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龍騰第二冊講義蘭陽女中

(1)

第一課竈（節選）簡媜

教學導引瞄準大考相關選文佳句 1 故鄉是一個人童年的搖籃，壯年的撲滿，晚年的古玩。（王鼎鈞碎琉璃） 2 在湯裡放鹽，愛裡放責任。（簡媜紅嬰仔） 3 全世界的母親多麼的相像！她們的心始終一樣。每一個母親都有一顆極為純真的赤子之心。（惠特曼） 4 失去了慈母便像花插在瓶子裡，雖然還有色有香，卻失去了根。（老舍我的母親） 5 有所求的愛，是無法永久存在的。能夠永久存在的，就是那分無形、無染而無求的愛。（證嚴法師靜思語） ○目標：詞語、成語意義的辨識與應用能力、閱讀與理解作品的能力示例：主要考簡媜文章遣辭用句的精準度，能判別作品主題與語彙間的對應連結關係（91、 93、96 學） ○目標：字義的辨識與應用能力說明：測驗字義的辨識能力，考驗對六書中「會意」字的熟悉度，對常見字義的理解。示例：主要測驗「示」部相關詞彙，學生遣辭用字的精準度，並能判別真正字義（95 學）寫作特色 1 以傳統女性最熟悉的「竈」為敘述主軸，依年齡順序，由第一人稱我的角度切入，描寫童年生活中與竈發生的種種回憶。 2 文中亦以旁觀者角度，記錄女性角色在廚房的意義，母親、祖母與竈熟悉緊密的關係，有濃厚女性傳承意味。 3 借物抒情：由過年、掃除、娶媳婦等大事，將女性對生活、家人堅韌的愛意，透過竈來展現，並旁涉社會對女性地位的認知。 4 謀篇：脈絡清晰，結構有序，首尾照應 5 文字：融合鄉間樸直語言，不逞穠麗華藻，呈現溫暖的女性情感。題解： (一)寫作背景 位在宜蘭縣冬山河畔的「武罕」，是簡媜念念不忘的家園，她在這個平靜娟秀的小村落度過一段無拘無束的童年歲月。雖然，簡媜十三歲那年，父親因車禍意外過世，而這場意外也讓她開始思索自己的未來。十五歲國中畢業後，便毅然決然負笈北上，成了客居臺北的都會人。但是，故鄉宜蘭才是簡媜魂牽夢縈的家園，真正能撫慰心靈的終點。月娘照眠床一書，便是這些生活點滴的紀錄，文中的種種故事描繪都是一張張入場券，通往孩童時期懵懂未知的小簡媜心靈深處，她在文章中追溯童年的種種鄉土經驗，這些故鄉的人、事、物、花草記憶，甚至陪伴著簡媜度過寂寞的求學生涯。簡媜在下午茶非常小的傳中說：「蘭陽平原上那一座隱藏在山巒與海洋之間的小村，一直是她的驕傲。她的童年乏人照料，是以大人社會的價值觀及課業壓力不曾汙染她的孩提。她得以從容地悠遊在山林、稻原、海洋、溪川之間，發現土地生成的理路、聆聽季節移轉的聲音，發現美，成為美的入室弟子。她自詡此生二分之一的榮耀已在童年獲得，天空與土地是她鑲著太陽的桂冠。」可知故鄉，也可說是她所有創作的原型基礎點，更是她生命的桃源村。在鄉土農村景物中，對身為家中大姊，必須照顧四個弟妹的簡媜而言，最密不可分的就是廚房裡那口竈了。小小的簡媜在這個向來由女人掌握的廚房那口竈中，連接了祖母、母親對家人的情感磁場。品味此文，在樸素不起眼的物品中——竈，不難發現簡媜對故鄉人情的眷念，以「物」寫「情」，細細咀嚼，格外雋永有味。 (二)關於《月娘照眠床》 1. 篇名：模仿《詩經》：《月亮照眠床》的篇目分為：「碗公花之什」寫與童年有關的花草植物，共有七篇，如〈碗公花〉、〈茉草〉、〈採蕨日〉、〈竹枝詞〉、〈含笑〉、〈桑椹紫衣〉、〈朱槿牆下〉、〈童誓〉；「竈之什」有三篇，〈竈〉、〈有情石〉、〈落雨時的井〉；「稻浪之什」有〈醉臥稻浪〉、〈村雞小唱〉；「大水

(2)

之什」有〈大水〉一篇；「飛蝶之什」寫關於女性，有〈麗花〉，〈有妳的信〉、〈飛蝶〉、〈味〉，〈那個查某〉、〈要迎妳〉，〈緩緩泉流〉、〈銀針掉地〉八篇；「尋墓人之什」有〈尋墓人〉、〈阿歹伯公〉兩篇；「月娘之什」有〈月娘照眠床〉、〈月魔〉兩篇。全書共二十二篇。篇目的設計，依《詩經》大雅、小雅和商頌的形式，如小雅「鹿鳴之什」下有十三首詩。 2. 內容：對鄉音的捕捉：此書主要是對童年生長的故鄉之描寫。她說「從《水問》肇端於對情愛的探問， 《只緣身在此山中》對道性的觀照，到這本《月娘照眠床》對鄉音的捕捉，執筆的心情也由雕麗而清蕩而幻化。」此外，月書對簡媜而言，也是在捕捉「一個已消逝的生命空間」，她說「這個空間在我童年時期曾與之錯肩而過。我必須『重新經歷』記憶中的時空人物田舍江河，才有可能記載。」因此她化身為一個童稚年少的女孩，在書中穿針引線。 3. 意義：進入文學國度的必要儀式：《月亮照眠床》對簡媜的意義是，進入文學國度的一個「儀式」，她在序中說「重新去經驗童稚時代的生命活動，是一種『儀式』，通過儀式的完成，才能脫去與生老病死的人世相連著的三千臍帶，到文學的國裡做一個沿街托鉢人。」這也是許多文學作家以童年為材料的共同創作儀式。作者：【生平軼事】 1.好強不服輸的老大個性簡媜高中聯考時，離開家鄉，參加臺北市市立高中聯合招生，沒想到只考上倒數第二名的學校。學校裡很多同學都很自卑，書包總是故意反背，不讓人家瞧見校名。簡媜不相信自己只能如此，日日苦讀。有天她又在學校留晚了，要坐車回家時，聽到一段對話，老奶奶看著她唸書唸到半夜，跟老爺爺說︰「你看，真用功！」老爺爺卻大聲地說︰「用什麼功！╳╳高中的，假用功！」簡媜被刺傷，她對自己的未來感到徬徨，又沒錢補習，拿什麼跟人家比？但她愈想愈不甘心，為什麼自己要被一個沒有修養的陌生人傷害？她心中響起一陣回音︰「除非自我放棄，否則誰也傷不了我！」最後簡媜更努力，第一年就考上臺灣大學。 2.不安於書本、渴求知識的游牧民族簡媜由臺大哲學系轉入臺大中文系後，中文系的課程早已無法滿足她對知識的大量飢渴。她逐漸成為「課堂上的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地穿梭在外文系、歷史系與人類學系，自己系上的課，泰半交給影印機去處理。」簡媜雖然是課堂上的逃兵，卻一直有自覺地吸取書本的養分。她保持晨讀的習慣，有一年，「一大早起來便到傅園唸英文」，有一陣子「天天帶一本唐詩去晨跑；從女一宿舍跑到振興草坪，然後坐下來大聲唸詩」。她讀書的方式十分有系統，她說：我看書是以一個作家為單位，在看之前，先蒐集他所有的作品，然後再依照出版時間的先後次序，一本本去讀。讀第一本時，可能會覺得青澀，但是逐漸看下去，便能感受到作者的成長與進步。 3.寫作理念：創作是復健之路

簡媜是一位認真而勤奮的作家，視自己為文學工作領域中一位認真的工作者。在心理層面

上，她說：

「每一個人走上創作之路都不太一樣，對我來講，會走上創作的路，背後非常關鍵的

因素，是死亡的感受，因為目睹過死亡掠奪一切的秩序，掠奪生命，讓一切的謊言、諾言失效；

死亡所帶來一切驚嚇之後，任何一個人都必須想辦法自我復原，創作是我的復健之路。」在舔

舐傷口的過程中，心靈得到茁壯的可能；簡媜自云：

「回頭看過去十幾年的創作，很像一個逃難

者，把鍋碗瓢盆、棉被等所有家當背在身上，然後一路走一路丟，如果有人一路全數讀下來，

那些不同主題形式的十幾本書，就好似一下撿到只鍋子，多走幾步撿到一只鞋子，怎麼什麼都

有……。」可知在拆拆卸卸的過程中，在得到與失去之間，簡媜重新找回自己生活中的定位與

(3)

文章分析 (一)體裁：記敘兼抒情的散文 (二)主旨： 本文緊扣著竈的敘述，細寫對鄉土童年的回憶，更呈現出對「母親」之女性角色的理解與感動。竈是傳統生活中廚房最重要的配備，燒水煮飯，皆在其上進行；因而一家之中，生活與竈最為密不可分者，便是操持一切家務的主婦。本文一開始，便以「縷縷炊煙呵！讓你想起什麼？」的設問，帶出「讓我想起阿母」，而「阿母的春夏秋冬、阿母的從早到晚，讓我想起竈」——母親的春夏秋冬、從早到晚，即暗示了母親身為主婦、辛勤持家的一生歲月；而伴隨母親度過這些時間的工作夥伴，便是扣緊一家情感、本文集中火力描寫的——「竈」。 段落大意 第一段：以興（聯想）的手法藉炊煙引出主題：阿母與竈。第二段：藉疑問句承上，並開啟下文。第三段：童稚時肚子餓，在竈前等吃飯的焦躁情形和飽食後滿足的情形。（◎三、四段為映襯）第四段：利用對比手法描寫，小女孩長大些幫忙看竈火的生澀，與阿母控制火候的老練情形。第五段：八、九歲的小女孩，自然地已能用竈煮飯，天賦的母性溫柔在滋長。第六段：小女孩煮出的飯菜獲得父母讚許，因而喜歡上那口竈。第七段：女孩有時貪看故事書，不煮飯、不吃飯，因而被長輩罵，在竈前委屈地哭。第八段：由阿母、阿嬤的叮嚀與作為，側寫代代相傳對竈與竈神的尊敬、感謝。 ◎飛白：將語言中的方言、俗語、錯別字，特意加以引用，謂之「飛白」。第九段：除夕日，竈前、井邊與周遭忙碌的熱鬧景象，令作者感動。 ◎藉著摹寫「廚房裡」、「水井邊」、「門前小路上」人們活動的情形，來凸顯除夕夜的「熱鬧」；接著再以阿母、阿嬤在廚房進出的忙碌，寫出內心的感動。第十段：年夜飯後，阿母刷洗竈與廚房的情形，作者在母親的勤奮中體悟母親的虔敬。第十一段：阿母祭拜竈神，除了感謝，也是將自己對家人的愛和希望寄託於竈中。 ◎第十一段之前寫自己與竈之互動，以及母親與竈交織的形象與意義。第十二段：以擬人法寫村人娶媳婦時，竈的忙碌和高興將有新娘加入一起工作。 ◎第十二、三段則擴大為村人和每一個母親藉由竈體現價值和母性。 ◎劈劈、呼呼、伊伊嗚嗚都是狀聲詞。第十三段：凡母親都會叮嚀出嫁女兒，以竈為始，體現人倫道理。 ◎竈（ㄗㄠˋ），即肇（ㄓㄠˋ）始，一切人倫的起點。第十四段：綜述竈是倫理與母愛的象徵，一代傳一代。第十五段：照應首段，炊煙是愛，不停地從每一家流溢出來。 ◎炊煙是從竈升起來的，寫炊煙其實是在寫竈，寫竈實則在寫母愛：炊煙─（竈）─母愛

(4)

文章結構表竈見炊煙想起阿母和竈自己和竈的關係童稚時：竈前等吃飯的焦躁順敘法綜述：竈是人倫與母愛的象徵，一代傳一代。長大些：看顧竈火的生澀（與阿母的老練成對比）八、九歲時：能用竈煮出飯菜，流露母性溫柔貪看故事書而不煮、不吃，致於被罵哭阿母和竈的關係阿母關於竈的叮嚀與告誡阿母對全家人的愛與希望經由竈表露無遺除夕日在竈前的忙碌年夜飯後的刷洗工作祭拜竈神（感謝與虔敬）村人與竈的關係娶媳婦時，竈前的熱鬧嫁女兒時，叮嚀女兒懂竈的習性餘韻：炊煙，是母性與愛的流溢 問題與討論參考答案 一、首段文字中，「阿母的春夏秋冬、從早到晚」其實便說出了「阿母的一生」，暗示了母親奉獻給廚房、家庭的長久時間。而這樣的一生，便是扣著「縷縷炊煙」使人望而想起的──因為母親的一切忙碌、辛勤，掌管三餐廚務的所有工作，幾乎都與廚房中的大竈脫不了關係。竈與婦女的關係，無論是情感的依賴、或是實務的操作，都是緊密相連的。二、「感謝竈爺公一年來的熱烈照顧，讓孩子們一年一年地長大，讓全家都健康、平安。」阿母拜竈爺公時的感謝、滿足，正是對一家得以平安過活的知足與感恩。寄託在持香膜拜的動作裡，那樣虔誠的祝禱與感謝，是來自於對家人的愛，以及對生活能夠無災無險、順利平安的簡單滿足。透過這樣的心願與舉動，竈所代表的，已不只是燒水煮飯的廚務功能，而是深厚堅實、「累積的一方母者的愛」。三、作者素所擅長的筆調，乃是充滿巧思、精細穠麗的華美音色。在本文中，為了配合溫厚樸素的鄉土題材，特意採用平淡、質實的語言，使得文字的表現能配合主題、內涵的性質，而達到協調一致的風格美。這樣的做法，顯現出作者駕馭文字的功力與用心。

(5)

形音義辨析 叼ㄉㄧㄠ用嘴銜物。那人叼著香菸，一付吊兒啷噹的模樣。叨ㄊㄠ貪：叨功名受人好處：叨光、叨教ㄉㄠ話多、饒舌。嘮叨、叨叨。盛ㄔㄥˊ 用容器裝東西。盛飯、盛湯。容納。箱子太小，盛不了這麼多東西。ㄕㄥˋ 興旺、繁茂、豐富。興盛、旺盛、茂盛、豐盛、盛饌。濃厚的：盛情、盛意大規模的：盛大、盛舉、盛事。極，表程度之深：1.盛怒、盛誇、盛贊。 2.《三國演義》：「曄盛稱操德，且曰：『丞相若記舊怨，安肯使某來結好將軍乎？』」姓。漢代有盛苞。膜ㄇㄛˋ（ㄇㄛˊ）動植物體內像薄皮的組織：耳膜、橫膈膜、竹內膜。像膜的薄皮物。笛膜、油膜、鼓膜。ㄇㄛˊ 跪在地上舉兩手伏地敬拜：膜拜。瘼ㄇㄛˋ 疾病、痛苦：《宋史‧儒林傳》：「戢吏姦，詢民瘼，舉刺不避權右，風采肅然」。寞ㄇㄛˋ 清靜、冷清。落寞、寂寞。漠ㄇㄛˋ 廣大而無水草、無人定居的積沙地帶：1.大漠、沙漠。 2.杜甫〈詠懷古蹟〉：「一去紫臺連朔漠，獨留青冢向黃昏。」不關心或不相關的樣子：1.漠視、漠不關心。2.王安石〈論陶冶人才〉：「學者亦漠然自以禮樂刑政為有司之事，而非己所當知也。」竈ㄗㄠˋ 以磚土或石塊砌成，用來生火烹飪的設備，亦作「灶」，為竈之異體字：而竈呵！又讓你想起什麼？鼇ㄠˊ 一種海中的大龜。白居易〈題海圖屏風詩〉：「突兀海底鼇，首冠三神丘。」鰲ㄠˊ 同「鼇」。張自烈〈正字通魚部〉：「鰲，俗鼇字。」餚ㄧㄠˊ 煮熟的魚肉等食物。同「肴」：《國語‧周語》：「親戚宴饗，則有餚烝。」肴ㄧㄠˊ 煮熟的魚肉等食物：1.菜肴、美酒佳肴 2.《梁書‧賀琛傳》：「積果如山岳，列肴同綺繡。」 3.《國語‧晉語》：「飲而無肴。」淆ㄧㄠˊ 雜亂：房玄齡傳：「不為子孫立長久計，淆置嫬庶，競侈僭，相傾鬩，終當內相誅夷。」攪亂：1 混淆視聽 2.方孝孺.貯清軒記：「泓渟洞澈，可以酬酢萬物而不為物所淆。」炷ㄓㄨˋ 量詞。計算線香的單位：1.我想，我無法描述阿母手拿三炷清香，…… 2.蘇軾〈書雙竹湛師房詩〉：「一炷清香盡日留。」 3.《紅樓夢》：「親自點了一炷香，擺上些果品，便叫人出去。」油燈的燈心：《南史‧夷貊傳》：「至自然大洲，其上有樹生火中，洲左近人剝取其皮，…… 或作燈炷，用之不知盡。」點燃。《紅樓夢》：「寶玉炷了香，行畢禮。」拄ㄓㄨˇ 支撐。拄著枴杖。

(6)

修辭菁華 （一）設問：1.縷縷炊煙呵！讓你想起什麼？讓我想起阿母，阿母的春夏秋冬、阿母的從早到晚，讓我想起竈。（提問）2.而竈呵！又讓你想起什麼？（疑問）3.等到鍋蓋一掀，白茫茫的水蒸氣直冒，一股熟軟的飯香聞得更加餓了，小孩兒哪裡還記得哭？（激問）（二）譬喻：1.匆匆拿著碗筷，等阿母把飯盛起來，灑些醬油就努力地划著飯‧‧‧。（借喻） 2. 那竈裡熊熊的火焰，正是母親不熄的熱愛。（隱喻）（三）誇飾：匆匆拿著碗筷，等阿母把飯盛起來，灑些醬油就努力地划著飯，弄得滿襟上全沾著飯粒也不管，好似幾十天沒吃飯一樣‧‧‧‧‧‧‧‧‧‧。（四）借代：放了菜，鏟子炒幾下，又是一盤香‧。（五）轉化：1.她會試著捉‧住父親的口味，把飯煮得硬、軟恰到好處。（形象化）2.那竈彷彿正細細地聽，知道明天開始就有一雙勤勞的手，伴它一起煮飯、切菜，不禁高興地沸騰起來了。（擬人化）3. 竈，是老祖宗們傳下來的一座最重感情的建築。（擬人化）（六）飛白：1.她說女孩子「有耳沒嘴」問那麼多做什麼？2.看到竈前壁上貼著紅新新的「司命灶君」，看到阿母忙著的模樣，心裡總有許多感觸，一種摻著感謝與感動的溫暖。 3.堆砌的紅磚頭也曾新過，只是燃了多少季的木柴、粗糠，才累積成那款出色的容顏。（七）排比：1.燙「長年菜」、滷蛋和肉、做甜菜頭……準備佳餚。2.為人媳婦、為人妻子、為人母親的道理，有時候可以從與竈的朝夕相處中獲得啟示。3.母親的笑、母親的淚、母親的汗水與感嘆，都曾灑在竈上。（八）映襯：1.長大些，阿母煮飯的時候，就在一旁幫著看火。稻草、粗糠，塞得黑壓壓地，把竈門一關，兀自拿起柴刀劈柴。阿母從井邊洗菜回來，見鍋蓋冷冷，沒一點聲音，就知道怎麼回事了。抽根竹條兒開了竈門，又是拉又是攪，來來回回轉幾次，再猛猛地吹一口氣，關了竈門，不一會兒就「轟」地一聲著了起來。 2. 竈裡劈劈的木柴燒得正旺，那聲音不比一長串的鞭炮聲小。（九）象徵：1. 做母親的閃著淚光緊緊握著披著嫁裳的女兒，不曾說什麼，只是緊緊的握著，那粗糙的雙手已經以最神聖的方式把母親心中的那座竈‧傳給了女兒，總有一天，女兒也會將它傳給她的女兒…… 2. 炊煙‧‧，總是從早到晚，一齊從每一家的竹叢裡溢了出來。 成語集錦 絡繹不絕（駱驛不絕）意義：連續不斷。同義：紛至沓來／接連不斷／接踵而至／川流不息。穠纖合度意義：形容身材適宜，胖瘦恰到好處。亦作纖穠中度。嗷嗷待哺意義：形容飢餓哀號，等待救濟。牙牙學語意義：形容嬰兒初學說話的聲音。司空圖〈障車文〉：「二女則牙牙學語。」噙齒戴髮意義：有齒有髮。指有人格，頂天立地的人。亦作「噙齒帶髮」。〈獨角牛〉第二折：「你是個男子漢，頂天立地，噙齒戴髮，帶眼安眉，…你這般冤讎，怎生不報。」蹈襲故常意義：因循承襲故有的成規。反義：披荊斬棘。瓦灶繩床意義：形容家境極貧困。《紅樓夢》：「雖今日之茅椽蓬牖，瓦灶繩床，其風晨月夕，階柳庭花，亦未有妨我之襟懷筆墨者。」清灰冷灶意義：形容生活窮困。《西遊記》：「我們這清灰冷灶，一夜怎過！」同義：柴灰稀少，爐灶不熱。冷灶清鍋意義：比喻家境清寒。《醒世姻緣傳》：「與了小璉哥些飯吃，合小璉哥到了家中，前後看了一遍，一無所有，冷灶清鍋，好不慘悽！」

(7)

廚頭灶腦意義：廚房中燒飯作菜等雜事。〈神奴兒〉第一折：你又多在外少在家，一應廚頭灶腦，都是我照覷。另起爐灶意義：比喻事情不能繼續進行，另外想其他的方法。狗皮倒灶意義：比喻言語淺薄，行為荒唐。沉灶產蛙意義：比喻水患嚴重，釀成巨災。《國語‧晉語》：「乃走晉陽，晉師圍而灌之，沉灶產蛙，民無叛意。」同義：灶沉水底，蛙生其中。添兵減灶意義：戰國時孫臏暗中增加軍隊，表面上卻減少行軍飯灶，以示弱誘敵的故事。典出《史記‧孫子吳起列傳》。後指用兵的一種策略，偽裝士兵離散的假象以欺騙敵人。灶上騷除意義：比喻極易辦到。《史記‧李斯列傳》：「夫以秦之彊，大王之賢，由灶上騷除。足以滅諸侯，成帝業，為天下一統，此萬世之一時也。」同義：清掃灶頭。倒灶八字意義：倒灶，倒楣。八字，命運。倒灶八字指命運不好。誰家灶內無煙意義：比喻每家都有爭吵。《金瓶梅》：「我的佛菩薩，沒的說。誰家灶內無煙？心頭一點無明火，些兒觸著便生煙。」門神裡邊捲灶爺意義：（歇後語）話中有話。話音諧「畫」。門神是貼在大門上的神畫，灶爺是供在灶頭上的神畫，若將兩張畫捲在一起，即為畫中有畫。外屋裡的灶君爺意義：（歇後語）獨座兒。在外屋裡供奉的灶神，其神位僅此一個，別無其他。比喻獨一無二的座位。《文明小史》：「廳上空無所有，正中擺了一張椅子，真如北京人的俗語，叫做『外屋裡的灶君爺，鬧了個獨座兒。』」 課後活動學習單解答 《單選》（D）1.(A)錄錄→碌碌／碌→祿(B)模拜→膜拜(C)濃→穠麗／穠纖合度：形容身材適宜，胖瘦恰到好處（D）2.(D)「熟悉那竈的習性」是母親能控制火候的關鍵，並以之傳教下一代（A）3.根據全文主題：竈與母性，可以判知（C）4.(A)轉化（形象化）(B)映襯(D)轉化（擬人）（B）5.(A)當一個八歲的小女孩，在母親出門的中午，量米、洗米，站在矮凳子上洗鐵鍋，用竹竿撐下鍋蓋，拿著火柴點燃稻草時，她那母性的溫柔，已經開始成長了(B)重男輕女，非本文主題所在(C)我總是暗暗在想，竈是什麼？是阿母的希望？是阿母溢著微笑的眼？是的，是的，是累積的一方母者的愛，我相信 (D)一種屬於母親的驕傲與責任，只有竈才能詮註、才能分享。《多選》（ABDE）6.(C)第七段有「討厭煮飯」的敘述。（全）7.各項狀聲詞所在：(A) (B)嘰哩咕嚕(C) 嘻嘻哈哈(D)劈劈 (E)伊伊嗚嗚。（ABE）8.(A)回想小學生涯和父親的種種(B)寫童年時與阿月的情誼，及後來不同的人生際遇(C)小說，寫祖孫間的感情與衝突(D)反映農村社會的沒落(E)回想小時毀壞弟弟苦心製作的風箏而有悔恨。《非選》1. 9 3. 9＊1.竈，象徵倫理與母愛。2.是隱喻，竈火如母愛。3.炊煙象徵母愛，自每一家流露出來。4.是借喻：歲寒，指的是惡劣環境或亂世；松柏後凋，指的是君子不改節操（喻體、喻詞雖被省略，但與喻依為兩個不同的意象；象徵則只有一個意象，由我們的理性或社會約定而知意象所要暗示的意義）。 歷屆試題彙整 (一)字義的辨識與應用能力（D）1.漢字的部首具有表意的功能，例如「示」部的字多與神靈概念有關，下列針對「示」部字意義的敘述，錯誤的是(A)祖、祇、神、社等字與神祇之意有關(B)祝、祈、禱、祠等字與祭祀之意有關(C)

(8)

福、祥、禎、祿等字與福祉之意有關(D)禍、祟、祆、禁等字與災禍之意有關。95 學測）＊(A)「祖」可泛稱先人或指祭祀路神的儀式；「祇」本指地神；「神」泛指神明；「社」指土地神或祭祀土地神的場所，均有「神祇」的意義 (B)「祝」指祭祀時司贊的人；「祈」指祭祀祈求神明保佑；「禱」為祭祀或祈求之義；「祠」是農穫之後的酬神儀式，均有「祭祀」之義 (C)「福」統稱壽、考、康、寧等吉祥如意的事；「祥」泛指一切善福；「禎」是祥瑞的象徵；「祿」指福分或利益，均有「福祉」之義 (D)「禍」為災、殃、晦、咎等不如意的統稱；「祟」指鬼神所生的禍害；「祆」音「ㄒㄧㄢ」，妖怪；「禁」是戒規、制止的意義，與「禍」、「祟」、「祆」不同，故答案為(D)。 (二)詞語意義的辨識與應用能力、閱讀與理解作品的能力 ◎1.～2.為題組：閱讀下列短文，回答 1.～2.題。多年前，我獨自站在杳無人煙的鄉間路旁等候公路局巴士。無風之夏，炎熱中藏著一股詭奇的安靜，像千萬條火舌欲□一塊冰，卻嚥不下。我站得腳痠，忍不住蹲著，因而感覺那股安靜漸漸往我身上□來，即將形成威脅，彷彿再近一步，會把我給粉碎了。忽地，樹蟬驚起，霎時一陣帶刀帶槍的聲浪框住了人間。就在這時，站牌後那排蓊藹老樹無緣無故□下一截枝葉，不偏不倚掉在我面前，著實叫人一驚。我抬頭，樹上無人；低頭審視，不過是尋常的斷枝殘葉罷，應屬自然律支配下無需問為什麼也不必尋覓解答的自然現象。多少草木之事，斷就斷，枯就枯了，落就落，腐就腐了，若苦苦逼問「何以故」就顯得長舌。這道理我懂，只是在驚魂未定之時觀看那截枝葉，心思不免忙起來；頓覺枝非枝，葉非葉，必定有什麼深不可測的天諭包藏其間。是一段枯萎青春還是遺失的記憶？象徵死生與共的戀情或是老來彌堅的諾言？我蹲在那兒發愣，掐一葉仔細瞧，看不到喋喋不休的天機倒瞧見了蟲嚙，覺得人生沒有解答，只有各自感受。（簡媜閒閒無代誌）（A）1.上文三個□若均使用「擬人化」的動詞，且須兼顧前後文的呼應連貫，則□內最適合填入的選項是： (A)吞／欺／扔 (B)舔／溜／打 (C)融／遊／挽 (D)嚐／飄／撚。＊注意題幹說明：用「擬人化」的動詞，且須兼顧前後文的呼應連貫。（A）2.「觀看那截枝葉，心思不免忙起來；頓覺枝非枝，葉非葉，必定有什麼深不可測的天諭包藏其間」，這一段文字所描述的經驗，實為文學形成過程中的一種心靈活動。下列敘述，與此活動最相近的是(A)睹物興思，感物興情(B)虛靜其神，清和其心(C)想像鮮活，翻空出奇(D)摹寫景物，如在目前。（96 學測）＊這一段文字所描述的經驗，實為作者心靈感悟。（B）3.斟酌下列文句，□中最適合填入的選項是：(甲)河水是寂靜如常的，小風把河水□著極細的波浪（蕭紅呼蘭河傳）(乙)我很悚然，一見她的眼□著我的，背上也就遭了芒刺一般（魯迅祝福）(丙)時間，會一吋吋地把凡人的身軀□成枯草色，但我們望向遠方的眼睛內，那抹因夢想的力量而持續蕩漾的煙波藍將永遠存在（簡媜天涯海角）(A)拂／黏／染(B)皺／釘／烘(C)漾／瞅／釀 (D)吹／攫／烤（93 學測）＊動詞的煉字，必須應和上下文意，(甲)由「寂靜」、「小風」、「極細的波浪」可見用「皺」即可；(乙) 由「遭了芒刺」可知是「釘」最佳；(丙)由「枯草色」可知「烘」、「烤」皆可。（B）4.下引是一段現代散文，請依文意選出排列順序最恰當的選項：「山中一夜，(甲)天光從蛇藤的臂膀之隙流瀉下來，(乙)無夢，(丙)卻被吹落在臉上的葉子拍醒，(丁)像千萬隻山靈的眼睛，好奇地打量著我。」（簡媜布衣老人）(A)甲丁乙丙 (B)乙丙甲丁(C)丙丁甲乙(D)丁乙丙甲。（91 學測）＊由「好奇地打量著我」可判斷前一句必為「像千萬隻山靈的眼睛」。本題屬於語文能力測驗，考驗學生用字的精準度，造句的邏輯性，兼具閱讀與理解作品的能力。 補充資料 簡媜的散文創作 (一)寫作策略：虛實交映的敘事風格：簡媜以虛實交映的手法來創作散文，她創作的一貫軌跡是─「真 實與幻滅」、「追尋跟遺忘」，她說：「純粹虛構會失去散文的趣味，全部屬實又會陷入乏味」。簡媜把文

(9)

材不只是呈現生活，作家還要有創作的野心，因此她允許自己在創作時加入想像和虛構成分，甚至主張散文題材不一定要和自身生活經驗有關。……記憶的面貌本是真實與虛像的混血，即使刻意紀實的書寫，都不免運用想像去修整片斷的記憶。以內心世界為書寫傾向的文學自傳，創作時為了藝術性的要求，也會將生活經驗加以修飾、剪裁，甚至須藉想像與虛構的技巧來表現自我。簡媜藉散文創作來傳達內心風景，並不墨守「散文必須紀實」的原則。沈冬青在只有女人才懂女人說：「遊走變幻，或者抽離現實以另一個自己觀察自己生命的習慣，是簡媜一向的思考模式甚或思想的本質：由虛而實，由實而虛。因此她（簡媜）的作品中，隨時有現實我和虛構我各自起舞，相互映成」。簡媜認為，作家掌握一管妙筆，必須有創作的野心，而不只是執鏡繪影，滔滔敘說生活的瑣碎。想透過她的散文認識她的『生活』並不容易。」可知簡媜把虛構當成技巧，在創作時作自覺性的運用，藉想像的虛構擴大散文的表現力，抒發內心的聲影，也呈現出風情萬種、繽紛多姿的散文風貌。月娘照眠床一書中，簡媜透過文字捕捉一個已消逝的生命空間，書中所寫的都是簡媜童年的見聞，這些風土人物都是真實存在的，但是，當二十六歲的作者追溯七到十二歲的童年經驗，她能記住多少童年往事？因此，必須透過想像、虛構的技巧補綴消逝的記憶。例如，銀針掉地是一篇和阿嬤有關的記憶：從為阿嬤夾睫毛想起小時候看阿嬤梳頭的景象，然後回到二十年後跟阿嬤對話的情景，寫出阿嬤儉樸的生活，追憶阿嬤對她的呵護、關愛。濃厚的祖孫情躍然紙上，但，其中細節真假摻半，如果一味虛構會失去散文趣味，全部寫實又會讓文章讀來乏味。 (二)書寫生命中的女性樣貌：阿嬤與母親的女性形象：簡媜所有的創作殆亦其對自我生命之叩問、反思 與追尋。這其中有對情愛的追尋，有對道心的觀照，有對鄉音的捕捉，有對「女性」身分的質疑與認同，有對天下人、事、物的同情與共感。觀覽簡媜的作品，可以體察其敏銳、慧黠、沉潛、堅毅、誠篤、純樸、浪漫、任俠等種種似乎相反的人格與氣質；也可以發現其一貫濃厚的悲觀色彩與孤獨精神，卻終趨簡單、明瞭、平淡、幸福的體認過程。在現代散文作家中，作者的人格、思想、感情以及生平種種，最難具體申說者，殆非簡媜莫屬。簡媜似乎留下痕迹，又時時將之顛覆、抹去；讀者似乎可以了解她，又似乎無從名之。我們因此可以確信，簡媜在過往長期的生命中其實是徬徨的，她一直沒有找到靠岸的港灣，直至結婚、生子，方使她廓清層層迷霧，重新體認、重新發現。由是，昔日創作之多姿多變，固為其努力突破自我之見證；亦可能反映了她的矛盾、迷惘以及探索。結婚、生子以後的簡媜，是一個全新的簡媜。諸多主題中，對女性身分的認識，相當程度地宰制了她的創作過程，這份力量由沉默而漸鮮明。在紅嬰仔一書中：「感謝我的八十六歲老阿嬤與六十歲母親，即使日子苦得像飛砂走石，她們也未從『母親崗位』叛逃，一路以自己為餅為糧，哺育我們。她們不識字，她們是寡婦，但她們教我：在湯裡放鹽，愛裡放責任。」阿嬤跟母親的形象是較深刻的： 1.阿嬤：勤勞儉樸、聰慧強韌的女性象徵：簡媜身為長女，底下有兩個弟弟，兩個妹妹，她的母親忙著 家務和生育，沒太多時間照顧她，因此簡媜在一、二歲後就跟阿嬤睡，她記得在母親斷她奶的期間，阿嬤是「代罪羔羊」，直到小學二、三年級還在吸阿嬤的奶，因而她對阿嬤有一股依戀的深情，在文章中常提到阿嬤：小時候，阿嬤每天公雞啼就喊她起床讀書，又天天幫她梳兩條辮子，對她也特別疼愛，常將偷藏的糖果、餅乾拿出來給簡媜獨享。阿嬤聰慧而堅毅。她一生坎坷，年輕時被死神抱走三個小孩，後來丈夫去世，成了寡婦。六十二歲時獨子（簡媜的父親）又車禍去世，雖然命運困蹇，但阿嬤從不服輸，在經濟窘迫時，她綁掃帚兜售，憑著這股精神，和守寡的媳婦將五個年幼的孫子扶養長大。阿嬤目前已是九十幾歲的老婦，臉上布滿皺紋，如小蟹恣意奔竄過的沙浦，也像黃河氾濫改道的地理誌。她受過無數的苦，才將子孫一個個扶養長大，當子孫長大後各自有一片歡愉的天地，她只能靜靜地旁觀。社會永遠屬於年輕人，誰理會日薄西山的銀髮族？這群人單力薄的老人在自己的角落吐絲結繭，過著幽獨的日子。簡媜從中領悟到：生命的行程有不可理喻又不得不接受的一面，很多人跟你一起長大，但只

(10)

有一兩個，甚至沒有人陪著你老。 2.母親：一肩擔起生活重擔的堅強形象：對簡媜而言，竈是母愛的象徵，母親的青春都在竈前燃盡，柴 米油鹽是母親一輩子的寫照。阿母有很大的本領，可以隨時控制竈的火勢：隨便丟幾根柴、幾把粗糠，一會兒就聽見第二鍋的油「」地吼著，放了菜，鏟子炒幾下，又是一盤香。年節時，粽子、糕仔、甜糕、發糕、菜頭糕……都是阿母在廚房弄出來的，所以，廚房的竈是阿母的希望，也是母愛的象徵。她對母親的描述集中在月娘照眠床、紅嬰仔兩書中，母親整日埋首於生育與繁雜的家務，身為長女的簡媜不但無法得到母親更多的關注，反而要負起老大照顧弟、妹的天職，等到親自經歷孕育與生養的艱苦後，對母親的堅毅才抱以完全的敬重。她從漫漶的記憶中尋找母親對她的關愛：在紅嬰仔營養粥提到：「母親曾說，當年她到處向人要母雞的第一枚蛋給我吃，據說吃了這種蛋會聰明過人。」；紅嬰仔：「她幫我用日曆紙把新課本包起來，每當小學開學時。她不知從哪裡得來一大疊白紙，供我畫布袋戲、歌仔戲人物，那紙薄如蟬翼，我得非常細膩地掌控鉛筆尖才不致劃破。她滷一鍋猪腳，煮十來個蛋，還用硃砂染成紅色，從宜蘭坐火車提到臺大宿舍找我。我不在，她站在宿舍外樹下等，那日是我農曆生日，她來幫我『做二十歲』。」母親那一代的婦人幾乎沒有自我，她們忙著生育與持家，整天像陀螺一樣在孩子與家事間忙得團團轉。她們把自己當作一撮鹽巴，慢慢溶解於養兒育女、柴米油鹽這口大鼎內，成全了他人的人生美饌，自己卻消失無形。從怨懟到感恩，從嫌棄到尊敬，簡媜經歷褓抱幼兒的辛苦後，似乎愈活愈貼近母親的心，了解女人護衛子女的艱難，因此對母親有了完整的敬意。總的而言，月娘照眠床是親人與鄉間朋友的回憶；在水問中已有女性特有的細緻敏銳，只是仍單純的接受自己現實的狀態；只緣身在此山中出現許多訪求佛法與內心自在的女子，一一掙脫家庭的幸福與不幸，尋找自我更安穩的所在；於是私房書裡重申如此的心情：「人生哪，如果賞過一回痛哭淋漓的風景，寫過一篇杜鵑啼血的文章，與一個賞心悅目的人錯肩，也就夠了。不要收藏美、鈐印美，讓美隨風而逝。生命最清醉的時候，是將萬里長江視為一匹白絹，裂帛。」因此她堅持不吃隔夜的飯、不喝隔宿的茶，在愛情上不回頭留戀，一再的排斥婚姻，認為制度如捕蠅紙，不能實踐愛，只能黏沾一身。這樣的體認，極為微妙的，使文學在其心中更泱泱而立；亦使其決定一生要以「字」來償還前生所欠的「糧」。於是她漸漸揮別一個女子的愛與憂愁，專心履行「文學人」的身分，從文學的角度看待城市、自然、人情；於是自下午茶、夢遊書至胭脂盆地，逐步開展出非關性別的文學論述。其間，馳想與流麗的文字風格始終存在，然由於自我高度期許，遂能銳意求新：早期之雕麗、清蕩、幻化，至此逐漸圓融自在；比擬設想依然豐富清奇，而內在的質地卻更為堅實，自我生命的苦思外展為對大環境的關懷──此中，胭脂盆地尤能捕捉生活片段，無論人、事、物，皆可為符號，以象徵或隱喻實踐其以文學尋找真理的目的；風格則除華麗外，更能善用平淡與諧謔語言，自然傳達對人事物深切同情與百般無奈，已然跳出「閨閣」氣息，具有「中性」特質。鄉土與女性為簡媜生命中最重要的軸線：前者為其學習、生長之根源；後者為其生來注定之身分。無論就「文學人」或「女人」的角色而言，鄉土都給了她永不磨滅的教誨，一如紅嬰仔所言：「獻給阿嬤阿母／她們教我／在湯裡放鹽／愛裡放責任」簡媜一路顛躓走來，尋找情愛、尋找純樸自然、尋找人性與生命中最可貴的本質。就「女性書寫」而論，女兒紅令人傷懷欲絕；及至頑童小蕃茄，已在諧趣溫馨的筆調中，由姪女的互動見出母性的流露；至紅嬰仔則幡然一新。簡媜一方面詠讚「母親」，認為在母親崗位上經千錘百鍊而不潰倒的，其膽識幾乎可以治一邦、奪一國；一方面也認為在現代社會裡，做「母親」仍是艱辛且寂寞的，而母職實踐與自我生命實踐的天秤該怎麼擺，尤其值得正視、深思；換言之，簡媜以一部「育嬰史」繼續揭開了女性問題的種種。平心而論，簡媜的確以其特有的敏銳、關懷，坦然展現其對女性在現實社會裡安頓生命的體認與思考，留下了臺灣當代散文中最平易近人、誠懇踏實的女性文本。 ■簡媜的散文技巧與風格（何再慶）：冷豔，這是簡媜的文字給我的第一印象。接著我感受到她對臺灣

(11)

巧與風格來講，她的作品結構常作有機的組織；她在古典與現代之間穿梭，不斷地超越自己，也展現了一分獨來獨往的自在與自信。 1.札記式的寫作方式：簡媜的文章，帶有濃烈的動人氣息，這和她善於省思，愛作札記有很大的關係。 以札記作寫作，可具見於她的私房書。是純粹的札記作品，吐露她的寫作祕密：人，更多的時候像一張稿紙，布滿星空的精靈偶爾斂翅書寫，遂有札記……很長的一段時間我寫札記自娛，這變成唯一能讓我快樂的習慣…說明她的作品往往以札記為基礎，再向外擴張、延伸。例如她在私房書寫有關童年舊景的懷想：想念老家那口竈。冬封的時候，丟幾束柴草，大鼎裡悶紅肉番薯，暖暖的地瓜煙一撲撲地冒，很篤實的溫情。唉！我也到了靠記憶取暖的年紀嗎？到了月娘照眠床竈一文中，則又擴而充之，作了更強烈的宣洩：縷縷炊煙呵！讓你想起什麼？讓我想起阿母，阿母的春夏秋冬、阿母的從早到晚；讓我想起竈。而竈呵！又讓你想起什麼？其餘著作亦有札記體的餘影殘聲，札記確是簡媜作品的基礎。 2.化零為整的有機結構：簡媜的寫作主題恆是環繞著自身與四圍而發展。以架構來說，則喜歡以數個可 以自成單篇的標目，共同構成一個主題，讓它形成有機的結構。以水問為例，全書共分六卷，由花誥起，收入水經、悲賦、碎詞、斷語，而終於化音。她在每卷卷首以「卷首語」拈出主調，來涵蓋整卷的各個篇章，然後刻意地使整本書卷卷相續，讓它分之固能自成篇章，合讀也能成為一總體結構。再以專卷來說：在花誥中以花季之遺傳，說杜鵑花開開謝謝，今日的花落向泥土，來年又有新的蓓蕾在等著綻放，如此年復一年，花開花謝，自成為草木生命中的一種證成；於是作者斷言：花季乃是一種遺傳。行文至此，原本已是一個獨立的篇章。然而緊接著在下一篇春之積雪裡，作者又說：年年歲歲，杜鵑把春天開成花的河流；歲歲年年，一段心境。……去年，花落也是美。到處說自己預約了下一代杜鵑的瘋狂，深信花季之遺傳。這段文字，把兩篇文章緊緊地串連。儘管春之積雪說的是另一則花事─流蘇，也自有其所寓含的主題。於是以一切有關自然界的花言樹語，統之為花誥；再以水經追憶挽不回的逝水流年，悲賦說生命的蒼涼，碎詞寫生命中的有情無情，斷語讚歎生命的無上規律，更以自己對種種人情的繫念而串成化音，如此連貫各篇之間，使成一完美的整體。 3.以第一人稱側身字裡行間：簡媜的文字都像是對自己的私房話，與生死大化的閒閒對答。這種寫法最 容易直接滲入讀者意識，引導讀者進入自己的思維範疇，讓作者的記憶，透過文字繪聲成狀的在讀者面前演活，而轉化為讀者的經歷。如：親愛的，不知是誰要我告訴妳這些，也許是妳，或是十九歲時的我自己……我的話能一起裝入妳的骨灰罈，安慰還在啜泣的妳嗎？如果妳聽得進去，請妳張開小翅膀，選一個眾人皆睡的月夜，飛離哭泣的人間。（女兒紅哭泣的罈）消息來源，只是報紙或電視新聞的報導，一個遭社會病象支解的女子，或許原本素昧平生，可是她用文字拉近了兩人的距離。在她筆下，一個原本外在於作者世界的女子，就像是為自己寫下最後的告白一般，竟那麼真切熟稔。此外，又如私房書與歲月同等心跳：是什麼聲音在與我對談？什麼樣的精靈與我一起生活？應該是個抒情的人無疑，大自然以我七竅做她的洞簫。或如只緣身在此山中蓮眾：許多時候，有一種特殊的屬於自然的特質，在深深追尋我，讓我於晨光月影之中，感受到那個本然的自我，彷彿正破過許多塵埃泥垢的沉積，正深深地在對我微笑，對大地微笑。便帶有強烈自語自言的味道。可歸納在作者主觀意識的貫徹。 4.古典文字的銷融與轉化：她喜歡轉化古典詩文為現代散文，以造成文字的精鍊與詩化。她喜歡運用典 故，喜歡將古典詩文的意境或許是前人感慨天地四時之變化，或許是人事遇合的悲喜─擷取精華，融入一己的情感、經歷中。如女兒紅四月裂帛──寫給幻滅：於是，我輕輕地笑起來，文學，真是永不疲倦的流刑地啊！那些黥面的人，不必起解便自行前來招供、畫押，因為，唯有此地允許罪愆者徐徐地申訴而後自行判刑；唯有此地，寧願放縱不願錯殺。把我當成你回不去的原鄉，把我的掛念懸成九月九的茱萸，還有今年春末的大風大雨，這些都是你的。她以「流刑」作一切文學創作的孜孜矻矻的泉源，「永不疲倦」形容自家對文學創作的熱情，以「招供、畫押」比作寫作期間的自吐衷曲，「寧願放縱」寫文思的無限飛揚，都是極適恰的比喻。她又以王維的「遙知兄弟登高處，遍插茱萸少一人」的原典擷

(12)

取入文，來和春末的大風大雨相對為文，這些都是極貼切的用典。 5.母語的大量運用：儘管她學中文，卻不受傳統束縛，相反的，她常積極的運用母語─臺語來表現本土 鄉情。月娘照眠床為其代表作。如採蕨日中祖孫的對話，明顯的帶有對鄉音的捕捉：「誰偷呷我的桔仔？這要拜神明的！」「我奈也知？」「妳在哪裡掃到皮的？」「隔壁間，不信妳去看！」……「免找囉！看到雞屎敢就看得到雞仔影？」簡媜並非一概堅持要用母語寫作，她只是順應素材的內容決定用語，如要寫鄉下生活，就用臺語來寫，因為如此，作品才更見真實。 國學常識現代女作家（1950 年～1970 年間出生者） 風格 著作 簡敏媜以抒情散文為主，關注主題多元，舉凡鄉土、宗教、生活、兒童、女性等，多有論述。文思既奔放又細緻，句法活潑，風格繁複。散文：水問、女兒紅、只緣身在此山中、月娘照眠床、七個季節、私房書、浮在空中的魚群、下午茶、夢遊書、空靈、胭脂盆地、紅嬰仔、頑童小蕃茄、天涯海角：福爾摩沙抒情誌、好一座浮島、舊情復燃、微暈的樹林、密密語、老師的十二樣見面禮。篇章：夏之絕句、問候天空。龍應臺早期專欄「野火集」，詞鋒尖銳犀利，旅歐後風格蛻變，以歷史文化的角度剖析社會現象。近作對親子互動多所著墨。散文：野火集、野火集外集、人在歐洲、看世紀末向你走來、百年思索、親愛的安德烈、大江大海1943；篇章：大山大河大海、在迷宮中仰望星斗、一株湖北的竹子沈靜 -周芬伶 1970 年第一本散文集《絕美》，其中所構築的是一個非常清純透明的世界，充滿憧憬與嚮往。散文集《暗夜》之後，其文風開始轉變，生命的滄桑出現，對世界的不信任、徬徨、猶豫、掙扎，在文字的敘述中出現。小說：影子情人、浪子駭女、世界是薔薇的。散文：汝色、戀物人語、熱夜、絕美。篇章：海國。柯裕棻散文記錄城市的點滴，描述生活細節，抒發見聞及感歎。散文：青春無法歸類、恍惚的慢板、甜美的剎那；小說：冰箱；篇章：窩的移動鍾怡雯專長為散文及評論。散文具有詩的精鍊及小說的情節。主題從早期自身的感思，後轉為對生活的體察。散文：河宴、垂釣睡眠、聽說、我和我養的宇宙、漂浮書房；篇章：垂釣睡眠 相關學習 （一）〈口紅咒〉：她的家人撬開梳粧檯抽屜的那日，是個陰鬱的午后。夏天接近尾聲，頂多再來個輕度颱風，下幾天雨，時序一旦入秋，這一年也差不多要入土為安了。他們像往常一般過日子，好像半身麻痺的人在復健器材上運動，習於不斷重複，日子一久，也萌生一種本領，把不屬於軌道上的意外事件從腦海裡切除，由於沒有儲藏額外的記憶，整個人生看起來是那麼的祥和。如果沒有人再提起，她的家人差不多把她忘了。這也合理的，雖然同住一棟公寓上下層，平日鮮少碰面，有事也是打電話。兩個兄弟分住五樓左右戶，她一個人住頂樓加蓋的套房，大家各自關門過日子，有時在樓梯口碰到了，打招呼的方式也是客客氣氣地像個鄰居。事情演變到這種局面不是沒理由，但權衡之下，適應現況遠比追溯根源重要吧！就這一點，他們兄妹三人倒是一致的，所以誰也說不清楚從什麼時候開始這棟自家老厝改建的新式公寓變成公共港口，各泊各的船隻，各管各的航向。兄妹、姊弟三人從原本話就不多到見了面沒什麼話好說到能不見面就不見面，

(13)

多少與「地主保留戶」出售的盈餘分配有關。她伴著中風多年的老母親在兩兄弟家輪流住，也不過是對門，但親兄弟也要明算帳的。去年，老母親收齊了氣力想說服兩個兒子、兒媳撥一些尾數給年逾四十出閣無望、服侍她多年的女兒。這事當然強人所難，父親生前老早把權狀分割清楚，按照慣例，女兒遲早是外姓人，不能分祖產的，母親又不是不知道這些天經地義的道理，怎麼老病到頭腦也糊了。那陣子，兄弟兩家忽然異常親近，什麼事都有商有量的。他們誰也不想吐出銀兩，又不願違逆殘燭般的老母，讓親戚說他們不孝，遂推敲替代方案，決定在頂樓加蓋一間小套房給她，隨便她愛住多久。那日，兩兄弟特地穿戴齊整，在母親床前慷慨稟報決議，說得地動山搖的。她一副事不關己，坐在床邊幫母親按摩背部，後來索性窩在自己床上看雜誌。床頭上的鈴鐺一陣亂響，一根線拉到母親這邊，以便半夜需要如廁時可以叫她，哥哥不小心碰到，她伸手摀住鈴鐺，房內恢復安靜，兄弟倆又繼續鋪陳加蓋套房的建材問題。她雜誌也不看了，從枕頭底下摸出小鏡子，又從口袋掏了一支口紅，慢慢旋出，好像從花房把蝴蝶誘出來般全心全意，擒著小鏡以一種足以喚醒墓園的神情搽嘴唇，輕輕抿兩下，又利用唇膏的側鋒勾出唇形，營造立體感；她似乎不甚滿意，掏出另一支色調較深的口紅，加強下唇色澤，看起來像天光拂掠遠近山巒所造成的移影景象。桃紅色口紅帶著春天的綺豔，襯著她那張蒼白、枯槁的臉，份外明媚顫動，彷彿被濃霧封鎖的遺址上掙出一株野桃花，不管天高地厚，喧鬧地訴說它自己的慾望。兄弟倆楞了，眼前這位套著睡衣，用橡皮筋束頭髮的老女人，怎麼看都是上不了檯面的外人。那張紅嘴令他們焦躁起來，做哥哥的沉得住氣，謹慎地把「仁至義盡」四個字夾在豪邁悲壯的說詞裡，他心底盤算，得快把頂樓蓋好，一旦母親的日子盡了，讓她搬到上面去，對大家都是解脫。做母親的，恐怕是終於從魚倉裡替女兒撿了一尾小魚，良心上舒坦起來，看樣子也沒什麼事可以耽擱了，不多久再度中風而逝；時間上也掐得極有分寸，頂樓套房只差安裝電燈就完成了。兄弟倆率領家小，在母親遺體前哭得肝腸寸斷，而她仍然是那副外人神色，眼睛定定地看著地板，好像看穿底下有一座汪洋似的。喪禮辦得備極哀榮，比菜市場還熱鬧。事後，他們看 V8 拍下來的紀錄，才發現那天她的手上握著床頭鈴鐺，一張嘴搽得跟妖精一樣腥紅。喪禮之後，她搬到頂樓小套房。有經驗的人都說那是宿命，據此推算她這一生是來還債的，老母親一死，債還完了，她也沒理由再在世間蹓躂。兄弟兩家都認為這種說法睿智，敉除了生者與逝者的尷尬；他們聘請道行高深的法師、道士到那間套房誦經安魂，順便為兩家除魅祈福。除了大溽暑令他們不適外，大家心裡都承認，她自己了斷，也是識大體的。如果沒有人再提起，她的家人差不多忘了有過她這個人。套房空在那裡也可惜，租出去好歹有個收入，再說，換別人住也可以祛除那間房留下的穢影。他們決定稍事整理，把不宜留下的東西清乾淨。那臺梳妝檯著實不祥，原本是母親的，後來換她用，兩任女主人都走了，杵在那兒怕會變成野鬼窩。為了抬梳妝檯，他們才發現有一個抽屜上了鎖。做哥哥的拿著撬具，滿頭大汗治它，一怒之下換用鎯頭敲，面板敲落，突然「嘩」地掉出一堆東西。都是口紅。他嚇軟了，彷彿捧著一抽屜四處亂竄的蟑螂一樣，臉色慘白起來。兩百多支口紅，各種顏色、品牌都有。還是女人比較能了解口紅的誘惑，做太太的忽然像個孩子蹲在地上一一檢視口紅的身世，有的用過了，有的大約只搽過一次。她不免陷入痴迷，旋出口紅，在手背上試顏色：粉橘的、蜜李的、酒紅的……每一種顏色都像一種言說，激情如大雨中野地姬百合的舞影，貞靜似月光下舟子的酣眠。她的臉上露出狂喜，擒著一管桃紅的，對著鏡子細細地搽起來。她回過身，嫵媚地看著丈夫，嘴角似笑未笑。兩隻顫微微的白手臂上劃著兩百多條顏色，好像數不清的軟溼舌頭喧嘩地誦唸它們對世間的嘲諷，不帶一絲感情。（簡媜（2002）。《女兒紅》。洪範）說明：認識簡媜精鍊、詭豔的文字風格，對邊緣女性所投注的同情與凝視，及對其處境的思索。（二）〈暗道之歌──給狗兒〉我希望那條狗死掉。所以，那晚在地下道，放了五百元在異國遊唱者的吉他盒。聖誕節前夕，臺北寒雨，我很冷。「親愛的 Z，我繼續寫下對你的傾訴。雖然，我們始終沒見過面──這是我對你感到

(14)

抱歉的地方，你擁有我的全部心思與情感，甚至窺視了我永遠封鎖的祕密倉廩，然而我們沒有機會面對面共進晚餐或手拉手月下漫步。因為，你是我想像中的人物，你的存在決定於我的想像。Z，我只能答應你，不想像別人來取代你。「雖然沒見過面，但是 Z，只有你能了解為何我忘不了那條狗。記號與記憶世界之間的關係如同魚餌與魚，我的記憶世界像一條活躍的大魚，不斷吞食現實生活那些凌亂、意義曖昧的碎餌，藉以壯大它自己。我幾乎可以撫摸到它那虹彩般鮮豔的魚鱗，時而幻化成紛飛的桃花雪或只有我一人與眾鳥居住的冰河世紀，每一聲鳥啼皆成藍露……然而，Z，這就是讓我痛苦的地方；當魚遇到餌，剎那之間，我不能判斷自己隸屬於魚所存在的美麗世界抑或餌所存在的破碎、喧嘩的現實世界。再者，記憶世界的每件故事、每片風景，經過漂洗、裝飾、撫慰，不僅各自發亮，彼此亦完成親密的意義系統，和諧地運轉著。而現實中觸目所及，大多是失去意義線索的廢棄零件，或片段的戀情，或醜陋的公寓鐵窗上一隻啁啾的麻雀，或蒼蠅飛繞的垃圾堆旁，一隻白貓的淒豔眼神……Z，我不可遏抑地放縱記憶像一條大魚去撿食這些微小的美好零件（一隻啁啾的麻雀、白貓的淒豔眼神、戀情），拒絕接受公寓鐵窗、片段、垃圾堆。吞入魚肚，整編它們，納入意義系統。而我開始感到恐懼，再這樣下去，會逐漸脫離現實，遁入絢爛的記憶世界不再出來。「那條狗，Z，你已能跟我同步看見那條奔跑於鄉間小路、快樂吠叫的小土狗。牠沒有固定名字，有時叫來福、旺旺，有時就叫『狗』，好幾位婦人給飯吃，她們用自己的方式呼喊牠，所以有很多名字。牠是一條好動的狗，常莫名其妙興奮起來，追母雞、番鴨、野貓、田鼠或騎單車的兒童；有時，只是在收割後的稻田跑來跑去，追自己的影子吧！「牠用吠聲證明存在，每個人都尊重牠的存在，包括晚上偷溜出來的鬼。由於後院有牠的專用飯盒，漸漸也在我家過夜了（Z，過不過夜決定他是不是你的人，這道理也適用於狗）。牠喜歡在早上五點半溜到媽媽房間，舔她的腳板，叫她起來煮飯。也許，牠是一隻七點鐘未吃早飯就覺得受到侮辱的狗吧！媽媽也聽牠的。「後來，必須搬家。我們無法帶牠到臺北又無人願意對牠負起責任（Z，農村到處是狗），只好遺棄牠。「我走了很長的路，穿過陌生小鎮、不知名村莊，幾乎要從夏天走到秋天。牠開開心心地跟隨，以為要去郊遊。在緊鄰農舍的一條柏油馬路上，（牠不難在這附近找到剩飯殘羹，說不定運氣好變成家犬！）我命令牠坐下，決定跟牠告別：『再見了，狗，不要跟我，聽到沒！』牠的眼神像往常一樣天真，彷彿一無所知又像意識到什麼。我往回走，牠跟了，我喝斥牠，牠停住、晃著尾巴、看我。繼續走，又聽到牠跟隨的聲音，遂拾起石子作勢丟牠，牠驚慌走避，一連吠了幾聲，來回踱步，又站在路中，垂著尾巴，看我。走一百步，回頭，牠仍然站在路中望我；兩百步，回頭，牠仍然站在路中望我。只要輕輕一個手勢，我知道牠會飛奔而來，吠著、跳著，朝回家之路跑去。我沒有揮手。Z，你知道我為何忘不了牠？從來沒有一個人像烈日下的那條狗一樣，肯定牠自己要成為我生命的一部分。Z，那是第一次我被肯定的力量撞痛，而對方竟是一條被我遺棄的狗。」幾天前，三岔路口。那條狗歪歪扭扭地走著，長滿惡臭的癩痢，全身已脫光毛髮。牠還活著，很困難地繼續走路，在城市的灰暗邊界。三岔路附近正好有站牌，候車者看見牠，或掩鼻走避；或撿空罐頭丟牠；牠只好踱到對面，遭受同樣待遇，又歪歪斜斜顛回來。剛才的候車者已走了，牠終於可以歇一會兒。我想不透牠為何要在危險的三岔路口逗留，後來想到，一定被附近住家、商店「逼」到只剩三岔路口容得下牠躺一會兒、摩擦路面止癢吧！也許，牠想結束自己，那兒是最容易被車壓死的地方。「Z，親愛的，有一個地方，在華麗的記憶世界。雀群啄食低垂的稻穗，天空晴朗得連空氣都有薄薄的藍莓果子味。那條被我遺棄的狗奔跑於綠悠悠的鄉間小路，把麻雀趕回天空、鴨子趕到江面，把我趕回家。」聖誕節前夕，雨潺潺落在五彩霓虹都會。地下道的燈光慘白，飄著窒人的霉味。他，也許來自寒帶，只穿一件短袖 T 恤，蓄著焦黃色落腮鬍的異國歌手，站在地下道對這個冷雨的城市及疲憊的臺北過客自彈自唱。我聽了一會兒，他甚至對我微笑，吉他彈得很起勁。我想起那條長滿癩痢的城市棄狗，想祝福牠「往生」。所以，抽出五百元放入吉他盒，對他說，我喜歡你的歌，非常。「Z，狗兒們都會喜歡我替牠們買的這首歌。」我走時，聽到他大聲唱著：country roads take me home to the place I belong

說明：〈暗道之歌〉替城市中的棄狗而寫，可感受簡媜對城市感覺的捕捉，對消逝農村的致意、留戀；相對於本課的平實敘述，作者採用了出入於虛實之間的想像筆法。

(15)

★第二課岳陽樓記范仲淹

教學導引瞄準大考相關佳句 1 士不可以不弘毅，任重而道遠。（論語泰伯） 2 使其中坦然，不以物傷性，將何適而非快？（黃州快哉亭記） ○目標：字義的辨識應用能力說明：從古文名篇選取具「多義」的文字命題。示例：曾考「以」字義比較（95 指） ○目標：重要文學體裁的特質、重要作品的內涵與價值示例：曾考「記」體的文學常識（94 指考） ○目標：重要作品的鑑賞與評析。說明：測驗學生的文學知識與鑑賞能力，以及對重要作家思想的理解能力。示例：曾考依據作品內容判斷與其所能配對的人物。（93 指考）特色 1 剪裁繁簡得宜 2 情景交融 3 結構層層深入 4.文字整飭對稱 5 強烈的對比色彩題解 1.記：「記」體文章，自唐、宋始漸多，且日見精彩。一般而言，略分山水名勝之遊記以及描寫特定名物之記兩種，除此之外，古人亦將「記」體的文章，稱為「雜記體」，可分為山水遊記、亭臺名勝記、書畫雜物記和人事雜記等四種（前者為一大類，後三者為一大類）。類別定義代表作山水名勝遊記山水遊記以描寫山川勝景、自然風光，表現自然美為其內容和藝術特徵。柳宗元永州八記王安石遊褒禪山記袁宏道晚遊六橋待月記特定名物記亭臺名勝記指在修築亭臺、樓觀，以及觀覽某處名勝古蹟時所寫下的文章。內容一般是記敘修葺的過程、歷史的沿革，以及抒發對歷史或現實的感慨，或暢述個人的懷抱。范仲淹岳陽樓記曾鞏墨池記蘇轍黃州快哉亭記書畫雜物記專為記述書畫器物而題寫的文章。一般是記述書畫器物的內容、形狀，或藝術特點、流傳情況等。有的則借題發揮，抒情述志或闡述藝術見解。韓愈畫記劉敞先秦古器記人事雜記指專以記人敘事為內容的文章。歸有光項脊軒志錢公輔義田記備註：亭臺名勝記與山水遊記的不同之處，在於遊記必須是作者親身經歷，而亭臺名勝記卻可以間接蒐集資料寫成。 2.岳陽樓：(1)與湖北黃鶴樓、江西滕王閣並稱江南三大名樓。(2)傳為三國吳將魯肅訓練水師的閱兵臺；唐張說謫守岳州時，興建此樓，因其位於天岳山之陽（南），遂命名為「岳陽樓」。 (3)樓壁刻有詩百餘篇，為當日騷人墨客登樓宴集時所作，李白、杜甫、孟浩然、白居易等唐代著名詩人，皆有登樓吟詠之作，如：孟浩然望洞庭湖贈張丞相、杜甫登岳陽樓。 (4)宋仁宗慶曆四年（1044），滕子京謫守巴陵，他在慶曆五年，「政通人和，百廢具興」之後，重修岳陽樓。同年致書請范仲淹作記，另由蘇舜欽繕寫，邵餗ㄙㄨˋ（素有節行，長於篆書）篆額，合稱「四絕」 (5)岳陽樓高矗岳州，為北方文人遠離政權中心，貶謫南方必經之地。又可遠眺君山，下瞰洞庭，形勢開闊，景緻絕佳，有「洞庭天下水，岳陽天下樓」之美稱。 3.張說：唐文學家。武后時應詔對策，得第一。後任左丞相，玄宗時封燕國公。擅文辭，尤長碑文墓誌，朝廷文件多出其手。與蘇頲（許國公）齊名，並稱「燕許大手筆」。為駢文大家。 4.滕宗諒：(1)為范仲淹知心摯友。曾知慶州，防禦西夏人頗有成績。(2)為人豪邁，崇尚風節。 (3)慶曆三年遭御史梁堅誣劾私用公款，時范仲淹仍任參知政事，極力營救，只降一級，謫知虢州；後又

(16)

因中丞王拱辰論奏，再徙岳州。據澠水燕談錄載：「慶曆中，滕子京謫守巴陵，治為天下第一。」可知其才能。 (4)滕子京遭貶岳州後，神態言詞常懷憤恨不平之氣，范仲淹與他交誼深厚，恐其有禍，但苦於滕子京平日「豪邁自負，罕受人言」，正好滕子京致書求記，於是借題發揮，提出「先憂後樂」的儒 家情懷，除了自抒懷抱外，亦有規勸之意。 5.遷客騷人：因罪貶職流遷的官吏和多愁善感的文人。騷人之典故出自屈原。屈原被逐作離騷（罹憂之意），故後世以騷人為詩人或失意文人的代稱。 6.相互慰藉：本文寫作最關鍵處，在於滕宗諒與范仲淹二人同起同落的生命境遇，二人知交之深與失意之情實為本文之主要線索。由覽物之情相互慰藉而開展出先憂後樂的人生命題，不僅具現二人相互激勉之意，更可看出范仲淹將文士理想化之人格生命統攝於先憂後樂的胸襟與境界上，立意高遠宏大。 7.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樂而樂： (1)歐陽脩范文正公神道碑銘：「公少有大節，於貧賤富貴，毀譽歡戚，不一動心；而慨然有志於天下。常自誦曰：『士當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樂而樂。』」足見先憂後樂，乃文正公平素之所蓄積，特因登樓而發之耳。 (2)二句正是范文正人格的寫照。范公出將入相，以天下為己任，卻屢遭貶抑；位極人臣，卻「非賓客不重肉，妻子衣食僅能自充」；而「泛愛樂世，士多出其門」、「施貧活族」，設義田救濟族人及貧士（參錢公輔義田記）；「死之日，四方聞者，皆自歎息」。可見這千古生輝的名句，是從躬行實踐中得來的哲理。作者 1.孤貧：范仲淹二歲而孤，母謝氏因家貧無依，改嫁淄州朱文翰，遂以朱為姓，名說。 2.刻苦好學：(1)范仲淹二十一歲讀書於長白山醴泉寺，刻苦自勵。畫粥分韭以食者三年（畫粥斷虀）。(2) 二十三歲時始知身世，遂感泣，辭母而去。至應天府（今河南商丘）睢陽學舍依戚同文學，晝夜苦讀。 3.以龍圖閣直學士經略陝西：(1)龍圖閣直學士：宋代每一皇帝所製文集各立一閣藏之，如龍圖閣所藏為 太宗御書，天章閣所藏為真宗著作。其後但以館職作為朝臣出外任官之稱號。如包拯以「龍圖閣直學士」權知開封府，人稱「包龍圖」（關節不到，有閻羅包老：公正無私；笑比河清：態度嚴肅，難見笑容。《宋史·包拯傳》：“立朝剛毅，貴戚宦官為之斂手，聞者皆憚之。人以包拯笑比黃河清＂）。(2)以龍圖閣直學士經略陝西，意即以朝中重臣的身分治理邊疆陝西。 (3)當時范仲淹官銜全稱為：龍圖閣直學士（虛銜）、戶部郎中（官階）、知延州（實際職務）。 4.西夏不敢犯境：仁宗康定元年，西夏李元昊叛，仲淹以龍圖閣直學士出任陝西經略安撫招討副使，兼 知延州。主持邊務數年，號令嚴明，愛撫士卒，羌人呼為「龍圖老子」，西夏人不敢來犯，曰：「小范老子，胸中自有數萬甲兵，不比大范（范雍）老子可欺。」邊民有歌謠：「軍中有一韓（韓琦），西賊聞之心膽寒；軍中有一范，西賊聞之驚破膽。」終使李元昊請和。 5.品德高尚：(1)仲淹內剛外和，素以天下為己任，敢於批評權貴，主持正義，又喜提攜後進，孫復、歐 陽脩、張載等皆蒙其裁成。(2)為參知政事時，以俸祿於故鄉蘇州置義田，救濟族人。 6.為文窮究經術，以傳道為己任：范仲淹的文學觀是以六經典籍為文學之本源，以教化仁義為文學之內 涵，以傳道佐政為文學之目的，歸攝於雅正醇厚的文學格調。 7.豪放派先驅：范仲淹詞傳世僅五首，然因其鎮守邊關的實際經歷，詞風呈現高曠的意境與悲壯的情調， 風格豪放蒼涼，一掃花間派綺靡的詞風，為蘇辛豪放詞派的先驅。段落大意第一段：小序，說明重修岳陽樓的原因和作記的緣由。 ◎政通人和：政事通達，百姓和順。對滕子京政績給予肯定與頌揚，暗中為滕遭貶辯白。 ◎天章閣：宋真宗天禧四年建，以收藏皇帝的著作。

(17)

◎待制：掌守歷朝皇帝的御書及典籍、圖書、寶瑞之物，位在直學士之下。第二段：總敘岳陽樓全景，並以覽物之情開啟下文。 ◎銜遠山，吞長江：.(1)意謂：洞庭湖中有君山，遠望如口之銜物，湖水與長江相通，可以吞吐調節長江之水量。(2)運用擬人之轉化技巧，借「銜」、「吞」二字，簡潔生動，鮮活地形容洞庭湖中之君山及壯闊水勢。(3)有關君山及洞庭湖之詩：「湖光秋月兩相和，潭面無風鏡未磨。遙望洞庭山水翠，白銀盤裡一青螺。」（劉禹錫望洞庭）將洞庭湖比喻成白色的銀盤，而把君山喻為銀盤中的一枚青螺。 ◎洞庭湖：(1)中國第二大淡水湖，位湖南東北，是調節長江水量的天然水庫。長約 110 公里，寬 80 公里，為古代雲夢大澤一部分。兩湖盆地為魚米之鄉，所謂「湖廣熟，天下足」，盛產水稻、棉花，也是淡水魚的重要養殖場◎(1)岳州是通往四川、三峽和湖南南部的交通要道，也是唐宋人貶官的必經之地。此處又有樓觀勝景，故成為失意官吏與詩人遊會之所，登覽賦感，抒陳生命感懷之作特多。(2)三、四兩段（雨悲、晴喜）即針對「遷客騷人」發論。第三段：寫遷客騷人感物而悲的心情。第四段：寫晴日覽物而喜的心情。 ◎晴喜之境之層次：情喜之境日景遠景春和景明，波瀾不驚。上下天光，一碧萬頃。近景沙鷗翔集──空中的飛鳥。錦鱗游泳──水裡的游魚。岸芷汀蘭地上的花草。郁郁青青夜景無人之境仰觀：常煙一空，皓月千里。俯瞰浮光躍金──動態。靜影沉璧──靜態。有人之境客觀：漁歌互答，此樂何極。主觀心曠神怡，寵辱偕忘把酒臨風，其喜洋洋者矣。 ◎或異二者之為：(1)或：廣雅詁：「或，有也。」泛指某人，猶如白話的「有的（人）」。 (2)二者：指遷客騷人感物而悲和覽物而喜的兩種心情，照應第三段（雨悲）及第四段（晴喜）。 (3)本文以兩類人物對比，遷客騷人與仁人志士。作者以遷客騷人暗示滕子京之現況，而以仁人志士期勉子京，不以遷謫為憂。

(18)

◎不以物喜，不以己悲：(1)意近莊子養生主：「安時而處順，哀樂不能入也。」 c此二句為互文見義。互文之作用為：參互成文，合而見義。原句法應為：不以物（悲）喜，不以己悲（喜）。d他例：「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離」（木蘭辭）、「秦時明月漢時關」（王昌齡出塞）、「主人下馬客在船」（白居易琵琶行并序）。 ◎說文：「久雨曰淫」。凡事物之過度謂之「淫」。第五段：議論古仁人以天下為己任，「先憂後樂」的情懷。 25.(1)意謂：憂國憂民，不因窮通而改。(2)「處江湖之遠」指貶謫在外，暗指滕子京和自己。 (3)「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與「身在江湖，心懷魏闕」之意相近。 26.深意：(1)批判當今如「古仁人」者何其少啊！(2)自勉也勉滕子京，以天下為己任，共創「天下之樂」。 文章結構 一、敘事（創作緣由）：（一）時間：慶曆四年春；地點：巴陵郡；人物：滕子京；本事：滕子京謫守巴陵郡（二）時間：慶曆五年→政治清明（政通人和、百廢具興） →乃重修岳陽樓（1 增其舊制、2 刻唐賢今人詩賦於其上、3 屬予作文以記之） 二、由景轉情： （一）洞庭湖景－岳陽樓大觀：1 水勢壯闊：銜遠山，吞長江、浩浩湯湯 2 湖面廣大：橫無際涯 3 氣象多變：朝暉夕陰，氣象萬千 →前人之述備矣 （二）敘事－岳陽樓地理位置：1 交通要道：北通巫峽、南極瀟湘→遷客騷人，多會於此 →覽物之情，得無異乎？（承上啟下） 三、景中帶情： （一）寫景（雨景）： 1 氣候：久雨不晴：霪雨霏霏，連月不開；風勢強勁：陰風怒號；天色昏暗：日星隱耀，薄暮冥冥 2 湖面：濁浪排空、檣傾楫摧 3 陸地：山岳潛形 4 人物：商旅不行 5 動物：虎嘯猿啼（聽覺）（二）抒情（悲情）： 1 去國懷鄉 2 憂讒畏譏 3 滿目蕭然 →感極而悲 四、景中帶情： （一）寫景（晴景）： 1 日景：（1）氣候：春和景明（遠景）（2）湖面：波瀾不驚，上下天光，一碧萬頃（遠景）（3）湖上：沙鷗翔集（近景）--動物（4）湖中：錦鱗游泳（近景）--動物（5）湖岸：岸芷汀蘭，郁郁（嗅覺）青青（視覺）（近景）--植物 2 夜景：（1）仰觀：空中：長煙一空，皓月千里（2）俯瞰：湖面：浮光躍金（動景）（3）俯瞰：湖中：靜影沉璧（靜景）（4）人物：漁歌互答（聽覺）----客觀（二）抒情（喜情）：心曠神怡、寵辱偕忘、把酒臨風→喜洋洋者---主觀 五、議論： （一）古仁人之心與雨悲晴喜者不同（以天下為己任） 1 胸襟開闊：不以物喜，不以己悲 2 進退皆憂：居廟堂之高：憂其民；處江湖之遠：憂其君 3 先憂後樂（文旨）（二）感歎：噫！微斯人，吾誰與歸！ 六、作記時間：慶曆六年九月十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