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十首「隱士之歌」的分析與詮釋
第五節 《釘十字架》 The Crucifixion
一、歌詞內容 英文：
At the cry of the first bird
They began to crucify Thee, O Swan!
Never shall lament cease because of that.
It was like the parting of day from night.
Ah, sore was the suffering borne By the body of Mary’s Son, But sorer still to Him was the grief Which for His sake
Came upon His Mother.
中文翻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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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音樂部分：
這首樂曲是巴伯這部聯篇歌曲中，第一首完成的樂曲，此曲共有 28 小節，46 音域由 d1-f2，前奏以鳥啼聲響的動機（第 1 至 2 小節）奏出，動機的旋律取材為 由 c 音開始的「四度音程」所構成，分別為 C- F- B- E- A，這個動機在全曲中出 現七次之多（在各段中分別陳述），音高時而高時而低的貫穿全曲。
A 段出現三次，分別在第 1 至 2 小節；第 3 至 5 小節（將音值拉長）；及第 6 至 7 小節。宛如聲聲哀悽的鳥叫聲音劃破了初曉的天際，時而強、時而弱，配 合著緩慢的曲速及鋼琴踏瓣的運用，在音響上製造出一種空靈與更往心靈深處的 哀悽感。（譜例 5-1）
譜例 5-1 《釘十字架》，第 1 至 7 小節，三次鳥鳴動機
46 此首樂曲中也有實線小節與虛線小節，因音樂曲式分配的關係，筆者以虛線小節視為一小節，
併入小節數計算。
鳥啼動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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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奏三小節「鳥啼」動機後，在伴奏帶領下，歌聲呼應著動機展現歌唱主 題，在 A 段中每一次的伴奏的 e1- a1- b1- c2，會帶領歌者以同音型的回應來發展 其樂句。歌詞中陳述「他們將祢釘十字架」（They began to crucify Thee）呼應著 初鳥的啼叫聲，似乎傳達天地萬物也對耶穌的受難顯露出不捨與哀痛，在旋律部 分巴伯使用四度音程（第 8-9 小節）的向上與向下的跳進，而在 A 段中旋律圍繞 著 e1、a1 、b1及 c2這四個音，又以 E 及 C 為經常出現的音，在曲中以 E 音為主 音，C 音為持續音，來判斷此曲為弗里吉安調式（phrygian）。
A 段停留在 F 的「四度和聲」上，伴奏的音域在中央 C 以上，所以和聲的 織度上顯得單薄。第 7 至 9 小節，因歌詞的音節，使得拍號在這三小節中不停的 轉換，由5/8→2/4→3/4。鋼琴上的節拍也是使用上、下聲部不同律動的手法，音 樂是在 6/8 拍與 3/4 拍並列節拍下進行，右手與聲樂為 6/8 拍，左手為 3/4 拍。（譜 例 5-1）
B 段，第 10 至 18 小節，是整個情緒達到高峰的段落，伴奏部分—下聲部以 平行五度游走著，上聲部仍有「鳥啼」動機，此段出現兩次，音域也不同，好像 鳥兒飛來飛去；時而哀戚時而低吟般。（譜例 5-2，5-3）
譜例 5-2 《釘十字架》，第 9 至 12 小節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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譜例 5-3 《釘十字架》，第 13 至 14 小節
音域由 d 1-f 2，低音域拓展了原本單薄的和聲織度，第 16 小節到達此曲最高 音 f 2 與力度最強（f）的張力點，強調極度的「苦痛」（sore），也是表達此曲中 耶穌因被釘十字架肉體所受的痛。第 16 至 19 小節，和聲上使用連續「四度和聲」
支持著，低音在由 G 上行音階到 f 音後結束 B 段，進入下一段。
旋律再次回到 A 段旋律中，第 19 小節後半至 28 小節，共有 9 小節，根據 歌詞的語意，整段曲速要比先前趨緩些（tenderly and slower），藉由拍號與節拍 的改變，使律動產生變化。相同旋律再現，喚回 A 段的影子，歌詞「明說」出
「聖母瑪麗亞的悲傷」，而在音樂的旋律中「暗指」出 A 段同旋律的歌詞（譜例 5-4）︰「他們將耶穌釘於十字架」，似乎是無形中在同時間表達「因」、「果」兩 件事。（譜例 5-5）
譜例 5-4 《釘十字架》，第 6 至 8 小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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譜例 5-5 《釘十字架》，第 19 至 21 小節
鋼琴伴奏的和聲織度也較 A 段緊實些，拍號在第 20 至 24 小節不停的轉換，
從 7/8→6/8→5/8→2/4→4/4，最後三小節的（尾奏）回到 3/4 拍，在「鳥啼」動 機出現回到一開始的速度，第二句漸慢與漸強（allargando），停留在 b2長音上，
音量自然漸弱結束全曲。（譜例 5-6）
譜例 5-6 《釘十字架》，第 26 至 28 小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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氛圍，分別以mp—p—mp，展現忽近忽遠的淒涼啼叫聲，聲樂隨即呼應，也是 在「At」字上緩一下再開始，如嘆息般的唱出第一字，以悲傷語氣唱出樂句，兩 次相同的旋律，以中弱的音量來陳述第一句，第二句則以漸強來加強歌曲的層 次，在動詞的字義上加深語氣來詮釋，如「cry」（哭啼）、「crucify」（釘十字）；
換氣後唱出「O Swan」。
由於鋼琴伴奏獨自陳述自己的鳥鳴動機部分，聲樂的線條也由歌者本身自己 掌控，聲樂有自己的和聲架構，所以在音與音的銜接上都要格外謹慎。重要的主 旨「猶如夜晚無法中無法分離的白晝」（It was like the parting of day from night）
呈現時，堆疊而來的鋼琴伴奏及聲樂上行音型，將下一句音樂的高潮點「苦痛」
（sore），以寬廣的音色及強音將母親的悲痛深刻的唱出，最後以憐惜的口吻來 撫慰母親受創的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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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 King of the starbright Kingdom of Heaven!
The wind has consumed us, swallowed us, As timbers devoured by crimson fire from Heaven.
It has broken us, it has crushed us, It has drowned us,
O King of the starbright Kingdom of Heaven!
1. 速度：熱情的，波濤洶湧的快板（Allegro con fuoco, surging）
2. 調式：C 調五聲音階 3. 音域：c1-bb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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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節拍：4/8、5/8、6/8、7/8 5. 詞與音樂：音節式
6. 曲式：ABA’
7. 音樂部分：
全曲共為三十一小節，這是唯一的一首作曲家未在譜上，標示節拍速度的樂 曲（其餘各曲皆有可讓演唱者參考的速度指示），只註明熱情的，波濤洶湧的快 板（Allegro con fuoco, surging），音樂分為三段落，曲式為 ABA’，此曲歌詞簡 短共有六句，除了中段歌詞不同外，最後一段歌詞與第一段歌詞相同，每個段落 皆有二句詩節，詩與歌是屬於音節式。拍號經常的變動是此曲的特性，大多採用 5/8 和 4/8 拍混合節拍及一個頑固低音音型﹔節奏上來說，鋼琴的左手部分幾乎 是一連串不休息、連續的八分音符，右手則有四種組合：(1)四分音符加附點四 分音符；(2)附點四分音符加四分音符；(3)連續的八分音符；及(4)連續的四分音 符。
配合曲名《海之噬》，前奏在鋼琴左手間以緊湊的八分音符連續彈奏，使用 由九個音組成的頑固低音音型，筆者將之稱為「波濤」的動機，動機音型的循環 就像大海的波濤一波一波的襲擊而來；而右手則以 5/8 拍與 4/8 拍的波動，表示 大波浪與小波浪的晃動。（譜例 6-1）
波濤動機
譜例 6-1 《海之噬》，第 1 至 5 小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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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段的第 4 至 7 小節，歌唱的旋律與「波濤」動機音型是相同的（譜例 6-1）， 第 7 至 9 小節，拍號因配合歌詞的音節，從 7/8→6/8→5/8 拍逐次遞減，這種拍 號逐次遞減的手法顯示出一種緊張、急迫的感覺；伴奏高音部的平行四度，與低 音部 C 小七和弦的琶音，在一連串音符同時向上攀升後，呈現出沒有厚實低音 支持的織度，音型上如一個大浪般沖過來，音響上卻讓人覺得不安。
第 10 至 19 小節，間奏使用「波濤」動機，與 A 段不同的是，在 A 段中音 樂橫跨了小節線，但在第 10 至 14 小節，節拍仍是規律地 5/8 及 4/8 的交替。（譜 例 6-2 ）
譜例 6-2 《海之噬》，第 10 至 14 小節
鋼琴右手的節奏在 5/8 拍中出現兩種節奏型︰2+3 （♩ ♩.）與 3+2（♩. ♩ ）；
第 15 至 16 小節使用連續的四分音符。（譜例 6-3）
譜例 6-3 《海之噬》，第 15 至 18 小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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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樂旋律在第 14 至 16 小節中以八分休止符將動詞斷開，暫時停頓的語氣表 現因受到可怕的狂風大浪摧殘時的恐懼，驚惶下的高漲情緒，在此段中展現無 疑。句末聲樂加重「Heaven」（d2-c2）兩個音，伴奏也由低音 D-C 的到高音，三 次的 d-c 音呼應著「Heaven」（三位一體），就像是迴音纏繞直到天堂般。（譜例 6-4）
譜例 6-4 《海之噬》，第 18、19 小節
A’段（第 20 至 31 小節），在先前層層鋪陳的情緒帶領下，進入的這段更為 波濤洶湧的間奏，低音「波濤」動機與前一段的最後一拍銜接（譜例 6-2，第 19 小節），八度音程的低音增加音樂的厚度，拓展了動機中的旋律，進入與第一段 相同的歌詞，音量由弱音開始，好似受到大自然的暴力後，筋疲力盡唱出；「哦」
多了一小段的花唱（melisma），47 比起 A 段中讚嘆聲「哦」的旋律長，最後 一句「明亮之星天國之君王」，音量上逐漸地漸強直到加了重音（＞）的「Heaven」
結束。
曲中出現三次「天堂」，分別在每段的最後一個字，A 段是有神的「天堂」，
所以音域較高﹔B 段中是帶來火焰災害的「天堂」，所以音域較低﹔A’是至高無 上的、不受災害迫害下的堡壘的「天堂」，與 A 段音高相同，為了要表達天堂的 鞏固且耀眼，所以在 A’段此音節上加了重音來強調。鋼琴的左手由低音 C 小七
47 melisma，花唱，單音節裝飾音，一個音節對六個以上音符，也就是以一組音演唱單一音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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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弦的琶音至高音 c3，歷經了四個八度的音域，音量隨音高越高而漸強，音樂結 束在低音回應唱者的「天堂」音型上。
三、樂曲詮釋
音樂形容船舶在海上遇到風暴，所以前奏以強而有力、如驚滔駭浪般彈出，
聲樂以說白朗讀式驚惶的唱出，受到大浪的侵襲與破壞，強調音放在動詞部份「傷 害」（Broken）、「擊碎」（crushed）、「淹溺」（drowned）；由於曲速快所以咬字要 清晰，有些音要連音，而唱成 broken( us，crushed)) us， drowned( us，及 Kingdom (of Heaven。快速子音結尾時將子音與下一拍母音或子音連結。
第二段中為了展現驚慌失措，八分休止符只作斷句，不另作呼吸，表現面對 狂風大浪迫害時的急促表情，在所有的動詞加上重音的演唱，低音域的「Heaven」
如嘶吼般簡短有力唱出。之後的間奏，因拍數不停的變換，增加了下一個樂句準 確進入的困難度，所以唱者必須在心中與低音部間奏一起哼唱，直到第三段歌詞 進入的前三小拍準備好呼吸並準確唱出，當然與伴奏的配合熟練度是不可少的，
這段唱的部份整個音量收下來，表示身心的筋疲力盡，但在演唱時重音的字詞須 謹慎演唱，「哦！明亮之星天國之君王！」整個情緒的舒張開來，如果可以一口 氣唱完就不另作呼吸，若要呼吸建議在整個花腔後，迅速的換氣呼吸並隨即進 入，不能因換氣而打斷樂句的流暢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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