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華俄語輔音對比
第二節 俄語輔音
俄語的輔音字母共有 21 個 б、в、г、д、ж、з、й、к、л、м、н、п、
р、с、т、ф、х、ц、ч、ш、щ，但是輔音有 36 個：/b/、/bʲ/、/v/、/vʲ/、
/g/、/gʲ/、/d/、/dʲ/、/ʐ/、/z/、/zʲ/、/j/、/k/、/kʲ/、/l/、/lʲ/、/m/、/mʲ/、/n/、
/nʲ/、/p/、/pʲ/、/r/、/rʲ/、/s/、/sʲ/、/t/、/tʲ/、/f/、/fʲ/、/х/、/хʲ/、/ts/、/ʨ/、
/ʂ/、/ɕː/。 ( 上標 ʲ 是顎化的標記，表示軟輔音) 。兩個或兩個以上相鄰 的輔音構成輔音連綴。此時讀這些輔音是不能在輔音之間加入任何的元 音。
一、俄語輔音分類
俄語輔音可以從發音部位和發音方法兩個角度分類。
(一) 發音部位
按發音部位分類，俄語輔音可以分為以下七類：
1. 雙唇音：/b/、/bʲ/、/p/、/pʲ/、/m/、/mʲ/
2. 唇齒音：/f/、/fʲ/、/v/、/vʲ/
3. 前舌音：/d/、/dʲ/、/t/、/tʲ/、/ts/、/n/、/nʲ/、/l/、/lʲ/、/s/、/sʲ/、/z/、
/zʲ/、/r/、/rʲ/、/ʂ/、/ʐ/、/ʨ/、/ɕː/
4. 中舌音：/j/
5. 後舌音：/g/、/gʲ/、/k/、/kʲ/、/х/、/хʲ/
(二) 發音方法
按發音方法分類，有三種方法。
第一種方法，按照形成和消除阻礙的方式不同，俄語中的聲母可以分 為以下五類：
1. 塞音：/b/、/bʲ/、/p/、/pʲ/、/d/、/dʲ/、/t/、/tʲ/、/g/、/gʲ/、/k/、/kʲ/
2. 擦音：/f/、/fʲ/、/v/、/vʲ/、/s/、/sʲ/、/z/、/zʲ/、/ʂ/、/ʐ/、/ɕː/、/х/、
/хʲ/、/j/
3. 塞擦音：/ts/、/ʨ/
4. 鼻音：/m/、/mʲ/、/n/、/nʲ/
5. 邊音：/l/、/lʲ/
第二種方法，按照發音時舌中部是否向上抬起可以分成硬輔音和軟輔 音兩類：
1. 硬輔音：/b/、/v/、/g/、/d/、/ʐ/、/z/、/k/、/l/、/m/、/n/、/p/、/r/、
/s/、/t/、/f/、/х/、/ts/、/ʂ/
2. 軟輔音：/bʲ/、/vʲ/、/gʲ/、/dʲ/、/zʲ/、/j/、/kʲ/、/lʲ/、/mʲ/、/nʲ/、/pʲ/、
/rʲ/、/sʲ/、/tʲ/、/fʲ/、/хʲ/、/ʨ/、/ɕː/
第三種方法，按照聲帶是否振動，可以分為清音和濁音兩類:
1. 清音：/k/、/kʲ/、/p/、/pʲ/、/s/、/sʲ/、/t/、/tʲ/、/f/、/fʲ/、/х/、/хʲ/、
/ts/、/ʨ/、/ʂ/、/ɕː/。
2. 濁音：/b/、/bʲ/、/v/、/vʲ/、/g/、/gʲ/、/d/、/dʲ/、/ʐ/、/z/、/zʲ/、/j/、
/l/、/lʲ/、/m/、/mʲ/、/n/、/nʲ/、/r/、/rʲ/
(本表參考 http://www.wikiznanie.ru/ru-wz/index.php/Фонетика_русского_языка, http://en.wikipedia.org/wiki/Wikipedia:IPA_for_Russian)
二、俄語輔音的特點
(一) 俄語輔音中濁音比較多
36 個輔音中有 20 個濁音，16 個清音，而且大部分輔音清濁成對，這樣 成對的輔音一共有 11 對，全部分佈在塞音、擦音中。塞音都是清濁成對 的，一共有 6 對，剩下 5 對都是擦音。
表三-5 俄語濁音與清音對立
濁音 清音
塞音
б /b/ п /p/
б’/bʲ/ п’/pʲ/
д /d/ т /t/
д’/dʲ/ т’/tʲ/
г /g/ к /k/
г’/gʲ/ к’ /kʲ/
擦音
в /v/ ф /f/
в’/vʲ/ ф’/fʲ/
з /z/ s /s/
з’/zʲ/ s /sʲ/
ж /ʐ/ ш /ʂ/
俄語不成對的輔音中清輔音有 5 個，包括塞擦音 2 個：ц /ʦ/ 和 ч /ʨ/，
擦音 3 個：щ’ /ɕː/、х /x/ 和 х’/xʲ/。不成對的濁輔音有 9 個，分佈情況為擦 音 1 個：й /j/，鼻音 4 個：м /m/、м’ /mʲ/、н /n/、н’ /nʲ/，邊音 2 個：л /l/、
л’ /lʲ/，顫音 2 個：р /r/、р’ /rʲ/。
(二) 俄語輔音中塞擦音比較少
俄語塞擦輔音中只有兩個 ц /ʦ/和 ч /ʨ/，塞音、擦音比較多。塞音共有 12 個б /b/、б’ /bʲ/、п /p/、п’/pʲ/、д /d/、д’ /dʲ/、т /t/、т’/tʲ/、г /g/、г’/gʲ/、к /k/、к’ /kʲ/；擦音共有 14 個 ф/f/、ф’/fʲ/、в/v/、в’/vʲ/、с/s/、с’/sʲ/、з/z/、
з’/zʲ/、ш/ʂ/、ж/ʐ/、щ/ɕː/、х/х/、х’/хʲ/、й/j/。
(三) 俄語中的輔音有軟輔音、硬輔音之分。
按發音時舌中部是否向硬顎抬起，俄語輔音分為軟輔音和硬輔音。俄 語有 15 對軟硬對應的輔音。
表三-6 俄語硬輔音與軟輔音對立
硬輔音 軟輔音
б /b/ б’ /bʲ/
д /d/ д’ /dʲ/
г /g/ г’ /gʲ/
в /v/ в’/vʲ/
з /z/ з’ /zʲ/
к /k/ к’/kʲ/
л /l/ л’/lʲ/
м /m/ м’/mʲ/
н /n/ н’ /nʲ/
п /p/ п’/pʲ/
р /r/ р’/rʲ/
с /s/ с’/sʲ/
т /t/ т’/tʲ/
ф /f/ ф’/fʲ/
х /х/ х’/хʲ/
俄語不成對的輔音中硬輔音有 3 個：ц /ts/、ш /ʂ/、ж /ʐ/，軟輔音也有 3 個：й /j/、ч /ʨ/、щ /ɕː/。
(四) 俄語中有複輔音
兩個或兩個以上相鄰的輔音構成輔音連綴。此時讀這些輔音是不能在 輔音之間加入任何的元音。一個音節所含輔音的數目最多能達到六個，例 如графств (省、州)、 всплеск (飛濺聲)。
(五) 俄語有硬音符號和軟音符號
硬音符號ъ 和軟音符號 ь 不發任何音。軟音符號 ь 在詞裡表示它前面的 輔音是軟輔音，例如 мать (母親)；軟音符號 ь 還有分音作用，表示他前面 的輔音字母和後面的元音字母要分開讀，例如статья（文章）。硬音符號 ъ 用在я、ё、ю、е、前面，有分讀的作用。例如 съезд（代表大會）。
第三節 華俄語輔音對比
身為教師，如果對學生母語跟目標語的異同有一些了解，就可以明白 學生的學習難點。因此，可以說母語跟目標語的語音對比有助了解學習者 的語音難點。而對比往往需要分成不同的類別進行，即從兩種語言中語音 項目異同、相似度上分類，並跟學習難度相關。在俄語中能找到基本相同 語音的可以認為是相對簡單，能找到近似語音的次之，無法找到對應語音 的則較難。
下面是進行華語作為第二語言的母語與目標語輔音對比，從而推出俄 語母語者學習華語輔音難點。
一、母語與目標語對比
(一) 母語有，目標語沒有
俄語有 36 個輔音，其中/b/、/v/、/g/、/d/、/z/、/r/、/bʲ/、/vʲ/、/gʲ/、
/dʲ/、/zʲ/、/j/、/kʲ/、/lʲ/、/mʲ/、/nʲ/、/pʲ/、/rʲ/、/sʲ/、/tʲ/、/fʲ/、/хʲ/ 華語沒有 的。俄語有 22 個清濁和 30 硬軟成對的輔音，有許多複輔音，華語都沒有這 三種特徵。
雖然上述語音兩種語音有差異，但華語中沒有這些音，因此對以學習 華語為第二語的學生來說，這類語音項目根本不用學。
(二) 母語目標語一樣
華語俄語都有 /p/、/f/ 和 /m/ 輔音，這三個輔音在發音方法及發音部 位相同，因此，以俄語為母語的學生學習起來比較容易，在教學可以利用
正遷移，難度不大。
(三) 母語和目標語相似
華俄兩種語言都有 /t/、/k/、/ts/、/tɕ/、/x/、/s/、/ɕ/、/ʂ/、/ʐ/、/n/、/l/
輔音，它們發音方法尚未完全一樣。
這些語音項目，學生即使發不準，發成了母語中的某個音，但在華語 交際中可能不會造成誤解，不會形成交際困難。因此，母語為華語的人也 不會去糾正，這樣就很容易養成學生的偏誤。這類語音項目對學生來說也 不容易學習和掌握。從第二語言學習的角度出發，語言項目差別很大，或 差別很小，學習難度都不低。後者因為太相似，反而不容易。(周小兵、李 海鷗主編，2004)
(四) 母語沒有，目標語有
華語中的/pʰ/、/tʰ/、/kʰ/、/tɕʰ/、/tʂʰ/、/tsʰ/、/tʂ/ 這 7 個輔音沒有與之相 近的俄語輔音，其中 6 個是送氣音。
母語沒有、目標語有的語音項目，學習和教授的難度比較高。教師一 定要做好充分的準備，用多種方法讓學生聽音、辨音、發音，使學生在教 學和訓練中養成聽音、發音的習慣模式，能夠比較自然的生成這些語音。
二、華俄語相似輔音對比
以華語輔音聲母為主體，從以上的母語與目標語對比，可以看到塞 音、擦音、鼻音、邊音都分佈有華俄輔音。如：塞音 /p/、/t/、/k/，塞擦音 /ts/、/tɕ/，擦音 /f/、/x/、/s/、/ɕ/、/ʂ/、/ʐ/，鼻音 /m/、/n/，邊音 /l/。這樣 分析下來，華語輔音中只有 /pʰ/、/tʰ/、/kʰ/、/tɕʰ/、/tʂʰ/、/tsʰ/、/tʂ/ 這 7 個 輔音聲母沒有與之相近的俄語輔音，其中 6 個是送氣音。
因此，兩種語音系統中存在 14 相似的輔音：
表三-7 華俄語相似輔音
國際音標 華語 俄語
/p/ b п
/t/ d т
/k/ g г
/ts/ z ц
/tɕ/ j ч
/f/ f ф
/x/ h х
/s/ s с
/ɕ/ 和 /ɕː/ x щ
/ʂ/ sh ш
/ʐ/ r ж
/m/ m м
/n/ n н
/l/ l л
華語輔音和俄語輔音還是存在很多相似的音。從第二語言習得上來 講，這種相似的發音既有積極的一面，也有消極的一面。積極的方面可以 讓俄羅斯學生更容易接受這些華語發音，消極的一面則是學生本身母語中 存在的音會造成他們學習和母語相似音時的干擾。這個就需要教師在課堂 教學中進行個別指導，既要通過學生母語中的音引導學生迅速掌握華語輔 音的基本特徵，又要強調兩種語音的細微差別，使學生發音更為精準。
上面的表格雖然以同一國際音標符號來表示兩系統的輔音，但是兩者 發音方法與部位尚未完全一樣。以下筆者針對華俄語相似輔音進行分析，
找出相同和不同點。
華語 b /p/ - 俄語
п /p/
b /p/在華語中是一個雙唇、不送氣、清、塞音。當發這個音時，首先 要緊閉雙唇，此時發音的阻礙構成了，緊接著軟顎上升，堵住鼻腔通路，
然後從肺部呼出的軟弱的氣流突然沖開雙唇，爆發成音。俄語中的 п /p/這 個音，是雙唇、清、塞音。俄語的п /p/與華語的 b /p/接近，二者的區別在 於，後者發音時肌肉比較鬆弛，呼出的氣流也較弱。
華語 d /t/ - 俄語
т /t/
華語中的 d /t/是舌尖中、不送氣、清、塞音。發音時，軟顎上升，堵 住鼻腔通路，舌尖抵住上齒齦，瞬間除阻，氣流較弱，聲帶不振動。俄語 中的 т /t/是前舌、清、塞音，發音時，舌尖依傍下齒，舌葉緊貼上齒背及 齒齦，構成阻塞，氣流驟然除阻，爆破成音。俄語中有 т /t/與華語中不送 氣音 d /t/音質相似。不過，d /t/是舌尖齒音，而т /t/舌葉齦齒音，成阻部位 不同。
華語 g /k/ - 俄語
к /k/
g /k/在華語中是舌根、不送氣、清、塞音。在發這個音時，軟顎上 升，舌根抵住軟顎，堵住鼻腔通路，較弱的氣流從肺部呼出衝破阻礙成 聲，發音時聲帶不振動。俄語中 к /k/是後舌、清、塞音，舌後部抬向軟顎 並與其接合。華語的 g /k/與俄語的к /k/發音相同，但是華語的 g /k/成阻部 位較後面，發音時肌肉比較緊張，呼出的氣流也較強。
華語 z /ts/ - 俄語
ц /ts/
華語中的 z /ts/是舌尖前、不送氣、清、塞擦音。在發這個音時，軟顎 上升，堵住鼻腔通路，舌尖向前平伸，抵住上齒背，然後舌尖稍微向後鬆 動，使微弱的氣流從窄縫中擠出來，摩擦成聲。俄語中的輔音 ц /ts/與華語 的 z /ts/相似，ц /ts/是前舌、清、塞擦音。不過，z /ts/是舌尖前音，成阻部 位是舌尖頂住上齒，而ц /ts/是舌葉音，成阻部位是舌葉抵住上齒和齒齦。
華語 j /t
ɕ/ - 俄語 ч /tɕ/
j /tɕ/在華語中是舌面、不送氣、清、塞擦音。在發這個音時，軟顎上 升，阻住鼻腔通路，舌尖向上翹起，在硬顎的前部抵住，形成阻礙，呼出 的氣流較弱，不振動聲帶，氣流在成阻部位沖開一道縫隙，摩擦成聲。俄 語中的ч /tɕ/是前舌、清、軟、塞擦音。發音時，舌尖與舌葉緊貼上齒背和 齒齦形成阻礙，舌中部向硬顎高高舉起構成縫隙，雙唇前伸並圓拱，氣流 衝破阻礙，從縫隙中摩擦而出成聲。俄語中的ч /tɕ/與華語中的 j /tɕ/相近，
不過，華語的 j /tɕ/是前舌面與硬顎成阻，直上直下，閉塞和縫隙都在一個 部位，雙唇也不向前圓拱。
華語 f /f/ - 俄語
ф /f/
f /f/在華語中是唇齒、清、擦音。發這個音時，上齒輕輕接觸下唇，二 者不完全閉合，中間留有一條窄縫，軟顎上升，封閉鼻腔通道，氣流從唇 齒縫中擠出，摩擦成音，聲帶不振動。ф /f/是唇齒、清、擦音，發音時，
下唇與上齒輕輕接觸，形成縫隙，氣流由縫隙中摩擦而出，聲帶不振動。
華語的 f /f/與俄語的ф /f/基本相同，但是摩擦程度比 ф /f/更重。
華語 h /x/ - 俄語 x /x/
華語中的 h /x/是舌根、清、擦音。在發這個音時，軟顎上升，阻住鼻 腔通路，舌根接近軟顎，舌中間留有一道窄縫，氣流從縫隙中流出，摩擦 成聲，振動聲帶。俄語中 x /x/也是後舌、清、擦音，發音時，舌後部抬向 軟顎構成縫隙，氣流通過時產生摩擦音。華語的 h /x/與俄語的 x /x/相比，
但前者的成阻部位較靠後，發音時肌肉比較緊張，呼出的氣流也較強。
華語 s /s/ - 俄語
с /s/
s /s/在華語中是舌尖前、清、擦音。發音時，舌尖向前平伸，聲帶不 振動，氣流從窄縫中擠出，摩擦成聲。俄語中的 с /s/是前舌、清、擦音，
發音時舌尖靠下齒，舌葉與上齒背及齒齦構成縫隙，氣流從縫隙中摩擦成 聲，聲帶不振動。俄語的 с /s/與華語的 s /s/十分接近。不過，發音部位不 同，s /s/是舌尖齒音，發音時舌尖靠近上齒背構成縫隙，而с /s/是舌葉齦齒
音，舌葉靠近上齒齦構成縫隙。
華語 x /ɕ/ - 俄語 щ /ɕː/
華語中的 x /ɕ/是舌面、清、擦音。在發這個音時，軟顎上升，阻住鼻 腔通路，舌面向上向前，接近硬顎前部，但不完全靠緊，中間留有一條縫 隙，氣流從縫隙中流出，摩擦成聲，聲帶不振動。俄語中的щ /ɕː/是前舌、
清、軟、擦音。щ /ɕː/要讀成長軟音，發音時舌尖和舌葉靠近上齒齦，舌中 部向硬顎舉起構成縫隙，氣流從縫隙中摩擦成聲。舌尖和舌葉抬向上齒 齦，舌中部與硬顎接近，雙唇前伸，氣流沿舌面與舌前縫隙摩擦成聲。x /ɕ/與 щ /ɕː/發音部位不同，發華語的 x /ɕ/時，雙唇也不前伸。
清、軟、擦音。щ /ɕː/要讀成長軟音，發音時舌尖和舌葉靠近上齒齦，舌中 部向硬顎舉起構成縫隙，氣流從縫隙中摩擦成聲。舌尖和舌葉抬向上齒 齦，舌中部與硬顎接近，雙唇前伸，氣流沿舌面與舌前縫隙摩擦成聲。x /ɕ/與 щ /ɕː/發音部位不同，發華語的 x /ɕ/時，雙唇也不前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