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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台灣歷史館」叢書中台灣文化主體性的展現

第一節 豐富多彩的自然吟詠

土地孕育了山川原野和生活文化,而地理環境影響了整個國家的歷史文化 和區域發展,認識我們生活空間的地理背景,了解人與自然環境的互動關係,我 們才能產生與土地血脈相連的認同,進而對居住環境賦予關懷。當今台灣社會有 不少生態危機、環保問題、文化流失和國家意識分歧的現象,這些問題的產生,

部分原因在於我們的教科書中,有關台灣地理的篇幅過小,而更嚴重的是教科書 的內容,台灣的主體性不足。107

台灣土地面積 35980 平方公里,橫跨副熱帶及熱帶季風氣候,在占地不廣的 土地上,卻能孕育出豐富的自然生態,但台灣人民在熟知中國的山川地貌名詞之 外,對於我們所據以安身立命的這塊土地又有多少的認知?台灣開始有嚴謹且全 面的自然科學調查始自日治時期,但自國民黨治台以來,基於對日本殖民政權的 否定,這些可貴的生態史記錄無法普遍的呈現在台灣人民眼前,大多數人耳熟能 詳的大都是屬於外來種的動、植物種類,對於本土特殊物種實在所知有限。楊南 郡翻譯的《鳥居龍藏》、《鹿野忠雄》,以及吳永華編纂的《被遺忘的日籍台灣動 物學者》、《被遺忘的日籍台灣植物學者》、《台灣動物探險》、《台灣植物探險》、《台 灣森林探險》、《台灣歷史紀念物》、《台灣特有植物發現史》等書,即是力求將對 台灣生態研究有所貢獻的日籍或外籍學者們的在台調查發現,有系統的重現在台 灣人面前。

107 陳憲明,〈序〉,吳進喜,《台灣的地理》,(台北:李登輝學校,2004),頁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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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歷史館」叢書中有 7 本書籍為吳永華的著作,吳永華為台灣宜蘭人,

早期以鳥類觀察者的角度出發,專心執著於蘭陽平原的自然觀察與歷史尋跡。近 年來傾力於台灣自然生態的研究與介紹,整理呈現早期生物學研究的成果與故 事,亦投入自然旅遊工具書的寫作。憑藉對台灣生態的詳盡了解,在紮實的生態 學知識基礎上,據以從事台灣自然寫作,使其作品有著迥異於其他作家,更為靈 活的風貌。

在《被遺忘的日籍台灣動物學者》一書中,吳永華介紹了多田綱輔是日本在 台研究動物生態的第一人,菊池米太郎因捕獲台灣帝雉而一舉成名,台灣三百多 種蝶類常冠上「Matsummura」之名,他是松村松年。發現國寶櫻花鉤吻鮭的正 是大島正滿。這批早年在台的日籍動物學者,卻被我們習慣遺忘了!長期從事動 物生態研究的吳永華,蒐集了十一位深具代表的動物學者,詳盡生動的論述他們 在台的調查經過、採集行腳、學術研究等,填補了這一段台灣歷史的空白。讓我 們回溯台灣歷史,重新「發現」他們。108而《被遺忘的日籍台灣植物學者》一書 則是談及日治時代是台灣植物研究史上的一段黃金時期,成果豐碩,人才輩出,

但是戰後的今天,隨著政權易主,他們的故事也跟著殘存的史料舊籍,一起沉睡 了五十年,台灣人大都不知道這段往事。吳永華藉這本書為他們立傳,以詳盡的 考證、生動的介紹,回溯塵封的歷史,引領我們進入台灣早期的植物世界,認識 這些領域的菁英。

日籍學者《鹿野忠雄》則是從事台灣生態自然研究最具代表性的人物之一,

欲探討鹿野忠雄,必須追溯起台灣的昆蟲學、動物學、生物地理學、自然地理學 等等的台灣自然史;以及台灣原住民族的民族誌、先史學、文化人類學等民族學 著手。吳永華說:

藉由了解鹿野忠雄先生的一生,正好可以呈現出台灣的田野科學發展 的一個斷面。換句話說,這些事情也可以彌補台灣現代科學史所遺落

108 吳永華,《被遺忘的日籍台灣動物學者》,(台中:晨星,1995),書頁簡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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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個部份吧!由於日本學者的努力,在領台五十年間已為台灣的動 物學研究打下了深厚的基礎,並留下可觀的成績。然而今人在行文時 或引用參考文獻上,卻已很少提及日人的成果,實在令人深感遺憾。

明顯地,這也是日治時期在台其他學者後來被不同的政治生態下所遺 忘埋沒的共同寫照;也是筆者急欲為文讓這些值得尊敬的自然學者能 早日重新出土的最大動力與感觸!109

在人文史蹟的介紹上,吳永華也編著了《台灣歷史紀念物》,論述日本治台 期間於西元一九三 0 年頒布「史蹟名勝天然紀念物保存法」,設立「史蹟名勝天 然紀念物調查會」,任命台北帝國大學教授擔任委員,來進行調查及保存的工作。

至終戰(一九四五年)止,共分三次(一九三三、一九三五、一九四一年)公布 國指定史蹟及天然紀念物的保護名單,史蹟共二十九項,天然紀念物共十九項。

同時各州廳亦自行指定轄內各史蹟、名勝、天然紀念物來加以保護,此舉乃開台 灣文化古蹟保護及自然生態保育之先河。《台灣歷史紀念物》一書整理了日本治 台時期公布國指定的史蹟名勝,逐一述說其歷史沿革故事;對動物、植物、地質 礦物等天然紀念物之發現、研究過程,及保護理由詳加說明。作者苦心彙整這些 史蹟及天然紀念物的相關資料,並提供四百餘幀當年照片與今日影像,重現日治 期間的台灣人文與自然風貌,並探索今昔之變遷,企圖藉此構築讀者的歷史印 象,重拾模糊卻影響深遠的歷史記憶。110

從其中可以發覺,在史蹟的指定上屬於日治時期的部份,難以避免地有明顯 政治目的考量,而天然紀念物之指定則完全忠於自然科學的精神。戰後已過了五 十年,如今,這些史蹟及天然紀念物是否仍受到保護,亦成為本書所關注的焦點。

111當中某些地點,吳永華提供了今昔對比的照片,實乃因為透過影像可具體建構 歷史記憶,更可引發對於土地的認同感,作者希望讀者可按址前往台灣各地進行

109 吳永華,《被遺忘的日籍台灣動物學者》,(台中:晨星,1995),頁 302。

110 吳永華,《台灣歷史紀念物》,(台中:晨星,2000),書頁簡介。

111 吳永華,〈序〉《被遺忘的日籍台灣動物學者》,(台中:晨星,1995),頁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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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索之旅,調查今昔的變遷,回想老台灣的風貌,認識台灣鄉間被淹沒的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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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森林探險》(日治時期西方人在台灣採集植物的故事)記述著十九世 紀時台灣森林仍未大量開發,在茂密的森林中,生長著各式各樣的生態物種,對 人類來說,那是一塊蘊藏豐富瑰寶的「秘密花園」;而時值海外探險熱潮年代,

歐美、日本學者相繼來台,他們本著對植物研究工作的熱愛,深入台灣未經開闢 的險峰峻峽,投入標本採集工作的製作;幸運地,台灣植物生態史的原貌,因這 群學者的奉獻,而獲得了保留。書中以日治時期,歐美植物學者:佛歐里(法)、

艾維斯(英)、卜萊斯(英)、威理森(英)、巴特雷(美)等人來台先後順序,

詳實的記錄其個人背景、來台採集的行程路線、所採集的樣本種類、為紀念其所 發現而命名的台灣植物,並且有日籍友人或學生的為文追憶,以紀念這些學者對 台灣植物的偉大貢獻。113

以台灣的植物學研究而言,日治時期是最有系統最有組織的一個團隊,採 集、分類、典藏,彼此分工合作。1905 年,台灣總督府殖產局成立植物調查課,

由川上瀧彌主持,派遣人員深入危險蕃地及高山離島採集,標本交由東京帝大植 物學教授早田文藏進行分類研究,並為台灣大量的植物命名。至 1920 年代,台 灣山區的大量植物新種已被發現命名,種類躍升至 3600 餘種。台灣不再是西方 學者眼中的黑暗地帶,大量的新種模式標本均收藏在東京帝大及台北植物園的腊 葉館中。114

自台北帝國大學主宰的十五年間(1928~1945),也發現不少新種。依正宗嚴 敬於 1936 年所發表的《最新台灣植物總目錄》,共記載 188 科 1174 屬 3841 種植 物。至此,台灣植物幾乎已被發現殆盡。因此,從以上台灣植物學的發展過程中 可以看出,在日人學術研究發展如此強勢的狀況下,相對地壓縮了日治時期西方

112 吳永華,〈序〉《被遺忘的日籍台灣動物學者》,(台中:晨星,1995),頁 4。

113 吳永華,《台灣森林探險》,(台中:晨星,2003),書頁簡介。

114 吳永華,〈收藏台灣森林的歷史記憶〉,《台灣歷史紀念物》,(台中:晨星,2000),頁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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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台灣的植物學研究空間。115然而西方人的特色在於來台旅行之後多能留下行 程日記、採集記錄或種種觀感,提供有別於大量日人文獻之外的西方觀點,讀來 別有一番風味。那來自福爾摩莎美麗之島,蒐藏於英、美、日、台等大標本館的 泛黃標本是屬於植物學家的私密花園,唯有展讀那西方人所寫下充滿異國情調的 台灣高山森林踏查日記,才能開展我們對不同種族思考面向的空間。除了品嚐幾 分學術的價值之外,更重要的是它蘊藏著許多自然與人文交錯的的生態意涵,巨 細靡遺地味我們拴鎖住曾經的歷史記憶以及正漸漸消逝的自然風貌。116

「環境史」研究的先驅者沃斯特(Donald Worster,1941- )認為,環境 史是將歷史研究深入土地本身,發掘歷史的另一層面。一般論及殖民文化,總是 從討論政治上的宰制、經濟上的剝削,以及文化上的霸權著眼,來說明被殖民者

「失語」與「失憶」的認同危機。117在政治與文化上,一九七八年的中美斷交,

一九七九年美麗島事件,以及接踵而來的外交劇變,台灣從八○年代初的二十七 個邦交國家不斷減少,「中華民國」在外交上的所謂正統地位在國際社會上逐漸 流失。體認本地政府的政治控制力與領土僅止於台澎金馬的事實,即使屬於晚期

一九七九年美麗島事件,以及接踵而來的外交劇變,台灣從八○年代初的二十七 個邦交國家不斷減少,「中華民國」在外交上的所謂正統地位在國際社會上逐漸 流失。體認本地政府的政治控制力與領土僅止於台澎金馬的事實,即使屬於晚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