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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研究結果與討論

第一節 肯定自己

《楔子》 宗於自我,美麗人生

1983 年春光溫柔的四月天,跟著春天的腳步,我來到這個美麗、

淳樸的砂城小鎮,在淡淡且柔柔的 23 載時光中,留下我成長的足跡,

現在跟著它往回走,只見一步步不甚清晰卻又深印腦海裡的「記憶足 跡」;想努力喚起,卻不知原來我已離開它們有點遠了…。

圖 4-1 研究者在教學檔案中的自傳

上文楔子是研究者在 2006 年為教師甄試準備的教學檔案自傳中 所寫的,「宗於自我,美麗人生」是研究者當時對未來人生的願景,

這樣期許著日後的自己會一天天的比過去更坦然、自在地面對「聽覺 障礙」。

一、發現聽覺障礙

(一)發現聽覺障礙的過程

研究者的聽覺障礙最先是由幼稚園老師發現的,幼稚園老師在上 課中觀察到自己對老師點名的反應慢,需要同學提醒才會知道老師在 叫自己了。

我發現妳聽力障礙的時候是幼稚班大班(6 歲)。進幼稚班,

老師先發現妳有一點怪怪的,每次叫妳,妳都沒有反應,都要 同學…ㄟ!何,老師叫妳了,同學在拍妳了,妳才會有反 應(面 M-1、面 M-2、面 M-3)。

後來我在回想,上幼稚班之前妳那個時候耳朵就已經聽不 到了,我們都沒注意。妳跟小朋友在街上玩,跑來跑去,我一 直喊,何,有車子啦!連轉頭都不給我轉頭!我就想說,

小朋友,故意不管我、不理我就算了。結果後來才知道你耳朵 是不好,就彭老師跟我講,你女兒我叫她,她沒聽到,都要同 學這樣撥她,她才叫我去看醫生(面 M-9、面 M-10、面 M-73)。

(二)聽覺障礙原因至今仍不明,母親曾一度以為是自己功德不夠而 造成

耳膜彎曲。還有耳朵積水,你的鼻涕都不會流出來,只會 往耳朵裡面流(面 M-7、面 M-8)。

原本以為是…要怎麼講,功德…(越說越小聲) (面 M-76)。

媽媽以為是她的功德做的不好,才會生這樣的孩子(面 F-15)。

後來,我們知道是藥物打針引起的,才比較放心。妳國小 三年級的時候,我看到一份報紙,它說 70 年到 74 年有打安胎 針的孕婦,那個針都會有副作用,會影響聽力。那個胡阿姨的 兒子也是 74 年在花蓮打的安胎針,她兒子也是這樣(面 M-11、

面 M-75)。

(三)希望治癒聽覺障礙,父母不辭辛勞全省尋醫

當家人發現研究者有聽力障礙後,隨即開始尋求醫療資源,只要 有人介紹可以去哪裡看醫生,父母親就不辭路途遠近與花費,就帶著 研究者四處尋醫治療,當時曾經希望可以治癒,但後來感受到治療效 果其實有限,聽力的損失確實已無法回復正常狀態,於是家人在研究 者國中之後就沒有讓研究者繼續接受任何有關治療聽力的醫療處遇。

我們是想說盡量治療看看啊!能不能好啊!看針灸、一般 的西醫…。遇到就遇到了…人家介紹哪裡好,就帶去看,結果 你就一直胖,就吃到那個類固醇…(面 M-35、面 F-5)。

每個暑假都帶你去看醫生。妳一個暑假都花我十萬塊,只 有台北沒有去,每一個地方,沙鹿、花蓮、豐原、台中(面 M-14、

面 F-12、面 F-13)。

那個時候還去針灸…從國小三年級就開始帶去針灸,一直 到國中三年級(面 M-15、面 F-1)。

也不是放棄啦…妳回來又一個小感冒,耳朵又聽不到了。

針灸回來,妳在二樓,從一樓叫妳,妳就聽得到,如果又感冒 了,又恢復了,妳就聽不到了(面 F-2、面 F-3)。

二、聽見聲音但有時覺得世界還是安靜的

(一)戴上另外一雙耳朵(助聽器),才開始意識到自己是聽障者

還記得,第一次申請到身心障礙手冊是在民國 86 年,那年正好 讀國中二年級,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才開始配戴助聽器,並且也申請 了身心障礙手冊?真正的原因是母親擔心研究者考不上好的高中,在 知道有身心障礙手冊的學生去考試有加分,所以當年母親極力說服研 究者去做檢查和申請。

因為那時候我是怕你考不上高中,好的高中,所以我就給 妳鼓勵,結果妳都不要,我跟妳說妳會有加分,妳又說不要不 要(面 M-52)。

後來研究者自己也漸漸發覺到,在課堂上聽老師講述學習內容,

開始覺得聽得有些吃力,遂開始認真考慮母親的建議,畢竟研究者當 年實在沒有很有把握自己能考上不差的高中,所幸在沒有加分情形下 順利考取。

所以希望會有這張身心障礙手冊的加分,後來分數是加上去 才考上去的嗎?還是還沒加就考上去了(研究者)?

還沒加就有上了,再加上去就更高分了(面 M-54)。

研究者的雙耳聽障是屬於感音神經性的聽障,且左右耳的聽力損 失分貝不同,按照聽力學專業的角度而言,應是雙耳都需要配戴助聽 器,才有利於聽取聲音、辨識聲音來源方向。感音神經性聽覺障礙 (sensorineural hearing losses)的聽覺障礙部位發生在內耳的感覺 神經系統。此類聽覺障礙其聽力損失較傳導性聽覺障礙嚴重,症狀亦 較難藉由手術或醫藥獲得改善,且即使配戴助聽器,亦因神經感覺的 扭曲,使得音量加大,但聲音清晰度卻未增加(胡永崇,2003)。

許多此類型的聽障者高頻部份的聽力會比低頻部份的差,因此低 頻的母音比較能聽得到,而高頻的子音卻往往聽不清楚,臨床上常抱 怨聽得到對方的聲音卻不能了解對方講話的內容。

第一個助聽器是耳內型,當時只有為聽力損失較重的左耳選配。

那時候我們去給妳驗的時候,才 55 分貝。一個 55,一個 58 還是 53(面 M-50、面 M-51)。

為什麼沒有同時為雙耳選配助聽器,是由於助聽器的價格不低,

當年選配的那型助聽器,一個就需要將近四萬元,為了不要讓家裡經 濟一下有太多負擔,且當時認為自己的聽力損失還沒有嚴重到需要兩 耳同時配戴助聽器,聽力損失較少的右耳還是多少可以發揮出殘餘的 聽取表現,最後才決定先從聽力損失較多的左耳選配助聽器。

一個聽障生察覺到自己與他人不同的重要因素,便是助聽器的配 戴。由於大部分回歸主流教育安置下的聽障生都有配戴助聽器(為了 聽得到,可以學習口語),因之「助聽器」不但是聽障生自己察覺到 自己和他人不同的重要來源,同時也是其他人發覺妳/你(聽障生)和 我不同的一個外在特徵。在這其中,配戴「助聽器」成為聽障生初步 認同建構的一個重要來源或象徵/符號(張稚鑫,2004)。

國中年紀的自己那時的確需要時間適應助聽器所帶來不同以往 的聽力感受,也的確不得不一邊接受一邊調適心態,盡量以務實的思 考要讓自己接受戴助聽器的事實。不過當時絕大多是有因為外觀上的 美醜而拒絕戴助聽器,現在回頭去觀看過去的自己,那時候並還沒真 正坦然接受自己是個聽障者,對自己是聽障者的身分認同心態是逃避

的。

即使知道非得需要藉由助聽器來幫助自己順利聽取學習課程,但 那時不敢在教室裡,當著同學的面前大方將助聽器從攜帶盒裡拿出來 戴上,而是利用快上課前的一、兩分鐘時間走到廁所將助聽器戴好之 後,再走回教室等待上課,那時上課的神情與肢體一點都不輕鬆,心 裡是會害怕同學看到耳朵裡的耳內型助聽器,讓同學們察覺出自己與 他們是不同的,不會希望同學知道自己戴助聽器,是個聽障者,因為 害怕同學會因此以異樣的眼光來看待自己。

現在觀看自己過去這樣的舉止只是在欲蓋彌彰罷了!研究者當 時將思考僅聚焦在自己和別人的「與眾不同」,然而卻不懂如何在這 個「與眾不同」中去學習找出自己的信心並發揮,看到、感受到的是 這個「與眾不同」帶來的負面影響,然而也從那時起,自卑的心態不 時在心裡逐漸紮根。

圖 4-2 研究者目前所配戴的耳掛式助聽器

(二)助聽器帶來的聲音,從瞬間清楚到嘈雜

從 14 歲開始配戴助聽器至今,長達 16 年配戴助聽器的日子裡,

聲音帶來的感受變化是,剛開始戴上的時候,可以聽見一些生活中未 曾聽見過的細微聲音,例如清晨中的鳥鳴聲、東西掉在地板上的聲 音、水龍頭流出來的水聲、寫字時鉛筆與桌子碰撞的聲音等,這有觸 動研究者對生活週遭聲音的好奇,也可以比較順利接收、理解他人說 話的內容,答非所問、聽錯的情形也比較少。

母親在接受訪談的過程中,也憶起並描述研究者當時第一次戴上 助聽器後,可以清楚地聽見、聽懂聲音的那種興奮神情。

所以妳裝助聽器的時候,好高興喔!說媽媽我有聽到風的聲 音、聽到水的聲音、青蛙的聲音,以前都沒有這種體驗(面 M-68)。

雖然早已忘記自己當時因為戴上助聽器,而能聽見許多不曾聽過 的聲音的那種雀躍心情,但是可以隱約感覺到,研究者因為戴上助聽 器了,能聽見許多聲音了,這樣的轉變無形中會悄悄地把研究者和家 人或週遭人們之間的連結程度變得比往日密切許多了。

2012 年的三月,研究者接受另一位研究生的研究訪談時,主動

談及戴上助聽器後的聽覺接收與理解的感受。

那個時候剛戴助聽器,覺得不一樣,嗯…對很多聲音的那種感 受很清楚,可是有一個一直到現在不習慣的地方,我對所謂環境音,

冷氣口運轉聲音,電風扇運轉的聲音,我平常沒戴助聽器的時候,

是聽不到的,然後一戴上的時候就覺得很吵(文受訪 20120407)。

而且,我又是感音性聽障,文獻談到感音性聽障的人,因為是 神經的問題,所以聽到的聲音不一定都是清楚的,反而會扭曲,因

為神經跟那個大腦間的連結是有關係的,我的大腦在解碼的過程中 不是那麼準確,所以我常常聽到有些字,人家跟我講是另外一個東 西,可是我在聽,會聽成另外一個意思這樣子,那是我的困難(文受 訪 20120407)。

Tvingstedt(1993)提到以口語溝通的重聽者,或許在與人單獨對 談時可以依靠其殘存聽力與讀話能力,而有不錯的溝通互動;而吵雜

Tvingstedt(1993)提到以口語溝通的重聽者,或許在與人單獨對 談時可以依靠其殘存聽力與讀話能力,而有不錯的溝通互動;而吵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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