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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日本簽證的波折
如今臺日友好早已是兩國人民的共識，國人赴日觀光、購物、訪友都很方便，
買張機票就走，簽證完全不是需要考慮的問題。很難想像的是，1990 年代中華民 國與日本友好的程度不若現今，尤其日本侵華的歷史恩怨未了，加上對日長期逆 差，經濟依賴重，日本根本沒把我國放在眼裡，國人也常覺得矮日本一截，雙方 在簽證待遇方面也有不少波折。所幸在雙方努力下，1990 年代國人赴日簽證待 遇大有改善，更為後來的免簽證奠定良好基礎。
（一）日方取消國人過境免簽證事件
1990 年李登輝正式被第 1 屆國民大會（萬年國代）「選舉」為中華民國總統。
在就職記者會上，李登輝對日本拒發時任經濟部長陳履安簽證，及不准該國國立 大學教授來臺授課多有批評，要求日本政府敞開心胸，加強雙方政經關係，引發 日本方面不少關注。592
言猶在耳，沒想到幾天後，日本政府竟透過日本亞細亞航空公司（日亞航）
通知我國中華航空公司及中正機場各外國航空公司，自 1990 年 6 月 1 日起對我 國旅客全面取消 72 小時過境免簽證待遇（按：此項措施係對護照不受日本承認 之所有國家適用，但事實上只有我國和朝鮮），嗣後必須持有日本政府發給正式 簽證文件方准進入該國。在此之前，日本雖不承認我國護照，並要求國人持用「渡 航證明書」入境，但我國旅客只要持有飛往第三地的機票，仍可按「無國籍旅客」
享有 72 小時過境免簽證待遇。593
由於日本此舉並無任何預警，僅憑日亞航一通電報就取消免簽待遇，在無緩 衝時間應變情形下，導致已搭機離臺或等候登機的 10 萬名旅客措手不及，引發
592「回應李總統呼籲 日商盼民間多往來」，經濟日報，1990 年 5 月 25 日，第 2 版。
593 「我旅客 72 小時免簽證待遇 日本下月取消 日本交流協會表示，此一措施不是單獨對台旅 客，而是涵括未與日本簽訂互免簽證協定的所有國家旅客」，聯合報，1990 年 5 月 28 日，第 1 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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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空公司、旅行業者及旅客交相指責。尤其當時搭乘日亞航經日本轉搭日航赴美 的旅客，因回程必須在東京過夜，90%利用過境免簽證進入日本購物。免簽取消 後只得向日本駐當地大使館緊急趕辦簽證，以免遭到拒載。594
據亞東關係協會轉述日方說法，日本為加強取締非法外籍勞工，自 1990 年 6 月起從嚴施行「出入國管理及難民認定法」，凡與日本有邦交國家（按：原條文 應指日本承認的國家）人士從事與入境名義不符之資格外活動，如非法打工，依 法可對僱主施以處罰；但持與日本無邦交（按：原條文應指日本不承認，下同）
的我國護照者，卻無法可罰，於是法務省僅能以取消過境免簽證方式因應。但據 亞東關係協會指出，非法滯留日本的外籍勞工以東南亞及巴基斯坦籍佔多數，況 且全亞洲當時僅臺灣和朝鮮護照不為日本承認，而朝鮮人民很難出國旅行，因此 過境免簽取消後，最大受害者乃是我國旅客。外交部也對日本的倉促決定表示不 滿，呼籲日本從長遠利益著眼，並持續透過管道促日方取消這項對我國旅客極為 不便的措施。595
日本片面取消免簽證後，在國內引發不小反彈。例如臺大政治系教授許介麟 主張「以其人之道還治其身」，建議應限制日本商品及日資來臺從事股票、房地 產炒作和不正當服務業，甚至少去日本、拒搭日亞航等。596然而聯合報的評論以
「挨了一棍，卻無計可施」來形容這場風波，卻是一針見血。日本政府取消 72 小 時過境免簽證的消息，不僅未先通知亞東關係協會，連交流協會都只接到口頭通 知，原本是想淡化處理，不料還是被臺灣媒體大肆報導，所謂並非針對臺灣之說，
也被證實是粉飾之詞。但縱使真相大白，卻因日本握盡籌碼，我方更顯無計可施。
有人想把抵制香港不公平簽證待遇那套拿來對付日本，卻因當時來臺外籍旅客日 本即占 60%，我國赴日人數雖排名第 3，但對日本經濟貢獻微乎其微，此前曾對
594 「各界交相指責 日舉措突然 我 10 萬旅客受影響 取消 72 小時免簽證優惠 迄未正式說 明」，聯合報，1990 年 5 月 29 日，第 3 版。
595 「對我開刀 找錯對象 外交部對日倉促決定表不滿 日非法勞工 東南亞 巴基斯坦人佔 大部分」，聯合報，1990 年 5 月 30 日，第 7 版。
596 「《焦點評論》以其人之道，還治其身」，聯合報，1990 年 5 月 30 日，第 7 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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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消 72 小時過境免簽證引發臺日關係一度緊張，被形容是斷交以來兩國關 係最低潮605，甚至被上綱到對日貿易、租稅協定問題。606 607蔣孝武出使日本期 間，以改善我國人赴日簽證待遇，取消有辱國格的「渡航證明書」，直接在我國 護照上蓋章為首要工作目標，無奈未見成效608 609。1991 年 3 月，外交部授權駐 日本代表處，以發給日本國民 1 年多次簽證為籌碼，向日方交涉對我改善簽證待 遇，包括承認我國護照、恢復 72 小時過境免簽證。610未料努力月餘，日方並未 讓步，蔣孝武只得自同年 5 月起片面開始發給日本國民 1 年多次簽證。6111991 年 6 月底調回臺灣接任華視董事長，7 月 1 日上任當天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