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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研究分兩個部分。第一個部分是從班級結構來解釋班級社會資本的形成與 變異,班級社會資本是被解釋變數。第二個部分,則是以班級社會資本來預測學 生的學習行為,班級社會資本為解釋變數。整體研究設計如下:

兩部分的研究假說,分述如下。

一、 班級社會資本的形成

過去的台灣研究都以個別家長為分析單位,並未考慮導師和家長的互動,以 及家長間的互動,座落於班級脈絡中,班級結構會影響親師生三方的互動過程,

譬如互動的機會、頻率和持續性等等。因此,筆者將家長和導師放回班級脈絡中,

班級結構

1. 班級家長平均社經地位 2. 班級家長社經地位同質性

班級社會資本的四種狀態 1. 存在家長間和親師間 2. 存在家長間

3. 存在親師間

4. 班級社會資本不存在

學習表現

分析班級結構對班級社會資本的形成是否有顯著的影響。在此,將整合全班家長 與導師的關係,以及同班家長彼此的關係,而不只是同時將兩者納入分析。

既有研究指出,封閉的網絡和適當的社會組織有利於社會資本形成(Heckman

& Neal 1996: 98; Horvat et al. 2003),而班級應為有助於社會資本形成的組織,家長 間和親師間熟識則形成網絡的封閉性。同時,既有文獻指出,美國的中產階級家 長比工人階級家長有更多的經濟資本、文化資本、社會資本、時間、心力和社交 技巧,替子女有組織地安排課外活動,並與老師以及其他家長自在互動(Cheadle &

Amato 2011; Lareau 1989b; 2011)。美國不同階級分住的現象明顯,也無可避免地導 致就讀學校或班級教育品質的落差(Cohen 2000: 275; Halpern 2008: 147-8; Putnam 2015)。由此看來,高社經地位家長群聚的班級無疑較可能產生班級社會資本。

然而,有些研究有提出上述論點不一致的發現:高社經地位家長積極介入有 可能造成教師的困擾。儘管家長參與子女教育事務對子女有幫助,但過度積極可 能適得其反,教師也可能希望家長不要介入太多(Lareau 1987: 76-7; 1989b; Lareau

& Munoz 2012)。由此看來,高社經地位的家長若太過積極,也可能讓社經地位相 對較中等的導師,為了避免被過度干預而不願建立緊密的關係。這也反映親師的 夥伴關係還有值得深入探索之處(Epstein 2000: 295-300; Watkins 1997: 10)。

綜上所述,高社經地位對社會資本的形成可能有雙向效果,為驗證社經地位 的效果,筆者提出以下兩個假設:

H1-1:班級家長平均社經地位越高,越可能形成家長間的班級社會資本

H1-2:班級家長平均社經地位越高,越不可能形成親師間的班級社會資本

除了班級家長的平均社經地位,班級結構還有另一個面向:班級家長的同質 性。過去的研究指出高社經地位的家長會積極與教師及其他家長互動、聯繫,但 沒有說明在一群社經背景分歧的家長中,高社經地位的家長是否仍會與其他家長 熟識?Schneider(2000: 365, 376-9)指出家長間共享類似教養態度和實作,有助於形 成社會資本,類似的價值觀和規範也可能是親師和家長共享班級社會資本、彼此 信任和交流教養模式、價值觀的結果。若從家長間與親師間的教養風格和價值觀

的同質性預測班級社會資本的形成,統計上不易釐清因果關係。筆者遂根據 Bourdieu(1984; 2011)的階級分析觀點,假定客觀社經條件相近的家長,可能有類似 的教養慣習和實作,而比較可能彼此熟識。班級社會資本短時間內不至於反過來 改變家長教育程度和收入,由此可看見相對清晰的因果關係。此外,家長社經背 景差異小,導師就不必與各式各樣的家長互動,與班級家長熟識的成本應該較小。

如此看來,班級家長的社經地位同質性越高,越可能形成班級社會資本。

然而,也有另一種可能:家長同質性無法解釋班級社會資本的形成。Cherylynn Bassani(2006)指出,社會資本在不同的社會文化脈絡中的運作狀況會有所不同。比 方說,在日本,學校社會資本的效果比家庭社會資本來得更強,但在美國則相反。

此外,單親家庭對美國學生的數學成績有顯著的負面影響,在日本卻反而能顯著 增加數學的表現。Bassani 並未提出具體的證據解釋社會資本在不同社會中的效果 差異為何存在,但 Bassani 認為在不同的國族、文化、政治或媒體等宏觀結構下,

確實有可能具有不同的學校、社區、族群或職場等中層結構,使得日本的單親家 庭可以取得的社會資本比美國、加拿大的單親家庭還要更多。從類似的邏輯出發,

即使既有研究似乎是支持同質性越高越可能形成班級社會資本,仍須思考台灣是 否有特殊的在地脈絡,使得既有研究結論不宜直接適用台灣的狀況。筆者在此提 出兩種可能的特殊脈絡。

首先,熊瑞梅(2014: 14-5)發現台灣的人脈模式及文化脈絡與美國不同。台灣 民眾的社會資本比起日本、南韓與中國來得異質、豐富,台灣民眾平均觸及的社 會網絡職業位置數量,以及平均每天接觸的非親屬人數都在四國中最高。可以說,

台灣民眾可能在平時就已經習慣與不同社經背景的人互動,所以即使同班家長彼 此的社經地位同質性低,也不會讓家長間在互動上不自在。林南(2010: 136)也有相 呼應的分析,林南指出國土規模和都市化程度差異可能會影響社會上的人際互動。

台灣社會地狹人稠而都市化程度高,且住商混和,所以日常生活中接觸各行各業 的機率,很可能大於地廣人稀的美國。

再來,藍佩嘉(2014: 22-24)也發現,有些台灣的勞工階級家長具備跨階級的社 會資本,不像美國的勞工階級「社會關係較封閉、侷限」,也沒有採取 Lareau 所謂

「順其自然」的教養模式,或是 Willis 所說的貶抑中產階級或學校教育。相反的,

他們積極督促子女學習,希望子女從事白領工作,在學校期中、期末考前也會主

動聯絡老師,詢問子女的成績。台灣的勞工階級有跨階級的社會資本時(如教育 程度較高的親友),也會向其詢問教養資訊,或將戶口遷到較好的學區。有些台灣 的勞工階級家長會希望和老師建立私人關係,希望藉此確保孩子受到老師足夠的 關注,或至少在孩子出問題時,容易得到老師的意見與協助。綜上所述,在台灣,

不同階級的家長在參與子女教育事務上,並不像 Lareau(2011)所說的那樣風格涇渭 分明,所以社經地位同質性低的班級,即使家長社經條件殊異,仍可能都願意與 導師以及其他家長聯繫、互動,形成代間封閉性。由此看來,班級家長同質性在 台灣似乎不會有顯著的解釋力。

綜上所述,筆者提出以下假說:

H2:班級家長社經地位同質性越高,越可能形成家長間及親師間的班級社會資本

二、 班級社會資本的效果

第一部分的假說是從班級結構解釋班級社會資本的形成,第二部分的假說則 是檢驗班級社會資本是否對學生的課業成就有顯著影響。Coleman(1988)認為社會 資本有助於人力資本的代間傳遞。於本文,可以理解為班級社會資本有助於教師 和家長的人力資本傳遞給班級學生。不過,TEPS 缺乏客觀的、跨校的學業成就指 標,所以筆者使用 TEPS 根據項目反應理論(item response theory,IRT)測量的認知 能力指標 IRT 分數,作為學業表現的替代變項被解釋變數。然而,IRT 分數與課程 內容不直接相關(curriculum-free),較適合表示學生當下、短期內不會改變的潛在 能力,而非反映當下表現優異程度的指標(楊孟麗等 2003),所以不宜直接用班級 社會資本狀態預測同波調查中的 IRT 分數。為釐清因果關係,筆者將使用第一波 的班級社會資本,預測第二波的學生 IRT 分數。

既有研究已清楚說明社會資本有利於學生的課業表現(Coleman 1988; Horvat et al. 2003)。雖然學生沒有參與家長互動和親師互動,但他們的交流仍會影響學生 得到的教育處遇和資源,且也有研究發現學生實際上會感知到親師關係是否融洽,

也會受親師關係品質的影響(吳璧如 2006)。

不過,班級社會資本是否越強越好,仍有討論空間。張苙雲(2009)發現弱家長

聯繫(與子女好友的家長大概認識、互動不多)的正面效果顯著,但強家長圈(與 子女好友的家長頻繁互動)沒有顯著幫助,也就是「適度的」家長互動比「非常 密切的」家長互動,更可能提升子女的學習表現。在此,也可以討論家長關係與 親師關係,何者對學生的幫助比較大?綜上所述,班級社會資本的效果值得檢驗。

基於大部分的研究支持社會資本的正面效果,筆者提出以下假說:

H3-1:同時具備家長間與親師間班級社會資本,有助於學生的學習表現

H3-2:家長間班級社會資本,有助於學生的學習表現

H3-3:親師間班級社會資本,有助於學生的學習表現

雖然班級的導師、家長和學生共享班級社會資本,但班級社會資本對不同社 經背景的學生,都有一樣的幫助嗎?是否不同社經地位的學生,從班級社會資本 獲益的程度不同?高品質的學校多少可以補償低社經地位、低學校參與的家庭在 學習上的劣勢(Hoffmann& Dufur 2008),班級社會資本是否具有類似的功能?比方 說,Lareau 與 Calarco(2011)指出不同階級家長混住的社區,勞工階級與貧窮的家 長有跨階級互動的機會,能習得較適當的親師互動方式,只是改變的家長為數不 多,且改變的程度有限。或者,縱使班級社會資本存在,但高社經地位的家長有 較多的教養技巧,更能發揮班級社會資本的功能?比方說,當高社經地位的學生

雖然班級的導師、家長和學生共享班級社會資本,但班級社會資本對不同社 經背景的學生,都有一樣的幫助嗎?是否不同社經地位的學生,從班級社會資本 獲益的程度不同?高品質的學校多少可以補償低社經地位、低學校參與的家庭在 學習上的劣勢(Hoffmann& Dufur 2008),班級社會資本是否具有類似的功能?比方 說,Lareau 與 Calarco(2011)指出不同階級家長混住的社區,勞工階級與貧窮的家 長有跨階級互動的機會,能習得較適當的親師互動方式,只是改變的家長為數不 多,且改變的程度有限。或者,縱使班級社會資本存在,但高社經地位的家長有 較多的教養技巧,更能發揮班級社會資本的功能?比方說,當高社經地位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