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回顧中韓關係變化的過程
第一節 中韓關係發展歷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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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回顧中韓關係變化的過程
任何雙邊關係都受到複雜的國際環境和多種因素的影響，中韓關係發展除 了自身的因素外，外部關係的影響也不容忽視。中國和南韓自建交以來，兩國 關係逐漸日升溫，從1992年「睦鄰友好合作關係」到1998年「面向 21 世紀的 合作夥伴關係」，接著躍向2003年「全面合作夥伴關係」，再晉升到2008年
「戰略合作伙伴關係」，可謂日趨緊密，直到 2016 年薩德事件後，兩國關係 陷入膠著。然而，關係的轉變並非完全源自於南韓本身，外部因素的影響亦為 此次事件的重要因素。可以說中韓兩國合作夥伴的價值最主要體現在地區層面 上，兩國合作夥伴關係的深入發展有助於穩定朝鮮半島的情勢，也同時制約了 美國的東北亞戰略。43他國的外部因素間接的影響了中韓兩國關係的發展，尤 其是美國和北韓。南韓在經濟上倚賴中國和美國，在軍事上卻一面倒向美國。
中國和北韓一直是盟友關係，北韓的核武威脅使得南韓轉向美國靠攏，因而同 意佈署薩德導彈，導致中國強烈的抗議和報復，此事件的背後主因就是源於南 韓一貫的「經濟依中，軍事靠美」政策。本章節會對此作討論，第一節為中韓 關係發展歷程。簡述自1992年中韓建交以來兩國密切的合作交流至薩德事件爆 發後的轉折。第二節為影響中韓關係的外部因素。就美國和北韓等國家的國內 及對外政策作分析，評估其對中韓兩國關係的影響。第三節為小結。為上述做 總結，探討中韓關係的發展變遷所受外部及內部因素。
第一節 中韓關係發展歷程
自 1992 年 8 月 24 日中韓建交，兩國關係迅速發展。二十多年來，兩國經濟 關係日益緊密，人員交流日益頻繁，政治關係也不斷升溫。劉群認為促使兩國 關係緊密的因素主要有以下：（一）雙方在推動朝鮮半島和平穩定中具有共同 的利益；（二）東北亞經濟區域性合作存在巨大的空間；（三）兩國經濟存在 巨大的互補性和合作收益。44張玉山也認為中韓建交以來，雙方在各領域的合 作都取得了長足的發展，成為冷戰結束以後東亞合作的亮點之一。這在依然充
43 郭銳，〈中韓戰略合作夥伴關係新拐點〉，《中時電子報》，2017 年 12 月 21 日，
<https://www.chinatimes.com/newspapers/20171221000248-260310?chdtv>。
44 劉群，〈中韓關係：二十年的回顧與展望〉，《當代南韓》，2013 年，第 4 期，頁 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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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不確定性的東北亞地區，顯然具有重要的戰略意義，他提出兩國戰略合作夥 伴關係的建立是建立在以下幾點：（一）政治互信不斷加深；（二）經濟貿易 合作快速發展；（三）文化交流日益頻繁，45可以說利益的認同和目標的共識 是決定中韓全面合作夥伴關係順利發展的政治基礎。
1992 年 8 月 24 日兩國建立了正式的外交關係，同年 9 月 27 日南韓總統盧 泰愚成為首次訪問中國的南韓元首，這也象徵著兩國結束了自二戰以來的敵對 關係，並簽署多項政治和經濟相關的協定，諸如《中韓政府貿易協定》、《中 韓投資保護協定》、《中韓關於成立經濟、貿易和技術合作聯合委員會協定》
和《中韓科學技術協定》等等，46奠定了兩國經濟合作框架，同時也為睦鄰友 好關係揭開序幕。1994 年 3 月 26 日，南韓總統金泳三在北韓核武威脅驟升時，
應邀訪問中國，除了針對共同周邊環境的安全做討論和協商外，也建立兩國產 業合作的正式渠道，促使日後經貿關係的高度發展。隨後中國總理江澤民也表 示：「發展中韓睦鄰友好關係，加強互利合作，符合兩國人民的共同利益，有 助於本地區和世界的和平與發展。」47可以看出兩國皆認為雙邊經貿合作是互 利的，這也成為中韓發展的主要動力，並為往後中韓關係緊密的合作做了鋪 陳。
1998 年 11 月金大中總統訪問中國時，兩國以聯合國憲章原則及睦鄰友好合 作關係為基礎，確立了「面向 21 世紀的合作夥伴關係」，在朝鮮半島的問題 上聲明願意推動「四方會談」，維護朝鮮半島的永久和平機制，並共同攜手克 服亞洲金融危機，將加強信息交流和經濟研究機構之間的合作，在 21 世紀持續 擴大和深化彼此間的合作及交流。2000 年 10 月，中國總理朱鎔基與南韓總統 金大中進行會談，為提升雙方的合作夥伴關係提出四點建議：（一）全面推進 中韓在各個領域的合作；（二）積極拓展經濟合作；（三）加強雙方在區域經 濟合作中的協調；（四）及時及妥善處理合作過程中出現的問題。48兩國擴大
45 張玉山，〈中韓關係的回顧與展望〉，《當代南韓》，2010 年春季號，頁 7-9。
46 中華人民共和國駐大韓民國大使館，〈中韓科技合作概況〉 ，<http://kr.china-embassy.org/chn/kjjl/kjhz/t815244.htm>。
47 〈中華人民共和國和大韓民國關於建立外交關係的聯合公報〉，《新華網》，2006 年 12 月 19 日，<http://news.xinhuanet.com/world/2006-12/19/content_5508253.htm>。
48 〈朱鎔基建議，全面推進中韓在各個領域的合作〉，《中國新聞網》，2008 年 6 月 18 日，
<http://big5.chinanews.com.cn:89/2000-10-18/26/5139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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產業活動，在環保、石油化工、鋼鐵及煤礦方面展開積極合作，並成立中韓投 資促進機構，進一步深化兩國在投資領域的互利合作。
2003 年 7 月南韓總統盧武鉉總統訪問中國，和中國國家主席胡錦濤共同宣 布建立「全面合作夥伴關係」，包含以下要點：（一）兩國高層就進一步發展 中韓友好合作關係和共同關心的地區及國際問題深入交換了意見且達成共識；
（二）兩國領導人一致同意以聯合國憲章原則、中韓建交聯合公報精神以及兩 國間的合作夥伴關係為基礎，建立中韓全面合作夥伴關係。在政治、經濟、社 會、文化等各個領域展開全面合作；（三）兩國高度評價對方政府為發展經 濟、促進朝鮮半島及地區和平與繁榮所作的積極努力，也讚賞與鄰為善、以鄰 為伴的睦鄰外交方針。492005 年 11 月，中國國家主席胡錦濤在南韓國會上發表
《加強中韓合作，共創美好未來》的演講，提出四點建議：(一)在政治上增進 互信；（二）在經濟上擴大合作；（三）在人文上相互借鑒；（四）在國際事 務上加強溝通。50此次訪問，顯示出中國高度重視兩國關係，也願意一同推動 全面合作夥伴關係。
2008 年 5 月南韓總統李明博總統訪問中國，與中國國家主席胡錦濤共同發 表《中韓聯合聲明》，將原先的友好合作關係提升為「戰略合作伙伴關係」。
51在政治方面加強合作，推動兩國戰略對話及政治協商；經濟方面則是擴大貿 易合作，簽署全面的中韓自貿協定，擴大互相投資；同時在人文交流、領事領 域合作及環境保護方面等都深入合作，中韓兩國關係邁向穩定及全面發展。
2013 年朴槿惠總統上任後隨即在當年 5 月訪美以及 6 月訪中行程時發表演 講，希望能向兩大強國具體說明，做為區域中等強國（middle power）的南韓能 在區域中扮演何種角色。她提到南韓將與美國和東北亞地區其他國家一同透過 對話與合作，在環境、救災、原子能安全和打擊恐怖主義方面加強合作，以此 來促進地區國家間的信任。52朴槿惠總統和前總統李明博隸屬同一政黨「自由
49 中華人民共和國外交部，〈中韓政治關係〉，2006 年 9 月 15 日，
<http://big5.fmprc.gov.cn/gate/big5/www1.fmprc.gov.cn/chn/wjb/zzjg/yzs/gjlb/1236/default.htm>。
50 中華人民共和國外交部，〈對韓關係〉，2008 年 6 月 18 日，
<http://www.fmprc.gov.cn/chn/wjb/zzjg/yzs/gjlb/1236/default.htm>。
51 中華人民共和國外交部，〈充實中韓戰略合作夥伴關係行動計畫〉，2013 年 6 月 28，
<https://www.fmprc.gov.cn/chn//pds/ziliao/1179/t1054065.htm>。
52 〈朴槿惠在華盛頓演講英文全文〉，《New Daily》，2013 年 5 月 9 日，
<http://www.newdaily.co.kr/news/arti- cle.html?no=1542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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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韓黨」，是保守派的代表。該黨歷來宗旨為親美，認為應透過與美國合作方 能維護國家利益，對北韓向來較為強硬，與中國關係不如與美國密切。不過，
朴槿惠總統更為中立，對兩方都釋出友好善意，期望在中美兩大國間取得平 衡，隨後南韓與中國共同發表了《中韓面向未來聯合聲明》，並在其中明確指 出，兩國歷史性的建交和過去二十多年雙邊關係發展，為實現兩國的繁榮，增 進兩國人民福祉，維護朝鮮半島和平與穩定，實現亞洲的共同繁榮，應持「相 互尊重、平等互利、和平共處、睦鄰友好」的精神。53中韓雙方將不僅在雙 邊、地區層面，而且在維護國際社會和平與繁榮層面進一步推進兩國間的戰略 合作夥伴關係。雙方亦決定，今後共同大力發展兩國在政治安全、經濟貿易、
社會文化等領域的合作。根據上述共識，兩國 關係發展的基本原則為下：
（一）提高相互理解和相互信任；（二）加強面向未來的互利合作；（三）尊 重平等原則和國際關係準則；（四）為地區及國際社會和平穩定與共同繁榮、
增進人類福祉作出貢獻。54這些可以看出南韓外交政策不再如以往全權倚賴美 國，而是逐漸轉向親中國，加強和鄰國關係的緊密度。
然而，2016 年南韓同意美國佈署薩德後，兩國關係遂陷入膠著。對於建構 導彈防禦體系問題，南韓顧慮與中國、俄羅斯以及北韓的關係，一直持非常謹 慎態度，特別是盧武鉉政府時期，在積極推進自主國防的同時，還推出了旨在 維護地區和平穩定的「東北亞均衡者作用論」，55但伴隨北韓的核武問題不斷 升級，在南韓佈署薩德逐漸成為東北亞地區國際政治的熱點問題。最初，朴槿 惠政府對於佈署薩德問題堅持「3NO」（No Request，No Consultation，No Decision）立場，即不向美國請求佈署、不向美國咨詢、不做決定。56然而在 2016 年 1 月 6 日朝鮮進行第四次核試驗之後，南韓隨即轉變立場，開始公開談 論佈署薩德問題，同年 3 月 4 日，美韓即簽署了就佈署薩德籌建聯合工作組的
然而，2016 年南韓同意美國佈署薩德後，兩國關係遂陷入膠著。對於建構 導彈防禦體系問題，南韓顧慮與中國、俄羅斯以及北韓的關係，一直持非常謹 慎態度，特別是盧武鉉政府時期，在積極推進自主國防的同時，還推出了旨在 維護地區和平穩定的「東北亞均衡者作用論」，55但伴隨北韓的核武問題不斷 升級，在南韓佈署薩德逐漸成為東北亞地區國際政治的熱點問題。最初，朴槿 惠政府對於佈署薩德問題堅持「3NO」（No Request，No Consultation，No Decision）立場，即不向美國請求佈署、不向美國咨詢、不做決定。56然而在 2016 年 1 月 6 日朝鮮進行第四次核試驗之後，南韓隨即轉變立場，開始公開談 論佈署薩德問題，同年 3 月 4 日，美韓即簽署了就佈署薩德籌建聯合工作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