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沒有找到結果。

顯教商量加邃密,密法涵養轉深沈—專訪許明銀教授 /王俊中採訪.記錄

N/A
N/A
Protected

Academic year: 2022

Share "顯教商量加邃密,密法涵養轉深沈—專訪許明銀教授 /王俊中採訪.記錄"

Copied!
5
0
0

加載中.... (立即查看全文)

全文

(1)

認識法光教師系列之八:

顯教商量加邃密,密法涵養轉深沈—專訪許明銀教授

/王俊中採訪.記錄

問:老師近二十多年研究藏傳佛教,一般講藏傳佛教要先顯後 密,老師也曾到大陸甘南夏河縣拉卜楞寺去實地修行,請談談那次的 經驗。

答:是的,藏傳佛教較重視學佛次第。提到那次到甘南藏族自治州拉卜楞寺 修行,約一個半月,當時最好的打算,就是能出家;次要的考量,是能在寺院中 掛單,和喇嘛們住在一起,便於修行。但去時因緣未足,拿的護照又時間有限;

福份不夠,當地人沒法決斷,故在當地住了一個多月,再前往拉薩,總共三個月 就回來。所以修行還是回台才較有成果。

問:老師對佛教,尤其是藏傳佛教,是何時感到興趣的?

答:大學畢業後,我第二年考上政大邊政所,在校我研究的是蒙古薩滿教的 信仰,且那時接觸到一貫道,並不是佛教。畢業後碰上國內唯一一次「西藏研究 學門」 的公費留學考試,得機會到日本東京大學兩年,那才算開了眼界,看到 世界第一流的佛學和藏傳佛教研究者如何治學,頗受到衝擊。

日本佛教學研究,除了印度學外,皆是世界第一。他們累積了大約一百二十 幾年的佛學研究基礎,產生了相當多課題、人才和成果。中國雖自認為是佛教第 二個祖國,但到日本東大人文科學研究科印度哲學研究後,才發現要向他們學習 的地方還很多呢!

問:那麼,請老師介紹一下當時日本東京大學的研究學風、教學 方法,和訓練學生的方式。

答:我到的時候,日本佛學界可說是大師雲集,如山口瑞鳳、高崎直道、田 村芳明、早島鏡正等都在,在東大,以研究西藏佛學為例,大學部上語言課,主 要以山口瑞鳳著的《西藏語文法》為教材;研究所則上原始材料,內容很廣,有 章嘉活佛《大宗義書》和《三世達賴喇嘛傳記》等,上課時黑板可以升降,還可 前後使用,要上的部分分配給學生。記得光我的段落就要準備三、四個小時。

另外,日本學界流行舉辦讀書會,即「輪讀會」,常在每週六,花二─三小 時,大家輪流當主席,討論材料,完畢後有的還會要求回去寫文章,另出版季刊、

半年刊等。日本畢竟是個重視文化的國家,知道文化是一項長久事業,不會急功 近利,他們很懂得日積月累,大學問需要由小研究累積到一定程度才會出來,因 此有機構或出版社願意資助出版刊物,每年輪讀會的成果,就可以編輯成論文集 出版。

問:據我所知日本的師生關係,是材料、論題、方法的帶領關係,

一個老師帶領一群學生對一種大部頭的材料,或一個大架構的問題做

更細緻化的發揮。

(2)

答:對,譬如山口瑞鳳教授在東洋文庫的時候,他把斯坦因(A.Stein)的微 捲分別由七、八位研究生分工研究,這樣帶領上來,由語言、原始材料出發,這 種訓練下的學生畢業出來,每個人都可成為不可忽視的學者,因為他知道方向怎 麼做,瞭解那些地方還值得開拓。我時常和學生說,我福報不夠,沒辦法照顧你 們,就是說台灣學界、制度和風氣不大能容許老師和學生間建立起像日本學界那 樣的「師徒制」的關係。

問:老師認為台灣學界缺乏什麼條件,而難以倣效日本,以最基 本的材料出發,來訓練研究生?

答:我想這是心態和觀念的問題,實施起來,很容易就會走樣了。學生很少 曉得 這種念書方式的重要性,所以態度上也就「可有可無」,不會主動去要 求教師,遇到一點難處,也就容易放棄了。所以我常說,台灣學生多半很幸福,

沒有和別人比較,沒有發現自己原來是「這樣子」的(笑)。

問:不過中華佛研所的惠敏法師從日本剛回國時,聽說曾指導過 好幾位研究生透過學習經典語文,來將幾部佛典做漢文翻譯,並且加 以譯註,其中也有幾部是藏文佛典,那是否就是將日本佛學研究學風 帶進國內的例子。

答:嗯,那是一個辦法。在日本,不只是佛學研究,任何一種學問都是強調 要從「下基本功夫」開始的。

問:論及「修行」和「做學問」 ,可說前者重在「能放」 ,後者巧 在「善得」。太虛法師到日本參加東亞佛教會,曾批評日本向西方學 習方法來治佛學,固然處理材料的語言和分析、歸納程度,達到一個 高標準,但是真正懂「佛學者」 ,卻無一人。不知老師對此有何看法:

答:某一個程度來看是如此。像我從日本回來接近二十年了,有時覺得讀書 確實會影響修行,這還需要自己好好觀察自己現在處於哪一個階段,然後隨階段 來逐步調整。學問上日本是理想的,但是修行上就要看情況了。在鄉下,我們說 要學一種謀生技術得學三年三個月,何況是要超生了死的修行呢!你若沒有下功 夫,那不是開玩笑嗎!且必須要拿你學的東西到修行中,至於要經多少階段是因 人而異的,這樣才能被稱為「解行並重」嘛!雖然有人說,「走路也可修行,講 話也可修行」,不過要如此的話,也需修到一定程度。像我,修入定十年,七十 一年回國,八十一年才得機緣修密教。那年我四十一歲,修破瓦法,當時在世俗 事上我很不如意,但在修行上我告訴自己一定要下點功夫,接法後七天,我就用 那法修入定,速度更快,因為我已經有十年修定的基礎了。修法是很苦的,但是 得自己要求自己。

問:關於密教,老師有何看法?

答:我學佛多年,有很大的感觸:要瞭解佛教,一定也要對密教很清楚,如 此才可說對佛教整個的掌握住。去年我在中研院發表論文,底下聽眾問我問題,

讓我恍然大悟:在台灣,一般人所瞭解的佛教,範圍只是其中的三分之一或三分 之二,因為他所問的東西似乎對密教一無所知。

(3)

顯教較傾向唯心論,可是整體來講,佛教是「身心合一」,密教修行中的曼 荼羅(Mandala)就是指身體,當年釋迦牟尼在悟道前,接受牧羊女的一碗奶粥,

離開專修苦行的伙伴,到菩提樹下入定,接受過魔考,才開悟成佛。這個本生故 事就帶有把顯教和密教,身和心接連起來的一個線索。所謂身心合一,依照密教 的術語,就是「樂空不二」。每個人接觸的法門與個人的根器與因緣有關,不過,

從一個客觀的角度來看,能從頭到尾進行瞭解,可能才是較完整的途徑。佛教的 發展,是相當波濤洶湧的,它不是直線進行,發展到大約五、六世紀時,密教的 三個原初雛形出現了,就是手印、真言(咒語)和曼荼羅。藏人相信,釋迦牟尼 佛在說法時就有講到密教了。不管是佛世也罷,五、六世紀也罷,還是另一種「七 世紀說」,佛教走到後期,可說是「密教化」。不管是二等分、三等分的印度佛教 史,後期的都是密教。西藏佛教屬八世紀下半,一直到 1203 年,都是密教,

在阿底峽進藏前,大約 150 到 200 年的黑暗期,這前後藏人接受佛教,是很 顧忌小心的,以「戒律」為主體。阿底峽說法,講到無上瑜伽續時,只有講「父 續」、「母續」,「時輪」還沒講;等到布敦法師前後,才開始重視時輪金剛根本續,

即所謂「不二續」。從譯經、流傳的角度來看,佛教的傳播是有其階段和步驟的,

佛教學問如此龐大,傳播又達二千五百多年,空間又那麼廣泛。雖然一般說學佛 要「聞、思、修」三慧沒有錯,但光是「聞」還是不到究竟。在西藏學佛,強調 次第,學個「五部大論」每部論典都要兩、三年,全部一、二十年跑不掉,然後 再修習密教。我是覺得我們這裡的學佛就較沒有這樣的修學系統,故成果也不盡 理想。

問:老師您是屬寧瑪派(rnying-ma-pa)的,一般理解寧瑪派是專 修密法,不大談顯教的,對於這點您覺得有什麼意見。

答:我倒不這麼覺得,他們還是有許多人很專心研究學問的,我的上師還是 西藏大學的博士(格西)呢!整個來講,顯教比較著重「學」的部分,密教則著重 在「修」,是實踐的部分。在因果律上,顯教是「因乘」,密教是「果乘」。在佛 教八萬四千法門中,中國佛教發展到宋代以後,基本上是禪和淨土為主,但這兩 支教派很明顯是不能涵蓋整個佛教的修法的。

問:就老師這麼豐富的就學和修行的經驗,可不可以歸納出來一 些忠告,給現在學佛者參考。

答:待顯教有了基礎以後,最好自己找機會去尋求上師修法,根據我個人的 經驗,學佛修法還是靠「因緣」,一位上師你與他相處,若覺得很順暢,很舒服,

且修得有感覺,那麼他可能就是你的增上緣。但去之前還是要問一下,在台灣許 多地方還是「掛羊頭賣狗肉」的。另外,就是要接有傳承,不要斷的密教法,還 有,就是要受灌頂,你如果沒有受灌頂,就沒有什麼法可被傳授,那是很可惜的。

問:老師上述,是指修密法者而言,對於先前修顯教法的人如何 呢?

答:當時我學顯教時,並沒有人教我,當時教界普遍流行共同的「數息觀」,

我個人偏好另一種修法,就是一吸一呼當中配合上佛號咒語,或用四字、或用六

(4)

字、或用十一字,因為佛號咒語有加持力,感覺比單純數息要強得多。只要你信 得過佛,或你有傳承,有上師指導你,那修行就有了方向。我上師後來知道我這 種修法,曾說這個法很好,是個正確的修法。我很辛苦地單獨修了十年顯教的法,

後來再修「破瓦法」時,就更快進入狀況了。

問:老師學佛、修行到今天,有沒有什麼感想。

答:個人一直到今天,在現實條件下,都還處於一種不很圓滿的情況下。我 同時想要讀書,又想要修行,又要照顧家庭,這當然會比較麻煩,有時也會感覺 到修行和讀書是有一點點衝突或矛盾。我的經驗是:首先,你要瞭解現在你在做 什麼,然後每天,你要挪一點時間出來,不管那時你有多忙,好好觀想、清修。

當一個人完全泡在書本上,久而久之,很容易會失去了寶貴的觀修的。

問:剛才談的是老師修行的經驗,現在回到學術層面。您最近的 研究主要的主題是什麼?

答:以前寫過一些介紹西藏佛教史的入門著作,現在我想去從原典中更深入 一些,這兩年我翻譯了一本《中有大聞解脫》,這是我目前最得意的成果,這書 是我在最不如意時,獨自在家裡,花了整整兩年時間翻譯出來的。其中凡是九個 字的體例,我都嚴格遵守,不打折扣的以偈頌體譯出。

現在,我很想要通讀些西藏的原典作品,如布敦的佛教史、青史,有好幾 部。這些書大陸都有中譯本,當然其中有翻譯的問題,但還是比只有藏文本的時 代便於吸收。 西藏的材料相當多,到後弘期時多是以佛教觀點來寫,像青史就 非常重要。我曾經參考日本羽田野伯猷的日譯本,來看大陸的中譯,覺得羽田翻 譯的態度就很值得我們參考,不但譯文忠實,還參考另外兩個噶當派的版本。希 望自己在日後在藏經中譯的工作上,我也能做出些成績。

另外,近幾年我研究的重點還有佛教圖像學。密教經典,中譯密續,其中已 經把原始佛教、初期佛教、部派佛教、大乘佛教的要義整個濃縮在裡面,要作觀 修,要三密加持,即口念真言、手結印契、觀想佛菩薩,皆呈現於曼荼羅(Mandala) 或唐卡(Thangka)中。我的觀念,是所有佛教的精髓,皆存在於密教經典中,包 括修行、教義、理論,修者一定要看曼荼羅。

在顯教的修法,如般舟三昧經中,原本也注重觀想,但後期似乎逐漸被「止 觀」等法所取代了,但我想那與佛菩薩的加持力是沒得比的。嚴格說來,密教是 一種意識的改革,要把我們凡夫的庸俗見解一百八十度的改變,如法的話,效果 是不可思議的!但若你沒那根器,就無法接受了。所以修密,必須要具備顯教的 基礎,才容易圓滿。

問:老師可否介紹一下修行密法的經驗。

答:(笑)不要講我自己修行的體驗,好吧!我想從普遍來講,如果你真的 能修行到入定,可以肯定的說,在那狀態你完全超越了時間和空間的觀念,那不 是看書或聽別人講就能夠體會的。如上課時學生聽我講話,會覺得「老師,為什 麼你的觀念是用「跳」的?」對我來說,我並不是用「想」的,心口合一後,很 多話會自然冒出來。四十一歲時,我修行很容易入定,不知不覺就進去了,而且

(5)

不分早晚,不看時間的,但我現在較不行,或因福報不夠,講課太多,傷得很厲 害,所以我要調整自己。我的習氣很重,求好心切,凡事都希望更好。一個團體,

一定要一代比一代強,我總希望自己的學生比我強,這就是我的看法。

許明銀教授簡介

許明銀教授,1952 年生於台灣屏東。政大邊政所碩士,1979 年公費留學 赴日本東京大學,修習人文科學與印度哲學專門課程二年,並研習西藏學。

二十多年來解行並重,是國內少數專門研究藏密的學者。

著有《西藏佛教史》、《西藏佛教之寶》;翻譯作品包括(日)長尾雅人,服 部正明,《印度思想史與佛教史述要》、(日)山口瑞鳳,光島督,《西藏學與西 藏佛學》、《佛學研究入門》、吉祥積的《見次第說示》藏文本試譯、智軍的《見 差別》蕃本試譯等多種。

曾任法光佛教文化研究所教務長、中華、圓光等佛研所,佛光山叢林學 院等處。現任教於輔仁大學宗教學系、並在法光佛研所開設「西藏佛教史」

課程。

參考文獻

相關文件

我們提供受訪者兩個或多個問題, 一個是敏感性的問題, 另一個則是不傷大雅的是 非題。 接著, 請受訪者隨機性的回答其中的一個問題, 例如: 受訪者自行丟銅板, 若得正面就回

為此,我體會大師這本書,人間佛教佛陀本懷,即是要從本懷

本期另 一主題介詔 Peter Lax 教授 – 他在台訪問時的講演、 本刊 「有朋自 遠方來」 的專訪及陳宜良教授的 「Peter Lax 小傳」。 Peter Lax 教授是紐約大學 (NYU) Courant Institute

本期 「有朋自遠方來」 訪問上海復旦大學的陳恕行教授。 陳教授專精偏微分方 程, 在他正要展開研究工作之際遭逢文革。 從訪談的片段,

三、開設課程:聘請國內知名教育領域之專家學者-王如哲教授、林明地 教授、張鈿富教授、張慶勳教授、湯堯教授、黃宗顯教授、楊振昇教

本期 「有朋自遠方來」 訪問英國牛津大學教授 Nigel Hitchin。 Hitchin教授 從大學、 研究所到任教都在牛津, 數學傳播難得有機會藉由訪談, 一窺英國高等數

如果純從佛法的立場觀察。在《佛說如來不思議祕密大聖經》卷十九〈阿闍 世王問答品〉中說:

完整閱讀循環(complete reading cycle, 簡稱 CRC) 這個方法是學者 Crowe 在 1996 年所提出的,目的是為了使閱讀更像日常的溝通,並且透過閱讀來增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