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田賦徵實，初試啼聲
第二節 閩省參政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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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定決心離開上海。421938 年春，應福州省政府之聘，先主持貿易行政，旋即於 當年 12 月，接替徐學禹，任福建省政府委員兼建設廳長。43
第二節 閩省參政經驗
一、人事傾軋中受陳儀、徐學禹的提拔
此一時期，省政的實權握於省主席陳儀及其顧問徐學禹的手中。44陳儀在 1934 年閩變之後主掌省政，從民國史的脈絡來看，是代表了國民黨蔣介石中央在福建 治理的開端。45
陳儀，浙江紹興人，1902 年留學日本，1907 年日本士官學校第五期炮兵科 畢業，1909 年回中國，曾參與辛亥革命；1917 年再次留學日本，入陸軍大學深 造，46回國後擔任過浙江銀行董事長。1927 年，任國民黨軍委委員。1928 年 3 月，
曾出國到歐洲考察德國兵工。1929 年 4 月被蔣介石委以軍政部兵工署署長，是 年 5 月升任軍政部常務次長。47總之，陳儀可說受過了完整的現代化軍事教育，
因擔任銀行董事長又有財經方面的些許經驗，後受蔣介石賞識而參與國防現代化 進程，這些經歷對陳儀在福建進行的戰時體制構建、相應的人事安排和管制經濟 的措施無不起到重要影響。
和陳儀同鄉的徐學禹，也是個受過西化教育，具有現代思想的知識份子。他 從德國柏林工業大學電機科畢業後，歷任德國西門子電機廠工程師，國民政府交 通部技正兼上海電話局局長，浙江省公路局局長。抗戰爆發後，福建建設廳長陳 體誠調甘肅，481938 年，陳儀方推薦徐擔任福建省政府委員兼建設廳廳長。然而，
徐學禹來閩之前，在浙江省公路局局長任內因牽涉貪汙，送交文官懲戒委員會調 查，調查期間曠日廢時，直到他擔任建設廳長快一年了，懲委會才發表「褫職(革 職)五年，非滿五年，不得再任公職」的處分決定書，由行政院轉到省府。為此，
陳儀將徐改聘為顧問，徐也介紹嚴家淦，經陳儀批准，擔任建設廳長，同時另將 徐的留德同學，當時擔任建設廳屬下公用局局長的包可永，調任為建設廳主任秘
42沈鵬年，〈古玉蘭下憶靜波〉，《行雲流水記往》(下)，上海：上海三聯書店，2009，頁 390。
43〈再任財政部長時：嚴家淦先生年譜〉，《嚴家淦總統文物》，國史館藏，典藏號：
006-010505-00001-001。
44山本真，〈中日戰爭時期的福建省戰時體制、糧食管理與嚴家淦〉，吳淑鳳；陳中禹編，《轉型 關鍵：嚴家淦先生與臺灣經濟發展》，臺北市：國史館，2014，頁 4。
45徐振國，〈嚴家淦先生的家世及其在大陸時代的從政歷練〉，吳淑鳳；陳中禹編，《轉 型關鍵：嚴家淦先生與臺灣經濟發展》，臺北市：國史館，2014，頁 475。
46山本真，〈中日戰爭時期的福建省戰時體制、糧食管理與嚴家淦〉，吳淑鳳；陳中禹編，《轉型 關鍵：嚴家淦先生與臺灣經濟發展》，臺北市：國史館，2014，頁 5。
47鄧孔昭，〈陳儀一生及其是非功過〉，《明報月刊》，1995 年 4 月號，頁 34。
48錢履周，〈我所知道的嚴家淦〉，《福建文史資料》，第 19 輯，1988，頁 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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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49至於徐學禹和嚴家淦是如何認識的並沒有定說，不過兩個人都有一些共同 點，即他們都有在歐洲公司任職的經驗，也都曾經擔任過國民政府公路鐵路方面 的技術官員；同時，關於嚴家淦在福建被提拔的理由，也有如下說法：「嚴家淦 是上海買辦出身，精通貿易，很會出點子」。50
嚴家淦受徐學禹之邀到福建，原擔任建設廳屬下「福建實業公司」總經理。
當時，原公司總經理黃廣英，廣東人，曾留日學商業，但陳儀嫌黃不善經營，年 終繳庫的利潤很少，遂叫徐學禹換人，並提出條件，稱繼任人不僅要有知識，而 且需要有新式商業如對外國貿易的經驗，徐於是找上嚴家淦。51來閩之後的嚴家 淦，由國民黨福建省黨部主委陳肇英和陳儀介紹，於同年 8 月加入中國國民黨，
52後來嚴家淦曾擔任建設廳主任秘書，繼之擔任建設廳長。53但是很快的，隔年 8 月，嚴家淦又接替張果為，調任為省府財政廳長，任期約 5 年半的時間。54 事實上，嚴家淦 1938 年春季入閩參與省政到隔年擔任省府財政廳長的前後，
正值省政府內部經歷派系衝突與人事傾軋的階段，主要體現在留學德國，經濟學 者出身的張果為與徐學禹在政策和理念的不合與矛盾之上。
抗戰期間，福建重要沿海城鎮港口相繼陷於敵手，使福建面臨財政收入困難，
而軍事開支不斷增加的窘境。在此階段，省政府進行經濟管制政策，省營企業相 繼設立，對糧食管制也有作為。諸如成立生產局，將福州一鋼鐵廠納入其中；又 成立運輸機構，除管理汽車運輸以外，並管理福州至三都澳的肩挑隊；此外，徐 學禹也建議在各地成立公估局，收購各地糧食。55
省政府實行的經濟管制無疑是時任建設廳長的徐學禹和時任財政廳長的張 果為雙方爭執的焦點。面對財政壓力，張果為採取了除公安費和財務費基本維持 原有規模以外，行政、司法、教育文化、建設等預算都按原預算數壓縮二分之一，
且公務員工資支出也實行扣減。56徐學禹反對張果為太過保守的預算開支政策，
而他所主張的各種經濟管制措施，雖被張果為批評為「與民爭利」、「民不聊生」， 連海外新加坡的閩橋也多所怨言。57但是這個財政擴大政策，卻受到陳儀全面支 持；在財政廳長調動的問題上，徐學禹也得到省府秘書長陳景烈的暗中幫助，終 於動搖了陳儀對張果為的信任，徐乘勢建議調嚴任財政廳，嚴家淦出線，張果為 只好辭職，只餘一個地政局長。58
49同前註，頁 112-113。
50山本真，〈中日戰爭時期的福建省戰時體制、糧食管理與嚴家淦〉，吳淑鳳；陳中禹編，《轉型 關鍵：嚴家淦先生與臺灣經濟發展》，臺北市：國史館，2014，頁 7。
51錢履周，〈我所知道的嚴家淦〉，《福建文史資料》，第 19 輯，1988，頁 112。
52陳立文主編，《嚴家淦總統行誼訪談錄》，臺北市：國史館，2013，頁 22。
53吳伯卿，〈嚴前總統家淦先生的勳業與風範〉，嚴前總統家淦先生哀思錄編纂小組編輯，《嚴前 總統家淦先生哀思錄》，臺北市：新聞局，1994，頁 296。
54「再任財政部長時：嚴家淦先生年譜」(1962 年 9 月 12 日)，〈再任財政部長時期專著與講詞〉， 《嚴家淦總統文物》，國史館藏，典藏號：006-010505-00001-001。
55張果為，〈浮生的經歷與見證〉(五)，《傳記文學》第 35 卷， 第 1 期，1979 年 7 月，頁 96。
56陳克儉，林仁川，《福建財政史》(上)，廈門：廈門大學出版社，1989，頁 246。
57張果為，〈浮生的經歷與見證〉(五)，《傳記文學》第 35 卷， 第 1 期，1979 年 7 月，頁 96。
58錢履周，〈我所知道的嚴家淦〉，《福建文史資料》，第 19 輯，1988，頁 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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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儀主導下的福建省政，除在戰時力行統制經濟招致爭議以外，陳儀提拔不 少江浙人做為高級人才在省府充任要職，確實引發福建當地人的不滿，59只是嚴 家淦，也有說法稱：「嚴家淦當上財政廳長，徐學禹的勢力範圍就擴張到財、建 兩廳，一切用人行政，嚴不能完全做主。嚴雖照例兼任省銀行董事長，但也沒敢 在行內多所更張」。60談到福建省的領導班底，福建出身的王昭明則回憶到：「我 知道嚴家淦這一位人物，是在對日抗戰期間。他是我家鄉福建省財政廳長。那時 福建省主席陳公洽(儀)沿用了一批有現代思想的高級知識分子，如徐學禹(後任招 商局董事長)、包可永(後任臺灣省長官公署工礦處處長)、張果為(曾任福建省財 政廳長，後由靜波先生接任，來臺後在臺大執教終其一生)、嚴家淦及丘漢平(繼 靜波先生任福建省財政廳長，後出任行憲後立法委員、東吳大學代校長)等，他 們都可說是集一時之選的才幹之士，可是福建人對之多不具好感，只有靜波先生 一人是例外，他不但和地方人士毫無芥蒂，而且成為交情深厚的人物」。61 由可以想見，儘管陳儀主政福建，容或在各方面受到非議，但從嚴家淦初到 福建參與省政的過程中，在接二連三的人事更迭之下，乃至在往後的省政經驗，
嚴家淦，仍一如他的字「靜波」一般，安然處之，政通人和。
二、建設廳長任內的作為
1938 年，抗日戰爭進入第二年，是年 5 月福建沿海的島嶼、馬祖、平潭、
廈門、金門等，均被日軍侵占，海口遭到封鎖，對外交通完全受到阻絕。而閩省 地處海濱，原有險峻的山脈和淺急的溪流，因地勢關係，把全省割裂為若干獨立 的地區，往來不便。福建本是缺糧省分，平時依賴舶來米如暹羅、西貢等地進口。
62但今逢戰時內外交通困難之際，人民生活受到危難之時，省政府也遷往永安，
嚴家淦臨危受命，出任建設廳長，可說是一項艱鉅的任務。
此時，嚴家淦審時度勢，把交通做為建設重點，以此為中心，開展兩項工程；
組設兩個機構。63公路工程除了把日軍炸毀的公路及時搶修以外，還把便道整修 成功；鑿河工程則是在海口封鎖以後，對內河急流淺水鑿寬鑿深，沙溪可通航上 溯永安貢川，水路交通大為改善。此外嚴家淦還組織充實汽車運輸公司，使貨暢 其流；創設驛運管理處，加強對水路運輸的管理。不出一年，就解決了軍糧民糧 的運輸難題；也由於交通情況的改善，1939 年 2 月成立的糧食管理局，隸屬於 建設廳，當中糧政與糧運的管理更有賴於此。64嚴家淦克服了交通問題所帶來的
59山本真，〈中日戰爭時期的福建省戰時體制、糧食管理與嚴家淦〉，吳淑鳳；陳中禹編，《轉 型關鍵：嚴家淦先生與臺灣經濟發展》，臺北市：國史館，2014，頁 8-9。
60同前註。
61王昭明，〈溯行經濟奇蹟－以人和求政通的嚴家淦〉，嚴前總統家淦先生哀思錄編纂小組編輯，
《嚴前總統家淦先生哀思錄》，臺北市：新聞局，1994，頁 264。
62高嘯雲，〈嚴前總統在抗戰時期對閩省建設、財政的重大措施〉，嚴前總統家淦先生哀思錄編 纂小組編輯，《嚴前總統家淦先生哀思錄》，臺北市：新聞局，1994，頁 311。
63沈鵬年，〈古玉蘭下憶靜波〉，《行雲流水記往》(下)，上海：上海三聯書店，2009，頁 391。
63沈鵬年，〈古玉蘭下憶靜波〉，《行雲流水記往》(下)，上海：上海三聯書店，2009，頁 39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