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個案研究：非洲國家研究
第三節 蘇丹：中石油投資的泥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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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度 2004 2005 2006 2007 2008 2009 2010 2011 2012 尼日利亞出口額 4.06 4.62 2.5 5.99 4.86 8.73 10.9 21.5 14.2 尼日利亞進口額 17.2 23 38.5 41.5 62.2 60 69.2 92.8 90.3 貿易總額 21.26 27.62 41 47.49 67.02 68.73 80.1 114.3 104.5 資料來源：Observatory of Economic Complexity, http://atlas.media.mit.edu/
第三節 蘇丹：中石油投資的泥淖？
蘇丹面積 188 萬平方公里，人口 3089 萬。位於非洲東北部，紅海西岸，海 岸線長約 720 公里。北鄰埃及，西接利比亞，乍德，中非，南方為南蘇丹，東邊 為埃塞俄比亞和厄立特里亞。蘇丹自然資源豐富，雖是是聯合國定義的「世界最 不發達國家」。但受惠於近十餘年來石油價格維持高價，經濟保持快速成長( 2008 年，經濟成長率 6.5%,人均國內生產總值 2132 美元)。158
蘇丹除尼羅河谷外，由於地處生態過渡帶，長年乾旱。更由於 19 世紀帝國 主義分而治之的操弄。使蘇丹自 1956 年獨立以來，即陷於長期動亂-南蘇丹要求 獨立和達爾富爾( Darfur )遊牧和農耕族群之爭導致的人道危機。
一，蘇丹的投資風險
蘇丹在英-埃殖民統治時期的經濟地理仍影響著現代蘇丹。英國殖民當局採 取「保持原狀」政策( a holding operation )，不但使南蘇丹在政治和經濟上 被刻意的邊緣化。更由於區域間不同的教育和司法體系，使獨立後的蘇丹難以融 合。而蘇丹獨立後在政治上更承襲了殖民主義遺留的威權特性和統治精英的利益 壟斷，使原有的分化更為擴大。159歷史形成的區域分化，使蘇丹缺乏政治穩定性 而成為高風險的投資地區。
(一) 南蘇丹問題
回顧歷史，蘇丹於 1821 年被奧圖曼帝國埃及總督阿里征服，1870 年代英國 勢力進入埃及並向蘇丹擴張。1898 年英軍鎮壓蘇丹回教徒在先知( Mahdi )領導 的叛亂後，蘇丹於 1899 年到 1955 年進入由英國主導的英-埃共管時期。表面上
158「中外關係」,新華網，
http://news.xinhuanet.com/zilian/2007-19/21/content_6917139.htm
159Daniel Large, "The end of abstraction," Christopher M. Dent ed., China and Africa Development Relations (New York: Routledge, 2011), pp. 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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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期由埃及指派英國同意的總督治理蘇丹，但實質上是英國的殖民地。在英埃 共管時期，將南北蘇丹劃分為兩個政治實體分而治之。由於種族，宗教和文化的 差異，英國原本準備將南蘇丹和烏干達整併，但最終決定統合南北蘇丹為一。1955 年 8 月 18 日於蘇丹獨立前夕，由英國領導的蘇丹部隊中的南蘇丹軍士官發生兵 變。兵變由於蘇丹政府處置失當，轉為長達 17 年的第一次蘇丹內戰。內戰在 1972 年 3 月以南蘇丹取得自治權達成停火。1978 年南北蘇丹交界處發現石油，石油 利益成為誘發第二次內戰的因素之一,加上 1983 年蘇丹中央政府宣佈蘇丹為回 教國家並終結南蘇丹自治。遂引發 1983 年由蘇丹人民解放軍( SPLA )領導的反 中央政府的內戰。蘇丹第二次內戰於 2005 年在美國為主的西方國家壓力下，由 蘇丹政府和南蘇丹達成全面和平協議( Comprehensive Peace Agreement )。同 意恢復南蘇丹自治權，並於 2011 年南蘇丹以公民投票決定是否獨立。最終南蘇 丹於 2011 年經由公投獨立。160
(二) 達爾富爾( Darfur )衝突
達爾富爾位於蘇丹西部，面積 50 餘萬平方公里，和利比亞，乍得，中非為 鄰。傳統上，遊牧的阿拉伯人在北部遂水草而居，南部則為信奉基督教的黑人農 耕畜牧部落。1980 年代北部乾旱，阿拉伯牧民被迫南遷，因爭奪水源和當地土 著部落發生衝突。2003 年開始的南蘇丹和平進程討論，更誘發達爾富爾地區基 督教黑人部落走向反政府之途。在長期武裝衝突下，達爾富爾地區部族矛盾嚴 重，處於無政府混亂狀態。由於蘇丹政府武裝阿拉伯牧民打擊黑人部落，聯合國 安理會於 2005 年數度提案制裁。但西方論者認為在中國大陸保護下，制裁力度 不足。161
二，中國大陸在蘇丹的投資
中國大陸在蘇丹的投資是以石油投資為主，由於 1993 年以後，中國大陸從 石油淨出口國轉變為石油淨進口國。為保障石油供應，中國大陸積極向海外尋求 石油資源。在多數的石油資源早已被西方石油公司所掌握的情況下，中國大陸只 能向被西方制裁的國家找投資機會。蘇丹自獨立以來的長期內部衝突，被人權團 體長期譴責，在 1993 年更被美國界定為，支持恐怖主義的國家。1995 年蘇丹總 統 Omar al-Bashir 訪問北京，簽訂兩國第一個石油探勘協定。開始踏出中國大
160A Human Rights First Report, Investing in Tragedy: China's Money, Arms, and Politics in Sudan (New York: human righters first, 2008), p.4.
161Ibid.,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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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在蘇丹石油投資的第一步。162中國大陸在蘇丹的投資是以中石油( CNPC )為 主，中石化也有參與蘇丹的石油投資。自 1996 年到 2007 年，中國大陸是蘇丹最 大的石油投資者。2008 年蘇丹原油 60%出口至中國大陸，中石油更協助蘇丹建立 石油工業系統，以供應蘇丹的國內需求。
中國大陸和蘇丹的合作發展模式是以直接投資和援建工程相結合，其中包括 優惠信貸額度，債務減免。這些措施和其他非洲國家並無不同。但相對於尼日利 亞和安哥拉，由於蘇丹被美國制裁少了西方石油企業的競爭，使中石油的投資空 間較大。1996 年以來中國大陸在蘇丹的投資 97%為資源尋求型，即以中石油/中 石化的投資為主。除石油投資以外，中國大陸在蘇丹的投資初期以中小型服務業 為主。這些中小企業投資者受到石油國企和蘇丹經濟成長的鼓舞，到蘇丹尋找機 會。除服務業之外，以蘇丹市場為主的勞力密集製造業是中國大陸中小企業在蘇 丹的另一個投資領域。163
1996 年，中國大陸和蘇丹貿易總額約 1 億美元，蘇丹出口中 84.25%為棉花，
從中國大陸進口則以塑膠製品，機械及工程車輛為主。到 2012 年雙邊貿易達 33 億美元，蘇丹出口商品中 95.42%為原油，進口則以電話，輪胎，紡織品和鞋類 為主。164
蘇丹 1999-2008 年平均 GDP 成長為 7.9%，其中石油出口對 GDP 成長的貢獻 超過 50%。蘇丹當地企業也受惠於中國大陸的投資和基礎建設援助。蘇丹前五大 企業的經營範圍都涉及石油和工程服務業。以前五大蘇丹企業中的 Danfodio Holdings 和 Hijilig oil Co.為例，都分包 Marawi 大壩工程。Dafodio 更和中 資國企川鐵國際合作，取得毛里塔尼亞總價 6 億美元的鐵路工程建案。165
表七：2004-2012 年蘇丹-中國貿易額 單位:億美元 年度 2004 2005 2006 2007 2008 2009 2010 2011 2012 蘇丹出口額 25.6 38.2 36.8 36.9 68.9 52.6 10.3 74.4 13.3 蘇丹進口額 7.77 14.1 17 13.8 18.1 17.2 21.5 21.7 19.8 貿易總額 33.37 52.3 53.8 50.7 87 69.8 31.8 96.1 33.1
162Ibid., 38.
163Kabbashi M. Suliman and Ahmed A. A. Badawi, “An assessment of the Impact of the China's Investment in Sudan,”
http://dspace.africaportal.org/jspuib/bitstream/123456789/324361/1/Sudan-China-FDI-relations.pdf
164Observatory of economic Complexity, http://atlas.media.mit.edu/explore
165Kabbashi M. Suliman and Ahmed A. A. Badawi, “An assessment of the Impact of the China's Investment in Sudan,” pp. 26-27.
http://dspace.africaportal.org/jspuib/bitstream/123456789/324361/1/Sudan-China-FDI-relations.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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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來源：Observatory of Economic Complexity, http://atlas.media.mit.edu/
(一) 中國大陸在蘇丹的石油投資
早在 1959 年蘇丹脫離殖民統治之初，西方石油公司 Chevron, Agip, Total 就已在北蘇丹進行石油探勘，但都一無所穫。直到 1972 年內戰結束後,Chevron 在 1975 年取得南蘇丹石油探勘權才有突破性進展。Chevron 在 1979 年發現第一 個蘇丹儲油區，並於 1983 年和荷蘭及阿拉伯業者合作投資油管建設。但 1983 年蘇丹第二次內戰爆發，南蘇丹解放組織以石油基礎設施和石油工作人員為攻擊 目標，Chevron 放棄該油管計劃。加上美國於 1993 年把蘇丹列為支持恐怖主義 國家，接踵而來的是 1996 年安理會通過外交制裁，1997 年美國實施貿易制裁。
西方石油公司也逐漸退出蘇丹的石油開發市場。從 1996 年開始，蘇丹的石油投 資和生產幾乎完全由亞洲國家-中國大陸，印度，馬來西亞主導。同時蘇丹的石 油出口也以亞洲地區為主，以 2011 年蘇丹地區(蘇丹和南蘇丹)出口百分比為 例：中國大陸佔 61%,馬來西亞 9%,日本 8%,印度 4%。166
中石油在蘇丹的投資是中國大陸在非洲最突出的能源合作。中石油把蘇丹受 內戰困擾和西方國家制栽的蘇丹石油業，轉變為蘇丹最重要的出口產業。由於西 方國家對蘇丹的制裁，使中石油有機會全面涉入蘇丹石油產業鏈。蘇丹石油儲量 雖只佔全非洲儲量的 5%,但到 2010 年中國大陸的海外石油投資中蘇丹佔 15%。167 中石油在蘇丹的業務更從上游探勘，採掘，向中，下游煉油，油管，儲油，石油 貿易到零售延伸。中石油在蘇丹擁有石油相關的資產超過 70 億美元。中石油在 蘇丹投資不單是擴張企業的海外領域，更協助對蘇丹從石油淨進口國，轉變為石 油淨出口國。168
1, 石油探勘權取得
中石油於 1995 年買下 Chervon 持有的 6 開發區的開採權。1996 年，加拿大 Arakis 出售擁有 1,2,4 開發區的大尼羅石油營運公司( GNPOC )75%的股份。中 石油取得 40%股份，其餘由馬來西亞 Petrona 取得 30%,蘇丹國營石油公司
166姜恆坤，傅海娜，「蘇丹石油：從內政焦點到外交難題」,西亞非洲 ( 北京 ), 2012 年，第 6
期，頁 78-81。
167Julie Jiang and Jonathan Sinton, Overseas Investments by Chinese National Oil Companies ( Paris:
International Energy Agency, 2011 ), p.18. http://www.iea.org/publications/freepublications/
168Chi Zhang, "China's energy diplomacy in Africa," Christopher M. Dent ed., China and Africa Development Relations (New York: Routledge, 2011), pp. 150-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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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dapet 取得 5%。1998 年加拿大石油公司 Talisman 買下 Arakis 手中的 GNPOC 股份。2001 年在加拿大政府的壓力下，Talisman 出清手中的 GNPOC 股份。中石 油有意購買，但蘇丹政府不同意。最後由印度 ONGC Videsh 買下 Talisman 手中 25%的 GNPOC 股份。從蘇丹政府不同意中石油增加在 GNPOC 的持股中，充分表明 了蘇丹在石油領域投資多元化的意圖。2003 年，中石油取得擁有 3,7 石油開發 區的 Petrodar 石油公司 41%股份。2005 年和 2007 年，中石油分別取得紅海海上 油田 13 和 15 區探勘權，並負責營運管理。169
2, 石油基礎建設
由於蘇丹油田深處內陸不易出口，中國大陸為蘇丹建立油管系統和港口終端 設施。油管系統從 1 開發區經 2/4 開發區到蘇丹港全長 1500 餘公里。油管系統 由中石油子公司-中國石油工程建設公司( CPECC )施工。於 1999 年完工後，交 由 GNPOC 操作。另外中石化子公司中石化國際石油服務公司承包從 3/7 開發區到 蘇丹港，總長 1000 公里的油管。除油管系統外，中石油和中石化分別在蘇丹港 南方 25 公里處，各自建立容量 40 萬桶石油的儲油槽。兩座儲油槽由 CPECC 承建，
於 2007 年完工後由分別由 GNPOC 和 Petrodar 管理。中石油於 1998 年開始規劃 在蘇丹建造煉油廠。在 2000 年喀士穆煉油廠建成前，蘇丹國內的石油消費是依 賴進口。喀士穆煉油廠由蘇丹政府和中石油各持 50%股份，但由中石油經營管
於 2007 年完工後由分別由 GNPOC 和 Petrodar 管理。中石油於 1998 年開始規劃 在蘇丹建造煉油廠。在 2000 年喀士穆煉油廠建成前，蘇丹國內的石油消費是依 賴進口。喀士穆煉油廠由蘇丹政府和中石油各持 50%股份，但由中石油經營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