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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詩經的作者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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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ademic year: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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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詩經的作者問題

||敬答系容若先生的質疑

il ( 19 ) 國語日報「書和人」雙週判於一九八期刊載了拙作「尹吉甫生平事略」'前端由編者加以介紹,後端由梁容若先生作附記, 提出了幾個問題。 梁先生知識淵博,著述宏寓,論斷精閥,是我最敬畏的一位朋友。能得他的一點指教,勝讀十年害。十數年前,我的「詩經 研究」(不是將由水牛出版社印行的「詩經研究」)由師大印成講義後,敬請他指教,他未附一字的批評送還,我就知道他對我 的研究很不贊成。後來,梁實秋先生對我說:「于美(梁先生字)不贊成你的說法,你知道麼?」我說:「知道。」「詩經過釋 」上中下三冊出齊後,本想送他一部,怕他不君,所以遲遲未果,但醜媳婦終得見公婆,鼓若勇氣,寄上一部。想不到他將書中 一段「尹古甫生平事略」在「書和人」刊出,並加介紹,深感榮幸。他來信說:我「立」的工作已完,現應作「破」的工作,於 是將他的大作「談詩經」惠下,讓我去「破」。他的雅量,實在使我敬佩與感激;但因為他談的問題,我在「詩經通釋」中均有 所「破」,不用再行抄錄,故未請教。今再正式提出,我只有作答了。 他所提出的問題,總結可為六點:一、詩經的作者問題﹒三一、尹古甫的承先啟後問題;三、尹古甫竟獨佔七百年的詩壇問題 ;四、尹吉甫的名稱繁多問題;五、仲氏稱謂的繁多問題;六、「令人」的解釋問題。謹先解答詩經的作者問題。 梁先生說:「作者鑄造了一大詩人尹吉甫'部也抹殺了一部分傳說中的詩人如周公、丙良夫、召穆公、召康公、秦康公、莊 姜、共姜等」。詩經的作者,按梁先生「談詩經」說 •• 「詩序舉出作者的有三十五首,在詩本身或先秦古書一裝有證據的,可以相信;只憑猜想的就成問題了。周公是西周初年的第 一大作家,尚書金脹以國風鷗鵲為周公作,國語周語以周頌時邁、武、寶、桓、思文為周公作。日民春秋古樂篇以大雅文王為 周公作。尹吉甫為周宣王時的文武全才,大雅山松高詩中說:「吉甫作誦,其詩孔碩」。飛民詩中說 •• 「古甫作誦,穆如清風 」。大雅韓突,序以為尹吉甫贈韓架,江漢序以為尹古甫贈召虎。尹吉前應該是宣王中興時代的最大作家。詩經中的最大女 作家首推莊姜,她是衛莊公妻,齊侯的女見。衛風碩人是歌頌贊美她的專篇。綠衣、燕燕、日月、終風相傳都是她的作品。 此外如左傳文公元年以大雅桑柔為周丙良夫作。聞公二年以聞風載馳為許穆夫人作。小雅節南山為家父作,巷伯為寺人孟子 談詩經的作者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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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大學報第十八期二 作,都見本詩,。大雅民勞、蕩、常武、都傳為召的勝公作。秦風滑陽傳為秦康公作,嘟風柏舟傳為共姜作,大雅公劉、洞酌、 卷阿傳為召康公作,小井傳為伯奇作,泰離傳為伯封作,都附有極動人的故事」。 梁先生以為信而有傲的詩經作者為周公、尹古甫、莊姜、商良夫、許穆夫人、家父、寺人孟子、召種公、秦康公、共姜、召 康公、伯奇與伯封。除尹吉甫外,現在來檢討一下這些人是否是詩篇的作者。 第-、先討論臨鵲篇。 梁先生說:「尚書金除以國風鷗鵑為周公作」。金臉只說 •• 「周公居東二年,則罪人斯得。于後,公乃為詩以胎王,名之日 臨鵲」。金臉並沒有講「闢風鷗鵲為周公作」'講鷗鴉為周公作的是毛序,這一點要分清楚。梁先生是贊成我的「離開注疏的附 會來直接欣賞理解詩,用考古學所發現的古器物來證詩,從詩本身所表現的「人」「時」「地」來作切實追求,都是很好的方法 」'那末,就以鷗鵑篇所表現來君是否為周公所作。 詩言「鷗鵲!臨蹄!既取我子,無毀我屋」。如照毛序所說:「公乃為詩以胎王」'詩當是寫給成王的,周公能稱成王為鷗 鵲麼?﹒成王什麼時候「取」周公的見子?叉「毀」了他的房屋呢?詩文說 •• 「追天之未陰雨,徹彼桑土,細繆騙戶。今女下民, 或敢悔于 1. 」周公什麼時候自造茅草屋呢?「子手拈掘,子所持茶,于所蓄租」'周公什麼時候窮困到這種境地,不僅手頭抬掘 ,吃的是茶菜,睡的是茅藉呢?詩經研究有一條法則,就是 •• 「詩經中的事跡都是彼此相閥的,同一地點、同一時間、同一人物 、同一事件、同一心理背景,往往用同一名物或語句來表現。如將同一名物或語句作一歸納,即可發現篇與篇的關係」。比如此 詩有「鷗鵲!鷗號!」膽叩篇也說 •• 「諮厥哲婦,為梟為蹄。婦有長舌,維厲之階」。梟鵲明明是指一位長舌婦。長舌婦是誰呢 ?易林說:「尹民伯奇,父子生離。先罪彼辜,長舌為災」。尹伯奇是尹古甫的見子,使他們父子生離的是一位長舌婦,長舌婦 就是指尹吉甫自由結婚的仲氏。從膽印篇,我們知道仲氏把尹吉甫的官爵取消了,房屋收同了,見子驅逐了,最後,文把尹古甫 驅逐出衛,如此講來,鵲鴉篇不是尹吉甫的自訴麼?尹古甫束征三年,周公東征只有二年,如此,也不必在年數上爭論了。由此 君來,鵲鴉篇到底是尹吉甫寫的呢?還是周公作的呢?怎麼能憑金除中的「鷗鴉」就硬按到詩經來呢?﹒ 第二、再看時遇窟。 時邁篇說 •• 「時邁其邦,吳天其子之,實右序有周 o 薄言震之,莫不震壘。懷柔百神,及河喬嶽。允王維后,明昭有周,式 序在位。載戰干戈,載囊弓矢。我求懿德,肆于時夏,允王保之。」 詩經中有一條法則,就是 •• 「如把詩經中無誼的「王」作一歸納,就知王都指今王,今王不是宣王,就是幽王,因為作者是 那時候的人」。這首詩裹的「允王維后」'「允王保之」的「王」明明是今王。今王就是宜王,宜王出征時是逢山祭山,逢水祭 水,逢宗廟祭祖宗,所以此詩說:「懷柔百神,及河喬嶽」。武王出征是什樣情形呢?史記周本紀說 •• 「束觀兵,至于盟津。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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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 ) 文王木主,載以車中罩。武王自稱太子發工一-一口奉丈王以伐,不敢自專」。尚書泰誓上也說 •• 「命我丈考,肅將天戚,大勳未集, 肆予小子發」。在這種情形下,怎麼與此詩「允王維后,明昭有周,式序在位」相合呢?武王出征是以「予小子」名義,祭紀時 怎會變成「王」呢?召虎於宣王六年南征徐戒時就以「于小子」身份出征,所以祭祖時也以「子小子」名義。請參君閱子小子( 詩經通釋三八五頁)、訪落(三八七頁)、敬之(三八九頁)等詩的解釋。 國語周語上說:「穆王將征犬戒,祭公謀父諜曰:『不可。先主耀德不觀兵。夫兵戰而時動,動則威,觀則玩,玩則無震』 。是故周文公之頌曰:『載軟干戈,載蠹弓矢。我求懿德,肆于是夏,允王保之』。這明明是春秋、戰國時引詩賦詩的語調,左 傳與國語中所謂的詩的作者都靠不住。比如常隸一詩,倍公二十四年富辰認為是召種公作的,可是文於襄王十三年說是周公所作 ,到底是誰作的,他也搞不清楚,只是引一個有權威的人來敷衍,並不是有什麼確定的依擾。 第三、再漿看武篇。 詩是 •• 「於皇武王,無競維烈。允文文王,克閒厥後。關武妥之,勝殷過劉,看定爾功」。不僅梁先生認為這首詩是周公所 寫,郎屈萬里先生也認為是周公所作。屈先生還引呂氏春秋古樂篇來證胡說 •• 「武王伐殷'克之於拇野,乃薦賊於京大室,乃命 周公作為大武」。假如大武就是這篇武,那末,武王是死後的誼,他活的時候,怎麼可以稱為武王而來祭他呢?文王在先,武王 在後,武王文是文王的兒于,周公在祭肥的時候,怎麼能先稱武王而後稱丈王呢?周公制禮作樂,這樣的稱謂合於禮麼?現在知 道是衛人在祭文王、武王,武王是在衛國地伐衍,所以先武王而後丈王,不是極為合理麼?詩哥一口「勝殷過劉」'股是束的古稱, 劉是家韋氏的古稱,正是平陳與宋的事跡,於歷史事跡也可追尋了(請參若詩經通釋一一六頁)。我很希望梁、屈二先生再把這 問題作一思考! 第四、再看資窟。 詩是 •• 「文王既勤之,我應受之,敷時釋思。我但維定,時周之命。於釋思。」我們曾說詩經研究有一條法則,就是 •• 「詩 經中的事跡都是彼此相關的,同一地點、同一時間、同一人物、同一事件、同一心理背景往往用向一名物或語句來表現。如將同 一名物或語句作一歸納,即可發現篇與篇的關係」,現在叉用到這條法則。般篇說:「時周之命」'此詩也有同樣的一旬,司這是 什麼原因呢?般篇是宜王六年南征徐我時祭終南山,此詩是第二天的再祭,故詩言「敷時釋思」。爾雅釋天 •• 「輝、文祭也,周 日釋」。宜玉的親征徐戒只是為一個安定,並沒有誠掉徐戒的意思,故詩言「我祖維求定,時周之命」。我去的目的只是想求一 個安定,這關係到周室的命脈。假如此詩為周公所作,是在什麼場合之下作的呢? 第五、再看桓篇。 詩是 •• 「經萬邦,真學年,天命匪解。桓桓武王,保有厥士,于以四方,克定厥家。於昭于天,皇以閒之」 o 宣公十二年左 談詩經的作者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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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大學報 第十八期 四 傳說:「其六日『棋高邦,屢盟年」'於是居萬里先生就認為此詩是大武之卒章。大武是武王克殷以後的作品,這時,武王還沒 有逝世,怎麼能稱「武王」呢?詩言「於昭于天」'明明是指武王在天之靈,其為祭武王的作品,毫無疑問。「經萬邦,屢盟年 ,」是尹吉甫襲用大武的句子;不能以此就認桓篇是大武的一章。關於此點,我在詩經通釋五六七到五七 0 頁有詳細的辨證'敬 請指教 1. 第六、再看恩文篇。 詩是 •• 「思文后稜'克配彼天。立我來民,莫匪爾極。胎我來牟'帝命率育。無此疆爾界,陳常于時夏」。此詩的「繭」當 指后頭。「無此疆爾界」'就是「不分這個疆,您的界」'是在什麼地方講這樣的話呢?我們發現宜王西征獄就時是逢宗廟祭祖 宗,部有后聽廟,宣王征獨我時經過郁,故有這首祭后稜的詩。宣王是五年初春經過郁,春天的田地衷只有大小麥,故詩言「胎 我來牟」。小麥日來,大麥日牟,都是指田衷的植物而言。偎如是周公所寫,周公是在怎樣的環境之下寫的呢?﹒姚際恆說:「此 郊紀后程以配天之樂歌,周公作也」 o 叉說 •• 「郊把有二 •• 一冬至之郊,一祈穀之郊,此祈穀之郊也」。既是「祈穀」'怎麼不 提穀而只提大麥小麥呢?我們能不能只因國語說 •• 「周文公之為頌曰:『思文后喂,克配彼天」兩旬,就斷定詩經中思文這首詩 就是周公寫的呢?﹒尹吉商可不可以襲用這兩句詩呢? 第 t 、再看文主篇。 梁先生說 •• 「呂民春秋古樂篇以大雅文王為周公作」。古樂篇說:「周公且乃作詩曰:『文王在上,於昭于夭。周雖蓓邦, 其命維新』。」「文王在上」四句詩或許是周公旦所作,但詩經襄丈王這首詩不是周公所作,謹證明於下。 這首詩的關鍵就在「周雖薔邦,其命維新」二句上。歷來的解釋,都認舊邦是從后頭、大王、王季算起,而認文王為維新。 屈萬旦先生還說:「自太王以來國於周,故日舊邦」。可是詩說「商之孫子,其麗不億,上帝既命,侯服于周」'難道從大王起 ,「商之孫子」就「侯服于周」麼?詩言「文王孫子,本支百世」'明明是文王的子孫在祭文王,因而「商之孫子」來助祭,故 有兩族子孫的出現。歷來研究詩經的人都不清詩經,只是在漢儒所提的問題上來探究,來考證'來辯論,來猜想,所以詩經問題 愈來愈復雜,愈來愈紊亂,而終得不到解決。 再者,詩言「思皇多士,生此主國」'「多士」是專指夏士或殷土而言,有尚書多方篇可以為證。文王篇的「多士」只指殷 士,因為詩言「股士膚敏,棵將于京」'夏士並未參加。為什麼只提殷士呢?因為宜王復興,衛國的功勞最大,而衛國所帥領的 隊伍都是股民,因而勝利後他們在鍋京參加祭祖。詳細論證,請參君詩經通釋五二八 l 五三二頁。 假如周公的詩確有「丈王在上,於昭于天。周雖薔邦,其命維新」四旬,那末,尹吉甫也只是引用這四句詩,「文王」全詩 絕對不是周公所寫,可以斷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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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 ) 第八、再看綠衣篇。 毛序說 •• 「綠衣、衛莊姜傷己也。妾上槽,夫人失位,而作是詩也」。這是梁先生所依攘的「相傳」。這里邊牽涉到一件歷 史事實,先把這件史事搞清楚,毛序的正確與否,也就不辨自明了。史記衛世家說 •• 莊公五年,取齊女為夫人,好而無子,又取陳女為夫人。生子,蚤死。陳女弟亦幸於莊公,而生于完。完母死,莊公令夫人 齊女子之,立為太子。莊公有寵妾,生于州峙。十八年,州時長好兵。在公使將。石種誤在公曰:「庶子好兵使將,亂自此 起」,不聽。 從這段記載,不僅衛莊姜沒有失位,陳女所生的完還由她來撫養,並立為太子。所謂「妾上僧」的妾當指州時的母親,而州時始 終被稱「庶于」,也可證莊姜並沒有失位。隱公三年左傳說:「公子州時,要人之子也,有寵而好兵,公弗拉悶。莊姜惡之」 o 質 際上,就由於莊姜惡州時,莊公即位後,為太子問題,才再娶陳女。衛世家的「莊公五年」是取陳女之年,並不是娶莊姜之年。 關於這件公案,我於詩經過釋七八二|七八八頁有詳細的辨證'請參君。由此君來,毛序完全是杜脂,怎麼可以相信呢? 即令承認莊姜失位,又與這首綠衣詩有什麼關係呢?「綠兮絲兮,女所治兮」的「女」指誰?「我思古人」的「古人」叉是 誰?「締兮給兮,淒其以風」'難道莊姜穿若稀給來禦風麼?現在我們知道「綠」當為樣。恤都是士的制服,那末,作者的身份決 定後,叉發現尹古甫與仲氏忱離的故事,是尹士口甫於秋後還穿著仲氏所作的結給以禦寒,故有此詩之作。到底誰解釋的合理,就 請梁先生來決定了! 第九、再看擺燕窮。 毛序說:「燕燕、衛莊姜送歸妾也」'這又是梁先生所本。正義解釋這首序說:「隱三年左傳曰:『衛莊公娶于齊東宮得臣 之妹曰莊姜,美而無子,叉娶於陳日間捕,生幸伯,早死。其娣戴媽生桓公,莊姜以為己子。四年春,州時殺桓公,經書『殺其 君完』。是莊姜無子,完立,州時殺之之事也。由其子見殺,故戴媽於是大歸。莊姜養其子與之相善,故超禮送於野,作此詩以 起莊姜之志也」。按史記,莊姜之養完,由於他的母親戴蝙亡故,怎麼會是「由其子見殺,故戴瞞於是大歸」呢?完全不顧史事 而在臆測,是否可靠,也請梁先生考證了! 第十、再看自月篇。 毛序說:「日月、衛莊姜傷己也。迺州時之難,傷已不見答於先君,以至困窮之詩也」。這又是梁先生的根按 o 正義文為之 解釋說 •• 「謂莊公不能定完者,隱三年左傳曰:『公于州呼有寵好兵,公不禁,石補課曰:『將立州呼,乃定之矣.,若猶未也, 階之為禍』'是莊公有欲立州時之背心」。衛莊公確有立州時之意;然能憑詩中有一個「定」字,石醋的誡靜中也有一個「定」字 ,就肯定日月詩就是莊姜作的麼?詩一一百「乃如之人兮,逝不古處!胡能有定,寧不我顧!」古處、凹姑處。乃如之人兮,是讚美 談詩經的作有問題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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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大學報 第十八期 _ L /、 ( 24 ) 這個人。那末,莊姜是讚美州時呢?還是「惡之」呢?﹒ 第十-、再看格風篇。 毛序說:「終風、衛莊姜傷己也。遭州時之暴,見侮慢而不能正也」。詩明明說 •• 「終風且霾'惠然肯來。莫往莫來,悠悠

我思」,在既風且塵的天氣襲來到了,就很高興。不來不住呢,就遙遙地相思,這是愛情詩呢?還是「遭州時之暴」呢?詩又說

••

「寢言不寐,願言則嘆」'睡不若在做夢,情願打個噴嘴希望他在想我,這是莊姜對州呼講的話麼?解釋詩經怎麼不君詩呢?

第十二、再看桑桑窟。 文公二年左傳說:「周丙良夫之詩曰:『大風有隧'貪人敗類。聽言則對,誦言如醉,匪用其良,覆俾我悴」'桑柔篇也有同 樣的幾句詩,於是人們就鐵一般相信桑柔詩為丙良夫所作。毛序說 •• 「桑柔、商伯刺厲王也」。陳央的「詩毛氏傳疏」還特別提 明 •• 「詩為丙良夫所作,傳有明文矣」。假如真是丙良夫刺厲玉,他能不能講 •• 「告爾憂恤,誨爾序偉」,他心目中還有沒有王 ?詩文說 •• 「維彼不順,自獨俾賊。自有肺腸,俾民卒狂」;「維彼愚人,覆狂以喜。匪言不能,胡斯畏忌」,他能不能這樣地 馬君?再者,詩言「自西祖束,靡所定處」'西指什麼地方?東又指什麼地方?「亂生不夷,靡國不改」'厲王的時候有沒有「 靡國不浪?」詩又說 •• 「維彼不順,征以中垢」'厲王那次出征得到了恥博?怎麼不依擴詩來解詩,而要依攘毛序來解詩呢?所 以方玉潤在「詩經原始」批評說 •• 「諸儒說詩,總不肯全篇全讀,求其大旨所在,而碎釋之,烏能得其要領」!真是一針見血之 言。果如左傳所說,「大風有燈」幾句是丙良夫詩中之言,那也是尹吉甫引用這幾旬,桑柔整首詩,絕不是丙良夫之作。 第十三、再看載馳篇。 閻公二年左傳說:「冬十二月,狄人伐衛。 ... 狄入衛,遂從之,叉敗諸河。初、惠公之間位也,少。齊人使昭伯蒸於宣 姜,不可,強之,生齊于戴公、文公、宋桓夫人、許穆夫人。文公為衛之多息也,先適齊。及敗,宋桓公逆諸呵。有濟,衛之遺 民男女七百有三十人,益之以共、勝之民為五千人,立戴公以廬于曹。許硨夫人賦載馳」。左傳中的「賦某詩」都歌某詩,歌前 入的詩以合己意,沒有當「作」解的。自從漢儒誤「賦」為作,也就變成作某詩,詩義與史事也就南轅北轍永不相符了。梁先生 說:「閱公二年以榔風載馳為許穆夫人作」'就是承襲這種錯誤而來的。謹辨正於下。 詩 -7 日「載馳載驅,歸瞎衛侯。驅馬悠悠三一一口至于清」。詩經裡三次言「清」都是指衛國的潛皂,在今河南滑縣。左傳說:「 廬于曹」'左傳中凡言「曹」都是指現今山東省的曹縣,從沒有且一一口「潛」的。地點不同,此其一 o 詩文說:「我行其野,亢尤其 麥」。麥的亢亢'是在春天以後;而左傳是冬十二月,季節又不合,此其二。毛序說 •• 「載馳、許程夫人作也。閱其宗國顛覆, 自傷不能救也。衛懿公為狄人所戚,國人分散,露於潛色。許穆夫人閱衛之亡,傷許之小,力不能救,思歸晴其兄,又義不得, 故賦是詩也」。他的意思是許種夫人不在清;可是詩且一一口「驅馬悠悠,言至于潛'」言作而講;悠悠、遙遙,遙遙地驅著馬到了清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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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說「思歸陪其兄,叉義不得」呢?再者,左傳還有一段文字按著說:「齊侯使公子無虧帥車三百乘,甲士三千人以戌曹。歸公 乘馬,祭服五稱,牛、羊、家、難、狗皆三百,與門材。歸夫人魚軒,重錦三十兩」。從上下文的語氣來君,「歸公」的「公」指戴公, 「歸夫人」的「夫人」當指許穆夫人。有人講夫人指戴公夫人,然上文只有宋桓夫人與許穆夫人,並未提戴公夫人,怎麼突然出來一 個戴公夫人呢?如指許穆夫人,則她在曹'賦載馳,就與春秋時引詩賦詩的目的切合了。此詩義與史事不合者三。詩言「既不我嘉, 不能旋反.,視爾不戚,我思不遠。既不我嘉,不能旋濟;視爾不戚,我思不悶」'假如此詩為許穆夫人作,那宋「我」就是許穆夫 人自稱。她犯了什麼滔天大罪,迫許國就不能同去呢?她同許,是否要坐船呢?不然,怎麼言「濟」呢?她既是「我」'「爾」叉是 誰呢?既是「歸暗衛侯」'衛侯也就是戴公了。戴公與她共同犯了什麼罪過,而都不被人稱許呢?﹒「不能旋反」'。「不能旋濟」 '是不是她把戴公也接到許國?這一迫串的事跡都無法解決,不知道是否還強以為此詩是許穆夫人作的呢?現在有幾位女作家都 以為許穆夫人是我國第一位女作家,至此,不知還認為是不是?關於此詩的詳細解釋,請參君詩經通釋九六五|九七 O 頁。 第十四、再看民勞篇。 毛序說:「民勞、召路公刺厲王也」。這是梁先生的依攘。但詩言「戒雖小子,而式弘大」'召路公可以稱厲主為「小子」麼 ?我們引幾段金文,君君小子與王的關係。令鼎銘 •• 「王射,有關眾師氏、小子卿射」。主與小子,顯然是兩種身份的人。靜段 銘也說:「玉在華京,丁卯'王命靜飼射學宮。小子、眾服、眾小臣、眾平僕學射」。像這樣王與小于同用的金文還很多,王都 是高高在上的,而小于為眾臣之一,召穆公怎麼可以稱厲王為小子呢?此詩說:「王欲玉女,是用大謀」'女、當指小子,是王 想喜歡小子。二者分得很清楚,怎可混為一談呢?稱謂都還搞不清楚,那末,此詩是否是召穆公所寫也可知道了。 第十五、耳聽看蕩篇。 毛序說:「蕩、召穆公傷周室大壤也。厲王無道,天下蕩蕩,無綱紀文章,故作是詩也」。這叉是梁先生的根接。這首詩共 八章,除首章外,其餘七草都是以「文王曰咨'咨女殷商」作開始,而內容都是對殷商後代講殷之所以被亡。假如這首詩是召穆 公勸誡厲王,他能稱厲王為「女殷商」麼?挑際恆說是「此詩託文王嘆一商,特借秦為喻耳」'根本不君詩而在附會。這首詩裡沒 有一句話不是對殷的後代所講,所以每句詩都切質有力,怎麼不從詩的本身追求詩義,要在前人的胡扯中而附會呢?此詩的詳 細解釋,請看詩經通釋五丸。|五九五頁。 第十六、再看常武篇。 毛序說 •• 「常武、召穆公美宜王也。有常德以立武事,因以為戒然」。這又是常先生的根據。穆公是召伯的說,他陣亡於宣 王五年冬征伐准夷時。這段事跡是我們在詩經研究中發現的,請君詩經通釋三五三|四三一頁。正因為召穆公陣亡,徐戒騷動, 宜王不得不於六年春來鎮壓,才產生常武這首詩。這時,召穆公已經死亡,他怎麼會美宜王呢?除非打破我們的發現,不然,召 談詩經的作者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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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大學報 第十八期 八 的睡公於宜王六年春美宜王,絕對不可能。 第十 t 、再看清陽。 毛序說 •• 「消防、康公念母也 o 康公之母,晉獻公之女,文公遭麗姬之難,未返而秦姬牢。的秘公納文公。康公時為企子,賠 丈公於滑之陽,念母之不見也。我見舅氏,如母存焉。及其郎位,思而作此詩也」。這是梁先生的依據。按這段故事,是秦康公 追述晉丈公重耳出奔時的情景,然詩言「何以贈之?路東乘馬」'重耳出拜時絕對不可以贈送路車。詩經中的路車都是一種極尊 貴的車子,只有諸侯才可以乘這種車。的松高篇說:「王追申伯,路車乘馬」;韓突篇說 •• 「韓侯出租,顯父錢之。其贈維何?乘 馬路車」;采寂篇說 •• 「君子來朝,何錫于之?雖無子之,路車乘馬」;采阿篇說 •• 「方叔率止,路車有典」 •• 申伯、韓侯、南 仲、方叔都是諸侯,所以宣王才賜以路車,或顯父才贈以路車。史記秦本紀說 •• 「晉驅姬作亂,太于中生死新城,重耳、英吾出 韓」。這時,重耳並不是諸侯,怎麼可以贈路車呢?解釋詩經,如果不注意這種文物制度,無法解釋清楚的。據我們的考誼,這 首詩是尹杏甫寫給南仲的,南仲是諸侯,故尹吉甫贈之以路車。詳細解說,請參見詩經通釋五二凹|五二五頁。 .第十八、再看翩風(梁先生作嘟風,誤)柏舟篇。 毛序說:「柏舟、共姜自誓也。衛世于共伯溫死,其要守義,父母欲奪而城之,誓而弗許,故作是詩以絕之」。這是梁先生 的根據。我們算出衛武公車壽一百一十四歲(詳細論證,請參清詩經過釋一一一二|一一一四頁),他生於周厲王七年(前八七 二年),到宣王十五年(前八二二年)的時候,他是五十九歲左右。共伯是他的哥哥,至少大一兩歲,據史記衛世家,衛武公是 斌共伯而自立的,那末,共伯這時也應該是六十歲左右的人,毛序說他「早死」就不對了。他的妻子的歲數當與相若,六十歲的 人,父母或公婆還會逼他改婊麼? 再者,此詩說 •• 「汎彼柏舟」'抑風柏舟也有完全相同的句于,以詩經中同一詩句表現同一事件的法則來君,也可證明此詩 寫的也是尹吉甫的事件。關於此詩的解釋,請君詩經通釋一一八一|一一八四頁。 第十九、再看金劉篇。 毛序說:「公劉、召康公戒成王也。成王將推政,斌以民事,美公劉之厚於民而獻是詩也」。這是梁先生的根擾。現在來被 討公劉篇的內容,君君與所說合不合。 這首詩從頭到尾都是在讚頌公劉,毫無戒意。挑際恆就說 •• 「按詩無戒辭,召康公亦未有據」。詩言「于國斯館」'是在國 這個地方建立館舍。叉哥一口「于胥斯原」'「于時處處,于時廬旅,于時言言,于時語語」,都是表示在幽地的語氣。那末,這首 詩寫在國地當無問題。再君國在什麼地方。讀史方輿紀一些(卷五十四)於那州(郎今俠西那縣)說 •• 「古西戒地,後公劉居此, 為闢國。店開一兀十三年改關日那」。叉於白土廢縣說 •• 「岡州舊城在州城南,又州東北有關亭,州東五十里有關谷。一統志 ••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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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 ) 州有古公城,今為古公鄉」。由此可知,闡就在宜王驅逐獄就的路線上,宜王出征時是逢山祭山,逢水祭水,逢宗廟祭祖宗,在 國遇到公劉的宗廟,於是就祭公劉,這不是極自然的現象麼?尹吉甫是主管禮儀的,祭把文字也就落在他的身上,所以公劉篇的 文體與其他的誦體極為一致。 第二十、再看洞酌篇。 毛序說:「洞酌、召康公斌成王也。言皇天祝有德,饗有道也」。根本沒有了解詩義而隨意解說。洞酌這首詩是南仲驅逐獄 就後,在方山祭租,尹古甫讚頌之辭,詩經過釋四八九 l 四九二有詳細的解釋,讀之,自可知非召康公所作。梁先生未加思考而 認為是召康公之作,請再研究! 第二十-、再看卷阿篇。 毛序說:「卷阿、召康公戒成王也。言求賢用吉士也」。這是梁先生的根接。可是這首詩從頭到居都是歌詠一位君子,而這 位君子是「藹藹王多吉士,維君子使,如于天子」,由於他的使用古士,吉士才能取悅於夫子。明明天于是天子,君子是君子, 而此君子怎麼會是成王呢?若是成王,那末,「王」以及「天于」指的又是誰呢?召康公怎能寫出這樣意義不清的作品來"戒成王 呢?﹒臨頭不對馬面,梁先生反認為是召康公作,也真是怪事! 第二十二、囂張看小井篇。 ﹒孟子告子下「高于日 •• 『小井、小人之詩也」下,趙岐注 •• 「小井、小雅之篇,伯奇之詩也」 o 「小介之怨,親親也,親親 仁也,因矣夫高壁之為詩也」下,趙岐注 •• 「伯奇仁人,而父虐之,故作小井之詩曰:『何辜于天』'親親而悲怨之辭也」。梁 光生認小并為伯奇之作,由此而來。現在作一按討。 我在詩經通釋(三三二頁)用統計法,將此詩中的「民莫不穀」;「無逝我梁,無發我筍;我躬不閱,遑恤我後」;「心 之憂矣亡,「舍彼有罪行,「我心憂傷」作一統計,而得一結論說 •• 「從這種語旬的統計,顯出一種現象 •• 就是三百篇沒有一句 不是寫實,換言之,就是在同一的情形之下,都用同一的句子來表現,絕對不是抄襲」。因而斷定這首詩也是尹古甫所寫。固然 尹伯奇是尹古甫的兒于,但不可將作者亂按。請梁先生再作細心的臉討! 第二十三、耳聽看華離篇。 韓詩說:「菜離、伯封作也 0 日『彼一奈離離,彼稜之苗』'薛君注 •• 「離離、泰貌也。詩人求亡兄不得,憂憊不識於物,視 彼一奈離離然,憂甚之時,反以為程之苗,乃自知憂之甚也」 o 曹植也說 •• 「昔尹吉甫信後妻之說,殺孝子伯奇,其弟伯封求而不 得,作泰離詩」。這是梁先生之所本。謹再檢討如下。 詩言「行邁靡靡,中心搖措」;「行邁靡靡,中心如醉」;「行邁靡靡,中心如嘻」'心理多末清醒。文說:「知我者,調我 談詩經的作者問題 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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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六學報 O 第十八期 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這叉是多末清醒,而韓詩說 •• 「憂憊不識於物」'講得通麼?「詩經中的興都是作者睹物起興, 所以興中的山川地理、鳥獸蟲魚、委稜稻梁、花草樹木、天文星象,都可顯出寫詩的地點﹒時間、或季節」 o 稜先種而後熟,泰 後種而先熟,故泰在結穗之時而暖還是苗。「彼一泰離離,彼稜之苗」'是興,是作者同時所睹之景象,怎麼「反以樓為苗」呢? 一派胡扯,而梁先生相信,也真是怪事!此詩之作者問題,請君詩經過釋一二 O 七|二二 0 頁。 至於節南山與巷伯兩詩,它們的作者家父或寺人孟子都是尹古甫的自稱,我在詩經通釋中都有解釋,不再贅述。 從以上的橡討,可知 •• 詩經三百零五篇的作者,除尹古甫外,沒有第二人;凡是認為他人作的都是附會。學術史上有三個階 段 •• 一是耳的時代。這時候的人只用耳朵去聽,只要是權威人物說的都相信。二是限的時代。這時候的人對耳朵所聽的往往起了 懷疑,於是用眼睛去君。凡是眼睛所證貴的就相信。三是手的時代,也就是現代。既不相信耳,也不相信限,一切事物都要經過 實際的分析,實驗的解剖,襄襄外外,面對現實,經過證貫後才能相信。很顯然,梁先生所說的詩經作者,都是從權威的人物而 來,並未經過實證。我希望梁先生將每篇作一分析,作一解剖,以它本身的事跡來證賞它的作者,或許可以得到真理。我不敢說 我的結論完全對,然所有的結論都從詩的本身得來。正確與否,仍乞梁先生指教! 中華民國六十二年二月寫於台北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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