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結論
第一節 研究結論與反思
一、研究結論
Paddison（1993）認為工業城市原有的負面印象對於潛在的投資者來說是主要 的阻力，因此需要在舊有的城市形象中，找到新的平衡點；為了改變經濟結構、
發展服務導向的產業，工業城市需要為自己塑造一個嶄新的形象，並且成為一個 具獨特性的地方，使自己適合於服務產業的投資（Revill, 1994），而為了吸引觀 光客的到來，工業城市便必須形塑並且傳達出正面的城市意象，將城市的形象塑 造成具娛樂性的、刺激的以及壯觀的（Harvey, 1989），以期從工業生產中心轉型 成為旅遊目的地（Bramwell & Rawding,1996）。魯爾區在改造計畫之前，被認為 是歐洲最大的黑色區域，然而，隨著恩瑟公園國際建築展的計畫，魯爾區漸轉變 為一個發展良好的乾淨綠帶（Chmielewska, 2010），其後再藉著工業遺產的轉化利 用以及大型文化節慶的舉辦，成功扭轉其原有的負面意象，並且經由良好的夥伴 關係，建立起網絡以發展全區域的文化觀光。
圖38 以四象限圖列出魯爾區觀光市場的幾個主題的潛在利益及相對競爭力高 低。管理與觀光機構（Institut für Management und Tourismus，簡稱 IMT）在 2010 年以複選的方式訪問了1000 位民眾，雖然魯爾區的觀光競爭力在整個德國市場之 中並未達到前十名，然而根據調查顯示，做為一個觀光目的地來說，魯爾區依然 擁有相當高的知名度（RTG, 2012）。
圖 38 魯爾區競爭力分析
（轉引自RTG, 2012）
在多個觀光活動主題當中，工業文化被認為具有最高的價值，並且也是魯爾 區的典型象徵，成為了獨特的賣點，因次在各個主題中擁有最高的相對競爭力。
然而，評估德國整體的客源市場，其能激起的潛在興趣其實並不高，只有大約26%
的德國人對於工業文化之旅是感興趣的，而且不推薦只單純聚焦於工業文化的觀 光活動。筆者認為，在重視體驗、創意、多元等要素的現代，完全著眼於工業文 化確實會降低其吸引力；工業遺產是一個相對來說需要遊客具備較高的文化資本、
且較為深度、嚴肅的主題，若能以更具娛樂性的方式呈現，想必能夠吸引更廣的 客群。
本研究所探討的第二個主題文化節慶，以魯爾區的相對競爭力來說處於二、
三位（第二位為文化、第三位為節慶活動）。Smith（2003）和 Quinn（2009）認為，
文化活動是城市為了達到復興經濟、強化意象、引進外資等目標常用的史段與工 具；由於城市間的競爭越趨激烈，許多城市會採取品牌策略，藉由辦理文化相關 的節慶活動、或是創建文化性的地標，以期將文化資產轉化成為自身的競爭優勢
!
（Richards & Palmer, 2012）。針對將文化產出打造成為品牌這方面，魯爾區先後有 12 號礦區、工業遺產之路、RUHR.2010 等代表性的作為，各個城市也擁有屬於自 己的地標型建物，除了改善了區域形象，使其更豐富且更具生命力之餘，同時亦 對於提升居民的認同感與榮譽感有所助益（Roche, 1994）。
魯爾區以2010 年的歐洲文化之都確立了其一觀光目的地的地位，預期在往後 其觀光人數依然會穩定的攀升。然而，魯爾區在成為一個以消費為主的觀光地區 之前，尚有些挑戰需要面對，例如區域內缺少較為精緻高檔的飯店，五星級的旅 館只有一間，對比觀光大城的科隆和杜賽道夫擁有五間的五星級飯店來說，確實 有所不足（Keil & Wetterau, 2013）。另一個需要重視的問題，則是文化、以及「高 價」（例如門票費）的消費在該區是否已有足夠的市場以及接受度。魯爾區的居民 雖然認同整個區域的發展方向並且給予高度的支持，但實際參與文化活動的居民 比例依然偏低，這與魯爾區的歷史、居民組成及其文化資本有很大的關係，低參 與率使得居民實際上並未直接從這些文化活動中受惠。此外，歐洲文化之都促進 了魯爾區蓬勃發展的城市觀光，但是以消費為導向的休閒設施和活動會快速變遷、
且容易消弭在地意識，魯爾區是否能夠適應漸趨高齡化社會的需求並且調整其發 展步伐，依然有待更長時間的觀察。
擁有整頓過後的環境，並將工業遺產、文化節慶作為自身的優勢條件，行政 層級複雜的魯爾區，加上重要的景點分散在整個區域各處，非常需要分工清楚的 網絡以及夥伴關係，以便更有效率的達成目標。魯爾區在魯爾區域聯盟的統籌之 下，依照不同類別的計畫和目的，劃分出不同的組織體系，其中在觀光領域便是 由魯爾觀光有限公司擔當領頭羊的地位。以水平面向來說，魯爾觀光有限公司為 一個平台，負責各個城市之間的聯繫與溝通；以垂直面來說，魯爾觀光有限公司 則為一個中介點，上承邦政府，下轄各級鄉鎮市層級的組織和機構，例如旅遊業
者、住宿業者、市場行銷組織、交通部門、文化與休閒娛樂供給等等，並且負責 統籌不同的策略與概念發展。
現在的魯爾區已擺脫過去煤、鋼、鐵居於支配地位的經濟情況，對於過往發 展的痕跡，魯爾區沒有選擇抹滅或拆除，而是依循著原有的發展脈絡，經過包裝 改造之後，成為最具代表性且獨一無二的觀光賣點，舊有的衰退意象已成功被一 個進步且在發展中的意象所取代。魯爾區在面臨嚴重的環境、社會以及經濟問題 時，選擇以恩瑟公園國際建築展的計劃展開環境的復育，並且重新利用原有的工 廠與遺址，轉化為新的用途，發展工業遺產觀光，在此活化過程中亦獲得公部門 的資助；其後獲得舉辦歐洲文化之都的機會，藉由一連串的活動成功改善區域形 象；最後透過魯爾觀光有限公司（RVR）擔任統籌組織與溝通平台，執行其行銷 策略與區域概念的發展，並透過區域治理更有效地分配資源，克服區域內的複雜 性與分散的行政權力，將工業遺產與大型節慶活動兩股力量整合。這樣的努力獲 得了環境以及區域形象改善的果實，使魯爾區成為一觀光目的地，吸引遊客之餘 亦增加了服務產業的就業機會，經濟狀況獲得改善之後，公部門便可以挹注更多 的文化活動，形塑居民對魯爾區的認同感，人口亦會停止外流，最終為魯爾區帶 來全面性的觀光發展（圖39）。
圖 39 魯爾區發展進程
（筆者繪製）
總結魯爾區的成功因素，筆者認為有下列5 項：
1. 鮮明的形象塑造，對於自身有清楚的定位並鎖定目標群體；
2. 創新的活動，並且訴諸遊客個人的獨特體驗；
3. 多層級部會與政府的協助（以歐洲文化之都資金來源為例，詳表 12）；
4. 網絡組織與區域合作模式；
5. 在一個平台內提供旅遊服務鏈中的所有元素（例如住宿、飲食、交通等）。
IB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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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9
2001 2010
表 12 魯爾區歐洲文化之都財政預算（計畫預算與實際預算）
（筆者譯自Rampton et al., 2011）
來源 計畫基本預算
（單位:百萬歐元） 百分比 預算與再籌款
（單位:百萬歐元） 百分比
聯邦政府 18 29% 18 22%
邦政府 12.5 20% 12.5 15%
魯爾區域聯盟 12 19% 12 15%
贊助或其它來源 11.2 18% 11.2 14%
埃森市 6 10% 6 7%
歐洲聯盟 1.5 2% 1.5 2%
文化首都基金 0.8 1% 0.8 1%
活動再籌經費 13.6 17%
非現金捐助 5.4 7%
總計 61.9 100% 8100 100%
二、反思
（一）、魯爾區的挑戰
魯爾區的轉型普遍被認為是個成功的案例，但其實對比於全國的經濟狀況，
魯爾區依然是較為落後的，其人均收入低於全國平均值，而失業率也較北威邦的 平均值高（Keil & Wetterau, 2013），因此幾乎可以確定魯爾區在可見的未來幾年內，
不可能再次達到過去工業發展時的榮景，例如高科技產業雖然在魯爾區設有數個 研究中心，但因起步較晚，並未搶得進入這個產業的先機。然而，單就觀光層面 來說，魯爾區確實是一股崛起的力量，只是不可避免的依然有些挑戰需要面對，
筆者將其歸納並論述於下。
1. 國際知名度
魯爾區經由歐洲文化之都的申辦，順利成為歐洲遊客出國旅遊的重點觀光目 的地之一，然而其觀光知名度似乎僅侷限於歐洲，尚未達到全球的層級，2014 年
至魯爾區過夜的遊客，僅有 17.6%是外國人73。以國家來看 2010 年的海外遊客，
（筆者繪製，數據資料來自Metropole Ruhr）
2. 區域發展不均
Übernachtungen 2014
Ausländer Top-Ten nach Nationalitäten (absolut)39.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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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 2014 年來看，整個魯爾區遊客過夜數超過百萬的城市僅有埃森（140 萬）與多 特蒙德（110 萬），佔第三位的Kreis Wesel 的過夜數則驟降至只有埃森的一半左右
（73 萬）；與2010 年相比，有些城市甚至是呈現負成長的，例如 Herne 以及 Mülheim an der Ruhr74。Bianchini 與 Parkinson（1993）曾提出三個發展困境，其中一個「空 間困境」（spatial dilemmas）便是針對中心與邊陲之間的緊張關係所作出的論述。
若為了平衡區域發展，將活動舉辦於較為邊陲的城市、或是選擇將場館建於邊緣 的地區，相對來說其成功的機率、活動或是場館的效益，會低於選擇城市中心的 決定；然而若是一味的發展市中心，則又忽略了其他邊陲城市的權益，也可能造 成市中心產生仕紳化（gentrification）的情況。魯爾區運用魯爾觀光有限公司作為 平台，目的之一便是希望能夠更均衡的發展區域內的各個景點，其外來發展如何，
值得繼續觀察。
3. 節慶效益的持續性
Richards 與 Palmer（2012）以及 Richards 與 Wilson（2004）認為許多城市正 朝著成為節慶化城市的方向規劃發展，魯爾區自2010 歐洲文化之都的舉辦中，獲 得了十分正面的效益，截至2014 年為止，遊客過夜數依然呈現穩定的上升（圖 41）。
Richards 與 Palmer（2012）以及 Richards 與 Wilson（2004）認為許多城市正 朝著成為節慶化城市的方向規劃發展，魯爾區自2010 歐洲文化之都的舉辦中，獲 得了十分正面的效益，截至2014 年為止，遊客過夜數依然呈現穩定的上升（圖 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