、社會宗教，

感情願望，以及未知的知識；它的功能，則在於滿足人民多種社會生活需要。」

由此推論，民間文學服務的對象，包含了老年人、中年人及孩童，尤其對於兒童 而言，民間文學中的民間故事是其學習知識、增加生活經驗、陶冶性情，以及休 閒娛樂的來源，可說是古代兒童的精神食糧。

二 二 二

二、 、 、 、民間故事的分類 民間故事的分類 民間故事的分類 民間故事的分類

民間故事是民間文學的種類之一。而民間故事的意義，具有廣義和狹義之分。

廣義的民間故事，是口頭創作中所有敘事散文作品的總稱，包括：神話、傳說、

幻想故事、生活故事、民間寓言、民間笑話。這是在與其它韻文類或韻散文兼有 類作品並列提及時，通常採用的說法。狹義的民間故事，則專指幻想故事、生活 故事、民間寓言、民間笑話四種─這是故事學意義上的概念。²⁷至於民間故事的 分類，「五四」新文化運動以後，不少專家學者提到過不同的主張，以下列舉幾 種較有影響的分類法：

（一）徐蔚南的分類法²⁸

徐蔚南在《民間文學》一書第五章裡，參考西洋湯姆斯（N.W.Thomas）對民 情學的分類中「講談和歌謠」一類把民間文學分成三大類，其中兩大類又各有細 目。即：

一、故事：（1）傳說（Sagas）；（2）童話（Marchen）；（3）寓言（Fables）；（4）

趣話；（5）神話（Mythos）；（6）地方傳說（Place Legends）；二、有韻的歌謠和 小曲；三、片段的材料。

（二）葉德均的分類²⁹

一、故事類：（1）神話；（2）傳說；（3）地方傳說；（4）童話；（5）寓言；

（6）趣事。二、有韻的：（7）歌謠。三、謎諺：（8）謎語；（9）俗諺。

27李惠芳，《中國民間文學》，（武漢：武漢大學出版社，1999），頁 125。

28譚達先，《中國民間文學概論》，（臺北市：貫雅文化出版社，1992），頁 6。

29譚達先，《中國民間文學概論》，（臺北市：貫雅文化出版社，1992），頁 7。

（三）楊蔭深的分類³⁰

第一類─故事：（1）神話；（2）傳說；（3）趣事；（4）寓言。第二類─歌謠：

（1）童謠；（2）山歌；（3）時調；（4）謎語。第三類─唱本：（1）唱詞；（2）

唱曲。

（四） 李惠芳的分類³¹

一、幻想故事：（1）神奇故事； （2）動物故事。 二、生活故事。三、民間 寓言。四、民間笑話。

由上述所列舉之各家分類法可以明確得知：民間寓言在民間文學的範疇中，隸屬 於民間故事種類中的一項，而民間寓言即中國古代寓言，是故中國古代寓言與兒 童的生活是緊密相關的。

貳 貳

貳 貳、 、 、 、中國古代寓言的定位 中國古代寓言的定位 中國古代寓言的定位 中國古代寓言的定位

寓言在我國古代十分發達，它是一種帶有明顯教訓、為說明道理而虛構的短小 故事。我國的寓言故事，與古希臘的伊索寓言有極大的不同：伊索寓言中的動物 故事，佔了全數的三分之二；而我國的寓言則是人物故事佔多數，並具有強烈的 論述色彩。這是因為我國寓言從一開始，便有諸子參與的緣故。

春秋戰國時期，群雄割據的現象造成社會動盪不安。此時各國諸侯卿相以政治 鬥爭的需要出發，爭相養士，藉以利用其計策達到所欲之目的。由於奴隸制物的 廢除，使得人民的思想獲得解放，於是在士階層中著書立說、聚徒講學、各抒己 見成了當時的風氣。為了搏取人主的信賴，這些人不但要有淵博的學識、思辨的 頭腦，也須有高超的語言技巧，如此才能以理駁倒論敵，並透過曉暢生動的言詞，

讓人樂於採納。隨著社會生活領域的擴大，這些策士對各地的民情風俗與各種民 間故事傳說多有接觸，因之使得過去不登大雅之堂的民間傳說與寓言故事，得以 進入上層社會。有些君主還專門養了一批說故事、講笑話的"倡優侏儒"，如此一 來，使得遊說之士為了取悅人主，敢於採及民間傳說及民間寓言進行說理，藉以

30同上註，頁 7。

31李惠芳，《中國民間文學》，（武漢：武漢大學出版社，1999），頁 125。

提高自己的語言技巧及論辯能力。³²

除了故事以人物為主角與伊索寓言有著極大的不同外，保存寓言故事的方式 也有相異之處。我國的民間寓言並無專書，大多保存在先秦諸子的哲理散文與歷 史散文中，例如《左傳》、《國語》、《戰國策》、《莊子》、《孟子》、《韓非子》等書 中，就記載了許多民間寓言。如《邯鄲學步》、《揠苗助長》、《刻舟求劍》、《守株 待兔》、《杞人憂天》、《鷸蚌相爭》、《望洋興嘆》等等。在這些言談論辯中，時而 藉寓言闡明事理，時而引述教訓；或是巧設比喻，或是旁敲側擊，使聽者恍然大 悟，進而欣然從命。正因為諸子的參與創造，使得許多民間寓言的意義得到了深 化和昇華，也奠定了中國古代寓言的深厚基礎。

雖然寓言故事出於虛構，但其表現手法往往極盡嬉笑怒罵的本領，令人忍俊 不止。寓言的作者在描繪負面人物之時，總是詼諧又犀利。當兒童看到那些驕傲、

邪惡、霸道，貪婪、自私等反派人物終於被揭穿或失敗時，它們會感到無比的安 慰或興奮；看到那些謙虛、勤奮、正義、仁慈、和藹等正派角色中獲得勝利成功 時，會感到莫大的溫馨和快樂。藉由閱讀寓言故事，兒童能沉浸於戲劇的氣氛中，

享受閱讀的樂趣。

透過對於民間文學與民間寓言的了解，我們可以獲悉：中國古代寓言具有民 間文學的血統，它流動於民間故事這條血脈中，它存在於古代孩童的身軀裡。它 與兒童的生活是分不開的，它應是兒童文學中值得被重視研究的對象。是故中國 古代寓言屬於兒童文學，更屬於每一位想要獲得閱讀趣味的孩子。而願意為孩子 開展更為廣大閱讀空間的成人，中國古代寓言絕對是最佳的選擇。

32李惠芳，《中國民間文學》，（武漢：武漢大學出版社，1999），頁 131-132。

第二節 第二節 第二節 第二節 中國古代寓言與改寫 中國古代寓言與改寫 中國古代寓言與改寫 中國古代寓言與改寫

清末明初的著名學者王國維，曾在所著的《宋元戲曲史》一書的自序中說道：

「凡一代有一代之文學。」可見文學是時代的產物，它必須合乎時代的精神，才 能彰顯其意義。在學校制度尚未建立之前，成人與兒童所接觸的書籍內容及故事 題材是沒有分別的，是故何謂是適合兒童接觸或閱讀的，一直乏人重視。兒童文 學興起後，這樣的想法盤踞在有心為兒童服務之成人的心裡，如何篩選古代成人 兒童口說耳聞的故事題材，以及如何改寫那些不合時宜的落伍觀念，就成為致力 於復古並創新的兒童文學作家所努力的方向。中國古代寓言的歷史由來已久，題 材廣泛，內容豐富，但畢竟存在著某些過時的想法，諸如迷信、野蠻、荒謬、粗 俗、反民主、反自由等偏差觀念，若不去蕪存菁，恐對兒童的貽害甚大！是故改 寫的重要性就不言而喻了。本節將從三方面來歸納中國古代寓言進行改寫時所應 把握之原則：首先先對改寫的界說與原則作說明；其次針對中國古代寓言改寫時 要掌握的基準進行探討；最後再言明中國古代寓言之定義，以界定本論文選文之 標準。

壹 壹 壹

壹、 、 、 、改寫的界說與原則 改寫的界說與原則 改寫的界說與原則 改寫的界說與原則 一

一 一

一、 、 、 、改寫的界說 改寫的界說 改寫的界說 改寫的界說

「改寫」是兒童文學作品中常見的寫作手法。對於「改寫」的界說，有以下幾 種說法：

（一）林文寶在〈改編與體制─兒童文學寫作論述之一〉一文中對改編和改寫的 看法為：「我們知道，翻譯與改寫亦是兒童文學製作之途。而所謂的改編，伸縮 性很大，可大可小，可以說它很簡單，也可以說它很難。說它簡單，是只要把長 的改寫短，把文言的變白話，把繁複的故事情節簡化，這是較單純的改寫。至於 說它困難，則是把它當作算數的四則混合問題來處理，非但要濃縮或剪裁，更需

要賦於作品新生命。」³³除此之外又提到：「所謂改編，是就原有的材料加以再 寫。……一般說來，改編的藝術要求乃是就原故事的內涵，作更深入的探索，或 藉原故事的間架，賦注嶄新的意趣。一言以蔽之，也就是以時代觀點，賦以新的 訊息。」³⁴林文寶在此處將「改編」與「改寫」視為相同的詞義，並認為改寫介 於翻譯與創作之間。既不受制於原文，也不似創作凌空。

（二）洪文珍在〈現行改寫西遊記評介〉一文中則認為：「『改寫』，不是指類型 的改變（如由小說改變為戲劇），而是說廣義而言，凡是將原書予以刪審重寫，

諸如『摘縮』、『重述』與想當忠實的『翻譯』均是。」³⁵洪文珍認為「改寫」之 意，除了針對內容作直接的「翻譯」外，也能將原書中不合潮流的部分予以刪除，

並以適合現代的想法及觀念重新述說。

（三）俄國大文豪托爾斯泰在他編寫的「俄羅斯民間故事」一書中的序言裡，曾 坦率的自剖：「我要在編輯故事的時候，把民間故事的一切清新和自然保存下 來。……我從無數主題相同而講法不同的故事當中，先挑選出最有趣和最基本的 一種，再用別的語言和情節都生動的故事來豐富它。自然，當我從各部分這樣拼 成一個故事，或者說『恢復』這個故事的本來面目的時候，某些地方不得不增添，

某些地方我不得不改變，某些不夠的地方我不得不補足，可是我做這一種工作，

是根據原來的風格的……」³⁶ 將舊題材中的「一切清新和自然保存下來」，意思 即為保留原文的精神，而為了改寫成一個更完整的故事，作者必須在缺漏之處進 行增添、補足，使這個故事可以恢復本來的面目。

不論是林文寶、洪文珍，或是大文豪托爾斯泰，皆強調改寫須保留原文的精 神，但適時地加以增添、重述甚至刪削，是有其必要性的。故所謂的「改寫」， 即是在保留原文的內涵與精神的前提下，依照時代的觀點，給予故事新的意趣與 訊息，並加之適當的增補，並用有趣的方式予以詮釋，賦予舊題材新生命。

33林文寶，《東師語文學刊》第二期，頁 13。

34林文寶，《東師語文學刊》第二期，頁 13。

35洪文珍，《兒童文學評論集》，頁 117。

36轉引自劉守華著，《中國民間童話概說》，頁 341。

二 二 二

二、 、 、 、改寫的原則 改寫的原則 改寫的原則 改寫的原則

關於改寫的原則，下列學者提出了幾項看法：

（一）蔡尚志在《兒童故事寫作研究》一書提到改寫須掌握以下七個原則：³⁷ 1.人物性格要「典型化」，以強化真實感。

2.人物的塑創要加強行動描寫，以增強立體感。

3.注意情節的曲折變化，以求動人心弦。

4.注重「敘事」技巧，突破傳統的故事敘述方式。

5.增注新思想內涵。

6.加強寫實性，力避虛幻色彩。

7.重視「淺語敘述」，增進抒情效果。

蔡尚志在此處所提出的原則，即是在《兒童故事原理》一書所說的：忠實性、適 合性、完整性。雖然蔡尚志所強調的人物性格「典型化」，主要是想塑造一個能 讓兒童仿效的楷模，也想透過對負面人物的描述，警惕所有閱讀故事的小讀者，

但「典型化」的標準是否真有其代表性？是否真有益於兒童？抑或是受到意識形 態所影響？這都是具有爭議性的。

（二）葛琳也對兒童讀物的改寫，提出了四個要點：³⁸ 1.保留原來故事的要點。

2.認識目標，決定改寫的方向。

3.改寫歷史故事，應著重故事的是非善惡，並且要與現實社會觀念吻合，務求合 情合理。

4.成人的故事，可用兒童的口吻寫出，以增加趣味。

歸納蔡尚志與葛琳的說法得知，進行改寫之前，必須先對原作品進行嚴密的分 析，了解其主題是否合乎積極的精神，才能加以改寫。改寫時必須謹慎地對原文 加以保留或刪削，如此原作的精神風貌才能保存下來。對於思想落伍或影響兒童

37蔡尚志，《兒童故事寫作研究》，（臺北市：五南出版社，1992），頁 20-21。

38葛琳，《兒童文學研究（下）》，（臺北市：中華出版社，1973），頁 109。

身心發展的的內容，要以適合的觀念語彙取而代之，並使用兒童都能接受的淺語 予以表達，如此才是成功的改寫作品。林武憲曾在〈兒童讀物的改寫〉一文中提 到：好的改寫可以說是一種「再創作」。「再創作」的意義即是要使原文的風味更 加吸引人，因此掌握改寫的原則，才能讓原作脫胎換骨，符合兒童的閱讀需求，

以彰顯「再創作」之精神。

貳 貳 貳

貳、 、 、 、中國古代寓言的改寫 中國古代寓言的改寫 中國古代寓言的改寫 中國古代寓言的改寫

關於中國古代寓言改寫的參考文獻並不多，以下引用林守為及吳鼎兩位學者對 於寓言改寫的看法以資參考：

一 一 一

一、 、 、 、林守為在 林守為在 林守為在 林守為在《 《 《兒童文學 《 兒童文學 兒童文學 兒童文學》 》 》 》一書中提到 一書中提到 一書中提到： 一書中提到 ： ： ：

「寓言除新創作外，也可利用古人寓言加以改寫。改寫並不比創作來得容易，

因為改寫不但故事有所修改，寓意更須更新。」³⁹ 又說：「過於諷刺、過於尖刻 的寓言作品，是不適宜給兒童閱讀的。無論在改寫或選擇時，我們必須密切加以 注意。」⁴⁰ 林守為除了著重在寓言改寫時內容的選擇外，也在說明之時，強調表 達方式宜使用誘導的方式，而非用「刺」的手法。他認為適合兒童閱讀的寓言，

內容應該合乎事實，表達方式宜溫和仁厚。不過近來傳統觀念中認為不宜讓兒童 接觸「不安全」作品的想法已遭到質疑，因此過於諷刺、尖刻的作品是否一定就 不適合兒童，其實是有待商榷的。

二 二 二

二、 、 、吳鼎在 、 吳鼎在 吳鼎在《 吳鼎在 《 《兒童文學研究 《 兒童文學研究 兒童文學研究 兒童文學研究》 》 》 》一書則認為 一書則認為 一書則認為 一書則認為， ， ， ，改譯本國文言為語體時 改譯本國文言為語體時 改譯本國文言為語體時， 改譯本國文言為語體時 ， ， ， 必須注意下列事項

必須注意下列事項 必須注意下列事項 必須注意下列事項：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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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事實的表出，宜適合兒童經驗；並且適合兒童口語。

2.內容要注意積極性。

3.行文要自然而活潑，明白而正確，深淺要適合兒童的程度。

39林守為，《兒童文學》，（臺北市：五南出版社，1991），頁 113。

40同上註，頁 114。

41吳鼎，《兒童文學研究》，（臺北市：遠流出版社，1988），頁 140-141。

4.文法要合於國語的自然。

5.要有明白的段落，每段之中層次要明晰。

6.時代觀念，只要記明「幾百年前」或「幾千年前」，不必明定某朝某代。

7.以前的地名，應改用現在適用的名稱。

8.用新式標點，俾易於閱讀。

9.有人名的，可以沿用。

10.必要時，可以加以補充描述，以加強材料的吸引性。

11.必要時，可以相機插入遊戲、唱歌等有趣的資料。

12.加入插圖，表出文字的內容要點，插圖的人物和裝束，應當適合當時的時代 背景，並能恰如其分。

吳鼎分別從內容、語言、兒童心理、時代性與遊戲性等方面來說明改寫文言文時 必須注意的原則，對於寓言的改寫，提供了很完整的參考。只是對於朝代觀念的 建立，若只記明「幾百年前」或「幾千年前」，恐將造成孩子對於時代的模糊觀 念，這未必是個好的改寫策略。若能在改寫時，明確地寫出朝代或年分，相信對 於歷史分期或朝代遞嬗的順序，會有更清晰的認識。

三 三 三

三、 、 、林守為於 、 林守為於 林守為於《 林守為於 《 《 《兒童文學 兒童文學 兒童文學》 兒童文學 》 》 》中談到寫作一篇寓言 中談到寫作一篇寓言 中談到寫作一篇寓言， 中談到寫作一篇寓言 ， ，必須注意三方面 ， 必須注意三方面 必須注意三方面 必須注意三方面： ： ： ：

42

（一）寓意：一個寓言作者對於寓意應該注意的是：1.正確 2.新鮮 3.顯明 4.

深長。

（二）故事：就寓言的故事來說，要注意的是：1.潔短 2.完整。

（三）人或物的描寫：就寓言的題材來說，可分成：1.動物的 2.人的 3.無生物 的三種。為求表現具體，可採用擬人法。但使用時得有個限度，那就是要注 意物體本身各具的特性。

由此而知，寓言的改寫必須掌握以下幾個原則：

42林守為，《兒童文學》，（臺北市：五南出版社，1991），頁 111。

1.內容方面：

（1）須有完整積極的寓意：寓意是寓言的靈魂，必須有完整的寓意，且具有積 極的含蘊，才能發揮垂教示訓的功能。寫給兒童看的寓言，寓意一定要明 顯易懂，且能配合兒童的生活經驗，方能在有趣的閱讀中獲得啟發。

（2）合乎時代意識：文學是依附時代而生的，因此過時的觀念、思想、知識、

視野或風格方面，宜在必要時加以補充與修改，並注入新的時代意識，如 此才能與兒童的生活經驗相吻合，不至於與現實狀況脫節。

（3）把握簡潔短小的原則：本論文雖強調中國古代寓言的趣味性，但寓言具有 潛移默化的教育意義卻是不容忽視的。因此一則好的寓言，必須力求篇幅 短小，情節簡潔，配以幽默的形式，才能讓兒童集中精神地欣賞，並受到 啟發。若篇幅冗長拖沓，反而會分散孩子的注意力，如此便無法迅速的領 悟出其中的旨趣，而枉費了寓言天賦的教育功用了。

2.表現手法方面：

（1）使用適合兒童的口語：原文中較為艱澀的文句，必須推敲其真正的意思後，

轉變成淺顯平易的文字，且力求自然暢達，以適合兒童的程度。

（2）宜採用多樣的技法：對於故事的進行，宜採用多樣的技法加強其趣味性，

諸如擬人、誇飾，映襯、比喻等。至於情節的鋪陳，則能採用迂迴、影射 或暗示的方式呈現，以增加其趣味性及教育性。

（3）須掌握動、植物的物性，並發揮人性：如使用擬人法時，所描述的部分須 符合主要對象的特點，因為動植物各有其不同的物性，故不可隨心所欲地 虛構。誇飾法的運用，則用於反面人物的性格和行為，藉以凸顯其怪異與 謬誤，便於達到所預期的啟發效果。

總而言之，寓言的改寫必須有新的時代意涵，除了注重形式技巧，強化故事性，

提高趣味性之外，更應朝著文學藝術性的方向前進。

參 參

參 參、 、 、 、中國古代寓言的定義 中國古代寓言的定義 中國古代寓言的定義 中國古代寓言的定義

^孔子說：「名不正則言不順。」研究任何一門學問，必須先確定所研究對象 之涵義，才能讓言說之方向有所遵循。中國古代寓言歷史已有五千年，對於「寓 言」一詞的見解，自然有所不同。是故此部分欲先由中國文獻典籍《莊子》一書 中探究「寓言」一詞之出處，並論述中國傳統對寓言之名稱，再參酌西方對寓言 的界定，以及參考學者對於中國古代寓言定義的說明，藉以掌握中國古代寓言之 意涵，以便讓本論文在取材寓言故事之時有所依循。

一 一 一

一、 、 、 、中國寓言定義 中國寓言定義 中國寓言定義 中國寓言定義

此部分將從《莊子》一書對「寓言」的定義及「寓言」的別名兩方面來討論。

（一）中國寓言辭源─《莊子》

我國「寓言」一詞，最早見於《莊子•寓言》：⁴³

「寓言十九，重言十七，卮言日出，和以天倪。寓言十九，藉外論之。」

「寓言十九」 意思即為假託另外的故事來說理，說十句話可以有九句被人相信。

這是指寓言的效用很突出。「藉外論之」及假託外事來說理，言在此而意在彼。

這是莊子給寓言的定義。莊子認為，天下人很昏庸，不可能莊嚴的給他們把道理 說清楚，只好借助寓言的力量來推廣自己的主章。「重言」指借重長者的言論，

也就是引用權威人士的說服對方；「卮言」指自然流露的言論，「和以天倪」有歸 真反樸、調和是非的意思。⁴⁴不過《莊子》原義中的「寓言」，主要強調寄託，不 強調故事性，因此古人把很多寄託理想或諷刺現實而並無故事情節的詩文都稱為 寓言。如王安石的《寓言十五首》根本不是寓言，只是表達改革思想的說理詩。

45又如明代江東偉所編的《芙蓉鏡寓言》，其中絕大部分都不是寓言。⁴⁶此種情況 與我們今天稱有故事情節，故事性與寄託性的「寓言」是不一樣的。雖然《莊子》

對於寓言的解讀跟兒童無關，不過「寄託性」乃是其主要元素，與現今給兒童欣 賞的寓言有共通之處。

43（晉）郭象註，《莊子》，〔臺北市：藝文出版社，2000〕初版五刷，頁 495-496。

44陳蒲清，《寓言文學理論•歷史與應用》，〔臺北市：駱駝出版社，1992〕，頁 2。

45同上註，頁 3。

46馬亞中、吳小平，《中國寓言全集》，（北京：新世界出版社，2007），頁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