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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事辯護人自行蒐證之理論基礎

第二章 刑事辯護人自行蒐證之意義與基礎

第二節 刑事辯護人自行蒐證之理論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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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無論如何,諸多蒐證行為當中所要達成的蒐證目的,均是在取得相關的 資訊與證據方法,以改善被告不利的地位,例如被告在刑度上因此得以減輕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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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 刑事辯護人自行蒐證之理論基礎

然而就調查犯罪事實的行為而言,辯護人有權進行的理由依據為何?畢竟倘 若調查行為僅保留給刑事追訴機關執行,辯護人無任何參與之空間,則辯護人之 自行蒐證即構成德國刑法第132 條20之僭越公務罪21(Amtsanmaßung),蓋辯護人 所實行之行為若是僅由公務機關才能執行的行為,則已逾越公務機關專屬的權 限。據此,對於辯護人自行蒐證的合法性與正當化之基礎,實有討論的必要。

第一項 刑事訴訟法之法律規定

關於辯護人自行蒐證之權利,法律並無明示之規定22,亦即其並非法律明文 委託的調查任務23(Ermittlungsauftrag)。不過至少在 1901 年時,德國知名的刑 法學者李斯特(Liszt)即已承認辯護人得以自行探詢(eigene Erkundigung)的權24。之後在實務上的發展,帝國法院在1925 年的判決當中首先承認被告蒐集證 據的權利,亦即被告如同檢察官澄清事實的權利與義務,檢察官既然可以詢問任 何人關於其所認知到的事物,所以被告亦有權蒐集辯護資料25

而在辯護人詢問證人的實際個案中,曾有一辯護人於 1975 年 1 月 2 日與證 人進行商談,科隆高等法院於同年2 月 5 日宣示辯護人不會因此而被排除於訴訟

19 Baumann, Ermittlungen Verteidigers, S. 26.

20 德國刑法第 132 條僭越公務罪:「無權從事於官方人員之執行或為實行僅由官方人員得以 實施之行為者,處二年以下自由刑或罰金。」

21 Vgl. MAH-Neuhaus, § 15 Rn. 3.

22 MAH-Neuhaus, § 15 Rn. 1.

23 Vgl. Ernesti JR 1982, 221, 228.

24 v. Liszt DJZ 1901, 179= StV 2001, 137, 139.

25 RGSt 59, 172, 174.

極其奇怪且陌生的方式(in höchster Weise befremdlich),因此決定將辯護人從訴 訟程序當中排除出去27。所幸聯邦最高法院撤銷了柏林高等法院的裁定,蓋其認 為倘若電話交談是極其陌生的方式而不得為之的話,那麼將嚴重違反辯護人的角 色地位28。此外在本判決中,聯邦最高法院也表明了辯護人雖然並無義務進行自 身的調查程序(eigenes Ermittlungen),但在個案當中得聯絡潛在性的證人

(möglicher Zeuge),對此辯護人並無任何違反其身分地位的行為可言,因此決 定將辯護人排除之聲請予以駁回29

而肇始於 70 年代,德國法上逐漸出現成文化的呼聲30,刑事訴訟改革研究小 組(Arbeitskreis Strafprozeßreform)於 1979 年提出了修法草案,其訴諸於真實發 現與法安定性,當中於第10 條規定:「辯護人有權從事自行的蒐證31。」這段期 間學界亦呼籲辯護人自行蒐證的權限應透過法律來加以確定32,並於1985 年的德 國律師公會刑法委員會(Strafrechtsausschuss des DAV(Deutscher Anwaltverein)

亦曾考慮將辯護人自行蒐證之權限予以明文化33。最後終於在律師職業法原則之 施行細則(RiLi=Richtlinien(Grundsätze des anwaltlichen Standesrechts))找到了 律師自行蒐證的軌跡,亦即第 6 條34規定了律師得以詢問與諮詢證人的相關事

30 Vgl. Baumann, Ermittlungen Verteidigers, S. 190.

31 Arbeitskreis Strafprozeßreform, Die Verteidigung, S. 95 f. zitiert bei Jungfer, StV 1981 , 100, 101.

32 Beulke, in: Schreiber(Hrsg.), Strafprozeß und Reform, 1979, S. 46. zitiert bei Baumann, Ermittlungen Verteidigers, S. 27.

33 Strafrechtsauschuss DAV AnwBl 1986, 55, 56. zitiert bei Baumann, Ermittlungen Verteidigers, S. 6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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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其屬律師蒐證行為的重要領域,然而此一規範內容已非現行法下的規定35, 因此對於辯護人自行蒐證成文化的期待,終究仍未實現36

不過無論如何,德國實務界、律師界與學界對於辯護人自行蒐證的合法性,

今日已無太大的爭議37,蓋從刑事訴訟法當中即可推知辯護人的自行蒐證是被承 認的,甚至有些法條的內容是以辯護人自行蒐證為其前提要件,所以可間接推論 出立法者對此是不排斥的38

第一款 告知證人與鑑定人之基本資料

德國刑事訴訟法第 222 條第 1 項39規定法官與檢察官對其傳喚之證人與鑑定 人,有義務將其姓名與住居所等等相關之基本資料,適時地通知於被告知悉,其 規範目的在使其能為審判程序做充分之準備,並賦予其及時查詢證人或鑑定人之 機會,以判斷證人可靠性的程度,此外亦能使被告決定是否應設法取得額外補充 之證據,或者為相關證據取得之聲請40。是故,同法第246 條第 2 項至第 4 項41

Versicherungen),但以在訴訟程序中釋明為法律所允許者為限。於受領時其應指明真實義務 與 交 出 代 替 具 結 之 不 實 保 證 之 結 果 。(5) 在 任 一 情 形 下 , 都 應 避 免 不 法 影 響 之 現 象

(Anschein)。」

35 Baumann, Ermittlungen Verteidigers, S. 39 und 190.

36 但近來有主張無須藉由法律來確定辯護人的自行蒐證,透過刑事訴訟法相關規定的解釋 即可推得,Baumann, Ermittlungen Verteidigers, S. 191 f und 195.

37 OLG Frankfurt NStZ 1981, 144, 145; Strafrechtsausschuss BRAK, Reform Verteidigung, These 56, S. 89; LR-Lüderssen, vor § 137 Rn. 139; KK-Laufhütte, vor § 137 Rn. 4; AK-Stern, vor § 137, Rn. 29; AnwK-Krekeler/ Werner, vor § 137 Rn. 10; Meyer-Goßner/ Cierniak, vor § 137 Rn. 2;

Pfeiffer, vor § 137-149, Rn. 1; Beulke, Strafprozessrecht, § 9 Rn. 158; Roxin/ Schnüemann, Strafverfahrensrecht, § 19 Rn. 63; Kühne, Strafprozessrecht, Rn. 227; Welp ZStW 1978, 804, 813;

Pfeiffer DRiZ 1984, 341, 346.

38 Baumann, Ermittlungen Verteidigers, S. 37 f.

39 德國刑事訴訟法第 222 條第 1 項:「法院對於傳喚之證人與鑑定人,應及時通知檢察官 與被告其姓名、居住地點或停留地點。如檢察官依照第214 條第 3 項行使其權利者,其應及 時通知法院與被告,傳喚證人與鑑定人之姓名、居住地點或停留地點。第200 條第 1 項第 3 句與第4 句準用之。」

40 Vgl. KK-Gmel, § 222 Rn. 1; Meyer-Goßner/ Cierniak, § 246 Rn. 2.

41 德國刑事訴訟法第 246 條第 2 項:「但對於聲請人之他造,遲於通知應訊問證人或鑑定人 之姓名,或遲於通知待證事實者,致他造缺少調查之必要時間,則至證據調查終結前其得聲 請審判程序之延期,以便查詢。」第3 項:「依審判長或法院之命令而傳喚之證人或鑑定人,

檢察官與被告亦有前項之權利。」第4 項:「法院得自由裁量其聲請。」

43 Vgl. BGHSt 23, 244, 245 f; 46, 1, 4; Strafrechtsausschuss BRAK, Reform Verteidigung, Anm. 1 zu These 56, S. 89; Baumann, Ermittlungen Verteidigers, S. 37; MAH-Neuhaus, § 15 Rn. 9;

Jungfer StV 1981, 100, 101; ders. AnwBl 1989, 469, 470.

44 Peters, Strafprozeß, S. 234.

47 Vgl. Strafrechtsausschuss BRAK, Reform Verteidigung, Anm. 1 zu These 56, S. 89;

HK-Temming, § 364b Rn. 1 f.; Meyer-Goßner/ Cierniak, § 364b Rn. 5; Baumann, Ermittlungen Verteidigers, S. 37.

48 Vgl. BGHSt 46, 1, 4; OLG NJW 1975, 459, 460; Jungfer StV 1981, 100, 101; ders. AnwBl 1989, 469, 470; MAH-Neuhaus, § 15 Rn. 10; Baumann, Ermittlungen Verteidigers, S. 37;

KK-Laufhütte, vor § 137 Rn. 4.

(erhebliche Behauptung)應予以證明卻可假定(behandeln als)其主張之事實為真者,始得 駁回s證據聲請。」

55 Baumann, Ermittlungen Verteidigers, S. 176 f.

56 德國刑事訴訟法第 385 條第 1 項:「在提起之公訴程序應請教(zuziehen)與聽取檢察官 之意見者,於提起自訴之訴訟程序中請教與聽取自訴人之意見。於彼處應通知檢察官之所有 裁判,於此處通知自訴人。」

57 Baumann, Ermittlungen Verteidigers, S. 1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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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自訴程序未經偵查階段,致使案件進入法院之後,真實發現即有被侵害的可 能,此時迫使被告必須引入事實上的證據,例如被告必須委託私人徵信去蒐集相 關的有利證據,而德國實務上認為此一費用的支付對於適當辯護是屬必要58

總而言之,在公訴程序上本來是由偵查階段的檢察官負責釐清整個事實的真 相,其中當然包含有利被告證據的蒐集,然而轉換到自訴程序上,則必須透過被 告與辯護人自行蒐證的行為來彌補這方面的不足,以確保有利於己的證據能提出 於法庭之內,作為法院裁判之事實依據。據此,在自訴程序上,辯護人確實有自 行蒐證的必要性存在59

第四款 其他法律規定

而除了刑事訴訟法的規定外,其他的法律規範亦可作為辯護人自行蒐證的依 據。首先是指定辯護人為準備再審程序調查證據與事實因而支出的費用,對此應 予 以 償 還 才 是 , 其 償 還 的 規 定 乃 聯 邦 律 師 費 用 規 則

(BRAGO=Bundesrechtsanwaltsgebührenordnung)第 97 條第 2 項第 2 句60,以及 律師償還款項法(RVG=Rechtsanwaltsvergüt-ungsgesetz)第 46 條第 2 項61與第3 項62。是故,從上開聯邦律師費用規則的規定,即可表明辯護人有權進行自行的 蒐證63

58 LG Hildesheim NJW 1965, 1446 f.

59 Baumann, Ermittlungen Verteidigers, S. 177.

60 德國聯邦律師費用規則第 97 條第 2 項第 2 句:「其依照刑事訴訟法第 364b條第 1 項第 1 句而指定者,或法院依照刑事訴訟法第364b條第 1 項第 2 句而確認者,對於律師因準備再 審程序而為之調查墊款,依第1 句與第 2 句之規定償還。」

61 德國律師償還款項法第 46 條墊款與費用第 2 項:「訴訟過程(Rechtszug)之法院依律師 之聲請,於開始旅行前確認旅行為必要者,此一確認受確認程序(第55 條)之拘束。在行 政官署面前之罰鍰程序,則由法院取代行政官署。第1 項以及第 1 句與第 2 句準用費用(民 法第670 條);補償請教口譯員或翻譯員費用之上限,以依照司法償還款項法與司法補償費 用法(Justizvergütungs- und Justizentschädigungsgesetz)所支付之金額為限。」

62 德國律師償還款項法第 46 條墊款與費用第 3 項:「適用刑事訴訟法規定之再審程序,為 此準備之調查而生之墊款償還,僅以律師受刑事訴訟法第364b條第 1 項第 1 句指定,或法 院已依刑事訴訟法第364b條第 1 項第 2 句作成決定者為限。於法院之罰鍰程序中,亦適用 之(秩序罰法(das Gesetz über Ordnungswidrigkeiten)第 85 條第 1 項)。」

63 Vgl. Strafrechtsausschuss BRAK, Reform Verteidigung, Anm. 1 zu These 56, S. 89; Jungfer StV 1981, 100, 102; Wächtler StraFo 2007, 141, 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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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歐洲人權公約第6 條第 3 項第d款64亦規定被告有使證人出庭而接受訊 問的權利,聯邦律師公會主張此一權利與事前接觸證人之情形有密切的關聯,故 本條亦宣示了辯護人自行蒐證的合法性65

第二項 刑事訴訟法之指導原則

德國文獻上有指出辯護人的自行蒐證乃基於憲法與刑事訴訟法之委託而來

66,分別為武器平等原則與公平審判原則67

第一款 武器平等原則

所謂武器平等原則,乃公平審判程序之具體描繪,此為德國聯邦憲法法院與 聯邦最高法院的一致見解68。而從武器平等原則導出辯護人得以自行蒐證的結 論,最強而有力的論證莫過於偵查程序意義的轉變,以下將分為訴訟案件提前至 偵查程序終結、偵查證據對於審判程序之重要性,以及偵查階段對於法治程序之 影響三方面來加以說明。

首先,訴訟案件至偵查程序即宣告結束,乃是受德國法上之不起訴、暫時不 為公訴之提起(vorläufig von der Erhebung der öffentlichen Klage absehen)或暫時 停 止 訴 訟 69 ( vorläufig das Verfahren einstellen )、 處 刑 命 令 程 序 70

(Strafbefehlsverfahren)、協商程序與中間程序71(Zwischensverfahren)實際運作

64 歐洲人權公約第 6 條第 3 項第d款:「任何人受到刑事犯罪之控訴,均有下列最低限度之 權利:……d、訊問(examine)不利於己之證人,並且在與不利於己之證人之相同條件下,

使有利於己之證人出庭受訊。」

65 Strafrechtsausschuss BRAK, Reform Verteidigung, Anm. 1 zu These 56, S. 89.

66 Baumann, Ermittlungen Verteidigers, S. 38.

67 另外亦有認為辯護人之自行蒐證屬於一般行為自由(allgemeine Handlungsfreiheit)的範疇,

67 另外亦有認為辯護人之自行蒐證屬於一般行為自由(allgemeine Handlungsfreiheit)的範疇,