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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貳章 節慶活動概論及其休閒意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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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貳章 節慶活動概論及其休閒意涵

節慶活動乃是歷史長流積澱下來之文化精粹,它是最具綜合形式 的公眾活動,既具嚴肅的儀式性,又具嬉樂的遊戲性。本章擬較鉅觀 地由諸多層面描述節慶活動,俾為嗣後集中焦點於特定的研究主題奠 定立論的基礎。本章論述之內容分為三節:第一節、節慶活動概論:

包括節慶的意義、節慶活動的儀式類別與結構、節慶活動之象徵、節 慶活動之功能、有關狂歡節的詮釋、社會結構與反結構的反覆、節慶 活動本質的對偶性等。第二節、節慶活動與體育、休閒、觀光之相關 性:論述節慶活動與體育、休閒、觀光等本質相通之處,及其在社會 層面上密切的相關性。第三節:小結節慶活動之重要特質。

一、節慶活動概論

由於節慶活動涉及之層面極為複雜,且可以從諸多人文學科的各 種角度切入研究,因此吾人須先對節慶活動相關之理念作一番簡略之 回顧,俾能闡明何以本論文將會揚棄某些理論,而又採用或修正某些 理論。此外,本論文擬將新興的「類節慶活動」也納入節慶活動研究 的範疇,然而由於「類節慶活動」乃是筆者觀察台灣之社會現象後自 創之辭彙與理念,因此極少有相關之文獻可資查考,然而吾人若能先 對學理上有關「節慶」之重要觀點有所了解,便能知曉何種活動宜將 其歸為「類節慶」者,而在研究「類節慶」時,並能針對其特殊之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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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採取最為適宜的觀點、方法、及理論取徑。

(一) 節慶的意義

Falsssi (1967:1-2) 指出「Festival 一詞的涵意概括了許多事 項,神聖與世俗、私人與公有、傳統與創新、懷舊情緒的再生,提供 殘存之遠古民俗表現的方式,或慶祝創意前衛具實驗性的菁英藝術。」

「在學理上吾人可將節慶定義為『定期重複發生的社會狀況,透過多 樣性的形態及一系列具協同性之活動,經由不同程度之直接或間接性 的參與,使整個社區的所有成員在族群、語言、宗教、歷史等方面得 以融合情感,並分享共同的世界觀。』」。

宋兆麟、李露露(1991:11)針對節日的基本要素指出「總觀漢 族的各種節日,都有一些基本的共同特徵,主要有:固定的日期,一 定的紀念和祭祀對象,進行一系列的儀式活動,附有若干歷史傳說 等,在飲食、娛樂等方面也有反映。」

Stoeltje (1992:261) 認為「節慶係集體性的現象,其目標根植於 群體生活。互惠系統及共同責任透過威望及產物之分配,確保節慶的 持續性及人們的參與。大多數的節慶提供個人宗教虔敬或個人展演的 機會;此外藉由對祖先的崇拜或紀念、高超技術或才能的表現、群體 傳統之再生等,皆是群體認同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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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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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藿 1991:7-31)認為對於一個成功的慶典,人們可以 誇讚之詞不外:「真的跟平常不一樣,不同凡響」、「這種場合真叫人 感到彷彿置身另一個世界之中」,這種話表達的正是『節慶之所以為 節慶』的關鍵,亦即『在節慶時,在平常日子得不到的東西或無法做 的事情,都可以達成心願』。「因此,慶祝節日的意義是指:為某個特 殊場合並以一種不尋常的方式,對整個世界表達出普遍贊同的生活。」

沈清松﹙1990:57﹚認為節序禮俗或所謂的「歲時節俗」,則是把 團體的生活,按照時序的進行,配合相應的民俗活動,使得群體生活 能納入有節奏、有美感的生活韻律之中,使得人們的生活充滿意義。

在中國和台灣地區此種節序禮俗多配合節氣來安排,從春節、元宵、

清明、端午、普渡、七夕、中秋、重陽、冬至、尾牙、直到除夕,皆 各有意義深遠和趣味雋永的禮俗活動,不但可以凝聚人們的感情,增 加群體生活的趣味,而且可以傳衍文化傳統,增益群體生活的秩序與 美感。

(二) 節慶的儀式類別與結構

Falassi (1967:3-6)指出與節慶有關之儀式類別甚多,略如:「淨 化儀式」(rites of purification)、「過渡儀式」(rites of passage)、「逆轉 儀式」(rites of reversal)、「炫耀性表現之儀式」(rites of conspicuo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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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splay)、「炫耀性消耗之儀式」(rites of conspicuous consumption)、「儀 式性的戲劇」(ritual dramas)、「交換之儀式」(rites of exchange)、「競 技 的 儀 式 」( rites of competition)、「 去 時 空 界 定 儀 式 」( rite of devalorization)等。

Stoeltje (1992:264-266)指出節慶之事件結構包括:

1. 開幕式(Opening ceremony):一般而言較為正式,可表現出該 社區之社會結構及主流價值。

2. 儀式(Ritual):有充滿宗教意涵之儀式,也有屬於世俗性之儀 式,其意義及運作方式皆有差異。

3. 戲劇與競賽(Drama and Contest):藉由民俗戲劇、競賽或其他 類戲劇之形式,表達社會衝突或該社區最關切之事項。

4. 宴飲(The Feast):宴飲強調「我們的傳統」,強調「吃喝的社 會行為」,在此吃吃喝喝的場合人們除了消化食物,也同時在 消化傳統。

5. 舞蹈與音樂(Dance and Music):舞蹈的展現或具宗教目的、或 因民俗傳統、或為社會行動。

6. 閉幕式(Concluding event):慶典舉辦之過程由於自發性與強烈 度之逐漸增加,往往由開幕時之正式性轉移為閉幕時之非正 式性,比較不具結構性且更具創造性或個人表現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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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節慶之象徵性特質

Stoeltje (1992:267-270) 指出象徵過程(Symbolic Processes)對於 節慶之神祕性至為重要:

1. 「對暫時性實在之操控」(The manipulation of temporal reality):依 循時間的循環性,於每年、每季、或每月之固定時間發生,節慶促使 社會群體與循環性之動力結合,俾與宇宙和時間的外在過程呼應。

2. 「變形」(Transformation):相對於日常生活,節慶環境之溝通與行 動的原則為逆轉、重複、並存、濃縮以及過份繁盛(reversal, repetition, juxtaposition, condensation, and excess flourish)。

Falassi(1967, p.3)指出一般而言,節慶行為有四個最主要的原 則:「逆轉」(reversal)、「強化」(intensification)、「踰越」(trespassing)、

「禁戒」(abstinence)。

(四) 節慶之功能

Stoeltje (1992:270-271)認為「節慶與『再生』(revitalization) 有關之主題最為重要。而這可能會有諸多形式:個人之肯定、政治行 動、求偶與婚姻、社會再生等。整體以觀,經由對結構的重組,節慶 得以促進再生,因而產生新的架構與過程,終而強化群體的認同。」。

在研究節慶之學者中,非常強調宗教體驗之皮柏(黃藿:42-43)

指出「當節慶照往常一樣進行時,人們接受了某種並非人力所能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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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賜。」,「我們心中真正的願望是能夠好好過個節,不是只有過節的 外在形式和多彩多姿,不是只有裝飾門面,而是能有代表真正節慶活 動意義的恩賜:萬象更新、蛻變、再生。」,「突然間,『此時此地』

的銅牆鐵壁破裂開來,而日常生活的存在領域面向永恆敞開大門,慶 祝節慶的意思就是進入神明的氛圍。」,「Roger Caillois 把紀念原 始而神祕的過去和節慶都稱為『宇宙間最重要時刻的實現』,在歡欣 鼓舞慶祝節慶的時刻,人類跨越過了現實生活的障礙。」。

而在節慶類型中遊戲性最強之狂歡節方面,Orloff (1981:94) 指 出「我們的體驗正如古希臘人所說的『昇華』(Catharsis),精神淨 化作用,我們驅逐了邪魔,身心整體彷彿經過洗滌。經由黑暗向光明 提昇之過程,我們的精神也昂揚至喜悅之峰。這種爆裂性的快樂、高 興,這樣每年定期對生命肯定之徹底狂喜,乃是無可撼動的生命意志 的表現,我們在一體感中體驗存在的永恆喜悅。狂歡節崇拜的神祕讓 我們再確認與宇宙的關係,並與我們能量之流所源出的超自然聯繫,

這樣的關連性因為人們幼稚的科技心態而被禁制太久了。」

(五) 有關狂歡節的詮釋:

有關節慶之狂歡酩酊狀態,許多人採用巴赫金(Mikhail Bahktin)

(1968)(李兆林等 1998:1-69)詮釋狂歡節所提出的諸多原創性之 觀點,如「雙重世界」、「狂歡節性」、「烏托邦理想」、「怪誕現實主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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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與再生」等。茲極簡略地概述如下:相對於嚴肅的官方的慶典,

狂歡節似乎在整個官方世界的彼岸建立一個第二世界和第二種生 活,這是一種特殊的雙重世界關係。民間文化的第二世界、第二種生 活是作為對日常生活,即非狂歡節生活的戲仿,是作為「顛倒的世界」

而建立的。在狂歡節時,人們生活在其中,它是全民的,它沒有空間 界限,具有宇宙的性質,這是人人參與的世界之再生及更新。節慶在 其歷史發展的所有階段上,都是與自然、社會和人生的危機轉折關頭 相聯繫的。死亡和再生、交替和更新的因素永遠是節慶活動世界感受 的主導因素。正是這些因素通過一定節日的具體形式,形成了節日特 有的節慶性。吾人可將民間詼諧文化特殊的審美觀念稱為怪誕現實主 義,其物質 肉體因素是從它的全民性、節慶活動性和烏托邦性中展 現出來的。在這裡,宇宙、社會和肉體在不可分離的統一體中展現出 來。物質 肉體因素在此就是節慶活動的、飲宴的、歡樂的因素,這 就是「普天同慶」。怪誕現實主義對崇高的東西的降格和貶謫,使肉 體本身和大地更接近,而同時具吸納與孕育因素之大地正意涵著死亡 與再生。

順著巴赫金以上原創性之觀點,Orloff (1981:15) 指出:「在這 個神祕的時間外的時間,人們改變了,事物皆顛倒、逆轉、後退,屬 於內部的向外翻轉,在這段弔詭的期間,對立的兩端統合了,秩序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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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失序,協調性消解了,凡俗性變為神聖,沒有明顯的律法或禁忌存 在。在此時間中,過度超量、泛濫的感情、未受拘限的愚行、高興與 憤怒、慈祥與殘酷等皆同時並存,在此瘋癲的時刻,生命狂野地在神 聖的創生之舞中擁抱死亡。」。又云(Ibid:89)「儀式性的心理劇被 演出了,神聖的儀式也展演了,遠古的魔魅復甦。經由狂歡的過度性 與愚行、經由擁抱吾人內在的對立性、經由對狂亂的渾沌之洗禮,我 們重生了。在與大笑的神明共舞及遊戲的過程中,我們復活了。」。 以上兩位學者對於狂歡節的正面性多所肯定,然而劉康(1995:

305-308)在討論到狂歡節與中國現代文化轉型時指出「首先,狂歡 節與真正的社會革命有本質的區別。狂歡節是一個無法取得勝利的烏 托邦,它作為平民大眾、自發自願的節日,缺乏嚴明的組織和確定的 政治目標。第二,作為一種政治烏托邦理想,狂歡節往往導致政治上 的激進主義和民粹主義。」,「狂歡節上平民大眾那種縱情謳歌『肉體 的物質性原則』的歡樂相對性,那種對日常生活幸福美滿,感官愉悅 充分實現的大眾文化目標的充分肯定,在中國近代文化史上卻一直被

『革命性』所掩蓋。大眾文化及其活動的公眾廣場、公共空間被不斷 納入『革命化』、政治化的軌道,一直成為『革命狂歡節』的場合。

事實上,這是一種『狂歡節精神』的異化。」

南方朔(1994:118-119)則指出「民間的慶典狂歡固然具有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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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產生『社區團結』、短暫性的解放等作用,但法國學者吉哈德( Rene Girard)也指出過,節慶狂歡同時也具有『模仿性暴力』的潛在因素。…

因此,起源於農神祭、酒神祭、或類似的迎神祭典而來的狂歡節慶,

有著複雜的兩面性。」

非常弔詭的是,正式的節慶活動(甚或精心籌辦的狂歡節)已少 有能達到巴赫金所提的「狂歡節性」,或是「雙重世界」、「烏托邦理 想」、「怪誕現實主義」、「死亡與再生」等之境界,但是在一些非節慶 活動的場合,卻經常在無意之中達到「狂歡節性」,例如瑞舞演唱會、

球場暴動、政治示威、社會抗爭等,例如無殼蝸牛夜宿台北街頭抗爭,

並以超大型木偶於此環境劇場中展演,人們在參與社會抗爭之餘事實 上是也融入一場狂歡節慶。

(六) 社會結構與反結構的交替

許多學者將節慶視為儀式的某種形態,因此可以生命之儀式過程 詮釋之,這個概念主要源於 Arnold van Gennep(1909)之經典著作 Rites de Passage ( 英譯 Rites of Passage, 1960),該書指出伴隨著人們 之地方、狀態、社會位置、年齡等的改變,經常會運用「通過儀式」

(rites de passage)以度過這些「生命關口」(life crisis)。雖然儀式之形 貌極多,但一般而言皆可區分為三個階段:「分隔」(separation,

separation)

、「邊緣」(transition, marge)、「整合」(incorpor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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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gregation),此即「通過儀式之樣態」(scheme of rites de passage)。

Leach (1961) 對時間之觀點,其意涵與 van Gennep 之觀念相通,

並有進一步之論述,他於”Time and False Noses” 一文中指出「神聖

/世俗之交替標識出社會生活的重要過程,甚至可作為時間本身進展 的衡量。每年生活得以順利度過,往往須有定期之節慶假期(如聖誕 節),如果在這方面出了差錯,人們甚至會感到被時間所欺騙」。「將 時間視為『重複的差異性之不連續呈現』,可能是對時間最基本且最 原始性的觀念…年序之進展意涵著一系列的節慶,而每個節慶表現為 暫時性地由正常/世俗之秩序轉移,進入非常/神聖之秩序,嗣後再 行回復。」(引自 Graburn 1989,1977:24-27)。

以上兩位人類學家之觀點,基本上認為人的一生或社會生活往往 有兩種時間(生命)狀態間交替發生,即神聖/非尋常/節慶活動的

/觀光的狀態及凡俗/尋常/工作的/居家的狀態。

象徵人類學家 Victor Turner(1969,1982)原創性的觀點廣為研 究者引用,特別是其「反結構」(anti-structure)、「中介性」(liminality)、

「類中介」(liminoid)、「交融」(communitas)等觀點,茲簡略說明 這些觀點之要旨如下:

Turner 認為 van Gennep 所提之通過儀式三階段:「分隔」、「邊 緣」、「整合」中,「邊緣」是最歧義的,其既非尚未「分隔」之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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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構,亦非「整合」之後的結構,吾人或可以「反結構」視之。在此

「中介性」狀態,指涉「處於日常生活之外或邊緣之任何情況」,不 關心每日生存之基本經濟政治事件及過程的任何情況,亦即「非此非 彼」(neither here nor there)、「模稜兩可」(betwixt and between)的不 明狀態,因此,吾人亦可將「中介性」視為如同死亡、存在子宮內、

不可見的、黑暗的、雙性的、荒野、日蝕或月蝕。

一般而言,「中介性」多半指涉傳統社會或具社區參與之儀式或 節慶活動,只要是適當年齡及性別者皆須參加。然而在工業化社會的 節慶活動,自願性或遊戲性已凌駕義務性或儀式性,人們對於是否參 加較具選擇性,故幾乎可將其定位為休閒或觀光,Turner 以「類中介」

一詞指涉這些具中介特質,但又與真正儀式缺乏關係者。類中介之體 驗多與休閒活動而非年曆上的儀式相關,它們著重的活動,主要為個 人性的參與及特殊癖性的象徵,而非集體性之參與和集體性的意義。

在工業革命前的農業社會,許多逆轉儀式皆與每年的節慶緊密連結,

正因為其皆定期舉辦、為社會所認可、事先就被期待,故其中介性超 越類中介性。但在現今的社會,類中介之特質往往超越中介性之特 質。和中介性與類中介有關的特質如變易、同質、平等、無地位之別、

匿名性、同樣的穿著、性的節制(或性的放縱)、及交融等。

至於「交融」(communitas)意指「融合之人際關係是無區別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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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平等的、直接的、(及)非理性的」。雖然交融狀態也可能自發性 地產生,或以某些規範建立之,然而最常見的還是在中介或類中介活 動中產生。意指在儀式之中介階段,人們體驗到「內在於時間之外的 片刻」(moment in and out of time),此時人與人的關係平等化、神聖 化,洋溢著同質性與至友情感,因此吾人可將尚未結構的或原初結構 之「交融」視為相對於結構性、區隔性、階層性之社會。

Turner 將所有的社會皆視為「反結構」與「結構」間持續辯證的 過程產物。他強調節慶的「反結構」過程,其傾向於變形與踰越日常 情境的結構安排、行為要求、規範準則等。Turner(1969:106-107)並 列舉諸多二元對立的項目,以描述中介性(反結構)相對於地位系統

(結構)之間的差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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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構」指涉一套制度化的政治經濟位置、辦 公室、角色、地位等構成社會組織者,而「反結構」指涉那些「超越 平凡」之體驗的品類,它與交融之概念結合,亦即人們互動之體驗是 基於平等共享的和諧性。交融與中介乃是反結構的衍生物,而類中介 活動,簡而言之,係指那些為社會所接受及認同的活動,但又似乎否

2吾人可將反結構情狀相對於結構性之日常生活之特質臚列如下:變遷/靜態、

全面性/部份性、同質性/異質性、交融/結構、平等/不平等、匿名性/命 名系統、無財貨/財貨、無地位/地位、赤裸或服裝一致/服裝各異、節制性 慾/性慾、性別區分最小化/性別區分最大化、階層的消失/階層的區分、謙 卑/對職位的驕傲、忽略個人外表/重視個人外表、不分貧富/區分貧富、無 私的/自私的、完全服從/只服從較高階層、神聖性/世俗性、神聖的諭令/

技術性的知識、沈默/言說、將親屬的權利與義務懸擱/親屬的權利與義務、

與神祕靈力持續相關/與神祕靈力間歇相關、愚笨的/睿智的、單純的/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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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或忽略「平凡」人生日常生活之制度化的地位、角色、規範、價值、

律法等之合法性。

Falassi (1967:3-6)指出由於節慶係發生於特殊的時空架構,因此 其「儀式動作」(ritual acts, “rites”)的意義勢必超出文字或外顯的層 面。運用儀式劃定架構以舉辦節慶活動係「時空界定」(valorization)

或稱「神聖化」(sacralization)的過程,可藉以改變日常生活的功能 與時空意義,透過對某些區域之聲明、祈願、裝飾、區限、清理、禁 忌等,將其轉化為節慶活動的劇場。同樣地,日常時間也逐漸或突然 被打斷,轉變為「時間外的時間」(time out of time)

3

,其為奉獻於 特殊活動之特殊時間向度。

(七) 節慶本質的對偶性

諸多學者由不同的取徑研究節慶活動,但卻得到理念頗為相通之 結論,亦即節慶本質上具有「對偶性」的辯證性之特質

4

,例如:功 效 娛樂、嚴肅 遊戲、儀式 遊戲、祭典 觀光、儀式 戲劇、中 介 類中介、真實 舞台化真實、節慶活動 類節慶活動、神聖 世

3 Alessandro Falassi(1967)著作之書名。

4節慶之「對偶性」概念及其提出的學者為:功效 娛樂(Schechner,1994)、嚴 肅 遊戲(李豐楙,1999)、儀式 遊戲(Manning,1983)、祭典 觀光(張景 森,1996)、儀式 戲劇(Turner,1982)、中介 類中介(Turner,1982)、真實 舞台化真實(MacCannell,1976)、節慶 類節慶(李明宗,2001)、神聖

世俗(Graburn,1989)、實在 虛擬實在(Cohen,1995)、現代 後現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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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實在 虛擬實在、現代 後現代、社會劇 舞台劇、地方 空間 等,其學術用語或有差異,然而其深層之內涵卻又不無相通之處。大 致而言,諸多學者認為在此世俗化的現代社會中,節慶活動已由以往

「嚴肅.儀式.祭典.中介.神聖.真實」等特質轉化為「遊戲.戲 劇.觀光.類中介.世俗.舞台化真實」等特質。然而也有學者(如 Schechner,Manning)則比較不關心到底是儀式轉化為遊戲或是相 反,因為他們認為所有的展演都同時具備這兩大因素,只不過其偏重 之程度不同罷了。

Manning ( 1983:7) 認為在節慶中遊戲架構與儀式架構並存,他 指出「作為溝通之媒介物,節慶具有兩種樣式:遊戲與儀式,遊戲逆 轉社會秩序並傾向於放縱,而儀式則肯定社會秩序及規範,這兩種樣 式相輔相剋,相互之間的張力使節慶具有刺激及氣勢。一般而言,現 代性程度較高的社會往往較傾向儀式,而現代性程度較低的社會則較 傾向遊戲。而在社會階層方面,主導節慶者若為社會秩序之掌控者,

傾向於儀式化其主宰性,俾維持並合法化其權力。反之,若主導節慶 者為社會之受壓迫階層,則往往會採取負面性之遊戲方式,例如逆 轉、嘲諷、及社會形物的併置等。」。

此外,「Handelman (1977) 對於節慶之肯定面與否定面的戲劇性 做了相當具有洞察力的論證,在節慶活動之遊戲性方面,他認為其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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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讓我們使人相信』的訊息,這是一種虛飾的後設聲明,它對社會 傳達出某種非道德性的評論,及某種對社會實然狀態的理解;而儀式 性則屬於認識論的另一端,它發出『讓我們相信』的訊息,那是對真 實的後設聲明,它對社會傳達出道德性的批判,及對社會應然狀態的 理解。遊戲與儀式是傳統文化處於中介狀態時之主要樣式,以表演性 之對位法將社會的實際面與理想面的對比展現出來。這兩種樣式間既 互補又相剋,『遊戲的經驗可作為儀式的準備,反之亦然』。」(引自 Manning 1983:22)。

有關節慶之儀式性與遊戲性並存的辯證關係,李豐楙(1999:168)

對東港的迎王祭或古代的蠟祭之研究,亦有如此的發現「在解讀這些 繁複或簡要的文本後,其活動本質可否符號化為『嚴肅∞遊戲』?如 果從古今祭典觀察諸多現象及本質,常中有非常,非常中有常,亦即 嚴肅中有遊戲,遊戲中有嚴肅。因此中國易經中的『∞』符號,確是 足以深切解明其互襯互補關係。」由此個案之研究結果,亦可印證上 述學者之理論觀點。

由以上諸位學者之看法,吾人可知一般而言節慶具有週期性、公 共性、參與性、傳承性、紀念性、儀式性、多元性等。而最重要的是,

節慶時人們係處於「時間外的時間」(Time out of time)或(Time outsi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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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f time)

5

,與日常生活之時空結構完全不同,故具逆轉性與超越性。

二、節慶活動與體育、休閒、觀光之相關性

由於節慶活動涉及之層面甚廣,本論文較著重於探討在世俗化、

觀光化的節慶活動,及其與文化、政治、經濟、等層面之相關性,故 在此先略述節慶活動與體育、休閒、觀光之相關性,俾利於掌握節慶 活動對這些層面之意涵及其重要性:

(一) 節慶活動與體育的關係 1.節慶活動與體育之本質皆具遊戲性與儀式性

熊曉正(1999:87-97)指出,吾人可由以下四個方面研究我國 古代體育思想:一、壽夭觀。二、禮樂觀。三、武勇觀。四、嬉戲觀。

在這四個方面,禮樂觀係屬儀式性的,是站在國家立場看問題,其與 基於個人生活之閒暇活動的嬉戲觀有一定的區別。

劉一民(1991:62)有云「要避免現代運動發展誤入歧途,要拯 救現代文明於不墜,我們必須做的,就是要以真正的遊戲及運動精 神,慶祝生命。古希臘哲學家柏拉圖在回答『何謂生活的正道?』時 說道:『生活應該像遊戲,像玩著某種比賽,獻祭,唱歌和舞踊』,然 後一個人才能取悅諸神。」

由上引兩位學者之觀點可知,體育或運動皆同時具有遊戲性與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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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性,而節慶活動也是如此,而由於偏重那一端的差異,會使體育或 節慶活動發展出不同的意義與形貌。

2.節慶活動中人們的身體語言反映其生活世界

節慶活動展演時勢必會有許多身體動作,不論其為舞蹈、競技、

舞龍舞獅、乃至儀式行為等,皆反映了該社會於歷史演進的過程中,

庶民在其特定風土環境生活,自然而然發展出來的肢體語言。因此其 動作可能很簡單,但絕對是舒張有力且意義豐富的,深刻地表達出人 在大地生活的身體形貌。

至於當今社會新興之類節慶活動的身體語言,比較不受傳統之影 響,一般而言缺乏大地精神及深厚的歷史性,但是其表現方式卻反而 能更無拘無束、更多樣化,例如都市市民學習製作稻草人或捕魚、官 員與縣市民(或學生)打水仗或在泥濘中打滾、小劇團結合觀眾以各 種道具(如大型傀儡、鑼鼓、燭光等)表演、e 世代的年輕人以隨心 所欲的超炫化妝參與特定的活動、脊損者坐在輪椅上舞動長達二十公 尺的九節巨龍、或如客家人千人挑擔活動等,基本上,這些身體語言 及動作尚未定型化,然而其發展的潛力是無窮的。

3.節慶活動與體育活動密切交融

節慶活動的展演往往少不了民間陣頭技藝,如舞獅、舞龍、宋 江陣、跳鼓陣、踩高蹺、布馬陣、鬥牛陣、車鼓陣、牛犁陣、跑旱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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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這些陣頭技藝多於迎神賽會中隨著神明出巡護駕的,陣頭是民間 自動自發組成的,它最具地方性及鄉土感情,且具有諸多社會功能(吳 騰達,1998)。這些民間陣頭技藝於發展成一套可資健身之肢體動作 後即為鄉土體育,讓人們在娛樂及健身之過程中,也能使傳統民間文 化得以傳承及再生。

而在後現代意識早已勃發的現代社會,體育與節慶時之身體活動 其界限已日益模糊,例如直排輪固然是學校體育活動項目之一,但現 今大甲媽祖進香也有「風火輪」(亦即直排輪)隊護駕,而花式籃球 也可結合街舞成為節慶活動中青年人最能娛己傲人的活動。

4.節慶活動與競技同源共生

許多學者認為節慶活動與競技皆源自於遠古時代的祭儀,是以節 慶活動本身常會包括競技活動,如龍舟競渡便是。而有的競技活動本 質上就是節慶活動,小至幼稚園運動會或鄉村運動會,大至奧林匹克 運動會或世界杯足球賽等,皆是公共性的文化展演,具有節慶活動的 意義、結構、及功能等。

(二) 節慶活動與休閒的關係 1.由文化的層面觀之:

Godbey(1981:16)指出「休閒乃是文化的鏡子」,而節慶更是一 個社會之文化最精練的結晶。在儀式、休閒、慶典之關係與推演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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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brahim (1991:8-11) 指出「R. Grimes (1982)所提之六種『儀式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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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具相當的遊戲性乃至某種程度之冥想性,而遊戲與冥想正是構成 休閒最基本的元素。當遊戲發生時,有的人參與有的人旁觀,參與活 動即成為『遊憩』(recreation),而觀賞活動則成為『娛樂』(amusement)。

這樣的休閒範疇架構正符合亞里斯多德之理念,因為亞氏將休閒分為 冥想、遊憩與娛樂三種形態。」。由以上這段引文 Ibrahim 簡明扼要地 點出了休閒之三種形態,而節慶則比休閒更複雜,因為它往往同時包 含冥想、遊憩與娛樂這三種休閒形態。

2.就社會的層面觀之:

吾人若將日常生活之時空視為「結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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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節慶及休閒皆具 有「逆轉」的特質,惟節慶的「反結構」特質更為明顯。一般而言,

當權者較著重於穩定社會結構,故常藉由休閒及節慶活動做意識形態 的灌輸,遂行社會控制;然而也可將其視為文化資源藉以提升文化素 養,造福人群。而庶民大眾較樂於藉由休閒及節慶活動做為促進社會 變遷之媒介,亦可作為凝聚群體情感,維繫地方意識之方法。

3.由個人的層面觀之:

6 Grimes 所提之六種「儀式模式」為:ritualization, decorum, ceremony, liturgy, magic, celebration.

7 「結構」與「反結構」係引用 Victor Turner (1969) 之概念,一般而言,日常生 活係屬結構層面,而在「儀式過程」中(如節慶、朝聖、觀光等),則為反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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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個人層面觀之,節慶乃是心靈之至高喜樂狀態。Godbey

(1981:146-161)指出「Josef Pieper 有云『舉行慶典意涵著對宇 宙基本意義性的肯定,以及某種想融入其中達成天人合一的感受』,

這種意義下的慶典,意指吾人喜悅地接納在宇宙中的生命和境遇,

Pieper 相信這種意義的慶典乃是休閒的核心。換言之,休閒只有在 吾人有能力將精神提升至喜慶狀態時才能產生」。

然而在實際的狀況下節慶活動對個人之影響可能更為複雜,節慶 活動的策劃者、參與者、旁觀者、乃至電視機前的閱聽者,皆會有不 同的期望與感受,即使「參與者」也是類型多樣的,不能一概而論。

(三) 節慶活動與觀光的關係 1.節慶與觀光的本質相通

就文化現象的發展本源以觀,節慶與觀光皆和遊戲、儀式、乃至 朝聖有關。由社會結構以觀,相對於日常性之尋常/凡俗/工作的時 空,節慶活動與觀光皆為非日常性之不尋常/神聖/遊戲的時空。許 多觀光社會學家採借人類學家探究儀式之觀點用於詮釋觀光現象,例 如 Jafar Jafari (1986) 回顧了許多觀光文獻,整理出五種可用於詮釋觀 光動機的架構:(1)神聖/世俗架構。(2)尋常/不尋常架構。(3)

遊戲架構。(4)逆轉架構。(5)推/拉架構。事實上這些架構也幾乎 完全可以用來描述節慶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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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Erik Cohen (1988a) 也將人類學家 Victor Turner、符號學家 Dean MacCannell、歷史學家 Daniel Boorstin 之學說並列為質性觀光社 會學之三大傳統,Erik Cohen 並認為 Victor Turner 原本用於詮釋儀式 或節慶活動之理論對觀光現象能做最有力的解釋。

2.節慶活動的觀光化

節慶活動原來是最本土性及地方性的文化活動,然而由於觀光之 日益普及,節慶活動的觀光化幾乎難以避免,例如巴西嘉年華會、德 國啤酒節、日本雪祭、泰國潑水節、鹽水蜂炮、賽夏族矮靈祭等。有 些節慶活動的本質受到觀光相當程度的扭曲,而有些節慶活動則是刻 意創造出來以利發展觀光的,其間的關係錯縱複雜,因個案情況之不 同而異,因此,如何讓觀光和節慶活動能相生而非相剋已成為重要的 研究課題。就這方面,謝世忠(1994)即曾對「山胞觀光」做過廣泛 的研究,並將觀光類型、觀光客行為、以及觀光服務三方面的現象納 入分析架構,整理出針對各地「山地文化」的多重詮釋系統;胡台麗

(1997)則曾對賽夏族及排灣族祭典展演之文化真實性做深入的參與 式之研究與省思。

三、小結節慶活動之重要特質

綜上所述,一般而言節慶活動具有週期性、公共性、參與性、傳 承性、紀念性、儀式性、多元性等。而最重要的是,人們參與節慶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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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時係處於「時間外的時間」,與日常生活之時空結構完全不同,故 具逆轉性與超越性。準此,若以事物之本質而論,相對於「日常性」

之尋常/凡俗/工作的時空,節慶活動正如同體育、休閒或觀光等,

係屬於「非日常性」之不尋常/神聖/遊戲的時空。而這也正是社會 結構與反結構的交替,讓社會得以再生與獲致認同,傳統文化得以傳 遞與更新,人們在參與節慶活動的過程中得到休閒體驗,俾達成身心 平衡與源源不絕的創造力。

本章廣泛論述節慶活動與體育、休閒、觀光的關係。表面上看來 這些領域呈現的現象千差萬別,但經仔細思索,各領域相互之間確實 有著千絲萬縷的密切關係。經回顧諸多學者之觀點,吾人可認為在此 世俗化的現代社會中,節慶活動已由以往「嚴肅.儀式.祭典.中介.

神聖.真實」等特質轉化為「遊戲.戲劇.觀光.類中介.世俗.舞 台化真實」等特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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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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