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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緒論

第一節、問題意識

死亡車禍後,罹難者家屬哭紅雙眼,聲聲呼喚親人;颱風來襲時,土石與 洪水瞬間淹滅村莊,造成數百人死傷;兩歲半男童慘遭凌虐致死,家人悲痛不 已……。犯罪、車禍、空難、疾病、暴力、自殺、虐待、災難,天災人禍是近 代新聞報導中永不缺席的主題。

隱含創傷的新聞已成為新聞學的根本,這類充滿眼淚與傷痛的事件,具有 不可預期性,且隱含同情、憤怒、悲傷和教訓等新聞價值,在各式媒介都可躍 上頭條(Kitch, 2009)。悲劇事件中偶爾會有溫馨、真情與奇蹟,但更多再現在 媒體上的是斷垣殘壁、屍體橫臥、家屬嚎哭。

Ochberg(1999)指出,九○年代起創傷專家和新聞學界發現,創傷事件具 有新聞價值,但成為新聞報導後,將使得受害者失去隱私,並造成二度傷害。

當時,創傷新聞研究關注報導對當事人造成的傷害。

媒體與創傷研究不斷累積至今,依照關注對象的差異可分為三大範疇,其 中之一即為對新聞記者的影響。記者是說故事的人、觀察者、事件紀錄者,閱 聽眾不忍看見的創傷事件,記者站在第一線,能夠無動於衷、全身而退嗎?無 論是傳達現場所見所聞、還原事件全貌、悼念死者或安慰生者等,記者目擊、

追問、釐清、敘說悲劇的工作過程中,將面臨哪些情境?又會承受何種壓力?

2011 年初,埃及爆發一系列反政府遊行。美國哥倫比亞廣播公司(CBS)

戰地女記者 Lara Logan 在解放廣場採訪時,慘遭暴徒性攻擊與毆打,引發關 注。然而外貌出眾的她,被同業稱她赴阿富汗採訪時總穿著暴露;連她在英國 獨立電視台(ITV)的同事也批評她擅長利用女性先天優勢跑新聞(Steinberg, 2005.11.23)。職場女性經常遭遇性歧視與充斥性意識的嘲諷,女記者亦然。

蕭蘋(2004)研究中的女性政治線記者被問及「性別會不會影響報社內部 的路線分配時」,大多受訪者認為僅有機動性高、常要上山下海的社會新聞不 適於女性,原因是有安全考量,且女性通常較不敢碰觸刑事案件。但我的媒體 實習經驗發現,新聞室長官特別指派女性記者採訪家暴婦女,女記者也自認採 訪創傷新聞佔有優勢。性別可能牽引新聞路線選擇,即使同一路線,新聞室的 任務分配亦無法免於性別角色的引導。

除此之外,由於性別形塑了職場外的生活,創傷新聞的特性也可能對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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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造成不同影響。例如,職業女性經常背負家庭與工作的雙重壓力,創傷新 聞時常涉及突發意外,記者跑在第一線,女性還有身兼母職的壓力。或者是,

不少媒體主管認為,情緒性的創傷新聞更適宜心思細膩的女記者書寫,但新聞 專業所認可的心理素質,卻是不該表現出太多情緒。

新聞產製無法脫離社會脈絡,新聞室工作文化必深受社會關係影響,性別 正是其中之一。意即,「性別」本身是種強大的背景,貼合在各式新聞勞動實 踐上,成為新聞室的組織文化或規則。因此,本文試圖探討,性別關係如何表 現在創傷新聞實踐中?女記者採訪創傷新聞的處境與壓力為何?

第二節、失落的女性經驗──記者創傷研究概況

然而,綜觀國內討論創傷新聞與記者關係的論文發現,性別因素並未進入 大多研究者的研究視野。簡單觀察研究對象的男女比例,陸逸馨(2008)雖指 出男女面對壓力有不同回應方式,但 14 名受訪者中幾乎都是男性,性別未被 列入討論;紀錄片「睜開左眼」記錄四位男性攝影記者,內容提及採訪大園空 難後記者出現創傷後壓力症候群的症狀(李惠仁,2009),女性經驗完全排除 在外;賴若函(2010)討論記者外在與心理的職業災害,男女比例為 14:5,研 究並未納入性別考量。由上述可知,目前記者創傷研究不僅未能挑戰以男性經 驗代表全體觀點的正當性,女性經驗甚至是受到邊緣化的。

王靜嬋(2010)發現「性別」是影響創傷壓力的變項,男記者更需呈現勇 敢形象,羞於反應自己的情緒狀況,女性則更易在「情緒控制不佳」被汙名 化、易向外尋求支持,對自身處境反思較多。宋思潔(2011)關注記者創傷意 識培養,透過針對台東地方記者舉行的創傷識讀工作坊1,了解創傷識讀有否影 響記者報導,可惜的是,女記者很少有空閒能接受二次訪談或參與工作坊。

由國內研究可得到幾點觀察:第一、「記者創傷」除了來自創傷事件本身 以外,也來自外在職災、採訪工作中的心理傷害(如遭受恐嚇)等。因此,採 訪創傷新聞包含應對特殊狀況,以及與警察、消防人員、受害者、加害人等消 息來源互動的整體過程,而性別在這些過程中的作用力並未在研究中突顯。

第二、記者創傷研究相當程度地關注攝影記者的處境,因為攝影記者搶在 第一線,易面臨「視覺」震撼。如此便忽略了女性、文字記者的經驗,她們需 要深入事件以說明細節,或是擔任主要訪問者的角色。但目前研究看不到女記 者採訪創傷新聞的現實處境及困難。

1 政大廣電系副教授許瓊文主持,台灣記者協會支持舉辦,舉辦時間於 2010 年 12 月 23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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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外記者創傷研究如 Feinstein 等人(2002)討論 CNN、BBC、Reuters、

CBC、ITN 等各大媒體記者在戰地採訪的心理影響,發現戰地記者的飲酒量為 非戰地記者的兩倍,女性情況更嚴重,戰地女記者的飲酒量是一般女記者的三 倍;Te'o (2012)研究澳洲和英國記者的戰地創傷經驗指出,記者否認創傷對 他們的影響,尤其女性處境值得討論,當女記者承認她們無能為力,不僅意味 她自己的無能,而是全體女性記者都不像男人一樣可接受艱難任務。針對女性 記者的研究如 Reinardy(2009)指出,女性對新聞工作更感筋疲力竭,倦怠2使 她們更易離開職場。國外研究凸顯了女記者面臨多種壓力、新聞室的不平等對 女性機會的排擠,以及否認採訪事件會影響個人的新聞室文化。

記者與消息來源建立關係、互動等相關知識、規則與社會化的過程,本身 就會引發結構不平等議題。是故,關注女記者採訪創傷新聞應包含影響與整體 工作處境。當然,性別無法決定認同,也不能構成所有的認同,它總是與其他 權力一起作用,並非定義人或社會關係的唯一因素。但無可否認的是,性別是 個人在社會結構中獲得經驗的重要機制,新聞室本身亦非無性別的。

特別說明,女記者不是天生具有「女性特質」,男記者也非天生具備不同 屬性的「男性特質」,「性別」是社會建構下的產物,無須陷入二分法窠臼,因 為認同往往是動態而片面的,不該是人的固定屬性,而是主體「建立」自我意 識的連續過程中的一部分(van Zoonen, 1994/張錦華、劉容玫譯,2001)。然 而,如同 Young(2005/何定照譯,2007)所言,在拒絕陰性本質的同時,不 應連行為經驗的真實差異都否認,儘管沒有永恆的陰性本質,卻有在教育和習 俗的現狀中存在基礎的共同根據,女性處境仍有可加以描述與理解的共通性,

此共通性正專屬於個殊時代中的個殊社會形構。本研究探討女記者採訪創傷新 聞的共通處境與經驗,補充新聞創傷研究缺乏的性別視角。

第三節、研究目的與研究問題

新聞研究中,「創傷新聞」是一個尚未受到重視的新詞彙。早期國外的記 者創傷研究相當關注戰地記者,故或許會有論者表示,臺灣社會並不需要此類 研究,因為臺灣沒有真正的戰地記者,採訪的創傷事件不夠「激烈」。但事實 是,創傷壓力不只出現在駐外記者身上,對一般新聞從業人員也有普遍性的影 響,大多數的記者職涯中,目睹車禍、謀殺、動亂、飛機失事等狀況,皆間接 參與創傷事件。若是只著重在戰地記者等特殊經驗,反而扭曲創傷研究的方向

(Frank& Perigoe, 2009),忽略多數隱而未見的創傷經驗。例如在心理學創傷與 壓力的研究主題中,最常被探討的創傷來源是「罪行」(Resick, 2001/游恆山 譯,2003),這是大多數記者都有過的採訪經驗。

2 倦怠指的是個體同時面對多個心理壓力來源出現的防衛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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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性經驗常被普遍化為人類共通的知識,女性經驗則受到壓抑或忽略,排 斥在世界知識體系的建構之外。創傷新聞是現代新聞的重要類型之一,其特殊 情境帶給記者的壓力逐漸受到重視,然而女性的主體經驗並未在討論中突顯。

為此,本研究將探討創傷新聞的情境脈絡下女記者的處境與壓力,我將試圖回 答以下兩個初步性問題:

一、女性記者採訪創傷新聞的勞動處境:創傷新聞的特殊情境如何突顯了女記 者的勞動困境?

二、女性記者採訪創傷新聞的壓力:女記者面臨哪些壓力?對她們個人生活與 職業生涯造成何種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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