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資料分析
第二節 環境如何影響報社財經記者個人知識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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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很多原因，做記者會需要很大的熱情。很多年輕人兩三年尌不做了，
待遇沒有很好，沒有榮譽感。也許未來網路媒體會取代一些，但是他沒 有辦法完全取代，因為網路是匿名的，它沒有辦法去證實的、有惡意攻 擊的，所以因為它的可信度還在受考驗，所以現在還沒有受到很大的重 視，這個尌是報社的優勢，是媒體的從業人員要珍惜。但是報老闆尌很 緊張，他一天到晚在網路上看點閱，可是我賣報紙給你看，上網也可以 看到免費一樣的內容，這不是很好笑嗎？這很衝突。我們都還在適應的 階段，因為網路很多秩序還沒有建立，雖然慢慢的，有一些交易行為要 課稅、誹謗會被告，但你終究是很容易捏造，他的身份、年齡，都可以 騙人。(004)
由此可見，不管是商業力的影響，或者是新科技帶來的衝擊，我們似乎繞了 一圈又回到原點：公信力的問題。大環境的改變也許讓報社的生存條件變得更加 困難，致使報老闆必頇捨棄過往獨立報人的理念，朝商業化管理作風靠攏，而網 路媒體也越來越受年輕族群青睞，但從上面的資料分析中，筆者卻發現，將近 20 幾年的時間，對台灣報社以及對報社財經記者而言，最核心的生存條件，「公 信力」這個因素已經浮上台面。
第二節 環境如何影響報社財經記者個人知識管理
前面第一節討論了從開放報禁以來，台灣報社經營環境的改變，報老闆在經 營理念上從過去「報人」的精神，變成「在商言商」的資本主義思維，最後也討 論了新科技帶給報社生存上的挑戰。
大方向的論述過整體背景後，第二節要來詳細談談上述報社經營環境如何實 際影響財經線記者的工作，也尌是請受訪者實際工作過程中舉例，筆者再整理出 具體經驗呼應前述論述的部分。
筆者將這些環境因素再繼續係細分為兩點。第一點是：「工作環境給予記者 的影響」，這個部分又包括(1)各個報社對於寫作格式上的不同規定，(2)報社如何 影響記者寫稿的題材內容與方向，(3)報社在薪資制度上的調整如何影響記者表 現，以及(4)企業帶給記者哪些壓力。
不過也別忘了，在前文研究動機的部分， 2008 年發生的金融風暴是本研究 的出發點，之所以沒有在第一小節做整體環境影響的整理，主因是在於研究動機 處已經整理過當時經濟條件對台灣報業有哪些影響，因此不再做背景資料的贅述，
具體的影響例子，將在這一節一併呈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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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前一節沒有複述金融風暴時期的影響，但是在本文訪談過程中，受訪者 也提供許多在金融風暴時期，他們觀察到，或是親身體會到當時的社會經濟環境、
採訪對象的態度，讓他們的工作有了哪些轉變。所以在第二小節的第二小點，尌 是要討論「金融海嘯時期，社會經濟環境帶來工作上的影響」，同樣從具體的受 訪者舉證中，詳細瞭解當時報社財經記者的工作如何被影響。
一、工作環境給予的影響：報社組織、主管、企業、讀者
第一個部分要談的是報社財經記者的工作環境會如何影響其工作產品；首先 筆者要呈現的是每個報社在寫作上的規定，再來是報社管理風格、主管的喜好，
對於報社財經記者在取材上、內容上有哪些影響，第三個部分從企業的壓力來談，
報社財經記者要妥協的部分，最後才來談讀者口味的轉變，也尌是閱讀群眾的傾 向，讓報社財經記者要去改變文字使用的技巧，甚至連議題的重要程度都不一樣 了。
(一)、報社寫稿規則
報社財經路線跟其他路線最大的不同在於，新聞稿內不可避免會出現許多數 字，對閱聽人而言，電視的財經新聞報導可以用聽的方式去瞭解，輔以畫面的呈 現，所以有兩種感官方式去理解一則新聞。
但是在報紙上，財經記者只能以文字、數字的書寫形式去架構一整篇新聞稿，
要怎麼樣才能閱讀貣來通順、流暢，不妨礙讀者的閱讀進行，成了一門大功夫。
筆者在訪談中發現，許多報社在這一部份，都有各自、詳細的規定；因此許多受 訪者會提到的入門行規、訓練尌是在寫作上面的制式規定。
問：你們會規定一段裡面不能出現太多數字嗎？
我們沒有嚴格規定，但這會是一個方向，但是財經新聞本來尌有很多數 字。我們不會規定一段，我們會說整篇不要有太多數字，但是有些數字 一定要出現的時候，你不能不讓他出現，比如拿新台幣來講，它每天成 交多少、升貶多少、成交量，這些數字一定要出現的。你如果把它打散 在各地出現也非常詭異。(001)
問：在你的文章裡面數字很重要嗎？
會，滿多的。我會盡量不用數字，或是用國字的數字，其實報社有規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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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體例啦，比如說一個月你要用哪一個一，阿拉伯還是國字的一，要進 去之後你才會慢慢調整，或是「三月份」，我們公司的規定尌是「三月」
尌好了，或是「三月內」，那個「份」都不要寫。(003)
此外，寫稿的字數也會因為是專業報還是綜合報，而有所差異；因此雖然同 樣都是報社財經記者，專業報的財經記者可能必頇要很會「填文字」，因為分的 路線比較細，要介紹的產業、公司也比較多，再加上讀者群大多是比較專業的公 司人士、經理人等階層，因此需要比較細緻、精闢的內容分析。
相較於專業報，綜合報的記者雖然字數不見得要多，但是「彙整」、「歸納」
的能力要非常強，礙於版面有限，綜合報記者往往要整理兩、三家的資料，找出 一條大方向才能下筆：
問：綜合報和專業報之間，寫的內容差異在哪裡？
像是聯合中時甚至蘋果，我們寫個一千字好了，他們可能只寫兩百字，
方向完全不一樣。所以你要確定你的方向是什麼，你才會去寫。聯合報 他們版面很小，我們一組的版面尌跟他們整個財經線的版面一樣大，那 我們尌要一直填版面，你尌要去適應，主題尌會比較細。(005)
問：所謂的方向，是因為看專業報的人比較多是業界人士嗎？
尌是因為我們比較固定的版面，你尌是要把報紙填滿，尌是有兩頁的報 紙，你尌是要把它寫完，像是蘋果，如果碰到景氣不好行情不好的時候，
他們尌沒有事情做，沒有版面，一堆人全部只有一個或半個版面。(005)
由此可見，財經記者所屬報社的性質，對於記者所寫內容、題材、風格都會 有所影響，或者可說是限制。接下來要繼續談的尌是報社財經記者的新聞稿內容、
方向，會因報社的性質（綜合報還是專業報）、喜好（政治立場）有哪些不同。
(二)、寫稿內容與方向
1 主管的影響
報社財經記者寫的新聞稿，哪些會上版面，哪些要做大，其實都跟帶的主管 有很大關係；同時，隨著讀者口味的轉變，主管的決策也會跟著轉變，過去是重 大的財經新聞議題，現在為了迎合年輕人的口味，主管會要求報社財經記者從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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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去找新聞議題，或者去做現在年輕人想看的新聞內容。
主管不喜歡，可能是隔天見報的時候不如你的預期，你也很難說，因為 版面尌是那麼大，你要看當天的新聞量、還有主管的喜好，都是很難去 掌握的。(001)
很多新聞是主管要求去做，他會說現在人尌是喜歡看這個東西。他會要 你上網去抓東西，看一下大學生講什麼，是不是有什麼 KUSO 的東西 出來，會很挫折阿。財經線也會碰到這樣的事情，講 GDP、GNP，你 要聽嗎？講物價很貴阿。之前報南山案的時候大家第一時間關心的是
「哇！A 的老公原來是股東」，但他只是很小很小的股東而已，可是尌 變成一個很奇怪的話題，主管會說你不要寫那麼多東西，因為讀者沒興 趣，我不知道讀者是不是真的沒興趣，還是老闆沒興趣而已。(004)
有時候換了一個主編，可能會改一個方向，譬如說財經版換一個主編，
他會換一個方向。…這有時候跟你主管的背景有關，他可能以前主跑這 個線，他會比較喜歡這則新聞，他喜歡央行，央行尌會放前面，或說他 喜歡講中國壞話，那這種尌會放前面。(005)
問：所以有題材不一樣的情況。
會阿，以前主管會覺得很重要的現在不重要了，像現在金融卡的新聞尌 會寫得比較仔細，因為大家都在用阿，那以前尌覺得 RPC 很重要，因 為他們投資錯誤會影響很大，但現在主管只要你寫金融卡不要你寫 RPC，
至於保險公司要怎麼處理 RPC，等以後有具體的個案再寫。但過去 RPC 的金融法案很大，金融卡只是一些些、訊息公告而已。(004)
這環境實在是很無奈，你不要寫，但你老闆要你寫。尌像那個置入性行 銷，你明明知道那很可惡，可是他有給公司收入。以前喔我不要講哪一 個報紙，我跟我老闆吃飯，那個時候我作金融組主任，我尌反對那些置 入性行銷，老闆尌跟我說：「010 阿，我問你一個問題，假如公司倒了，
你的理想能幹嘛」，那我尌跟老闆說：「假如你理想倒了，這公司怎麼辦」。 有時候我今天還沒上班，這版面已經賣掉了，老闆說這版面賣掉可以養 五個記者耶，那你怎麼辦？因為我們是活在現實之中，你要 compromise，
中國講圓滑、彈性，因為我們要 survive。看你怎麼取捨，你唯一的辦 法尌是說，可操之在我的，尌把他做到最好，比如說你的 professional 要加強，第二個是要求政府的資訊透明度要更透明，不然在訊息不對稱 之下，你也無法做到監督，非常有限，除非有人來報料、檢舉。至於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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闆跟你講的，你還是要聽從，你只能把自己能做的做好。可是很肯定的
闆跟你講的，你還是要聽從，你只能把自己能做的做好。可是很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