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醫療過失鑑定
第五節 罪疑唯輕原則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
N a tio na
l C h engchi U ni ve rs it y
127
告為裁量時，其前提條件是否符合，而這些證據資料，有時並非鑑定 人在實施鑑定之時，即已為鑑定人所知悉。是以鑑定人為法院之輔助 人，但不能成為法官本身！
三、醫事法庭之成立
因應社會及時代的需求，我國陸續成立了數種專業法庭，如財 務法庭、交通法庭、少年法庭、家事法庭、治安法庭及智財法庭…
等。因應醫療法第83條規定「司法院應指定法院設立醫事專業法庭
，由具有醫事相關專業知識或審判經驗之法官，辦理醫事糾紛訴訟 案件。」我國自民國九十四年一月一日起已正式成立「醫事專業法 庭」，醫療審判已進一個新的紀元，但相對於培訓醫事相關知識之 司法人員亦顯刻不容緩。法官應就不同專門領域案件，依具體情況
，設專業法院或法庭，並使法官久任其位，法官在職中應適當施以 在職訓練，因個案之需要，得聘請專家參與案件。
除了司法人員之培訓醫學相關知識外，本文建議亦應增加具備 醫事專業知識之檢察事務官，以協助檢察官對於醫療過失相關案件 之偵查293；因為這些專業人員對於醫療及醫院之生態一定比一般司 法人員清楚，如能參與相關案件之偵查，應有助於事實真相之調查 與偵辦。
第五節 罪疑唯輕原則
第一項 罪疑唯輕原則之意義
罪疑唯輕原則又稱為罪疑有利被告原則，一般認為與無罪推定原 則息息相關，其可從實體法及程序法雙重面向來理解。罪疑唯輕原則 在這雙重面向中，同時補充了實體法的罪責原則以及程序法中的證據
293這裡所謂的醫事專業知識並非一定須為醫學背景之醫師，因為一般醫師極少會離開醫師的工作 崗位而從事法律工作，就目前具有醫師律師雙重身分者，亦未離開醫師職位，而是雙重身身分，
雙重職業。
‧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
N a tio na
l C h engchi U ni ve rs it y
128
評價原則。如果作為適用法律之犯罪事實基礎有所疑問，而法官仍據 以為有罪之判決者，該項判決即屬違背實體法則。法院於若於調查證 據程序之後，依照自由心證原則仍然無法形成對於被告罪則的確信時，
應為對被告有利結果之認定294。
罪疑唯輕原則雖然不是自由心證原則之一環，但卻補充了自由心 證原則之運用，當法官自由評價證據的證明力之後，如果最後仍然未 能獲致對於有罪判決所需的確信程度者，罪疑唯輕原則要求，法官在 這種情況之下，應為有利被告之判決。罪疑唯輕原則是指導法官在「無 法獲得確切心證時」應如何裁判之裁判規則，因此，罪疑唯輕原則是
「證據評價結束之後」才能運用的裁判法則。
第二項 罪疑唯輕原則之適用範圍
關於罪疑唯輕原則之適用範圍，包含以下三點295：
一、 罪疑唯輕原則僅適用於「事實領域的疑問」，關於法律問題的疑 義，並不適用本項原則。
一、 罪疑唯輕原則適用於「罪責與刑罰」之實體事實的疑問，但並 不適用於程序事實之疑問。
二、 罪疑唯輕原則乃裁判者之「裁判法則」，故偵查階段中檢察官對 於實體事實的疑問，並不適用；在審判階段中，亦必須於法官 證據評價結束之後，才能運用之。
基於上述可知，只有在要證明的事實是確定的時候，才會運用到 罪疑唯輕原則；亦即，罪疑唯輕原則是不能應用到虛構的事實之上的。
在國外案例中296，德國聯邦最高法院用無法證明病人在獲得施行其他 醫療方式的情況下是否能夠活的更久的理由，判決對於被告過失導致
294參林鈺雄，論罪疑唯輕原則，律師雜誌第 255 期，2000 年 12 月，頁 60 以下。
295參林鈺雄，前揭文，同註 288，頁 63-64。
296聯邦最高法院判決 BGH JR 1994,514（515）,附有判決評釋 Puppe;令見 Puppe AT（2002），22/1 ff.；引自 Ingebrog Puppe 著，趙彥清 譯，醫師未說明其他醫療選擇權之刑事責任，刑事法 之基礎與界限－洪福增教授紀念專輯－許玉秀主編，2003 年，頁 282-283。在本篇文章中，德 國學者 Puppe 回應 Kuhlen 在 Roxin 祝壽論文集的論文。
‧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
N a tio na
l C h engchi U ni ve rs it y
129
死亡的醫師無罪。該病人患有腦瘤，如果不加以治療的話會在短期間 內死亡。醫師沒有注意到這種腫瘤也可以應用化學治療，而且除了純 粹的化學治療方式之外，也可以先對該腫瘤施以化學治療，之後再動 手術將其切除。在病人不知道這些可能性的情況下，醫師建議病人立 即動手術將腫瘤切除，而該項手術的致死機率大概在百分之二十左右。
鑑定人依據當時的狀況認為醫師的選擇仍然在符合醫學成規的範圍 內，縱使是這項手術已經在「可能成功」的界限上。雖然該項手術符 合專業規則，病人仍然在手術後第九天死亡，死因並非是腫瘤或是它 的作用，而是如判決中敘述的是死於手術的結果。
醫師是否要對病人的死亡結果負責？德國聯邦最高法院認為取 決於如果對病人施行上述另外兩種可能的治療方式時病人是否會活 的更久。由於無法確實肯定這項推測，應該判決醫師無罪。
德國聯邦最高法院將欠缺說明看作是注意義務的違反，因此引用 過失犯中的注意義務違反的因果關係理論。對此德國學者 Kuhlen 提 出，醫師對病患的說明不完全時，尤其是未說明有可供考慮的醫療選 擇時，對於不在實際同意範圍內的治療措施，可以因為病患如果獲得 充分說明將不會同意所採取的治療措施而依傷害罪予以歸責。如果無 法確定病患是否會同意，則應該為了醫生的利益適用罪疑有利被告原 則。然而 Puppe 對此說提出批判，其認為如此一來，刑法對於病患免 於未獲充分說明的保護，不僅實際上、理論上都遭到排除。因為對特 定病人而言，在有了實際上並不擁有的其他選擇可能性的時候，他會 如何決定的問題，只有在他的決定可以由一般性法則完全加以確定時，
才能回答。我們並不擁有這種法則，而且只要我們看重病人的選擇自 由，也不應該要求有這樣的法則。因為針對所謂假設的同意（推測的 同意）這個回答，不僅可疑，而且根本是不確定，所以不能夠應用罪 疑有利於被告原則來回答這個問題297。當必要的個人實際上的決定用
297Ingebrog Puppe 著，趙彥清 譯，醫師未說明其他醫療選擇權之刑事責任，刑事法之基礎與界 限－洪福增教授紀念專輯－許玉秀主編，2003 年，頁 285。在本篇文章中，德國學者 Puppe 回應 Kuhlen 在 Roxin 祝壽論文集的論文。
‧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
N a tio na
l C h engchi U ni ve rs it y
130
揣測來代替，認為在他知道所有重要的決定前提要件時，極有可能或 是可能做出某項的決定，這樣已經是侵害了他的自由。基此，Puppe 認為，聯邦最高法院無論如何不應該用的理由予以宣告被告無罪。
關於罪疑唯輕原則在醫療過失判決上的運用，我國學者有認為298， 對於醫療糾紛刑事訴訟上舉證責任的分配問題，應與「罪疑唯輕原則」
及「無罪推定原則」一起討論。只要法院審理的結果無法達成確信無 疑的有罪心證時，被告就應受無罪推定原則的保障；尤其，當罪疑唯 輕原則涉及責任證據，有關刑罰成立或刑罰加重的構成要件要素，如 有不能確切證實被告有罪責，法官不能產生確切的心證時，基於罪疑 唯輕原則的要求，被告醫師便不成立犯罪。
但是，如果數個可能該當的犯罪事實之間，處於或輕或重（或多 或少）的高低階層關係的話，適用罪疑為輕原則的結果，便是依照「輕 法」來裁判，不過，輕法的成立要件必須完全成立始可。如果可能該 當的犯罪之間，並不處於大包小的關係，而是處於選擇的關係，則屬
「選擇確定」的問題，而非罪疑唯輕299。
第三項 違反罪疑唯輕原則之救濟
違反罪疑唯輕原則者，由於涉及實體法輕罪、重罪之認定，因此 屬於判決違背實體法則（應為輕罪判決而為重罪判決）之情形，得作 為上訴第三審之理由。判決確定後，得以非常上訴救濟之，其效力並 應及於被告（刑事訴訟法第 441 條、第 447 條第 1 項第 1 款、第 2 項）
3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