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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北韓民族歌劇《春香傳》
第一節 北韓《春香傳》的演出歷史
為了理解北韓唱劇《春香傳》怎樣發展成民族歌劇《春香傳》，以下先簡單 介紹北韓唱劇《春香傳》演出歷史以及發展過程。
首先考察 1945 年解放後北韓《春香傳》的舞臺演出狀況。《春香傳》也是在 北韓很受歡迎的節目之一，1945 年以來，歌劇、唱劇、電影等以不同的形式來 一直演出。解放後，歌劇《春香傳》演出過幾次，最早的歌劇《春香傳》是 1945 年由樂團「咸響」（作曲李冕相）演出的，1948 年 5 月歌劇《春香傳》（總共 5 幕）由歌劇團 （作詞朴世永(1902 ~ 1989)、作曲 李冕相）於國立歌劇場演出158。
唱劇《春香傳》是解放以來直到 1960 年中期爲止，其唱劇演出歷史如下：1 948 年 3 月唱劇《春香傳》是最早北韓唱劇，應是由作曲家安基玉以既有的唱劇 樂曲為基礎編曲而成。1950 年唱劇《春香傳》中〈御史李夢龍與月梅相逢〉由 國立藝術劇場協律團演出。1952 年 4 月於國立藝術劇場由古典樂團演出的 6 幕 7 章唱劇《春香傳》（編劇金亞夫、作曲朴東實 (1897 ~ 1969)、趙相鮮、丁南希(1 905 ~ 1984)）。與之前的唱劇風格不同，強調統治階層的剝削與人民的抗議。19 54 年唱劇《春香傳》（編劇曹雲、朴泰遠、作曲朴東實 (1897 ~ 1969)、趙相鮮、
安基玉）是於國立古典藝術劇場演出，最早顯示唱劇藝術之力量。1956 年於國 立民族藝術劇場演出的唱劇《春香傳》（編劇金亞夫、編曲朴禮燮 (1937-)導演 김 영희）是結合斯坦尼斯拉夫斯基（1863~1938 Stanislavsky, Konstantin Sergeevich）
寫實主義演技理論體系與西洋歌劇方法論創作而成。可以說這齣戲積極借鑒西洋 方法論，並引進管弦樂團，加入舞蹈元素，將民族傳統唱劇的形式現代化了。1 962 年唱劇《春香傳》是按照強調民族音樂的金日成的指導，將《春香傳》現代 化，並由音樂大學創作演出，改良樂器，消除濁聲音，並把難懂的漢字式歌詞改 成容易理解的語詞。1964 年於國立民族藝術劇場演出的唱劇《春香傳》（編劇趙 靈出、作曲李冕相 申英澈（1927-）、導演 김영희）是把古語式歌詞改成現代 式語言，將人物性格改成寫實性人物。159
158[南]千賢植:《북한의 가극연구 《피바다》와 《춘향전》을 중심으로（現代史叢書 41）（北韓的歌劇研究——以《血海》與《春香傳》為中心》，首爾：선인出版社，2013 年，頁 330。
159以上内容參照整理，[南]千賢植:《북한의 가극연구 《피바다》와 《춘향전》을 중 심으로（現代史叢書 41）（北韓的歌劇研究——以《血海》與《春香傳》為中心》，頁 329-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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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 北韓 民族歌劇《春香傳》 誕生背景
1960年代中期除了國立民族歌劇劇場演出的《春香傳》以外，幾乎沒有其他 唱劇演出。1970年代以後，新的音樂形式「血海式歌劇」興起，逐漸取代唱劇。
隨著北韓開始重視抗日革命精神，1970年代北韓的音樂劇界開始轉向「血海 式歌劇」。所謂「血海」是指1971年依照金正日歌劇事業建設方針所創作的第一 個「革命歌劇」模範作品《血海》。「血海式歌劇」之名是從《血海》此劇而來。
「血海式歌劇」體現了黨的「主體性文藝思想」，其内容具有革命性與社會主義。
在形式上，血海式歌劇則作爲民族社會主義與共產主義的音樂藝術典範。「血海 式歌劇」的基本主題是頌揚為擁護人類的尊嚴、守護國家自主權的抗日革命，與 抵抗美國帝國侵略朝鮮的解放戰爭，以及其他為建設社會主義、實現自主統一而 奮鬥的革命行動。160
因此 1970 年代盛行的「血海式歌劇」，體現了北韓共產黨的主體性文藝思 想。「主體思想」與「朝鮮民族第一主義」是北韓文藝的核心概念。「主體思想」
是以朝鮮勞動黨的唯一指導思想，成爲北韓一切政策與活動的基礎。161 據研究，
1970 年代以來「主體思想」的重要性一直沒有變。1990 年代特別強調「朝鮮民 族第一主義」（注：即朝鮮民族在思想、傳統、歷史方面比任何民族還優異），也 是「主體思想」的一種變形162。
「主體思想」與「朝鮮民族第一主義」這樣的理念相繼出現的原因與北韓政 治社會變化有密切關係。「主體思想」是在周邊國外部政治環境變化的影響下產 生，1970 年代，蘇聯對周邊社會主義國家的政治影響力很大，但史達林(1878-1953) 死後，北韓要擺脫蘇聯影響走出自己獨立的政治路線，同時北韓社會也對一人獨 裁開始有批判的聲音出現。金日成在政治鬥爭中，為強化權力基礎，提出主體思 想。因此「主體唯一思想」是金日成在外部政治環境變化所帶來的危機意識下的 政治主張。
160[南]《朝鮮大百科詞典》，平壤：百科詞典出版社，2001年，頁374-375。參照「피바 다식」가극（《血海》式歌劇）部分。《血海》式歌劇不僅是用於現代作品上，也可以 應用於古典作品上。特別是把民族古典作品做成《血海》式歌劇時候，通常體現歷史主 義性原則與現代性的原理。《血海》式歌劇是對人們思想精神生活方面起巨大作用，還 有它作爲把人民革命化、勞動階級化的強力手段。
161[南]이명재：《北韓文學詞典》，首爾：國學資料院，1995 年：「主體思想」條。
http://terms.naver.com/entry.nhn?docId=1692266&cid=41759&categoryId=41760
162[南]文化體育部編，《北韓式文化藝術創作方法論研究》，果川：啓文社，1998 年，頁 2，
以及전영선：《고전소설의 역사적 전개와 남북한의 춘향전》, 首爾：문학마을사，2003 年，頁 212；1990 年代特別強調「朝鮮民族第一主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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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體思想一開始僅限於政治理念，後來慢慢擴大到經濟自立與國防自衛等方 面。結果在 1967 年 12 月 16 日第 4 期第一次「最高人民會議」，主體思想正式被 黨採取為統治理念，到了 1970 年，主體思想成爲黨的唯一理念。1631970 年前後，
金日成「主體唯一思想」開始影響到具體的文化政策，積極運用文化藝術的宣傳 而鞏固主體思想。
到了 1979 年末年，北韓開始關注所謂「屬於我們的」、「民族主義」的價 值，民族古典作品系列重新受到重視。1980 年代北韓藝術創作上重視所謂「民 族性形式」。「民族性形式」這概念是從怎樣正確地繼承民族文化遺產的想法出發，
是指民族性情感、情緒與北韓歷史、現實條件結合在一起。北韓認爲任何時代的 藝術都不能無中生有，應該基於民族文化遺產，繼承它的進步性内容與形式，符 合民族的志向與要求而創作藝術作品。他們排斥虛無主義、大國尊崇主義態度，
以提高民族性驕傲、自豪感。1641980 年中期，北韓戲劇界充滿「朝鮮民族第一主 義」與「朝鮮式社會主義理念」，1988 年更以過去「血海式」的革命歌劇為基 礎，結合民族概念，製作出「血海式民族歌劇」。165在同一個文化脈絡下，電影 界也在 1980 年以民族古典《春香傳》為題材，由朝鮮藝術電影執導拍攝出電影
《春香傳》。
1980 年代強調民族主義的原因一是反省西化的革命歌劇，回歸北韓民族傳 統，一是促進人民的團結與集體意識的一體化。在北韓社會主義、民族主義的影 響下，1980 年代創作出與以往革命歌劇不同，強化民族主義的内容與形式的民 族歌劇《春香傳》。166 總而言之，北韓的民族歌劇《春香傳》是在社會主義寫實 主義的文藝理論的基礎上，結合「民族性形式」特殊性概念的創作。
1989 年 7 月 1 日到 8 日在北韓平壤舉行，亞洲第一次開辦第十三屆「世界 青年學生慶典(세계청년학생축전)」。北韓政府為在國際社會宣揚自身文化，以 1980 年以來不斷強調的民族主義精神來，展演精心準備的民族歌劇《春香傳》
給世界。民族歌劇《春香傳》也於 1991 年 4 月春天，在國際藝術團體與藝術人 參與的第 9 屆「友誼藝術慶典 frendship art festival（친선예술축전）」演出。民族 歌劇《春香傳》對内外宣傳獲得成功。167金正日《音樂藝術論》認為民族歌劇《春
163[南]文化體育部編，《北韓式文化藝術創作方法論研究》，頁 4-5。
164[南]文化體育部編，《北韓式文化藝術創作方法論研究》，頁 49-51。
165[南]千賢植:《북한의 가극연구 《피바다》와 《춘향전》을 중심으로（現代史叢書 41）（北韓的歌劇研究——以《血海》與《春香傳》為中心》，頁 334。
166[南]千賢植:《북한의 가극연구 《피바다》와 《춘향전》을 중심으로（現代史叢書 41）（北韓的歌劇研究——以《血海》與《春香傳》為中心》，頁 455。
167[南]千賢植:《북한의 가극연구 《피바다》와 《춘향전》을 중심으로（現代史叢書 41）（北韓的歌劇研究——以《血海》與《春香傳》為中心》，頁 342-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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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傳》是古典歌劇的典範。
綜上所述，北韓民族歌劇《春香傳》誕生背景是基於政治社會的局勢變化，
當時需要以民族主義意識形態來重塑自身文化的典範。故北韓藝術的目的不在於 追求藝術本身純粹美的價值，而是在於為政治、思想性的教化與宣傳政黨政策 168。 藝術是傳播思想，為人民服務的手段。比起作家或藝術家的個性展現，北韓更重 視藝術在政黨路線與宣傳政策的功能。169因此藝術作品的創作與評價，以金日成 與金正日的指導為要。由此可知，北韓文學藝術的創作方向是基於社會主義寫實 主義，目的為宣傳金日成革命思想與實踐黨路綫與政策。
第三節 民族歌劇《春香傳》的創作特點：集體創作與黨的指令
北韓民族歌劇《春香傳》的創作特點有二。首先，民族歌劇《春香傳》不是 短暫時間内完成的一個人創作，而是費時多日，由黨領導與集體藝術家群積極參 而共同完成的創作成果。
根據《朝鮮藝術》收錄《春香傳》創作記錄的記載，金正日從中央藝術團體 中，包括萬壽臺藝術團與血海歌劇團在内，直接挑選有能力的創作家與創造成員 即作詞家、作曲家等，組成強力的創作團隊，眾人集思廣益，在短暫的時間内完 成結合名曲、名歌詞、精彩舞臺美術與舞蹈的作品。170
民族歌劇《春香傳》的另一個特點是黨領導者對藝術創作的影響力很大。1981 年金正日指示藝術題材應為革命鬥爭或人民幸福生活為主，或是創作民族古典作
民族歌劇《春香傳》的另一個特點是黨領導者對藝術創作的影響力很大。1981 年金正日指示藝術題材應為革命鬥爭或人民幸福生活為主，或是創作民族古典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