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佛光山慈惠法師（1934- ），宜蘭人，1956 年禮星雲大師 剃度出家，主要協助星雲大師辦理文教事業。「以文化弘 揚佛法」、「以教育培養人才」，文教事業是佛光山在弘 揚佛法上的主要宗旨之一。佛光山的系統大學，如台灣南 華大學與佛光大學、美國西來大學、澳洲南天大學、菲律 賓光明大學等5 所大學；以及普門中學、各級叢林學院，
都由星雲大師指導、慈惠法師擘劃籌建。她是日本大谷大 學文學碩士、日本國立京都大學研究員，曾任佛光山教育 院院長、中國佛教研究院院長、佛光山叢林學院院長、普 門中學校長、中國文化大學教授、《普門雜誌》發行人、
佛光出版社社長、佛光山文教基金會執行長等等要職，對 於辦學具有高度理念。本文主要研究她如何運用星雲大師 的辦學理念，以見人間佛教的布教內涵及其實效。
關鍵詞：慈惠法師 慈愛幼稚園 普門中學 西來大學 南華大學 佛光大學
星雲大師的辦學理念及其貢獻―
以慈惠法師擘劃籌建為核心之探討
陳劍鍠
香港中文大學人間佛教研究中心主任
一、前言
佛光山慈惠法師（1934- ）是台灣宜蘭 人，隨侍星雲大師講經翻譯60 餘年，畢生 致力文化、教育工作，並且擅長創辦大型社 教活動。佛光山的系統大學，如台灣南華大 學、佛光大學、美國西來大學、澳洲南天大 學、菲律賓光明大學等5 所大學；以及普門 中學、佛光山叢林學院分布在歐、亞、澳、
非、美等五大洲的16 所佛學院，都經由慈 惠法師直接擘劃或指導籌建。甚至佛光山早 期在宜蘭所創設的幼稚園，慈惠法師除了參 與整個創辦事務，還擔任第一任幼稚園園 長。足見，她辦學領域含括各級教育，培育 無數人才，承擔無數責任，就出家僧侶的
不同度眾方式而觀，慈惠法師是以辦學育才的方式來普濟眾生。她 不但以教育延續佛門的法身慧命，還為社會造就福國利民的優秀人 才。佛光山星雲大師的教育理念，1被慈惠法師所完全落實。
慈惠法師1965 年禮星雲大師剃度出家，1969 年赴日本留學，
取得大谷大學文學碩士，且是日本國立京都大學研究員，回國後，
曾任佛光山都監院及教育院院長、中國佛教研究院院長、佛光山叢 林學院院長、普門中學校長、中國文化大學教授、《普門雜誌》發 行人、佛光出版社社長、佛光山文教基金會執行長、國際佛光會世
1. 例如星雲大師云：「佛光大學，乃至南華大學、西來大學的興校，是佛光山在 創辦佛教學院，為佛教培育創辦佛教事業的人才之外，也希望能為社會造就福 國利民的優秀人才而創辦。」星雲：〈佛教興學的往事與未來〉，《普門學報》
第11 期，2002 年 9 月，頁 213-240，尤其頁 231。
慈惠法師
界總會祕書長、港澳道場總住持等要職，著有《七十二朵蓮花》、
《佛教建築概說》、《佛經概說》、《古今譚》等，在追隨大師一 甲子的歲月裡，協助大師辦理文教事業。
文教事業是佛光山在弘揚佛法上的主要訴求，其四大宗旨前二 項即是「以文化弘揚佛法」、「以教育培養人才」。星雲大師一生 重視教育，他曾有這樣的表述：
推動佛陀的教育是我一生的職志，……早在四十一年前為 培育人才即創辦壽山佛學院（叢林學院之前身）。記得在 民國五十五年日本孝道教團所組的祝壽團，在統理岡野正 道大僧正的率領下，前來台灣參加總統蔣公的八秩華誕盛 典，並參訪台中、台南、高雄等中南部的名剎古蹟。猶記 當時，團長大僧正於壽山寺講演會上：「我到台灣來，從 台北一直到台南，所見到的佛教都是年老的人，我心想，
難道台灣沒有青年人信仰佛教嗎？直到高雄壽山寺佛學院 這裡，見到許多年輕且富有朝氣與熱忱的青年，我才知道 台灣的佛教，還有這麼多生力軍……。」這一席話讓當時 的我像注打了一支強心劑，更認定與堅持對佛教教育、續 佛慧命的夢想，一切一切的辛苦與付出，都是值得。在四 季的輪替、歲月輾轉中，陸續又辦了三所大學，美國西來、
台灣南華、佛光大學及普門中學、均頭國中小學、幼稚園 等，一貫的教育學程，正是要落實佛陀的教育法―「法 雨潤人華」。2
2. 星雲大師：〈《悅讀法華》序〉，《人間佛教序文選》，台北：香海文化，
2008 年 4 月，頁 751-753，尤其頁 752。筆者案：壽山佛學院創建於 1965 年。
星雲大師的教育理念在於續佛慧命，這對於一位漢傳佛教宗教師所 具有的使命而言，不但對教內的人才培養，或是一般普羅大眾的教 育，皆具有普世價值。一如他這裡所說的「法雨潤人華」。這個普 世價值具有東西方皆有的「黃金規則」（golden rules），如「己所 不欲，勿施於人」的自律精神、公平公正的原則、尊老愛幼的優良 傳統等等，這些理念幾乎早就存在於所有的宗教教義和所有民族的 日常行為準則中。3足見，星雲大師堪稱是一大教育家，孕育無數優 秀人才在世界各地弘揚佛法，對於淨化人心，提升心靈教育貢獻甚 鉅。大師的「入世」思想儼然成為台灣佛教界最具影響力的主流。4 落實星雲大師的教育理念，貫徹其使命的執行者，即是慈惠法師，
她肩挑了佛光山教育與文化之大任。本文主要探討她如何運用佛法 理念辦學，以見人間佛教的布敎內涵及其實效。另外，本文的論述 範圍，主要界定在佛光山的「社會教育事業」，5有關「僧伽教育」
及「信眾教育」則暫不論列。撰寫期間除了引用相關資料，並採用 2017 年 4 月 30 日與慈惠法師進行訪談之資料，6訪談內容涉及慈惠 法師談論她在籌辦南華、佛光、西來等大學的過程裡，所遇到的困 難與所產生的法喜，乃至於她對佛教辦學的期許。
3. 參閱尹寒：〈大學生普世價值教育的必要性及其現實意義〉，《社科縱橫》總 第25 卷，2010 年 12 月，頁 257-258，尤其頁 257。
4. 參閱〈培育菩提幼苗〉，「大慈故事」，「佛光山全球資訊網」，網址：http://
tatzu.compassion.org.tw/0512-stories.aspx?news_id=133。上網日期：2017/06/06。
5. 佛光山教育事業主要分為三類：1. 僧伽教育：海內外共設有十六所佛學院。2. 社 會教育事業：包括五所幼稚園、一所小學、二所中學，四所大學（筆者案：現 已為五所，新成立的是菲律賓的光明大學）；此外，亦有勝鬘書院、都市佛學院、
佛光青年中心等。3. 信眾教育：不定期舉辦信徒講習會、幹部講習會、義工講 習會、短期出家修道會、五戒菩薩戒會、世界佛學會考等。佛光星雲編著：《佛 光教科書11．佛光學》，高雄：佛光文化，1999 年 10 月，頁 187。
6. 陳劍鍠採訪，慈惠法師受訪：「訪談資料」，2017 年 4 月 30 日，訪談地點：
佛光山傳燈樓會議室。
二、開辦幼稚園及辦學理念
星雲大師早在1950 年代宜蘭弘法時期，即注意到學前教育的 重要性，因此鼓勵當時仍是在家身分的慈惠、慈容等人往幼稚教育 發展，並且送她們到台中學習幼教。世間凡事，起頭總是難，開辦 幼稚園除了經費問題外，人才是成敗的最大關鍵。當時開辦幼稚園 亦非一帆風順，星雲大師曾說：
送慈惠、慈容法師等幾個人到台中保育人員訓練班學習幼 教，每月並給他們五十塊錢補貼零用。被一位居士知道後，
他對著我大拍桌子叫道：「你拿錢給他們，我們宜蘭這麼 多人，你都要給他們五十塊嗎？」我一聽，心裡很難過。
為什麼？佛教沒有希望了！天主教、基督教送多少人到國 外留學傳道，我才送幾個青年到台中學習當幼稚園老師，
就遭到反對，佛教的前途艱難啊！7
從薦送弟子到台中學習幼教一事，可以窺見當時大師為辦理幼兒教 育所作的準備，亦可以得知當時的窘境。
1956 年 7 月，大師在宜蘭雷音寺創設慈愛幼稚園，經營有成，
為台灣第一所擁有500 名學童的佛教幼稚園，教學、師資、設備均 為全宜蘭幼稚教育之楷模，曾榮獲多次全省優等獎，成為宜蘭第一 所模範幼稚園，是當時宜蘭地區「幼稚園之冠」。8慈惠法師當時 擔任園長，有翔實的藍圖擘劃，並落實執行所投入之資源，使得學
7. 星雲大師：〈佛法之外〉，《人間佛教系列 6．學佛與求法》，台北：香海文化，
2006 年 1 月，頁 412-437，尤其頁 426-427。
8. 參閱釋永光：〈培育菩提幼苗〉，「大慈故事」，「佛光山全球資訊網」，網 址：http://tatzu.compassion.org.tw/0512-stories.aspx?news_id=133。 上 網 日 期：
2017/06/06。
生的學習成效卓著，辦學績效深得宜蘭地區鄉親的認可。
1966 年，星雲大師又在高雄市設立普門幼稚園，慈惠法師再 度擔任創園園長。1970 年，佛光山本山創辦大慈育幼院，育養無 數失養失教的孤兒以及弱貧家庭的子弟；同時亦創立普門中學附設 幼稚園。此後，在星雲大師的教育理念的引導之下，慈惠法師相繼 於1976 開辦台南慈航托兒所、1981 年開辦善化慧慈幼稚園、1985 年設立「佛光山幼稚教育發展中心」、2000 年開辦新營小天星幼 稚園。9尤值得注意的是，於1985 年成立「佛光山幼稚教育發展中 心」，從事幼稚園教育的整體性規劃與研究發展，同時持續舉辦各 園所教師研習、聯誼活動、參訪各道場與幼兒聯合運動會。
佛光山對於幼兒教育的重視，主要依持佛法精神，星雲大師曾 據《阿含經》裡佛陀告訴波斯匿王「四不可輕」：「世有四事，小 不可輕。何者為四？一者、王子雖小，最不可輕。二、龍子雖小，
9. 同註 8。
宜蘭念佛會附設慈愛幼稚園第五屆畢業紀念照。星雲大師右一為未出家前的慈惠 法師。
亦不可輕。三、火雖小，亦不可輕。四、比丘雖小，亦不可輕。」10 來強調「兒童是國家未來的主人翁」。因而，訓勉園所老師應具有 愛心來教育幼兒，並將佛教的種子深植在這些幼兒的心靈上。
在宜蘭創辦幼兒教育的這件事，雖在歷史洪流中只是一件小 事，但它使「原本偏僻保守的宜蘭小鎮，竟然成為日後臺灣佛教蓬 勃發展的搖籃」。11慈愛幼稚園口碑甚佳，學生達數百名之多，辦 學成果為全省之冠，而家長們送小孩來上學，無形中接觸到佛法，
信仰了佛教。此外，還有一些年輕人由入門初識到虔誠信仰，由護 法金剛到義工菩薩，後來跟著南來北往、弘法利生。這是真知灼見，
還是偶然的幸運，而能夠造就如此成效？這其中應該隱含著利他度 生的慈悲胸懷，才能有此卓越的成績。
佛化教育起自於幼兒，在啟蒙幼童的知識及生活技能同時，也 強化了幼童的道德意識，期望建構一個理想的和平社會，是一條必 經的道路。誠如慈惠法師所云：
在幼稚園裡，也常看到一些家長，要求老師讓四歲小班的 孩子們學ㄅㄆㄇㄈ，或者教他們學寫國字；這都是父母望 子成龍、望女成鳳的心願。可是，這些關懷、冀望、要求，
對孩子的生涯真有很大的幫助嗎？而且在規劃未來的同 時，是否也注意到了當下該怎麼辦呢？縱然是未來，也是 由現在開始。如果不先處理好現在，光是規劃未來，即使 未來的前景再美好，也難以達成。12
10. 失譯：《別譯雜阿含經》卷 3，CBETA, T02, p.2391c。
11. 星雲大師：〈圖利他人〉，《往事百語 4．沒有待遇的工作》，台北：香海文 化，2011 年 6 月，頁 148-161，尤其頁 153。
12. 慈惠法師：〈生涯規畫〉，《古今譚 2》，台北：香海文化，2005 年 8 月。
生涯規劃須自幼兒始，然而，須往何方向規劃，並非如一般坊 間所云或所做的：「不要讓小孩輸在起跑點」，並以此口號為信實，
一窩蜂地上鋼琴、跆拳道、數學等等補習課程，這種技能上的學習，
應隨順孩子的根器而予以栽培，不應隨人腳跟轉，否則在教養上會 形成本末倒置的情況。因而，家長對於小孩的生涯規劃，應首重於 德育與生命教育，於不斷地薰習中養成習慣，型塑品格。這也是佛 光弟子推動教育的共同理念。13
三、創設普門中學及「普門」的意涵
星雲大師早年曾和南亭、悟一兩位長老共同創辦智光商職，後 來獨創普門中學。
創設普門中學的緣由，乃佛光山於 1977 年接辦正氣中學，7 月改名為「普門中學」，14由慈惠法師擔任首任校長，在初期的5 年任內，完成普門中學校舍、活動中心的興建，以及添購各種教 學設備，當時的電腦和視聽器材是教學的先進設備，慈惠法師極 力營造優質的教學與學習環境，後經教育廳評審為最優良的私立
13. 例如佛光山弟子在接受訪談時，曾言：「像小天星幼稚園的部分。它是推動 幼兒教育、生命教育，所以在這幾年的運作裡面，做得還滿有聲有色的，獲 得鄰近的家長的認同，推動幼兒生命教育、禮儀教育，讓他（們）從小培養 一個善的種子。」參閱張晴晴：《非營利組織資訊化行銷之研究：以佛光山 文教基金會為例》，台北：中國文化大學商學院國際企業管理研究所碩士論文，
2013 年 5 月，頁 46。
14. 星雲大師曾回憶說：「蔣經國先生在江西所辦的正氣中學在臺復校，一九七六 年，在經營上有了困難，我聽說此事，便與校方議定，由佛光山出錢買下辦 學的權利助他遷校，當時有人和我說：『你這樣做很「吃虧」，因為你還必 須另外花錢建校。』但我覺得錢用了還會再回來，所以毅然決然多花一倍以 上的錢才創辦現在普門中學。」星雲大師：〈學佛要學吃虧〉，《往事百語3．
滿樹桃花一棵根》，台北：香海文化，2011 年 6 月，頁 322-339，尤其頁 329- 330。
學校之一。15建校之初，即揭櫫四項目標，作為建校宗旨：（一）
普門乃是普度一切眾生之門，是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救世精神的 弘揚。（二）普門是普為社會大眾設立之門，是至聖先師孔子有 教無類理想的實現。（三）普門中學是以佛教救世精神，融合教 育理想，大慈平等、博愛無私為宗旨。（四）普門中學以生活教 育為先，造就五育並進，品學兼優之青年，貢獻社會，造福邦家 為目標。16
將佛法的菩薩道精神含攝於辦學理念，「普門」顧名思義，來 自於《妙華蓮華經．觀世音菩薩普門品》，將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 救世精神，表彰於辦學理念之中。17除此之外，還結合孔子「有教 無類」的理想精神，儒佛並濟，充分呈顯出符合中國民情的教育方 針。蕅益智旭曾言：「儒之德業學問，實佛之命脈骨髓。」18而且
「惟學佛然後知儒，亦惟真儒乃能學佛」。19儒佛相通，互相彰明，
能令學習者在道德踐履上互為補充。普門中學的建校宗旨，其義與 此相類。
大師在1993 年 6 月 19 日的日記中寫道：
15. 〈慈惠法師〉，「佛教人物：比丘尼」，「臺灣佛教數位博物館」，網址：
http://buddhism.lib.ntu.edu.tw/museum/formosa/index-people.html。 上 網 日 期：
2017/06/06。
16. 參閱〈創校緣起〉，「佛光山普門中學」，網址：http://www.pmsh.khc.edu.tw/
pmsh/beg.htm。上網日期：2017/06/16。
17. 星雲大師曾說：「我在佛光山開辦中學、幼稚園，乃至佛教雜誌，也都以『普 門』為名，凡此都是取其『普門示現』之意，希望徒眾都能效法『普門大士』
的精神，接引廣大的眾生。」，星雲大師：〈要爭氣，不要生氣〉，《往事 百語2．這是勇者的世界》，台北：香海文化，2011 年 6 月，頁 196-211，尤 其頁203-204。
18. 明．釋蕅益：《靈峰蕅益大師宗論》卷 2，CBETA, J36, p.292a。
19. 明．釋蕅益：《靈峰蕅益大師宗論》卷 7，CBETA, J36, p.385b。
普門中學的「普門」是觀世音菩薩的名號，觀世音又可稱 為觀自在、圓通大士、普門大士。普門之意有︰
1. 慈悲︰希望大家都具有一顆慈悲的胸懷，家庭、社會、
國家、周遭的每一個人都能行慈悲。
2. 廣大︰心如大海無邊際，對人、事、物都能接受，不計 較不比較。
3. 包容︰本著有教無類的心態，包容他人於自己的生活之 中。
4. 變化：不墨守成規，不故步自封，人生的成就要在變化 中求進步。
希望每一位由普門中學畢業的學生，都是社會上優秀的中 堅﹗20
「慈悲」、「廣大」、「包容」與「變化」是觀世音菩薩的德能，21
20. 星雲大師：《星雲日記》第 23 冊（共 44 冊），〈1993 年 6 月 19 日〉條，高 雄：佛光出版社，1994 / 1997 年。
21. 例如《大乘悲分陀利經》云：「善男子！寶藏如來即授其記：『如汝善男子！
已觀惡趣又觀天上，觀眾生苦能生悲心，為脫一切眾生苦故，除結使故令得 樂故。是故，汝善男子！字汝為觀世音。汝觀世音，當度脫多億那由他百千 眾生苦。汝善男子！為菩薩時當作佛事，阿彌陀如來般涅槃後，二恒河沙阿 僧祇之餘，初夜阿彌陀如來正法滅已，即於後夜安樂世界，當名一切寶集，
彼土莊嚴無量阿僧祇，勝於安樂。即於後夜，汝善男子，無量寶莊嚴菩提樹 下坐金剛座，逮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名光明普至尊積德王如來、應供、正 遍知，壽九十六億那由他百千劫。汝般涅槃後，正法住世六十二億劫。』」
失譯：《大乘悲分陀利經》卷3，〈三王子授記品七〉，CBETA, T03, p.251b；
《妙法蓮華經》卷7：「觀世音菩薩，以爍迦羅心應變無窮，自在神通遍遊法 界，入微塵國土說法濟度，具足妙相弘誓如海，凡有因緣發清淨心，纔舉聲稱，
即隨聲而應，所有欲願即獲如意。《妙法蓮華經．普門品》者，為度脫苦惱 之真詮也。人能常以是經作觀，一念方萌，即見大悲勝相，能滅一切諸苦，
其功德不可思議。」明．明成祖：〈御製觀世音普門品經序〉，姚秦．鳩摩 羅什譯：《妙法蓮華經》卷7，CBETA, T09, p.198a。以上兩段經文，可以說 明觀世音菩薩所具「慈悲」、「廣大」、「包容」與「變化」之德能。
期望在普門中學求學的學生，都能學習觀世音菩薩的精神以及德 能，成為社會中堅，國家棟梁。本著佛陀救世精神，融合教育理想，
以大慈平等、博愛無私為宗旨而創設的普門中學（普度一切眾生之 門），曾榮獲教育廳多次表揚，有著「無缺點學校」之譽。22
在上述大師的日記，同條〈1993 年 6 月 19 日〉，又云：
上午十時，前往普門中學活動中心，參加普中八十一學年 度的畢業典禮。普門中學創辦於一九七七年，記得當初從 創辦到籌備，僅一個月的時間，招生（登記）當天就碰到 塞洛瓦颱風，在風雨中開始普門中學的創校，匆匆已過了 十六年。十六年來，今天是我第三次參加普門中學的畢業 典禮，有幾件事很值得欣慰：
1. 幾年前獲教育部評鑑為臺灣省私立中學的優等學校。
2. 普中參加歷年的大專聯考，錄取率達百分之七十。
3. 下學年本校初中部只想招六班三百多名學生，但目前登 記的已有三千多名學生。23
可見，普門中學不但是獲得政府認可的優良私立學校，辦學績優；
亦讓家長放心把孩子放在這兒學習、成長的良好環境。錄取普中的 機率僅是10%，極為不容易；而且每年都有許多學生考上台大、清
22. 參閱星雲大師：《星雲日記》第 26 冊，〈1993 年 12 月 21 日〉條。
23. 星雲大師：《星雲日記》第 23 冊，〈1993 年 6 月 19 日〉條。
大、政大、師大等名校。24這樣的成績，令人刮目相看。
慈惠法師當時已卸下普門中學的校長職務，轉任普門中學的董 事長，對於校務發展極為關切，有關普中的自我定位以及目標，都 有具體行動方案。普門中學是佛光山所在地高雄大樹鄉內唯一的綜 合高中，並附設幼稚園，提供大樹鄉子弟就學，且贈書給中、小學 圖書館，並提供獎學金；協助鄉內學生體操訓練，提供場地與經費 等，25落實在地化，與鄉民互動
十分良好。
普門中學的教育方針，與上 述幼兒教育一樣講求生活教育，
並且希望擴大發展成「教育城」，
星雲大師說：「有心要將普門中 學，擴大成為一個教育城，從幼 稚園開始，進而小學、中學、高 中、大學乃至於研究部，不完全 重視知識教育，對生活教育的要 求也不忽視。因為一個人有學問
24. 例如 1990 年的情況：今年大專聯考有 27 人報名，11 名考上大學，歷年來學 生的表現，常受評鑑單位獎勵：
1980 年及 1982 年，軍訓教育成績，獲教育廳頒獎。
1981 年及 1986 年，國中評鑑成績優良。
1982年，高級部觀光科，榮獲省教育廳評鑑為全省第一名，並獲「無缺點學校」
的美譽。
1986 年，幼兒保育科於全省公私立十六所學校中評鑑，總分列為第三名，教 學單項得分居全省之冠。
1980 年，南區中等學校自然科學實驗比賽，獲團體乙組冠軍、個人生物組第 三名。參閱星雲大師：《星雲日記》第6 冊，〈1990 年 8 月 2 日〉條。
25. 參閱星雲大師：《星雲日記》第 32 冊，〈1994 年 11 月 14 日〉條。
佛光山普門中學高職部第一屆及初級 部第二屆畢業典禮，由校長慈惠法師 主持。1981.06.25
並不代表會做事，人我的相處之道，要靠生活教育來啟發。」26 由於普門中學獲得辦學上的成效，可供續辦其他類似型態學校 的參考依據，故佛光山進一步開展中、小學的教育，在宜蘭創辦人 文國小、南投創辦均頭國民中小學。從這些方方面面，能夠窺知慈 惠法師落實星雲大師的教育理念，她在訪談時，曾如此說：「師父 這個人，讓人家（政府）可以信賴，佛光山出來辦學，會是很認真 辦學，絕對不會是來開學店。是師父的形象，給人家很放心，而願 意幫我們的忙。因此我就想，師父有這麼美好的形象來幫助我，我 們做事情也就不能辜負了他。因此，我堅決的要辦好一所私立的模 範學校。」27遵循與追隨星雲大師的理念與步伐之外，慈惠法師在 面臨快速變遷的科技社會裡，須有創新的挑戰，她除備辦各種電 腦、視聽器材等先進設備，營造優質的教學與學習環境之外，還須 四處打聽、尋找優秀的治校人才來擔任校長，以及聘請各項嶄新學 科的專業教師。這些新世紀的人才徵聘，尤其在大學裡，其需求更 形重要。
四、辦學理念與百萬人興學
（一）西來大學
依據佛光山的三大教育系統―「僧伽教育」、「社會教育」
及「信眾教育」來看，星雲大師心繫於「社會教育」，他曾說：「籌 建大學比建道場還重要。」28當佛光山在美國創辦第一所大學時，
26. 星雲大師：《星雲日記》第 34 冊，〈1995 年 4 月 15 日〉條。
27. 陳劍鍠採訪，慈惠法師受訪：「訪談資料」，2017 年 4 月 30 日，訪談地點：
佛光山傳燈樓會議室。編號：Ban_01。
28. 星雲大師：《星雲日記》第 34 冊，〈1995 年 4 月 15 日〉條。
他說：「這是一所佛教創立的大學，但不是在辦一所佛教大學。」29 可見，星雲大師心繫於普羅大眾的正規教育，興辦大學則能育才，
創造人類福祉。慈惠法師回憶說：
我那時候覺得，我們中國佛教有上千年的歷史，也傳到了 日本、韓國，但是只有中國佛教沒有自己設立的大學；由 我們中國傳過去的韓國、日本都有大學設立，而且都不只 一間，而且都是上百年，我讀的大谷大學是三百多年，韓 國的東國大學也有一百年以上歷史。所以，我那個時候就 想中國非拚不可。而且，那個時候師父到美國去拜訪，他 有個想法：「很多西方人到我們東方來辦學，不管台灣或 大陸到處有天主教的大學、基督教的大學，為什麼沒有中 國人到西方去辦學？」因此，就開始決定要辦。30
開始著手時，本來要接手一間已經停辦的大學，認為這樣比較 簡單，不必再註冊、申請執照，其實，情況不然。慈惠法師說：
在洛杉磯辦大學也得到很好的因緣，我的英文不是很好，
可是我的辦公室裡有兩三個英文好得不得了的出家眾。當 時我們是要接手一間中國人辦不下去的學校，被教育局停 辦，我們想恢復它，因此須到州政府去辦理，加州州政府 在Sacramento（案：沙加緬度，加州首府），有人帶我 去。我覺得Sacramento 的教育部很了不起。他說這個學校
29. 羅智華、曹麗蕙：〈佛光系統 5 大學．教育翻轉生命〉，《人間福報》，
網 址：http://www.merit-times.com/NewsPage.aspx?Unid=436904。 上 網 日 期：
2017/06/28。
30. 陳劍鍠採訪，慈惠法師受訪：「訪談資料」，2017 年 4 月 30 日，訪談地點：
佛光山傳燈樓會議室。編號：XI_04。
為什麼停辦，就是辦得不好啊！你們想再去恢復，這樣不 好耶！這種學校拉不起來啦！你不如重新辦一個新的學校 吧。我說，辦一個新學校很麻煩啊！他說，不會啦，重新 登記就行！我覺得他這話很對，這個學校怎麼拉都拉不起 來。所以，我們就重新註冊西來大學。31
慈惠法師接著說：
辦了以後，我就聽說有「WASC」這件事，我看到的是：
即使是公立學校，如果不是學校聯盟，世界不會承認這所 學校所頒發的文憑，即使隔一個州，也不會被承認。因為 加州的文憑，在紐約不一定被承認。私立學校也好、公立 學校也好，必須成為學校聯盟的成員，畢業學位才會被承 認。我想這個很重要，並且發現到當年很多人到美國留學，
因為是野雞學校，拿回的文憑都沒用，就是這個問題。那 個時候我們就想辦法要進入這個「WASC」，那時是陳迺 臣校長，有個副校長叫Ananda W. P. Guruge，是斯里蘭卡 的佛教徒，Guruge 曾經是斯里蘭卡駐美大使，退下來後 擔任我們的副校長。這種外交官出身的人，英文流利、世 界通達，公文書都很懂，所以，陳迺臣校長就請Guruge 副校長去操作這個，一次又一次地申請進入「WASC」，
實在很不容易，就在這當中拿到了入會資格。不過，美國 的體制是，執照不是給永久的，幾年就要重新評鑑，重新 review。沒有通過，就扣幾年，表現良好，就多給幾年入
31. 陳劍鍠採訪，慈惠法師受訪：「訪談資料」，2017 年 4 月 30 日，訪談地點：
佛光山傳燈樓會議室。編號：XI_05。
會資格。今年我聽說，我們西來大學的「WASC」執照，
已可累積到七年了。32
足見，中國人在海外辦學，須講求通用性、交流性和開放性，這是 與世界接軌的必然法則。大學全球化、國際化，教師、學生、課程 則須透過多元的方式進行交流與合作，並且投入有效的人力、物 力、財力來發展，西來大學在辦學理念、行政管理、設備、圖書、
師資、校風和董事會的健全及財力等，都獲得WASC 的好評，這
32. 陳劍鍠採訪，慈惠法師受訪：「訪談資料」，2017 年 4 月 30 日，訪談地點：
佛光山傳燈樓會議室。編號：XI_06。另外，當時的校長陳迺臣教授亦曾提及 此事：「董事長星雲大師和各位董事，如慈惠法師、慈容法師，早就提示申 請『美國西區大學及中小學聯盟』（WASC）認證的必要性和重要性。學校在 1998 年便展開此項長達八年的工作。認證的準備工作自是十分繁瑣辛苦，但 是董事長和各位董事百分之百的支持，使得這項工作進行得比預先想像的順 利。學校的教授和行政同仁，乃至於學生也都有共識，願意共同努力和付出，
令人感動。」陳迺臣：〈《大般若波羅蜜多經》的英譯因緣〉，《人間佛教》
學報．藝文第9 期，高雄：財團法人佛光山人間佛教研究院，2017 年 5 月，
頁202-209，尤其頁 203。
經 過8 年嚴格評鑑考驗，西來大學獲得美國西部大學聯盟正式會員認證。
2006.2.23（圖 / 佛光山宗史館提供）
是對西來大學辦學品質的肯定，而學生亦可申請美國政府的助學貸 款，與美國的百年名校相較，一所成立僅10 年（在當時 2002 年而 言）歷史的大學而言，實屬難得；對在學學生而言，亦是一大福音。33 西來大學主要目標是因應美國多元文化社會趨向及需要，作為 海外東西文化的橋梁，建立一所真正具有前瞻性的現代化國際大 學。西來大學於1990 年 7 月由佛光山美國西來寺向美國加州教育 局正式申請立案，在洛杉磯哈仙達崗(Hacienda Heights, California) 西來寺內創校，1991 年獲加州教育局登記核准，是美國加州第一所 佛教創辦的大學，也是中國佛教徒在美設立的第一所國際性大學。
成立6 年後（1996），覓得現在的獨立校址，遷至洛杉磯郡 (Los Angeles County) 的柔似蜜市 (Rosemead City)，交通便捷，距西來寺 約15 分鐘車程，校園占地 10 英畝，環境優美，景色宜人。2006 年 通過美國西部學院及大學聯盟（Western Association of Schools and Colleges, WASC）之評鑑，成為會員。34
這意味著中國人在西方所創辦的第一所大學已為西方社會所承 認、接受，將可能使得中國人對於辦教育的理念，有所改變。改變 在於溝通彼此文化，以王道思惟來令人信服，而不是以霸道的強壓 來令人折服。西來大學以「人間佛教理念」為依恃，使教育、弘法、
度眾結合為一。西來大學在溝通東西文化、讓「佛法本土化」、人 間佛教西傳上，扮演著重任的角色，35慈惠法師強調：「西來大學
33. 陳安曦：〈佛光山辦的第一所大學：美國西來大學〉，《普門學報》第 8 期，
頁323-331，尤其頁 330。
34. 陳安曦：〈佛光山辦的第一所大學：美國西來大學〉，《普門學報》第 8 期，
頁323-331，尤其頁 323-324；佛光星雲編著：《佛光教科書 11．佛光學》，
頁187。
35. 同註 33。
將作為漢傳佛教在西方的弘傳基地，推展漢傳佛教於西方社會及學 界。」36這對於人間佛教在當今的突破以及弘傳的意義來說，無疑 是件偉大工程。人間佛教於二十一世紀的弘揚，除了深入人間社會 之外，還須與教育體系、當代思潮互相融和，使之在提高學術價值 同時，彰顯人間佛教的宗教意義。
西來大學設有宗教系、工商管理系、英語系、推廣教育系，另 設有世界佛學研究院、佛教心理學及諮商研究中心、少數族裔及中 小企業研究中心。在課程內容上融和人文與科學、理論與實用、東 方與西方。這些科系及中心的成立，是經過調查、研商而陸續成立 的，慈惠法師說：「那個時候，西來大學除了佛學，要開什麼系？
我做了許多調查，意外發現，藝術、音樂這類的科系都是少人報名 的科系。很現實的事情是，在美國的一般學校還是商業科系掛帥，
最容易招生，其次就是農業。」37想在美國社會推廣人間佛教，須 講求方便法。從文化、教育著手，可避免信仰衝突，讓非佛教信仰 者亦能接受佛教文化，在接受文化洗禮的過程中慢慢了解佛教，進 而接受佛教信仰，這是佛法善巧方便的一種施設。
人間佛教在世界各地布教，也必然會面臨當地國的排拒，因而，
在弘傳的過程裡，須與當地的文化主流或是高級知識階層產生充分 而良好的溝通。文化與文化的碰撞，可以形成較大層面的社會文化 運動，而當地國的高階層對於佛法須具備一定程度與素養，在交流 過程中才不致於發生困難。相應而言，經典翻譯便成極重要的前置
36. 陳劍鍠採訪，慈惠法師受訪：「訪談資料」，2017 年 4 月 30 日，訪談地點：
佛光山傳燈樓會議室。編號：XI_01。
37. 陳劍鍠採訪，慈惠法師受訪：「訪談資料」，2017 年 4 月 30 日，訪談地點：
佛光山傳燈樓會議室。編號：XI_03。
作業，必須先有正確無誤的經典翻譯，或是重要佛教辭書的引介，
作為交流媒介之一，才能避免經典匱乏，學人寥落，導致無法有效 地進行佛教文化交流。若是傳譯不明，在闡揚無自的情況下，必然 產生危機，滯礙不前。38相信西來大學在這方面必能作出應有的貢 獻，在未來經歷百年的經營，能夠成為西方的一顆明珠，達到名副 其實的「佛教中哈佛」之美稱。慈惠法師對此寄予厚望，她說：「我 在洛杉磯創辦西來大學的時候，曾仔細調查學校市場，發現美國長 春藤系統的大學，至少一百年以上的校齡，才能走上世界頂尖。
所以，那個時候我在想，西來大學要有心理準備，要這樣子地走下 去。」39這樣的辦學理念，是務實的，研究現狀和趨勢結合，把前 沿性的準備做足，日後將有所創新。
（二）南華大學
有關嘉義南華大學的成立經過，依星雲大師云：
一九九六年，嘉義某管理學院雖申請立案，但沒有經費開 工建築，不知如何是好，探詢佛光山有沒有接辦的意願，
那時我們正在宜蘭礁溪林美山探勘地形，籌建佛光大學，
38. 參閱陳劍鍠：〈佛教在全球化布教的「本土化」問題〉，《2016．人間佛教 高峰論壇．人間佛教的共識》，高雄：佛光文化，2017 年 12 月。另外，西來 大學前任校長陳迺臣教授曾翻譯《大般若波羅密多經》，他說：「據我的了解，
英語世界有不少學者或民眾，都很想接觸、研讀中國的經典，但是苦無適當 的英文譯本。許多佛教的經論，只有中文的譯本，連原始的梵文本都已失傳。
對許多西方的佛教徒和佛教學者，或研究哲學的人士而言，都是很可惜的事，
因為他們無法讀到內容豐富、思想深刻、論述周延、闡發真理的經典鉅著。」
陳迺臣：〈《大般若波羅蜜多經》的英譯因緣〉，《人間佛教》學報．藝文 第9 期，頁 202-209，尤其頁 204。
39. 陳劍鍠採訪，慈惠法師受訪：「訪談資料」，2017 年 4 月 30 日，訪談地點：
佛光山傳燈樓會議室。編號：XI_02。
無論在財力、人力、物力等方面都十分吃緊，許多人勸我：
「如果另外再接辦一個大學，恐怕十分困難。」但是我仍 然堅持己見，付費接管，一面接下待建的工程，一面和教 育部進行申請開學事宜，一年不到，嶄新的南華管理學院 成立，二、三年來，不但辦學風評甚佳，而且已經舉辦了 多次的國際學術會議。40
本來佛光山只在宜蘭籌備設立佛光 大學，因為接管了嘉義這所學院因緣，
故兩所大學的籌備及校舍的建設是同時 進行的，而因為南華管理學院早已向教 育部立案通過，故於1996 年先行開辦，
是台灣第一所免收學雜費的綜合性私立 大學。
南華大學於管理學院時期，即確立 以發揚中國古代書院傳統、 重建人文精 神、樹立二十一世紀新型大學為發展目 標，逐步設立管理、人文、社會科學等 學院。由於獨特的理念，以及在教學品 質、教學環境、導師制度與重視學生人 格健全發展等方面表現優異，使得南華 創校僅僅3 年，就在民國 88 年（1999）
獲教育部核准升格為綜合型大學。此項
40. 星雲大師：〈學佛要學吃虧〉，《往事百語 3．滿樹桃花一棵根》，頁 322- 339，尤其頁 330。
佛光山南華大學創校25 週年 校慶典禮，校長林聰明向副董 事長慈惠法師獻上辦學績效紀 念牌。
優異的成績不僅改寫國內高等教育紀錄，南華大學也成為雲嘉地區 唯一一所人文氣息濃厚的私立大學。41其實，升格是件喜悅的事，
也是全體師生、教職員工及董事會共同努力的結果，但是，背後卻 有很大的經濟壓力，慈惠法師指出：
本來辦學，教育部要求存放一筆基金，辦學院是須要1 億，
升格至大學則須要5 億。而且，基金擺在那兒，是不能動 的，不能拿來週轉。聽說有些私立學校在檢查之後，便領 出來週轉使用。但是，我們南華或佛光，在籌設的過程中 無論再怎麼困難，我都沒有去動那筆基金。直到現在，
教育部可以從銀行帳戶中看得到這筆基金從沒有動過。尤 其，後來南華學院要經過多少的評鑑才能升等為大學，而 且至少須要辦學三年以上；但當時教育部不到三年就來考 察，我記得當時高教司XXX 長官看過之後，就跟我說：
慈惠法師，你這個不必等到三年，現在可以辦理手續，升 等成為大學。但我跟他說：我現在不想升等，因為升等成 為大學，我的基金須要從1 億增加至 5 億，我現在蓋房子 的錢都準備來不及，還要我拿5 億放在那裡；我寧願不要 升等，等我把房子蓋好了再說。後來教育部說：你們有這 樣的表現，基金就不需要再增加了。42
辦學須要大筆經費，坊間有言，辦教育是「燒錢」的事，沒有足夠 資源，就無法培育良好人才。
41. 參閱南華大學研發室：〈南華大學．特別報導〉，《普門學報》第 10 期，
2002 年 7 月。
42. 陳劍鍠採訪，慈惠法師受訪：「訪談資料」，2017 年 4 月 30 日，訪談地點：
佛光山傳燈樓會議室。編號：Nan_01。
一步一腳印，聚沙始成塔。南華大學是百萬人願力的奇蹟，也 是百萬人投注心力的實踐與果實。南華大學於民國85 年（1996）
創立之初，星雲大師發起「百萬人興學」的活動，以每人每月捐資 100 元，為期 3 年，期凝聚眾人的心力成就建校的志業。因之，南 華大學的一草一木，各項建設與發展，皆是十方大眾胼手胝足與百 萬人心力灌溉所成就。43對於「百萬人興學」這件事，慈惠法師有 很深的感受，她說：
尤其是經費的問題，我們不是企業，能有固定的金融收入。
我們撥多少經費給學校，是靠募款的，募款沒辦法掌握今 年可以收入多少錢，尤其是景氣不好時，捐款就少。但是，
我沒有想到，「百萬人興學」活動累積下來，真的有一百 多萬人參加。而且師父要這一百萬人承諾捐三年，一個月 一百塊；可是這些人，三年習慣了以後，覺得這捐款沒有 負擔，可以繼續捐，所以現在很多人都覺得：只要我活著，
就盡情做。在佛門或社會上，一個募款活動是一陣子的熱 潮，要持續、持久，不太可能、也很難；因為社會的各種 客觀條件會衝擊，所以一般募款通常是過了一陣子就沒有 了。可是我們這個「百萬人興學」竟然做了二十幾年，而 且越來越好；現在每個月，光是台灣之友大概可以增加 四五百人。44
43. 參閱南華大學研發室：〈南華大學．特別報導〉，《普門學報》第 10 期，
2002 年 7 月。
44. 陳劍鍠採訪，慈惠法師受訪：「訪談資料」，2017 年 4 月 30 日，訪談地點：
佛光山傳燈樓會議室。編號：Bai_01。
（三）百萬人興學
如上所述，集合眾人之力來辦學，也是推動「人間佛教」、「溫 暖人間」的善巧方便，慈惠法師談了幾個「百萬人興學」活動的感 人事蹟，便是隱含著這種精神：
我覺得不可思議，因為很多團體都在募款，就佛光山而言，
很多大型活動都在募款，如佛陀紀念館辦了很多，在這種 衝擊之下，我這一個月一百元的勸募還能持續。我也不像 台北的住持、香港的住持，大都在道場，跟信徒有直接接 觸。我大部分的時間是回本山，所以跟信徒的直接關係不 是很多，我跟信徒的關係是靠翻譯，透過幫師父翻譯，讓 他們聽懂，他們因此認識我。當然，最大的影響力是師父。
可是我這二十幾年的募款，尤其最近又提升人數，給我很 大的信心，我覺得人家終於認同我們了。所以我就跟那些 募款的人說：現在不是募款，募款是讓人捐一百塊，現在 是弘揚「小額功德」的精神，就像師父講的「人間溫暖」，
讓每一個人覺得自己有能力做好事，有能力做功德，不一 定要大富大貴、有錢有辦法，即使一個升斗小民，一樣能 夠有貢獻，這樣事情的確鼓勵了很多人。過去我在台北辦 事處，有一位師姐非常發心，她等於幫我坐鎮辦公室，幫 我處理人家來繳的錢、收回來的錢，及資源回收的調度。
這個師姐非常善良，非常有教養，但她不曾提她的家庭情 況，後來她往生了，在「百萬人興學」的紀錄片裡，把她 的事蹟錄製在裡面，製作時才發現她的先生是美術老師，
她的兒子是大學教授。後來她兒子看到我們幫她媽媽做的
影片，放在佛光大學的校史館，他感動得不得了，才發現 原來他的媽媽是那麼了不起，比我們教書的還了不起。他 說：我現在沒有辦法像媽媽一樣來做義工，但我可以捐錢。
那天還在佛光大學看到他兒子的捐款獎助學金在發放。所 以，這小小的事情衍生出人間多少美好的事，這就是淨化 世間，我都是如此想佛法的。
也有些師姐發心勸募，一個月找一千人或一百人來捐款，
她須要去跟每一個人收錢耶，想想都很累；就一百人，你 也要在那裡轉啊轉，每個月要到這個家裡收一百塊，再到 那家收，去了也不一定遇得到，也可能遇到不能諒解的家 人。所以，我常在想，這些師姐是如何維持她的信心而堅 持做下去？原來她們在這其中遇到了很多開心的事，即使 有些挫折，她們也很甘願。在校史館內有一位七十幾歲的 師姐，幾十年來，每個月收一千人的捐款，招募了很多人；
她最得意的是，有一次搭公車，司機就問她為什麼老搭他 的車，妳那麼忙，到底在做什麼事？她就跟司機說，她在 收「百萬人興學」的錢，司機聽了超感動的，就說我現在 也要開始參加。所以，我從他們身上，就想把它變成一個 故事。現在不是錢的問題，是這個人間產生多少美好的事 情，而帶給人多少歡喜；這個一百塊最大的效用是給每一 人覺得有信心可以做好事，我有能力可以做功德，不是只 有大施主、有錢人才可以做功德，而且可以在我每天的生 活裡面。
還有，有的媽媽做百萬興學，她的兒子現在來讀我們的大
學，就說我是百萬興學的小朋友，非常有趣。讓我心裡覺 得這樣的事情值得繼續做下去，做得太幸福了。所以我說 現在不是募款的問題，是要弘揚這小小的心，只要我有心，
不但我做得到，而且可以恆常的做得到，所以師父的佛法 很了不起，讓人永恆、細水長流，怎樣支持道心不退。所 以師父常說：募款，不自苦、不自惱。我捐了這個款，不 會覺得懊悔，不會覺得辛苦。不自苦、不自惱，是很歡喜的。
我為了感謝這些勸募的人，他們的確很辛苦，也沒跟我們 接觸過，就是一直到處勸募，所以我們就舉辦「茶話會」，
定期地到道場舉辦，請大家來喝茶，談一談做這事的酸甜 苦辣，大家來分享甘苦。現在滿益法師把這個「茶話會」
辦得很有名氣，大家也很喜歡來喝茶。在台灣一年舉辦
「一百元」蓋5 所大學，佛光山百萬人興學紀念館落成感恩法會，在佛光大學懷 恩館舉行。（周俊雄/ 攝）
三四十場，她就巡迴去喝茶，帶著一車子的茶具及一堆東 西去喝茶，而且喝到香港去，甚至到美國。所以香港的信 徒就跟我說：您再叫滿益法師到香港來泡茶，大家一起喝 茶。我覺得這很美，大家泡茶很雅，而且也不奢侈，還可 以聯絡感情，所以，我就是在這個裡面覺得很開心、很歡 喜。45
上述訪談，所引用的雖有些長，但如實呈現慈惠法師陳述的故事，
以及表逹出「募款，不自苦、不自惱」的道理，在人間的普羅大眾，
皆能夠於日常生活裡做功德，人心便在無形之中被淨化了，人間實 則值得凝視，因為人間處處有美好。
佛光大學於1993 年創辦，同樣發起「佛光大學百萬人興學」
活動，作法與南華大學一樣，由信徒每人每月發心贊助100 元建校。
這是一所注重人文教育的精緻大學，也是集合眾人之力共同成就的 大學。佛光大學在尚未開學前即承教育部補助2,800 萬元，2001 年 開學啟教時，經教育部與環保署評定，創下「全世界校區最美麗的 大學」等「十大第一」之殊榮。46
然而，這「百萬人興學」的活動，亦另有插曲，讓人誤會佛光 山為何如此多錢，並且至教育部告狀，慈惠法師回憶說：
我們走入人間，透過大千世界帶給大家歡喜。我越來越體 會師父的佛法，一百塊錢，起初不起眼，會覺得一百塊怎 麼能把學校蓋起來？可是，我持續了二十幾年。但也不是
45. 陳劍鍠採訪，慈惠法師受訪：「訪談資料」，2017 年 4 月 30 日，訪談地點：
佛光山傳燈樓會議室。編號：Bai_02。
46. 參閱《人間福報》，2001 年 9 月 27 日。
沒有困難，大家看到兩個大學這麼大，就有人到教育部去 檢舉：佛光山怎麼會有那麼多錢，天天在跟人家募款，也 沒有交代，沒有報帳，沒有公開。可是，教育部答覆說：
有啊！它每個月都有報帳。這是因為我固定在《人間佛報》
的每個月第一日，有一版叫做「功德徵信錄」，感謝各位 功德主，每一個月都滿滿的一版，哪一個人捐的，哪一個 人代收的，都很清楚，我二十幾年來都是這樣做。我把報 紙送到教育部，所以人家一檢舉，教育部便回覆，佛光山 每個月都有徵信錄，把捐款人姓名公布出來啊。47
這亦可看到娑婆世間的貪、瞋、痴起現行的情況。如非嫉妬，何以 檢舉？為何不共襄盛舉，把教育辦好，以隨喜讚歎來支持這個不容 易實踐的偉大工程呢？但慈惠法師說：「挫折困難是有的，但總體 來體，我是很快樂的。總體來講，我遇到很多好人。」48
星雲大師在《貧僧有話要說》裡指出，佛光山辦理各種社會教 育的經費，花費不貲，在此提供參考。星雲大師說：
慈惠法師幫我辦的教育事業。南華大學，二十年來，在教 育部登錄有案的花費就有四十多億。佛光大學，在教育部 登錄已使用的也有六十多億。西來大學，雖然在國外，
大多由國外的信徒分擔，若把美金換成台幣，二十五年 來，也約在二十二億左右。南天大學，土地由政府以一塊 錢贈送，佔地一百Acres（英畝）以上。澳洲的信徒，光
47. 陳劍鍠採訪，慈惠法師受訪：「訪談資料」，2017 年 4 月 30 日，訪談地點：
佛光山傳燈樓會議室。編號：Bai_03。
48. 陳劍鍠採訪，慈惠法師受訪：「訪談資料」，2017 年 4 月 30 日，訪談地點：
佛光山傳燈樓會議室。編號：Fo_01。
是建一棟大樓和一座南天大橋，包括南天寺，開支也在 三十六億多。台灣的建築費高於大陸一倍，澳洲又高於台 灣三倍以上，在澳洲的建設之難，建築經費之昂貴，說來 實在讓人膽戰心驚。光明大學，二十年前，由菲律賓的信 徒，幫忙買下蘇聯位在馬尼拉的大使館，改建成十層樓的
「萬年寺」。現在，又再為光明大學買了十五公頃的土地，
應該價碼也在近十五億以上。普門中學，至今已經超過 四十年。別人辦學都是賺錢，但普門中學每年都要靠佛光 山補助，再加上購買土地、遷建新校舍，四十年下來，總 計也在新台幣二十多億左右。49
辦學所需經費實在龐大，經費不但要花在刀口上，還要在捉襟 見肘的情況，想辦法籌款，以成就百年大業。星雲大師說：「希望 全國同胞都能認識大學是社會資產，今天多投一點資金，明天便可 多獲一點利潤。大家應該拿出力量，對高等教育有所貢獻，絕不要 以為教育是不急之務，『重要』而不『急要』，今年沒有錢辦，不 妨留待明年。如果人人都存著這種心理，則中國的教育前途，是很 難樂觀的。」50而且，「要知道『大學是民族的靈魂』，而知識也 就是力量。我們必須有第一流大學，才能造就出第一流的人才，建 設第一流的國家」。51可見，佛光山是以辦學育才的方式來普濟眾 生。為國育才，為人類福祉作出貢獻。
49. 星雲大師口述，佛光山法堂書記室妙廣法師等記錄：〈第三說：我究竟用了 多少「錢」？〉，《貧僧有話要說》，台北：福報文化，2015 年 6 月，頁 35- 48。
50. 星雲大師：《星雲日記》第 35 冊，〈1995 年 6 月 17 日〉條，頁 150。
51. 同註 50，頁 149。
當然，對籌設大學而言，除了經費之外，尚有許多棘手之事，
須一一予以解決，例如慈惠法師說：「政府部門要求呈遞籌設計 畫，這個計畫要寫一堆。那時沒有做過，沒有經驗，第一次到教育 部詢問時，相關人員便拿一本很厚的法規給我―私立大學的辧學 法規。我當時想，這就好比我們在寫學位論文，要找很多資料，要 閱讀很多資料，因此，那本厚厚的法規並沒有嚇倒我。我帶回去好 好研究。」52「看明白後就再到教育部去，當時有一位科長xxx 對 我很好，很仔細地告訴我應該怎麼做、怎麼做。……這位科長一路 上幫我的忙，後來升到高教司長、次長。諸如此類，一路上遇到幫 忙我的人。」53慈惠法師又接著說：「在教育部這一關，算是很順，
獲得教育部的幫忙。但是在工程上比較困難，因為在宜蘭那種大規 模的開發，不只是地方政府批准，還須得到中央政府的核可。因此，
這方面的事情便搞了好幾年。」54
慈惠法師在〈佛光山的人間佛教〉一文中，對開發工程有如此 回憶：
我在佛光山負責籌設大學，要從哪裡開始籌設呢？從到教 育部辦手續開始，接著是土地開發、建築房子。就像宜蘭 林美山的山坡地開發，山坡的坡度是百分之三十六，幾乎 是不能開發的地方；可是在這個艱巨的工作中，我們仍必 須這樣做。因為什麼事情都要忍耐，才能成就百年樹人的
52. 陳劍鍠採訪，慈惠法師受訪：「訪談資料」，2017 年 4 月 30 日，訪談地點：
佛光山傳燈樓會議室。編號：Fo_02。
53. 陳劍鍠採訪，慈惠法師受訪：「訪談資料」，2017 年 4 月 30 日，訪談地點：
佛光山傳燈樓會議室。編號：Fo_03。
54. 陳劍鍠採訪，慈惠法師受訪：「訪談資料」，2017 年 4 月 30 日，訪談地點：
佛光山傳燈樓會議室。編號：Fo_04。
教育大業。
佛光大學這麼大面積的山坡地開發，舉辦公聽會的時候，
你要向村裡的人報告，我為什麼要在這裡做、我要怎麼做，
我未來會怎麼樣等等。村裡的人，他不會想到我們是來辦 教育，是公益團體，他把我們當成廠商到這裡來做土地開 發。我來這裡辦大學，他希望我們將來要有所回饋他們。
在這些諸多的困難當中，我學習了很多。
現在蓋房子，對我已經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因為在這當中，
就是一種修行的考驗，過了那些關卡以後，你會感覺很有 成就感，我終於把這個障礙跨過去了，那種快樂是別人體 會不到的。所以，我想在大眾之中，不但你會感受到人家 對你的因緣成就，更會覺得這是一所菩薩的道場。55 慈惠法師曾說：「對佛光山的
僧眾而言，動態的弘法是修行；
靜態的念佛、參禪也是修行；
在 大 眾 中 和 合 相 處， 也 是 修 行，生活的本身就是修行。這 些都是把佛陀的教法，落實在 人間的佛教。」56她以辦教育 作為修行，遇事忍耐，面對一 個個的關卡，把人間當成是修
55. 慈惠法師：〈佛光山的人間佛教〉，《人間佛教》學報．藝文第 2 期，2016 年3 月，頁 70-83，尤其頁 74。
56. 同註 56，頁 70-83，尤其頁 75。
慈惠法師與星雲大師的師徒情誼逾70 年
鍊的菩薩道場。修忍耐（佛家言忍辱），慈惠法師應有特別感受，
尤其跟隨星雲大師60 餘年的歲月裡，想必她所學的、所體證的，
就是這門「忍辱」功課。57
五、代結語：辦學成效及其貢獻
最能了解慈惠法師的人，莫過於星雲大師。大師自言：「教育 是傳遞民族文化香火的根本大計。我一生對教育的推動是不遺餘力 的。」58慈惠法師跟隨大師60 餘載，大師辦教育的幕後功臣，慈惠 法師當之無愧。大師說：
美國的西來大學、台灣的佛光和南華兩所大學，近二十年 來，一磚一瓦也是慈惠替我去籌建，包括尋找校長甚至招 生等，我也請她做佛光大學的董事長。……大學之外，由 於她對教育方面的各項事務非常熟稔，除了擔任過普門中 學校長，今天佛光山多方面的教育事業，從幼兒園、國中 小、高中，到佛學院、都市佛學院、海內外的中華學校、
大專青年佛學夏令營等，能在世界各地發展，她也是功不 可沒。其中佛學院的部分，海內外包括馬來西亞東禪佛學 院、印度佛學院、印度沙彌學園等就有十六所；而自豪
「我們的教室在世界」的勝鬘書院，也是由慈惠開始籌劃 的。……我在台灣到處講經說法，都是靠慈惠替我翻譯台
57. 在星雲大師的《往事百語》第 2 冊，收有慈惠法師〈沙漠裡的駱駝〉一文（頁 96-98），強調星雲大師「為了佛教」、「為佛教開闢一條新道路」，雖然遇 到的困難重重，但他沒有所謂的刻意忍耐，只是自然、從容地做到「難行能行，
難忍能忍」的行止。
58. 星雲大師：〈我的宗教體驗〉，《人間佛教系列 10．宗教與體驗》，台北：
香海文化，2006 年 1 月，頁 400-460，尤其頁 439。
語，她還以優異的成績取得日本大谷大學文學碩士學位，
我到日本弘法，她就替我翻譯日文，六十餘年，從不間斷，
也沒有要求我放過一天假，也沒有說要回家，可以說，她 整個「色身交給常住，性命付予龍天」。放眼古今的比丘 尼，也沒有這種人才。中國佛教二千年來，也有不少傑出 的比丘尼，但能在教育上，幫忙建幾所大學，邀請多少優 秀的老師，普遍的發展全世界的佛教教育，能有幾人呢？59 又說：
她除了為我翻譯以外， 正業是主辦教育。目前在世界各 地，如印度、香港、馬來西亞等地的佛教學院， 都是由她 一手策劃而成的。除此之外，她還幫助我籌辦多所大學，
如美國的西來大學、臺灣嘉義的南華大學、宜蘭的佛光大 學、澳大利亞的南天大學，以及多所中小學，如南投的均 頭、台東的均一中小學，並且還曾擔任普門中學的校長。
若說她是佛教教育的專家，或是對佛教教育深有貢獻的第 一人，也真的是一點都不為過。60
這兩段話已道盡慈惠法師在佛光山的辦學成效，對整個佛光山的教 育而言，厥功奇偉！
然而，除此之外，慈惠法師尚有許多名列「第一」的功德，被 譽為佛教界的才女，足供我們推崇：
59. 星雲大師：〈看佛光山比丘尼寫佛教史〉，《人間佛教》學報．藝文第 6 期，
2016 年 11 月，頁 2-23，尤其頁 6-7。
60. 星雲大師：《百年佛緣 4．僧信篇》，北京：三聯書店，2013 年 10 月，頁 404。
1. 她是第一位以國、台、日語的語文能力，五十多年（案：
目前應為六十多年）來擔任佛法翻譯的比丘尼；她以典 雅、流暢、周全的翻譯，正確地傳輸了佛法本意，因她 翻譯而得度的學佛者難以數計。
2. 她是第一位投身於社會教育工作，從幼稚園園長、高中 校長到多所大學創辦人，行政經驗最豐富、最完整的比 丘尼。
3. 她是第一位從台灣留學海外、榮獲碩士學位的佛教比丘 尼―日本大谷大學文學碩士。她是第一位擁有中華民 國教育部大學教師合格證書，並任教大學的比丘尼。
4. 她是第一位從事僧伽教育工 作，歷時最長久；且從行政、
教 學， 到 僧 伽 教 育 制 度 的 建 立等，積極奉獻四十年（案：
目前應為五十年）以上的比丘 尼，她一共創立了海內外十六 所佛教學院。
5. 她是第一位獲選世界性佛 教組織重要職務的比丘尼―
國際佛光會世界總會祕書長、
世界佛教徒友誼會副會長。
6. 她是第一位行腳世界講經 弘法的比丘尼。
「世界佛教徒友誼會」在佛光山開 幕，慈惠法師獲頒榮譽獎狀，為首位 獲此殊榮的比丘尼。2006.4.20
（陳碧雲/ 攝）
7. 她是第一位佛光山寺的都監院長，經管海內外數百佛光 山別、分院及領導數千人大眾的比丘尼。
8. 她是第一位得到台灣「和風獎」殊榮的比丘尼。61
這些「第一」，讓人了解這位比丘尼的卓越之處。卓越的成就 來自重重磨難與修行，一個具有如此卓越能力的人，必定有其偉大 價值，而值得我們尊重和加以研究。
慈惠法師在近代中國的教育史上，自有其留名青史的貢獻，其 功績顯著，卻功成弗居。在她的心中，只有「美」，她說：「我發 現到很多事情如果有佛法的這個觀念灌輸到裡面，就會很美。我是 很有這個感觸。」62「小小的事情衍生出人間多少美好的事，這就 是淨化世間，我都是如此想佛法的。」63她，一生貫徹的使命，是 以智慧化導世人、辦學培育人才，以文化、教育來續佛慧命。這難 道不是菩提心的展現？這即是人間佛教的「人間正行」。星雲大師 說：「菩提心不是一時的情緒，而是從生活中點滴的受持奉行；菩 提心是不放棄一個眾生，不輕視一點小善；菩提心是以佛道為依歸，
以真理為法侶。」64綜觀慈惠法師的一生，應該已完全落實了這句話。
（本文原刊於陳益源主編：《臺灣寺廟文資保存與社會貢獻》，已 獲同意刊登於《人間佛教．學報》藝文，今略作修改，謹此致謝。）
61. 星雲大師：〈推薦序〉，收入慈惠法師：《古今譚》第一冊，台北：香海文化，
2006 年 9 月。
62. 陳劍鍠採訪，慈惠法師受訪：「訪談資料」，2017 年 4 月 30 日，訪談地點：
佛光山傳燈樓會議室。編號：Gong_02。
63. 陳劍鍠採訪，慈惠法師受訪：「訪談資料」，2017 年 4 月 30 日，訪談地點：
佛光山傳燈樓會議室。編號：Bai_02。
64. 星雲大師：〈發心與發展〉，《人間佛教論文集》上冊，台北：香海文化，
2008 年 3 月，頁 737-759，尤其頁 74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