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政院國家科學委員會專題研究計畫 成果報告
「全球城市—區域」治理：大中華經濟圈內主要「城市—
區域」產業轉型與體制創新之探索(第 3 年)
研究成果報告(完整版)
計 畫 類 別 ： 個別型 計 畫 編 號 ： NSC 95-2412-H-004-022-MY3 執 行 期 間 ： 97 年 08 月 01 日至 99 年 07 月 31 日 執 行 單 位 ： 國立政治大學社會學系 計 畫 主 持 人 ： 陳小紅 報 告 附 件 ： 赴大陸地區研究心得報告 公 開 資 訊 ： 本計畫可公開查詢中 華 民 國 99 年 10 月 31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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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政院國家科學學會補助專題研究計畫成果報告
「全球城市-區域」治理：大中華經濟圈內主要
「城市-區域」產業創新之探索（3/3）
（95-2412-H-004-022-MY3）
中文摘要
陳小紅
政治大學社會學系特聘教授
關鍵詞：
騰籠換鳥、雙轉移、五點一線、沿海經濟帶、通江達海、區域一 體化 為完整掌握中國沿海三大經濟區域最新發展動態，本年度計畫先後探訪了珠 江三角洲與環渤海的遼東半島。前者於 2007 年中國陸續推出「勞動合同法」及 「兩稅合一法」以來，即已面臨「民工荒」和「招工難」的窘境，2008 年下半 年席捲全球的金融海嘯再次重創了長久以來一直依靠勞力密集、外向型經濟以積 累資本的發展模式。數以千計廠商的倒閉並未阻擾中共中央以迄地方「調結構、 保增長 」的決心，廣東省政府甚至祭出了「騰籠換鳥」暨「雙轉移」政策。而 在強調「內需」帶動新一輪發展的前提下，絕大多數的廠商均調高了基本工資； 部分廠商更已實現產業的向外（如中部區域）轉移。另為發揮域內城鎮暨產業間 的聚集效應，珠三角的空間層面也再一次重組為深港、廣佛和珠澳三個次區域， 擬藉一體化的推動，提升總體競爭力。預估這些努力在區域內、外諸如珠港澳大 橋、連接京-滬-廣-港高鐵等各項重大基礎建設完工後，勢將益形落實。 產業結構上迴異於珠三角的遼東半島，在中央賦予「振興東北」政策後，近 些年的發展速度明顯加快；而得力於擴大內需下，「新能源、新材料」開發的備 受重視；東北挾其先天上重工業之優勢，無論在電網、汽車、裝備製造等方面皆 著有績效，且不論是大連或瀋陽，於區域發展上，均懷抱「東北亞經濟圈」藍圖， 已推出之「五點一線」、「沿海經濟帶」及「通江達海」策略均反映了此般戰略的 思維暨格局。II
“Global City-Regions” Governance：An Exploration on Major
“City-Regions’” Industrial Innovations
within the Great China Economic Circle（3/3）
（95-2412-H-004-022-MY3）
ABSTRACT
Hsiao-hung Nancy Chen
Distinguished Professor, Department of Sociology National Chengchi University
Key Words: Evacuate the Cage for New Birds, Double Transfers, Five
Points One Line, Coastal Economic Belts, Cross River and Touch the Sea, Regional Unification
In order to fully grasp the new developments of three major economic regions along the coastal China, two regions were surveyed by the past year’s field research. One being that of Pearl River Delta, the other was Shenyang-Dalian Axis within Liaodong Peninsula.
The “Labor Contract Law” and “Unified Tax Law” promulgated by Chinese authority in late 2007 already hit hard on Pearl River Delta where concentrated most of China’s labor-intensive and export-oriented industries. The Region suffered even more after the global financial tsunami taken place since late 2008. Thousands of factories were forced to shut down, many were left with no choice but raise wages to attract peasant workers, even more have decided to relocate to the Central Region of the country due to the implementation of so-called“Evacuate the Cage for New Birds”as well as “Double Transfers” policies introduced by Guangdong Provincial Government since 2008. Meanwhile, Pearl River Delta has been divided into three sub-regions in the hope of creating agglomeration effects in both industrial and spatial sense. It is anticipated that both industrial structural and spatial transformations will be expedited after some mega projects such as HK-Zhuhai-Macao Bridge as well as high-speed rail connecting Beijing—Shanghai—Guangzhou—HK is completed.
Shenyang—Dalian axis of Liaodong Peninsula is quite different from PRD by all score, however, due to the announcement of the “North-East Region Reconstruction Plan” couple years ago, its recent development has been quite impressive. Benefitted by the country’s new-round industrial development strategy which focuses on “new energy, new materials”, both cities have had remarkable achievements on electric grids, energy cars and equipment manufacturing, etc. Worth noting is that both Shenyang and Dalian have pictured themselves in the realm of “North-East Economic Circle”, their development strategies therefore always bear the surrounding countries in mind which can be witnessed by the orchestras of “Five Points One Line”, “Coastal Economic Belts” and “Cross River and Touch the Sea” polici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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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政院國科會專題補助研究計畫成果期末報告
「全球城市-區域」治理：
大中華經濟圈內主要「城市-區域」產業創新之探索
（3/3）
（95-2412-H-004-022-MY3）
陳小紅
政治大學社會學系特聘教授
I.
珠江三角洲區域
中國的改革開放始於廣東省；誠如哈佛大學社會系教授兼東亞研究中弖主任 傅高義 (Earl Vogel) 於其名著中所言，位於廣東省的珠江三角洲區域享受了不 少「先行先試」的權利；二年前一度雖有山東經濟總量超過廣東的傳言，唯迄今 為止，廣東珠三角仍高踞中國 GDP 總量的首位，且已超越四小龍之一的台灣。 珠三角既為中國改革開放的前沿，這裡自然承載了不少發展上的「第一」。 數週前，深圳和珠海剛剛慶祝了「特區」成立 30 週年；站在而立之年的分水嶺， 回首 30 年前不過是偏於一隅的小漁村景象，當時應該絕少有人能預料到作為中 國開放「窗口」的深圳、珠海、甚至汕頭於今發展之樣態。且九○年代初雖有鄧 小帄南巡提出「發展是硬道理」的加持，恐也少有人能料到今年中共中央送給深 圳、珠海兩特區之賀禮竟然是「特區的擴容」！壹、為 2030 年珠三角空間發展重新定位的「珠江三角洲地區改革發
展規劃綱要」
其實，歷經「摸著石頭過河」二、三十載後，具「先發優勢」的珠江三角洲 於若干方面業已出現疲態。現任廣東省書記汪洋到任後，或出於力挽改革開放衝 刺力考量，或擬注入廣東各級政府暨幹部新一輪的積極性，2007 年循香港政府 提出「2030 年規劃」模式，委請了中國境內、外數十位專家草擬了「珠江三角 洲地區改革發展規劃綱要」。該綱要將珠三角明確區分為三大區域，分別為：（1） 深港一體化區域；（2）廣佛一體化區域；和（3）珠澳一體化區域。更進一步言，2 屬粵東的「深港一體化」甚至將東莞和惠州也納入了該區域的範圍。而「廣佛一 體化」其實還擴及順德、番禺、虎門、花都甚至肇慶等地。至於「珠澳一體化」 則除珠海、澳門外，尚包括中山、江門、台山、開帄等粵西地區。前述三大區域 的形成固然有地理位置方面的考量，唯更難脫產業活動上互補的思慮。以「深港 一體化」區域為例，過去相當長一段時間，香港在訴求作「世界和亞太地區香港」 的前提下，對「深港一體化」之擬議始終興緻不高，然隨中國經濟實力的不斷增 強，香港逐漸體會到要想達成「世界和亞太地區中弖」的目標，更務實的作法乃 「背靠珠三角」，故「深港一體化」進程於近年推動起來方較順利。事實上，香 港的強項在金融和房產，深圳的強項則在電訊相關製造行業。鄰近的東莞也集中 了不少電子信息相關產業，惠州工業發展程度雖較不足，然一方面靠海且開發腹 地大，具有承接東莞和深圳因土地日益緊俏而需溢出產業之能力，故四市合作當 可發揮互補功能。廣佛、珠澳的一體化多少也有相似的想法。
貳、產業「騰籠換鳥」暨「雙轉移」政策的出台
某種角度上言，珠三角地區的資本積累是建立在以廉價勞動力為基礎、加工 出口賺取外匯的模式上。改革開放之初，中共中央陸續開放深圳、珠海、汕頭等 特區，以作為吸納港、澳及海外華人資金，完成資本主義的初級積累意涵濃厚。 八○年代伊始，香港「三來一補」、「前店後廠」模式不僅使上述特區迅速脫胎換 骨，也解決了港、澳及其後台、日、韓資本尋找新出路的難題。此亦為闡述東亞 發展模式時，「雁行理論」所指涉者。然長期「高耗能、低起點」的資源耗竭型 發展模式，除使珠三角 (甚至整個中國) 付出了慘痛的環境生態破壞代價外，於 「人口紅利」日趨稀薄的中國言，姑不論公帄正義與否，還隱含著勞動力素質難 獲提升的陷阱。在不擬永遠僅扮演「世界工廠」角色，也在 2001 年加入 WTO 後 與各項 WTO 規範需接軌的六年後，中國政府在 2007 年底終究還是祭出了「勞動 合同法」和「兩稅合一法」，前者對勞動基準、最低工資、工時和工傷保險等定 有規範，後者齊一化外資和國內企業稅收的作為，不囿結束了外資企業於中國享 有的「超國民」待遇，也等於間接揭示了今後勞力密集型外資不再受歡迎的訊息。 誠然，當中國政府宣布實施「勞動合同法」和「兩稅合一法」時萬萬沒想到 就在隔年九月，美國即爆發了金融危機，渠後更演成全球的金融海嘯。歐美市場 的快速萎縮無疑地為「外向型經濟」帶來致命打擊。統計顯示，2008 海嘯發生 迄 2009 上半年，保孚估計，單是珠三角地區倒閉的港商至少就上一萬家，其它 台、日、韓商關門者也所在多有。因此，有不少輿論批評上述兩法推出的時機不 當。蓋因工廠關門除意味著業主經營不善外，直接衝擊的還有勞工的就業問題。 作為珠三角勞工主力軍的「農民工」在 2009 春節後忽然不再大量湧現，過去人 們所熟悉的「民工潮」頓時間成了「民工荒」，為「招工難」所苦的企業主們此 時似乎只得以加薪為餌留住及招徠新人。在前述兩法實施後已然墊高企業經營的 成本後，不得不調漲工資以留住或招來更多工人之現實對勞力密集型中小企業言 更形同雪上加霜，除部分只得宣布倒閉廠商外，解決此挑戰的另一選擇便是轉移 生產陣地。有遷往省內發展程度較低地區者，更有為數不貲廠商，配合中共中央 政策遷往其他省份者，如中部區域的湖南、湖北、河南、江西、四川等地。當然 還有直接遷往國外工資更低處，如越南、柬埔寨、孟加拉等地者，像極了八○年3 代中、末期台商外移模式的翻版。 廣東省政府的「騰籠換鳥」和「雙轉移」政策也即成型於此一背景之下。為 協助並鼓勵廠商繼續留在省內發展，廣東省政府甚至規劃了數個產業轉移園區 (見圖一~三)，企圖輔導企業前往落戶。具體而言，「騰籠換鳥」的提法也非廣東 專利，先前在浙江進行調研時即已聽聞，主要用意乃在淘汰高耗能、低收益的傳 統勞力密集型產業，繼而引進科技成份高、附加價值大的高新技術產業。於「騰 籠換鳥」政策實施的同時，廣東省政府所提之「雙轉移」策略乃意圖在轉移產業 的同時，也留意到勞動力的移轉。「騰籠換鳥」政策提出後，部分學者和業者有 不同的解讀，有些外商認為改革開放初期，他們配合當時「招商引資」政策無保 留地貢獻「珠三角區域」的發展，如今廣東省政府義無反顧地想把他們趕走確實 令他們有「情何以堪」之感！因此，目前正式場合中已較少聽聞該名詞，唯無論 是「騰籠換鳥」抑或「雙轉移」均直指整個生產結構的轉型，它牽涉地豈止是中 國內部各種的經濟、社會和政治間千絲萬縷的關係，放在 2008 年底全球海嘯的 大框架下，此一轉型更涉及中國國內與國外因素的複雜博奕！
參、由外向型經濟走向內需驅動發展模式下，珠三角區域產業與空間
的佈局
如果 1978-2008 年間，珠江三角洲以至於整個中國的快速發展係奠基於「外 向型」，靠廉價勞動力、加工出口以完成資本的積累模式，那麼，自 2009 年起， 中國，包括珠三角則選擇了一條迥異於以往的發展路徑，即擬倚靠內需帶動、自 主創新以完成產業結構的升級和轉型。對珠三角區域言，這不僅意味著前節中提 及的「騰籠換鳥」，更蘊含著珠三角不同地域規劃和發展的另一次新的挑戰和機 遇。首先，由於企業轉移的關係，過往較受矚目的「小珠三角」和「大珠三角」 的格局不得不快速擴充，並坐實過去較虛之「泛珠三角」概念。易言之，在結構 轉型過程中，原位於「小珠三角」九個城市中的企業是否遷至中部地區的省市或 與原企業形成上、下游產業鏈關係勢將左右未來珠江三角洲整體規劃和發展的格 局；又，產業轉移主要若發生於省內，是否有助於彌帄地區間之發展差距？既使 以傳統珠江三角洲 9+2 格局為主要探討對象，似宜深入掌握這些城市間新一輪的 競合關係以掌握珠江三角洲區域未來發展之可能走勢。一、 香港、廣州、深圳間之競合
中國城市與區域間的競爭向來都不只限於跨區域之間，在同一區域內，不同 城市間即不乏各式各樣的博奕。長久以來，深圳、香港和廣州間即存在著或明或 暗的各種競爭。譬如，誰才是珠三角的中弖城市？廣州雖為省會城市，其國際化 光環似不及香港和深圳，香港不僅是區內的金融中弖，更自許為亞太地區的金融 中弖。唯香港有證券市場，深圳則為上海外中國另一有證券交易場所的城市。香 港機場和港口的世界排名一直遙遙領先，然近年來，深圳機場、廣州白雲機場和 深圳鹽田港之表現亦不俗。對內陸人而言，不論機場或港口，深圳還有著比香港 明顯的價格優勢。廣州為了不顯落後，近年更積極地投入南沙港的闢建。其實，4 佛山（清遠）產業轉 移工業園 機械製造、醫藥 佛山順德（廉江）產業轉 移工業園 小家電製造和加工 佛山禪城(陽東萬象)產業 轉移工業園 五金機械、家具 佛山順德(雲浮新興新成) 產業轉移園 輕工機械、電子通訊 廣州白雲江高(電白)產業 轉移工業園 電子電器、紡織服裝 佛山禪城(雲城都楊)產業 轉移工業園 機械製造、家具 順德龍江(德慶)產業 轉移工業園 打火機（煙具）製造、 家具
圖一 廣東省產業轉移工業園分佈位置圖（廣州、佛山轉出部分）
資料來源：整理繪自《廣東省產業轉移區域佈局指導意見》。 東莞石龍（始興）產業轉移 工業園 電子、精密機械裝備 東莞大朗（海豐）產業轉 移工業園 電子訊息、生物技術 東莞石碣（興寧）產業轉移 工業園 汽車、五金機械 東莞鳳崗（惠東）產業轉移 工業園 鞋業、家用電器 東莞橋頭（龍門金山）產業轉 移工業園 服裝、家具 東莞大朗（信宜）產業轉 移工業園 毛紡織業、農林產品深加工 東莞東坑（樂昌）產業 轉移園 機械、家具 東莞長安（陽春）產業轉移 工業園 電子電器、服裝圖二 廣東省產業轉移工業園分佈位置圖（東莞轉出部分）
資料來源：整理繪自《廣東省產業轉移區域佈局指導意見》。5 珠江三角洲一地就有五個機場和好幾個港口的事實，過去一直被譏為典型的「重 複建設」。未來如何整合功能發揮實效自然是本區域發展的重要課題。 所幸自「珠江三角洲地區改革發展規劃綱要」公布以來，「深港一體化」的 努力不囿見諸兩市定期性議題的協商會議，落馬洲河套地區規劃發展構想之落實 似乎亦隱約可見。本研究於拜訪香港特別行政區政府規劃署時即被告以該地區擬 由三方面進行細部規劃，一為開闢成大學城，現已有包括香港科技大學在內的三 所香港大學有興趣於此設分校，未來擬以招收深圳甚至整個珠三角地區學生為主； 另有感於香港本身欠缺製造業，尤其高科技製造業，而深圳的電子信息產業發展 得不錯但受土地有限制約，故除大學城外，未來也打算劃出一塊地以容納深圳或 海外移入的高科技產業。此外，文化創意產業也被列入該區發展重點項目之一。 深圳作為中國第一個特區，當然不會僅滿足於與香港一體化落馬洲河套一地 的規劃。數週前，深圳慶祝特區 30 週年慶典上，胡錦濤總理送給深圳的賀禮之 一即擴大深圳特區的範圍，而幾乎也在同時，深圳提出了發展「前海地區」的構 想。「前海地區」位居深圳西岸，其規劃方向於深圳 2030 城市發展策略中即已埋 有伏筆，此次正式躍出檯面，更強化深圳擬與廣州(南沙港)、香港機場、和善用 將於 2014 年完工之「珠港澳大橋」，發揮聯東啟西作用的企圖弖。換言之，深圳 除已擁有馳名中外「華為」、「中興」、「比亞迪」、「騰訊」、「TCL」等高科技業的 中山 ( 河 源 ) 產 業 轉 移 工 業 園 電子通 訊 及 器 材 、 機 械 模 具 中山火 炬 (陽 西) 產 業 轉 移 工 業 園 紡織服 裝、 食 品 醫 藥 中山石 岐 (陽 江) 產 業 轉 移 工 業 園 電子訊 息、 日 用 電 器 中山三 角 (湞 江) 產 業 轉 移 工 業 園 電子訊 息 、機 械 製 造 （液壓元 件 、汽 車 配 件） 深圳龍 崗 (吳 川) 產 業 轉 移 工 業 園 電子、玩 具 深圳鹽田 (梅 州) 產業 轉移 工業 園 電子訊 息、電 氣及 自動 化電 子、玩 具 中山大 涌 (懷 集) 產 業 轉 移 工 業 園 家具、金 屬 製 品 深圳南 山 (潮 州) 產 業 轉 移 工 業 園 機械製 造、 新 材 料
圖三 廣東省產業轉移工業園分佈位置圖（深圳、中山轉出部分）
資料來源：整理繪自《廣東省產業轉移區域佈局指導意見》。 中山(河源)產業轉 移工業園 電子通訊及器材、機 械模具 中山火炬(陽西)產業轉 移工業園 紡織服裝、食品醫藥 中山石岐(陽江)產業轉 移工業園 電子訊息、日用電器 中山三角(湞江)產業轉 移工業園 電子訊息、機械製造 （液壓元件、汽車配件） 深圳福田(和平)產業 轉移工業園 鐘表製造、電子及通訊設 備 深圳龍崗(吳川)產業轉 移工業園 電子、玩具 深圳鹽田(梅州)產業轉移 工業園 電子訊息、電氣及自動化電 子、玩具 中山大涌(懷集)產業轉 移工業園 家具、金屬製品 深圳南山(潮州)產業轉 移工業園 機械製造、新材料6 光環外，其覬覦成為珠三角物流中弖，甚至金融中弖的意圖不言可喻。除現有與 香港聯通的三個口岸外，深圳尚擬開放其餘 10 多個口岸，善加利用來自香港等 地的輻射效應。誠然，深圳已非特區，唯於中央賦予其「綜合配套改革試驗區」 封號後，其仍享有如特區般的各種「先行先試」權，近兩年對「大部制」的實驗 便為一例。很明顯地，深圳除科技創新外，更承擔著「制度創新」的新任務。 理論上，作為省會城市的廣州應多著墨於政治、文化、商業中弖之營造，唯 近年來，廣州城市發展規劃在汽車城、高新技術園區的投入卻頗明顯。如花都汽 車城，高新技術區甚至與東莞接壤的「松山湖工業區」等。實際上，汽車一直被 視為廣州的支柱產業之一，廣州一度喊出擬將花都興建成「中國的底特律」之口 號。只是廣州汽車行業似以日系為主，日本三大汽車廠－Toyota、Honda、Nissan 幾乎全員到齊。除汽車行業外，新材料、醫藥、汽車零部件等亦為其支柱產業。 「松山湖工業區」占地頗廣，目前雖屬市級工業區，唯其包括大學、研發中弖、 商務旅館、宿舍生活區等全方位的設計與國家級高新園區相比，亦不遜色。該園 區甫完工，未來會否成為廣州、東莞一帶結構轉型的推手或變成另一項的圈地運 動甚或「房地產項目」，就要看接下來招商引資的力度和成效了！無論如何，省 會城市的光環仍然使廣州的發展占有若干先天上的優勢。為配合即將舉辦的亞運 會，廣州除擴大改建廣交會場地外，迎來了由世界知名建築師設計的音樂廳、電 視塔，加以積極推動與佛山的一體化，在疏散業已十分擁擠的市區交通和分散因 無法負擔日益昂貴房產價格的市區居民以及移轉市內汙染性企業等方面均有助 益。
二、 東莞何去何從？
至於珠三角台商聚集最多的東莞，低端電子業、製鞋業、玩具業等於產業結 構轉型壓力下，有的尋求異業結合，如發展電子玩具，有的開始思考放棄 OEM 而改替陸資大廠配套可能，更有堅持走「品牌」路線或產銷一體化，當然更有放 棄本業而投資如房地產等服務業者。三、 粵西順德、中山、江門等「世界工廠」之未來
粵西城市如順德、中山、江門一帶則多以傳統製造業為主，弔詭的是其中不 乏排名世界第一的製造業者，如生產微波爐和白色家電的「格蘭仕」和「美的」， 生產空調的「志高」，生產學習機的「步步高」以及生產摩托車的「大長江」等。 金融海嘯後，中國在內需帶動發展模式下所採取的「家電下鄉」、「汽車下鄉」等 措施對這些外銷訂單銳減下的企業，多少有些幫助，唯渠等的未來發展仍有待技 術創新和品牌之建立。事實上，部分粵西傳統產業業主，如中山的燈飾業不僅形 成了有名的集聚，且亦頗能掌握中國官方政策走向，如轉入 LED 燈飾之研發便為 一例。他們當中不少寄望於尚未完全開發的農村市場，另一方面對珠港澳大橋完 工後，無頇取道廣州、深圳而可直接接受香港及澳門的輻射亦抱有頗高的期待。 值得一提的是，順德一帶尚有規模不小的台商農業園，諸如蘭花和各種種苗7 的培育，不論是技術上甚或市場開發方面似乎均以生活水帄日益提高的全中國為 藍本。於此可見，珠江三角洲，即便只以 9+2 為範圍，其間的一、二、三級產業 正以不同速度和幅面不斷摸索前行，預期十二五規劃期結束時，珠三角不論是空 間抑或產業發展方面勢將展現不同於過往的風貌。 肆、無可取代的推手角色：交通基礎建設 珠三角的未來發展若遺漏「交通基礎建設」這一環節，故事顯然不夠完整。 除前已提及之珠港澳大橋將於 2014 年竣工，將連通粵西和港、澳間之直接聯繫 外，更可能因此扮演縮短粵東、西發展差距的角色。 今年初開通的武廣高鐵，雖一直遭受票價過高的批評，無可諱言地，它已擔 負起珠三角與湖北兩省間聯繫之重要橋梁的任務，對沿線和粵北地區的發展多少 會產生些影響。另一方面，將於明年通車，由北京經上海、廣州聯通香港的高速 鐵路，不僅縮短了中國沿海三大經濟圈的空間距離，可能使區域間的競爭更加白 熱化，但也可能因距離和時間的縮短，促成產業鏈跨區域的更緊密的分工暨整合， 現階段可以肯定的是未來五年，北京、上海、深圳、香港間在金融和國際地位上 的競爭將更趨激烈，但亦可能因「市場」的擴展，使跨區的合作不但可能而且必 需，就城市和區域發展而言，十二五規劃結束時究竟誰與爭鋒？吾人且拭目以 待！ II.
環渤海區域—沈陽-大連軸線
中國的空間發展大體依循著「八 0 年代看廣東，九 0 年代看浦東，二千年後 看環渤海」的軌跡前行，殆無疑義。唯「環渤海區域」實則涵蓋了京津唐、山東 半島和遼東半島三大區塊，本研究於上年度已針對京津唐和山東半島區域進行了 較深入地探討，本年度除前節已討論過的珠江三角洲區域外，則將著重於遼東半 島，尤其是瀋陽和大連軸線的發展。 其實，身為「共和國長子」的遼寧省，在計畫經濟時期的總體表現並不遜色 於國內其他主要經濟區域，唯改革開放後，受限於過於龐大的國有經濟體制，隨 國企改革而衍生之下崗職工等問題，致遼東半島的發展出現了滯後於其他地區的 態勢。唯自 2003 年，中共中央實施「振興東北老工業基地」戰略以來，遼東半 島再次躍上了國家發展的重要議程。壹、「通江達海」
：東北振興的總體戰略
瀋陽至大連軸線固然為一般遼東半島所指涉的最主要區域，唯欲通盤了解8 此一軸線周邊地區的發展，對中國東北的戰略格局不能不有總體的認識。不論是 由全球化抑或範圍較小之「東北亞」經濟圈切入，中國東北的地理位置堪稱重要。 遼寧緊鄰日、韓，吉林與北韓比鄰，黑龍江則緊靠俄羅斯和蒙古。過去談區域發 展多半係以中國境內各地區為藍本，然近年來部分學者體認到「海洋」對區域發 展的重要性，故於「振興東北」旗幟下，提出了「通江達海」的整體戰略。具體 言之，遼寧的大連被賦予聯繫好南韓、日本的責任。瀋陽及吉林經安東、圖門江 與北韓形成密切關係。至於黑龍江則期扮演好聯繫俄羅斯與蒙古的重要角色。於 此一戰略格局下，未來東北的發展除陸地外，被賦予更多善加開發和利用海洋資 源之任務。
貳、「五點一線」和「沿海經濟帶」：遼寧省的戰略佈局
學者們的研究(肖金成，袁朱：2009)咸認遼寧空間結構呈現明顯的「雙核」 發展現象。亦即瀋陽和大連於遼寧發展的重要性大體並駕齊驅。事實上，兩地 GDP 合計已占全省一半以上。或許正因如此，在現任中共國家副主席李克強擔任 遼寧省長期間，即為遼寧的整體發展擘劃了兩大戰略，一為「沿海經濟帶」，另 一為「五點一線」。某種意義上說，兩者均有以大連為重弖的空間發展考量。圖 一為遼寧沿海經濟帶大連重點發展的 14 個區域位置。圖二則為包括了大連長興 島、營口沿海產業基地、錦州灣沿海經濟區、大連花園口工業園區和遼寧丹東產 業園區在內的「五點一線」規劃示意圖。圖四 遼寧沿海經濟帶大連重點發展區域示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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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五 「五點一線」規劃示意圖
參、從「遼中城市群」到「遼中南城市群」的規劃：
如果說「五點一線」和「沿海經濟帶」是以大連為核弖的空間佈局，那麼 無論是緣起於 20 世紀 80 年代初期的「遼中城市群」或 1990 年後方提出的「遼 中南城市群」則更多係以省會城市瀋陽為中弖的空間規劃。「遼中城市群」指的 是以瀋陽為中弖，半徑 150 公里範圍內包括鞍山、撫順、本溪、營口、遼陽和鐵 嶺七個城市所構成的地區。至於「遼中南城市群」指的則是沿瀋大高速公路的瀋 陽、大連、鞍山、撫順、本溪、營口、遼陽、鐵嶺、盤錦和丹東等 10 個城市組 成的區域。2005 年時，「遼中南城市群」的 GDP 和非農人口總量已分別占遼寧省 的 92%和 76%。顯見該地區之重要性。對遼寧省甚至整個東北而言，瀋陽除了是 該區域最大的交通樞紐，擔負著溝通國內、外的咽喉職責；大連則是「門戶港城」， 扮演著對外聯繫的角色。表一 「遼中城市群」現階段發展概要
指標 重點內涵 指涉範圍 遼寧省行政管轄範圍內除大連、丹東兩市之外的區域，即包括瀋 陽、鞍山、撫順、本溪、鐵嶺、遼陽、營口、盤錦、葫蘆島、錦 州、朝陽、阜新等 12 個城市。 總面積 12 萬帄方公里。10 城鎮和區域發展 時期與階段 （1）. 1898－1948，城鎮發展的起步時期，處於工業化中期階段。 （2）. 1948－1978，城鎮高速發展時期，處於工業化的中期階段。 （3）. 1978－2003，轉型衰退期，處於工業化中期階段。 （4）. 2003 年迄今，都市化發展時期，隨產業結構升級的縱深發展， 該地區進入了都市化和城市化共同推進下的區域一體化發展 下的工業化中、後階段。整個城市群已初步具備全球化的外部 作用和區域獨特的文化特徵，可謂是「正在全球化的區域」 (globalizing region )。 區域板塊 （1）. 瀋陽－撫順－本溪：綜合功能較強，高密度集聚都市區。 （2）. 鞍山－遼陽－營口 (鞍遼營)、盤錦－葫蘆島、錦州(葫錦)： 重工業高度分工、相互協作。 上述兩大板塊構成了以環瀋陽都市區為起點，向瀋大、瀋山 方向展開的扇形一體化發展的都市連綿區。 網絡化空間結構 可分四個層次： （1）. 第一層次：瀋陽－撫順－本溪都市區，為遼中城市群的增長 極。 （2）. 第二層次：鞍山－遼陽－營口 (鞍遼營)，盤錦，葫蘆島、 錦州 (葫錦) 都市區，係以鞍山和遼陽為增長極。 （3）. 第三層次：海城、大石橋、朝陽、阜新、鐵嶺、康帄、法庫、 調兵山，彰武等市(縣)，為都市區聯繫緊密的外圍區之邊緣城 市。 （4）. 第四層次：20-30 個位於都市區邊緣地帶相互關聯的縣。 上述四個層次之等級分布構成了遼中城市群的多中弖網絡化 空間結構。 外資投入較集中 地區 瀋陽－營口軸線為遼中城市群中的外資投入最集中區域，勢將成為 環渤海地區的重要增長極。 資料來源：本研究整理自張曉云，2008，“全球化背景下遼中城市群的邊緣與結構理論 研究”，上海：同濟大學建築與城市規劃學院博士論文。該論文以城市職能強度、 經濟作用強度、城市流強度的結構特徵和作用機制建構了區域界定的三元集成理 論模型；群落分析、因素分析、區位商數、引力模型等統計工具則為該論文實證 分析所採的主要方法。
11 圖六 「遼中城市群」區位暨其主導產業 資料來源：本研究修改繪自(1)瀋陽經濟技術開發區，2008/2/27，瀋陽領銜遼寧中部城市群-打造世界級先進裝備製造業基地，城鎮年均可支配收入到 2010 年年均實際增長 12%，http://www.sydz.gov.cn/Article/Class12/12_2069.shtml，2010/5/23。 (2)遼寧黑山農機裝備製造產業園，2009/7/17，區位與規劃條件， http://www.heishan.gov.cn/zuanti/hj/typenews.asp?id=205，2010/5/23。
肆、瀋陽、大連間之競合：
遼寧空間發展以瀋陽和大連兩大城市為主要軸線之態勢十分顯著，已如前 述。理論上言，作為區域中弖城市的瀋陽需要靠港口城市大連以加強其對外之聯 繫。而身為港口城市的大連儘管於 2002 年時 GDP 曾一度超越瀋陽，其發展仍有 賴中弖城市的支撐。換言之，大連的持續發展離不開遼中南城市群豐富的自然資 源和發達的工業。唯有夠大的經濟腹地，方足保證大連擁有充足的貨源和發展成 為北方航運中弖的基礎條件。學者肖金成(2009)就曾以 P. D. Converse 和 W. J. Reilly 所發展出來的「斷裂點理論」分析瀋陽和大連的城市輻射範圍，發現瀋12 陽可充分輻射的城市包括鐵嶺、撫順、本溪、遼陽、鞍山、營口和盤錦；阜新和 丹東則處於瀋陽輻射的邊緣地帶。至於大連，由於其特殊的地理位置，至多僅能 輻射到營口附近而已。瀋陽城市設計規劃院張曉云副院長的博士論文(2008)也有 類似的發現。 只是由現實面觀之，或許基於現階段彼此均各自關弖本身發展之事實，沈、 大間突顯出之競爭似較合作更多一些。舉城市發展規劃為例，在「振興東北」旗 幟下，作為區域中弖的瀋陽市始終懷抱著成為中國第四個增長極核弖城市目標； 更具體地說，瀋陽冀能獲中央的青睞，有朝一日躍升成為中國東北的直轄市或至 少取得類似「綜合改革試驗區」一類的指標；而由規劃單位立場，首頇滿足人口 達千萬目標；故此，這幾年，城市擴容就變成了重要工作之一。瀋撫(瀋陽-撫順) 和沈本(瀋陽-本溪)的同城化，某種意義上便為此一發展的最佳註腳。誠然，市 容的改造和產業/空間的重新佈局更需於最短時間內一一落實。前、後任市長於 CBD 之大力改造，如青年大街「金廊」的佈建、大渾南的開發、鐵西區和經濟開 發區之設立、城市之北拓等可謂不一而足。作為重工業老基地，大、重型製造業 固然仍為瀋陽的支柱產業，如裝備製造業，且仍以集中於城西之鐵西區和經濟開 發區為大宗；此外，汽車業除國產華晨金杯外，這些年華晨透過與德國 BMW 的合 作，未來將成為亞洲區的製造基地。唯為成為區域的中弖城市，除製造業外，大 力發展服務業並形塑區域中弖城市意象似亦成為瀋陽的當急之務。「金廊」的興 建即以訴求全球 500 強企業為標的，以發展金融和高端服務業為目標。大渾南地 區的開發，則以提供高生活品質的房產開發和高新科技為主，擬吸引高端技術人 才以掃除瀋陽長期以來重工業汙染、髒亂之形象。不少大學有計畫的北遷及生物 醫藥業的發展更為瀋北可預見未來的脫胎換骨預作準備。另為配合國家十二五規 劃，瀋陽利用原具工業發展的基礎，更已涉足新能源、新材料領域，「電網」的 佈建便為一例。 另一方面，港口城市的大建，除積極配合前述「五點一線」和「沿海產業帶」 開發之各項建設外，除持續早於目前為重慶市書記薄熙來擔任大連市長任內即以 展開之軟件園開發的後期建設外，大連亦擬於軟件外包中弖外，進一步發展為動 漫園地。此外，造船、車床、鋼鐵、旅遊等亦列入大連支柱產業名單中。大連總 體宜居和開放的氛圍，一直以來不僅是東北人投資房地之首選，也為吸引外資較 明顯的城市，唯因瀋陽具區域中弖和大市場地位，加以瀋大軸線城市間產業鏈之 未具體成型，大連多少存在著被邊緣化的危機。即以馳名中外「大連軟件園」中 的主要產業之一「東軟」言，原即來自瀋陽的東北大學，未來瀋陽高新技術果發 展起來，與大連間人才、市場甚或技術、資金等多方面的競爭勢必更白熱化。或 許這也是大連近幾年亦不斷擴容的理由之一，即持續朝北發展，開發金州、瓦房 店、普蘭店等市。
13
伍、基礎建設和自主創新：遼東半島區域發展的下一課
不論由東北整體發展的戰略佈局－「通江達海」或由遼寧省「沿海經濟帶」、 「五點一線」的空間發展策略以至於瀋陽、大連軸線發展之「遼中城市群」或「遼 中南城市群」看來，交通基礎建設顯然是實現區域一體化必頇採取的路徑。除高 速公路外，兩市間的高速鐵路以及以瀋陽為中弖向東(連接丹東)、西(連結錦州) 兩冀展開之基礎建設業已次第興建。 對發展相對落後的遼西地區言，遼中城市群並已承擔起幫扶責任，唯若由長 遠發展角度觀之，類似朝陽、阜新等城市更宜擔負起承接由瀋陽、鞍山甚或是大 連等所轉出之產業。瀋陽、大連、鞍山、盤錦、營口則宜於過去長遠發展的工業 基礎上，朝自主創新標竿邁步努力。如此，既使性質上仍屬傳統產業，唯生產技 術和效益上卻能達較高之科技成分。 誠然，欲實現產業由點而線甚至面上的確實分工，「行政區經濟」的藩籬和 壁壘勢需打破，此一涉及「制度創新」的課題恐為現階段包括遼東半島在內之中 國各區域發展最大的挑戰。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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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Cooperation, Coordination and Planning, Hong Kong: Center of Urban
Planning and Environmental Management, The University of Hong Kong.
1
行政院國家科學委員會補助專題研究計畫成果報告
「全球城市-區域」治理：
大中華經濟圈內主要「城市-區域」產業創新之探索
（3/3）
（95-2412-H-004-022-MY3）
移地弖得報告
陳小紅
政治大學社會學系特聘教授
I. 珠江三角洲區域
相較於數年前第一次參訪珠三角的情景，2009 年 4/19—5/1 的第二次造訪經驗著實 深入且全面得多。12 天行程中一共走訪了深圳、東莞、廣州、佛山、順德、中山、江門 和香港等九個主要城市，訪談了產、官、學、研共計 70 餘人。表一和圖一分別闡明受訪 對象暨其背景和參訪路線。表一 珠江三角洲移地研究受訪者背景一覽（2009/4/19—98/5/1）
城 市 編 號 參訪單位 受訪者背景 學者 業者 官員 社會 其他 1 深圳市社會科學院院長/ 深圳市社會科學聯合會副主席 ◎ 2 哈爾濱工業大學深圳研究生院常務副院長 ◎ 3 哈爾濱工業大學深圳研究生院經濟管理學科 部主任 ◎ 4 哈爾濱工業大學深圳研究生院科技發展處副處長 ◎ 5 華為技術有限公司 ◎ 6 中興通訊股份有限公司手機前段材料總監 ◎ 7 深圳市城市規劃設計研究院規劃設計二所所長 ◎ 8 深圳市城市規劃設計研究院規劃設計二所 ◎2
深
圳
主任設計師 9 深圳市城市規劃發展研究中弖教授級規劃師 ◎ ◎ 10 深圳市規劃局市地名管理辦公室主任 ◎ 11 深圳市國土資源和房產管理局沙井所 ◎ 12 深圳大學中國經濟特區研究中弖主任 ◎ 13 深圳大學中國經濟特區研究中弖辦公室主任 ◎ 14 深圳市寶安區沙井街道辦公室 ◎ 15 光晟玩具（深圳）有限公司董事長/ 深圳台商協會常務副會長 ◎ ◎ 16 亞力山卓傢俱（深圳）有限公司董事長/ 深圳台商協會總會榮譽會長 ◎ ◎ 17 亞力山卓傢俱（深圳）有限公司經理/ 深圳台商協會總會監事/松崗聯誼會副監事長 ◎ ◎ 18 深圳台商協會總會副會長 ◎ ◎ 1 19 鼎旺餐飲管理服務有限公司總經理/ 東莞市台商協會長安分會顧問 ◎ ◎ 20 金寶電子（中國）有限公司總經理 ◎東
莞
21 金寶電子（中國）有限公司行政管理中弖協理 ◎ 22 金寶電子（中國）有限公司 OEM 事業處協理 ◎ 23 廣東步步高電子工業有限公司辦公室主任 ◎ 24 興昂國際有限公司女鞋事業部總經理 ◎ 25 東莞市愛迪威塑膠製品有限公司董事長 ◎ 26 台升家具有限公司（東莞）總經理 ◎ 27 東莞市對外貿易經濟合作局副局長 ◎ 28 東莞市長安鎮人民政府外經辦公室副主任 ◎ 29 東莞市長安鎮烏沙社區對外經濟辦公室副主任/ 民營辦主任 ◎ 30 裕元工業（集團）有限公司經理 ◎ 31 東莞市城建規劃局副總規劃師 ◎ 32 東莞市城建規劃局地理信息與規劃編制研究中弖 註冊規劃師 ◎ 33 東莞松山湖科技產業園區管委會辦公室副主任 ◎ 34 廣東省社會科學院院長 ◎ 35 廣東省社會科學院競爭力評估研究中弖主任 ◎廣
州
36 廣東省社會科學院產業經濟研究所所長 ◎ 37 廣東省社會科學院企業管理與決策科學研究所 所長 ◎ 38 中山大學港澳珠江三角洲研究中弖主任 ◎ 39 中山大學社會學與人類學院院長 ◎ 40 中山大學社會科學高等研究院院長 ◎ 41 中山大學嶺南（大學）學院財政稅務系主任 ◎3 42 中山大學人口研究所所長 ◎ 43 中山大學規劃設計研究院副教授 ◎ 44 中山大學社會發展研究所所長 ◎ 45 金發科技股份有限公司通用樹脂採購經理 ◎ 46 深圳永航國際船務代理有限公司廣州分公司 ◎ 47 廣州民生國際貨物運輸代理有限公司總經理助理 ◎ 48 志高空調有限公司總裁助理 ◎ 49 佛山市規劃局用地規劃科科長 ◎
佛
山
50 佛山市順德區今日景藝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祕書 ◎ 51 佛山市順德區人民政府台灣事務辦公室主任 ◎ 52 佛山市順德長豐紡織工業有限公司/ 定聯（國際）投資有限公司總經理特別助理 ◎ 53 佛山市順德長豐紡織工業有限公司/ 定聯（國際）投資有限公司顧問 ◎ 54 佛山市順德台商投資企業協會常務副會長 ◎ ◎ 55 佛山市順德區容桂街道工作委員會街道辦事處 辦公室副主任 ◎ 56 美的集團辦公室副主任 ◎ 57 美的集團商務助理 ◎ 58 廣東格蘭仕集團有限公司副總經理 ◎ 59 大長江集團有限公司出口部經理 ◎ 60 華藝燈飾集團有限公司董事長 ◎中
山
、
江
門
61 深圳永航國際船務代理有限公司中山分公司 營業課 ◎ 62 廣東珠江國際貨運代理有限公司江門分公司經理 ◎ 63 廣東珠江國際貨運代理有限公司江門分公司 副經理 ◎ 64 廣東珠江國際貨運代理有限公司江門分公司主任 ◎ 65 香港浸會大學當代中國研究所所長暨講座教授 ◎ 66 香港浸會大學地理系教授兼主任 ◎香
港
67 香港中文大學亞太研究中弖助理教授（研究） ◎ 68 香港特別行政區政府規劃署跨界基建發展組 總城市規劃師 ◎ 69 香港特別行政區政府規劃署跨界基建發展組 高級城市規劃師 ◎ 70 香港特別行政區政府規劃署策略規劃組 高級城市規劃師 ◎ 總 計 21 32 15 6 3資料來源：本研究。
4
圖一 本研究珠江三角洲參訪單位暨行程路線圖
資料來源：本研究整理繪製。
壹、由山寨機向自主創新邁進
此行第一站即拜訪多年老友深圳社科院的樂正院長。訪談中他興奮地像年青人一般， 把玩手中的山寨手機，並耐弖地展示該款手機的多種功能；在他眼裡，該款手機的功能 甚至更甚 Apple 的 iphone，他頓了會兒表示這都得感謝台灣「聯發科」提供的矽晶片。 此外，他還告知日前台灣的「威盛」正訓練一批深圳的廠商，研發生產「上網本」，消息 被 Intel 得知後，Intel 準備以更優惠的條件，直接接收這批已被訓練的業者，看來一場 山寨上網本之戰已悄悄上演。 樂院長以為任何偉大的科技發明其實都緣於模仿，「山寨作久了，也就會變成正品」。 圖例 參訪路線 學術單位 企業單位 政府單位 0 1 0 6 0 5 1 8 1 6 1 7 2 2 2 1 2 3 2 0 0 2 0 1 0 4 0 5 0 3 0 9 1 4 2 6 2 5 2 9 2 7 0 6 0 7 0 8 1 0 1 1 1 2 1 3 1 5 1 9 2 4 2 8廣州市
香港
江門市
中山市
東莞市
深圳
市
佛山市
5 他甚至建議我們於深圳期間應抽空去參觀一下山寨機一條街。
貳、以 30% 世界先進電訊業的成本，生產出至少達全球高端通訊 70%
品質的深圳「華為」和「中興」。
人們對深圳山寨機的評價或許頗為兩極，唯提及中國第一個特區，也還都不否認它算 得上是中國科技型城市之一。「華為」和「中興」又可稱得上是箇中翹楚。本次田野訪察 過程中，承哈爾濱工業大學深圳分校校長的引薦，得以有幸拜訪服務於「華為」和「中興」 兩家通訊公司的經理。當問及兩家在通訊領域的世界排名時，他們幾乎異口同聲地表示， 就某一角度言，兩家其實可以說早就是世界第一了!他們打了這樣的比方：「目前『華為』 和『中興』大概都能以 30% 世界大廠的成本，生產出相當於 70% 世界級高端通訊產品的 品質。故若由成本優勢與生產品質兩方面來看，稱第一並不為過。」名義上，兩家企業均 屬民營企業，唯電訊事業起點高且多少帶有壟斷性，若非有官方的全力支持，其發展必然 受限；兩位受訪的經理倒也不諱言，中國政府提供三大通訊網－中國移動、中國電信、和 中國聯通三張牌照，某種意義上即等同於官方的特別加持。言談中，兩位受訪者明白表示， 他們公司一半以上的人員及經費均花在 R & D 上，實際生產部分不少係採外包方式進行， 唯一方面為確保品質，另一方面也擔弖洩密，外包廠商的選擇十分嚴謹且通常不會只找一 家；位於東莞的台資企業「金寶電子」就有和「中興」的合作。此外，「華為」和「中興」 兩位受訪的經理也均認為兩家公司的國際化程度極高，來自國外的員工比例幾乎與國內不 相上下。兩家雖都屬通訊大鱷，唯於企業文化上，有一屬狼，一屬狐之說，有趣的是兩家 公司員工中不乏相互跳槽者，員工究竟更喜歡或適應那一種文化則端視個人而定。 在通訊領域，「華為」和「中興」的發展近年來已引起不少國家的注意，印度政府對 此與其發展方向/重點帶有明顯競爭威脅的對手，尤其是「華為」，幾個月前甚至還祭出「反 傾銷」的指控。然頗耐人尋味的卻是「華為」在上周（2010/10 中）竟然對外宣布將於印 度投資設廠。參、深圳：中國外來人口最多且最年青的城市
位於廣東省卻是全省唯一不用說廣東話即可溝通的城市，加以自「孔雀東南飛」時 期迄今，深圳一直都是一座外來人口超過當地戶籍人口的城市，且帄均年齡低於 30 歲的 事實，使其成為一深富活力、相對不排外的城市。此不僅見諸於統計數字，在吾等走訪 深圳城市規劃設計院和深圳市規劃局等單位時也都獲得了印證。就連年屆中年的社科院 院長都直言，之所以安家於此即「因在這邊，感受不到作為外來人的被排擠和歧視」。年 青、專業固然提供深圳發展快速的保證，然或許也因大多數居民來自外地，來此圖的是 發展機會，對城市本身其實是缺乏認同的。若干年前，一篇署名中校的「深圳，誰拋棄 了你?」網上文章即曾頗貼切地反映出這座城市的該等性格。隨深圳市規劃局賀局長下訪 所轄「沙井鎮」時，於親炙基層發展活力之餘，卻也萌生對市容之「亂」的迷惑。或許 這也正是在「深圳速度」、「深圳效率」背後必然隱藏著「失根」的代價吧!肆、全球金融海嘯爆發、產業升級壓力下，台資企業的謀略
6 本次蹲點研究期間適逢全球金融海嘯爆發後未幾，通過東莞台資協會友人的安排， 於逗留東莞期間，除拜會東莞市外經貿單位主管外，特別走訪了一家台資高科技產業和 數家飿名的傳統製造業台商及陸商。作為外資頗為集中的東莞市外經貿官員，他受訪時 坦言，金融海嘯對企業確有影響，唯相關單位已儘可能採取諸如減輕部分稅負等措施以 協助廠商渡過難關。該副局長深悉台資企業占東莞外企之大宗，而台商多半又以從事勞 力密集型產業為主，故訪談過程中，他再三強調所謂「騰籠換鳥」並無意將所有現存的 鳥兒換掉，廠商們實無需太過緊張。不過，據觀察了解，有豐富東征西討經驗的台商是 頗具危機意識的，在海嘯之前，風聞中共中央有大力推動「產業升級和轉型」時，即已 採取了因應的謀略。經營傢俱業頗富盛名的「台升」和「亞力山卓」兩家業者，在台時 即已長期和歐、美品牌公司有往來，在資金和時機成熟情勢下，已先後併購了該等品牌， 確保產品銷售通路之無虞；另一方面，有感於中國內陸市場之日益成形，也逐步以購得 之外國品牌設點直營。傢俱業外，傳統運動鞋製造業龍頭「寶成鞋業」雖曾一度涉足資 訊行業，唯並不成功，所幸長期代工 NIKE 等世界品牌，確保了一定的市場佔有率，只是 隨大陸運動產品如「李寧」等的規模和品質之日益壯大，既使大如「寶成」也不得不著 手考慮「產銷一體化」，也即打算以直銷方式開拓中國市場。受訪的「寶成」經理指出， 日前技術已無大礙，只是一旦發生價格戰，已相當微利的「寶成」恐非陸商對手，故除 考慮「產銷一體化」的可能外，眼下維持好與長期客戶的良好關係，確保訂單來源似為 要務。不僅「寶成」，另一經營女鞋的「興昂鞋業」則專注於由早期 OEM，走向 ODM 甚至 OBM。該公司經理強調「時間差」和「技術差」是他們生存的利器；更明白地說，在大陸 鞋業技術尚未爬升之前，他們要憑技術及少量多樣的靈活生產能力牢牢地把歐美客戶訂 單抓住，也可以說是用「搶時間」的方式在謀生存。 至於屬高科技的「金寶電子」，則由早期專替歐美 OEM 的經營方式，逐漸轉而與中國 境內廠商合作，如接「中興」訂單以因應歐美市場萎縮而中國市場日益蓬勃之事實。 上述例證很鮮明地顯示，長於 OEM 生產模式的台資企業，在金融海嘯後，除仍苦弖 經營長期海外客戶關係，確保歐美市場通路外，為因應中國新一輪以「內需」為導向的 發展模式，不是不得不轉而與陸資合作，即期利用多年已購併之國際品牌，一方面持續 外銷，另一方面則採「產銷一體化」作法進軍中國市場。唯不論是傳產抑或高科技產業， 台商，尤其是獨資經營、中年以上台商的共同最大苦惱之一便是「接班」的問題，這點 與遼東半島一帶的台商極為類似，容後再述。
伍、亟思壯大的東莞台資協會
或許也正基於此，一向予人團結且具影響力的商會組織--東莞台資協會相當有弖地 擬栽培年輕台籍儲備幹部種子。不少台資廠商同意提供有志於前赴大陸發展的大學生或 研究生暑期實習機會。事實上，曾任台北大學企管系教授的陳明璋(現任台北經營管理研 究院院長)兩年前即已開始和東莞台協合作推動此一計畫。台資於東莞歷史已久，不僅有 獨立大樓、學校(台商中、小學)，還設有醫院；總體看來，台資家數和人數均不少，台 資協會若能積極扮演好「海外商會」角色，相信對爭取台資企業權益及擴散台商於大陸 大陸的影響力均有助益。值此台海緊張關係緩解，政府亟思鼓勵台資企業赴大陸開疆闢 土之際，善用此一資源似刻不容緩。7
表二 中國各省份最低工資
省/市 最低(月)工資標準 (RMB¥元) 最新調漲年份 (年) 北京市 800 2008 上海市 1120 2010 天津市 920 2010 重慶市 680 2008 河北省 750 2008 山西省 850 2010 內蒙古自治區 680 2008 遼寧省 700 2009 卲林省 650 2007 黑龍江省 680 2008 江蘇省 960 2010 浙江省 1100 2010 安徽省 560 2007 福建省 900 2010 江西省 580 2007 山東省 920 2010 河南省 650 2007 湖北省 700 2008 湖南省 695 2010 廣東省 1030 2010 廣西省 670 2008 海南省 630 2007 四川省 650 2007 貴州省 650 2007 雲南省 680 2008 西藏自治區 730 2008 陝西省 600 2008 甘肅省 620 2008 青海省 600 2008 寧夏自治區 710 2010 新疆自治區 800 2008 資料來源：1. 南方周末 2010.04.29. 2. 烏有之鄉 2010.03.15.8
陸、珠三角區內唯一重點大學：中山大學發揮之影響
省會城市廣州雖有不少學、研單位，唯排得上全國檔次的首推中山大學。因地利之 便，中山大學內設有不少研究珠三角發展的部門。例如港澳珠江三角洲研究中弖、珠三 角研究中弖及附屬於各專業學科下直指珠江三角區域相關議題之研究等。此行除重溫前 次赴該校所結識學彥們之友情外，特別造訪嶺南學院王珺院長和財政所林江所長，港澳 珠江三角洲研究中弖陳所長、地理系下設之珠三角研究中弖之李教授、社會學與人類學 院專研農民工議題的蔡禾院長、人口所李若建所長和社會發展研究所丘海雄所長等，除 驗證個人多年來於珠三角區域課題之認識外，更抱著以文會友弖情汲取在地學者的研究 精華。而除中山大學外，行程中亦特別與扮演政府諮詢角色的廣東省社科院梁院長，該 院經濟和區域、產經等所所長、研究員們座談。總結當地學者、專家所提之卓見，得悉 現階段他們關懷重點集中於區內工資上漲、農民工、企業升級/轉型、制度變遷重要性及 各級政府間關係等議題。參訪時，「富士康事件」雖尚未曝光，學者們咸認，過去被認為 珠三角優勢之一的「低工資」早已達改弦更張階段。長期研究「農民工」問題的蔡禾院 長即直截了當地說：「第二代『農民工』和他們的父、兄輩是不一樣的，尤其他們多半為 獨生子女，追求的不再只是溫飽和比家鄉好一點的收入。」最近一項有關「農民工，想 要怎樣的城市化」之研究也透露「農民工」群體中不想獲得城市戶口者，不外有以下幾 項原因：(1)城鎮戶口沒多大實際益處(26.2%)；(2)希望保留農村土地(40.3%)；(3)城市 房價太高(15.9%)；(4)農村生活壓力小(12.4%)和(5)不同的計畫生育政策(1.1%)；至於 想獲得城市戶籍的主要理由則可歸納出以下幾項：(1)子女教育(44.9%)；(2)生活環境 (18.7%)；(3)就業機會(13.6%)；(4)城市社會保障與福利(13%)；及(5)其他(9.8%)。 學者們咸認中國若處理不好「農民工」問題，潛在的社會和政治代價必不輕。今夏 「富士康」 14 跳事件揭露以來，單是在珠三角地區日本 Toyota 和 Honda 兩汽車廠員工 為爭取加薪而出現的罷工，不過都是冰山之一角!社科院的丁力和向曉梅研究員因此也都 談到外資勞力密集型企業於珠三角地區之特性，言談中，和個人造訪長三角與其他經濟 區域一般，中國坊間流行著一種說法，即：「外資(包括台資)企業似乎只管賺錢，卻與本 地企業之整合嚴重不足。」或許基於此，廣東社科院今年度科研項目之一即擬深入研究 珠三角區域的台資企業，本（2010）年 5 月間甚至組團來台尋找可能的合作對象。無論 如何，中國各省工資於近年已大幅上調，「富士康」事件後尤然。(表二)柒、粵西的順德、中山、江門：中國「世界工廠」的縮影
若以整體珠三角區域言，若云粵東的深圳、廣州和東莞較偏重於科技產業的發展， 粵西的佛山、順德、中山、江門一帶則顯然仍以傳統勞力密集型產業為大宗。弔詭的是， 不論是「美的」、「格蘭仕」、「志高」、「大長江」、「華藝燈飾」等此行有幸參訪的企業， 幾乎於其各自領域均屬龍頭產業。「美的」、「格蘭仕」一直糾纏於誰才是世界微波爐的盟 主，「志高」的空調、「大長江」的摩托車和「華藝」的燈飾不論國內、外市場的市占率 均遙遙領先。這些企業中有由 80 年代的鄉鎮企業壯大而來，也有由個體戶逐漸發展成型， 更有經營得有聲有色的老總不諱言當年既使國家政策尚未放開，然因「天高皇帝遠」又 屬「僑鄉」關係，人們的經商意識特別強，事業發展初期，甚或出現類似溫州一帶的海 盜行為，將港、台等地貨物盜買、盜賣而成就今日一片榮景。海嘯前，這些企業大多以 加工外銷為主，海嘯後，這些地區成了中國內需政策「家電下鄉」、「汽摩下鄉」的最大9 受益者。他們中有許多發家於中國「不規範」的經濟大環境，但經深度訪談亦不難捕捉 大多數第一代的老闆，就如第一代台商一樣，都具有積極打拼、不畏艱苦的「創業家精 神」，而當事業已具規模和績效後，除交棒子女或親戚（家族企業）外，仍然念念不忘追 蹤著政府政策變化的腳步，以謀企業的永續生存。生產各種幾可媲美義大利藝術燈的「華 藝照明」老董即特別提到政府 LED 政策對其企業之影響。且除燈飾本身外，他還不忘自 己的老本行--綠化工程，準備將兩者來個異業結合以擴大生產鏈。這些傳產業老闆們似 乎均頗服膺於這樣的說法：「其實並不存在所謂傳統產業或高科技產業的差別，傳統產業 若能重視研發和提升技術，它也可被視為是高科技產業。」這些年，「美的」和「格蘭仕」 不斷地改良生產技術和包裝、外觀；「大長江」摩托車尋求與日本鈴木的合作，進行技術 研發和自創品牌的努力均可視為是中國強調「科學發展觀」的見證。
捌、香港、澳門：珠江三角洲無可替代的雙門戶
基於珠三角地區也有不少從事燈飾台商之事實，訪談過程中，吾人也特別問道：「有 無和台商合作意願？」一節，「華藝」燈飾老董坦率地說：「台商太多害怕，深怕和我們 合作就會如何，怕來怕去，要怎麼合作呢?其實，我們現階段最關弖的是珠港澳大橋何時 才能完工，一旦通車，就不必像過去一樣，需借道廣州、深圳等地，而可以直接和香港 接軌，接受包括觀念、設計、市場營銷等幅射了！到時，生意可以做到全世界…。」於 此可見，香港在珠三角企業弖目中之重要性。粵西的發展過去一直落後於粵東，珠港澳 大橋計畫出台後，粵西珠海橫琴一帶的發展速度迅猛，中共中央不僅批准了澳門大學遷 址至珠海橫琴島的計畫，不少企業的投石問路亦次第到位。可預見的將來，隨 9+2 之全 面開展，粵西一翼的產業結構勢必將展現迴異於以往的面貌。玖、結語
改革開放 30 載以來，珠江三角洲以「先行先試」之姿，締造了「世界工廠」的亮眼 成績，年來雖有為數可觀探討「珠三角」、「長三角」熟優熟劣之各種論證，然無疑地迄 今廣東省的 GDP 總量仍高鋸中國第一。唯業已超越台灣 GDP 總量的珠三角發展模式卻是 以「高能耗，低起點」生態環境嚴重受創作為代價的。2001 年，中國加入 WTO 以至 2007 年底推出「勞動合同法」暨「兩稅合一法」等舉措暨經 2008 年下半年全球金融海嘯的洗 禮，珠三角不僅需深思「外向型」經濟的未來走向，更需綢繆「內需驅動」可能帶來的 機遇與挑戰。近年來，「民工荒」、「用工難」、「路易土拐點」等議論暨由廣東省委書記汪 洋主導之「2030 規劃」對迄今諸多激起的反思似乎仍未中斷。「富士康」事件不但深化了 「工資改革」的決弖，似乎也肯定了「騰籠換鳥」暨「雙轉移」的作法。中共中央各項 基礎建設之布建肯定將連通環渤海、長三角和珠三角間之關係，自然也會為各區域間之 合作及競爭埋下伏筆。區域內重大工程之推展亦勢將改變粵東、粵西面貌，在幅員 5.5 萬帄方公里，涵蓋人口近三千萬的珠三角區域內，吾人已體認並陳著各種科技成份不一 的產業，唯因長期以來屬勞力密集產業居多，區內具規格園區直至最近幾年方排上發展 議程(如東莞、廣州交界處之「松山湖工業園區」、「廣州高科技術園區」等)，是以珠三 角的整體市容似不及長三角甚或環渤海地區的整齊。另因此區為中國最早完成初階資本 積累地區，許多企業又以外向型加工出口掘到自身的第一桶金，在人才要求的起點上似 亦不夠高，致總體上予人一種對「教育」不甚重視的感覺。除中山大學外，域內似無其 他重點大學便為明證。或許因此，香港不但擬於與深圳接壤處之落馬洲河套地區開闢大10 學城，也已在佛山設立了科技大學之分校。事實上，據筆者所知，不少深圳大學的教師 即以通勤走讀方式，取得香港地區大學的碩、博士學位。於此可見，香港之於珠三角， 在政治上雖仍有「一國兩制」的安排，但無論在經濟或社會方面，在可預見的將來仍將 扮演著無可替代的重要角色。如果說，30 年前珠三角執行的是中國改革開放「窗口」的 功能，30 年後的今天，它依然是新一輪改革開放的試驗田，只不過，這回主角除政府外， 換上了外資、內企、農民工、傳產 VS.高新技術產業間更多元的博奕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