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南方三自與家庭教會個案
第三節 乙 2 個案
一、發展概況
在乙地，許多新興家庭教會的創辦牧師，早期都是在同一個家庭教會裡聚 會，當時他們除了參與禮拜，還會在自己家裡辦查經班、禱告會，人數漸增後，
就各自獨立出來牧會。乙2 的建立，也是從這裡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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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中聚會了數年後，2004 年，楊牧師帶領了一批弟兄姐妹成立了乙 2，隔 年搬進了市中心的寫字樓，成為乙地最早從家庭走向寫字樓的教會，人數也在一 年內從30 人增長到 200 多人，起初和舊教會還時有聯繫，也在外地一起同工，
但後期因宗派問題理念分歧，就不太常往來。現在乙2 已拓展到 5 個聚會點，總 數將近1000 人。
乙2 所在的地點是一棟住商混合的寫字樓，進大樓前要按密碼，一樓雖然有 管理員，但並不會過問出入的人，進到乙2 所在的樓層，門外寫得是一間空調公 司的名字，原來這間公司是楊牧師在牧會之前的事業，現在仍有員工在經營，和 教會共用一間辦公室，乙2 也是以該公司的名義，在這邊租賃聚會場地，現在整 層樓都已租下為教會使用。
雖然租下了整層樓，但乙2 並未改變大樓原本的格局設計，蜿蜒的走廊上有 好幾個房間，有些作為小組、團契聚會時使用，有些則堆放了一些雜物，禮拜用 的主堂面積也不算大，每次禮拜都分成兩堂，一次大約1、200 人，兩堂講道題 目和內容雖然一樣，但聚會模式卻有不同，第一堂是在星期六晚上，主要參加的 都是年輕人，詩歌也是以敬拜的方式，用吉他伴奏，唱流行的華人樂團詩歌；星 期天早上的禮拜則是較多中年、老年人，詩歌則多以傳統的曲目為主，搭配鋼琴 伴奏。
乙2 目前有 5 位全職教牧人員，並有幾位帶職事奉的信徒，輪流負擔各個聚 會點的講道，教會也有系統的劃分出數個牧區和小組，分別有區長和小組長帶 領，每個小組大約10 多個人。除了禮拜，教會平日還有專門的查經班、禱告會、
小組聚會，並定期開設培訓課程。比較特別之處在於，普遍中國教會的發展比海 外慢，即便有小組制度，內容也多半與查經合併，但實際上小組更重要的功能是 以分享的形式，連結彼此的生命，使信仰不只是有知識層面的成長，也能在彼此 的關懷、建造中，帶出生命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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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一點乙2 就和海外教會更為接近，每次小組開始前，會先有不同的人帶 領破冰遊戲和唱詩歌，進入正式主題後，小組長會帶大家讀《新的開始》，它是 一本由台灣出版的小冊子，教導重生得救的意義、教會的意義、信徒如何培養與 上帝、與弟兄姐妹的關係等，文中有許多討論問題，大家可以自由發表想法，有 時小組長也會以禮拜時牧師的信息為主題，讓大家分享心得和收穫，每次小組時 間大約花費一個半小時。目的就是希望讓每一位組員，無論信主時間多久，都能 在小組中，獲得實際的信仰栽培。
二、灰市行為
做為首批從家庭進入寫字樓的家庭教會，一開始許多人都勸楊牧師不要冒 險，但楊牧師卻認為他所領受的異象，就是要高舉耶穌基督和他的十字架，愛神 愛人，把福音傳到地極，這也是乙2 至今教會總體的發展目標。12
所以不僅教會本身脫離了地下化，組織短宣隊向外傳福音，也是乙2 積極在 做的事，楊牧師說，教會期待每一位信徒都有一個宣教的生命，所以從小學生的 主日學開始，就要求他們每個人都要邀請同學來，中學生、大學生每年暑假也都 出去短宣，有時在校園發福音單張，有時也與海外宣教機構配搭，去當地教中文，
教牧人員更時常去國內各地的教會協助培訓。
除了派短宣隊造就別人，乙2 也時常邀請海外牧者來講道，或者自己組隊到 國外接受培訓，筆者在乙2 調研期間，楊牧師就帶了教會其他牧者和重要同工，
去參加為期一周的營會，許多帶職事奉的同工，也都是接受海外基督教團體在中 國開設的神學課程訓練。和三自教會間有時也有公開的互動，向楊牧師曾應邀在 三自講道，三自舉辦培訓或營會時，有時也會邀請乙2 去參加。
在社會參與層面，乙2 不僅積極投入社會公益，幫助弱勢，甚至還主動和政 府的民政局接洽，連續5 年合作舉辦愛心活動，民政局不僅知道乙 2 是基督教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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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楊牧師訪談稿，2012 年 8 月，訪談編號 012。
體，在每屆活動開幕前，也都讓楊牧師以牧師身分發表講話，有弱勢家庭的個案 還會主動介紹給教會，請教會幫忙，這些和三自與政府的互動和合作，都幫助乙 2 在社會層面更有影響力。以下就從乙 2 教會的幾個面向，來檢視其往灰市過渡 的可能成因。
三、組織成員的特性
一般教會的小組或團契，由於是比較自由、鬆散的組織，信徒可以自由選擇 要參與的團體，所以即便沒有刻意劃分屬性，也多半會吸引到年齡或背景相仿的 群體聚集。早期在楊牧師家中的聚會就是如此，楊牧師的年齡大約50 多歲，帶 領的信徒年齡也大致相仿，這批信徒在乙2 成立後，就成為教會的元老。所以現 乙2 的信徒年齡比例，主要都是青年和中年，禮拜時雖然分為兩堂，敬拜方式也 不同，星期天的禮拜形式明顯比較傳統和莊嚴，但在聚會時除了楊牧師的母親，
並沒有看見什麼老年人。
從教會大量差派短宣隊的模式，也可看出年輕信徒的活力，與教會對於栽培 青年信徒所做的努力。從小學生開始，不只有禮拜天的主日學，還時常播放與親 子有關的電影和講座，邀請非基督徒的家長帶小孩來參與，很多家長真的因為看 見孩子在教會的改變就信主了。由於筆者調研的時間是暑期，教會正好利用學生 的長假舉辦一個接一個的活動，今年的兒童營會已經是第5 屆，參加的小朋友大 概有50 人，青少年也集體參與了紅十字會舉辦的夏令營，大學生則在海外展開 為期一個月的短宣。
楊牧師認為教會成員的結構性調整，對教會發展絕對產生很大的影響，傳統 家庭教會對政府和三自基本上是對立的，社會的參與和責任感也比較局部，現在 城市教會興起的這些年輕化、知識化或社經地位比較高的信徒，光是心態上的開 放程度，就產生了很大的改變，對政府和三自的接受度、社會的參與度都比較高。
以楊牧師個人的背景來看，他是第七代基督徒，祖父也是一位牧師，文革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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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還曾被紅衛兵抄家，這對他的個性養成造成很大的影響，以至於現在對教會的 聚會權益，具有抵死不從的堅持，楊牧師說「我的態度就是豁出去對抗，真的要 關就關吧，沒什麼好怕」。但是曾在國外唸到教牧學博士的他，曾經在學校教書，
也曾作為企業主經營空調公司，縱使心裡有清楚的底線和堅持，在執行的方式上 卻十分技巧和圓融，軟硬兼施，也懂得在政府顧及不暇的社會問題上，填補空缺。
在國外唸書的經驗，和海外各地宗派思想的引入，也是另一個對楊牧師有所 影響的因素。他最早接觸的是改革宗神學，但是並不認同其強烈反政府、反三自、
反靈恩的立場，之後又受到五旬節派影響，稍微向靈恩派的教導靠攏，也因此和 過去友好的家庭教會產生一些分歧。他說自己只能算是廣義的福音派，就是單純 的想傳福音、想服事上帝，不會企圖透過個人關係，去增加教會空間，教會要做 的就是顧念上帝的工，其餘的好處神自然會加給教會。
四、與三自教會的關係
楊牧師對三自教會的態度，也反映了前述他所具有的個人特質，對他來說，
教會的頭是耶穌，所做的事都應該對神負責，所以無法認同政府管理教會，政府 按立和指派牧師，這種非基督徒領導基督徒的行為。但是對於已向政府登記的三 自教會，楊牧師也不像傳統家庭教會對三自懷有強烈的敵意，事實上，楊牧師自 己就有親戚在三自牧會，但卻因楊牧師家庭教會的身分，使得政府對他有所防 範，以致於失去原本晉升的機會。
楊牧師認為，其實選擇登記與否，只是個人的領受不同，有些三自的領袖、
同工可能覺得只要有服事的機會就要把握，心態也是單純為主，這沒什麼錯誤，
他也不會妄加批評。而乙2 在外地也有十分友好的三自教會，是乙 2 一位信徒在 老家的教會，這位信徒因為工作到了城市，在乙2 受到很多照顧和關懷，他的父 親做為該三自的重要同工心懷感激，也就因此和乙2 建立了關係，時常邀請教牧 人員和同工互相交流和支援，楊牧師也曾去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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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乙地其他的三自教會，互動雖然比較少，但是雙方的敵對關係似乎也逐 漸淡化。從香港到乙2 服事的何傳道就說，他剛來乙地時確實對三自有很多不信 任，也不太跟三自的人接觸，但現在觀念都慢慢調整了，不僅沒有抱持什麼敵意，
他們有時辦培訓或營會邀請家庭教會去聽，乙2 也會去參與。乙 2 許多從外地來 工作的信徒，過去也都是在三自教會聚會，並不覺得兩邊有太大的差別。13 乙2 的史姐妹就說，很多信徒其實根本不清楚三自和家庭教會的區別，甚至 不知道原來中國有兩種教會，雖然她自己不曾接觸過三自，但還是相信三自也有 很多正統、虔誠的教會，也相信他們的存在都是有神的美意。14事實上，在乙地 有些三自教會的牧師，自己就在經營家庭教會，並且大多數的時間、心力是花在
他們有時辦培訓或營會邀請家庭教會去聽，乙2 也會去參與。乙 2 許多從外地來 工作的信徒，過去也都是在三自教會聚會，並不覺得兩邊有太大的差別。13 乙2 的史姐妹就說，很多信徒其實根本不清楚三自和家庭教會的區別，甚至 不知道原來中國有兩種教會，雖然她自己不曾接觸過三自，但還是相信三自也有 很多正統、虔誠的教會，也相信他們的存在都是有神的美意。14事實上，在乙地 有些三自教會的牧師，自己就在經營家庭教會，並且大多數的時間、心力是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