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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動物化松樹的仙風獸骨

第三節 作品說明

人格動物化松樹的系列創作是筆者逐步嘗試新主題的過程,這些作品的風格 並不是非常的統一。裡面既有表現動物化松樹的情緒,欲望,又有平塗的、肌理 的、注重體積的、削減結構的。表達方式都不太一樣,這是因為筆者一直在尋找 和實驗最恰當的繪畫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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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作品的很多具體表達也是不同的,比如松樹的葉子,松樹的枝幹,每一 幅都或多或少的有區別。個人繪畫語言雖然沒有很統一,但總體上它們依舊是在 表達同一個動物化松樹的觀念。

下面筆者將創作類型分為三組,分別加以介紹。

一、情緒的松樹

整個研究生階段,筆者都在探索如何將自己真實的感受表達在畫面上。真實,

自由是至關重要的,這與大學四年的追求寫實再現是完全不同的。此時筆者找到 了松樹,松樹是一個很好的載體,樹與人有太多的相通點,樹幹像人的身體,樹 枝像四肢,樹葉像衣服,相較於直接畫人來說,它更加委婉。松樹的人文象徵也 十分豐富,它代表著東方式的堅韌不屈,高潔聳立的「君子」形象,畫松樹能較 自由的表達東方人的內心世界。

圖三十:孫竹迪,《牆松》,2018,60×120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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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圖三十,社會上有很多處於邊緣的人或物,他們可能是地下通道的流浪歌 手,也可能是不被重視的作家,也可能是乏人問津的店鋪等等。雖然他們被邊緣 到了社會的牆角,但是很多依然是勇於對抗,他們的個性裡有著一股強烈的堅韌,

像松樹一樣,但同時他們又有著如「獸」一般的生命力,不曾逃避,頑強生長。

畫面中是一個在角落的松樹,它待在角落,像是在隱藏和躲避,右邊的空間 似乎衍生著寬闊的空間。狹小的角落雖然空間有限,但松樹的枝葉依然繁盛,姿 態曲折多變。雖是角落其實也並非晦暗無光,畫面的色彩對比依然很強烈,藍色、

粉紅、深黑,棱角分明。筆者以在角落枝繁葉茂的松樹,寓以被邊緣且生機勃勃 人或物,表達筆者對社會的觀察和體悟。

畫作情緒的表達通常在顏色上顯現出來,藍色就是非常具有情緒性。

如圖三十一,這是一棵獨立的松樹,有著藍色樹幹和樹葉,姿態曲折,富有 著東方的氣質,同時又如蛇一般蜿蜒盤旋。藍色是這幅畫的主色調,冰冷的色調 下充滿著寂靜,又隱藏著兇險,或許是一種特立獨行的個性,也可能是一種不願 妥協的脾氣,亦或隱藏著一種原始的兇猛。

圖三十一:孫竹迪,《刺松》,2019,91×65 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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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態裡的松樹是沒有長尖刺的但其他植物有,諸如玫瑰、棘、石楠等等。植 物樹幹上長滿尖刺最重要的原因就是為了防衛敵人,防止動物、昆蟲的侵害,刺 就是植物的武器,像猛獸的尖牙利齒一樣。松樹是君子的象徵,溫文爾雅,但「刺」

其實都在每一個人心中,包括「君子」。筆者將松樹與荊棘相結合就是為了表現 松樹的攻擊性,隱藏在文質彬彬的下面是不知深淺的鋒芒。

二、欲望的松樹

在常理看來松樹與欲望很難聯繫到一起,但筆者卻將其融為一體。

筆者認為表達欲望最直接的方式就是用刺眼的色彩,如紅色。紅色常常與權 力、暴力、性、警示緊緊聯繫在一起。無論是紅燈區的彌紅燈,還是革命的旗幟,

熱淌的血液,紅色無不影響著觀眾的情緒、意識,甚至生理機能。欲望松樹的表 達正是大量的使用紅色,用以來強化情緒與動物性主題。

另一關鍵點就是「纏」, 「纏」是很肉體接觸的行為。自然界裡它既代表著 獵殺搏鬥,又代表著親密纏綿,既是仇恨,又是情愛。「纏」的意義就顯得非常 有趣,它是很極端的兩面,這種衝突性正是筆者想要的,在筆者的畫裡面擁有大 量的「纏」,它沒有明確的含義,是含混模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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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圖三十二,蛇在西方文化中,有著情欲、誘惑和邪惡的象徵,伊甸園的蛇 引誘亞當夏娃偷吃禁果。畫面中,松樹如蛇一般纏繞在殘破佛像雕塑的身上。松 樹成了蛇的化生,蛇的攻擊方式之一就是纏繞,將對方勒到窒息而死。 佛像屹 立不動,鎮定自若。在粉紅調的畫面裡,一切都充滿著媚惑。背景、佛身都表現 出躁熱的氛圍,蛇形纏繞的松樹卻是冷冰冰的藍。顏色是矛盾的,我們無法分辨 到底是蛇的欲望,還是佛的欲望。

煩惱源於欲望是佛教的教義,要想徹底的消滅煩惱,就得無欲無求。蛇形的 松樹象徵著矛盾的本性,它既緊緊地纏繞著佛像,外形又冷如冰。松樹既有著古 典式的傳統正面意義,諸如堅韌,高尚,秀美等等,又帶有著原始的「動物性」

特質,諸如情欲,攻擊性。

筆者想要表達的是動物性的最大化,在佛像面前應該是化解欲望,心靜平和,

圖三十二,孫竹迪,《菩薩與松》,2018,91×65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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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並非如此。松樹化成蛇,纏繞在佛像身上讓原始的「動物性」達到頂峰。

如圖三十三,圖中是一棵像八爪章魚的松樹,多條枝幹相互纏繞,粉紅色的 樹皮肌理,如火苗一樣的在樹身竄動燃燒,大紅色的背景,熱感噴湧,針葉一個 個向外刺著。色彩是畫面情緒的最大表現,這些刺激視覺的色彩時時刻刻都在讓 人情緒波動。畫面主角無疑是一隻非常生猛且難以馴服的「獸松」,像憤怒的哪 吒有著三頭六臂,帶著金剛目怒般的猙獰,吐著三味真火仿佛能燃燒一切,散發 著著血性和欲望。

傳統形象的溫文儒雅,長壽安靜的君子松此刻不在了,換之是一頭「猛獸」。

「出世」的淡泊恬靜已經被拋到九霄雲外,原始的動物性在這被十足的放大,樹 身裡蘊含生命的能量,時刻準備著爆發。筆者借著「血液燃燒」的松樹,主要想

圖三十三:孫竹迪,《紅松》,2019,89.5×145.5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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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達的是對其傳統形象的反叛。

如圖三十四,這是一幅很有動態的場景,松樹像怪龍一樣纏住降龍羅漢,羅

圖三十四:孫竹迪,《羅漢與松》,2019,145×97cm

圖三十五:孫竹迪,《十一面》,2020,162×224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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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物怪》(日語:モノノ怪)為日式恐怖動畫作品。是富士電視台系列「noitaminA」節目的第八 作。從 2007 年 7 月 12 日播放到同年的 9 月 27 日,全 12 集。

https://zh.wikipedia.org/wiki/%E7%89%A9%E6%80%AA_(%E5%8B%95%E7%95%AB) 2020 年 5 月 30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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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幅作品與《羅漢與松》的理念相似,都是意指潛意識的原始動物性與佛性 的糾纏,從而探討作為人內心的複雜。

二、躁動的松樹

動物性的松樹最大特點並非「靜如處子」而是充滿內在的躁動。這種躁動表 現的是血液的流淌,體溫的上升,姿態的扭動,樹與獸是聯繫融合的。躁動不安,

熱氣血方剛是年輕人的特點,筆者所創作的人格動物化松樹的特點也是如此。

圖三十六:孫竹迪,《五棵松》,2019,

80.5×116.5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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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圖三十六與三十七,這兩幅畫的啟發來自於筆者在松樹林裡行走所看到的 景象。松樹林中每一棵松樹都高大,因此在地面無法看到松樹全貌,只能看到樹 身。蛇鱗般的樹皮,密密麻麻的樹洞,身子扭曲環繞,真像一條條鬼魅的蛇,向 上盤旋著。它們相互扭動著,錯落有致。

筆者相信每棵樹都有自己的性格與脾氣,如圖三十六筆者將每棵樹都畫上了 不一樣的顏色,有的嫵媚,有的強硬,有的熱血等等。圖三十七則每一棵都是紅 色,這也是個性外的同化的意義,展現所有動物性松樹的妖媚與攻擊性。

每一棵的色彩都進於平塗,沒有詳細的表達樹皮的肌理。這些松樹在筆者眼 裡都是蛇幻化的,有著光滑敏捷的身體,妖嬈且充滿誘惑。

圖三十七:孫竹迪,《松林》,2020,130×97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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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圖三十八,松樹有著高純度的對比,血紅的樹洞張開著冒著怒火。樹幹黃 藍相間,巨大原始能量在全身湧動流淌。

這一幅畫主要以平塗為主,是筆者技法上的一個嘗試,高純度的色彩其最大 的特點就是直接表現松樹皮的堅硬和能量感。人的情緒也是在皮膚上顯現的,憤 怒就會表現出滿臉發紅,青筋暴起,汗毛直豎。四周的深藍色顯得十分寂靜,但

圖三十八:孫竹迪,《地松》,2019,162×112cm

圖三十九:孫竹迪,《獸》,2020,130×97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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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中依然有熱血的生命力,此畫也正是想表現松樹野性的憤怒與躁動。松樹能 掙脫地洞的束縛,可以從一個地洞鑽到另一個地洞,如脫韁的野馬難以馴服。

畫中紅色的樹葉、猙獰的姿態都是要表達動物化的野性,它們生機勃勃,活 脫生猛。

如圖三十九,這是一條如巨龍般的松樹,發熱發紅的樹洞,高彩度的紅色和 藍色色彩的對比讓松樹充滿了能力感。紅色的樹洞是動物性的力量,無時不刻都 在躁動翻滾著。

這也是一棵看不見根的松樹,像煙一樣從空中迸發出來。就如阿拉丁神燈裡 的精靈,也像《龍珠》42裡許願的神龍。整幅畫面都在產生一種難以遏制的猛獸 般的能量爆發。

42 《龍珠》是日本漫畫家鳥山明畫的格鬥冒險漫畫,該作品於 1984 年到 1995 年間在集英社《週 刊少年 Jump》週刊上連載。

https://zh.wikipedia.org/wiki/%E4%B8%83%E9%BE%99%E7%8F%A0 2020 年 5 月 30 日

圖四十:孫竹迪,《彎腰》,2020,130×89 cm 圖四十一:孫竹迪,《下跪》,2020,130×89 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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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圖四十和圖四十一,這兩幅都是形態彎折的單棵松樹。松樹在平順的土地 會長的筆直高聳,而在坑窪不平的土地則會生長地彎曲盤桓,這兩棵松樹長的則 是扭曲怪異,張牙舞爪。

一個叫《彎腰》一個叫《下跪》,這是對生存環境的妥協與無可奈何。面對 險惡的環境,頭必須低下。松樹枝只要往上生長就會被砍掉,如圖四十一被砍的 樹枝橫截面。雖然被修整,但是松樹的動物性依然強勁,內在的嗜血性和攻擊性 都不曾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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