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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研究結果與分析

第二節 研究參與者質性分析

第二節 研究參與者質性分析

早期生命經歷,由個人小系統而中系統,復又經由大系統與整個社會 文化相互浸淫,產生交流、互動,進而形成了生命初期對世界的詮釋,他 們也將這些詮釋帶到「當下」的世界,並影響他們對當下世界的判讀,以 下為研究參與者生命經歷及婚姻締結資料。

一、 相對人早期經歷簡述及婚暴事件

(一)在傳統中長大的茶哥(代號 C)

典型不善於語言表述,在傳統中長大的男性,在他記憶中,母親永遠 在碎碎唸,可以為了買到壞掉雞蛋叼唸了半或一個小時,因而令個案本身 對嘮叨產生極大的反感,一聽到就不知如何回應,且因碎唸、嘮叨衍伸到 個人無法達到標準,而又遭致碎唸,例如自幼不斷補習,但功課成績仍吊 車尾,雖有穩定工作,但毫無未來性可言;從是類似雜務的工作,經常被 呼來喚去,因而感到自卑、事事不如人,在其印象中,每逢母親碎唸,父 親即埋首看報紙,因此當陸籍配偶碎唸時亦充耳不聞,雖然無回應,但心 裡忿怒情緒不斷湧現。與配偶之婚配,是友人之陸籍配偶介紹,為友人配 偶之表妹,自述後因管教女兒問題,在爭吵中不小心「揮了一下」,傷及 配偶,而收到保護令。

(二)高標準的駱駝(代號 L)

父親為軍人,自幼在軍事化教育下成長,當未達父親標準即被責打,

其印象最深刻是因偷錢,在眾目睽睽之下,被父親以童軍繩綁起來用皮帶 抽打,另外他因被冤枉作弊,而被痛打一頓,父親後來之其清白,但卻以

「合理的是訓練,不合理的是磨練」,完全未因此感到歉意,日後他因怕 被打而認真讀書,終於獲得士官長退役父親認同「光宗耀祖」的大學學歷,

但童年及青少年對他而言,某種程度是遭父親之「施暴史」;與配偶之結 合,係因奉子成婚,當時還遭到保守的父親憤怒掌摑,婚後在一次口角中 打了配偶一巴掌,而收到保護令。

(三)藉酒精逃避的阿龐(代號 W)

在家排行老二,上有姐姐,母親早逝,是以長姐如母,對個案管教極 嚴,由於姐姐情緒控制不佳,動輒大喊大叫,於國中時便藉酒逃避姐姐的 吼叫,接受電話輔導服務時,酗酒歷史已將近二十年,曾數度出入戒酒機 構,雖在機構中表現良好,然而一與社會接觸,或遭逢壓力,酒性又發;

在婚姻關係上,婚前曾與一女性同居,後與第一任妻子結婚,卻因妻子逃 家而離異,目前配偶為第二任妻子,陸籍。個案多次仍於酒後因神志不清,

毆打或責罵配偶,先前配偶多選擇隱忍,直至無法忍受,而聲請保護令。

(四)在性別角色期待下的魏斯理(代號 CH)

表述極有條理,且個性溫和,具有理性,自幼生長於一父嚴母慈美滿 家庭中,記憶中最美好的事,是放學後回家吃一頓美味可口晚餐,每天穿 著熨燙整齊的衣服上學──換言之這是他對「幸福」的定義,因此他人生目 標,建立在父母親般和諧美好家庭,結婚之初對配偶抱持極高期待,不料 配偶身為職業婦女,無法如他所訂之標準,將家打理得乾淨整潔,在一次 因晚餐不滿配偶買便當及菜餚滋味不佳,而拿菜刀準備自己做菜,卻被配 偶視為「拿刀殺她」,而接獲保護令。

二、 原有期待破裂

每個人走進婚姻,都抱著早期生命腳本所下的決定,何謂幸福?何謂 快樂?何謂相愛?事實上並非單純的存在,以 TA 理論來說,兩造雙方在 生命早期中所習得的討好模式不相同,甚連人際溝通策略性所產生之互動 期待亦復不同,因此當中有一人是以不斷尋求慰藉的兒童「C」,試圖採取 一種討好模式,以獲得父母「P」的疼愛,但對方無法滿足其需求時,雙 方便會發生衝突;由此可知婚姻中有一方是帶著尋求慰藉的「C」,進入另 一家庭時,雙方互動是需要時間磨合。

阿…看起來乖乖的,講話也很溫柔,誰知道娶回來根本就不一樣,辦完結婚登 記第一天,就完全不一樣,一下嫌房子太小,一下又嫌跟我爸媽住不好。(C-2-2-1)

期待中的配偶:

研究參與者 C 之相對人,原以為配偶是「乖乖的,講話也很溫柔的」,

這是他原先認為的,也是所接納、期待的配偶,不料真實生活中,配偶卻 一點也不「乖」,且又「嫌」房子太小或「嫌」與爸媽同住,在不斷「嫌」

狀況下,研究參與者 C 產生下列情緒:

當然會很想要她閉嘴,誰爽下班後還要面對一個「雜唸」的女人,什麼都有的 罵。(C-2-2-2)

早年經驗:

透過與媽媽一樣「雜唸」之語言表述,這對受訪者代號 C 之相對人來說,

是一種仿如早年表現不佳,即被媽媽以碎碎唸來對待方式之複製,至於代 號 CH 受訪者亦於婚後發現早年生命腳本對其影響,及在婚姻中所面臨的 挑戰。

娶到這種女人,真是夠了,真的會懷疑自己當初選擇娶他不是正確的,女人會 吃醋還好,畢竟結婚了,妳只要每天準時上下班,幾乎都可以讓她安心,但是 不做家事,不會持家的女人,比愛吃醋、會管你的,更讓你痛苦。(CH-2-2)

會持家、會家務才是好妻子:

對代號 CH 研究參與者而言,他所定義的配偶最高標準是「必須」要

「做家事」、「會持家」,若無法達到則會引發「痛苦」,且令代號 CH 研究

參與者對婚姻及配偶選擇正確性感到疑慮,以此推之,若配偶不會做家 事,不會持家即不是他所希冀的,甚至嚴重到影響婚姻關係的存續。值得 深思的是女性必須會「做家事、持家」,此為性別刻板印想,對 CH 研究參 與者來說,妻子有無符合此刻板印象相較於夫妻間互動其他行為而引發的 困擾都不算是問題。

我也是在結婚後發現她很不喜歡做家事,也不想要小孩,她的心全放在工作 上。(CH-2-2-1)

記憶中之母親:

他所期待的配偶是像媽媽一般,全心於家庭,在他所設定的美滿家庭 中,是要有一位稱職且善於理家的配偶,然而他的配偶卻是「不喜歡做家 事」,「也不想要小孩」。CH 研究參與者對配偶的標準,來自於記憶中母親 於童年時所為他建構的生命腳本,因此當婚姻無法如同建構之生命腳本前 進時,造成其生活也被破壞等不滿情緒充斥。同樣的代號 L 之受訪者於婚 姻關係中,也面對一種早期生命腳本之被解構的危機,此危機不在於配偶 是否像母親,而在於是否能複製父親之絕對權威。

想說我都在外面工作一天,她在家裡卻什麼都不做,我只想要回家後,吃飽飯,

然後陪陪小孩、太太,但是……連這點小願望都沒有,人家的太太都煮好飯,

等先生回家,我太太卻是我回家不一定找的到……那種感覺……很辛酸。

(L-2-2-3)

幸福家庭的標準:

C 研究參與者所構築的是一種自身認為是幸福家庭的標準,此標準建 構源於兩個元素:「吃飽飯」、「陪陪小孩」,當此兩個元素是用對比的方式 呈現:「人家的太太都煮好飯,等先生回家」;換句話說,這是研究參與者 C 幸福家庭的標準,然而配偶「卻是我回家不一定找得到」,就事實而言雖 不見得都找不到配偶,但以「人家的太太『都』煮好飯,等先生回家」的 絕對標準來看,或許有幾次配偶無法達到及時「煮好飯」、「等先生回家」,

即挑戰了 L 研究參與者所複製父親之絕對權威的早期生命腳本。「辛酸」

是一種與自己設定之標準的對比,也是一種對已成型生命腳本無法達到的 焦慮與恐慌。

這些期待當中,有些是肇源於台灣整體社會脈絡,對妻子角色的刻板 印象,配偶必須要會家務、持家?怎樣叫會持家?其次為什麼妻子要在家 中等待另一半回家?為何說話很溫柔、看起來乖乖的?全都出於性別刻板 印象的固有期待。根據 TA 理論來說刻板印象又與早期生命腳本之撰寫有 關,包括了:「我要的配偶應是何模樣?」的形塑,此形塑過程如同生命 歷程理論與外在社會之脈絡相關(Elder,1974),亦與個人小系統所面對之原 生家庭有關,並因而定義,妻子應當是何種模樣,丈夫又當是何種模樣?

一旦不符期待,即挑戰了當事人早期生命腳本,並因而令他感到不安,進 而產生忿怒,如此與配偶間即產生緊張關係。

三、性別刻板印象下的負面情緒表達

關係緊張則是出於一種「需要表達」的溝通模式,由研究參與者與配 偶互動行為模式可知,大多係肇因於傳統社會所沿襲下來的對女性視為「第 二性」的思維,其間不斷將女性完全物化、工具性化,視之極度且非理性,

無需去尊重的個體。這種思維貫穿於整個研究參與者原有的溝通模式之表 述中。

「吵死了,查某郎。」(C-3-1)

帶有性別歧視之言語:

在台語之中,「查某郎」並非等於「人」,而是一種帶著歧視,必須刻 意以「查某」二字冠上的語彙,何謂「查某」?與下面代號 L 受訪者之形 容配偶之形容辭有某種程度的相近度。

「無理取鬧、瘋婆子、神經病」,有時候是真的忍無可忍。(L-3-1)

情感表述完全污名化:

配偶如果慣以情緒言語表達內在之不滿、焦慮與需要,但此情緒化之

表達,卻直接被簡化,「無理取鬧」是一種極度男性沙文主義的概括性認 定,是認為配偶的目的是「取鬧」且「無理」,已然以「取鬧」及「無理」

而將其訴求一概否定,未正視配偶情感需要,甚或實際需求,且將配偶情 感表述完全污名化,甚至以身心障礙、精神疾病等加以連結,是一種訴諸 病態的抹煞。至於 W 研究參與者,以其所處之環境及生長背景,更對女性 充滿鄙視:

呵呵……就沒什麼好話,「操機掰」(台)、「妓女」,就那一些不好聽的話啦!

呵呵……就沒什麼好話,「操機掰」(台)、「妓女」,就那一些不好聽的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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