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版本比較
一、有聲資料
貝多芬交響是深受大家喜愛的樂曲，因此錄音版本也十分的多，筆者挑選了
其中 4 片 CD 和 3 片 DVD 來研究分析。以下是錄音資料：
表 6-1：錄音資料表
(1)福特萬格勒（Wilhelm Fartwangler, 1886-1954）
維也納愛樂 Wiener Philharmoniker
EMI 7-69803-2 1950 年
(2)伯恩斯坦（Leonard Bernstein, 1918-1990）
維也納愛樂 DG-1980, Hamburg
(3)卡拉揚（Herbert von Karajan, 1908-1989）
柏林愛樂 Berliner Philharmoniker
DG 415 067-2
(4)克萊巴（Carlos Kleiber, 1930-2004）
維也納愛樂 DG 415-862-2 1976 年
(5)阿巴多（Claudio Abbado, 1933- ）
柏林愛樂 DVD, dts JDV111010, 2000 年
(6)克萊巴 Carlos Kleiber 阿姆斯特丹大會堂 DVD, Philips 070-100-9 1983 年
(7)貝姆（Karl Böhm, 1894-1981）
CBC Festival Orchestra DVD, VAI 4233 1963 年 4/1
二、錄音資料分析
表 6-2：第七號交響曲演奏時間長度比較
指揮家 樂團 第一 樂章
第二 樂章
第三 樂章
第四 樂章 (1)福特萬格勒 維也納愛樂 12’54 10’14 8’37 6’51 (2)伯恩斯坦 維也納愛樂 14’15 8’46 8’59 7’04 (3)卡拉揚 柏林愛樂 11’30 8’01 7’21 6’24 (4)克萊巴 維也納愛樂 13’36 8’09 8’15 8’36
(5)阿巴多 柏林愛樂 13’24 7’32 8’57 8’02 (6)克萊巴 阿姆斯特丹
大會堂
11’44 8’05 7’50 7’50
(7)貝姆 CBC Festival Orchestra
12’11 9’30 8’22 7’17
(8)筆者 12’23 8’32 8’49 6’58
表 6-3：指揮家之速度比較
第一樂章 第二樂章 第三樂章 第四樂章 序奏
69
Vivace 104
Allegre tto 76
插入 段 76
A 段 132
B 段 84
Allegro con brio
72
福特萬格勒 50-54 92-100 50-54 56-60 120-126 50 69-76 伯恩斯坦 63-69 96-100 60-63 66 126-132 54-56 69-72 卡拉揚 66-69 104 66-69 66 112-116 66 76 克萊巴
阿巴多 69-72 104-108 66-69 69 126 72 76 克萊巴 63-66 100-104 69 66-69 132-138 80-84 76-80 貝姆 60-63 96 56-58 56 112 48 63-66 筆者 60 92-96 60-63 66 120 50 69-72
由以上的表格可以明顯看出，福特萬格勒速度偏慢，其中 p 的地方常常會更
慢，而 f 的時候又會加速，整體的彈性速度令人嘆為觀止。第二樂章的速度比較像
慢板，而第一、第三樂章的速度也跟著放慢。福特萬格勒最明顯的特色，就是處
處充滿了不可捉摸的即興感，這是對於樂曲結構建立和推展的結果，雖然整體速
度偏慢，但不影響他帶給觀眾的張力與感動。他的情緒起伏非常大，可以將每個
聲部作不同的表情，卻不會產生衝突，反而更有戲劇張力。福特萬格勒的每一次
演出差異極大，雖然詮釋的基本觀點是一樣的，但都與他每一次指揮的心情和周
遭環境有關，而表現出不同的氣韻和情思。福特萬格勒從 36 歲開始就接掌柏林愛
樂，一直到過世，他處理樂團的音色，是將每個樂器以人性化表現，賦予音樂流
動的精神力量。
伯恩斯坦的錄音呈現出來的音色，與卡拉揚不太相同。他在第七號交響曲中
呈現出浪漫的天性，音色較厚重溫暖，有時 f 的時候速度反而更穩定。這是因為伯
恩斯坦相當強調個人色彩，容易被作品充沛的感情所影響，尤其伯恩斯坦本身也
是一位作曲家，他自認比「不作曲的指揮」更了解莫札特、貝多芬的真意。伯恩
斯坦豐富的情感同時表現在他誇張的指揮手勢上。有些人批評他的音樂太誇張，
太過度，太強調，伯恩斯坦坦承這些批評是對的，因為他自己喜歡這樣的表現，
而對音樂投入到忘我的階段，每當音樂會演奏結束時，往往是聽眾報以熱烈的掌
聲之後，伯恩斯坦才慢慢的甦醒過來，想起自己在哪裡。
伯恩斯坦是美國人，曾擔任紐約愛樂音樂總監一職（1958-1969 年），之後往
歐洲發展，柏林圍牆解體後，慶祝音樂會便是由伯恩斯坦來指揮貝多芬第九號交
響曲，當時演出的跨國樂團（美英德法俄）和合唱團（東西德）頌揚自由的到來，
是極富歷史意義的盛會。
而卡拉揚的風格是屬於明亮的，厚重的，乾淨的音色，音樂線條行進圓滑流
暢，弦樂音質充實，木管音色飽滿，銅管則宏亮雄偉，整體速度亦很準確的維持
著。他曾錄製過四次貝多芬交響曲全集，1963 年是第一次為 DG 錄製，那時的柏
林愛樂處於最佳狀態，卡拉揚一塵不染，情感冷峻的將貝多芬表現無遺。卡拉揚
的結束部特別明顯，總是不斷累積到達高潮，讓樂曲得以一氣呵成，完整度高。
他強調「結束部一定得讓人覺得曲子快結束了」。在臺風方面，卡拉揚於臺上的表
現也頗為世人所熟知：背譜演出，動作流暢，幅度大而不劇烈，舉止高雅，與伯
恩斯坦形成對比的，例如：伯恩斯坦會有大而誇張的動作，包括了雙手緊緊握拳、
聳肩、搖擺等。
克萊巴的錄音有兩個版本，分別是與維也納愛樂和阿姆斯特丹大會堂合作的
錄音和錄影，這兩個樂團的音色都是屬於柔和優美的美聲樂團。他的錄音有一種
奇妙的吸引力，音樂似乎不受拘束，自然流瀉，帶著興奮的情緒，到處牽引著聽
眾的心情；雖然實際速度和卡拉揚差不多，但整體感覺卻很不同。卡拉揚的音樂
比較嚴謹，有規律，經過仔細的排練，對作品全部細節都考慮的十分周詳。克萊
巴的音樂比較放鬆，看似隨性瀟灑，卻也有一定的秩序存在，仔細計算，克萊巴
和卡拉揚的速度都十分的穩定。另外不同的是，卡拉揚只要是沒有特別標明斷奏，
就會把每個音符十足充分的延長，而製造出厚重的音響；相反地，克萊巴則將音
符進行較短促的演奏，而製造出較硬質尖銳的音響，但也顯得比較生動。因此，
就算是同一個樂團，兩人指揮出來的音響厚重程度也就相當不同了。
從克萊巴的 DVD 之中可以看出，克萊巴會用獨特的手勢來表現音樂，從頭到
尾都在享受著音樂。他總是面帶微笑揮舞著微醺的指揮棒，還有個招牌的甩棒過
肩動作，時而優雅卻時而瘋狂，甚至於偶爾只是靜靜地看著樂團的姿態，特別是
當樂曲行進至第四樂章的《燦爛的快板》，宛如酒神戴奧尼索斯（Dionysus）上身
的克萊巴，驅使樂團讓現場觀眾恨不得能夠舉起冰涼的啤酒杯高呼乾杯！同一個
樂章，他的 DVD（1983 年），足足比他的 CD（1976 年）快了兩分多鐘！雖然演
奏時間加速（在 DVD 這個版本中，第三樂章和第四樂章的速度幾乎超越了貝多芬
所標示的速度），樂曲卻不是毫無章法地亂舞，而是一波接一波的動力層疊上來，
將氣氛自然提昇。
「在貝多芬交響曲裡，永遠可以讓人發現新的東西。」阿巴多曾這麼說過。
阿巴多在八○年代時曾與維也納愛樂合作錄製過貝多芬交響曲全集，但評價卻褒
貶不一。在 2000 年，阿巴多與柏林愛樂合作，於家鄉義大利再度錄製了貝多芬交
響曲全集，並使用音樂學者德馬爾（Jonathan Del Mar）的最新版本樂譜，即
「Bärenreiter」版本。從 DVD 之中可以看出，阿巴多十分投入在音樂上，他的手
勢十分圓滑流暢，較少有點的拍型出現，但會以抖動來帶動音樂進行，而樂團也
配合著手勢向前飛奔，整體速度而言十分快速，第一樂章和第四樂章甚至超過了
貝多芬所標示的速度，讓人有活力充沛，清新的感受。管樂的音色溫暖甜美，線
條流暢，弦樂在 f 的地方則有份量十足的厚重音色，至於第四樂章的爆發力十足，
令人感動不已。
阿巴多在接替卡拉揚成為柏林愛樂的指揮之後，是以一個溝通者的身份與樂
團相處，因此獲得團員的支持。不幸他罹患了胃癌，在 2002 年卸下總監一職，也
因此體力大不如從前，但他依舊專注於熱愛的音樂，在舞台上展現出為藝術而爆
發的生命力。
貝姆的 DVD 是珍貴的黑白片，片中可以看到貝姆有著一張堅毅固執的臉，和
有菱有角指揮詮釋，速度上十分的穩定，堅定不移的貫穿全曲。他的風格與卡拉
揚是同一個方向，忠於樂譜，仔細的按照譜上的節奏，力度，句法，結構上就產
生明快的風格。但不同的是 Karajan 把力度變化擴展到極限，而貝姆是有節制的表
現，採取中庸態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