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文化溝通與外語教學之結合

既然文化如疆域，生活、語言及溝通皆受其支配，在跨文化的情境下，更要 克服原生文化的影響，而唯有學習跨文化溝通才能成功跨進該文化疆界學好該國 語言。此節主要引用美國人類學家及跨文化學家 Hall、社會心理學家 Hofstede，

與 Samovar 等人的跨文化溝通理論以理解文化所呈現的語言及非語言溝通模式，

並了解其與外國語言教學搭配所帶來的助益。

一、有聲的溝通

跨文化溝通研究源於二次世界大戰後的美國，政府為培訓其外交官員的外語 及文化素養，聘請當時舉足輕重的語言學家 George L. Trager 及跨文化溝通研究 之父文化學家 Edward T. Hall 制訂培訓課程。此一模式後來也在美國軍隊、跨國 公司中普遍使用，而且在世界局勢變化跨文化交流頻繁的情勢下，日受社會科學 研究者的重視，成為一門新興學科，研究不同文化背景下人們的交流。跨文化溝 通結合了文化與溝通的概念，文化涉及社會生活的所有層面，溝通則涉及個人生 理心理、認知感知、社會文化環境在語言、非語言中的使用過程（張紅玲，2007）。

Hall（1959, 1976）與荷蘭社會心理學家 Hofstede（1984）為跨文化溝通學研 究貢獻匪淺，Hall 觀察不同文化群體而發現兩種處理信息方式的區別，Hofstede 從 IBM 企業 40 個國家共 116,000 個問卷調查態度和價值觀的數據上歸納出四個 層面，他們提出適用於所有文化分析比較的六個連續體概念，並認為沒有一種文 化佔據連續體頂端，所有文化都是偏向某端，還可能因為跨文化溝通時的互相影 響產生變化，在此連續體上滑動，在描述某文化時，應該用動態的眼光進行分析 或對比（張紅玲，2007）。Hofstede 在（2001）的研究中加入了香港、臺灣學者 設計的問卷所得出的長期取向與短期取向，設計者本身的東方思維與設計包含的 孔子價值觀，同時也適用於未受儒家傳統影響的國家，對深受影響的臺灣來說，

24 High-context and Low-context Cultures

高 語 境 ：「 盡 在 不 言 Polychronic and Monochronic Time

多元時間：時間被視為 Collectivism and Individualism

集體主義：個人的社會 Uncertainty

Avoidance

強不確定迴避：凡事喜

25 高權力距離─低權力

距離

High- and Low- Power Distance

高權力距離：接受不平

Masculinity and Femininity

剛性：價值取向為成 Short-Term

Orientation

長期取向：重堅持、節

資料來源：Hall（1976, 1959）；Hofstede（1984, 2001）；Hofstede & Hofstede（2005）；

李原、孫健敏（譯）（2010）；張紅玲（2007）

Hall 的高語境─低語境會隨著文化影響意義的理解，來自高語境文化的人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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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體主義─個人主義的維度著眼於集體或個體利益，關心群體成員目標或自 己個人目標的程度。個人主義關注自己，有強烈自我意識，以自我為中心，組織 聯繫鬆散；違背社會規則者會有負罪感，此負罪感由個人良知掌控，為內在的導 航系統。集體主義社會裡，組織結構嚴密，成員對其有強烈感情依附；群體中的 一人違背社會規則時，其他成員皆感羞恥；面子問題亦與羞辱有關。不確定迴避 指一民族在感到不確定或未知的情況威脅時，試圖以科技、法律及宗教的方式來 避免不確定局面。強不確定迴避即視不確定性為威脅，會讓人焦慮不安，害怕事 物的發展及變化，認為時間就是金錢，有努力、拼命工作的慾望，弱不確定迴避 則可接受不確定性，樂觀事物的發展及變化，認為時間不是金錢，拼命工作不是 美德。權力距離乃指社會份子對權力在組織（工作場所）或機構（家庭、學校等 社會基本單位）中分配不平等的期待及接受程度，接受度低的國家，權力距離小，

人之間比較平等，上下級之間互相依賴，喜歡協商方式，下級對上級的依賴性小，

易與上級商討問題；接受度高的國家，權力距離大，社會階級分明，下級對上級 的依賴性大，不太可能與上級商討問題或直接反駁他們。剛性─柔性維度指社會 統治地位的價值標準，柔性表現了一民族保持良好人際關係、生活質量、服務、

施善及團結等價值觀，剛性則表現了一民族在自信、競爭、收入、績效、成就、

物質等面向佔優勢的價值觀。長期取向的文化面向未來，培育鼓勵以追求未來回 報為導向的品德，特別是節儉及堅韌；短期取向的社會面向過去及現在，培育鼓 勵以追求過去及當前的品德，特別是尊重傳統、維護面子及履行社會責任（李原、

孫健敏，2010）。

以下表格的文化表現是以臺灣為例，由於 Hofstede 的長期取向與短期取向價 值觀的因素與其他三個維度集體主義/個人主義、高權力距離/低權力距離、剛性

─ 柔 性 顯 著 相 關 ， 只 有 與 強不確定迴 避 ─ 弱 不 確 定 迴 避 （ Strong and Weak Uncertainty Avoidance）不確定迴避毫無相關性，因此略過，而只列出其他四個維 度在不同場域及面向所顯示出的特徵，如：家庭、學校、工作、行為、性別角色 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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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29

資料來源： Hofstede（2001）

圖二-2 依據 Hofstede（2001）針對臺灣及前三名外籍配偶（中國籍除外）母 國越南、印尼及泰國的文化指數作一比較，另外也列出該項目之最高及最低文化

2 Hofstede 研究的文化指數（matrix of dimension scores）請參見 http://www.geerthofstede.nl/research--vsm

30 圖二-2

臺灣、越南、印尼與泰國文化指數之比較

資料來源： Hofstede（2001）

當提到文化差異時，最外層的「符號」所承載的詞彙、手勢、圖畫等涵義僅 供該文化的共享者理解，易生易滅，且容易被其他文化群體複製；「英雄」為該 文化的行為楷模，真實虛構的皆可；「儀式」為具社會意義的集體活動，亦包含 話語；核心則為「價值觀」，含正、負向的指向性情感，如：正常、反常等等的 普遍傾向，從生活早期階段即獲得；以上四層雖可被外在觀察者看到，但詮釋上 只能透過文化內成員的「實踐活動」（Hofstede & Hofstede, 2005；李原、孫健敏，

2010）。

0 20 40 60 80 100 120

58

17

45

93

70

20

40

57 78

14

46 64 62

20

34 32

104

91 95 100

11 6 5

0

臺灣 越南 印尼 泰國 最高 最低

31 圖二-3

文化層面差異

資料來源： Hofstede & Hofstede（2005）

由於結婚移民一到臺灣來，多數在文化、語言幾乎一無所知的情形下，就進 入社會最核心的部分─家庭，受到文化上的衝擊，從家人的相處方式、價值觀、

飲食習慣等等，皆無法如外籍學習者般隨心所欲，有的移民為負擔家計亦很快進 入職場工作，然而移民在接觸新環境臺灣社會當中的符號和儀式時，無法即刻感 受了解深層的價值觀。唯有深入文化思維才能幫助移民們快速了解臺灣家庭，盡 快適應。

二、有形的溝通

動物界雖然缺乏有聲的語言與互動性，但其溝通仍具系統性，並依需求發展 出各自的模式，周典芳、鄭嫥嫥與陳國明（2009）以蜜蜂為例，不同的舞姿即可

價值觀

儀式

英雄

符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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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示食物所在地及距離，海豚則以口哨聲溝通，生病時會發出求救哨音以通知同 伴，而人際的無聲溝通講求互動者的溝通距離、感官投入程度、彼此的關係等，

有其錯綜複雜性，用語言以外工具以交換訊息的溝通比語言扮演更多功能。以研 究姿勢、手勢、面部表情及眼神注視的人體動作學（Kinesics）來說，在溝通中 有五個功能，分別是代替語言的象徵（emblems）功能，如：點頭在多數文化裡 表示「是」，搖頭表「不是」，但在泰國與保加利亞卻完全相反；強調與補充語言 訊息的說解（illustrator）功能，如：告知兩點見面時，同時比出兩根手指頭；用 來監視、維持、管制溝通的調節（regulator）功能，如：眼神可以控制談話的流 程或要發言權；用來因應生理需求的調和（adaptor）功能；用來傳達情緒的情感 呈現功能。

這種透過身體部位的動作來傳達思想的語言，根據彭凱平與王伊蘭（2009）

所言，占我們日常交際的 70%，可見非語言表達在溝通中的作用實在不容小覷，

我們的面部表情、手勢、身體姿勢等，都在向周圍的人傳遞某種信息。特別是它 因文化而異所產生的差距，實為跨文化溝通中極重要的部分。Samovar、Porter 與 McDaniel（2009）即在非語言溝通部分做了詳細的分類並舉出不同文化的例 子做說明。表二-6 列出了較顯而易見的非語言溝通項目。

表二-6

非語言溝通範疇

訊息分類 非語言溝通項目 意涵

動 作 學 Kinesics

姿勢 Posture 可表示人們的注意力，碰面時雙方地位的高 低，甚至是喜歡彼此的程度，還有恭謹的感覺 等。

手勢 Gestures 除了常見的揮手等手勢，也可以是聾啞人士的 溝通方式。

面 部 表 情 Facial expressions

能反應動作過程，傳達社交優勢，告知感興趣 與否，表示投入、理解程度，可洩露出你的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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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是自然或受控制的。

眼 神 注 視 Eye contact and Gaze

眼睛表達情感，監控回饋，顯示專注度，定義 權力身份關係，決定印象。

碰 觸 學 Haptics

觸摸 Touch 不論觸摸是否為有意識的，皆反應出你當下在 感覺或體驗的。會因文化、性別、親疏關係有 別。

空 間 學 Proxemics

空 間 距 離 Space and Distance

保持多大距離取決於我們對雙方關係的認知 和判斷。

時 間 學 Chronemics

時間 Time 能以此判斷人的工作與私生活，時間觀影響到 動機、創意與解決問題等心理過程。

音 性 學 Vocalics

副 語 言

Paralanguage

非語詞的聲音，如音調、聲量、節奏等可提供 判別其個性、情緒、種族與修辭。

沈默 Silence 提供交際中的休息時間，讓參與者有時間思 考、檢查平定情緒、展開另一條思路或幫助提 供反饋。

資料來源：Samovar, Porter, & McDaniel（2009）；周典芳、鄭嫥嫥、陳國明（2009）

姿勢可讓人洞悉其文化價值系統及深層結構，以泰國文化為例，雙手合十的 十合禮依對象姿勢略有差別以示尊敬（Samovar, Porter, & McDaniel, 2009），當晚 輩見長輩或下級見上級時，兩掌相合高舉至前額，十指伸直且兩個拇指靠近鼻尖，

身體略躬頭略低；而長輩或上級回禮時，則雙手合十舉到胸前；平輩之間雙手合 十兩個拇指只需靠近下巴；但女子行禮還需右腿向前略跨一步，雙腿微曲（肖憲、

身體略躬頭略低；而長輩或上級回禮時，則雙手合十舉到胸前；平輩之間雙手合 十兩個拇指只需靠近下巴；但女子行禮還需右腿向前略跨一步，雙腿微曲（肖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