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事現場的仁心醫者

壹、探索職業性向

一、多元學習，嚴格教導

阿修家中共有五名成員，從小家庭關係就非常和睦。父母對於阿修的管 教方式:「比較嚴厲，像我小時候作業一定要寫完，寫的不好我爸媽一定會 叫我重寫，所以有時候會搞到很晚。」(阿修01-519~521)阿修並沒有對於父 母的嚴厲感到不悅，反倒非常感念父母的用心：「但他們雖然對我比較嚴厲，

但他們也是花很多心思在教我。」(阿修01-521)除了學校課業的要求，阿修 的母親對於探索阿修的第二專長總是不遺餘力: 「我媽還會逼我學鋼琴等等，

我兩個姐姐都會。」(阿修01-506)談到自己曾經學過的才藝，阿修笑著說，

我什麼都學啦，不管是: 「音樂阿、鋼琴、笛子；一些運動阿，空手道、游 泳阿……我後來有學畫圖啦，所以學的也還不錯！」(阿修01-546~557)除了 這些課程以外，阿修與家人更是時常一同爬山，「其實我小時候爸媽逼著我 爬山。」(阿修01-553)不僅能培訓阿修的身體素質，更能促進家庭關係。在 長年的鍛鍊下，阿修發現自己在運動的表現上總是能勝過同儕許多，爬山的 技巧更是足以讓阿修帶著其他夥伴一同登山。「我現在帶同儕去爬山，我爬 山的技巧都還比他們好，運動的能力也有比同學好！」(阿修01-553~554)

雖然童年就接觸了大量才藝課程，但這些都沒有真正讓阿修找到職涯方 向，因此便順著一般人的道路，持續就學。阿修並不是從小成績就拔尖的學 生，父親雖然對阿修的成績很期待，但阿修隱隱間覺得父親並沒有對其抱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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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太遙遠的理想，阿修的爸爸僅僅是對他說：「兒子阿你好好讀書阿，至少 三年後考個國立大學」(阿修01-564~565)如同天下間的父母一般，但求無過，

不求有功，只有一些最基本的的期待「他一直覺得有國立大學讀，不要做壞 事就好！」(阿修01-565~566)

二、懵懂求學，豁然開朗

阿修考上的高中，水準屬於中間偏上，但阿修在校內被分配到後段班 中「我是在學校比較後段班」(阿修01-644)在這個升學主義掛帥的台灣社會 裡，阿修清楚的感受到學校的資源都大量挹注在比較菁英的班級內，然而普 通班級的學習資源、教師品質都有所不同。「學校有一半的資源都投注在一 個很菁英的班，就全部都為了要考上多好的學校。」(阿修01-645~646)談到 自己在求學期間的重要他人，阿修和我說起了這位老師：「他教三民主義的，

他說：『我現在書上教你的東西你出去根本用不到，你現在真正能用到的是 生活技能。』」(阿修01-650~651)那時候的台灣很在意高中聯考、大學聯考 的成績，每個學生都在為自己的成績拚死搏鬥。只有這位老師不一樣，他深 深地讓阿修記憶猶新。那時候，老師問了阿修：「如果你老爸丟一百塊給你，

又把你丟在路上，有沒有辦法能找到能溫飽的工作和能溫飽的地方？你有 辦法有一個工作能力，你有生活技能才是最重要的！」(阿修01-649~653)在 當時的時空背景下，說出這樣與社會脈絡不同言論的這位老師，深深的在阿 修心中留下了一顆對於職業方向的種子，那就是以「務實」為主的工作技能。

這一點對阿修後續的職業生涯有很大的影響。阿修覺得出去工作最重要的 技能在於：

「真正出去工作還是你怎麼跟人互動才是最重要的，你有沒有辦法說服 你的老闆、你有沒有辦法大家相處愉快、有沒有辦法賺到錢這才是最重 要的！」(阿修01-660~663)

阿修不是一個平均高分的學生，在考大學的時候，正巧趕上聯考新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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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實施：「那時候剛好是第一年有那種某些學系只有選一科，可能只看其中 兩三科。」(阿修01-17~18)在那之前，聯考成績都要看總分，於是生物成績 特別高分的阿修，決定選讀師大生物系。雖然憑著運氣與努力，考出了意料 之外的好成績，「那時候剛好在改制，那以我的標準能考上師大生物我認為 已經不錯，算撿到的。」(阿修01-567~569)但阿修的姊姊堅決地勸說阿修，

千萬不要就讀這個科系。「不過那時候我姐是讀生命科學，一直勸我不要去 讀。」(阿修01-20~21)姊姊認為念生物相關科系相當的辛苦且難熬，希望弟 弟能夠選擇畢業後有穩定工作的科系。於是阿修便決定重考大學，在一年的 時間內，把自己關在重考班內努力讀書，直到最後「重考考上醫學系。」(阿 修01-21)

提到當初姊姊給予阿修的建議，阿修依然銘感於心。阿修說起現在在美 國就業的姊姊: 「我覺得那是一條很辛苦的路，又很苦悶，一輩子都把自己 關在研究室，那個工作競爭非常大，隨時有可能今年有工作，明年就沒工 作。」(阿修01-571~573)姊姊也告訴阿修，在他的工作領域當中，大多數員 工都會因為高度工作壓力，而帶來情緒上的困擾，甚至很多因為得了憂鬱症 而放棄了工作。

「他們說他們在美國生科實驗室一半以上都有情緒的問題，也有很多做 到一半憂鬱症而沒有繼續做，我自己很感謝他那時候勸我不要讀。」(阿 修01-573~565)

三、起心動念，選擇精神科

醫學系的培訓，是一個高度緊湊、專業且漫長的歷程。在第七年的實習 結束後，阿修選擇投入高度耗費心神的精神科。談到自己選擇精神科的原 因，阿修笑著對我說:「有一個有名的腎臟科醫師林杰樑，他是因為自己腎 臟有問題所以選腎臟科。那我自己精神有問題所以選精神科，但願能治療好 自己！」(阿修01-129~131)最終阿修花費了四年取得了精神科的專科，並額 外花費一年的時間，另外取得了兒童心智科的次專科。在畢業後工作的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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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間，阿修皆致力於精神醫學與兒童青少年精神醫學領域，即便是現在在療 養院的工作，也都是一種延續「我現在的工作算是一個延續啦，同樣是選精 神科醫師的一個延續！」(阿修01-124~125)

「醫學系的第七年就是實習，第七年就進醫院實習。後來當兵，當兵完 應徵醫院，那我應徵精神科，工作四年，精神科的訓練就是四年。那還 有一年叫次專科，我先花四年拿精神科的專科，再拿一年拿兒童心智科 的次專科。」(阿修01-759~761)

「拿到精神專科之後，會開始決定要不要在醫學中心當主治醫師，一邊 工作，一邊有點像是再拿一個博士學位的感覺那樣子。你一邊領一點薪 水，一邊拿一個衛福部認定的專科。」(阿修01-121~124)

另外一個選擇精神科專業的原因，阿修細心思考了一會兒:「我喜歡跟 別人互動，喜歡討論情緒，然後有時候會冷靜想要區分自己的情緒狀況，所 以才會選精神科。」(阿修01-132~134)面對自己的情緒起伏，阿修很想要看 看怎麼控制自己的情緒，也希望能夠與別人談談情緒部分的問題，更希望可 以學習如何說服別人。這些想法都再再的影響了阿修的決策。

「我會覺得可以跟別人學習怎麼說服別人，跟別人談談情緒部分的問題，

所以我後來才會，某一部分也是我想要看看怎麼控制自己的情緒，所以 在各個方面都有影響我選擇這個工作！」(阿修01-432~434)

在兒童心智科進修的時候，阿修經常會碰到帶著小孩前來求診的父母。

看著這些孩子，阿修的心裡不禁有些觸動:「當家屬很緊張、焦慮說我這個 小孩以後怎麼辦的時候，或者是我看到小孩會想到以前的自己，想到小時候 被霸凌，有時候三不五時跑出一些問題、虎搞瞎搞，或者是國中就會鬧出一 些小事。因為有時候一邊會想著怎麼改善這些問題，就會覺得看著他們就是 看到以前的自己這樣」(阿修01-445~449)談到這些孩子的狀況，阿修說道:「我 就多學一些自閉症、ADHD還有學習障礙，這個講實在，一般精神科醫生不 學的話不會，那就花一年去學這個」(阿修01-763~764)但最後阿修還是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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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歸一般精神科，因為若是選擇兒童心智科，對阿修來說是一個很大的負 擔，不僅承擔工作上的壓力，更要承擔心理上的許多責任。「但我後來沒有 走，真的實在太累，而且很難！」(阿修01-764~765)

貳、遇見挫折

當我們聊起生命中的挫折，正侃侃而談時，沒想到阿修天外飛來一筆：

「剛剛問什麼問題我怎麼突然忘了？」(阿修01-251)在我重新提出剛才的問 題後，阿修笑著對我說:「哎呀!我經常都會這樣啦!」似乎注意到我觀察的視 線，阿修主動開口:「雖然我說我沒有過動，但其實我還是有點靜不下來，

你看我和你交談，我的手晃來晃去，身體擺來擺去。」(阿修01-233~234)再 看我的椅子，現在剛好是固定式的椅子，不然「如果有滾輪我就會在那邊推 來推去、滑來滑去、摸來摸去。」(阿修01-241~242)然後我今天一直想著晚 上要接受訪談，早上還要工作、約朋友登山，我的腦海中一次有三四件事情 要處理，每次都被搞得很亂。「歸納事情或整理東西的時候。都會比較散亂，

像我今天早上上班，我就會想我等一下工作...我在做事情的時候，我會頭腦 會同時有三、四件事情，像是我今天早上一邊在工作，一邊在約登山，一邊 想要登山又一邊想到晚上要約這個訪談，反正就是好幾件事情同時在做，然 後就會很亂。」(阿修01-38~42)我不禁笑著回應:「都是很標準的ADHD特質 呢！」

一、處處傷痕的過動少年

當我望著說話時的阿修，阿修突然手一指:「我小時候其實還蠻皮的啦，

你可以看我頭上很多疤。因為很皮，就會很容易受傷，也很常發生一些意 外。」(阿修01-10~12)翻開自己的舊相片，阿修回憶起童年的時光，每當和 家人一起出遊時，過動的阿修總是會跑來跑去、爬上爬下，「我從小就很愛 爬高爬低，然後身上一堆傷，很容易受傷。」(阿修01-33~34)不僅給自己帶 來危險，更是讓家人擔心不已。在年紀稍長一些，開始騎腳踏車之後，阿修 更是常常因為恍神而導致壓到路面上的坑洞，給自己的身體帶來各式各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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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傷口。

「小時候騎腳踏車會恍神，有時候坑洞沒注意看。」(阿修01-327~328)。

「小時候騎腳踏車會恍神，有時候坑洞沒注意看。」(阿修01-327~3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