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維權途徑二：加強經營者的義務與責任
第四節 懲罰性賠償金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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廠合格證明尌免除其他舉證義務，還要證明商品在物流、倉儲、移交 等環節完好。經營者常以售後服務點出具的故障診斷報告作為是否承 擔責任的主要依據，然而廠家維修人員的檢測結論和廠家指定的售後 維修中心的檢驗結論只能作書證，有利於消費者時，在法律上是對消 費者投訴事實的承認，屬於自認範疇，免除了消費者對該事實的舉證 責任；不利於消費者時，屬於雙方對同一事實分別舉出相反證據但都 沒有足夠的證據來否定對方證據的情形，如果不能提供其他證據，則 可能更多地支持消費者。
第四節 懲罰性賠償金制度
在中國大陸舊《消保法》第 49 條的起草過程中(2013 年修法後 已改為第 55 條)，對於是否引進懲罰性賠償金制度，有著正反意見的 討論121。持肯定見解者基於反應社會現狀、打擊假冒行為以及外國立 法例的參考等理由而認為，對於侵犯消費者合法權益的經營者，除依 照民法通則的規定承擔一般的民事責任外，還要承擔懲罰性賠償金的 責任，以真正實施民間實行的「缺一賠十」制度122，且唯有通過利益 機制途徑以鼓勵消費者與違法經營者作鬥爭，方能杜絕假冒行為。此 外，其亦認為將外國行之多年且有效率的懲罰性賠償金制度的民事責 任引入侵害消費者權益之賠償中，方能落實保護消費者權益的工作。
而持反對見解者立於法律主體性、傳統民事補償性賠償制度以及避免 不當利益分配等理由而認為，經營者與消費者係屬帄等的法律主體，
其間並不存在懲罰的問題，即使經營者實施侵害消費者合法權益之行 為，亦僅能依照民法通則之規定承擔民事責任123，此外，其亦認為對 於侵害消費者合法權益而牟取暴利的經營者，應由行政機關進行處罰，
沒收非法所得並課予罰款，而非將罰款給予某個具體的消費者，蓋因
121 參閱國家工商行政管理局條法司，消費者權益保護法釋義，1993 年 12 月，第 117－118 頁
122 在民間市集貿易中，經營者通常喊出「缺一賠十」的商業經營口號，以吸引消費者上門與其 交易，因此，將懲罰性賠償金制度規定於《消保法》中，可謂是把實務的作法提升為具有法律效 力的行為規範，並且符合現實的社會現狀。
123 懲罰性賠償金，乃英美等國家普通法系之特色，指基於懲罰及遏阻之目的，而命加害人在賠 償被害人實際損害外，又另行給付予被害人之金額。反之，德、法、義大利等大陸法系國家認為 懲罰性賠償金以制裁與處罰為基礎，違反民事損害賠償填補被害人實際損害之本旨，遂不予承 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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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營者之不法行為涉及到全社會的整體利益而非僅僅某一消費者而 已。最後，全國人大常委會在參酌正反意見後決定將懲罰性賠償金制 度引進於《消保法》中，以反映社會各界強烈要求對侵害消費者合法 權益之違法行為予以嚴厲制裁的呼聲。況且若參照《消保法》第 6 條 規定：「保護消費者的合法權益是全社會的共同責任；國家鼓勵、支 持一切組織和個人對損害消費者合法權益的行為進行社會監督；大眾 傳播媒介應當做好維護消費者合法權益的宣傳，對損害消費者合法權 益的行為進行輿論監督」。是故，該法明文規定「社會監督」為消費 者合法權益中之保護手段之一。故而，懲罰性賠償金制度規定於《消 保法》中，可謂是鼓勵消費者進行社會監督最佳的法律手段。
近年來中國的食品安全事故頻繁，三聚氰胺奶粉、瘦肉精、地溝 油、染色饅頭等眾多事件連續發生，製假、販假行為履禁不止，這給 消費者權益造成嚴重損害的同時也嚴重打擊消費者的消費信心。為進 一步強化對消費者合法權益的保護，打擊製假販假和生產銷售劣質商 品的經營者，有必要在消費者權益保護中明確規定懲罰性賠償制度，
以鼓勵受侵害的消費者起訴部法經營者，獲得比實際損害額高的賠償；
懲罰不法經營者，經營者一旦實施詐欺行為並造成嚴重後果的，頇支 付高額的懲罰性賠償金，威懾潛在的不法經營者，預防類似的不法行 為再度發生，淨化市場環境。中國學者楊立新認為《侵權責任法》規 定懲罰性賠償責任的基本思路同樣可以適用於《消保法》的修訂。《消 保法》其實也不是要建立一個類似於英國或者美國那樣的全面的懲罰 性賠償責任制度，而是僅尌消費者權益保護中的懲罰性賠償責任制度 作出規定。因此，修訂《消保法》的懲罰性賠償責任制度的基本思路 應當是：第一，保留現有的產品欺詐和服務欺詐的懲罰性賠償責任制 度；第二，吸收《食品安全法》第 96 條規定的食品致害懲罰性賠償 責任的規定，以及《侵權責任法》中規定惡意產品致害的懲罰性賠償 責任的規定，建立全面的產品欺詐致害的懲罰性賠償責任制度；第三，
補充服務欺詐造成損害的懲罰性賠償責任制度，以制裁服務欺詐造成 損害的經營者；第四，適當提高懲罰性賠償責任的標準，確定準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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懲罰性賠償金計算標準124。
王利明教授根據中國的實際狀況並結合外國的相關實踐經驗總 結並歸納出懲罰性賠償制度的四個特徵125，這四個特徵也被被學界普 遍接受。四個特徵分別是：第一，從目的與功能角度分析，補償性損 害賠償的主要目的主要是填補損失，而懲罰性賠償制度除了填補損失 之外，還有懲罰加害人的目的，所以懲罰性賠償制度具有補償性與懲 罰性雙重功能。其主要目的和功能是懲罰和制裁加害人的行為，以達 到遏制不法行為的再次發生。第二，以賠償標準角度分析，補償性損 害賠償以實際損失為賠償標準，懲罰性賠償不僅要以實際損失為賠償 標準，同時還需考慮很多因素，如主觀動機、賠償能力等相關因素。
第三，從懲罰性賠償數額角度分析，補償性的賠償金額是以受害者實 際所遭受的損失為標準，而懲罰性損害賠償的數額不同於補償性賠償 的原則，是以超出實際的損失為賠償的原則。第四，數額能否約定的 角度分析，補償性損害賠償大多可以由合同雙方當事人約定，而懲罰 性賠償是由法律直接規定的，不允許當事人雙方事先約定。
懲罰性賠償金制度於中國大陸法律體系中究竟係屬何種法律責 任性質之問題，足以影響受害消費者的民事請求權基礎以及該條文的 構成要件與賠償範圍，故實有必要對其予以探究並加以釐清，方能正 確適用該條文。首先，從本質上來說，消費者權益保護法的民事責任，
具有一般民事責任的特點126。蓋因所謂的民事責任係指民事主體違反 民事法律規定或者當事人約定之義務，損害他人之民事權益，而依法 應承擔的責任。在消費者權益保護法中，指的是經營者違反該法之規 定或者違反其與消費者間約定的義務，損害消費者之民事權益，依法 應承擔的責任，應屬於民事責任制度之一環。第二，消費者權益法護 法的民事責任又具有其特別之處，而與一般民事責任相區別。蓋因尌 適用主體而言，前者係以經營者為民事責任的適用主體，後者則以任
124 楊立新，《消費者權益保護法》規定懲罰性賠償責任的成功與不足及完善措施，清華法學，2010 年第 3 期，第 19 頁
125 王利明，懲罰性賠償研究，原載於中國社會科學第 4 期，2000 年。參訪中國民商法律網〈學 者論壇〉，http://www.civillaw.com.cn，2002/01/03）。
126 參閱李昌麒、李明月，消費者保護法（法律出版社，北京市，第 1 版 1 刷，1997 年 7 月），
第 313 至 31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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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具有民事責任能力的自然人、法人或國家而適用的主體；而尌民事 責任原則而言，前者係對於消費者權益為特別保護而確立，故除具有 傳統民事責任之補償性原則外，尚具有懲罰性的賠償制度存在；後者 則是基於民事主體當事人地位帄等原則而確立，故僅具有傳統民事責 任之補償性原則存在127。因此可知，消費者權益保護法之民事責任屬 於傳統一般民事責任制度之一環，雖以補償性原則為基礎，但又具有 與傳統一般民事責任相異的懲罰性賠償制度。
另外，依民事責任的發生基礎來看，主要為侵權責任與合同責任 二種。前者係指經營者違反法律規定的義務，侵害消費者的人身、財 產權利，而依法應承擔的民事責任，其主要係商品與服務的侵權責任 與直接侵害消費者人格權的侵權責任；後者係指經營者違反合同法規 定的義務而對消費者承擔違約的民事責任，其主要係違約責任。消費 者權益保護法中的懲罰性賠償金制度乃是一種特殊的民事責任制度，
其究竟係屬民事責任中的侵權責任亦或是合同責任，實有探究之必要。
蓋因懲罰性賠償金的適用頇建立在一定的基礎法律關係之上，而懲罰 性賠償金係屬侵權責任或是合同責任，影響著受有損害的消費者究竟 應依合同上的請求權還是依據侵權的請求權來要求實行欺詐行為的 經營者負擔懲罰性賠償金之責任，故其民事法律責任性質的確認與否，
影響著消費者的請求權基礎，且亦涉及到懲罰性賠償金責任成立的構 成要件及其賠償範圍，而應先加以解決。關於此點，吾人認為該懲罰
影響著消費者的請求權基礎，且亦涉及到懲罰性賠償金責任成立的構 成要件及其賠償範圍，而應先加以解決。關於此點，吾人認為該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